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掉之后,我也不知你还能有几年可活。” 云姒起身,擦拭着手,闭上眼,掩去情绪,声音变得低冷:“这也许,是你的报应。” 云令政缓缓睁开眼,看着云姒离开的背影,不消一会儿,药瘾发作。 拆骨剥皮的疼,跟密密麻麻的痒,还有疯狂的窒息感,瞬间侵袭而来。 生不如死的折磨,让他下意识拿起桌上的药。 “想想南绛。” 白烬笙就站在他身后,出生提醒:“我答应过你,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南绛,只是你若是戒不了这个毒……这世上无你云令政,并无半点影响。但南绛没了你,她连南汉奉天城都出不了。你不会想她去地下,陪你的。” 妻女尚不得宁日…… “且愿……一博!” 昔日那个孤冷权臣,如今没了半分体面,跪倒在地上,死死挨着。 白烬笙就在他身边提醒:“有人会因为戒药而死,但你只要撑不住,说一声,我会把药给你。可你撑过这一次,下一次,就有希望了。” 她怎么好说,下一次,会更难挨。 转机在哪里,至今尚且没有人能成功戒过,总是难的。 第1992章 南绛看见了云令政面具下的脸 帐篷里面,什么东西“哗啦”一下掉在地上。 在外面找了一圈的南绛,听见声音,就朝着这边过来。 云姒下意识的拉住南绛。 那帐篷里面有谁,她再清楚不过。 现在这种状况,可能…… “怎么了阿姐?” 云姒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答不上来。 她又该怎么办呢? 一个是为朝政披肝沥胆的二哥,是家人。 另一个,是跟着她出生入死,同样等于家人的南绛。 不再需要那些算计之后,她现在插手是错,不插手还是错。 看不得亲如姐妹的朋友一脚踏入地狱,她也看不得自己家人,这样走向万劫不复。 “阿姐,你怎么不说话,你眼睛怎么红了?” 南绛有些紧张:“你是不是被传染了?阿姐?” 在南绛眼里,云姒从来都是不会落泪的。 云姒张了张口,忽然就听见了里面白烬笙大喊:“你怎么了!” 这样的声音,让云姒瞬间松开了南绛的手。 南绛以为是“萧天策”在里面,她冲着进去。 听见动静的云令政下意识的想要拿起假面。 他的易容掉了。 白烬笙迅速过来,一把抢过,藏了起来。 下一瞬,帘子被撩起。 白烬笙扯过一身黑色的衣服,直接披裹在云令政身上。 “怎么回事?谁胡乱闯进来!”白烬笙佯装生气,起身为云令政一挡。 那假面,塞在她衣袖,严严实实。 “是你啊。”白烬笙看见了云姒,装出意外的样子给南绛看。 云姒看着一地的血,快步走过来,伸手想要扶起云令政。 云令政身体早就犹如被药噬空的一般,此时晃了两下,要倒在云姒身上。 云姒看不得云令政这个样子,借给他力,让他站稳之际,问他:“你感觉如何?” 云令政抬眸,看见了南绛,那股疼痛忽然被一抹紧绷代替。 他此刻忘记了痛,下意识的去触碰脸。 只记得,不能让南绛看见自己。 可下一瞬,让他锥心刺骨的一句话响起—— “阿姐,这是谁?” 南绛怎么会认得云令政呢。 她有忘忧蛊在身。 云令政的手还没有触碰到脸,只手上触及到从自己唇边流下的源源不断的血,猩红一片。 甚至忘记了疼,他就这么看着南绛,比身体还疼的,原来是心。 云姒转脸看向了云令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迟疑:“他是……” “不重要。”云令政渐渐放缓了情绪,看着南绛,再次被身上的疼痛啃噬的双眼赤红:“不重要……” 今天记得他的名字,明天还是会忘记了。 他是谁,哪有那么重要。 这一瞬,云令政有些恨自己,也有些恨南绛。 恨自己曾经为什么要把南绛教成那样,让她狠了心断情。 恨南绛,为什么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白烬笙走上前:“他现在需要戒药,所以也到安置地来,我送他到另一个帐篷,远离这里一些,方便照看。” 云姒将要松手之际,南绛忽然拉住了白烬笙。 她就笑着不语,手下却半点没有松动的迹象,还越握越紧。 白烬笙的面色冷下来:“这个时候,就先不要提那些东西了吧?” 第1993章 我要走的路,没人拦得住 “什么东西?血海深仇,是你想不提就不提的吗?哪个时候呢?你这么关心这位——”南绛看了云令政一眼,她心里眼里,没有半点波澜,就如同陌生人一样。 上下打量了云令政全部,遂嗤笑:“我家人的性命,都是草芥吗?” 云令政已经忘记了这么陌生的目光,时至今日再见,还是让他很窒息。 