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只有三十的一半吧?” 因为他的记忆是停留在十几岁时。 杨千语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不知如何接话。 “那行,我就坐这儿,你闭上眼睛,睡吧。”话落,她拖开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取出手机准备先回下工作微信,也不算耽误时间。 封墨言吃惊,“你答应了?” “那不然?” 她敢不答应吗? 不答应又闹脾气,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封先生英俊绝伦却略带憔悴的病容突然扭捏起来,沉吟片刻,问道:“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做了亏心事良心不安,所以对他态度好些了? 杨千语听到这话,彻底怀疑自己耳朵,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他立刻紧抿着唇,不回应了。 “你说,我对你好……是做了亏心事?”纵然他不吭声,杨千语也还是把那话捋出来了,顿时气到冷笑,“封墨言……你,你这脑回路——” 她吱呜了好一会儿,找不到形容词,索性又一把拽了包包,从椅子上起身:“你爱睡不睡,我走了!” 原本,封墨言觉得自己是理直气壮的那个,而她也的确做了“亏心事”。 他觉得自己没有追究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甚至还装作不知道没有拆穿她,也没跟她发脾气,已经很好了! 他才是占理的那个! 可当女人气横横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时,他霎时就忘了自己的立场,也忘了之前还气得恨不得掐死她的愤怒,急忙追问了句:“那你……晚上还送饭过来吗?” 杨千语已经出门了,拍上门板时落下一句:“你等着吧!” 等着? 封先生兀自琢磨这几个字,不知到底是按字面意思理解呢,还是按反话来理解。 但不管怎么理解,他着着实实等了一下午。 一直等到傍晚时,有人来送餐了。 却不是杨千语。 而是王城。 “封总,太太煲好了汤让我去家里拿的,您要现在喝吗?” 王城这些日子跟着宫北泽,也忙得分身乏术,来医院的时间并不多。 封墨言早就听宫北泽把他的“人生经历”讲得差不多了,知道这个叫王城的年轻人是自己的助理,可他对此人并无印象。 想着千千能让他去家里拿汤,那肯定彼此挺熟的,他点点头,“现在喝。” “那……我喂你喝?” “让护工来吧。” “护工……刚见我上来,好像下去了。” 封墨言没说话,脸色深沉。 王城倒出汤来,拖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笑了笑说:“封总,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跟着你五六年了。其实在我心里,你除了是我的上司、领导,也是我的朋友,伯乐。现在你这样 子,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封墨言吃惊,“你跟着我那么久了?” “嗯……” 王城见他自在了些,这才开始给他喂汤。 然而,封先生刚尝了一口,那表情——若不是他身体不能动,肯定要弹跳而起,去找垃圾桶吐出来。 王城吓得不轻:“对不起封总,烫到了吗?” 封墨言憋着嘴里那口汤,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因为他动不了,总不能吐到枕头上,那又要换床单换衣服折腾半天,最后受苦遭罪的还是自己。 而他嘴里含着汤,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第274章 你好重口味! 所以,把那口汤含在嘴里好一会儿,等味蕾稍稍适应了那股无法形容的味道,他才艰难吞下,缓了口气。 王城:“……封总,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了。”封墨言虚弱地回了句,问道,“这什么汤?” “太太说,胡萝卜炖羊肉,正好这几天降温,你又身体虚弱,需要进补,专门煲了羊肉汤。” “羊肉汤是这个味儿?” 王城端着汤凑近嗅了嗅,皱眉,“嗯,好像……有胡椒味。” 封墨言有苦难言。 何止是有胡椒味。 这汤喝到嘴里,又咸又辣。 咸,自然是因为盐放多了。 辣,就是胡椒粉放多了。 以某人的厨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难以下咽堪称敌敌畏的东西——除非她是故意的! 王城跟在封墨言身边多年,自然清楚他的生活习惯,饮食口味。 他家封总,可是个嘴巴刁的。 