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向了光明。 2023 本书名称: 攻玉 本书作者: 凝陇 本书简介: 架空唐朝捉妖文。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对于嚣张惯了的成王世子蔺承佑而言,滕玉意就是他“攻”不下的那块玉。 天之骄子作死追妻路。 第 1 章 杜庭兰望着窗外,天色不早了,红奴迟迟不见回来。 不知这丫鬟见没见到卢兆安,进士宴开筵在即,再晚就别想当面跟卢兆安对质了。 一想到卢兆安,杜庭兰心里就油煎似的难过,这半月他避而不见,害她悒怏成疾,她现在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只恨此人连当面对质的担当都没有。 不能再白等下去了,杜庭兰起身悄然打量四周,母亲在西苑戏场看百戏,女眷们大多去了园子赏花,四下里无人,正是离庵的好时机。 杜庭兰咬了咬唇,刚要放下手中的绣剪,廊下忽然传来说笑声。 “今年明经科取了百余人,进士科却只有区区二十人,听说年纪都不小了,大半已婚配,最老的进士五十有余,膝下儿女都比阿婉年长。”有位夫人道。 “就是。”另一位夫人轻笑,“想不到葛家为了替女儿挑夫婿,竟将主意打到老叟头上。 ” “其实不怪葛家今年如此上心,你们头几日在东都,不知道这次进士科拔头筹的是位才二十出头的公子,此人名唤卢兆安,做得一手好诗文,人也生得丰神俊美,有意婚配的何止葛家,好些名公巨卿都在打听这位卢进士。” 隔着半卷珠帘,“卢兆安”这三个字无比刺耳。杜庭兰心里仿佛激起了澎湃的浪,一时竟忘了手中还握着绣剪。 “但昨夜我听我家二郎说,发榜那日尚书省的郑仆射听说卢兆安拔得头筹,早把他叫到跟前问话,从卢家祖辈一路询问下来,大有要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假如卢公子扬州没婚配,郑仆射多半要延媒拟亲了。” 这话显然让人吃惊不小,另一位夫人道:“卢公子一举成名天下知,荥阳郑氏更是百年望族,说起来倒是一桩良缘,既是宰相亲自问话,卢公子怎么回的?” “卢公子说他尚未婚配。” 杜庭兰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不过数月工夫,此人竟将她一笔勾销。 皎日之誓,言犹在耳,当初有多让她心驰神荡,此刻就有多讽刺。 珠帘外人影绰绰,眼看有人要进屋,杜庭兰勉强支着胳膊欲起身,忽觉掌心一阵湿热,低头才发现被剪子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珠朵朵涌出,红得惊心刺目。 杜庭兰丧魂落魄地望着那片模糊的红,如今只后悔当初为何要擅自去扬州城外踏青,若没有桃花林中那场邂逅,怎有今日之辱! “娘子!”伤口突然被人用帕子死死按住,杜庭兰木然抬头,原来是丫鬟红奴回来了。 杜庭兰心中针扎似的疼,刚才她只盼这丫鬟把话带给卢兆安,现下想起那人就要作呕。 红奴急急忙忙检视完伤口,拿出一件物事低声道:“卢公子让奴把这个带给娘子,说要娘子去月灯阁外的竹林见他。” 杜庭兰冷笑一声,夺过那彩胜要撕烂,奈何手指颤动,撕了一趟没撕动,反把手掌的伤口再次迸开了。 *** 滕玉意掀帘迈入屋内,讶道:“咦,表姐不在此处?” 小沙弥尼也吃了一惊,刚才众贵女去西苑戏场观百戏,杜家小娘子自愿留下来剪彩胜,案几上还摆着几枚剪好的金箔片,人却不见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今日是上巳节,大批百姓出城祓禊,她们静福庵因为毗邻曲江池,一大早也是车马盈门,庵里这样大,哪能处处照管得到。 “贫尼也不知杜檀越了何处,不过前头胡人们开始耍百戏了,杜檀越去了戏场也未可知,滕檀越,可要贫尼为你带路?” 小沙弥尼说着打量滕玉意,少女头上戴着幂篱,虽说看不清面容,但千娇百媚的做派一看就是个美人,今日庵里仕女如云,这般出色的可不多见,听说跟那位杜檀越是两姨表亲,也不知什么急事,一进庵就忙着找杜家人。 只听滕玉意笑道:“不必了,我表姐不喜看百戏,兴许在园子里赏花,师父请留步,我自去寻她。” 走了两步,滕玉意突然回身指了指案几:“师父,这些彩胜是我表姐剪的?” 小沙弥尼愣了愣:“是。” “正好我去找表姐,小师父能不能让我把这些彩胜带走?” 本就是消遣的玩意,何况用的不是庵里的金箔和玉片,小沙弥尼忙道:“请便。” 