白烬笙拧眉看向了云姒。 云姒眼底,这场面犹如修罗场! 血腥t?,旧仇,新恨,交织成了密密麻麻的网,想要绞死所有人。 她上前扶住云令政,就听见南绛开口:“阿姐,你先带这位过去。” 白烬笙头也没回,挑眉故意道:“那就先把我夫婿带过去吧!” 南绛的眸光一暗:“那是你夫婿?” 云姒听见,未曾转身,脚步不停。 白烬笙笑:“是呢,你准备怎么做,也杀了他,给你的家人报仇吗?” 有那么一瞬间,南绛真的想! “可是我这么做了,跟你又有什么区别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达目的滥杀无辜!”仇人就在眼前,南绛如何忍得住。 白烬笙歪头看着她:“是吗?我现在是白烬笙,可你杀了我,还等同于杀了白添翎,白添翎又有什么错?她救过你,在大雪里,她把生机让给你,你忘了?屠杀家人的仇你要报,救你命的恩,你要不要还呢,南绛?” 南绛如何会是白烬笙的对手。 这样的言语陷阱,任谁来,都是一踩一个准。 南绛握着匕首的手一紧再紧,看着这一张熟悉的脸上完全是陌生的神情,她更恨。 “你杀不了我。”白烬笙的笑容缓下来,反而认真的看着南绛。 “你说杀不了就杀不了吗!”南绛直接扑过去,按住白烬笙。 白烬笙没有反抗,被扑倒,只看着那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她道:“南绛,你以为是我杀了你的家人吗?” 南绛的手顿住,很快,她含泪的眼睛再次清醒,她的家人死的多惨! 最后,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全被风干成了蜡人! “陛下不给指令,我又怎么会动手?我自己的确有私心,帮他办事,他能给我把控这身体主动权的机会。但是我一个人,就能号令所有,让人灭了你巫族所有人吗?” “事儿,可是你们的大巫师想要做的。他放干你父母的血,想要祭祀,想要巫族振兴。” 南绛怒吼:“可你也……” “对!”白烬笙抬眼,眼底也有狠辣:“我也在其中,我也怀有私心。你家人的死,你整个巫族的灭亡,我们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杀了一个我又能怎么样?” “你家人是我抓的吗?最大权力者是我吗?你的仇人只有我一个吗?我说了,谁也不干净!杀了我一个,你以为就一了百了了吗?刚才出去那位,我说是我的夫婿,他也是这一场血债之中的,递刀人!” “你有本事把所有动了你巫族的南汉人,都找齐了杀死吗?” 一声声质问,让南绛血液凝固。 白烬笙也再次,推开南绛。 她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但是关乎她的利益,她的屠刀,会落得毫不犹豫。 “你委屈,你恨,我也委屈我也恨!我白家满门三百多颗头颅都没了,白添翎那个废物办不成事,只能我来。南绛,你的刀只会对准我,又有什么用?幼稚!” 白烬笙言语之间,似有隐情。 南绛不是从前那个南绛,此时她敏锐的抓住,仰头看她:“你想说什么?这样多为自己辩驳的理由,不是只为自己开脱吧?” “真不错。”白烬笙蹲下身,抬手抚摸过南绛的脸,抬手轻轻拿下不知什么时候,扎在南绛皮肤里面的一根针:“我还以为你蠢得跟方若汐一样不会思考,只知道杀杀杀了呢。” 南绛才觉得疼,猛然醒悟过来。 白烬笙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在试探,看她够不够本。 如果她冲动的一刀下去,不单杀不了她,她自己也会死在白烬笙手底下。 白烬笙有几斤几两她不知道,毕竟曾经她作为白添翎时,云姒跟她交换过许多医术,这些年她一直在学,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烬笙的天分跟隐藏能力,显然比白添翎高。 而她南绛,有多少本事,白烬笙是知晓的。 “说清楚。”南绛冷静下来,定定看着白烬笙。 白烬笙凑近,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们的刀,难道不应该齐齐对准南汉?” 所以,白烬笙的意思,白家所有人的死,是南汉的事。 看着南绛眼里的探究,白烬笙道:“你若是不信,就去叫云姒给你查。查清楚了,到时候你再看看。如果你愿意,我们的刀对准罪魁祸首。等结束之后,你我的仇再算不迟,我也等着看你几斤几两。如果你不愿意,非要找我麻烦,我也能在这里,送你上西天。 