看了看手里端着的汤,王城有些犹豫了,“封总……你还,喝不喝?”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太太不自己送来了——敢情是两人又闹别扭,太太故意“惩罚”他家老板,所以在汤里下了“毒”。 他不敢笑,但心里却忍不住呐喊:太太威武。 封墨言皱了皱眉,心里哭笑不得,哀叹不止。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还真是没冤枉女人。 他不过是下午说错了句话,得罪她,晚上居然就“投毒”了。 “太太辛苦做了,当然要喝……”他抱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语气,如是说道。 王城惊讶极了,心想老板也威武——这一个敢做,一个敢喝,两人真是旗鼓相当啊! 却听老板吩咐,“兑点开水,稀释一下。” “……”他差点笑喷,原来老板也怂。 ———— 杨千语在给孩子们讲故事,但却时不时关注下手机。 微信消息一直都有,多数是工作群,或者是一些同学群团购群之类的。 来电却一个没有。 她有点不敢置信。 那样坑害封墨言之后,以他睚眦必报又暴怒无常的性子,居然没有打电话来诘问发难? 还是…… 那“毒汤”真的把他放倒了? 可如果喝出事来,王城这会儿也该给她打电话了吧? 竟……也没有。 “妈妈,你翻错了,你漏掉了一页,这话是卡梅利多说的。”小宇突然提醒,将她手里的书翻回去一页。 “哦,对不起,妈妈一下子翻了两页。”杨千语回过神来,连忙又重新讲。 小宙歪着脑袋看向她,“妈妈,你怎么了?你在想爸爸吗?” “想爸爸?”她连忙否认,“怎么可能,他有什么好想的。”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爸爸啊?他做完手术肯定很难受,要是能见到我们,肯定就不难受了。” 希希嘴甜如蜜,也颇会话术了。 “那个……爸爸这几天身体虚弱,一直在昏睡,等明后天看看情况吧。” “噢……” 口干舌燥地讲完厚厚一本卡梅利多,杨千语招呼着两个小家伙躺下,又把女儿兜在怀里抱起:“好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 “妈妈晚安。”小宇小宙礼貌地道别。 “晚安,宝贝。” 离开兄弟俩的房间,杨千语兜着怀里的小丫头回主卧。 希希骑在她腰间,一手攀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把玩着她搭在胸前的头发,“妈妈,你是不是原谅爸爸了呀?” 女儿出其不意的提问,让杨千语心里微微一颤。 她最近态度变化很明显吗? 连孩子们都看出来了? 见妈妈似乎疑惑,希希又说:“你给爸爸做饭、煲汤,让王城叔叔送过去,你对爸爸这么好,肯定是原谅爸爸了呗。” “哥哥说,爸爸以前做错了事,你惩罚爸爸,才离开的。” “妈妈,爸爸既然知道错,也改正了,那你就原谅他吧,我想要爸爸妈妈在一起。” “以后,有我跟哥哥们看着他的,保证他再也不敢犯错,不敢欺负妈妈了!” 小丫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句句话都成熟得叫人哭笑不得,句句又都带着替爸爸讨好妈妈的小心翼翼。 杨千语心里百味陈杂,抵了抵女儿的额头,甜糯地道:“你啊……当真是你爸爸的小棉袄,不枉你爸爸养你一场,疼你一场。” 希希甜蜜蜜地笑,“那妈妈答应吗?” 杨千语不想欺骗女儿,也没把她当作不懂事的小屁孩,认真地说:“爸爸妈妈之间也有约定的,如果爸爸能做到,妈妈会考虑原谅他。” “什么约定?” “那是爸爸妈妈间的秘密。” “好吧……” 那天,她跟封墨言清楚地说过,若他能振作起来,重新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她会考虑两人的未来。 但这能不能实现,谁都不知道。 哄睡了女儿,已经九点半了。 她回到电脑前,继续忙着项目书的事。 风投的陈总黎总说了,希望等出差回来,这次合作便能谈妥。 她必须在这几天把项目书做好。 至于之前新品款式抄袭的事,因为当事人赵小云已经回国,表示愿意作证,律师正按部就班地忙碌着,不日就要启动法律程序。 她只需出庭就行,其余的事都有法务去处理。 想着一堆事挤在一起,她坐在电脑前疲惫地揉了揉眼角,缓缓叹出一口气。 手机响起。 她放下手坐起身来,拿过手机一看,眸光微转,粉唇微抿。 这家伙……终究是来兴师问罪了。 “喂……” 听她语调低沉,无精打采的,封墨言关心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睡了?” “都没,就是忙着,看到你的来电就心烦。”她说话向来不客气。 “……”封墨言顿了顿,语气也不怎么好,“你就那么厌烦我?” 她不想吵,问:“这么晚了打电话做什么?” “呵——” 那边似乎极轻微地笑了下,继而才传来他漫不经心的调子:“你辛辛苦苦地给我做饭煲汤让人送来,我吃完了总该表示下感谢。” 