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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真的没法把他追回来。”他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的叹道:“我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皇帝卧薪尝胆,用伪装出来的面孔骗了我。他毕竟是你的堂兄,我总不好对他太严厉。”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了,看看能否亡羊补牢吧。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的么。” “哪能真的不在乎,我若是真的把皇帝囚禁致死,你一定觉得我心狠手辣阴森恐怖,我不想你那样看我。” 琤郎真的在乎自己,他不想让她以为他是个残忍的人,才一直纵容皇帝:“皇帝的事,就顺其自然吧,他跑了不要紧,你若是身体垮了,利害可就大了。有多少人早就不知皇帝,而只知你了。我知道你不是个残忍的人,可有的时候也不能太心慈手软。” 沈琤朝她蹭过去,头枕在她的腿上,可怜巴巴的道:“你说的是,我想这么歇一会。” 她轻轻抚着他的额头,柔声道:“你歇吧。” 他闭目,嘴角露出了笑意。 在妻子的劝慰下,沈琤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在家歇了一觉,一醒来就去找手下商量追回皇帝的事宜。 皇天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有个皇帝的踪迹。 原因很简单,有泉南的骑兵来接他了,人马一多,自然就显眼了,很快被发现上报给沈琤。 沈琤立马派兵追过去,但皇帝哪能叫沈琤追到,这次不逃出生天,被沈琤抓回去必死无疑。 所以沈琤一追,皇帝就马不停蹄的狂奔赶路,说来也奇怪,沈琤的骑兵反倒不如泉南的骑兵快了,每次都只差一点点。 甚至有的时候,半夜皇帝一行人在休息,听到马蹄声,立即起来赶路,也能将沈琤的兵马甩掉。 只能说皇帝不愧是天子,有上天保佑,沈琤的兵马就是发现不了他的真龙之身。 不过,虽然逃过了沈琤的追击,但皇帝连夜赶路,纵然身体强壮,可每日休息不好,担惊受怕,身子就垮了下来。 而皇后和太皇太后、福阳公主等女眷和老人家的身子骨情况尤其不好,但好在大家都憋着一口气,誓死逃出沈琤的追击,谁也没在路上掉队,一路向泉南藩镇赶去。 就在沈琤追着皇帝跑的时候,乐兴的藩镇也发现了情况,立即派出轻骑跟沈琤的追兵捣乱,而泉南的援兵很快也到了。 于是变成了三家混战,其他节度使围观的局面。 沈琤似乎气坏了,又派了一支轻骑兵来帮忙,乐兴看沈琤加兵,自己也派援军,跟沈琤捣乱到底,不管怎么样,只要沈琤没占到便宜,他就很开心。何况这么做,还能留下个救驾的美名,或许跟泉南节度使接上头后,还能用皇帝的名义号召天下节度使围攻沈琤。 皇帝在沈琤手里的时候,大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皇帝的圣旨对沈琤大加褒奖,黑纸白字盖着玉玺呢,谁也不能反驳。现在皇帝被救出来了,只要皇帝亲口大骂沈琤,沈琤就是乱臣贼子,道义上根本站不住脚了。 想到这里,乐兴节度使给沈琤下绊子下的更来劲了。 皇帝一行人顶风冒雪跑了一个月,终于来到泉南藩镇的地界,之前一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一旦得到了安全感,瞬间病倒了。 皇帝的病榻前,有皇后日夜不休息的伺候。 开始,泉南节度使高龄言和卢策海时常来探望一下,准备等皇帝的情况好一点之后,再继续赶路,到泉南的都城才好举行登基大典。 可三五日之后,两人来的越来越勤了,因为皇帝的状况也越来越不好,阴霾蒙在两人心头,担心之下,一天都要往探望几趟。 卢策海经过通禀后,得到皇帝的允许,来到榻前。 皇帝这会脸色惨白,双目呆滞望天,他轻声唤道:“陛下?”连叫了几声,皇帝的眼睛才眨了眨,侧过脸看他。 “……陛下,您今天觉得如何?” “……朕……想回京城去……就不该逃……” 卢策海闻言,眼前一黑,但转念一想,皇帝不着调不是一两天了,忍住忍住:“陛下为何又说这样的话呢?您已经逃离沈琤的魔爪,您自由了,这里是泉南,此处都是忠于您的臣民,在这里,臣可以帮助您再兴社稷……待国富民强后,北伐将京城夺回来。” 皇帝轻笑一声,摆摆手:“朕今日觉得好些了,你先……下……下……咳,咳!”一句话还没说完,皇帝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周围的婢女忙围上来,咳声结束后,婢女手中的帕子上有一块血迹。 皇帝含着未吐净的血沫,恍然间,突然惨然一笑:“……朕……朕就知道……沈琤对朕下毒……朕就知道……” 卢策海忙安慰道:“陛下,您不要慌,或许只是一路上风餐露宿,您得了病,不是沈琤给您下毒,只要继续喝药,一定能够康复的。” “不,是沈琤给朕下毒,朕知道……”皇帝又咳嗽,这一次吐出的血迹比上次略少,但呈黑色,刚叫人揪心。 这一次卢策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赶紧将大夫叫诊治,可惜竟查不出原因来,皇帝眼底舌底颜色正常,没有中毒的迹象,但不明原因的呕血,的确又像是中了毒,真是怪了。 归根究底,泉南的大夫不如京城,一帮庸医。 皇帝呕血的症状,一日比一日重,到最后昏迷不醒,大有驾鹤西去之势。 皇后几次哭的昏死过去,高龄言和卢策海却哭都哭不出来,两人远远的看了眼昏迷的皇帝,默契的一起出了房门,然后站在廊下发呆。 泉南气候温暖,新年一过,偶尔有温暖宜人的风吹过,但就在这舒适惬意的午后,卢策海和高龄言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 中计了,完全中了沈琤的计。 皇帝会死在他们手上,世人可都看到了,皇帝从京城逃出来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能骑马能躲追兵,但是一到了泉南就缠绵病榻,而现在更是到了弥留之际。 皇帝的死,这个黑锅只能泉南来背。 “沈琤……或许早就知道皇帝会逃,然后他给他下毒,就等着皇帝死在咱们这里……”卢策海一阖眼,喉头一甜,几乎呕血:“现在他除掉了皇帝,但恶名却要我们来背了。甚至,他派兵追击皇帝,不停追赶着皇帝赶路,都是想趁皇帝毒发前,让他到到泉南。” 谋杀皇帝,会上史书被万世唾骂。 沈琤不想背这个恶名,恰巧有人来抢皇帝,那就给他们背好了。 高龄言还记得被沈琤打了一顿的仇,此时发觉又中了他的诡计,恨得一圈打在廊柱上,拳头上出了血,却不觉得疼,至少没有背上的恶疮疼,他的恶疮一日比一日严重了,或许哪天会要他的命也不一定。但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先他一步而亡。 明明是想做忠臣的,但怎奈却要背负弑君的罪名。 “哈……哈哈……哈哈哈——”高龄言突然单手捂住眼睛,仰天大笑,脖子上的青筋几乎要爆裂一般的勃着:“我就说,怎么从京城逃出的那么顺利!什么福阳公主的男宠做掩护,让沈琤掉以轻心了,都是咱们自作聪明!其实沈琤什么都知道,他将咱们都戏弄于鼓掌之间!” 卢策海在高龄言发狂般的笑声中,只觉得双眼酸涩,想要大哭一场。 这时有宫婢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死了——”大概不是宫里出来的,还不懂皇帝去世该用驾崩才对,或许是紧张,这个丫鬟将皇帝的去世称之为“死”。 但一个“死”字却更直观,就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不可能活一万岁,是死亡面前的凡夫俗子。。 卢策海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呕出一口鲜血,含着眼泪,身子直挺挺的向前栽去。 他或许不该怂恿皇帝出逃,以至于沈琤起了杀心。 本来沈琤就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怎么可能允许皇帝逃离他的控制,若是逃出他的掌控,唯有杀之。 