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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雾中无人爱我 ----------------- 故事会_平台:松鼠故事屋 ----------------- 父母从小就偏心妹妹。 最绝望的时候,是父亲的忘年交,傅西凛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他大她八岁,是京圈顶级财阀,人人畏惧的活阎王,手段狠戾,薄情冷血,却唯独将她捧在掌心,宠得无法无天。 她说喜欢银杏,他买下整条街种满银杏树;她说想吃城北的酒酿小丸子,他凌晨三点开车买来捧到她面前;她生理期肚子疼,他连夜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回国,抱着她哄了一整夜。 京圈所有女人都想嫁他,可他眼里只有她。 结婚那天,他单膝跪地为她穿鞋,京圈名媛嫉妒得发疯。 婚后,他更是宠她入骨,她孕吐,他推掉跨国会议陪她;她半夜腿抽筋,他立刻醒来按摩。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回老宅参加家宴。 突然,大火燃起,浓烟滚滚。 一向偏心的父母一左一右护着江心遥冲出去,剩下她被撞倒在地,腹部狠狠磕在桌角。 濒死之际,一道身影冲破火场,傅西凛满手是血地抱起她:“别怕,眠眠,我在。” 她在他怀里落下泪来,那一刻,她终于确信自己是被人深爱着的。 直到三天后在医院醒来,她拖着输液架跌跌撞撞地寻他。 刚走到楼道,就听见里面传来冰冷的对话—— “谁让你们擅自放的火!”傅西凛的嗓音像是淬了冰,“现在才七个月,你们就急着要迷晕她、把孩子剖出来,是想害死她和孩子吗?!” 父母的声音唯唯诺诺:“我们也是没办法……遥遥的白血病越来越严重,急需孩子的骨髓,等不了了……” “我比你们更想救遥遥!”他低沉压抑的语气让她浑身血液凝固,“否则,我怎么会费尽心思去接近眠眠,让她怀孕?” 江雾眠的世界轰然崩塌。 “你们不准再动手。”他慢条斯理地说,“我自有计划。” 父母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我们着急了……” 江雾眠踉踉跄跄地离开楼道,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眼泪无声地往下砸。 原来,傅西凛娶她,宠她,让她怀孕, 都是为了用她的孩子,救他心爱的江心遥。 原来,他也喜欢着江心遥! 她死死攥着输液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 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差点丢了半条命,所以从小就不待见她。而父亲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连带着一起厌恶她,只对江心遥百般疼爱。 江心遥过生日,父母包下整个游乐园;而她过生日,连一块蛋糕都没有。 江心遥生病,父母彻夜不眠地守着;而她高烧到40度,却只能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硬撑。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她了。 直到那天,她去傅家参加宴会。 江心遥故意把她推进泳池,嘲笑她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周围全是嘲笑声。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傅西凛如天神降临,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冷眼扫过众人:“谁再笑,试试?” 那一刻,她对他一见钟情。 没想到,傅西凛也喜欢她,对她展开猛烈追求,和她结婚后更是宠上天。 唯独每天晚上,他都狠狠要她,她哭着求饶也不肯放过。 她以为他是救赎,原来…… 他喜欢的也是江心遥。 三年前,江心遥确诊白血病,父母立刻做了配型,还拉着她一起做了,结果都不匹配。 她记得自己的确听到医生说了一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让江大小姐生下孩子,看看孩子的骨髓匹不匹配。” 所以,这就是傅西凛接近她、追求她的目的吗? 他为了江心遥,竟然愿意牺牲自己,他的爱也是假的…… 她痛不欲生,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却在江心遥的病房门口,听见她在打电话。 “放心,我的白血病是装的。”江心遥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我就是想看看江雾眠越来越绝望的样子。” “还有傅西凛,他以为当年让他一见钟情的是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可他根本不知道,那天在花园里拉小提琴的人,其实是江雾眠!” “我不会让她抢走西凛的,永远不会!” 江雾眠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原来…… 傅西凛从头到尾爱错了人。 他满心满眼都是江心遥,却不知,真正让他心动的人,是她。 而她,却因为这场错位的爱,被利用得彻彻底底。 江雾眠麻木地抬起手,发现自己竟然录下了整个视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生办公室的。 “我要打胎。”