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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跟胡小龙说,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你爸妈就会产生紧张感和危机感从此把你捧在手心,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你想要什么他们都能满足你。 胡志平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此刻他浑身战栗。 显然已经气到极点。 他上前一步,对着胡小龙就是一个大逼斗。 「老子白养你了是不是!还周爸爸!我抽死你!」 胡小龙脸顿时肿得老高,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胡志平怒气未消还准备再补一脚。 警察赶紧拦住。 他老婆坐地上死死搂抓儿子裤腿,生怕被我抢走一样。 鬼哭狼嚎着说,谁抢她儿子她就跟谁拼命。 我见缝插针地给他们火上浇油。 围观和讨论的路人越来越多。 现场乱作一团。 最后胡志平一家三口跟我,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我们在派出所吵到不可开交。 反正不管两口子怎么骂怎么喊,我在胡小龙的抚养问题上坚决不松口。 他们没想到我可不是为了口嗨而是来真的。 当初在起诉学位房被占用的时候,我也一并提出了对胡小龙抚养权的诉讼。 为的就是这一天。 法庭综合考虑了我和胡志平的经济水平,亲子关系是否存在家庭暴力父母责任等多方因素。 一审判决,胡小龙的抚养权归我。 两口子的天都塌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了投机取巧给儿子占个学位名额,最后却把儿子赔出去了。 我走到他们面前。 胡志平一张大脸煞白,怒视着我。 我一本正经说道:「孩子都抑郁症了你们做父母的还不当回事,不过现在抚养权归我,我会带他去六院不管花多少钱,我都给孩子治!」 胡志平老婆脱口而出:「六院?那不是精神病院吗?」 胡志平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蹦三尺高。 「草你妈!卧槽你妈!你还想把我儿子送到精神病院去?!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精神病!」 法警让他冷静。 胡志平红着眼睛大吼大叫:「我冷静不了!」 我惊呼:「怎么孩子没病?那就是说可以上学咯,我亲自送他去!」 两口子终于崩溃了。 胡志平再不敢跟我讲条件,乖乖配合去户籍室做了信息更改。 胡小龙的户口,总算是从我这里迁出去了。 可我们两家的事儿还没完呢。 学位房被占用,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虽然现在学位拿回来了但是我女儿被平白耽误了一年时间还有我全家人因为这件事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胡志平在法庭上,死不承认户口信息更改的事跟他有关。 结果我这边的律师拿出了去年五月份胡志平私下贿赂户籍室工作人员的证据。 而我的房产信息也是胡志平花钱跟物业公司的内部人员私下交易得来。 这些证据我们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拿到。 铁证如山。 他百口莫辩。 最后法庭判决胡志平需赔偿我精神损失三十万,限期三十天内支付。 他神情萎靡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气焰。 至于胡小龙的学籍,胡志平一直想转回来,可人家那边的政策不允许。 也就是说未来几年,他儿子要么不上学,要么只能去我为他们「精心挑选」的学校念书。 胡志平拖了一年最后还是妥协了。 一家子卖了房,灰溜溜地坐上了去往外地的火车。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坐飞机去看望异地恋的男友,遇到强气流颠簸。 我吐得一塌糊涂。 连遗书都写好了。 平安着陆以后,我手舞足蹈地给男朋友讲这段经历。 他听了一会儿,平静地问我:「你讲完了吗?」 「讲完了我就去看文献了。」 我的那句「我们快点结婚吧」卡在喉咙里。 后来,他皱眉问我:「为什么分手?就因为我没有陪你闲聊?」 我说:「是啊,我还得感谢你。」 「如果没有离开你,我也不会知道……」 「有的人,会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1 周五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坐飞机去看望异地恋的男朋友。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遇到了强对流的天气。 飞机在万米高空剧烈颠簸,连氧气面罩都掉下来了。 耳边是乘客们此起彼伏的抽泣。 机身的每一次摇晃都仿佛是死亡在向我招手。 我度过了此生最恐怖的三十分钟。 