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是临时起意,而是谋算很?久了。暗算一次,必然会有下一次,我得在此人再出手前,想法子把这人揪出来。” 杜庭兰低头一想,忽又?露出骇然的神色:“这三人都在书院学?生名单上,倘或在开学?前还不?能查出此人底细,入学?后?岂不?是整日要与这人打交道。” 滕玉意闻言没接话,而是蓦然想起在玉真?女冠观的桃林中荡秋千的那一回,记得当时大伙正夸赞她的衣裳,旁边却突然投来两道古怪的目光,那目光阴冷至极,分明对她满怀恨意。 假如这个?人跟昨晚布局的是同一个?,那么此人对她的敌意绝不?只一日两日了。 她忽然冒出个?念头,她前世的死会不?会与此人有关?不?对,这三人都是世家娘子,如何能跟皓月散人养的那帮黑氅人扯上关系。 还是说……她目光一颤,前世害她的黑氅人是个?女人?! 记得阿爷说过?,这样的黑氅极好遮盖容貌,因为极为阔大,里头只要穿上高靴就能增长身高,双肩垫上东西?就能让身形看上去魁梧……所以那人在动手时,才会那么怕她们主仆认出自己。 原来是熟人么? 很?好,线索似乎越来越明朗了。先前她一直排斥进香象书院念书,这一刻突然动摇了。 或许,入香象书院念书是找寻真?相的一个?契机。不?论这个?人为何要害她,等到?进入香象书院念书时,绝对会频繁出手, 肯动手就好说,她正愁对方没有破绽呢。 杜庭兰看妹妹只顾着发怔,不?由推了推妹妹的胳膊,滕玉意微微一笑,抬眸对杜庭兰说:“阿姐,昨日我不?是还说不?想进香象书院吗,现在我突然很?期待进书院念书了。” *** 青云观。 宋俭的尸首摆在堂前,尸首上蒙着玄色方布。 尸首前设一案,案上供着姜贞娘的生辰八字,案两边竖着招魂幡。 风一吹,幡就动,香炉中的烟气却纹丝不?动,三缕青烟笔直向天。 绝圣和弃智在庭院里洒好止追粉,跑回井边对蔺承佑说:“师兄,弄好了。” 蔺承佑淡声道:“记得护好阵。” “是。” 蔺承佑径自用朱砂在井前画好“玄牝之?门”,从袖中抖出银链,施咒将其变为长剑。 与此同时,经堂内飞出一条极细的红线,绝圣和弃智上前捉住那根红线,将其系在井口?周围。 他们知?道,这回跟上回帮安国公夫人招魂一样,帮忙辅阵的仍然是圣人。 原本师公要主阵招魂的,但拼凑残魂会损伤自身修为,他老人家年岁已高,圣人和师兄都坚决不?允清虚子插手此事,商量到?最后?,到?底由圣人从宫里出来帮忙护阵。 不?过?师公也没闲着,师兄和圣人一外一内合阵,他老人家就镇守在经堂里。 一切准备周详后?,蔺承佑时挥出一符,击向地上的玄牝之?门,符火点燃了门框,他飞身跃到?井上立住,挥剑直指墙外,喝道:“姜贞娘,还不?回么?” 话音未落,院落上空的穹窿骤然一暗,阴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绝圣和弃智心头直跳,玄牝之?门一打开,厉鬼全?会源源不?断聚拢到?此处来,为了及时找出混在其中的姜贞娘,他们接下来片刻都不?能懈怠。 这一招魂,一直从清早招到?下午,院子里的止追粉上踏满了各类鬼魂的脚印,却迟迟不?见姜贞娘的魂魄现身。 绝圣和弃智为了驱赶那些不?告而来的厉鬼,累得气喘吁吁。 僵持到?最后?,蔺承佑已是满头大汗,清虚子因为暂时插不?上手,只能在经堂里焦灼地踱步。 末了绝圣和弃智都有些灰心了,姜贞娘四年前就被害得魂魄亡佚,说不?定早就拼凑不?齐了,哪怕他们使?劲办法,恐怕都是徒劳无功,颓然一回首,却看到?师兄依旧坚持不?懈主阵,这等大阵最消耗心神,师兄却没有半点灰心丧气的意思。 绝圣和弃智默默望着师兄,师兄不?管遇到?何事,好像从来不?会打退堂鼓,这样一想,忙也抖擞精神,继续帮忙甄别厉鬼。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蔺承佑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裳,却仍坚持着,他既然答应了宋俭,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况且这等大阵一旦启动起来,不?能说停就停。 忽见大门敞开,止追粉上落下一大堆凌乱的脚印,看样子又?有大批游魂被引来了。 蔺承佑依旧没听到?红线上的铃铛作响,原本不?报指望,却听到?师公在经堂里说:“来了!” 蔺承佑暗觉诧异,铃铛和案上的符纸都未响,师公如何知?道姜贞娘的魂魄来了,心中一动,难道是—— 他吃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宋俭尸首,一望就知?道答案了。 宋俭那双一直睁着的眼睛里,忽然淌出一行?泪。 愕然回过?