她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医生震惊地看着她:“江小姐,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您确定不要了吗?” “我确定。”她一字一句,仿佛要把心脏都剜出来。 医生面露难色:“可傅总交代过,这个孩子很重要,我们不敢擅自给您动手术,如果您坚持的话,这封手术同意书,必须让傅总签字……” 江雾眠闭了闭眼,拿起手术同意书,转身往外走。 刚推开门,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傅西凛。 他西装革履,眉眼依旧俊美如神祇,此刻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才松了眉头,几步上前将她揽进怀里。 “跑哪儿去了,乖乖?”他掌心贴在她后颈,嗓音低哑,“是想急死我吗?嗯?”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裹挟着她,曾经让她安心的温度,此刻却像刀割。 她抬眸看他,轻声问:“你很害怕我出事吗?” 傅西凛眉头微蹙,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自然,整个海城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命?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孩子。” 孩子…… 江雾眠心脏狠狠一缩,痛得几乎站不稳。 她垂眼掩住情绪,将手术同意书递过去:“我打算要去做检查,需要你签个字。” 傅西凛接过文件,目光扫过纸张时顿了顿:“什么检查?” 她下意识用手挡住下半页内容,声音轻得像飘雪:“常规的……孕晚期筛查。” 他眉头微拧,正要细看,手机却突然震动。 江心遥的短信跳出来: 傅西凛脸色骤变,不再多看,匆匆将文件签好塞回她手中。 “眠眠,我有急事。”他捧着她的脸落下一吻,“你先自己去做检查,等我忙完,就一直陪你和孩子。”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江雾眠站在原地,看着同意书上龙飞凤舞的签名,眼泪砸在“引产手术”四个黑体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 …… 手术台上,冰冷的器械刺入身体。 由于引产,不能打麻药,每一寸血肉剥离的痛都清晰无比。 江雾眠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弥漫口腔,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 初见时,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眼神冷冽却温柔:“别怕。” 结婚那晚,他单膝跪地为她穿鞋,指尖轻抚过她的脚踝,低声说:“眠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她孕吐时,他亲手喂她喝粥,哄孩子似的轻声细语:“再吃一口,嗯?” …… 全都是假的。 “啊——!” 剧痛骤然加剧,她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孩子的啼哭,又似乎只是幻觉。 “傅西凛……” 她在心里默念,眼泪混着汗水滚落。 孩子没了。 我们,也结束了。 江雾眠在医院躺了一天。 没有人来看她。 江父江母没有来,傅西凛也没有来。 她独自办完出院手续,走过VIP病房时,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江父江母一左一右坐在江心遥病床边,满脸心疼地给她削水果、喂水。而傅西凛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检查报告,眉头微蹙,低声和医生说着什么。 江心遥撒娇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口,他立刻俯身,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 江雾眠站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想起小时候,她和江心遥同时发烧,父母彻夜守在江心遥床前,却连一杯水都没给她倒过。 后来,她习惯了。 再后来,她遇到了傅西凛。 他给她的爱,多到让她再也不需要羡慕任何人。 可现在, 她第一次看到,傅西凛对江心遥,比对她还要好。 原来,真的没有一个人爱她。 …… 回到别墅,江雾眠买了个假枕头,塞进衣服里,伪装成仍旧怀孕的样子。 然后,她将那个已经引产的、八个月大的孩子,放进精致的礼盒里,用福尔马林浸泡,轻轻锁进了抽屉。 这会是她要送给傅西凛的礼物。 做好这一切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清心庵的电话。 “您好,我想出家。”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缓缓道:“施主,入我佛门,需断情绝爱,此生不再沾染红尘。您想好了吗?” “想好了。” “那请您两周后来寺里,我们会为您举行剃度仪式。” 江雾眠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傅西凛推门而入,眉头微蹙:“眠眠,怎么出院都不跟我说一声?” 他走近她,掌心贴上她的腹部,嗓音低沉:“以后不准这样了,知道吗?检查结果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江雾眠还没开口,江心遥就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姐姐,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就回来呢?