女人耷拉的眼眸抬起,嘴角压了压,起身走出卧室,淡淡地应:“你何时这么客气了?封总嘴巴那么挑,看得上我的厨艺,是我三生有幸。” 其实她很好奇,那汤到底喝没喝。 可又不能直接问…… “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份荣幸延续下去吧。从明天开始,我的一日三餐由你承包了——谁叫我孩子的妈厨艺了得呢,被你养刁了胃口,外面那些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什么?! 杨千语心里震惊,嘴上也同时喊出:“封墨言!你脑子没毛病吧?我每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给你准备一日三餐?!” “你不是厉害得很吗?家庭事业两不误,还做得风生水起,你这么优秀,我相信再多点事也是可以胜任的。” “你做梦吧!我有时间也不会伺候你!” 果然心胸狭隘锱铢必较。 她不过是在汤里加了点料,他立刻就报复上了。 “那真是遗憾……我还以为,每天都能喝到口味那么别致的补汤呢。” “……”终于扯到这个话题,杨千语心虚地红了脸,好在隔着手机也看不见。 她笑了笑,“所以啊,我的厨艺并不怎么样,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没,你厨艺真的一绝,我今晚全都吃完喝完了。” 什么? 杨千语大吃一惊,“你……把汤喝完了?” “嗯,一滴都没浪费。” “你……好重口味啊。” “不能浪费你的劳动成果。” “……”杨千语握着手机,抿着嘴巴不吭声了。 搞半天,这家伙绕一圈,就是让她主动承认自己在汤里做手脚了。 “行了,你赶紧休息吧,我还有工作没处理。”两个一把年纪的人,深夜煲电话粥,感觉怪怪的,她急于挂断。 封墨言却不舍,没回应。 两边突然沉默,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杨千语越发不自在,低声嘟囔了句:“我挂了……” “明天过来吗?”他又出声。 “明天……我有空就去,但估计没时间给你煲汤,还要为难封总继续喝外面餐厅的泔水了。” 话落,没等那边回应,挂断。 另一边,躺在病床上的封先生,听着耳边盲音,薄唇勾起笑意。 他的千千,何时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冷嘲热讽的本事也与日俱增。 不过,她开心高兴就好。 护工见他电话打完,过来把 座机从枕头边挪走。 封先生微蹙眉头:“口渴,再倒杯水来……” 护工:“好。” ———— 每天清晨,都是杨千语最忙碌的时候。 虽然容姨跟周姐都住家帮她照顾三小只了,可早上赶时间,还是跟打仗一样。 匆匆忙忙到了门口,三个排排坐自己换鞋。 墩墩又跑过来,不舍地围着孩子们转悠,一边摇尾巴,一边“呜呜嗷嗷”地叫着。 “墩墩,你在家要乖乖的!我们去幼儿园啦~”小宙穿好鞋子,蹲下身抱了抱圆滚滚的墩墩,又揉了揉可爱狗头。 “好了好了,出门了,妈妈上班要迟到了。” 杨千语连声招呼,三小只这才打打闹闹地奔出家门。 阿全在那辆高大威猛的林肯总统一号边候着,见孩子们跑过来,一把提起一个,丢进车里。 杨千语也习惯性坐后排,方便多陪陪孩子们。 说到这辆车,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封墨言当初订了这辆车回来,就为了方便接送三小只上下学。 可没过几天,他就出了事。 现在他人还在医院躺着,而这价值不菲的豪车倒是便宜了自己。 阿全带着几名保镖,天天护送孩子们往返,又送她上下班。 那人,即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依然把她和孩子们照顾的无微不至。 她嘴上再强硬,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一次占了男人的便宜。 林肯刚启动,杨千语的手机响起,把她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驱散。 “喂,亲爱的,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嘛?” 杨千语心情不错,语调轻松含笑。 可费雪却情绪不佳,迟疑了会儿才开口:“千语,有件事……又要让你失望了。” 闺蜜消沉的语调,让杨千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瞬间反应过来,“不会是……风投那边……又——” “嗯。”费雪应了句,歉疚地道,“刚那位黎总跟我联系,说经过慎重考虑,还是觉得这次投资风险较大,团队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放弃这次投资。” 