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他自顾自地回答:「我想杀了他。」 我问他:「喝酒了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一点点。」 我心想:这就是他那骨子里根本就抹不掉的劣性。 我转身离开。 他起身一把拽住了我。 我听见他近乎乞求的语气。 「所以,时南,求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他脚步虚浮地靠近我。 见我没躲,又捧着我的脸和我额头相抵。 「如果不能可怜我,那就杀了我吧。」 我看着他深渊似的双眸,思绪乱了一瞬。 几秒钟后,我推开了他。 同时,我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推开他。 11 第二天,淮序还是如往常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他对我嘘寒问暖,他笨拙地逗我笑。 我恶劣地逗弄他。 「你脸皮真是越发的厚了。」 他笑着,并没有反驳我的话。 可一向喜欢看他吃瘪的我心里却难受了。 我问他:「淮序,你的自尊呢?」 他还是笑,只是眼里多了一丝湿润。 他说:「没有了,从你义无反顾地拉着我跳下天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了。」 我心里更难受了。 里面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着我的血肉。 起初它们下口很轻,我只感觉有些痒。 后来它们从四面八方聚过来,我才终于感受到了那密密麻麻的、钻心入骨的疼痛。 我想问淮序。 明明爱情是那样美好的一件事物,他为什么要选择用最糟糕的方式把我留在他身边。 这个问题,我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因为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深夜里,我曾经听到过淮序跟这个时空的我解释。 那时的我们还很相爱。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记得淮序说他在十岁之前是一个不被家族所承认的私生子。 他的第三者妈妈沦陷于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从来不在乎他儿子以后的人生是否能见光。 没人爱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爱人。 他只知道想要什么东西就要努力的把它攥进手里。 当然,也没人告诉过他不要攥的太紧。 不然手心里的东西,会碎。 12 淮序几乎每天都要送我回家。 我不肯坐他的车,他就跟我一起走路回家。 他总是一个人从学校说到我家楼下。 我记得他以前是不怎么爱说话的。 现在竟然一个人就能从北京烤鸭说到蚂蚁搬家。 我想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一点,于是我跟淮序说自己口渴。 淮序一边说着「等等我」一边往回跑。 因为我们几分钟前刚路过一家超市。 与此同时,我的脚步没停。 我巴不得他追不上我。 老破小有一个好处。 ——够清净。 原业主基本都搬去了新小区,只留下一堆朝九晚五的租户。 夜半的路上几乎看不见太多车辆。 所以当那辆车出现时,我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它两眼。 这一看,我就被那突如其来的远光灯晃得几乎瞎了眼。 我透过指缝看去,那辆车正在向我疾驰而来。 大脑来不及做出任何指令,我的双腿像是没了知觉。 前世那种被死亡裹挟着的恐惧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觉得自己这下真的要死了。 猛然间,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将我推了出去。 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 汽油味混合着血腥味在我鼻间炸开。 我低头,脚边滚落了三四瓶不同口味的饮料。 13 病房里挤满了人。 我站在门外,看着那群白领给淮序嘘寒问暖。 一群人进去没几分钟,全出来了。 我听见淮序在叫我的名字。 我一开始装作没听见,等他喊了第二声时才有些扭捏的开门进去。 淮序的人昨天就把肇事者给查出来了。 就是我那个仗势欺人又怂的一批的孬种舍友。 他冲我来的时候明显是下了死手。 他没想到淮序会突然冲出来。 淮序这样身份的人,他惹不起。 于是他急忙调转了方向。 好在淮序除了身上有几处擦伤外,就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 我不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一个曾经伤害过我,如今又舍得拿命救我的人。 淮序看出了我的不自在。 「我昨晚的行为跟你无关。」 「是我断了你舍友的所有后路,他破罐子破摔这才找上了你。」 「说到底,这些都是我给你惹的祸,你不要有压力。」 我点点头,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在淮序住院的这一段日子里,我几乎拿出了百分之百的精力来照顾他。 这是我重生以来和淮序接触最久的一段日子。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淮序,我主动将他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淮序笑了。 「这算是因祸得福?」 我想他应该已经忘了他刚醒过来时说的话。 他说他好害怕。 他说他差点又要失去我了。 他说幸好他没来晚。 他说幸好他也没能离开我。 14 淮序出院后,还是会经常围着我转。 那时我又找了一个新的暧昧对象。 可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前世的淮序了。 