从某种程度来讲,皇帝的确是他害死的。 皇帝驾崩了——虽然泉南藩镇想秘不发丧,但终究只能掩盖一时,半个月后,满天下都知道皇帝死了,死在了当地节度使高龄言手里。 一个烙印狠狠打在他身上——弑君凶手! 高龄言承受不住谩骂,恶疮复发,很快病倒,没几天竟然死了。 他算是解脱了,留下卢策海一个人承受四方的攻讦。 卢策海毕竟是大学士出身,笔头还算厉害,写檄文大骂沈琤,并替自己开罪:皇帝早就被沈琤下了毒,所以才一到泉南就驾崩了。 沈琤也发檄文回应:少胡说八道,口说无凭,你们有证据吗?皇帝在京城的时候,一直安然无恙,被你们接走后,立即就驾崩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乐兴节度使也加进来搅混水:我觉得这事是沈琤干的,他给皇帝下毒,并栽赃泉南。 暮婵养胎的时候,听到丈夫挨骂,替他抱不平。她的琤郎明明是被皇帝和福阳公主等人骗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偷走了一直保护的皇帝。结果这群人自己弄死了皇帝,却赖在他头上。 琤郎如此宽容善良,你们还要误会他,太可恨了,一定要替琤郎骂他们!暮婵叫人墨墨,准备构思檄文替琤郎辩解。 沈琤赶紧拦下她:“你可好好养胎吧,我受点委屈不要紧,天下人都误解我也不要紧,只要你相信我就行。” 暮婵咬着笔尖:“可我忍不了别人误解你。” 沈琤表示没关系,他有帮手:崔自明,你出来,替我骂他们。 崔自明身为当世闻名的大文豪,每每发文章,皆能洛阳纸贵,这一次奉沈琤的命令狠骂弑君凶手,更是卖力,文章做的非常漂亮,用词文雅华丽,但却毫不拖沓,字字玑珠,没几篇就把乐兴和卢策海骂成了猪狗之辈,而且因为他有名望,天下学子纷纷誊写这些檄文,一时间,流传最广的都是替沈琤辟谣的文章。 卢策海纵然满腹经纶,可也不是崔自明这种文章大家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而乐兴节度使一见风头不好,也跟着骂泉南藩镇,将自己从弑君的阵营中摘了出去。 而沈琤看时机合适了,立即庞新杰挂帅去打泉南藩镇,本来泉南离京城太远,一路上要路过各种态度不明的节度使的地盘,保不齐被人后面突袭,损失一波人马,或者被泉南叫来援军围攻在某个地方全歼。所以,就算看高龄言不顺眼,暂时也没动他的打算。 但这一次,泉南藩镇背着弑君的罪名,无人敢帮忙,定北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轻易攻下都城,将这个藩镇收入囊中,更重要的是有了泉南,就有了攻取南部的跳板和营地。 这是定北骑兵,第一次涉足南方的山河。 本来如此有意义的事情,沈琤应该亲征。他之所以没有亲自挂帅,是因为他在京城有一件更有意义的第一次。 他当爹了,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领盒饭了,没办法,毕竟皇帝这条事业线只能有一个人走。 第49章 嵘王作为皇帝的亲皇叔,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冬至祭典上对皇帝的那嫌弃的一眼竟然成了最后一眼, 可谓是一眼永别。 当他知道皇帝外逃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原来昨夜皇宫走水, 皇帝趁乱逃出了京城,还带上了皇后和太皇太后还有几个公主。 嵘王懵了, 这来的太突然了, 这叫被撇下的人怎么面对未来,最关键的是怎么跟沈琤解释。 发现皇帝抛弃大家逃跑了,众人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相信, 第二个反应是这次麻烦大了,沈琤说不定对留下的人要痛下杀手了。 于是被皇帝抛弃的皇亲国戚们都齐聚在嵘王府, 先是大骂皇帝不管这帮人的死活,之后哭着求嵘王保护大家,跟沈琤解释清楚, 毕竟大家也都被皇帝坑了, 要是就这么给皇帝殉葬也太冤枉了。 嵘王毅然担负起保护众位亲戚的重任,放出话去:放心, 只要有本王在, 沈琤动不了你们! 