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发突然,他离开后,那些记者也陆陆续续跟着下楼不少。 所以楼下发生的事情,记者全都目睹。 再次回到记者会上,媒体的提问方向顿时变了。 没人再关心宫氏的命运,反倒都问起贝蒂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爱情能不能战胜家族的反对。 还有人问,他是不是就图女友的家境,才去找一个外国女人。 第765章 强压之下的分手 跟媒体一样好奇的,还要宫氏集团的全体员工。 就连那些高层跟大股东,得知这个消息都大为吃惊! 宫廷云跟宫欣芸几人,只是在宫家听说过这个侄子的女友家境很好,是财团之女。 可这么久过去,两人间没有任何进展,宫北泽也没靠着这个所谓的顶级豪门女友拿到什么资源。 时间一长,他们就觉得是不是自吹自擂,故意在他们面前逞威风。 所以他们才敢放肆起来,借着最近网上的舆论造势,一起朝宫北泽施压,逼他交出总裁位置。 事情正对峙到白热化状态,突然公司又遭遇被恶性收购的危机,他们全都一头雾水,惊惶的同时又无能为力。 却万万没想到,制造危机的幕后黑手,居然就是那个老外的母亲! 原来人家顶级富豪之女的身份没有造假。 只不过……高贵倨傲的欧洲财团,看不上宫家这样的土霸主——不同意女儿这门恋情! 一时间,宫廷云等人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担心。 但宫震云跟方婷夫妇,却是实打实的忧心忡忡。 两人得知消息后,火速赶往公司。 推开办公室,却见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后没人,一旁会客区,贝蒂惊惶未定地站起身。 “阿姨……” “贝蒂!” 方婷快步上前,握住贝蒂的手,激动地上下打量了眼,“好孩子……你没事吧?阿泽呢?” “阿姨,他还在开记者会,估计也快结束了……”贝蒂抓着方婷的手,精致漂亮的五官因为跌宕起伏的心情而紧蹙成团。 看到心爱男友的妈妈,她心里多少有些慰藉。 但稍稍理智一想,那点刚刚升起的期待又化为飘渺——母亲那么强势坚定,就算宫北泽的父母出面,肯定也没有作用。 方婷见她红着眼眶,整个人笼罩着伤心哀戚,不由心疼地叹息。 之前多快乐直爽的一个姑娘啊,永远乐呵呵地,没心没肺,可现在因为跟儿子的感情不被家人祝福,转眼成了这般憔悴的模样。 “好孩子,别哭……你们的事,我跟阿泽爸爸已经都知道了,你母亲来了这边是吧?等晚些时候,我们陪你俩一起,去正式拜访下你妈妈。我们老祖宗有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是说……做父母的,没有不希望孩子们幸福的,只要孩子们能幸福,父母做什么都愿意。” 方婷心里也知道,这天壤之别的差距,没那么容易弥补。 只是当下,她除了说这些安慰人的话,别无它法。 “我相信你妈妈也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只要我们一家人都拿出态度,保证一定对你好,她肯定会转变心意的。” 贝蒂原本还能强忍着泪,可被方婷这番话一安慰,心里的担心委屈顿时崩溃,泪水滚滚下落。 “嗯……希望我妈妈像您 说的这样。”她也知道,母亲不大容易被说服,可既然宫家人愿意拿出这样的态度,哪怕只有微弱的希望,她也要尝试下。 宫震云做为一家之主,又是个大男人,自然不便参与这些情情爱爱的话题。 他拍拍妻子的肩,示意她镇定些,矍铄肃穆的眼眸看向贝蒂,问道:“据说,你母亲用公司的存亡威胁阿泽……跟你分开?” 这话一出,贝蒂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顿时又僵住。 方婷瞪了丈夫一眼,低声斥道:“说这个干嘛,又不是她想的。” 宫震云抿唇,没回应,但心底里还是有些不满。 男人跟女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对宫家父子来说,当然是保住公司最重要。 否则他们父子就成了宫家的罪人,以后还怎么在家族亲戚中抬起头来?百年后又如何有脸面进家族祠堂? 贝蒂看着他俩的神色交流,心底了然,歉意地道:“叔叔,对不起……是我母亲太冲动,我会劝她的。” “你若能劝动她,那是最好,不然阿泽跟你在一起……” 宫震云话没说完,办公室门被豁然推开。 刚从记者会上回来的宫北泽迈着凛凛步伐,走到女友身边看向父母:“爸,你别为难她,这些事也不是她想发生的。” 宫震云之前支持儿子跟贝蒂在一起,是因为想跟着沾光的。 可现在光沾不到,还可能因此闹得倾家荡产,成为家族罪人——那他自然是要转变想法的。 不顾妻子的数次提醒,他看向儿子,直言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不被父母长辈祝福的婚姻,也不会长久。阿泽,你不年轻了,可别意气用事!” 