你不知道姐夫有多担心,就差把医院掀了。” 江雾眠抬眸看向傅西凛。 男人立刻解释:“遥遥最近想出院养病,我们这空气好,就接她来住几天。” 江心遥笑得无辜:“这几天就打扰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挑衅,似乎等着看江雾眠崩溃、发疯、歇斯底里。 可江雾眠只是平静地点头:“不打扰。” …… 接下来的一整天,江雾眠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她看着傅西凛亲自安排佣人给江心遥收拾客房,事无巨细地叮嘱:“床垫要最软的,她腰不好。” 她看着他在晚餐时,记得江心遥所有的饮食禁忌。 “她不吃香菜,海鲜要剥好,汤不能太烫。”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每一次家庭聚会,傅西凛的目光总会不经意落在江心遥身上。 每一次江心遥生病,他总会“恰好”路过医院。 甚至在她怀孕后,他偶尔的走神,原来都是在想江心遥。 她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江雾眠轻轻闭上眼,在心里对自己说, 江雾眠啊江雾眠,你太可笑了。 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被爱了。 她食不知味,草草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没多久,傅西凛推门而入。 “今天怎么吃这么少?”他坐到床边,温柔地抚她的长发,“是不是不舒服?” 她避开他的触碰:“不饿。” 傅西凛捏了捏她的指尖:“真的不饿?” “真的不饿。” “那我饿了怎么办?” 江雾眠刚想说“那你出去继续吃”,傅西凛就低头吻上她的锁骨。 她浑身一僵。 为什么? 他和她上床只是为了救江心遥,现在她都已经怀孕了,他为什么还对她有这么深的欲望? 以前也是这样,刚过三个月危险期,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她,哪怕她哭着求饶,他也只是吻去她的眼泪,哑声说“最后一次”。 江雾眠推开他:“孩子……” “无妨。”傅西凛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哑,“用腿,帮帮我?嗯?” 她没了拒绝的理由。 可曾经让她万分依赖的怀抱,如今只让她觉得窒息。 就在傅西凛吻得渐深时,敲门声响起。 “姐夫,姐姐,你们睡了吗?”江心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傅西凛动作一顿,眼底的情欲瞬间褪去,恢复一片清明。 他打开门,江心遥站在门外,笑容温柔:“姐姐孩子月份大了,应该行动不便吧?我最近学了理疗,想帮她按按。” 江雾眠抬眼看她:“不用。” “姐姐是不是嫌弃我?”江心遥眼眶瞬间红了,转头看向傅西凛,“姐夫,我只是想帮忙……” 傅西凛走过来,温热的手掌抚上江雾眠的脸:“好了,遥遥也是一片好心,就让她帮帮你。” 江心遥得寸进尺:“姐夫,理疗时需要绑住手脚,以防乱动哦。” 傅西凛点头,立即拿过丝带。 江雾眠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手腕绑在床头,打结的声音像一把刀插进心脏。 “姐夫,谢谢你信任我。”江心遥笑得温婉,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你先出去吧,理疗需要安静。” 傅西凛点头,指腹轻轻蹭过江雾眠的脸颊:“乖,听遥遥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江雾眠心上。 她盯着紧闭的房门,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 他连犹豫都没有。 江心遥一开口,他就听话地出去了。 “姐姐,放松点。”江心遥俯身,指尖划过她被绑住的手腕,“你这样紧绷,理疗效果会打折扣的。” 江雾眠冷冷看着她:“我不想理疗,出去。” 江心遥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她凑近江雾眠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江雾眠指尖微颤,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真相?” “别装了。”江心遥轻笑,“你知道傅西凛接近你,就是为了要孩子的骨髓。” 她叹了口气,语气怜悯,“可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以前是你被我欺负,等孩子生下来……”她指尖轻轻点着江雾眠隆起的腹部,“就是孩子被我欺负了。” 江雾眠咬紧牙关,唇瓣被咬破,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说完了吗?”她声音沙哑,“说完就出去。” 江心遥却忽然笑了:“我不是来说这些的。” 她转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酒精,“我是真的来给你做理疗的啊。” 下一秒,冰凉的液体倒在江雾眠背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心遥已经划亮了打火机。 火焰“轰”地窜起,灼烧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啊——!” 江雾眠惨叫一声,拼命挣扎,可手腕被死死绑住,丝带勒进皮肉,火却越烧越旺。 