有他这句话,大家吃了定心丸, 满意的走了。 等人一走,嵘王立即给女儿写信:快救救我们,大家不想给皇帝陪葬! 暮婵回信安慰他:放心吧, 琤郎跟你们一样都被皇帝蒙蔽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皇帝会外逃,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呢,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嵘王很感动:女儿啊,有你这句话,大家又能睡安稳觉了。 他还在信的末尾表示,父王觉得现存的猫,血统有些混乱,等开春后,父王会挑选目前血统最纯正的猫,精挑细选几只培育后代,等你身体没妨碍了,你可以回府来跟它们玩。 结果才写完,就被自己的王妃发现了,一把抢过去,将后面的写猫的几页纸扯了个细碎:“你这个没正事的,又挑动她逗猫遛狗的心思。小心叫女婿知道了,打上门来。” 嵘王很憋屈,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怕沈琤呢,只得按照王妃的意思,只在信中回复了正经事,旁的一点没敢提。 嵘王一直关注着皇帝的下落,毕竟名义上他还是天下之主,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定的号召力,只要有人打着他的名义招兵买马,很容易就能拉来一匹人马。 自打皇帝行踪不明,嵘王就没好好睡过觉,皇帝就这么跑了,会不会落到其他藩镇手里,然后发檄文讨伐沈琤,如果那样的话,沈琤就是众矢之的,自己的女儿也得跟在遭殃,至少在史书上少不了挨骂。 他之前拥立恒王,与沈琤作对,那是因为暮婵还没嫁过去,现在两人孩子都有了,这辈子扯不开关系,若是沈琤出了意外,女儿也不好过。于是嵘王惊奇的发现,他失眠了,居然还没是因为沈琤。 他渐渐的有了私心,巴不得皇帝再被沈琤给抓回来,后来听说皇帝有消息了,高兴的不得了,盼着沈琤的兵马追上去擒获皇帝,可惜每每都阴差阳错叫皇帝给跑了。等听说皇帝被泉南的人马安全的接到了藩镇境内,竟然气的一中午没吃饭。 正在他等着天下口诛笔伐沈琤和暮婵的时候,没想到峰回路转,皇帝死了。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回京城,沈琤表现的很悲痛,下令全城缟素,为皇帝戴孝。嵘王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一直误会女婿了,他并没有这么坏,沈琤的内心多少还是忠于皇帝的。 直到世子拿了一封摘抄的卢策海的檄文给他看,他才觉得事情有蹊跷。 惊出了一身冷汗——皇帝根本就是被沈琤杀掉的! 他一定之前就知道皇帝要外逃的消息,然后将计就计,给皇帝下毒,直到皇帝到了泉南毒发身亡,再把黑锅甩给泉南,并以此作为攻打泉南的借口。 也就是一石二鸟,既除掉了皇帝,又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虽说无毒不丈夫,可这也太毒了。 暮婵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世子虽然和皇帝是马球场上的朋友,但对这个朋友也得掂量轻重,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他的确难过的哭了一场,但心里也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个日子来的这么快。况且一个末代皇帝和妹夫之间选择一个,任谁都会选择沈琤。 父子俩一商量,卢策海的檄文他俩看看就算了,千万不能让暮婵知道。赶紧动用嵘王府自己的力量,将世面上有关卢策海的檄文都抄没了,严禁在京城流通。 搞的沈琤还没动手,京中的非法誊抄物被缴械清扫一空。 沈琤都忍不住跟暮婵夸,你父王越来越上道了。 期间暮婵回过一趟嵘王府,因为她嫂子给她哥生了个小公子,她回来贺喜,顺便向嫂子取经,生孩子疼不疼啊,要疼多久。 