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别再胡说八道了。” 她说着挽过身边的郑霜银,小声哧道:“瞧瞧这些人?,连这样的话也敢乱传,别说昨日的事只是?一场误会,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嫁给这些皇室子?弟,日后我一定要找个处处听我话的郎君。” 静兰阁在后山腰上,中间要穿过好几座宫殿和园林,宫人?们在前带路,刚穿过一座竹林,迎面走来几位外地?官员的女眷。 有人?惊讶道:“阿固?” 众人?望了望,见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身着绮罗,神态有些娇憨。 宫人?低声说:“这是?江南东道王将军的女儿。” 李淮固似乎也有些意外:“王四娘。” 王四娘拉起?李淮固的手?:“自打杭州一别,我们都快有五六年?没见了吧,阿固你模样没怎么变,还跟幼时一样漂亮。” 李淮固看看左右,神态仿佛有些尴尬。 王四娘身边的婢女委婉提醒自家娘子?:“四娘,你忘啦,李家三娘不喜欢在外头叫她的小名。” 王四娘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对对,差点?忘了。” 李淮固捉住王四娘的手?,赧然地?说:“我这小名古里古怪的,还是?别被人?知道的好,你也来长安了?太好了,头几日怎么没见你,回头到我们府里来玩。” 领头的宫人?在旁咳嗽:“李家娘子?,皇后还等?着召见诸位。” 李淮固于是?不敢再寒暄,红着脸冲王四娘点?头示意,回到原处,随宫人?继续前行。 穿过竹林,又绕过一条溪流,周遭越来越安静,人?影也越来越少。 宫人?们道:“前头会路过一座花田,田里有些农妇花匠,基本?都是?当地?的孤儿寡母,皇后怜她们孤苦无依,特?允她们在此做活,只是?这些农妇言行粗鲁,诸位娘子?当心别被冲撞了,待会路过的时候,随奴婢走快些就好了。” 过不一会,前方果?然出?现一座大花田,里头奇花绽放,令人?目不暇接,沿路只见几位农妇埋头在花田里花锄作活,听到有人?路过也不敢胡乱张望。 眼看要穿过花田了,边上突然传来小孩的啼哭声,滕玉意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田埂下的水沟里歪倒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农妇,那妇人?的脚鲜血淋漓,一看就知被花锄砸伤了。 田埂上站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两只胖胳膊无措地?冲妇人?伸着,像是?吓坏了,一个劲地?哇哇大哭,妇人?吓得把手?递给孩子?:“娃儿别哭,待会要惊动娘娘们了,快,快把阿娘拉起?来。” 杜庭兰和郑霜银见状,不由都停下了脚步。 旁的小娘子?看到这一幕,也都露出?不忍之色,心知这妇人?多半是?死了丈夫,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孩子?这样小,阿娘摔伤了也帮不上忙。 宫人?一径在前头催促:“快到辰时了,娘子?们稍稍走快些。” 众女心中一跳,只好又加快脚步。 四十个席位并未定名次,谁到得越早,就能离皇后越近,而离皇后越近,就意味着皇后可?能会对自己留下更深更好的印象,这样无论对自己还是?对父兄,都有数不尽的好处。 杜庭兰人?虽往前走了,却忍不住频频回头,滕玉意虽说没往后看,耳边却留意着那小女孩的哭声,那哭声让她想起?了幼时刚失去阿娘的自己,她这一犹豫,杜庭兰立刻下定了决心,拉过滕玉意,二话不说拉着回头走。 “拉她们一把,要不了多久。” 说着走到田边,用帕子?包着手?抓住那妇人?的胳膊:“来。” 妇人?大喜过望,连声说:“谢谢小娘子?。” 滕玉意扶着妇人?的肩膀和另一只胳膊,姐妹俩合力把妇人?拽了上来。 “好了。”杜庭兰松了口气。 小孩眼里包着泪,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妇人?连声道谢,时辰来不及了,滕玉意拉着阿姐要离开,看了看妇人?裙上的血,又从袖中拿出?一小包惯用的金创药:“这个能止血,拿着吧。” 妇人?更是?感激不尽,小女娃娃搂着阿娘的脖子?帮阿娘“呼痛”,见状以为得了一包糖,不由破涕为笑,拍着胖手?咯咯笑了起?来。 姐妹俩走了一段,迎面碰到返身回来的郑霜银和武大娘子?武缃,原来两人?因为放心不下那对母女,到底找了回来。姐妹俩就把先前的事说了,四人?便一同往回赶。 四人?这一耽搁,自然远远落在了众人?之后,等?她们到了静兰阁,殿内只剩离皇后最远的四个席位了,设在角落里,面前还挡着廊柱,不出?