她嘶吼着,身体疯狂扭动,床单被汗水浸透。 火烧得皮肉滋滋作响,她疼得眼前发黑,几乎昏死过去。 终于,她猛地扯动手腕,丝带断裂,她滚下床,用被子拼命扑打背上的火。 火灭了,可后背已经血肉模糊,每呼吸一次都像刀割。 江雾眠撑着床沿站起来,浑身发抖,一步步走向江心遥。 江心遥却突然尖叫一声,自己摔倒在地。 “啊——!姐夫!救命!” 门被猛地推开,傅西凛冲了进来。 江心遥泪流满面,捂着胳膊抽泣:“不怪姐姐……是我弄疼了她,她才推我的……” 傅西凛皱眉看向江雾眠,眼神冷得骇人:“眠眠,你怎么能这么做?遥遥也是好心。” 江雾眠张了张嘴,可后背的剧痛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傅西凛没等她解释,弯腰抱起江心遥,转身就走。 他走得那么急,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撞到了江雾眠。 她踉跄着摔倒在地,额头磕在桌角,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可傅西凛头也没回。 江雾眠趴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额头的血滴在地板上,可她觉得,最疼的好像是心脏。 她那么狼狈,那么痛苦,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以前她蹭破一点皮,他都会紧张得不行,可现在……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傅西凛,你那么爱江心遥。 若是有朝一日你得知自己爱错了人, 会不会撕心裂肺,悔断肝肠啊! 江雾眠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咬着牙,颤抖着给自己上药。 每碰一下,都像是刀割,可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眼泪早就流干了。 药刚涂完,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啪!” 江母冲进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孽障!遥遥好心给你做理疗,你竟然敢推她?!” 江雾眠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 还没等她缓过来,江父一脚踹在她膝盖上,她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 “把她拖去祠堂!”江父冷声命令,“今天必须让她长记性!” 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她往外拖。 江雾眠浑身发冷,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他们拽着走。 到了祠堂,她才发现,地上铺满了尖锐的碎玻璃。 “跪下!”江母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遥遥有白血病?她身体那么弱,还想着照顾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江雾眠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是她先伤害我的……你们信吗?” “胡说八道!”江父怒斥,“遥遥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伤害你?就算她不小心弄疼了你,你也该忍着!怎么能推她?!” 江雾眠低低地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滚了下来。 是啊…… 就算江心遥杀了她,他们大概也只会心疼江心遥的手疼不疼。 “你们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三年前,我去做过亲子鉴定。” 江父江母一愣:“……什么?” “结果显示,我确实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你们知道,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我有多崩溃吗?” 江父江母难以置信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一字一句,像是要把心都剖出来,“明明都是亲生的,你们竟然真的可以偏心到这种地步!” 江母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冷漠:“少说这些废话!你要是有遥遥万分之一的懂事,我们也不会这样对你,给我赤脚滚过去,今天不跪满一天一夜,别想出来!” 江父直接挥手,保镖立刻上前要按她跪下。 “我自己来!”江雾眠甩开他们的手,缓缓脱下鞋子。 她赤着脚,踩上碎玻璃。 尖锐的疼痛瞬间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鲜血渗出,染红了地面,可她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往前走。 最后,她重重跪了下去。 “啊——!” 膝盖砸在玻璃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她死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倒下。 江父江母冷冷看着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时间不到,不准起来。” 