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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朕便不计较了。” 世子心说,如果我妹妹真能劝得动沈琤再次退兵,那么她也能因为我被你所害,再次劝沈琤出兵,你吓唬谁呢,真杀我你试试。 话虽这么说,事情没到那个地步,世子还是得听命于皇帝的。 等到皇帝亲笔写了信,他便将信揣好,出宫回到了嵘王府。 嵘王和王妃一见世子活生生的回来,都忙迎了出来:“皇上召你去,所为何事?没有见到郡主,他询问了吗?你如何回答的?” 世子甩出皇帝的书信:“您自己看看吧,就是为了这个,叫妹妹入宫打的是和上次一样的算盘。” 嵘王并不敢看皇帝的书信,世子则道:“看吧,皇帝没说不让看,没什么可隐瞒的。他说让咱们找个暮婵身边的仆人将信送过去,但得打着其他名义,像比如送她胭脂水粉,或者让她挑选成婚当晚,遮面团扇的图案之类的借口。” 嵘王痛苦的扶额:“这……这……呜……” 世子看着父王在咧嘴,发出嗤嗤的声音:“您笑什么?” “你父王分明在哭,你什么眼神儿?”王妃还算冷静,又对嵘王道:“王爷,现在不是苦恼的时候,你也快些一封信,一并送去给暮婵吧,让她听皇上的,尽量促成此事。沈琤的兵一旦打到京城,未来不可知啊。” 嵘王忙点头,迅速写就一封书信。 在书信的用词上,他耍了个心眼,他是怕了沈琤了,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沈琤日后算账,他在书信中只字不提让暮婵劝他退兵的事儿,只劝女儿要听皇帝的话,按照皇帝的话做。我们做臣子的,不可抗旨不尊。 就算沈琤日后算账,也可以推到皇帝身上。 让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写就书信后,连并王妃找出的两个团扇的图样,叫烟露带上,叫人护送着去边界,等看到沈琤的驻军,护送的人撤离,只让烟露骑着马,驰往沈琤的大军驻地。 — 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此时行军比冬日要轻松不少,烟露到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大军驻地炊烟袅袅,远远望去,一片平和。 烟露才一踏入瞭望哨的视线,就被人喊住,她不敢轻举妄动,马上勒紧缰绳,原地停住:“我受嵘王府所托,有事求见沈大人。” 本朝女子扮男装外出办事,一直有先例,并不奇怪,况且是嵘王府的人,前哨士兵不敢为难烟露,通禀了一声,便带她去见沈琤。 沈琤一身戎装,坐于中军帐内,烟露一进来,便问:“你来干什么?” 按照嵘王和王妃的交代,烟露应该谎称是来见郡主,跟她商量新婚之夜所用的遮面团扇的图样的,然后找机会将皇帝和嵘王的密函交给郡主。 但是,烟露在柘州时已被沈琤收买,做了很久的细作了,一见沈琤,便一五一十的道:“大人,奴婢受皇帝和嵘王之托来送一封密函给郡主。” 沈琤冷哼,跟他预料的一样,乐兴退兵,皇帝必然也想让他原路返回,自然还得走郡主的门路,他得知人嵘王府来人了,便单独来相见,而不是让暮婵随自己一起来。 只是,现实比他想象的更轻松,来的人是烟露,早就被他收买了,正好也不用他盘问浪费口舌了。 “密函在哪里?” 大概是怕沈琤搜身,密函被折叠成了条状,塞在了腰带里,烟露将纸条一个个抽出,都呈递了沈琤。 沈琤一一展开,大略看了一遍,他稍作深思,对烟露道:“你远道而来,先下去吃饭吧,我晚些时候安排你们主仆相见。”说完,便叫侍从将烟露带下去,好生保护着。 等烟露走了,沈琤仔仔细细的将书信了一遍,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那就是皇帝加盖印玺的最后一页书信,根本没写什么实质内容,都是些“希望郡主你能不负所托,朕感谢之至”的废话。 就是说,如果找人假冒皇帝的笔迹,替换掉前几页书信,加上有皇帝印玺的最后一页,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李代桃僵。 