我要做的事,我要报的仇,我要走的路,没人能拦得住!” 第1994章 你能装一辈子吗? 云姒着急南绛,将云令政送去,便出来找。 远远的,就看见南绛头发凌乱,满脸的泪痕,脸上的口罩也不见了。 “南绛!” 云姒以为南绛被欺负了,快步过去:“白烬笙打你了?” 南绛摸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天,才道:“没有,是互殴。” 即便这样,南绛心里也不舒服。 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根本打不过也比不过白烬笙。 白烬笙处处让着她。 这一点,让她更难受。 她自是聪明愚笨,生来就是注定的,没有办法改变,白烬笙在这些年不要命的学,奋力的往前挣。 她呢? “阿姐,我这几年就找了找孩子,什么也没干。你甚至在给孩子治病寻药的路上,都跟战奴学了不少,还掌握了这里的药理医理,我没有什么进步。我拿什么去跟杀害我家人的人去斗?” 南绛此刻清醒且清晰,她更多的是后悔:“人只要被一样事情牵绊住,停滞了,是很麻烦也很可怕的。” “南绛……”云姒开口想要安抚。 南绛轻轻推开云姒的手:“阿姐不必多说,我心里有数。我现在才二十二呢,有的是时间跟精力去往前走。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这次不能再被什么耽误前进的脚步,否则就太不应该了。” “那白烬笙跟你说什么了?”云姒拉着南绛到一旁。 南绛静静看着云姒,问:“阿姐,白烬笙是好人吗?” “人性复杂,人更不是非黑即白的。白烬笙做过恶事,巫族覆灭有她的一笔,但是她又在南汉,收了很多孤儿寡妇进医门学医。在那些人眼里,白烬笙是好人。就别说白添翎了,白添翎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哪怕是当初……” 哪怕是当初白添翎喜欢云令政,云令政的心已经偏向了南绛,她也未曾想过害南绛,伤南绛。 而矛盾,却是由云令政引起的。 白添翎跟南绛,都是无辜。 只是这些事实,云姒不能再说。 南绛现在不识云令政。 刚才见的,说不定现在又忘记了。 “阿姐,你见到阿策了吗?”南绛想要找“萧天策”。 云姒现在身上的事情多,她不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拉扯她。 但是萧天策是可以为她分担的,他们是夫妻。 云姒:“萧天策下山去了,兴许你们要过很久才能见到了。” 云令政现在这个样子,是万万不能在易容成萧天策的。 南绛孤零零的走了,身上满是落寞。 云姒转身,就看见白烬笙去了云令政的那个帐篷。 “我跟她说你是我未婚夫婿,说巫族灭亡的事情,你递了刀了。”白烬笙擦去嘴角被南绛打出来的血,声音有几分散漫。 云令政眼底一凝,才停歇下去的一波痛苦,瞬间被怒色侵袭:“你在找死!” “你才在找死!”白烬笙抬手就推开云令政,走到一旁坐下:“假装成萧天策能让你获得什么?人家是夫妻,总有一天是要相见的。难道你能杀了萧天策吗?你做不到!但是你也没有办法假装一辈子!” 第1995章 云姒身份,暴露 “等南绛见到萧天策,你现在对她的所有好,为她的所有绸缪,都会成为萧天策的筹码!” “云令政,你可真是疯了!为了情情爱爱,你把自己弄成这样!” 白烬笙看了他现在的样子,也是恼火:“白添翎起码都知道,爱你,但是赶路要紧。她果断放弃。可你呢?” 云令政沉寂下来,外面的风声在里面听得清晰,等白烬笙都要不耐烦之际,听见他问了一声:“南汉皇帝屠杀巫族,是为找到复活顾禾凝的办法。曾几何时,韩仲景也在不断的用死人试药,想要找到复活自己家人的办法。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起死回生一说。” “你……”白烬笙居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复活南绛家人,是你唯一能够跟南绛在一起的办法。但是,顾禾凝身躯仍在,用了冰存封了她的所有。南绛一家人有什么?被大巫师放干了身体,听说还被下葬了。现在,都已经腐成泥了。” 最后一丝机会,被白烬笙无情挑破。 云令政抬手扶住自己的头。 是啊,他疼的忘记了。 他没有一点机会了。 白烬笙走之际,将人皮面留下放在桌上,只才落下一句:“你要饮鸩止渴,还是到此为止,就看你自己的了。” 云令政抬头,看t?着白烬笙的背影,不由讥诮。