杨千语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昨晚熬夜到快两点,终于把项目书完善好了,还想着今天约费雪一起看看。 可现在……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小只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心情变化,也都不说话了,眼巴巴地瞧着。 “千语,对不起啊,我每次找的人……都不靠谱,我也很生气,明明之前面谈挺愉快的,说好了他们出差回来就签合同,不知道又怎么变卦了。” 听闺蜜道歉,杨千语又打起精神,连忙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你干嘛跟我道歉,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感谢都来不及。” “可都没有帮成功啊……”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别瞎想。” “好吧……”费雪应了句,又嘀咕道,“我就是觉得……这次有点诡异,我感觉并不是黎总口中说的原因。” 杨千语心情有点乱,也没多想,淡淡道:“钱在人家手里,想不想投资是个人选择,没什么好纠结的,再想办法吧。” “嗯。”费雪应了句,吞吐几句,底气不足地建议,“千千,既然这么难……你干嘛不去找封墨言?两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你非要跟他……” “费费,我有自己的原则,大不了,我去跟那位伯爵夫人和凯恩谈谈,看他们能不能宽限一些时日。” 费雪也知道她的脾气,不再多劝:“好吧,我再继续打听下。” 小宇见妈妈放下手机,脸色凝重不开心,推了推妈妈的手臂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杨千语又露出笑来,“没什么,是工作上的事,等妈妈送你们去了幼儿园,就去处理。” “那妈妈可以处理好吗?”希希问道。 “当然啦,妈妈可是很厉害的!” 小宙喝完了牛奶,打了个饱嗝:“就是!我妈妈最厉害了!” 希希:“你妈妈也是我妈妈!” “……”杨千语有些无奈,连忙圆场,“好好好,妈妈是你们一起的妈妈。小宙,你喝饱了牛奶,等会儿怎么吃早餐?” 小宇说:“妈妈,你再给他喝一瓶奶,也不耽误吃早餐。” 小宙嘿嘿笑:“还是我哥懂我。” “……”杨千语本来心情还有些烦闷的,被三小只一逗,心情又好转不少。 过去这些年,比眼下再难几倍的时刻都有过,现在这点困难算什么? 事在人为,只要努力,办法总比困难多! 第275章 我要阮清有绝对的话语权! 杨千语送完孩子,还没到达工作室,手机又响。 “潇潇。” 助理潇潇急声问:“姐,你什么时候过来?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一早已经有了个坏消息,杨千语这会儿倒是淡定了,平声静气地问。 “凯恩要撤股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了,好几个高管来找你,大家都担心公司能不能继续走下去,还担心你……没有能力管理好公司,一时说什么的都有,还有那几个从总部请来的设计师,也都等着你。” 潇潇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孩子们不在,杨千语不必伪装,一边听着潇潇的话一边头疼地揉了揉眼角,满身烦躁苦闷。 这件事暂时没敢公开,就是怕引起公司动荡。 下一季的新品发布会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中,若这个时候传出公司创始人要散伙,对公司无疑是重重一击。 还有,Venus毕竟是在国外创立的品牌。 纵然国内市场已经打开,反响也不错,但公司重心依然在苏黎世。 主要知名设计师也都是国外的。 凯恩离开的话,很多人都会认定这个品牌即将“本土化”,那些国外设计师很可能集体辞职离开。 想到这些,杨千语头都大了。 “知道了,我正在路上,很快就到,你先安抚他们。” “好吧……” 挂了电话,杨千语摩挲着手机,心里有点迟疑。 也不知凯恩离开了没,从那天酒店一别之后,两人只通过一次电话,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今天这种情况,他若能现身安抚,会比她说再多话都有用。 想给他打电话问问,可又怕他已经启程离开了,让他知道这事只会白担心。 而且就算没走,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也不便麻烦他了。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尽力即可。 若真的挽留不住,只能说天意如此,等事后再想办法招聘设计师吧。 