反正皇帝的笔迹,想必暮婵也没见过几次,更不熟悉,只认最后加盖的玉玺。 想到这里,沈琤立即叫来自己的几个狗头军师,遮住其他部分,只截取书信的无关紧要一行,然他们模仿着写几个字,然后留下了模仿的最像的那个——许明远。 许明远年逾五十,在沈霖做节度使的时候就在帐下卖命,算是元老了,也颇得沈琤的信任。 于是沈琤也不瞒他,开门见山的道:“你模仿这人的笔迹,替我伪造一封书信。” 当然没问题,兵不厌诈,能骗到对方算有本事:“……模仿倒是不难,可是最后的印信……”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模仿此人笔迹就是了。对了,用这种锦瑜纸。”这种纸柔软似锦缎,光滑如美玉,是专门供给皇室和京中权贵的,皇帝尤其爱用。 但沈琤把蜀地救驾回京,册封为侯爵的时候,特意也赏赐了他一批。 许明远一瞧,多少猜出了一些门路,但这年月,节度使什么都不敢,伪造皇帝的书信,算不得什么,他一向不多嘴:“不知能否让我看一下此人的完整书信,也好模仿他的语气,伪造书信最难的不是模仿笔迹,而是模仿语气。” 沈琤也不隐瞒,将信一甩:“快看吧。” 许明远一瞧,果然是皇帝的来信,皇帝的语气一会高高在上,一会又卑微祈求,十分矛盾,可见当时写信时候的情绪状态十分不稳定。 不过,不让郡主相劝的话,将书信截留,说没接到就是了,何必要伪造呢,不知道大人什么目的。 “我看完了,大人只管说出想要我书写的内容吧。我打好腹稿后,马上就写。” 沈琤勾唇哼笑了两声,将自己的构想全说了出来。 许明远一听,心里叹服,您真是得了老主公的真传啊,真是厚颜无耻。 沈琤说罢,冷脸道:“你不许泄露出一个字。” “不敢不敢。”许明远想了一会,觉得揣摩到皇帝语气的精髓了,提笔开写。待写完,他将墨迹吹干,交给沈琤。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许明远出帐前,见节度使大人瞅着书信嘴角含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赶紧提了提气,出了大帐。 沈琤折叠好后塞回腰带,又将腰带使劲折叠乱揉了一通,再取出书信,对比了前后几页纸,发现无论是折痕还是新旧,几乎看不出差别,才放心的将所有书信都放回腰带内,命人将烟露带进来。 沈琤将腰带抛回给烟露:“我带你去见郡主,然后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只管将腰带内的书信拿出来给郡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懂吧。” “……懂……都听大人的吩咐。” 沈琤满意的点点头,若无其事的带着烟露,去隔壁的营帐见暮婵。因为消息瞒的瓷实,暮婵并不知道烟露来了,冷不丁见到她,她欢喜的迎上来:“你怎么来了?” 烟露给暮婵施礼后,才道:“奴婢奉王妃的命令,让您挑选一下成婚当晚所用团扇的图样,您定下了,便要去做了。” 沈琤笑道:“王妃真是有心了。” 暮婵反倒不好意思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干嘛这么着急。” 这时有人在帐外禀告:“大人,行军司马说有要事找您商议。” 沈琤“无奈”的道:“那你们主仆先聊,我去去就来。”说着,撩开帐子,走了出去,但走着走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由得邪笑了两声。 见沈琤走了,烟露慌忙解开腰带,去抽信纸:“其实奴婢不只是来让您图样的,奴婢奉了命令,带皇上和王爷的书信给您。现在沈大人不在,您抓紧时间读了吧。” 暮婵纳闷,又有什么事?但见烟露如此紧张,不敢慢待,她一拿出来,忙就接过来看了。 烟露不知信上写了些,只见看到郡主的脸色,从微微蹙眉,到紧锁眉头,同时惊讶的微微张嘴,最后微微咬唇,脸颊绯红。 暮婵看毕,气哼哼的道:“真是的,管他们什么事呀?这么替沈琤操心。” 烟露想问,却又不敢问,沉默着。 而暮婵也是,她想说,却不能说。 