这话已经态度鲜明了。 要儿子面对现实,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方婷皱眉,虽然很想反驳丈夫的话,可面对实打实的切身利益,她也知道丈夫的考虑有道理。 总不能为了强行跟人家女儿在一起,真把家族产业都陪葬了吧。 宫北泽听着父亲的暗示,脸色冷峻,态度阴沉,“爸,当初您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我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局面!”宫震云脸色同样严肃,不知不觉间,语气提高了好多,“你知道这几天,我坐在家里都有多为难?他们不停地电话轰炸,这两天,连那些股东都来跟我告状,控诉你的罪行,说我们父子独裁专政,要把公司搞到灭亡。阿泽,男人做事业要目光长远,不能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步。” “二哥,你总算说了几句公道话。”打开的办公室门,又走进来几人,跟在宫廷云身侧的宫欣芸,阴阳怪气地说出这话。 几人回头,看来进来的那群“仇敌”,神色越发紧凝。 宫廷云站定步伐,看向侄子跟他身边的外国女友:“贝蒂小姐,麻烦你去告诉 你母亲,公司很快就不在宫北泽名下了,她若对你男友不满,就针对他本人下手好了,公司是无辜的。” 这话一出,宫北泽还没回应,宫震云就气愤地质问:“这话什么意思?公司什么时候被你们夺走了?” “怎么叫夺走?公司姓宫,我们也姓宫,现在特殊时候,为了挽救公司于水火,难道北泽不该滚出去?你们非要看着那个卡米尔毁掉公司才满意?” “就是!公司在你手里这么多年,你生病了,不能劳累,退居幕后,难道不该把位置腾出来?净想着你们一家得好处,这么多年,把我们当打杂的!”宫欣芸生气地嚷嚷起来,话落想到自己的儿子,顿时哭泣着卖惨,“打杂也就算了,你儿子还那么狠心,把自己亲表哥送进监狱!小宇一辈子都毁了,都是被你宫北泽害的!” 宫北泽面无表情,“那是他咎由自取。就他那副德行,我不出手,也早晚栽在别人手里。” “你——”宫欣芸抬手指着,气得说不出话来。 方婷见儿子这个时候还硬碰硬,气得“啧”了一声,抬手拍了儿子一下。 场面对峙,各个脸上都是怒气跟不满。 贝蒂亲眼见到宫北泽被自己的家人围攻,心里别提多难受,愧疚、歉意、自责,同时又无辜、委屈、伤心。 或许,真是她错了。 强求来的爱,违背了天意,损害了这么多人的利益。 她从宫北泽身后站出,暗暗理好情绪,扬声道:“你们不要为难他了,他对公司很用心,我……” 话没说完,宫欣芸打断道:“他对你才更用心吧,以为讨好你,就能一步登天了!谁知你家根本看不上!” 贝蒂皱了皱眉,压根没理这话,继续说:“我会好好劝我母亲的,让她不要再损害公司的利益。” “你劝有用吗?你俩分手就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对!你这样的身份,哪里找不到男人?宫北泽有什么好的?听说你们外国男人,那方面不是更厉害吗,哈哈哈……怎么巴巴地非要找个东方男人!” 这话是一个大股东邪恶地笑着说出的。 贝蒂都还没领会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身旁的男人突然箭一样冲出去,重重一拳砸在那人下巴上。 场面顿时失控,好几声惊呼尖叫,紧接着好几人扑上去拉架。 宫北泽被拽开后,还满脸怒意冲那人吼道:“再放屁信不信小爷撕了你的嘴!” “混账!”宫震云一掌拍在儿子头上,也气得不轻,“什么时候了,还在窝里乱?先想想怎么解决公司的危机!” 宫廷云那伙人见“做错事”的侄子还有脸先动手,顿时更加雷霆大怒:“宫震云!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为了个老外,对自己人动手!他这样子,还怎么领导公司?怎么服众! ” “对!滚出公司!” “你们父子俩都该滚出去!” “带着这个老外一起滚!” 宫廷云一开口,剩下的人全都吆喝起来。 贝蒂被这一幕吓坏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跟喜欢的人谈场恋爱,怎么就闹到了这样的田地? 宫震云本就患有心肌衰竭,不能劳累才退居幕后的。 今天这场面,对他来说就是一场生死挑战。 场面失控后,他数次抬手想要控制乱象,可那些人哪里肯听。 闹着闹着,他一口气上不来,抬着手身体直直地朝后倒去。 “震云!震云!”站在宫震云身旁的方婷,第一时间察觉到丈夫的异样,连忙从后搀扶,可还是没能拉住。 宫震云昏迷倒地,喧闹吆喝的那些人一愣,这才安静下来。 宫北泽冲过去,脸色骇然巨变,“爸!爸!快叫救护车!” 他急声吼了句,马上跪倒在父亲身边,赶紧给他做心外按压。 这一天的混乱,最后结束于宫震云被救护车拉走,同时又被蹲守在公司门口的媒体拍到,很快登上了财经头条。 