绝望之中打开手机,潦草地写了几句遗书,感谢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 上天保佑,飞机终于平安落地。 着陆的那一刻,所有旅客都喜极而泣。 这次劫后余生的经历实在太凶险,简直堪比一部惊悚电影。 直到走出机场,我的腿都是软的。 脑子里一直在闪现一句话:陆时雨,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飞机降落时已是深夜,我叫了车,直接赶往男朋友的住所。 裴深是医生,下班一向很晚。 我们几乎是前后脚进的门。 整整两个星期没见面了,可是裴深见到我,也只是微微扬起笑容。 他边换衣洗手边对我说:「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去读几篇文献。」 我知道裴深很忙,上班看病人,下班看病历,抽空还要写文章。 如果是往常,我会乖巧地让他自便。 可是,刚刚的经历实在是太惊心动魄,我必须跟他分享。 我把行李一丢,冲进裴深怀里,抱着他开始滔滔不绝。 我说我旁边坐了一位怀孕五个月的小姐姐,她是独自出行的。 是我一直安慰她,才让她停止了哭泣。 我还说前不久闺蜜刚帮我求了平安符,说不定这次转危为安就是菩萨保佑,回去一定要跟菩萨还愿。 我又哭又笑,上蹿下跳,说了好几分钟。 裴深却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 他一只手虚虚搂着我,一只手贴在沙发扶手上,不紧不慢地来回摩挲。 我知道他在沉思的时候就会这样。 可是,我在给他讲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走神? 我喊了他一声:「喂,裴深,我在跟你说话!」 他回过神来:「我在听。」 「你讲完了吗?讲完了我就去看文献了。」 裴深有着清隽的五官。 可是,他的性格,却永远是冷静且疏离。 恋爱四年,我几乎没见过他有多少情绪波动。 哪怕是此刻,我向他倾诉自己的九死一生,他的神情却依然是波澜不惊。 好像我口沫横飞给他讲的,不是他女朋友的亲身经历,而是一场拍得很烂的爆米花电影。 我的心突然就凉了一截。 颤抖着声音说:「裴深,刚才在飞机上我真的很害怕。」 可是裴深已经站起来了。 他抬步往书房走,只留下一句:「你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就这样吗? 我才刚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危难啊。 我死死盯着裴深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点点的后怕、担忧或者是怜惜。 但我什么都没找到。 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简直喘不过气来。 我拦住裴深,近乎哀求地问他:「你一定要在现在去看文献吗?」 「裴深,我差一点就死在来看你的路上了,你为什么不安慰我几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飞机掉下来……」 夜色里,裴深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 他拨开我的手,轻声说:「时雨,飞机出事的概率是很低的。」 2 昼思夜想的男朋友近在咫尺。 可是此刻,我却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独自失魂落魄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客厅昏暗的光线里,手机亮起微弱的光芒。 我点开备忘录,看到自己在巨大的惊惧之中写下的那几句话。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爱你们。如果有来生,我再来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亲爱的裴深,我爱你。如果我这次能活下来,我们结婚吧。」 刚才,我很快就要讲到写「遗书」的这一段经历了。 这篇备忘录,真的有可能成为我的绝笔。 可是裴深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打断了我的倾诉。 因为他要去读文献。 这当然是正经事。 可是,一定要在今天晚上读吗? 我不信他看不出我的心有余悸。 身为医生,他能敏锐察觉病人做手术之前的顾虑,并且柔声安慰。 为什么我的惧怕,他无从觉察。 他是无从觉察,还是视而不见。 我当然知道,空难的概率比车祸还低,而且我也确实毫发无损。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害怕。 至少在今天晚上,我真的很需要他。 在我以为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我最割舍不下的就是他啊。 我总该有资格索取他的几句怜惜。 这个要求,很难做到吗? 应该不难吧? 裴深连最难缠的病人都能哄好。 我这么容易哄,他怎么可能不成功? 这样想着,我推开书房的门,想勒令裴深对我说几句甜言蜜语。 