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 道理是个人都懂,但是能不能做到,却是不一定的。 他还是,拿起了假面。 他要做萧天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动了杀心,想要杀了无辜的萧天策。 云姒就在帐篷外,看了许久云令政那个帐篷,不由的捏了捏酸涩的眼角。 “怎么了?”霍临烨骤然出现在她身后。 云姒头也没回,皱眉看着远处的百姓:“真的很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在骂云令政,言语之间,又带了些许惋惜。 霍临烨目光凝滞了一瞬,沉默之后才道:“千金难买早知道。” 他又何尝不是? 云姒挑眉,转头过来看着霍临烨。 霍临烨立即收敛起神色,朗朗一笑:“九皇叔知道你我在这里,会醋吗?” “不会,我心里没你。”云姒显然果断的多。 在南汉的日子,是云令政偷来的。 可这又何尝不是霍临烨偷来的。 他浑不在意,笑着跟着云姒过去。 身上的一枚玉佩,落在了地上…… - “你说跟那个黄脸婆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跟那个黄脸婆偷情了?” 别苑里,满身芒硝味道的方若汐拿过从春和手里接过来的玉佩,言语之中,带了一点惊喜。 春和低下头去,小声道:“是呢,还见两人有说有笑。” “我就说她肯定是个不安分的货色!”方若汐捏紧了玉佩,像是抓到了云姒的什么大把柄。 “吃着这家的饭,还勾引着那家的男人,真是不知廉耻的贱人!啧啧啧,还好我聪明,让你去查了。这个男人是谁,你查到了吗?”方若汐激动的开口。 现在病疫已经有被压制的迹象。 她们这些人在这里,每天都要吃三顿苦药,黑乎乎的,难喝的很。 春和:“姑娘,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方若汐:“奇怪什么?” 春和凑近:“奴婢在府上许多年了,上下都打听过,从未听说过主母还会什么医理药理,这会儿都能制作出医药,还能治病救人了。” “是啊,怎么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会了呢?” 第1996章 大脑洞方若汐 春和只做点到为止的引导,多余的一概不说。 为的就是怕说的太多了之后,事情败露,方若汐把自己拉扯出来。 别说,这种蠢人真的会随意攀咬人的。 “我知道了!” 方若汐忽然大叫了一声:“我知道她为什么醒来就什么都会了!” 春和试探的开口:“姑娘你知道为什么?” 方若汐欣喜的凑上前:“是啊,我现在才想到呢。那个男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来到了那个黄脸婆身边?很有可能是那个男的在帮黄脸婆!” 春和:“……” 别说,她真没想到这回事,拿着标准答案的她,也没想到方若汐会这么想。 方若汐喜滋滋的开口:“他们之间肯定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那个男的才会这么帮她。你说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春和沉默了。 要说方若汐聪明吧,她蠢得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你要说她蠢吧,她还能想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 “不会吧?”春和言语之中,已经开始将自己摘出来。 方若汐瞪了她一眼:“怎么不会!你到底是哪一头的?没有什么缘故,谁会无缘无故的付出?那男人看上去不一般,有可能是什么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东西。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儿吗!何况,那个黄脸婆长的还有几分姿色,在封疆跟前讨不得好了,寂寞了,就开始找别的男人了!” 春和的太阳穴猛跳:“我觉得主母好像不是这种人。” “你知道什么?我看过的人看过的事儿,比你多多了!除了那档子事,你说还有什么可能吗?黄脸婆除了自己的身子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跟别人交换吗?