一时间,宫氏集团处于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新闻,甚嚣尘上。 ———— 医院里,方婷掩面哭泣。 贝蒂扶着她,想要安慰都不知如何开口。 白天,她还无比确定,不管母亲如何反对,她就是要跟宫北泽在一起。 可此时,看着哭泣的方婷,看着焦躁踱步还在不停打电话的宫北泽,她心里开始动摇。 其实,只要她离开就好了。 她走,这一切危机都会自动解除。 想到这些,泪水悄然滑落。 她抬眸看着还在打电话,连背影都透着疲惫的男人,心底渐渐有了清晰的想法。 相爱一场,她不后悔。 既然要走,就最后送他一份“礼物”吧。 她起身走开几步,给千语打了电话,要她帮个忙。 千千听闻,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贝蒂,你真要这么做吗?其实……分手就分手了,没必要的,你这样……” “这是我的愿望,为了让我不留遗憾的,不是为了他——你能不能帮帮我?除了你,我找不到谁还可以帮我……” 千语很不理解。 但思索了片刻,想着她这孤注一掷的勇气,为爱飞蛾扑火的赤诚,无比感动,最后还是答应了。 千语来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封墨言出差了,她是代表丈夫来看望宫震云,安慰宫北泽的。 顺便,把贝蒂要的东西悄悄交给她。 “阿姨,您要保重身体,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她在方婷和贝蒂身边坐下,温和地安慰道。 方婷沉沉叹了口气,“我没事……谢谢你这么晚还过来看我们,家里有几个孩子呢,你赶紧回去吧。” “嗯,也没事… …孩子们都睡下了我才过来的。墨言出差,知道这些事后,让我务必来一趟。还有,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尽管开口。” 方婷欣慰地点点头:“谢谢你们,阿泽多亏有你们这样的好友。” 千语起身走到宫北泽身边,看着他颓丧焦虑的脸色,连安慰都省了,直接问道:“想好怎么取舍了吗?” 宫北泽知道她什么意思,不由得抬眸看向母亲身边的女友,眸中再次溢出伤痛。 此时,千语终于明白贝蒂为什么要那样做了。 原来,宫北泽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了这段感情,如今是他更难割舍,也更容易背负骂名。 所以贝蒂主动替他选择。 “哎,知道你为难,再好好想想吧。我去跟贝蒂聊会儿。”千语见他不回答,也没为难。 宫北泽这才开口:“嗯,你多陪陪她,今天……她也受了很多刺激。” 第766章 最后陪陪我 千千转身走向贝蒂,给她递了个眼色。 贝蒂起身跟上。 两人一直走出医院大楼,找了个很偏僻黑魆魆的角落,才停下步伐。 “给,怎么使用里面写得很清楚,记住,不能超过两颗,否则会出人命……”千语将一个小小的塑封袋交给她,低声叮嘱。 贝蒂接过,攥在掌心,“知道了,我对他的命不感兴趣。” “……”这话叫千语没法接,黑暗中给她丢了个白眼,不过她肯定没看到。 “贝蒂,你真想好了?跟你母亲回去?” “我没有其它选择……”面对唯一能说心里话的朋友,贝蒂在黑暗中流下了眼泪,“你没看到今天……他的处境,有多难……我妈妈,那些记者,公司的人,他家的人……全都给他压力,他一下子就成了……就是,所有人都把箭头对准他……” 贝蒂艰难凌乱地组织着语言,无法贴切地表示,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下,“他……他站在那里,好像浑身都插满了箭……还有他爸爸……突然昏倒,好吓人,我看到他吓坏了,还有些自责……可是,他有什么错呢?若非要找出错的人,那个人只能是我……” 所以,只有她做出决定,才能结束这一切错误。 千千听她这么说,心疼不已,上前将她紧紧抱住,“不……这不是你的错,喜欢一个人不是错,想跟他在一起也不是错……你们谁都没错……” 贝蒂强撑了好久,被她这么一抱,突然情绪就宣泄开来,双手抬起紧紧地反抱回去。 “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就是喜欢,连我们吵架时,连他惹我生气时……都喜欢……为什么要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她是我的妈妈,可她都不尊重我的想法,不想让我幸福……” 贝蒂泣不成声,趴在千语肩头断断续续地哭诉。 千语听着这些话,心里感慨万千,却不知说什么安慰才好。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也曾体会过,所以此时她能感同身受。 