世子妃吓唬她,只说不疼,而且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有人怕疼有的人不怕,她自己属于耐疼那种人,不知道郡主是什么样的体质。 暮婵若有所思,心想她大概也属于那种耐疼的人吧。 小侄子特别可爱,白白嫩嫩的像个汤圆,她想,这一次把是人比喻成吃的总是没错的。 从嵘王府回来,她月份大,不能再出门了,整日在家养胎,等着临盆的日子。大夫诊断就在这半个月内,产房大夫奶妈都准备好了,就等她的肚子发动了。可惜,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回事,很沉得住气,半个月后还没动静。 生孩子这件事不比旁的,只能耐心等待。沈琤半夜不敢睡实,留心观察她的动静。 这晚,暮婵睡不着,撅着嘴坐起来推他:“琤郎,琤郎!” 沈琤随叫随到,马上打醒精神坐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不是,我在想嫂子的话,你掐我一下,看看我不是耐疼的身子。” 沈琤哭笑不得:“你耐不耐疼自己不知道吗?还用得着别人掐?” 暮婵哼了一声,动手去掐他,见他没什么反应,生气的道:“既然你这么耐疼,应该叫你生。”然后不满的道:“真是的,明明男人体力更强,为什么生孩子这么耗神的事,不由男人来干呢?” “因为男人还要外出骑马打仗。”他笑着刮了她的鼻子:“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 两人重新躺下,他从后面搂着她,手放在她肚子上抚摸着:“是不是你前段日子替我太操心了?孩子累到了,想再歇一会再出生?” 前一段日子,正是卢策海和沈琤大打口水仗的时候,暮婵当时很生气,要替丈夫骂阵,虽然后来崔自明顶上去了,但她当时的确是他抱不公的。 后来当然是公道在人心,她的琤郎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不怕人污蔑,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泉南害死了皇帝,琤郎也派兵去了泉南,打算灭掉这个藩镇替皇帝报仇。 “卢策海倒未必会害死皇帝,应该是高龄言做的,他这人最讨厌了,你当时不应该只打他一顿,应该直接打死他!”说起皇帝驾崩,她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他非得逃离京城去泉南送死,别人又能说什么呢,还连累了琤郎挨骂。 “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沈琤装模作样的叹道:“不过,好在其他人还算有良心,我派兵去打泉南,没人敢派援兵,应该可以拿下泉南了。” 暮婵笑道:“嗯,一定有捷报传来。先别说他们了,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我问过你好几次了,你都说在想,现在孩子都要生了,你还没想好吗?” “想好了,叫沈晃如何?” “明亮、照耀……嗯……咋一看寓意还行,但……一晃而过,一闪而过,深层的意思不大好。你为什么想取这么个名字啊?” “没什么特别的,就‘日光光’的意思。” “你真是没个正经!”她忍住不想笑,但又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这么无聊的话发笑,于是压抑着,但这一压抑,肚子突然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她轻轻咬唇,以为自己不笑了就能好了,但没想到,疼痛反而越来越激烈,终于她意识到这可能是要生了:“琤郎……我可能要生了……快扶我起来。” 沈琤赶紧将她扶起来,叫丫鬟和稳婆进来了,扶着她去产房。产房被药草熏了几遍了,干干净净的等着备用,也派人时刻烧火盆,保持暖和,这会人过去,立即就能生。 暮婵只觉得下身疼的厉害,还不忘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结果发现跟下身的痛比起来,胳膊上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只能说她不是不耐疼,而是生产实在是个苦差事。