这时另一位小沙弥尼寻过来:“圣人要观大酺,今夜长安城不宵禁,江边的月灯阁要办进士宴了,住持让看好众女尼,不许到月灯阁附近去。” 小沙弥尼恭谨地听着,难怪刚才庵门口过去好多银鞍白马的少年郎君,原来是为了一年一度的进士宴而来。 “弟子知道了。”转头才发现滕玉意已经收好彩胜离开了。 滕玉意一面走一面打量不远处的月灯阁,朱甍碧瓦隐在薄薄暮色中,檐角下点起了流光溢彩的琉璃灯。 前世杜表姐就死在了上巳节这晚,丫鬟红奴也遭了毒手,主仆俩本来好好地跟姨母在静福庵礼佛,不知何故竟私自出了庵,等找到表姐和红奴时,一主一仆横尸在离月灯阁不远的竹林里。 出事时滕玉意人在扬州,但也知表姐死得离奇。 表姐一贯孝顺稳重,就算不喜热闹也会在姨母身边侍奉,为何姨妈去了西苑观百戏,表姐会留在僻静的云会堂。 这些案几上的彩胜更是莫名,今日并非“人日”,表姐怎么想起来剪这个了。倘若表姐有意要安排独处的机会,剪彩胜又是为了给谁传递消息? 翻了一晌未能找到只言片语,滕玉意倒也不觉得意外,表姐虽然秉性柔弱,做起事来却很谨慎,前世姨父姨母查了那么久,始终没能找出引表姐去庵外的那个人是谁。 想到当时表姐被人勒死后的惨状,滕玉意恨恨然抬头看天色。 “碧螺,你和青桂速去找西苑姨母,我带白芷去庵外的竹林,若是姨母来时我和表姐未回,就让她老人家带人到月灯阁外的竹林来寻我们,切记要快。” 碧螺和青桂应声是,滕玉意摸向袖中的那张拜帖,还好来前就做了万全准备。 庵门口比之前冷清了不少,游人们全涌到隔壁西苑看表演,高高的戏台上,婆罗门胡正表演幻术,乐声一转,康国胡女扭动腰肢跳起了妖娆的柘枝舞。 滕玉意和白芷游目四顾,未能在人群中找到杜庭兰。 行至半路时,犊车突然停了,一位名唤端福的奴仆拦到车前:“小人问过一圈了,只有一位卖饧粥的小贩见过杜家娘子,这人说杜娘子带着婢女往江畔东南方向去了。” 滕玉意顺着方向看,正是那片竹林,她忙对端福说:“跟在车后。” 天色已晚,出事往往只在一瞬间,车夫扬鞭加快车速。 那是长安城最大的一片竹林,前后连绵数百米,人在其中极易迷路,所以前世那人在林中悄无声息杀死表姐和红奴,又悄无声息离去。 前世赶到长安时表姐已经进了棺椁,滕玉意恸哭着帮姨母整理遗物,表姐出事那日身上所穿的郁金裙,正是她送给表姐的生辰礼物。 这裙子是由扬州绣娘一针一线缝制而成,颜色如暖金,华贵如云霓,即便在繁盛的长安也不多见。 今日滕玉意有备而来,一到静福庵就派出身边下人四处找寻表姐,以郁金裙为线索,果然很快就打听到了表姐的行踪。 竹林并不远,越往前行人越少。 *** 滕玉意沉着脸从怀中摸出一样物事,婢女白芷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数日前从扬州来长安途中,小娘子不慎落水大病一场,醒来身边就多了这柄怪剑。 那是柄翡翠小剑,通体莹绿,长约一尺,不知娘子从何处得的,这几日老拿出来把玩,依她看有些奇怪,剑是世间至坚至韧之物,岂有拿翡翠做剑之理? 况且自从夫人去世,小娘子从不摆弄府里的兵器,身为名将之女,却养得比儒官的千金还要娇怯,这回娘子一下船就直奔静福庵也就罢了,还把这翡翠小剑藏在袖中。 白芷打小服侍滕玉意,深知小主人面上甜美,背地里一肚子坏水,平日里跟滕府往来的世家千金,明里暗里都吃过娘子的苦头。 老爷常年戍边无暇管教女儿,眼看娘子的性子愈发刁钻,无奈之下将娘子送往扬州杜府,托姨妹杜夫人代为管束。 杜家家风清正,杜夫人待娘子如亲骨肉一般,杜家的长女杜庭兰,更是处处以表妹为重。相处几年下来,娘子早jsg将姨母和表姐视为挚亲。 白芷打量着娘子眼里浮动的戾色,心里隐约有种感觉,倘若再找不到杜娘子,小娘子绝对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惊人之举。 这样想着,白芷急忙往窗外看去,原来犊车已到了一片竹林前,她愣住:“娘子,你看。” 竹林入口处停了一辆镶金饰玉的犊车,林外有好些仆从忙着设幄幕,瞧这富贵已极的排场,恐怕还不是寻常的公卿贵族。 白芷面露犹疑,滕玉意却自顾自戴好幂篱下了车,视那些仆从如无物,直往竹林走去。 豪仆们望见滕玉意,立刻上前阻拦:“小娘子请留步。” 滕玉意敛衽一礼,笑问:“此处并非禁苑,何故不让通行?” 仆从道:“我家公子要去江畔击毬,故在此处设了幔帐,等他出了林子,自然就放行了。” 白芷脸色微变,这话霸道至极,偌大一片竹林,说不让进就不让进。 