因为信上,皇帝言辞恳切的请求她,说:乐兴虽然退兵了,但想必贼心不死,日后还会为祸,朕决定这一次让沈爱卿发兵乐兴,直接将此贼铲除。但战事凶险,不知沈爱卿一去能否平安归来。 朕担心沈爱卿万一遇到不测,没有后代延续香火。 定北藩镇几代单传,郡主啊,堂妹啊,你就放下成见吧,不必等到婚期,赶快与沈琤圆房吧。 否则京城完婚后,他待不了几日,就要出兵乐兴,你们温存的时间太短,朕怕你孕育不上他的子嗣。 他有了子嗣,才肯替朕舍命攻打乐兴。 所以,你们现在有时间,趁早圆房,早点怀孕,早生贵子。 最后一页盖着皇帝的印玺。 要命的是她父王,也在心里劝她要听皇帝的命令,皇上说什么就做什么,为臣子的不能抗旨不尊。 父王的字,她很熟悉,这封信绝对是出自父王亲笔。 暮婵怕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真想大喊一声,你们收了沈琤的黑钱吧,干嘛这么替他着想。 “郡主?”烟露见她脸白一阵红一阵的,担心的问:“您没事吧?” “……没事……”暮婵无奈的对烟露道:“那你回去告诉母妃,将嫁衣做的稍微宽松一些吧。” “为什么啊,您也没胖呀?” 暮婵纠结的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第38章 烟露一头雾水, 但不敢询问, 她做奴婢的, 只要服从郡主的吩咐便是了:“是,奴婢会将您的话回复给王妃的。” “唉——”暮婵愁眉不展,将信统统收进衣袖内, 才道:“我离开这么久,父王母妃都好吗?世子与世子妃都好吗?” “都好,大家都数着日子盼着您回去呢。”烟露笑道:“就是四公子不好, 因为您顶替了他的身份的关系, 王爷找了个茬, 将他禁足了, 不许他在任何地方露面,可苦了他了,每日足不出户,只能在房间里用功读书。” 暮婵苦笑道:“他一定想不通是什么原因。” 烟露道:“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姨娘反而觉得这样好呢,巴不得王爷再多关他一阵。” “对了, 赵贤妃之死引发了众节度使发兵上京,京中现在可安稳吗?我怕有人趁机作乱, 冲击王府。” “不会的,禁军虽然对外打仗不行,守卫京城内部还是能做到的,况且王府内护卫不少,这个郡主您无须担心。” “嗯, 反正定北军就要到京城了,京城之围马上就可以解除了。” 烟露一怔,听郡主的语气,看样子是不知道乐兴藩镇的军队已经打道回府了,其实定北军完全没必要上京的。可是烟露万万不敢泄露一个字,她只是个丫鬟,朝中大事,时局形势也不是她能参透的,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要紧:“对呢,和郡主料想的一样。” 暮婵重新坐下,一想到方才信件的内容,不由得托着粉腮又叹了一声。其他人的烦恼都能和别人商量,唯有她的不行。 这时候,沈琤撩开帐帘,走了进来。看到暮婵眉目间有淡淡的愁色,知道事情办妥了,但故意装作不解的问:“怎么,有坏消息?怎么闷闷不乐的?” 暮婵正在神游,一听到沈琤声音,登时被惊醒,慌乱的道:“没、没有啊。” 沈琤便问烟露:“你是不是跟郡主说了什么丧气的话?” 烟露忙摇头为自己辩解:“大人明鉴,奴婢与郡主寻常聊天而已,没有说任何不该说的话。” 暮婵也替烟露说好话:“是我对团扇的花样举棋不定……和她没关系,本就不是大事,是我拿不定主意。” 沈琤心中暗笑,但嘴上则笑道:“原来因为这个,我还以为谁惹你不高兴了。”又看向烟露:“你要跟郡主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没有?若是没有其他的话说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你在前方有人接应吧?天黑之前送你回去比较好,否则你要在营内过夜,很不方便。” 暮婵能逃避一天是一天,伸手拉过烟露到跟前:“没说完呢,她今晚和我睡,明天再送她回去。” 沈琤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和暮婵祈求的目光对上,马上心软了:“那你们主仆今夜好好叙叙旧,明天再送她回去。” 