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没一会就哭上了,沈琤不许进产房,被请到外面等着,但听她哭个不停,根本在外面等不了,硬是闯了进去,就见她一边哭一边还在往嘴里塞糕点,一瞬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笑。 暮婵反手抹了下眼泪,一边嚼吃的一边解释:“饿了,没力气生了,所以吃点。” 沈琤哪敢不满意,赶紧道:“你还想吃什么,要喝的吗?” “不用了,你出去,你在这儿,我不舒服……”总觉得不能敞开了胃口吃。 沈琤只得暂时避出去,但只是叫人拿了个屏风隔开他和暮婵,俩人不直接见面,但她压抑的痛哭声,听的一清二楚。沈琤恨不得逃出去躲到听不见的地方去,但走开更不可能,只揪心的听着。 过了一会,就听她哭道:“……太疼了……我再也不生了……沈琤……你听见了吗?” 旁边的稳婆的劝道:“啊呀,郡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呜呜……我偏要说……你以后不许碰我……”暮婵哭得眼睛都肿了:“我知道你在这儿呢,你听见没有?” 沈琤不得不发声了:“……听见了,都依你都依你。”他越发担心,趁空叫了个没插上手的稳婆过来问话:“郡主要不要紧?没有意外状况吧?” “您放心罢,第一胎都是这样的,现在看一切正常,您就等着听喜讯罢。” 沈琤在屏风后来回踱步,也不知道踱了多久,就听一声嘹亮的啼哭响起,他虚脱一般的长舒一口气,赶紧出了屏风去看,见稳婆捧着个才断脐带的胎儿:“真是个胖小子,得有八斤。” 暮婵眼角挂着泪光,委屈的道:“……我又不是故意吃那么多的。” 这是生傻了,夸这孩子是个胖小子呢,她又联想到偷吃上去了,沈琤看她因为生孩子受了这么苦,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不让你生了,我以后不碰你了。” “……琤郎……你……”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他的脸。 沈琤特别乖顺的靠过去:“我什么?”给她摸。 “琤郎,你又胡说八道了,你根本忍不住。”她捏了他的鼻子,哼唧唧的道。 “……”他沈琤早就被看穿了:“……嗯……我不弄在你里面总行了。” 这会稳婆洗净了孩子,放在襁褓里递给暮婵,她欢喜的伸出手接过来抱在怀里,温柔的碰了碰孩子的小脸,眼泪几乎掉下来。 沈琤之前还忍得住,但现在一家三口在一起,他忽然鼻子一酸,回忆自己前世今生的不容易,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儿子真好看。” 暮婵闻言,掀起襁褓的一角,往里看了眼:“原来我没听错,真是儿子。”然后低头用鼻尖在这小东西脸上蹭了蹭,笑着埋怨道:“都怪你,长这么大,让娘这么辛苦。” 沈琤轻轻的拍了他的襁褓:“就是,让你娘这么辛苦。真给你起名叫沈晃得了。” “难道不是吗?”暮婵发现儿子的名字原来还可以挽救一下:“你还有别的名字?” “当然不是真的了。”沈琤道:“我早想好了,叫沈嵩,山大而高谓嵩,我的儿子当然要像高山一样巍峨,睥睨天下了。”见妻子小嘴笑的抿了起来,应该是满意了,他便逗她:“您若是愿意,小名叫他小晃也行。” 暮婵一瘪嘴:“讨厌,别逗我笑了。不过,我觉得嵩字倒也恰当,我现在真觉得像生了一块大石头山,这会整个人可轻松了。而且似乎也不觉得疼了,刚才明明那么痛苦,现在想想,刚才的感觉像是假疼。”说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了:“……琤郎……我现在觉得,我好像还能再生几个……” 沈琤被她的反复无常逗笑了,真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这些以后再说,你休息吧,我不缠着你说话了。”