可是,原本声称要看文献的裴深,却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那道清脆甜柔的女声似乎是在啜泣着说:「裴医生,我害怕。」 而裴深轻声说:「……你别怕。」 「有我在呢。」 「别怕」。 「我在」。 我求而不得的几个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听见我的男朋友对别人说。 我蓦然一抖,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断裴深和旁人的聊天。 可是此刻,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我几乎什么都顾不得了。 冲过去夺过裴深的手机:「你在跟谁说别害怕?」 却对上了一双冷静的眸子。 裴深后退一步,挂断了电话。 我死死盯着他的表情,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她是谁?你为什么在跟她说别害怕?」 裴深揉了揉眉心,似乎对我的逼问非常无奈。 他说:「时雨,你别闹。」 「我下周要做一台复杂的手术。我的搭档是新人,第一次上手术台,她紧张得整夜哭。」 「作为主刀医生,提前安抚她的情绪,有什么问题?」 「如果因为她紧张而对手术造成什么影响,那我怎么对得起病人的信任。」 3 裴深每说一句,我脸上就灼热一分。 他要从死神手里抢人,责任重大。 衬托得质疑他移情别恋的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可是,同样都是惧怕,我为什么得不到他的安慰。 我就比不上他的同事吗? 我咬着嘴唇,委委屈屈地抱怨: 「她上手术台害怕,我坐的飞机差点失事,我也害怕。」 「你能安抚她,为什么不安抚我?」 裴深沉沉叹气。 他起身将我搂入怀中,哄我说: 「好了,你别哭。我现在就安慰你,行不行?」 「等忙完这一阵,我再带你出去散心。」 我很熟悉裴深。 这已经是他哄我的最高待遇。 因为这种话,在我们恋爱的四年里,我听了挺多遍了。 「等我博士毕业就带你去玩。」 「等我实习期过了就好好陪你。」 「等我忙完这次考核……」 但他永远都有新的事情要忙。 每一次,我都对自己说,他有这份心就好。 可是,总是没有践行的承诺,真的有说出口的必要吗? 更糟糕的是,我没办法指责一个从事着崇高职业的人,在生活上忽略他的伴侣。 最后我几近仓皇地退出了房间。 大概是因为高度紧张之后的松懈,让我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快速洗漱完毕,然后缩到床上。 入睡很快,但是梦境并不安稳。 我好像又回到了剧烈摇晃的飞机上。 惊醒的时候浑身大汗,口干舌燥。 已是凌晨。 旁边的裴深依然在沉睡,我却再也睡不着了。 拿起手机想玩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然后,就无意识打开了微信。 虽然在异地恋,但我和裴深每天都有一长串的聊天记录。 不过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我在说话。 散步遇见一只小狗,公司食堂推出新菜品,刮彩票中了十块钱…… 我事无巨细地跟裴深分享。 哪怕收到个有趣的表情包,我也迫不及待地转发给他。 可是白色的对话框永远都是零星的几个字。 「嗯,知道了。」 「好的。」 「在忙。」 「你决定就好。」 但也就是这样的几个字,我都会仔细斟酌,然后揣摩裴深回复我时的情绪。 我已经习惯裴深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事业上。 所以,他延迟回复我的消息,或者干脆不回复,我从不计较。 因为我也可以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很充实。 在小事上我不期待他的回应。 可是女朋友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为什么也是一脸的事不关己? 我很想把熟睡的裴深摇醒,质问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可是想到他提到的重要手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胡思乱想了好半天,终于又有了睡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裴深已经不在家了。 明明是周末,但他还要值班。 趁这个空当儿,我给爸妈和朋友们聊起了自己昨天的经历。 跟爸妈我没敢说实话,就说遇到了气流,但是机长技术很好,有惊无险。 但是跟闺蜜,我则放心大胆的添油加醋,顺便还夸奖一下自己临危不惧,是多么的帅气。 大概是我讲得太声情并茂了,闺蜜突然蹦出一句话: 「妈呀,听你这么说真是要吓死我。」 「我最近都不敢坐飞机了,宝宝,你也少坐飞机。」 我嘻嘻哈哈应了一声「好」。 然后,突然就愣住了。 4 一年多以前,因为我的工作变动,我和裴深开始异地恋。 两地相距一千五百公里。 不少人都叮嘱过我,谈远距离的恋爱要更加勤奋一些。 裴深周末常加班,所以我一有空就会飞回来看他。 那么,我的行程到底有多么频繁呢? 