既然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那徒劳的安慰也无用了,她只能轻拍着贝蒂的后背,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 良久,贝蒂终于平复了些。 兜里的手机也突然响起。 她拿出看了眼,宫北泽。 千语看到了,低声说:“出来这么久,他肯定担心了,你快回去吧。也不知你走之前,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以后等我有机会再去欧洲,就去找你玩儿。” “嗯,你是我最好的外国朋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有需要都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贝蒂很快振作,抹干了眼泪,沙哑的语调说着柔软却坚定的话。 千语突然莫名伤感,忍不住又抱了她一下,“好了,回去吧,祝你心愿达成。” 这话中深意, 只有她们得知。 千语帮她的这个忙,连自己丈夫都未告知。 闺蜜费雪门路多,想弄到这玩意儿不难。 两人告别,贝蒂无精打采地回到抢救室外。 刚出现在走廊,宫北泽便快速上前来,握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眸底溢满担忧:“你俩聊什么?出去半个多小时,我还以为……” 还以为,她就这么不告而别了。 贝蒂眼睫毛还湿润着,眸底细细看去,也还带着红血丝,那双宝蓝色的漂亮眸子被泪水冲刷过,此时更显明亮。 宫北泽瞧了眼,知道她哭过,眼瞳不由得暗沉了几分。 事到如今,无论他们怎么做,都会有受伤害的一方。 看着她伤心痛苦哭泣,他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比他被众人围攻辱骂还要难受。 贝蒂见他这么紧张自己,心头安慰了不少。 起码,她这一腔热血般的付出,也没有白费。 “千千怕我太伤心,安慰了很久,其实我没什么,主要是觉得……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现在还害得叔叔生病……”想着自己要干“坏事”,贝蒂突然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眸,所以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而宫北泽以为她是内疚自责才低头,心头一痛,忍不住将她虚虚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别想这些,不是你的错……那些人,本就一直盼着我不好过,现在不过是抓到了机会。” 贝蒂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他揽在怀里一安慰,鼻头顿时又酸涩起来。 好在,沉寂的走廊突然传来开门声。 宫北泽回头一看,是医生出来了,转身快步过去。 一旁座椅上,方婷看到医生终于出来,也是弹跳而起,“医生,医生……我老伴儿怎么样?” “医生,我父亲怎么样?” 主治医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权威专家,几个小时的手术下来,医生满脸疲惫。 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他才点点头缓缓地说:“放心,手术成功,暂时稳住情况……但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在ICU观察,看看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方婷跟宫北泽都松了一口气。 而宫家其它人,从走廊较远地方走过来,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即便是一母同胞,即便血脉相连,在巨大财富和利益面前,依然会冷血地见不得对方好。 这就是人性之恶。 “谢谢医生,谢谢。”虽然父亲并未脱离危险期,但起码现在人保住了,宫北泽对医生连连道谢感激。 一听宫震云没有归西,安静了许久的宫廷云等人,又蠢蠢欲动了。 “北泽,你这些日子,得专心照顾你爸,公司那边……你就更加顾不上了,还不如直接卸了总裁的担子,省得两头操心。” 宫欣芸说:“这哪里是两头 操心,这分明是三头。” 方婷向来脾气温婉,不与人动气。 可今天,这些亲戚实在是欺人太甚,她忍无可忍回头就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一心想着公司!震云掌管公司这些年,给你们的待遇不好吗?再说了,当年老爷子考验你们几兄弟时,是一视同仁的,你们自己无能把握不住机会,没能争取到继承权,怪得了谁?