头,就见一缕鬼影晃晃荡荡朝宋俭的尸首前走来。 宋俭的面庞很?安静,那行?泪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往下淌,一直往下淌,直到?滴落到?衣领上,消失在衣料中。 蔺承佑有些动容。 那枚鬼影一走近,红线上的铃铛就开始大震,与此同时,条案上写着姜贞娘生辰八字的纸人也倏地立起来了。 游魂飘荡到?宋俭的尸首近前,陡然发出低低的啜泣声,紧接着,黑暗中听到?一声叹息,另一缕幽魂从灵床上飘下,影影绰绰走到?姜贞娘的魂魄前,将其搂入怀中,两枚游魂相依相偎,仿佛融为一体。 *** 圣人已经被禁军们护送回宫了,绝圣和弃智仍在啼哭。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哭,只是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就难过?,眼泪抹了又?流,流了又?擦,止都止不?住。 蔺承佑仿佛没听到?师弟的啼哭声,令人收好了阵法,自顾自斜靠在一旁游廊的阑干上,漫不?经心盘弄着那管玉笛,脸上若有所思。 清虚子拾掇好出来,扬声喝问两个?徒孙:“哭够了没有?” 绝圣和弃智跑到?师公面前,抽抽嗒嗒地说:“……徒孙们……徒孙们是觉得宋世子和姜贞娘太苦了,师公……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这样的一对恩爱夫妻……为何就不?能白头到?老呢。”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清虚子望着两个?小徒孙清亮的泪眼,怅然叹了口?气:“这还不?明白吗?这就叫造化弄人。如今好歹找回了姜jsg贞娘的残魂,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夫妻二人今生缘分已断,至少?能谋个?来生。”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着看了眼那边发怔的蔺承佑,若有所指道:“你们瞧,哪怕相隔四年,哪怕姜贞娘只剩残魄,宋俭也能从一堆游魂中一眼认出自己的妻子。不?怀着这样的一腔执念,连来生都未必谋得到?,正因为情?比金坚,千难万险都不?在话下。” 蔺承佑仿佛有所触动,目光微微一漾,再抬头,师公已经到?了跟前。 清虚子想起绝情?蛊的事,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臭小子,这回该明白何为“情?”字了,苦不?苦?怕不?怕? 他抬手就是一个?爆栗:“你自管消沉。” 消沉?蔺承佑把头往后?一仰,他在琢磨怎么才能让滕玉意喜欢上自己呢。 他笑了笑道:“师公手下留情?,疼啊。” 清虚子道长一愣,随即重重哼一声:“看来还是没吃够苦头。” 蔺承佑暗想,昨天这个?生辰对他来说,是够苦的,不?但苦,还涩,像喝了一大口?黄连,连舌根都是苦的。 但苦了一晚上之?后?,早上又?振作起来了,无非是滕玉意还没对他动心,现在想想,也不?算天塌下来了,要知?道这回他可?是遇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小娘子了,就此放弃是想都别想的事。 只不?过?这事对他来说算是个?全?新的难题,他以前可?从没讨小娘子欢心,想来想去,身边这些长辈里,好像只有过?皇伯母最懂小娘子的心思,所以适才一闲下来,他就在心里盘算如何请教皇伯母。 眼看师公拾掇好出来了,他顺势起身:“您收拾好了?那我们进宫吧。” 清虚子把脸绷得紧紧的:“既然不?消沉了,晚上你可?别吹笛子了,师公昨晚都快被你吵死了,走吧走吧,别让你伯父他们久等,正好师公也有事要跟你伯父商量。” 第 90 章 大明宫, 拾翠殿。 殿里喜气洋洋,为了这顿家宴,皇后和尚食局提前筹备了好几日,考虑到清虚子道长的牙口不如年轻人那么好, 桌上几乎全是细软清淡的素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席几就?设在外殿中?, 圣人和皇后坐在上首, 清虚子道长坐在东侧第一位, 太子、蔺承佑、淳安郡王、昌宜、阿芝等一众小?辈, 分别按照长幼顺序而坐。 这场家宴没有?外人,甚至连伺候的宫人都?无, 席间无拘无束,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膳毕, 殿里依旧热气腾腾,昌宜和阿芝围在清虚子身边,一边揪他老人家胡子,一边打?听缠着师公讲故事。 清虚子一贯严肃, 可他打?