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着(H)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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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沈望舒同.志，若你不介意，我想申请和你结婚。” 沈望舒没有料到许砚舟会这么说，这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只是出于责任心，想对此负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并不需要，我有能力可以抚养这个孩子。” “不是的，我是想和你一起养育这个孩子。” 这句话一说出口，许砚舟就后悔了。他和沈望舒才第一次见，自己就说这么失礼的话。 “我知道自己有些贪心，你若是不愿意，可以......” “我愿意。” 听到沈望舒的回答，许砚舟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忧伤，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望舒。 “你说什么？” 沈望舒神色镇定。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和需求的婚姻。说不定更稳固也适合她。 “我愿意，但孩子要和我姓，你有意见吗？” 许砚舟赶忙摇头。 “没有，当然没有，你是孩子的母亲，孩子当然要和你姓。” 沈望舒看了一眼腕表，轻声开口。 “明天上午十点，婚姻登记处见。” 从婚姻登记处出来后，看着手中的小红本，沈望舒不禁有些感慨。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三年前的她满心只有对未来的期待，而现在她比三年前少了许多天真。 “望舒，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望舒眉头一皱。抬眸，果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次见面是在多久之前了，沈望舒已经记不清了。程向前比上次见憔悴了不少，眼下乌青一片，胡茬也没有认真打理，甚至手臂上还多了一大片烧伤疤痕。沈望舒忽然回想起前不久在收音机里听到的。一废弃工厂无端失火，还险些引发山火。之所以让她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发生的地点就是她之前生活的地方。难道说这件事和程向前有关系？她不愿细想，一旦细想无疑是将程向前重新拉进了她的生活。因此，她也不想去探究程向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恰好这时，许砚舟也从婚姻登记处走了出来，沈望舒顺势挽住他的手臂，迎着程向前走去，却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程向前眼睁睁看着沈望舒从他面前走过后，才仿佛从梦中惊醒，转身拦住了沈望舒。 “望舒，你还在怪我对吗？” “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黑白不分，听信了林玥的话伤害了你。” “只要你能消气，你怎么怪我都行。” 说着，程向前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用的力气应该很足，半边脸立马红肿。 19 许砚舟瞥了程向前一眼，凑近沈望舒轻声开口。 “需要我暂时回避一下吗，望舒。” 最后两个字，许砚舟说得很犹豫。他害怕沈望舒会觉得他冒犯，可听见那个男人那么称呼她，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或者可以说是嫉妒。沈望舒的身形一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用，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她拉着许砚舟转身直视程向前。 “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丈夫。” “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还赶着去医院做孕检。” 沈望舒一双眸子十分平静，仿佛程向前的到来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事实也的确如此，沈望舒也曾设想过再次见到程向前的场景，她以为自己会崩溃嘶吼，可如今，她似乎早就变得麻木。程向前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沈望舒也同样退后了一步。 “你......怀孕了？” 沈望舒轻轻抚上小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并未接话。程向前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光死死盯着她的小腹，喉结滚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许砚舟不动声色地将沈望舒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挡住程向前灼热的视线。 “望舒，医生说要按时去做检查，我们别耽误了。” 他的声音温和，望着程向前的眼神却十分冰冷。程向前这才注意到许砚舟搭在沈望舒腰间的手，指节因太过用力而泛白。 “望舒，你们是什么时候......” 话未说完，就被沈望舒打断。 “程团长，”沈望舒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的身份，似乎没资格过问我的生活。” “我现在已经不是团长了，”程向前苦笑一声，“我被降职调来了这里，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望舒，我之前是被林玥骗了，我以为自己和她......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他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悔恨的哽咽。 “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早一点察觉到不对，如果我少一点私心，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沈望舒忽然笑了一声。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你真的是被骗了吗，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玥死了，”程向前的眼中盛满了苦涩。 “她想威胁我，却反而害了自己，不过我也没讨得什么好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自己手臂的疤痕。而沈望舒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是在欣赏一场表演。 “林玥死了，你解脱了，我也开始新的生活了，现在这样不是正好吗？” 程向前的眼神急切又慌乱，他冲上前抓住了沈望舒的手腕，声音带着近乎绝望的颤抖。 “不，不是的，我放不下你，望舒，我放不下你。” 沈望舒蹙了下眉头，用力甩了甩，却挣脱不开。她刚要开口，许砚舟就率先扯开了程向前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这位同.志，我想你该弄清楚一件事，望舒现在是我的妻子，她和你已经没关系了。” 20 程向前舔了舔干涩的唇，眼里余留苦涩。 “对啊，她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 “可是我还爱着她啊，我想弥补之前犯下的错，想和你重新开始。” 他忽然抬头与沈望舒对视，眸子里迸发出希望的光。 “望舒，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沈望舒等了一会儿，见程向前没再说话，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我来这里不是来听你忏悔的。” 明明沈望舒的话语没什么情绪，却让程向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程向前张开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他眼中的光也彻底黯淡下去。沈望舒拉着许砚舟离开，直到余光里再也没有程向前的身影，沈望舒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许砚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轻轻拨开沈望舒攥得死紧的手，上面有几道指甲印，是她刚刚无意识掐出的。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几块奶糖，放在沈望舒手心。 “吃点甜的，说不定心情会变好。” “厂子那边有只小猫，巴掌大小，眼睛很像你，我之前还寻思着带过来给你看看。” 沈望舒捏着奶糖，喉间泛起一丝酸涩，却被许砚舟故作轻松的语气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小猫眼睛哪里像我？是会瞪人？” “倒是跟你委屈时眼睛湿漉漉的样子很像。” 许砚舟半开玩笑地说着。 “其实那小猫很黏人。” “总爱蜷在人身旁，饿了就扒拉人的裤脚，跟......” 他抬眼撞进她的目光，声音不自觉放软。 “跟总想在你身旁多待一会儿的某些人一样。” 沈望舒轻笑一声。 “是吗？那某些人可要多陪陪我，尤其我现在还是孕妇，更需要有人陪着。” 许砚舟愣了一下，嘴里毫无防备地被沈望舒塞了一块奶糖。看着她得逞后露出的狡黠笑容，许砚舟也不禁弯起唇角。 “遵命。” 一周后，许砚舟陪着沈望舒去医院孕检。里面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走廊里的人声，让她下意识攥紧了许砚舟的手。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安，许砚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将她带到候诊椅旁，掌心覆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 “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号，很快回来。” 等了一会儿，见许砚舟迟迟未归，沈望舒起身想去寻找，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簇拥着一个眼熟的身影朝沈望舒的方向走来。程向前捂着小腹，面色苍白地靠在其中一人肩上，臂弯里还夹着一叠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