震云知道你们心眼小,爱计较,这些年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捞够了好处,现在想卸磨杀驴,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宫北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母亲这般强硬霸气地对人,不止铿锵有力,还有理有据,着实让他震惊了把。 而先前还在嚷嚷着的那些人,被方婷突然一番强有力的输入震住,一时间,竟也哑口无言。 宫北泽在心里冷笑了下,看向大伯:“时间晚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想要继承公司,起码也得身体扛得住才行,都这个岁数了,熬夜伤身。” 这话又暗戳戳地把他们嘲讽了顿,意思是老了不中用,就别逞强了。 宫廷云气得不轻,横着脸狠狠瞪了侄子一下,甩袖离去。 剩下的小姑、小叔还有些堂表兄之类的,也全都动作一致地瞪眼,甩袖离去。 宫北泽稍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母亲,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妈,您真是深藏不露。” 方婷冷哼了声,不客气地道:“不然你爸能一辈子宠着我?” 她本就是大家闺秀,有脑子有手段的那一类,只是这些年有丈夫依靠着,收敛了锋芒而已。 时间的确不早了。 方婷转回视线时,看到站在一旁的贝蒂,严肃凌厉的容颜立刻松懈下来,幽幽叹息了声。 “贝蒂……你这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北泽得在这边照顾他爸,没法回去,你若是一个人住在家里觉得无聊或者害怕,那不如……就去你母亲身边吧。” 这话,已经是暗示着她做为长辈的态度了。 贝蒂又不傻,一语听出。 宫北泽也是倏地抬眼看向母亲。 虽然他早就知道母亲的态度了,可现在当着贝蒂的面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说母亲,可最终还是没开口。 “妈,我爸等会儿出来也是送ICU,有专业医护照顾,我先送贝蒂回去。” 方婷点点头:“去吧。” 她知道,儿子需要单独当面地跟贝蒂表明态度,这是他身为男人最起码的担当——承担负心抛弃的骂名。 宫北泽牵起女友的手,嗓音低哑:“走吧,我送你。” 贝蒂想说不用,可男人已经牵着她转身离去。 天已渐渐转暖,初夏的夜晚,还有丝丝凉意。 宫北泽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坐上车, 他才开口问:“你母亲下榻的酒店,你知道了吗?” 她摇摇头。 两人刚上车,车顶灯自然打亮后还没熄灭。 她瞪着宝蓝色漂亮迷人的眼眸,看着男人坚定干脆地说:“我想回去。” 宫北泽知道她的意思,解释道:“我这几天都没法回家,我妈年纪大了,不能一直在医院守着,我得在这边。” “我知道,可我东西还在你那儿……” 她说这话,惹得男人动作一顿,脸上的神色也落下痛楚。 看来,两人已经心照不宣了。 片刻沉默后,他点点头,再开口时,嗓音沙哑的快要听不清:“好……我送你回去,你想住就再住一晚吧。” 只要能让她心里好受点,这时候她提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 宾利启动,朝着别墅驶去。 路上,车厢里太过安静,宫北泽在一个路口红灯前,打开了车载音响。 夜已深,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安眠,电台里放着周华健的一首经典老歌《其实不想走》。 其实不想走 其实我想留 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 再不用多久 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宫北泽不知贝蒂能不能听懂,他只知道自己,听着听着,泪流满面。 心头的痛随着歌声延绵不绝,徘徊在身体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陷入一种麻木。 若不是考虑到深爱的人就坐在身边,他很想就这样握着方向盘,一路油门踩下去,直接冲进江河里去。 那样,痛苦就能结束了吧! ———— 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宫北泽下车,绕过车头,绅士地为她开门,请她下车。 贝蒂站定,看向他,“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 “你说。”他眼眶还是湿润的,但情绪平复了很多。