心眼里喜欢孩子, 对着几个孩子粉嘟嘟的团脸, 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太子更是将清虚子视作骨肉至亲, 亲自奉了一盏茶后, 坐到清虚子道长身边, 一个劲地问长问短。 皇帝因为记挂皓月散人一案, 饭后单独将蔺承佑招到里头寝殿问话。 蔺承佑将目前所掌握的线索一一说了。 “宋俭临终前说自己曾经撞见皓月散人在房里招待客人,然而不等他进门, 那人便?已离开了, 这几日大理寺的同僚们在玉真女冠观搜查下?来?,原来?皓月散人假扮静尘师太的这十几年, 暗中?在寝房内挖了一条通向坊外的暗道,如果宋俭说的那人就?是皓月散人的幕后主家,可见此人每回都?是通过这条密道进入观中?谋事。” 皇帝点点头:“关?于?这个幕后主家的身份,你们现在可有?什么头绪?” 蔺承佑:“现在知道的有?三条线索。当晚那帮黑氅人为了抢夺皓月散人的魂魄,赔上了三十三条人命,可见幕后主家与皓月散人颇有?些情谊,侄儿据此猜测文清散人还?活着,他与皓月散人不但是师兄妹,还?有?着共同的复仇心愿,说不定文清散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家,或者起码是幕后主家身边的另一位得力助手。当然还?有?一种截然相反的猜测:就?是此事无关?文清散人,幕后主家本身与皓月散人有?情谊,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文清散人也?可能在另一位主家手下?效力。 “除了这两大线索,皓月散人还?留下?了一处重要的纰漏,就?是彩凤楼的那位假母萼姬。依侄儿看,皓月散人和文清散人是学到了乾坤散人的大部?分本事,但本领还?不到家,所以在驱役大邪物时?屡屡出岔子。例如耐重现世那日直接降临在玉真女冠观,此事应该连皓月散人自己都?没预料到,当日有?个黑氅人潜进观中?,想?来?就?是赶来?与皓月散人商量应对之法。” 说到此处,蔺承佑蓦然想?起滕玉意也?曾梦见一个黑氅人会对她不利,此事会不会太凑巧。 怔了片刻,他又道:“不只耐重,皓月散人驱役双邪时?显然也?力不从心。双邪的出阵时?日可能比他们预想?中?要早,侄儿曾怀疑过楼中?帮忙遮掩妖气的人就?是彭玉桂,可经侄儿调查发现,彭玉桂甚至都?不知道后院镇着大邪,不然他不会跑到阵眼上用七芒引路印折磨田氏夫妇的鬼魂,并因此留下?了致命的破案线索。 “萼姬就?不一样了,她是平康坊的老人,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主动说出匠作打?坏地基的事,当晚我们在前楼打?双邪,她也?借故跑到前楼,面上是要帮我们的忙,焉知她不是为了暗中?照应尸邪和金衣公子。后来?金衣公子事败,她怕它说出助它们出阵的人是谁,情急之下?露了破绽。可惜侄儿派人监视了这些时?日,此姬依然未露出马脚。我想?她应该是皓月散人那帮人埋在平康坊的一枚重要棋子,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启用。” 皇帝赞许地看着侄子,短短一番话,清晰地将几桩大案串连起来?了,他想?了想?,忽道:“那个牢中?的庄穆呢?他身形矮小?,又是此案的关?键证人,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文清散人,只不过为了迷惑我们的视线,故意与皓月散人做出这个局?” 蔺承佑道:“侄儿考虑过这个可能,但庄穆是胡人,侄儿仔细看过他的眼珠,是淡茶色,不,甚至接近金色,一个人再会易容,也?没法改变眼珠的颜色,文清散人可是标准的中?原人,光这一点就?能说明庄穆不是文清散人,不过关?于?庄穆的幕后主家,侄儿倒是差不多有?点头绪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掌握关?键线索,一切都?只是猜测。” 皇帝:“无妨,说说你的猜测,让伯父听一听。” 蔺承佑沉吟片刻,笑道:“侄儿随便?猜一猜,说错了伯父也?别见怪。先说说这几桩杀人取胎案吧,几位受害者看似毫无关?联,但有?意思的是,案中?与受害者有?瓜葛的几个关?键人物却都?在各重要部?门任职。 “受害人小?姜氏的丈夫宋俭,在北衙禁军任职(注①)。 “受害人舒丽娘的表叔舒文亮,在京兆府任职。 “舒丽娘同时?又是郑仆射养在外头的别宅妇,郑仆射是当朝宰相。” 皇帝面色凝重起来?,北衙禁军-京兆府-宰执,分别对应宫卫-京畿要务-朝堂。 这会不会太巧。 蔺承佑接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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