没关系,是自己的跑不了,不就是延一晚上么。 暮婵心花怒放:“琤郎你真好。” 沈琤心里得意的哼了哼,你明晚就知道我的好了,不心急……嗯……我不心急。 是夜,暮婵和烟露两人宿在中军帐旁的营帐内,晚上空气微凉,两人披着被子,怕被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而窃窃私语。 为了缓解心里的压力,暮婵和烟露聊着王府内的琐事,哪个管家最近多事,找了哪个丫鬟的麻烦,哪个姨娘家来了因为战乱投奔的亲戚,手脚不干净偷东西。 暮婵叹道:“见天就这么多烂事,母妃还要为我操心,真是辛苦她了。” “不止呢,王妃还要担心世子妃。”烟露压低声音道:“听说世子妃好像是有了,奴婢也不敢确定,都这么传。” “真的?”暮婵替嫂子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奴婢也不敢确定,奴婢这身份也是道听途说,人家议论,奴婢就去听一耳朵,听错了,您别怪奴婢。” “我怎么会怪你呢。”暮婵道:“不瞒你说,听到嫂子怀孕了,就跟我自己怀了一样高兴。”说完,忽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对:“嗯……不对不对,我自己怀了,怎么会高兴呢,我才不高兴。” 烟露不明所以,悄声道:“郡主,您这话,奴婢真是听不懂了,为什么您自己有身孕会不高兴?” “因为不是时候。” 烟露大惊:“您、您不是说神大人对您以礼相待么?难道……你们?您已经有了?”难怪要把嫁衣做的宽松些。 暮婵忙捂住她的嘴巴:“嘘——别瞎猜,我就是说说而已。” 烟露松了一口气:“奴婢也觉得,沈大人那么珍惜你,无论如何不会在婚前做下唐突的事情的。” “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了!”烟露根本不知道沈琤的计划,此刻完全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回答:“若是真的珍惜您,一定不会在婚前冒犯您。就像现在,您自己也不说,他对您以礼相待么。在柘州的时候,您不也猜忌他么,结果呢,他一直对您礼遇有加。” 烟露的本意是在郡主面前说沈琤的好话。 “嗯……那么如果我主动想……圆……圆房呢?我是说如果,比如我就是想试探他一下。” “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觉得他应该会拒绝,大人那么珍惜您,必然会让您保全完璧之身到新婚之夜。” 暮婵对沈琤的德性多少有点了解,心想你真是不了解他,他怎么可能拒绝,唉,自己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烟露瞧不出郡主的脸色是喜是怒,就听她又连连叹气,纳闷的想,郡主和沈大人情投意合,自己这是夸沈大人,不应该说错啊,郡主怎么这个表现,奇怪。 暮婵不打算再聊沈琤了,又说了一会梯己话,就安歇了。 第二天一早,送别了烟露,暮婵抽空又将皇帝和父王的书信看了一遍,瑟瑟发抖的担心起天黑来。 夜色降临在军营里,冲天的篝火与火把,映在驻扎的河岸中化作斑斑浮动的流光。 沈琤交代军务,很晚了仍旧没有回来,暮婵便撩开帐帘,向外眺望,夜风拂过耳畔,像锦缎般轻柔丝,她忽然嗅到这夜风中不安的躁动,心里阵阵悸动,放下帘子,趴在桌上寂寞的等着沈琤。 怎么办?他若是一会回来了,难不成真要投怀送抱? 他去打乐兴节度使,万一真有三长两短,自己有了他的子嗣,也好为他延续香火。在定北的时候,的确听下人说话,好像沈琤的父亲就是因为打仗伤到了那个地方,导致子嗣不兴,若是沈琤跟他父亲一样倒霉,这次出兵乐兴遇到不测,自己现在有时间和他在一起,的确该早早努力。 可是……说句真心话,她真的不想大着肚子上花轿。 哪有孩子和亲娘一起做花轿的? 臭皇帝,每次讨好沈琤,都拿她做文章。 暮婵捂着脑袋,下巴垫在桌面上,痛苦的想。 不过,想一想,还有三个月就到婚期了,就算现在怀了,两、三个月的时间,肚子也未必很大,遮一下,旁人也看不出来,最后顶多是孩子早产。 