祠堂的门被关上,江雾眠跪在血泊里,浑身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地上的血越积越多,她的视线开始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她即将晕过去的那一刻,祠堂的门被猛地撞开。 “眠眠!”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傅西凛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可她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江雾眠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 后背和膝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可疼痛依然清晰。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她缓缓转头,对上了傅西凛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像是守了很久,领带松散地扯开,连下巴都冒出了青茬。 “抱歉,是我来晚了。”他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心跳声沉稳有力,可江雾眠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以前每一次,她被父母惩罚,都是傅西凛赶来救她。那时候,她只觉得他是她的救赎,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可现在……她只明白, 他比父母更可恨。 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摧毁。 “怎么了?”傅西凛察觉到她的沉默,低头看她,“是不是还很难受?我叫私人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 “不用。”她攥紧被角,声音干涩,“只是有点头疼。” 傅西凛蹙眉,但还是起身:“我去给你拿药。” 他走向床头柜,修长的手指拉开抽屉。 江雾眠瞳孔骤缩! 那是…… 她放婴儿的抽屉! 傅西凛刚打开抽屉,就看到了里面放着的一个礼盒。 霻籛係咲盚鸢协蕽砼岀袪箴冚疢衩茶 “这是什么?”他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搭在缎带上,刚要掀开。 “别动!” 江雾眠猛地从床上跌下来,膝盖的伤口撕裂般疼痛,她却顾不得,一把夺过礼盒塞回抽屉。 傅西凛怔了一下,随即失笑:“怎么,如今跟我也有秘密了?” “你不也有没告诉我的秘密吗?”她抬眼看他,声音轻得像羽毛。 傅西凛神色未变,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和你怎么会有秘密?” 她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脏像被钝刀缓慢切割。 他演得太好了。 那双深邃的眼睛温柔得能溺死人,仿佛真的把她当成此生挚爱。 江雾眠心想,她怎么能不被骗呢? 她被骗得彻底,差一点,就连孩子的骨髓都要被骗走了。 好在傅西凛没再追问,只是让佣人重新买了药,又亲自喂她吃下。 接下来的日子,他推掉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给她买空整家珠宝店,只因她多看了一眼橱窗;他亲手学做孕妇餐,哪怕切到手指也笑着说不疼;夜里她翻身,他总会第一时间醒来,小心翼翼替她掖好被角。 多完美的好丈夫。 可江雾眠知道,在她睡着后,他会偷偷去医院看江心遥。 她见过他手机里发给助理的短信。 “遥遥今天心率怎么样?” “止痛药不能停,她怕疼。” “随时向我汇报。” 而江心遥,更是肆无忌惮地发来挑衅图片。 图片里,傅西凛坐在江心遥病床边,温柔地喂她喝粥。 图片里,江父江母围在江心遥身边,满脸心疼地哄她。 甚至……还有一段监控视频。 病房里,傅西凛俯身,轻轻吻了睡着的江心遥的额头,眼神深情得能溺死人。 江心遥发来一句话。 “看看,你怎么赢我啊?” 江雾眠的眼泪无声地砸在手机屏幕上。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怎么哭了?”傅西凛快步走进来,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孩子又闹你了?” 他说着就要俯身听胎动,江雾眠往后缩了缩:“没事,只是看到个感人的视频。” “什么视频让我们眠眠哭成这样?”他笑着刮她鼻子。 “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视频。” 傅西凛失笑:“最近怎么这么多愁善感?看别人在一起了,也能哭?” 她垂下眼睫:“因为……相爱太难了。” “能找到你爱的、他也爱你,还能修成正果的……太难了。” 闻言,傅西凛低笑着捧起她的脸,认真道:“不管别人,你只要记得——” “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的眼神太真挚了,仿佛全世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江雾眠恍惚想起婚礼那天,他在神父面前说的“我愿意”,也是这样的眼神。 她怎么能不沦陷呢? 她沦陷得彻底,也被骗得尸骨无存。 但现在,她找到了不被伤害的诀窍—— 只要不爱,就不会痛了。 于是,她也陪他演下去,平静地点头:“嗯,我们相爱就好。” 傅西凛满意地笑了,将她搂进怀里。 