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害怕一个人睡,你能不能……最后陪陪我,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理智上,宫北泽知道不应该答应。 注定要分开了,这样缠缠绵绵,依依不舍,只会弄得两人都更加痛苦煎熬。 可情感上,他终究也成了恋爱脑。 于是,没怎么纠结,就点点头:“好。” 两人进屋,贝蒂简单洗漱,宫北泽坐在楼下吧台喝酒。 他没有酗酒的恶习,可在今天这个日子,他很想一醉方休。 然而,想到还在ICU住着的父亲,他也不敢放肆。 于是,猛给自己灌了两杯酒后,他就打住了。 贝蒂洗完澡换了衣服,走出来对他说:“你不如也洗个澡,换身衣服,等去了医院就不方便了。” 宫北泽喝了酒,脑子有点晕乎,闻言点头,从喉咙里应了声,起身上楼。 贝蒂看着吧台上他打开的酒瓶,一手摸进睡衣兜里,紧张地抿了抿唇。 没过 多久,男人也洗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他走下来,看着墙上的挂钟,“你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得回医院了。” 贝蒂提醒:“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哦……”他后知后觉地应了句,“那我等会儿让司机过来。” “嗯……”贝蒂端着酒杯,朝他举了举,“喝一杯吧,为我们这段关系,划上句号。” 宫北泽觉得,好聚好散,挺好的。 带着对女孩的深深愧疚,他没有任何多想,走过去接过酒杯,与她轻轻一碰,两人都仰头,利落地一滴不剩。 贝蒂上楼,宫北泽在原地僵了会儿,也转身跟上。 卧室里,女孩儿躺着,他很克制地坐在床边。 没过几分钟,他觉得脑子晕乎起来,忍不住甩了甩头。 第767章 分手礼物 他酒量不错,今晚三杯酒不足以让他醉,但也不排除人在状态极差的情况下,会影响酒量。 贝蒂看出他的异样,从被子里钻出来,柔柔地揽住他:“宫北泽……你怎么了?” 男人皱眉,眼眸定住,很努力地想要看清她。 她笑了笑,主动靠拢,温柔地吻上他的唇:“宫北泽,你要一直记得我……不许忘记……” 他努力睁开眼眸,看到她含泪颤抖的眼睑,令人心碎。 那句话迷迷糊糊钻进耳朵,好像带着魔力,瞬间击垮了他的理智:“好……一直记着,不忘记……” 努力硬撑了那么久,没有跨越雷池。 可在临分别的这一晚,伤心、痛苦、遗憾炼成了世间最强劲的毒药,将他的理智全部绞杀。 大脑越来越不受控制,他抱着女孩越吻越深,情不自禁地起身半跪在床,又缓缓压下去,将她困在自己身下。 到底有没有药物作用,谁都说不清。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又那么得顺其自然。 贝蒂在整个过程中是清醒的,但他不知道宫北泽是不是清醒。 这家伙平时看着还带点斯斯文文,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居然粗鲁地让她差点承受不住。 也不知……是不是她把那药下多的缘故。 不过千千说过,两颗没问题的。 毕竟这家伙有过中药却被理智战胜的先例,她怕这回又失败,所以直接下了两粒——难道是小药丸跟酒精合作,能催生另外的能量? 哎,不管了不管了,好累…… 她翻个身,沉沉入睡。 而一旁累极而眠的男人,即便昏睡得毫无知觉,一手也还紧紧扣着女友的腰肢。 回医院……看来是不可能了。 而医院那边,方婷知道儿子这一天过得艰难,又想着他跟贝蒂分手在即,很体谅地没有打电话,想着让他们好好告别。 ———— 翌日一早,贝蒂的手机闹钟先响起。 照着平时,该起床上班了。 可现在……已经不用了。 她困顿地摸来手机,按掉闹钟,脸颊继续埋进枕头里。 然而没过几分钟,身旁有了动静。 她混沌的大脑突然清醒,心跳在瞬间一乱,昨晚种种记忆全都窜进脑海。 身体的第一反应是要坐起身或转过头去,可她做贼心虚,在心跳乱掉的一瞬,反倒把眼睛闭得更紧! 装睡,就能躲过他的质问或怀疑了。 可她想多了。 宫北泽醒来,头痛难忍,身体也疲惫不堪。 意识缓缓苏醒,他隐约记得昨晚发生的事,然后微微掀开被角,看到一丝不挂的自己。 眼眸紧闭,喉结滚动,他告诉自己——不是梦,都是真的。 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对自己的自控力同样有信心,所以问题出在哪儿? 他稍稍回忆了昨晚的画面,想 到这小妞主动跟自己喝酒的一幕。 除了酒有问题,他想不到其它原因。 而这种事,很符合她一向的做派。 怪她吗?生气吗?愤怒吗? 没必要了…… 反正注定是要分手的,如果她觉得这样能少一些遗憾,那就当是他送出的分手礼物吧。 这么一想,宫北泽很快对这件事释然了。 他坐起身,看向身旁,见女人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身体明显紧绷,显然是在装睡。 “我要去医院,你等会儿叫你母亲派人过来接?”