人不是要用眼睛看的,我比你懂,你听我的就对了!” 方若汐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能够一举就把云姒搬倒一样。 她激动,亢奋,想一出是一出:“封疆太可怜了,现在完全被蒙在鼓里,我要把这个黄脸婆做的丑事,全部告诉封疆!到时候封疆就会知道,到底是谁对她最好!谁最爱他!” 春和吓白了脸:“您这样去,空口无凭,谁会信啊?” 方若汐一下子醒悟过来:“对,抓奸抓双,抓贼拿脏。我得把最关键的把柄拿到,这样才能让对方心服口服。” 她从前看那些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而且姑娘,你的火药还没有做出来,不妨……” “做什么做!”方若汐一下子恼怒。 什么狗屁的火药。 她根本就不会。 按照了什么一硝二硫三木炭去做,可是那些协助她的人眼神越发奇怪。 直到昨天晚上,她偷偷去里那些人吃饭的屋子,在外面听见他们居然说什么…… “其中有一个居然说,他舅舅是个炼丹的道士,用的方子就跟我用的那些东西差不多,说我可能是想要炼丹!” 春和:“……”她早该想到的,这个徒有其名的天女,真的什么都不会。 “然后呢?” 第1997章 云姒再添助力,白烬笙黄雀在后 方若汐气的哼了一声:“然后?然后还有一个狗玩意儿,居然说,他们老家是做烟火爆竹的,加的东西跟我的一模一样!我在裹上点纸,就能去做炮竹了!” 春和后背忽然变得汗津津的。 这么说来,方若汐根本就不会做什么黑火药。 完全就是哄人的! 可是……这事儿要是闹大了让陛下知道,欺君之罪啊,方若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出于良知,春和开口:“姑娘,你若是不会做,不妨跟陛下实话实话。你不是说陛下好歹是喜欢你的吗,说不定看在你提前交代的份上,陛下不会治罪。而且姑娘你的确是有些本事的,你看你会做那些吃的,带来了不少收益,陛下不会治太重……” 春和一腔好心,得了一巴掌,打的她鼻子里面的血不断的涌出来。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无能?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这么怀疑我的吗?封疆这么爱我,怎么可能治我的罪,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方若汐气的跳脚。 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存在感,怎么能容忍一个婢女,最底层的人这么说她? 春和哭的厉害,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方若汐没有半点愧疚,还开口吩咐:“别嚎丧了!哭什么哭!最烦你们这些人,这也哭那也哭,一点骨气都没有。我又不是那个黄脸婆,离开男人就不能活。要是封疆不信任我,我就直接凭我自己的本事离家出走!” 春和忍住哭声。 大家大户,尤其是体面的人家,是很少责罚婢女的,就不要说是往人脸上打这种羞辱人的动作。 可是方若汐完全不管不顾,就顾着自己心情,完事儿还要对她一通说教。 “你现在在这里顶替我,我偷摸的去看看那个黄脸婆到底怎么个事儿。” 事已至此,春和已经不能在这么耗下去。 她直言:“奴婢脸上伤了,怕是不好顶替,而且这几日有些许病痛……” “好了好了!我自己去行了吧!”方若汐不耐烦的挥挥手。 她这会儿,谁也没说,就翻墙出去。 彼时,安置山营地一切平稳,百姓们的病一天天的开始好了起来,对云姒,都是感恩戴德。 白烬笙放眼瞧着这一切,眼底暗了几分,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在给自己做药的人:“你过来。” 是个看起来年纪四五十的,两鬓头发已经花白。 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 “你想不想见一见云姒?”白烬笙笑着,低声同他开口:“‘命运共同体’,很不错的一句话。” 那人猛然抬起头来,看着白烬笙:“你想要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呢?从救你来到现在,我除了想要你把你会的东西交给我,我也没有别的所图了。