我挂断电话,打开购买机票的 APP。 一条一条数过去,眉头渐渐皱起。 至今为止,我们两地相隔已经十五个月。 我来看裴深十四次。 他来看我三次。 还有一次是因为出差顺路。 从我家出发到他家,我要换三种交通工具,花整整五个小时。 舟车劳顿,但我从未感到委屈。 因为我都是带着期待上路的。 我一向体谅裴深工作辛苦,那么,我在旅途上遇到危险、吓得魂飞魄散,他为什么不能体谅我。 不就是几句安慰我的话吗? 说一说,又不会花他多少时间。 我心烦意乱地在房子里转圈子,无意识地走到冰箱前面。 裴深不开火,他的厨房完全没有使用痕迹。 然而,随手打开冰箱,我又愣住了。 冷藏室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只饭盒。 嫩黄的盖子上印着憨态可掬的小鸭子。 昨晚只顾着伤心,都忘记了,我给裴深带过来了四只粽子。 这是我前天花一晚上包的。 我第一次学着包粽子,味道居然很不错。 一时激动,我揣着它们横跨一千多公里,送给裴深品鉴。 这会儿快到饭点了,我干脆拿起饭盒,打车去医院。 裴深的同事我都挺熟的,但是这一次,我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坐在裴深对面的女孩子,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她喊裴深的时候,也带着俏皮的尾音。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昨天深夜给裴深打电话,说她「害怕」的女孩子。 她就那么轻轻松松地,得到了裴深对她的安抚。 我想对她扯出一丝笑容。 可是脸部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裴深也看见了我。 他面色如常地向我走过来,一边不忘回头介绍说:「薛瑶,这是我女朋友。」 就在此刻,办公桌前的电话响了。 大概是病人出了什么事,两个人急匆匆地越过我,往住院区跑。 我已经对裴深的忽略习以为常了。 将饭盒留在他桌子上,就去医院的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 然而当我回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办公室的地板上,躺着我的小黄鸭饭盒。 四只粽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都打翻在地,不能吃了。 我注视着手忙脚乱找纸巾擦地板的薛瑶,还有坐在旁边打圆场说「没事,没事,又不值钱,你不用道歉」的裴深。 就在这一刻,心脏深处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痛楚。 5 四只粽子,就算在外面买,也不超过 20 块钱。 现在这个社会,20 块钱够干什么的? 买杯奶茶,随便打个车,甚至在路边的扭蛋店买一只扭蛋,都远远超过了 20 块钱。 所以,这些粽子被糟蹋了,好像并不值得惋惜。 可是,它们是我亲手做的啊。 我千里迢迢,带给我的男朋友品尝。 然而,它们却被他的同事随手打翻在地上。 我忍着怒气问裴深:「怎么回事?」 他有点尴尬地挠了下头发,说:「是我的错。薛瑶把饭盒递过来的时候,我没接住。」 他好像真的以为,我是瞎的。 以往,我会把裴深的感觉放在首位。 一旦他有丁点的尴尬、不适或者为难,我都会主动给他台阶。 可是,这一次,我不会了。 此刻的我,好像格外容易动怒。 也不知道是为了这几只死不瞑目的粽子,还是为了一腔热血却被反复无视的自己。 好像从那架颠簸的飞机上走下来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就变了。 我不留情面地戳穿了裴深的谎言: 「我走进来的时候,你明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怎么会离这么远把饭盒递给你?」 「你替她撒谎,是怕我怪她吗?」 裴深身形僵住。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我生气了。 而他旁边的薛瑶已经怯生生地凑过来:「时雨姐姐,是饭盒太烫了。」 「听裴医生说这是你亲手做的?那真的是我不懂事,对不起。」 我看了看一脸无措的薛瑶。 还有挡在我和她之间,仿佛生怕我对她发火的裴深。 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只能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问裴深:「然后呢?」 裴深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下意识地答复:「下次你再包给我吃就好了。」 好像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 我的声音已经带上几分愤怒: 「下一次?你知不知道,我包这些粽子足足花了四个小时?」 「然后还要带着它们,坐五十分钟地铁到机场,然后安检、登机,飞行两个小时,再打车到你家——你就这么不珍惜吗?裴深,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吗?」