可万万没想到,等她赶到工作室时,凯恩竟已经在会议室里坐着了。 她步伐匆匆,推开会议室门还有些喘,看到端坐在主席位旁边的男人,吃了一惊:“凯恩……你,你还没走?” 潇潇连忙上前来,“姐,凯恩已经——” 潇潇话没说完,她转头看向助理,低声问:“你给凯恩打的电话?” “不不,不是我。”潇潇连连摆手,同样低声解释,“我虽然很想,但知道你肯定不想麻烦凯恩,我没打……是安娜他们打的。” 安娜一行人,就是几个月前,杨千语从总部请来坐镇的头部设计师。 “嗯,知道了。”杨千语点点头,很快调整好情绪,抬步入内。 凯恩起身,幽邃迷人的蓝眸静静地注视着好几日不见的女人。 杨千语对他微笑颔首,走向主席 位坐下,凯恩也重新落座。 两个创始人都在场,让那些心有不安的高管跟头部设计师们,终于安静下来。 “各位的想法我都知道了,凯恩的离开我也很遗憾,但我尊重凯恩的选择,并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交接过渡,请大家相信我,给我一些时日,我一定让大家满意。” 杨千语讲了很多,从公司营运管理,到各位高管及设计师的薪酬待遇——当众表示会跟凯恩任职时一模一样。 她这般保证,有人信服,可也有人怀疑:“据我们了解,阮总根本就没能力拿下凯恩手里所有的股份,想要接下公司,势必要寻求外部资金。” “而一旦融资或接受风投,肯定要迎来新的股东,人家是否按照你的意愿来履行这些承诺,可就难说了。” “是啊,阮总现在给我们画饼,当然是什么都好说。可最后能不能实现,我们表示很怀疑。” 听完大家的质疑,杨千语还没开口,凯恩回道:“如果你们是担心这点,那完全没必要。我可以先行退出公司的运营管理,但资金暂时不撤走,公司整个运营交给阮清负责——这样,你们还担心什么?” 杨千语转头看向他,“凯恩。” 这样做实在是太…… 她欠凯恩的,早就还不清了。 如今都要拆伙了,他还这样为自己考虑,这份恩情…… 她承受不住。 凯恩看向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杨千语还没说话,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伴随着一个强硬骄横的英文女声:“不可以!凯恩,你忘了那天怎么跟我父母保证的?你会跟这个女人分开,跟Venus撇清关系,你也答应了姐姐,尽快回国,继承家业。” 贝蒂一边说一边走进来,目光转向杨千语不满地道:“我们原本是今天的航班启程,可凯恩听说公司遇到麻烦,执意要过来一趟,再耽误下去恐怕都要误机了。” 他们一行人从酒店离开,正要去机场时,凯恩接到电话,二话不说赶来工作室这边。 贝蒂跟他同行,就在楼下等着。 见人许久不下去,她怕延误了航班,只好上来看看情况,谁知就听到这话。 杨千语不知道他们就是今天的航班,闻言吃了一惊,连忙看向凯恩:“你们是几点的航班?你快去机场吧,别耽误了,公司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没事,大不了改签。”凯恩不为所动。 贝蒂又插话:“凯恩,你已经一拖再拖了。” 杨千语突然起身上前,一把拽住凯恩的衣袖,“走,你们赶紧去机场,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凯恩从见到她就一直克制着情绪。 他想抱抱这个女人,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可他不敢。 他已经退出了,再没有靠近 她的理由,这样逾矩的接触,只会让人误会,让她苦恼。 他辛苦压抑着心里的不舍与眷恋,可当杨千语主动拽住他的手臂,他突然就忍不住了,反手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 “清……就让我,最后再为你做点什么吧。”他拽住女人拖拽他的动作,蓝眸情意泛滥,语调低沉感人。 杨千语瞧着他,一时间,心头萦绕了几天的难过伤感,再次席卷而来。 多情更比无情苦。 此时此刻,她真心宁愿这些年不曾遇到凯恩,哪怕她的日子会更加艰难十倍百倍,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伤了凯恩的心。 然,当着贝蒂的面,她不能优柔寡断,也不能朝三暮四。 所以,她撇掉了凯恩的手,脸色平静却决绝:“不用了,这个决定是那天当着伯爵夫人的面确定的,我不能出尔反尔。我会尽快筹够资金,买下你手里的股权。从此,Venus就不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了。” “清——” 杨千语看向贝蒂,加重了语调:“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他去机场啊!” 贝蒂上前来拽凯恩,可凯恩那个大块头,他要是伫立不动,贝蒂哪里拽得动。 一屋子高管跟头部设计师充当了吃瓜群众。 