他很温和地开口,询问对方的意思。 贝蒂一怔,抬起头来,似乎惊讶他发现自己醒着。 两人视线对上,尽量宫北泽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还是有几分尴尬,而贝蒂,不知觉地很快红了脸颊。 “嗯,你去忙吧……我等会儿起来,会把房间收拾好的。” 男人点点头,没说话,而后拉开被子下床,毫不避讳地走出卧室。 贝蒂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开始泛起疼痛,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想了。 昨晚的美好,足够她回味许久。 这也算是她对这段感情的祭奠。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汽车声响,贝蒂知道他走了,这才软绵绵地起身。 很累,但……顺利完成了心愿,也很舒坦。 拿过手机,查看这一夜的未读消息。 不意外,看到了早上七点左右,千语发来的关心。 「起床没?昨晚顺利不?有没有被他发现?」 贝蒂扯了扯唇,回复:「顺利。」 这条回复,距离信息发来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小时。 但那边,千语秒回。 「你们成了?那……宫北泽现在什么反应?」 贝蒂:「很平静,已经走了。」 下一秒,电话打来:“贝蒂,你说宫北泽什么反应都没有,已经走了?那你在哪儿?酒店吗?” “我在他家里。不过很快,我也要走了。” 千语本来还想多问一些的,但又觉得没什么意义了。 反正分手已成定局,问那些除了徒生伤悲,还能怎样? “好,祝你一切顺利,以后有机会再见。” “嗯,谢谢你。” 挂了电话,贝蒂起床,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下,便整理自己的行李。 管家驱车赶到时,她正好锁上别墅的门。 坐上车,扭头从车窗看出去,目送着那栋小楼越来越远,她的心也越来越麻木。 泪水不知不觉盈满眼眶,她深吸了口气,收回视线。 等到达母亲下榻的七星级酒店,贝蒂已经平复了心情。 卡米尔看到女人不修边幅的模样,皱了皱眉,下颌一点:“先进去收拾下。” 贝蒂很听话,走进浴室,看到里面摆着衣服鞋子配饰,都是她喜欢的款式和品牌。 一番梳洗,她焕然一新地走出来。 卡米尔坐在沙发前,优雅地喝着茶,见女儿出来,打量了眼:“先吃点东西,下午的专机回家。” 贝蒂脸色没怎么变化,但提了个要求:“妈妈,你要帮我一个忙。” 卡米尔面带疑惑看向她。 “您不能再打击宫北泽的事业,而且,您要帮他取得绝对的控制权。只要能做到这两点,等回去后,一切由您安排。” 言外之意,让她嫁谁就嫁谁。 卡米尔很意外,抬眸看了女儿一眼,缓缓放下精致的骨瓷杯。 “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值得。” 相爱一场,总要给对方带去一些美好。 这点小忙,对她的家族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但对宫北泽而言,能解决他目前面临的99%的困境。 卡米尔知道女儿的脾气,她不答应的事,很难让她服从,若她能不再反抗,乖乖听从家族的婚姻安排,那这个交换很有价值。 “好,我答应你。” 贝蒂紧接着就说:“那我要等两天,看到他公司情况好转,我就跟您回去。您放心,这期间我绝对不再跑,您可以让唐纳德跟着我。” 卡米尔脸色不悦,觉得女儿的要求太多了,好奇地问:“你还想去见他?” 当然想…… 贝蒂不吭声。 卡米尔被女儿的蠢样气到无法言语,顿了顿生气地道:“真不懂那个东方男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妈妈,是我给他灌了迷魂汤。” “……”卡米尔彻底说不出话,起身回了卧室。 贝蒂呆在酒店,没有出门。 她把那两个之前监视她的本土保镖找到,让他们去盯着宫北泽,盯着宫氏集团。 她要确定母亲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得知宫北泽只在公司露了个面,剩下时间都在医院呆着,贝蒂又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想去医院见见他。 她要出门,卡米尔自是不愿意,母女俩吵了架之后,她还是坚持走了。 唐纳德跟着,免得她耍花招。 而实际上,她到了医院之后,根本不敢跟宫北泽直接见面,只是在宫北泽看不到的角落里,痴痴地守候了一个多小时。 辗转几道跟医护打听到情况,得知宫北泽的父亲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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