席的话,皇后压根看不到她们。 李淮固、彭花月、彭锦绣等?人?坐在前席,皇后问的那几个问题,又数李淮固和武绮柳四娘答得最好,席散后,皇后便留下李淮固等?人?单独问话。 宫人?们对剩下的人?说:“此地?有不少奇花异草,还未到用膳时分,娘子?们不妨到附近赏赏景。” 这时忽然有几位男子?说笑着从庭前路过,正是?太子?和蔺承佑等?人?。 宫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 女孩们也忙垂首敛衽。 太子?的笑容温煦明?朗,目光在杜庭兰停留了一瞬,像是?有些好奇,又像是?有些称许之色,接着又看了眼杜庭兰边上的滕玉意,这才收回了视线。 滕玉意垂眸静立片刻,没忍住悄悄抬眼看向蔺承佑的背影。 想想昨晚,蔺承佑因为没套出?她的话,差点?当就场跟她翻脸,过后别说跟她说话,连个眼风都没给她。 她猜他?已经决定找她麻烦了,就不知他?接下来会怎样做。 一整晚她就像烙饼似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琢磨联合五道找寻尺廓的事,一会儿担心蔺承佑查得太快害她没办法攒够功德,这样思来想去,直到后半晚才睡着。 看方才蔺承佑这冷淡的架势,差不多已经不打算理她了,交情还是?不够深,说翻脸就翻脸,那副叫他?极满意的紫玉鞍,也拦不住他?查她。 正当这时,李淮固等?人?也退出?来了,众女既jsg艳羡又好奇,纷纷围了上去。 李淮固谦虚地?摇头,眼睛却看着那边的蔺承佑和滕玉意,看他?二人?面色一个比一个冷淡,不由盈盈浅笑起?来:“我笨得很,皇后只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答得不好,后来皇后一直在问柳四娘她们。” 滕玉意闷闷同杜庭兰离开前庭,杜庭兰:“从昨晚到现在,就没看到你开过笑脸,到底在发愁什么?那妖怪不是?被打跑了吗?” 还能发愁什么,借命的事快要瞒不住了,她只求在蔺承佑查清真相之前把功德攒完,心里油煎火燎的,要不是?现在不能下山,她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东明?观,拿出?先前那张契约,逼五道立刻陪她去找尺廓。 姐妹俩沿着花-径走了许久,一抬头,才发现宫人?没说错,漫山遍野种满了各类花卉,让滕玉意意外的是?,当中居然还有玫瑰花丛,花苞异样的娇艳饱满,比她以往见过的玫瑰都要好,她一下子?眼馋了,忙对阿姐说:“那边有玫瑰,我们去赏花吧。” 到了近前,滕玉意越看越爱,这样好的花瓣,无论拿来薰香或是?做糕点?都是?上品,这时节梨花已经谢了,好在还有玫瑰花,府里模具快打好了,拿回去正好做鲜花糕。 她瞄瞄前方,宫人?们都离得极远,再说皇后也没规定不能摘花,只是?以阿姐的性子?,绝不会同她一起?摘花的,她佯称要到后头花丛看看,一拐弯就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摘下最盛丽的一朵,将其兜到帕子?里。 如此反复几次,倒也顺利摘下了五六朵。 很快帕子?就兜不下了,这些花瓣只够做一盒鲜花糕的,滕玉意低头从袖子?里取出?另一条备用的帕子?,忽然听到有人?淡淡道:“你在这做什么?” 滕玉意吓得手?一抖,帕子?随即落到裙边,娇嫩的玫瑰花滚了一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滕玉意瞟了眼蔺承佑,他?身上穿着件雅青色锦袍,那清透的颜色愈发衬得他?眼睛黑漆漆的,他?脸上没笑意,但?也没恼意。 这对蔺承佑来说已经算是?臭脸了,她便也淡声说:“摘花。” 蔺承佑果?然“来者不善”:“这花你们滕府没有么?” 滕玉意轻哼,径自在旁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弯腰把花一朵一朵兜到帕子?里:“我们府里的没这个好。虽说世子?跟我翻了脸,但?我可?是?个重诺之人?,答应了给两位小道长和世子?做鲜花糕,当然要挑最好的花瓣。” 蔺承佑心里微微一漾,忍不住侧目看向她,她眉眼淡淡的,今日好像一直没露过笑脸,鲜花糕的赠送对象自动加了绝圣和弃智,但?这事原来她一直放在心上,他?咳嗽一声,也掀袍在花丛前的另一块石头上坐下:“巧了,我也是?个重诺之人?,说好了要帮你把那恶人?找出?来,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第 96 章 滕玉意耳朵一动, 听蔺承佑这?口?吻,似乎不大像要找她麻烦的样子。 难不成他改变策略了? 有可能。看?看?周围,蔺承佑这?一过来,阿姐和宫人们就不见?了, 一定是被蔺承佑引开了, 他就是有计划来找她的。 