我是坏人吗?”白烬笙问。 那人摇摇头。 用好坏来衡量一个人,太过肤浅,白烬笙对他是很不错的,甚至可以说,白烬笙是个很努力上进的人,她救治过不少人,不管是她,还是白添翎,尤其是白添翎。 只是,她们都不纯粹。 “这不就行了,去吧。如果见到你,她或许会开心的。我猜接下来,她想要借助这一次的病疫打响名头,开医堂呢。” - 云姒这会儿正在感慨,短短时间怎么效率就这么快。 尤其是白烬笙那头,她居然做的非常好,像是有过很多次经验的人一样。 这让云姒放下了心。 可还没有等她歇口气,帐篷就被打开。 云姒站起身来,看着进来的人,是白烬笙带来的大夫,脸上终日带着防护,看不清面容:“怎么了?” “云姒。” 苍老的声音,唤了旁人在南汉不敢唤的名字。 云姒整个人愣住,觉得声音耳熟,但是过t?了那么多年,又想不起是谁。 直到对方摘下防护,沧桑的目光看着云姒。 云姒整个人怔愣住。 “是你!” 第1998章 军师到来,如虎添翼 云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军师! “好久不见!”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云姒点头,让开几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是,好久不见,只是不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纪……大夫?可有见过他,为什么不回去?你身边那个孩子……去了哪里?” “哈哈哈哈……”军师笑起来:“我这些年,听过不少事情。后来听闻,九爷把段氏山庄做的很好,像是个大学堂,层层选拔厉害的人,为朝廷培养栋梁。不是专门的做医药了,段氏的作用,发挥的更强了。他也没有把段氏改名换姓,依旧是段氏,老庄主的牌位依旧供奉。” 说到这些,军师有些唏嘘:“虽然人死了,都是做给活人看的东西,但是能做愿意做,总比抹去所有,不做的强。” 云姒知道军师的意思,他说九爷没有忘恩负义,哪怕是当初段氏冯老那样,他们依旧没有迁怒无辜。 “你如何会来到这里?”云姒问。 军师笑笑:“说来话长了,离开了京城,我带着那个孩子寻药学医,他也是个好孩子,不辜负我的期盼。路上还在江南,教了个学生,叫傅娥媓,你应该认识,我听白烬笙说,她进了你济民堂。” “是你阴差阳错助了我一次,傅娥媓很好,有野心有抱负,肯学肯吃苦,更能通达人情。”早前傅娥媓是有私心的,但是谁又能大公无私,云姒喜欢纯粹的人,但是有目标的人,只要摆正了,她一样觉得是可遇不可求的! 军师叹息:“后来那孩子长大了,离开我去游历。说是两年就回来,我等了许久等不到他,出来寻他。也快一年前吧,我寻到了西疆那边,刚好遇到了西疆巫族被灭。我差一点沦为刀下鬼,是白烬笙救了我。” 云姒骤然沉默。 巫族被灭的这件事情,云姒查过。 是封疆下令,让下面的人去做的,他想要找到能够救活顾禾凝的办法。 白烬笙当初已经加入了南汉,奉命去做。 这其中,大巫师想要祭祀活人来重振巫族,利用了南绛跟云令政的婚事。 婚事,是巫族灭亡的一个契机。 可是,罪魁祸首是谁呢? 这些人都是手上有巫族血的人,封疆,大巫师,云令政,白烬笙。 没有无辜者。 也像白烬笙自己所言,没有干净的人。 “后来你就跟着白烬笙到这里来了?找到那个孩子了吗?” 军师摇头:“没有,太平盛世寻找一个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现在的乱世。白烬笙答应我帮我找,前提是我教她医术。她又是一个有野心肯吃苦的,身上似乎还有两个人。一个叫白添翎,一个叫白烬笙,白烬笙更聪明。这很奇妙。” “我教她,可是她迟迟没有帮我找到人,后来也就不想教了。她也没有为难我,留我在医门,说是给我养老。” 说来,军师还笑起来:“白烬笙于我而言,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她跟你身边那位圣女的族群覆灭有关……” 第1999章 方若汐抓奸 云姒敛眉:“她让你来见我是?” 军师:“说是就让我来见见你,你之后可能需要,我可以帮你。” 云姒疑惑,白烬笙为什么帮她? 白烬笙可不是个会讨好卖乖的。 她有的是智谋,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对她来说可以称之为低级的事情。 军师到来,对她来说,并没有害处,反而有好处。 