见凯恩要走了,大家刚刚得到些许安抚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阮总,这事到底怎么解决?你手里有那么多钱吗?” “就是啊!实在不行,就把股权释放出来吧,我们都入股!” 杨千语心情杂乱,没说话,潇潇见大家乱起来,扬声道:“就算股权释放,你们能凑够两亿多?” 他们……当然不能—— “那怎么办?要是融资的话,公司被外人控股,八成只有死路一条!” 正当气氛僵持,谁都给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方案来时,办公室门被人敲了敲。 “阮总,有个人找您,说是……投资入股。”秘书低声道。 众人一惊,全都看向门口。 杨千语愣住,但也只是一瞬,马上走到门口:“谁?” 话音未落,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款步走来,客气礼貌地伸出手:“阮总好,我姓方,听闻您最近正在寻求投资人,我正好对Venus品牌颇有兴趣,所以今天贸然前来,想跟您聊一聊。” 杨千语被对方握着手,都还没看清这人的样貌,就被他一番话惊得更加迷茫。 早上,费雪还说风投界的大佬拒绝了他们。 现在,却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投资? 这反转未免太玄乎了。 “方先生,您好,请进。”心头震惊余韵未停,但她脸上已经扬起职业化的浅笑,一边同对方握手,一边转身绕开位置,迎人进门。 “各位好,我姓方,这是我的名片。”那位方先生进来后,极为自来熟地自我介绍,然后又拿着名片挨 个发过去。 等所有人都拿到他的名片,正低头“钻研”时,他已经含笑淡定地退到一边站定,然后一语惊人:“你们Venus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刚才你们讨论的内容我也听到一些,其实投资并没有那么可怕,资方也不一定会干预你们公司的管理运营。” 杨千语听了这话,眼眸惊诧更甚。 什么意思? 没等她疑惑询问,那位方先生继续道:“我打算注资两亿,但我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参与你们公司的决策运营,我只要你们赚了钱按照合同约定给我分红就行。” “而且据我了解,阮清女士能力出众,不但颇有设计才华,在运营管理这块也得心应手。所以我注资的唯一要求就是,从今以后阮清女士对Venus品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和决策权——只要诸位答应,资金今天就可到账,我现在就能跟凯恩先生签署股权转让协议。” 第276章 封墨言,别装睡了! 宫北泽沾沾自喜,“看,这样安排还符合您老的心意不?是不是特别霸气,特别威武,特别有排场?只可惜了,你不能亲自到场,不然效果肯定更好一些!千语估计得当场被你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原谅你以前的混账行为了!” 宫北泽安排人去了Venus工作室,并且让那位方先生提前开了蓝牙耳机,保持着通话状态。 所以,会议室里每个人说的话,宫北泽跟封墨言这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马马虎虎……”傲娇的封先生听完,脸色倨傲,吝于表扬。 “切,承认我做得好有那么难吗?”宫北泽挂断了电话,起身,“行了,公司还有事,我得走了。你好好养着吧,哎……看你这副模样,我也挺难受的。” 封墨言受不了别人的同情与怜悯,没好气地道:“你可以滚了。” “行行行,我滚,拜拜!” 宫北泽开门出去,不料正好碰到徐红带着佣人提着保温桶来送餐。 “阿姨好。” “小泽好。”徐红除了对待杨千语是那副跋扈不屑的态度外,对待其余人,都是无可挑剔的和蔼优雅,“难为你这孩子了,既要忙公司的事,还时常惦记着来看墨言,他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真是幸运。” 宫北泽笑了笑,“多谢阿姨夸奖,那您进去陪墨言吧,我先走了。” “嗯。” 徐红从佣人手里接过保温桶,走到病床边放下,看了眼自家儿子,叹息道:“你看看人家小泽,什么时候见面都是一脸笑意,孝顺听话又会哄人,怎么我就生了个你这样的犟骨头。” 封墨言无动于衷,稳稳地接了句:“那您可以收他做儿子,正好,封家家业也有继承人了。” “……”徐红被气得汤碗重重一放,“你胡说什么!” 封墨言抿着唇,不言语了。 徐红倒了汤出来,把床头摇起一些,心头还有火,说话也不算太亲和:“喝汤吧,你这会儿伺候完了,我还得去看雯雯……真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命!儿子女儿都不叫人省心!” 封墨言今天心情不错,也不想惹母亲生气,于是很配合地喝汤。 