心一横,叫侍卫端来酒水,猛地的灌了几口,强压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尽数咽进了腹中,就等着“酒壮怂人胆”,等酒劲上来,会一会沈琤。 很快,她觉得两颊微微发热,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自觉状态很好,就等着沈琤露面了。 这时就听帐外有沈琤的声音传来,似乎在交代什么,接着他一脚踏了进来。 看到沈琤的瞬间,心里有鬼的暮婵竟然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突兀的站在帐中:“你、你回来了?” 沈琤笑道:“干什么突然站起来,你又不是定北的将士,见了我要起立。”很好,很好,越是反常,越是说明你要有所动作。 “没、没有,就是……正想见你,你就突然出现了,吓我一跳。” 沈琤便上前抱住她,故意诱导她:“你是不是没想好事,否则怎么会被我吓到?” 她被戳破心事,尴尬的反驳:“没有啊,我能想什么。”她连耳后都羞红了一片,这番辩解太过无力。沈琤便抬手摸了下她的耳朵:“真烫真红。” “我、我喝酒了,当然热了。” 她的娇唇如涂了口脂一般的红嫩,酒香伴着她如兰的气息诱惑着他,沈琤缓缓靠过去,哑声道:“让我检查一下……”吻上后,先是轻吻,继而便是撬舌吞津的深吻。 暮婵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劲还是因为此刻的缠绵,她整个人发晕,原本抓着他衣襟的手无力的滑下来。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简单的多,她甚至不用引诱,只要不反抗,一切就会顺理成章的发生。 这时沈琤打横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却没有继续吻她,而是温柔的问:“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喝酒了?” 暮婵双颊泛红,眼睛圆溜溜的发呆,木讷的摇摇头:“……没有什么事。” 琤郎怎么不接着吻自己了?是不是他突然想起不该唐突自己,打算守规矩了?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要主动一点?可是怎么主动呢? 沈琤见她这幅样子,几乎要笑出来:“一定有事情,是不是烟露和你说什么事了?你自己没法解决,想要求我?” 烟露给了她皇帝的密函,这等同于提醒她皇帝的书信内容,暮婵一咬牙,主动勾住沈琤的脖子:“我、我们……圆……圆……”太紧张,竟然结巴了起来。 沈琤不动声色,心里却急,你快说啊,你说了,我一定说好。但为了不显得自己像是色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补完整她的话,只能等待她自己说出来。 暮婵双颊绯红,几乎滴出血来,刚说到一个“圆”字,脑袋却已经将压箱底的那些画面统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突然心跳的更厉害,终于撑不住了,临阵脱逃,放开他,用衣袖盖住头,趴在床上不动弹了。 做不到,做不到,自己真的做不到,真没用。 就差一个字了,人怎么跑了?沈琤没办法,只能自己厚着脸皮去求了,厚了这多么次,也不差这关键的一次,他靠过去,打趣道:“你究竟要说什么,看你这么害羞,不是要说圆房吧?” 说出来,他竟然说出来了!暮婵心里紧张,露出一只眼睛瞧他,楚楚可怜的反问:“不行么?” 沈琤心花怒放,等的就是这个,哪有不行的道理,但为了显得更正人君子一点,据擒故纵的道:“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别明早上,你不承认,我可是死也说不清了。” “我没喝醉,就是……想……想到,咱们一完婚,你就要去打乐兴,咱们不知要分开多久,想多和你温存一段日子。” 她说的这些话都是所谓的皇帝书信中的意思,沈琤见奸计得逞,怕夜长梦多,不敢多推辞:“其实,我也想过了,你我之前,已经同夫妻一般无二了,也不差这三两个月了,你若是愿意,我当然……”乐意,一万个乐意。 