多一个能人在她身边,她就多一重的助力。 至于白烬笙的用意,云姒看不透,但只要没有坏处,她无所谓探究这些。 “好,军师留下来。或许,我可以称呼你一声,纪先生?”如果直接叫军师,难免惹人怀疑。 军师沉默了一瞬:“九爷也曾唤我一声纪叔,现在你的身份,随便叫我一声老纪就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几乎没人知道军师姓什么。 只是,军师总有疑惑。 云姒为什么到这里来,放着好好的西洲女君不做。 而她医药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又非要做西洲女君。 云姒自然愿意跟聪明人交心:“原因太多了,但初心只有一个。” “您见过女婴塔吗?里面全是生下来别人不要的女婴。大家想要女子生儿育女,但是又不想生出女子来。一个塔里,都是女婴尸骸,有时候走夜路,草丛里还能看见被丢弃的女婴。” “我想过很多这种原因,但我自认见识不够,只想到一种。因为生孩子的女子,都看不到自己这个性别的优势,只能看到生男孩他能考科举,能建功立业,哪怕不能,也能农业劳作,为家庭分担重担。所以她们自己身为女性,都不想要生出女儿来。” “我走的越高,开辟出更多条能让她们走的路,让更多女子看到希望,抓住机会,得到攀升的机会,那女婴塔里面的女婴,就会越来越少。” 军师有一瞬间的沉默。 他起初以为那个口口声声以医道为先,治病救人为己任的云姒变了,她恋权。 没想到她还有这些心。 “其余的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若我能站在西洲女君的位置,就能获得跟跟高位者平等对话的权力,列如封疆。对那些位置稍微比我低的,我说话也能省心不费事。 也比如我现在,来到这里,封疆因为需要我的医术,不能动我,封辞因为我的身份在眼前摆着,他不敢动我。若我只是站在男人背后的小女人,谁会理睬我?最多给站在我前面的男人几分薄面,背地里照样敷衍我。” “做人嘛,不管够不够资格,只要手能够到,就一定要先把位置,权力,拿到手再说后面的话!” 军师定定看了云姒好一会儿,最后笑起来:“好,真好!” 不枉费他当初一转念的想法,想着若是老庄主的女儿,像云姒这般就好了。 “你后面想要做什么?”军师问。 云姒垂眸:“想必您一定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顾禾凝。我想要利用这次疫病的成功,开始在南汉奉天城开医药堂。只要这一行发展起来,南北必然会有交流。这种时候利国利民这样大空话且先不谈,银钱跟人命搭边,很多事情要传送,也会变得十分容易。” 军师大抵知道云姒的想法了。 原先有个医门在,但是这一场疫病,医门中人都束手无策,可见不成气候。 云姒取而代之,从这些地方蚕食南汉,未必不可。 只是,南汉的皇帝可不是庸才。 “南汉之主他……” “他那边,我自有办法。”云姒早就已经想好了所有。 那些需要心机去收拾的零碎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她要做的,是卯足了劲儿,冲击南汉的内核! 此时带着军师出去,跟他交代着剩余的事情,云姒余光就瞥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藏在远处的帐篷那里。 南绛这会儿过来,冲着云姒暗示的地方看了一眼,有些无语:“这大白天的,她戏看多了吧,以为没人发现得了她。这么大个,还穿这么厚实,这不一看就是方若汐么。她想要做什么?” “别管这些事,做好咱们的事情。她一个小兵小卒,翻不起什么大浪。” 倒不是云姒看不起方若汐,这姑娘实在是傻的让人泪流满面。 做事情抓不到重点,看了个皮毛的东西,就以为自己懂得不少,有什么事儿从来也不会仔细多想,说一句就信,被人牵着鼻子走。甚至还要用一套口头教条来对人施压,别人跟她好好讲道理,又烦那些大道理。 后世当和尚都要学历了——我佛不渡憨皮。 云姒自然也不愿意做这个圣母,什么人都拉一把,到头来害自己不说,还连累身边人。 方若汐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高兴着。 刚要上前一步,屁股忽然被人扇了一巴掌。 转头,凑上来一张放大的脸—— 第2000章 万一再碰到云令政,我就死定了 “乱跑什么!” 意欢整了一件普通百姓的衣服穿着,脸上还蒙着面巾。 