间隙时,想到许久不曾见过妹妹,终于问道:“雯雯现在怎么样了?是在住院,还是在疗养院?” 徐红瞥他一眼,“你终于想起关心关心你那可怜命苦的妹妹了?” “……” “你现在选择性失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前几个月,你因为杨千语的事,把你妹妹气得哮喘发作,当时她又正好没带药,情况十分凶险,虽然后来做了手术暂时稳住,可这又到了秋冬季节,她一直断断续续好不了,每天都要吸氧,人都在病床上躺了好久了。” 封墨言微微皱眉,有这回事? 既然提到女儿,徐红趁机接着说:“当年的事,雯 雯确实不对,可她已经这样了,就不能看在她可怜遭罪的份上,原谅她吗?从小体弱多病,活得那么艰辛,若不是老天眷顾让她遇上合适的肾源,她早就死了……” “我也知道,这些年我们宠得过分,她性格确实有缺陷,骄横、任性、又爱计较,可放着谁像她那样活着,都不可能还是正常的啊!你是她亲哥哥,你都不包容她,还有谁能容她?” 封墨言没吭声,静静地听着母亲把话说完,越听心里越不平。 这番论调,无疑是“我弱我有理”的典范了。 他平静地反驳:“诗雯是不容易,可千千就活该被她陷害污蔑,被你们冷眼相待?” “别忘了,千千几岁时就失去妈妈,杨国华再娶后,对她关心甚少,梁杏凤那个后妈更是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当年可是你们觉得她命苦可怜,才对她那么好的——她把封家当做是另一个家,一个避风的港湾——可你们后来又是怎么做的?” “给了她温暖和希望,却又亲手把她推下深渊,这种伤害,还不如一开始你们就别对她好!” “对比之下,诗雯有万千宠爱,而她一无所有——所以,到底谁更可怜?” 徐红被自己亲儿子的一番话顶到无言以对,脸色顿时又阴沉下来。 封墨言看不见,也不管母亲这会儿是什么脸色,什么心情,只想着既有机会,就把该说的全都说了,于是继续道:“其实我也没有理由责怪你们,我犯的错比你们更严重。现在回想,当年除了爷爷把一切看清,我们所有人都是刽子手,帮凶。” “所以千千现在不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但不管她原不原谅,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其它女人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这幅样子,也许一辈子就是个废人,就算你们还想给我塞什么名媛千金,人家也看不上了。” “所以那三胞胎,就是封家仅有的血脉,是你们唯一的孙子,你们若不接纳千千,孩子们肯定也不会认祖归宗。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是你们应该享受的日子,可能不能享受到,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若你跟爸非一意孤行,对千千仇视到底,再过几年,孩子们懂事后就要恨你们了,到时候就算你们后悔,醒悟,再想缝合这段关系,怕也不可能了。” 不得不说,封墨言这番话一语中的,直戳要害。 徐红被他说的,后背心一阵发凉。 “墨言,你……”徐红吞吐了下,像是被儿子气的脑袋短路了,缓了缓才说,“可我们毕竟是长辈!她欺骗你,欺骗我们所有人的这笔账,又该怎么算?你是忘了她每次见到我们时的态度,简直就……” “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她还能用什么态度?” 徐红看着儿子,突然说不下去了 。 她这个儿子,已经完完全全站在那个女人的角度,彻彻底底地只维护那个女人! 可是让他们做长辈的给一个晚辈道歉…… 徐红忍着满心不悦,气闷又委屈,眼睛都湿润泛红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喝汤吧。” 封墨言茫然地望着母亲的方向:“您若想通了,找个时间,跟她道歉吧。” 徐红忍无可忍,勺子朝碗里一丢,搁回床头柜上,一冲地起身将护工唤了进来:“你喂他把汤喝了!” 话音未落,人随手挽起包包,招呼都不打一声,转头走了。 ———— 与此同时,杨千语还在会议室跟自家员工“纠结”。 按说,有人肯注资,还明确表示不会干预公司的运营管理,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 可正因为事情好得太离谱了,才更加引起杨千语的怀疑。 早上费费就说了,风投圈的那两位大佬突然反悔,就很奇怪。 而现在有人莫名其妙地上门送钱,还直接送两亿,这就更是奇上加奇了! 心中疑云重重,但很快,她就蓦然一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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