傅西凛出差那天,整个别墅的佣人都被他叮嘱了个遍。 “夫人喜欢喝温水,不能太烫。” “每天下午三点准备新鲜的水果,草莓要去蒂。” “夜里她容易踢被子,记得多查看几次。” 他站在玄关处,西装笔挺,眉眼温柔,俯身吻了吻江雾眠的额头:“乖乖等我回来。” 江雾眠微笑着点头,目送他的车消失在拐角。 转身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佣人们还在感叹:“先生真是爱惨了夫人……” 江雾眠没有理会,径直回房,开始收拾行李。 突然,大门被猛地撞开。 江心遥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浑身是血,脸色惨白。 江雾眠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整理行李。 江心遥颤抖着拨通电话:“爸、妈……怎么办啊,我杀人了!” 电话那头传来江父江母惊慌的声音:“遥遥?!怎么回事?!” “我去看电影,有个混混骚扰我……”江心遥哭得梨花带雨,“我、我用石头砸了他,他当场就晕过去了……我没敢试探他的呼吸……” “别怕!爸妈马上过来!” 不到十分钟,江父江母就赶到了别墅。 他们一进门就冲过去抱住江心遥,心疼地擦着她脸上的血迹:“遥遥别怕,有爸妈在!” 江心遥哭得梨花带雨:“爸,妈,警察肯定马上就找到我了,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进去……” 江父沉声问:“那个混混看清楚你的脸了吗?” “他喝醉了……应该没看清……”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突然,目光齐刷刷看向一直沉默的江雾眠—— “你去替遥遥顶罪!” 江雾眠抬头,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 江母上前一步,语气强硬:“你妹妹有白血病,进拘留所不是要她的命吗?等傅西凛回来,以他的势力,让你出来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 “我不去!”江雾眠红了眼,声音嘶哑,“江心遥是你们的女儿,我就不是吗?!” “啪!” 江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江父更是直接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 剧痛袭来,江雾眠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父母对江心遥说: “别怕,警察来了就说你姐姐精神不正常,有暴力倾向……” 江雾眠是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醒来的。 睁开眼,头顶是斑驳发霉的天花板,身下是潮湿冰冷的硬板床。 “醒了?”警察冷冰冰的声音从铁栏外传来,“你父母亲自指认你故意伤人,证据确凿,你被正式逮捕了。”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们真的把她送进来了。 为了江心遥,他们毫不犹豫地把她推进了地狱。 监狱里的三天,像三年那么长。 第一夜,同监的女囚抢走了她的外套,逼她睡在厕所旁边。 “看什么看?”对方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大小姐受不了?受不了去死啊!” 第二夜,她被推进了男女混住的临时牢房。 “新来的?”满脸横肉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陪哥哥们玩玩?” 她拼命挣扎,指甲在对方脸上抓出血痕,换来一顿毒打。 最后是狱警听见动静,才勉强救下她。 第三夜,她发着高烧蜷缩在角落,听见隔壁女囚窃窃私语: “听说她老公是傅氏集团的总裁……” “那怎么还在这儿?假的吧?” 当然是假的。 江雾眠把脸埋进膝盖,无声地笑了。 毕竟,她身陷囹圄的时候,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又在哪儿呢? 第四天清晨,铁门突然打开。 “江雾眠,有人保释你。” 她踉跄着走出去,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傅西凛就站在不远处,西装革履,俊美如神祇。 “眠眠!”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怀抱温暖干净,带着熟悉的雪松香,和监狱里的腐臭形成鲜明对比。 “放心,一切我都解决了。”他轻吻她发顶,“没事了。” 江雾眠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直到—— 他的手习惯性地抚上她的小腹。 确认那个“假肚子”还在后,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多可笑啊。 她差点死在监狱里,他第一反应却是检查“孩子”是否安好。 “以后有我在,绝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他捧着她的脸承诺。 江雾眠抬头看他:“真的不会吗?” “什么?” “如果当时你也在,我和江心遥必须选一个被拘留……”她轻声问,“你真的会选择保护我,放弃她吗?” 傅西凛僵住了。 他的沉默像一把刀,精准捅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我当然会选择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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