身后,铁.景昀.蛋顶着一片荷叶,手里端着一碗药:“就是,现在病这么多,你到处乱窜,到时候把病传的到处都是,怎么办!快点,这里有两碗药,你趁烫,都喝了!麻溜的!” 方若汐低头看着黑乎乎的两碗药,在看着面前两个小人,一点也不屑,挥挥手:“走开,一边玩儿去。” 意欢跟景昀相视一眼——这还得了? “你不喝的话,我们叫人了!看你样子就不是好人,鬼鬼祟祟的!” 说完,意欢转头就要大喊。 方若汐一把抢过碗,直接倒在了地上,冲着两人翻白眼。 又是蒙着脸,谁也不认识谁,方若汐原本就不喜欢小孩,这会儿更烦,原本t?盯好的人,现在都不知道上哪去了。 都怪这两个小孩! 她手一推,直接把意欢跟景昀推到在地上:“最烦就是你们这些没教养的熊孩子,有娘生没娘教,穷养不教教不起就不应该生!祸害!烂种!” 要是刚才意欢跟景昀还不确定这是不是方若汐,那现在,就完完全全确定了。 这骂人的口气,妥妥的是啊。 两人坐在地上,看着人走掉。 景昀:“怎么办?” 意欢:“找到南绛阿姐,告诉南绛阿姐,你看见了人了吗?” 原本云令政让他们留在府邸的,可是景昀吃到了送来的药,熟悉的味道,他马上就确定,云姒可能在安置山。 这会儿迫不及待的过来。 听见意欢这么问,又摇摇头:“没有。” “要不咱们跟着那个方若汐,她看起来有点子身份,要是出了事儿,就说她让我们做的?”意欢提议。 景昀觉得行。 两人爬起来,拍了拍屁股,跟两只小狗一样,鬼鬼祟祟一蹦一蹦的就朝着方若汐所在的地方去。 只是现在,云姒已经受命,下了安置山,前往帝府去了。 她抑制疫病有功,也让封疆明显的看见了她的实力,自是不可一般对待。 这里只有霍临烨他们在,且不说,都在安置帐篷里,还蒙的严实。 两人找破了天,也别想找到人。 但是! 她俩悄咪咪的尾随跟踪方若汐就不一样了! 方若汐知道哪个帐篷住的人是平民百姓,哪个帐篷住的人是云姒南绛她们这种大夫。 跟了两趟,景昀跟意欢也觉出点味道,看着帐篷上的花纹,自己开始找! 只是上山来的大夫实在是多,而且有些还出去给病人看诊去了,两人越找,心里越凉飕飕。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什么时候这个山上的大夫这么多了?”景昀左右看看,又摸摸自己的脸,生怕自己的这张脸掉下来。 到时候,可真是害了所有人。 他有点子后悔挂在脸上了,早知道不偷偷出来了,虽然见过他的人不多,但是就是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可怎么办? “万一碰到我那个二舅舅,他发现我没有死,再杀我一刀,我就完蛋了彻底的干净的。” 第2001章 我要告发云姒私通,罪不容诛! 意欢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可是来都来了。 她揪了揪景昀的脸,两人一起狗狗祟祟的到一旁蹲着:“不能找,只能等了。等他们出现。” 累了,算了,就这样吧。 两人瘫坐在地上,这时候过来几个普通百姓。 看着两人眼睛滴溜溜的,瞧着也不聪明,问了知道没什么病,领头的张屠夫大手一挥—— “走,没病就干活去!” 景昀跟意欢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拍着屁股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没有动作,就被上来的人揪着去干活了。 这是做梦都没想到,来一趟,家人没找到,还被使唤去当童工。 而这会儿,方若汐刚好摸到了霍临烨的帐篷里面。 看着里面的霍临烨,方若汐眼珠子一转,端着点喝的上前:“这位跟我们主母好像是熟识呢,不知是什么关系,我看我们主母挺照顾你的?” 霍临烨原本还没有把方若汐这个普通人放心上,可是她这么一问,霍临烨忍不住挑眉:“你们主母?怎么,你是帝府上的人?” 方若汐心中一慌,没想到自己言语上漏了马脚,她立即找补:“我们这里都尊重主母,都这样称呼她。” 看起来很是合情合理,方若汐甚至都为自己的机智庆幸。 可霍临烨却不再搭话。 方若汐着急的很,怎么看别人套话就这么容易呢。 她笑着上前:“不是我说,现在下面的人好像都在传,你跟主母两人不清不楚。要是你们干干净净,得早点站出来说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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