滕玉意倒沉得住气,点头笑道:“巧了,正好我也要抄近路去江边赴宴。” 仆人们互望一眼,江畔筵席不只一处,但赴宴者无一不是达官贵人,这女子轻车简从,委实看不出来历。 “既是赴宴,娘子想必有帖子。” “帖子?” 这时犊车前一位中年仆妇道:“今晚除了进士宴,陛下也会在紫云楼观大酺,随行的王孙公子可不少,消息传扬出去,引来了多少痴头痴脑的小娘子。” 滕玉意望过去,心中一哂,真是前世的冤愆,居然在这里遇见这对主仆。 那仆妇也在端详滕玉意,小娘子头戴幂篱看不清相貌,不过她心里很确定,以往从未在长安见过这号人物,口口声声要抄近路去江边,却连帖子都拿不出,她自恃身份并不想说重话,只是这一路都撵了多少这样不知轻重的女子了。 妇人脸上添了轻慢之色,对那几个豪仆道:“多半又是奔着你家公子来的。这位小娘子,老身奉劝你一句,他家公子可不好惹,趁早走吧,省得自讨没趣。” 这番话直接将滕玉意打入了攀高结贵之流,白芷脸涨得通红,正要驳斥几句,滕玉意瞧那仆妇一眼,冷笑:“是么?若我偏要进去呢。” 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一样物事,对拦路的那几个仆从道:“时辰不早了,请你家主人行个方便。” 众人面色微变,那是一张郡王府常用的缃色拜帖,上款是淮南节度使兼扬州刺史滕绍,下款是淳安郡王的亲笔署名。 他们平日总跟淳安郡王打交道,郡王的字迹一眼就能认出。 淳安郡王是本朝宗室,当今圣上的堂弟。淮南节度使滕绍,则是威名远播的名将。听说多年前淳安郡王随陛下去骊山驻跸时不慎遇过一次险,正为滕绍所救。 这两号人物都是自家小郎君的前辈,即便小郎君见了也得下马施礼。 众仆不敢再拦,只是仍将妇人和她身后那辆犊车挡在林外。 中年仆妇半张着嘴望着滕玉意,忽听犊车里有人严厉地咳嗽一声,听声音是位极年轻的小娘子。 妇人回过了神,赶忙换了一副恭谨的笑模样向滕玉意赔罪。 滕玉意瞥那仆妇一眼,带着端福和白芷往林中走,边走边对老车夫说:“你在此处等消息,姨母来了,立刻带她们到林中找我们。” 第 2 章 白芷暗自捏了把汗,以娘子睚眦必报的性子,难保不会找那仆妇算后账。 “娘子,你认识那仆妇的主人么?” 滕玉意令白芷点上灯笼,心道:何止认识,三个月后镇国公的大公子段宁远突然上门与她退亲,正是为了犊车里的董二娘。 当时众人听到消息无不诧异,父亲更是惊怒交加,镇国公老脸挂不住,绑了儿子来请罪,不料段宁远顽固异常,宁受笞刑也要退亲。 “阿爷若是不解气,再加一百也使得。” 昏昏雾雨里,穿墨色襕衫的年轻男子直挺挺地跪到庭前,摆出一副宁死也不回头的架势。 镇国公气得七窍生烟,夺过鞭子亲自施笞刑。 “老夫今日就打死此獠!” 父亲冷眼旁观,直到镇国公把段宁远打得半死才开口:“无故退婚,错不在吾儿。你背信在先,休想将过错推到玉儿身上,此事传扬出去,势必引发街谈巷议,但叫我听到半句指摘玉儿的话,别怪我滕绍手段无情!” 说罢当众撕毁了“通婚书”和“答婚书“,将奄奄一息的段宁远逐出了府。 起先坊间提起此事,无不惊讶段宁远会做出这种背德之事,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流出了别的说法。 段宁远是公认的笃行君子,情愿背负天下骂名行此事,定是因为滕绍的女儿德行有亏。 听说这位小娘子表里不一,顶着张鲜花般的脸,性情却极其狡诈。 这套说辞愈演愈烈,没多久就传到了滕绍的耳里,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今后谁还敢向滕家提亲。 但不等滕绍从淮南道赶回来亲自动手,段小将军就因与董二娘幽会被人给撞见了。 那是一次秋日射礼,与宴者几乎都是王公贵人,地点在乐游原,附近有座荒废已久的佛寺,当日不知谁说到寺中有奇花盛放,一下子挑起了众人的兴致。 大家过去寻乐,不巧撞见了段小将军和万年县董明
相关推荐:
摄春封艳
在爱里的人
浪剑集(H)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我的美女后宫
靴奴天堂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
壮汉夫郎太宠我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
重生之兄弟情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