暮婵慢慢的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里充满了犹豫和不安道:“那……我脱衣服了……” 沈琤在这一瞬间,心里忽然不那么舒服了:“我来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她语调低沉,脱掉外袍,本该要解中衣,却发现中衣的绊带被她手忙脚乱的拽成了死扣。 沈琤便过去忙她,正解的时候,忽然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在他手上,吓得他赶紧捧起她的脸,一边替她擦泪一边道:“怎么哭了?” “我真是太笨了,连宽衣解带都做不好……呜呜……”可能是喝酒了的原因,短暂的冲动过后,反倒在心底涌起万千思绪,忧愁比没喝酒之前更甚。 “没有的事,谁敢说你笨。”沈琤搂着她的肩膀,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你肯定不是因为解不开绊带哭的,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讨厌我自己……” “讨厌我就算了,怎么连你自己也讨厌了?”他努力不使气氛太悲伤,笑着问。但暮婵泪眼朦胧的看向他,他便退缩了,赶紧严肃的道:“你明明娇憨可爱,我见犹怜,断断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我……想……跟你圆房……给你生孩子……可我又真的害怕怀孕……”暮婵含泪道:“我都搞不清哪个是我真正的想法了……” 沈琤听她这么说,心里全凉了,没戏了,别想了,她是真的害怕婚前怀孕。虽然被皇帝的书信所逼迫,但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临阵惧怕,以至于哭了起来。 他语气轻柔,尽量安慰她:“真正的想法永远只有一个,就是不违背自己意愿,真正想做的那个。你别急,慢慢想,我是你的琤郎,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只要遵从你自己的想法就是了。” 暮婵啜泣了一会,才泪光闪闪的道:“……我不想大着肚子上花轿……我想等成婚后,咱们回定北去再生,到时候生几个都行。” 沈琤彻底泄气了,早该料到会是这么个局面,她其实是个骨子里特别倔的人,上一世他就领教过,不愿意干的事情,谁说都不管用。 皇帝也没用。 原本以为她和他浓情蜜意,该接触的都接触了,她也差不多该缴械投降了,此时再加上皇帝的书信,她就该彻底放弃了,没想成她对清清白白上花轿如此执着。 沈琤无奈的望天,也可能由于他是男人,不懂女人对婚礼的看重。 他摸出帕子给她擦掉泪痕:“你的心,我都懂,你怕我去打乐兴,出意外,于是想提前圆房,好早早给我生个孩子。我娘子真好,这么替我着想。你这么好,我当然也要珍视你,女人一辈子就嫁一次,当然不能有一点瑕疵,我不会让你有着身孕做花轿的。如果那样,以后回忆起来也不美,是不是?” 暮婵心说,琤郎虽然没有一开始就拒绝她,但她一说停止,丝毫没有怨言的就遵从了她的意愿,也是很难得了:“你前几天明明那么想的,我让你白高兴一场,你不生我的气吗?” 一切本就是沈琤的阴谋,他哪有脸生气:“当然不会了,我疼你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琤郎对自己这么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刚才投怀送抱是受了皇帝的命令,要不然,他多伤心哪,明天找个机会书信都烧掉。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脱掉的袍子袖子中露出一截书信,吓的赶紧移动身子,蹭过去准备趁沈琤不备塞回去。 沈琤当然也看到了,但故意视而不见:“你别干坐着了,先歇了吧,有什么事熄灯再说。” “好的。”