更多时候,我梦里都是两年前和淮序在一起的美好画面。 想想前世,其实他除了对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强点之外,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 至少他从没对我使用过暴力,至少他在物质方面从没亏待过我。 只是我想守住自己的最后一点面子,那些他送我的昂贵礼物就算放到生了灰我也没碰过。 我每天的脑袋都很乱,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和淮序作对了。 由于我几次三番的拒绝了我暧昧对象的亲密邀约,他终于忍不住找了下家。 不如淮序。 ——我脑子里当时蹦出这样一句话。 我面无表情地出了教学楼。 抬头。 不远处的林荫下站了个男人。 我回想了下,发现他似乎一年四季都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 想着,我停下了脚步。 很快,那个男人像是有预感似地扭头看过来。 我看见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一下子就笑开了。 他向我走过来,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从哪棵树上揪下来的小苹果。 淮序把它递到我面前,说:「尝尝。」 我瞥了一眼,像那种我在超市连看都不会看的长相。 淮序笑了笑,第无数次缩回了手。 我看着他的动作,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甜吗?」 淮序的手僵在半空。 我看见他的唇瓣在微微颤抖。 他把小苹果重新递到我面前,嗓音发紧。 「甜……特别甜,你尝尝?」 我拿起来,咬了一口,又还给了他。 「还行。」 这天,我看见曾经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差点把嘴角咧到耳后去。 我想,其实淮序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15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冷。 坐在老破小里抱着暖水袋取暖时,我听见有人敲门。 打开门,淮序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堆食材站在那。 「外面下雪了,咱们吃点火锅暖暖身子。」 我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 我无奈指了指一旁的小水池。 「家里小,你洗菜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弄得哪里都是水。」 淮序「嗯」了一声。 里面掺杂着浓浓的鼻音。 我回头,发现淮序站在玄关处悄然红了眼。 几乎是一瞬间的,我明白了这一幕的原因。 我搬来这个家已经一年了。 这是我第一次让淮序踏入我的私人地盘。 水管里的水哗哗地流着,扰的我心跳有些乱。 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想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我没法欺骗自己。 面对这样一个淮序,我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16 再距离春节一周的时候,我打算回家过年了。 那天我想来想去,还是给淮序发了条短信。 结果我人刚出小区,就看到了淮序停在路边的车。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他盯着前方的路,我盯着路边的树。 回到家的每一天我都能收到淮序的信息。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连我妈都在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心想:是出事了,前世你特别喜欢的儿婿都快被你儿子欺负的没有人样了。 想着,我随手拍了一张我妈包饺子的照片给淮序发了过去。 除夕夜那天,外面烟花不断。 我站在阳台上,突然就想到了淮序。 我想到前世的那八年里,每次过年家里都只有我和淮序。 那时我以为淮序是怕我跑,所以连过年都不回家了。 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不回家,他是没有家。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我直接按了语音通话过去。 语音很快就被接通了。 我问他吃饺子了吗? 「吃了,没阿姨包的好吃。」 「什么馅儿的?」 「三鲜的。」 「哦。」 一阵沉默后,我听见淮序说:「时南,我想见你。」 我扣着护栏上的小洞,心尖有点痒。 过了好久。 我说:「要打视频吗?」 话落,阳台上落了枚小石子。 我顺着它来的方向看去。 那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正举着手机抬头看我。 听筒那边又传来了淮序的声音。 「见到了。」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凝结住了。 我想我肯定是冲动了。 我听见自己说:「淮序,要不我们,再试试吧。」 楼下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下一秒,我看见那抹灰色的影子飞快得向我家楼下跑去。 我呆了几秒,突然就回了神赶紧往门口跑。 在我家门被敲响的前一秒,我把举着胳膊的淮序拽下了楼。 妈的,再晚几秒淮序就该冲进来喊爸妈了。 17 在我和淮序复合的很多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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