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对裴深发脾气。 一番话说出来,心里突突直跳。 恋爱这么久,不是没有过冲突。 可我们是吵不起来的。 一来是因为,裴深的情绪太稳定了。 二来是因为,我真的爱他至深。 但是我没想到,连我的怒火,他都感受不到。 他叹了口气,平静地说: 「时雨,我知道你过来看我,路上要花很多时间。」 「可是,你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 「你来不来看我,我都在这里啊。」 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能量都被抽离了身体。 我眼睁睁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四年的男人。 他的冷静,理智,对薛瑶的宽容,衬托得我的热情都成了笑话。 5 读大二那年,我在隔壁医学院的图书馆遇到了裴深。 那天,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穿洁净的白衬衣,五官清俊,气质又出尘。 那一刻,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 我在他旁边徘徊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凑过去,想看一看他在读什么书。 裴深就是在这时突然抬起头来。 目光相撞,我连心跳都快要停掉了。 从此,我天天往图书馆跑。 「偶遇」很多次以后,我鼓起勇气,向他介绍自己:「你好,我是 A 大中文专业的陆时雨。」 其实我并没有期待他记住我。 毕竟我早就打听到,他是医学院以高冷著称的学神,身边的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 可是那天,裴深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声音里更是带着一丝宠溺。 他说:「我知道啊。」 「你偷偷看我的样子,很可爱。」 我们公开恋情以后,很多人都忍不住评论几句。 「那个笨蛋女生追到天才医生的偶像剧叫什么来着?」 「我又相信爱情了。」 毕竟裴深是医学院公认的高智商高颜值校草,而我,才貌都是泯然众人矣。 以常人的眼光来看,的确是我高攀。 我因此有过一些不自信。 可是,我很快发觉,裴深很喜欢看我笑,也喜欢听我讲话。 每当我讲到什么,乐不可支,他的眼神就会变得柔和。 也许,比起跟同学之间的严肃交流,他也需要活泼的我,来给他一些调剂。 看起来不般配的两个人,居然就这么走过了四年的风风雨雨。 异地恋那么辛苦,我也咬牙撑下来了。 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对这段感情失去了信心。 我一直以为,裴深对我的忽略,是他天生冷漠,不善于表达情绪。 可是,他真的不会吗? 他知道关心第一次上手术台的同事的情绪。 也会主动把她的过失揽在自己身上,只因为怕她被我责备,进一步影响她上台的状态。 他其实情商很高,也懂得人与人相处,该有的礼貌客套。 只不过,这些,他从不展露在我身上。 十指掐入掌心,我只觉精疲力尽。 「是啊,你的法子好。以后,我也不想这么累了。」 「我不来看你,你和同事的相处也更融洽,对不对?」 我知道我的话音里带上了三分讥讽。 裴深一定也察觉到了。 他那永远冷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烦躁。 房间里静默了很久,我才听见他说:「粽子的材料又不值钱,你何必跟她计较。」 「她最近本来情绪就不太好,如果因为这个影响到手术,会很棘手。」 他真的,和我对他的理解一模一样。 理性地分析物品的价值、事件发生的概率,然后评估我们对此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以及如果不做,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他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对于他的女朋友,他起码要给予和同事等价的尊重。 我忍住心脏的剧痛,努力调整着呼吸,问裴深:「你什么时候下班?」 裴深不明所以,直接回复我说:「还有三个小时。」 足够了。 足够我回到他家,拿上我的行李,然后离开他。 说起来还挺有趣的。 当年,向裴深表白,我做了整整两个月的心理准备。 决定离开他,却只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6 其实我考虑过,是否需要跟他道别。 毕竟恋爱这种事,也要讲究一个有始有终。 以前看电视剧,我就不理解,为什么分手的时候,女主角总要哭到撕心裂肺。 很丑,又很蠢。 可是我现在好像真的懂了。 试图把对他的爱从身体里彻底剥离的那一瞬间,眼泪是不值钱的。 情绪更是控制不住。 我真的差一点就丧失理智,要冲回去,恶狠狠地骂裴深一顿。 可是,何必呢。 让他感受到,失去他,我有多么痛苦,那岂不是在给他脸。 我很快就推着箱子走出了他的家。 我改签了航班。 在候机区域坐着,看着天色一点一点黯淡起来。 