她是见?识过蔺承佑查案时那股不眠不休的劲头的, 他这?人, 看?着倜傥不羁, 可一旦想办成什么事,再棘手也不会?中途放弃。 唉, 这?事可真让人头疼,蔺承佑是她的救命恩人, 为这?事跟他撕破脸太不值当,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见?招拆招了。 当然,鲜花糕还是要做的, 就当是继续还恩了。 滕玉意脸上的这?些细微表情变化, 全落在蔺承佑的眼里, 换作从前, 他只会?当她心防太重, 昨晚大致猜到真相之后, 心里就只剩下怜惜了:无非是想保护替自己借命的那个人, 所以事事都想自己扛,可是这?等违背天?理的大事, 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他不清楚滕玉意是不是知道自己活不过十六岁, 反正自从跟她打?交道,从没见?过她破罐破摔或是悲苦自怜的样子, 像现在,闹脾气归闹脾气,也没忘记细心整理花瓣。 他心里突然不大好受,忙把?自己的视线挪回前方:“至于怎么抓这?个人嘛——我已经想好了,过两日?书院就开学了,你在书院里念书不好擅自出入,我会?给你在书院里找个靠得住的内应,日?后你无论遇到何事都可以告诉那人,她会?即刻转告我。还有,你最近这?么倒霉,尺廓说不定还会?去找你,我们得早做防备,你先把?这?个拿着吧。” 滕玉意手里忙着系帕子,耳朵却一直竖着,前面的话?倒是符合蔺承佑查案时的谨慎作风,后头的话?却有点匪夷所思了,他居然主动把?尺廓找她的原因归咎为她“倒霉”,这?意味着那个他亲手撕开的小口?子又被他自己糊上去了,难道他真不打?算追究了,还是说怕她防备不好查得太紧。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蔺承佑拉长声调道:“没办法,前头收了你的宝鞍,后头又劳你做鲜花糕,这?叫做‘拿人手短’。你不是总说我仗义么,这?点小忙我还是愿意帮的。” 滕玉意心头一松,这?倒像是蔺承佑会?说的话?,她转过脸瞅着他:“世子这?回可说好了,在没抓到那人之前,不能再随便翻脸了。“ 蔺承佑有点好笑:“我像是喜欢随便翻脸的人吗?” 滕玉意心里嘀咕,昨晚那位翻脸像翻书的人是谁。 蔺承佑头稍稍一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笑道:“滕玉意,你我打?交道以来,到底谁更喜欢翻脸?我答应过的事,哪回没办到?” 滕玉意心道,半斤对八两吧,然而脸上绷不住,到底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蔺承佑的黑眸不自觉也漾出笑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这?算是正式讲和了。 滕玉意没意识到自己的笑靥有多么甜美?,把?那兜玫瑰放到自己裙边,接过蔺承佑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你就没发现玄音铃已经失灵好几次了?” 滕玉意“咦”了一声:“没错,昨晚那只尺廓出现的时候铃铛就没响,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尺廓禀性与妖邪不同的缘故。” “何止昨晚,上回耐重去厨司找你时铃铛就没响。昨晚问师公,他老人家说,这?宝贝每回示警都会?消耗自身灵力,耐重阴力那么强,光是桃林中示警那回灵力就折损了大半,它?这?是该供奉了,你把?这?包药粉融到干净的清水里,把?它?里里外外好好洗一洗就成了。” “好,我回去就洗。”滕玉意小心翼翼把?药粉收入自己的袖笼,想了想又说,“世子,山上暂时没有邪祟,如何知道这?铃铛有没有恢复灵力?” 蔺承佑:“简单,在你上学之前,我帮你捉一只厉鬼试试。” 滕玉意心中一动,忍不住抬眸看?向蔺承佑,蔺承佑早把?视线调到一边了,盯着周遭的玫瑰花丛打?量来打?量去,显然对玫瑰的兴趣比对她大多了。 滕玉意微微松口?气,她还是别自作多情了,蔺承佑可是个身中绝情蛊的人,蛊毒没解,怎会?突然瞧上哪位小娘子。 前世他直到中箭身亡那一阵都没定亲,长安仕女?如云,纵算没瞧上她,总有能入得了眼的,这?只能说明他压根没法动情。 想想前世,要不是她“不自量力”,怎会?招来那句冷冰冰的“不娶”,这?样的错误,她才不会?犯第二次。 这?样一想,她顺理成章把?刚冒出的疑惑抛到脑后。 蔺承佑眼睛看?着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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