心疼的拂着她额头被汗水黏在一起的碎发:“辛苦你了……” 她咬着指尖,可怜巴巴的道:“我想吃点东西再睡……”揉了揉眼睛:“……虽然有点困……但更饿……” 沈琤忙让人端来滋补汤给她,用萝卜白芷冰糖山药熬炖排骨,她最近常喝这个,如今刚生育完不敢乱吃,吃顺口的东西最保险。结果她强撑着的眼皮喝了几口汤,里面的排骨才啃了一小口,人就睡着了,嘴里含的那小块肉,还是沈琤亲手给她取出来的。 沈琤有儿子了! 他“钦定”这是天下第一喜事,宣布所有定北军控制的城池全部要庆祝,大肆封赏,狠狠散了一笔财。 而京城内也是普天同庆,皇帝虽然死了,但沈琤生了儿子,这意味着老沈家后继续有人了,而这个继承人有一半皇室的血统,他长大后,总不至于全然不顾血缘关系,把旧朝勋贵全部杀光罢。 大家一直盼着郡主能生个儿子,现在儿子来了,在勋贵眼中,这可是挽救他们未来的福星。之前郡主和沈琤一度闹起矛盾,险些成不了婚,成婚后有身孕,又不知道生的男女,众人一直惴惴不安,若是郡主生了个女儿便不再得宠,沈琤又去和别女人生儿子去了,这一干人等可就少了血缘上的保护。 现在一颗心终于可以落地了,这个孩子将帮助众人从旧王朝迈向新王朝。 沈琤这边还沉浸在儿子降生的喜讯中,另一边泉南的捷报又传来,双喜临门。 只是在打进泉南的都城前,卢策海就带着锦阳公主出逃了,当时泉南守将中也有想拿了卢策海邀功投降的,但反被卢策海识破,给了他出逃的机会。 在泉南被攻破前,发生了内讧,有想保护太皇太后、皇后和福阳公主等人杀出重围的,也有想抓住这些人投降定北军的,双方互不相让,先互相砍了一顿,乱军中,皇后和福阳公主身死,太皇太后受了惊吓,待到城破的时候,她已经吓的瘫软了。 庞新杰怕这位老人家出闪失,立即派人送回京城。嵘王听说了,就想亲自上路去迎自己的母后,还是王妃劝他路上凶嫌,别接不到老人家,你再叫人绑了,才作罢。等太皇太后一到京城,就迎进了自己府内。 暮婵这边坐着月子,虽然听太皇太后回来了,但抽不开身回去探望。 按照过来人的说法,月子坐不好,问题可大了,从腰酸腿疼再到无法生育都和这个有关系。暮婵不敢怠慢,老实缩在屋内坐月子。她因为没有奶水,换着法的吃催奶的食物,从花生莲藕黄豆炖猪蹄、通草猪蹄汤到酒酿猪蹄都吃了,还有各种鸡蛋糖水,明明之前十分愿意吃甜的,结果变成了一看到阿胶红枣鸡蛋糖水,就想吐酸水,彻底治好了爱吃甜食的毛病。 嵘王妃过来探望,推荐了几个靠谱的奶娘,并未安慰她:“我生你哥的时候没奶水,到你的时候就有了,想自己喂,总有机会的。” 暮婵虽然没奶水,可也不耽误什么,毕竟有奶娘帮着喂,再加上丫鬟嬷嬷们整日伺候着,暮婵生了孩子,反倒清闲了,只在得空的时候去瞧瞧孩子,抱上一抱。她发现自己生的这个小不点,简直太可爱了,比养过的什么东西都有趣,经常莫名其妙哭哭笑笑,现在还不到百天,不会出声的笑,每次都是咧嘴无声的笑,好像真有什么开心的事似的,配合葡萄般黑亮的大眼珠,要多可爱都有可爱。 沈琤第一次当爹,跟暮婵一样不得要领,见孩子讨人喜欢就抱起来猛贴小脸,然后把孩子惹哭再还给妻子或者奶娘,只负责享受天伦之乐,不负责哄孩子。 而晚上怕睡觉压到孩子,不让孩子和大人睡,由奶娘在旁边的屋子照顾着。 晚上的时候,她和沈琤还和以前一样,还是二个人的小世界。。 她坐完月子的时候,给孩子举办了满月酒,但这次筵席只请了亲人和亲近的将领参加,简单的聚了聚。夫妻俩真正要大操大办的是百岁酒,到时候暮婵的身体真正恢复了,好好庆祝一番。 如今生完孩子快三个月了,她恢复的很好,试着和沈琤同了房,不仅没大碍,还因为压抑了许久,一朝释放,畅快无比。 第二天晚上,两人看完孩子回来洗了澡。暮婵从浴桶中出来,沈琤亲力亲为的给她擦头发,她发丝黝黑浓密,费了好几块手巾才给她擦的差不多干爽了。 擦头发的过程中,他发现她也没闲着,双手叠起来在灯影下做各种各样的影子。一会是鸽子,一会是兔子,不停的变换,她还和生孩子前一样,是个爱玩的小娘子。沈琤心又开始痒了,决定好好逗逗她。 她将半湿不干的头发撩到枕头上面,平躺在床上,双腿抬起来,在空中像踩水车一般的踏着。 沈琤纳闷:“这是干什么?” “瘦肚子和腿,人家都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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