踏上飞机的前一刻,收到了裴深的微信。 「我下班到家了。」 「时雨,你怎么突然走了?」 往常,收到这么金尊玉贵的几个字,我都会心花怒放。 但现在只觉得可笑。 突然走了?这怎么会「突然」呢。 在恋爱里,没有一个人是突然消失的。 期待在退却,失望在累积,我们已经在渐行渐远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而我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回复了裴深一句:「我们分手吧。」 他的电话立刻追过来。 我直接关了手机。 大概是因为两天前遭遇强气流的经历太过刻骨铭心,我在起飞的时候,紧紧抓着扶手,双眼紧闭。 我在心里默念:我很安全。我不会出事的。 可是,眼泪却不受我意志的束缚。 我在万米高空哭到不能自已。 心想,这是最后一次为裴深哭了。 从明天起,我会一点一点,剔除他存在过的全部痕迹。 也许忘记他会很难。 但是我有这个决心。 我可以慢点走。 但我不会回头。 学着忘记裴深的第一天,就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闺蜜林澜救助了一条被遗弃的小金毛,请我帮忙转发收养消息。 看着视频里可怜兮兮的小生命,我一下子就心软了。 我说:「我来养。」 林澜吓了一跳:「宝贝,你别开玩笑了,你家裴深不是有洁癖吗?」 裴深是医生,或多或少有点洁癖。 以前为了他,我在路边看到可爱的小猫小狗都不能摸。 可是我以后的生活规划里不会再有他,又何必在意他的喜好。 既然是一个人了,那就应该快乐一点啊。 我轻描淡写地说:「哦,忘了告诉你,我昨天跟他分手了。」 分手的人是我,抱头尖叫的人却是林澜。 好一会儿,她平静下来,问我:「什么原因啊?」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 但我的声音还是带上了哭腔。 「他不爱我。」 其实我可以从我们的日常相处里,找到一些裴深爱我的证据。 比如,他工作的第一年,就把工资卡给我保管。 我吓了一跳,连声拒绝。 他便给我开了亲密付。 即便我从没用过,他也一直没有关闭。 比如,他的微信对我敞开。 有女生给他发暧昧消息,他既不回复,也不删记录。 我看见了,有点吃醋。 他却一脸正经地说,他有不会背叛我的信心。 比如,我们出行,他会为我拿包,也不介意帮我拍照。 可是…… 如果我需要拿着放大镜去找他的爱意。 那是不是说明,我其实也根本没有感受到他的爱。 听我说完,林澜沉吟了好一会儿。 最后才说:「算了,小狗你想养就养几天吧,如果哪天你和裴深和好了,我再找新的主人。」 我不能埋怨林澜这样想。 因为她知道我对裴深用过多少心。 也知道我有多珍惜这段感情。 更何况,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裴深有光鲜的教育背景,稳定的职业前景。 他既聪明,又稳重。 尤其是还有一张不俗的脸。 那我就应该知足了。 即便他忽略我,我也应该乐滋滋地自我陶醉,永远不知疲倦。 可是,真的就好像端着一杯水。 是冷是暖,合适与否,只有我自己知道。 誓言可以编造,浪漫可以伪装。 只有心疼是来自内心的情感,欺骗不了别人,也欺骗不了自己。 我不想欺骗自己了。 如果裴深爱我。 在他发觉我害怕时,为什么不担心。 一个人纵有千般好,如果他不爱我,那其他的一切,也都是徒劳。 8 和裴深在一起四年,我不是没有闹过分手。 那是他第二次缺席我生日。 我有点委屈,半开玩笑地对裴深说:「一年 365 天,我只有一天过生日啊。」 「你再这样,我可要分手了!」 其实,他哄一哄我,就好了。 我想要的并不是一张可以发朋友圈的精修图。 而只是他向我许诺,以后每一个生日,他都会陪我度过。 可是裴深却说:「时雨,我希望分手是我们都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而不是随口的玩笑话。」 「如果你提出分手,我是不会阻拦你的。」 「因为病人什么时候生病,永远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 看啊,这就是他。 一贯的冷静。理性。充满逻辑。 所以,这就是我向他提出分手、他打来电话我又拒接之后,他就不再联系我的原因吧。 没想到他比我还不拖泥带水。 恐怕我提出分手,也让他如释重负吧。 想到这里,我也舒了口气。 我打开微信,把裴深的联系方式删掉了。 没想到,这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边,裴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还有点沙哑。 他说:「我今天做了三台手术,很累。所以我会长话短说。」 「时雨,别闹了,把我的微信加回来。」 裴深的语气如此笃定。 他大概以为,只要服个软,我就又会回到他身边。 也对,在这段感情中,我投入了百分之二百的诚意。 而他更像一个冷峻的旁观者。 直到发觉事态与他所想不大相同,他才会屈尊纡贵,亲自下场矫正。 识趣的女朋友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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