暮婵抱起袍子,打算放到沈琤看不到的地方去,没想到抓的部位不对,袖口竟然朝下,里面的书信很不巧的掉了大半截出来。 沈琤再装作看不到,就是瞎了:“这是什么?”他真的不想问。 暮婵本就对沈琤有愧,不想再隐瞒,老老实实的掏出信给他,然后忐忑的等着他的反应。 娘子啊,你这么诚实干什么,就不能学学你相公我,随便编个谎话瞒过去,我肯定选择相信,现在好了,烫手山芋塞回来了。 沈琤展开这封自己伪造的信件,装模作样的读了一遍,然后虚笑道:“我说呢,原来你突然想和我圆房,是受了皇帝和岳父的嘱托。你也是的,既然不愿意,把他们的话当做耳旁风就是了,何必逼迫自己呢?” 暮婵喜出望外:“你不生我的气?” 他摇头,语气温柔:“我要生气也是生他们的气,咱们两个的事,哪里轮得到外人指手划脚,就是皇帝和你父王也不行。你看看,给你平添这么多苦恼。”捧起她的脸,心疼的道:“看看把我们小郡主逼的,都哭着宽衣解带了,哪有这样的皇帝和父亲。你就是实心眼,不愿意的话,撒了谎说没收到就行了。” “不行,没收到的话,他们会为难烟露的。” “就说我被截留了,找我算账,以后出了事,往我身上推就行。”确实该找他算账,一点不冤。 暮婵心情云开雾散,拨云见日:“……琤郎,你真好。”不仅没埋怨自己,还帮着自己责怪皇帝。想想也是,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没跟自己说过一句重话:“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瞒你了。” 沈琤可不敢做这个保证:“你毕竟是郡主,夹在我和皇帝中间,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你不用愧疚,当然我都知道,你还是向着我的。” 暮婵微笑颔首:“嗯,只要你不做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我肯定事事站在你这一边。” 沈琤闻言,嘴角抽了抽:“好了,你安歇吧。” “你不睡么?” “我晚上要巡营,先不睡了。你若是累了,就先睡吧,我在这儿看着你,等到巡营的时候,我再走。”沈琤给她盖好被子,温笑道。 暮婵勾着他的手,笑道:“我喝了酒,确实有点累了,那我先睡了。其实也好,等你巡营回来,我已经将被窝睡暖和了。” 他俯身,用鼻尖蹭了蹭她脸颊,在她耳畔笑道:“好啊,那到时候别怪我摸你了。” 她害羞的一低头,抿着嘴闭上了眼睛。 待她闭上眼睛,沈琤便痛苦的皱起了眉毛,心中郁结积聚,几乎想呕血。 他为了今晚的美事,根本就没安排任何事务,巡营一事根本是子虚乌有。 他之所以在这里坐着,是因为他压根睡不着。 原因很简单,暮婵的一滴眼泪,将他的计划全打破了。 他想做成美事,和她共赴**的心思自然是有的,还很强烈,这不假。 但他伪造皇帝的书信,希望她主动圆房的原因,则在于:一旦进入京城,她就会知道她的夫君不是救国救难的英雄,而是妄图挟持天子,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 暮婵对他的感情,皆因为他在护国救驾而起。 如果他的伪装被揭掉,将真实的沈琤暴露在她面前,她还会喜欢吗? 自己的丈夫要亡自己的国家,他是郡主,恐怕接受不了。 她刚才还说等到回定北再生孩子,她不知道,他这次进京,根本不打算轻易回去了。 既然如此,怎么能留住她呢?那就是在进京城之前,他们圆房,最好让她怀孕,她到时候纵然发现他是乱臣贼子,也不得不向现实屈服,至少他们之间的羁绊更深,不会轻易反目。 这个计策虽然卑鄙,却是他能想到的最管用的办法了。 他不想再一次被抛弃,不管怎样,都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她临阵反悔,他也不敢霸王硬上弓。 唉……沈琤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 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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