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 贪心…… 云姒的手,一点点握紧。 从在一起,到去西洲成婚,再到后来火海分离。 云姒跟霍慎之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其实很少很少。 少到不足以让云姒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如同今日这般的交心而谈,是从前都没有过的。 从前他教她政事,教她马术跟射箭,更多的,是想要个带着她成长的人,哪里会说今日这般的话呢。 就连刚才在皇宫,那话听着是威胁,但是云姒的的确确能感觉得到,他的那股在意,让她心里最隐秘的角落莫名的舒服。 “人都有卑劣的一面,我不是个十全十美的圣人,我也有瑕疵,我要想要我爱的人,眼里心里事事时时只有我。” 云姒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的手,落在那杯平凡的茶上,抚摸着边缘,缓缓开口:“人的感情,也不是非黑即白,除了爱就是不爱。就像你对霍临烨,你爱他,也想要他……” “闭嘴!” 苏韵柔忽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我不爱他,我只想要他死!冲别人摇过尾巴的狗,我不要!” 云姒仰头,看着苏韵柔姣好的面容之中都是恨意,那眼里的心虚,那么格格不入。 她看着苏韵柔,缓缓地笑了起来:“咱们谁比谁高一筹?你闲着没事,惹我做什么?” “我看不得你好!”苏韵柔挑眉,冷冷看着云姒。 天色已经渐渐有些暗了。 云姒垂下眉眼,缓缓一笑:“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忽然的一声问候,不知怎么,叫苏韵柔湿了眼。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没有低下高傲的头颅:“我好得很,我去了大魏,大魏女子为天,我在大魏有了自己的立身之本。人,得先做自己,才能去爱别人。我从前不知道,走错了路,但是我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是没有杀了霍临烨。” 最后半句话,是真是假,只有苏韵柔自己知道了。 云姒起身,不与她再坐下去了。 “云姒!” 苏韵柔看着她要走,也跟着急急起身。 云姒回头:“什么?” 原本蹙眉的苏韵柔,忽然粲然一笑,带着几分玩味儿:“恭喜你了,锦弗公主,马上就要同摄政王订婚盟了!” “什么?!”云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忽然之间,就想到了今日皇宫,武宗帝的那个嘴脸。 武宗帝说的指婚,指的是自己? 她又不是他大周的人,他凭什么做这个主? 还要办盛世婚礼? 云姒转身,就朝着马车那边过去,她要问个清楚。 车帘掀开,里面却没有人。 唯有霍影在马车边上守着。 “他人呢?”云姒的脑海瞬间乱成了一团。 什么时候走的? 她怎么没有看见? 霍影笑笑:“主子身上的事情,是公主想象不到的多。段氏山庄,朝堂中事,前方战事,其他五国动向,还有两个小世子,他事事都要操心。方才有消息过来,说是西洲那边来了消息,主子便先离开了。” “到底是西洲那边来了消息,还是他故意离开?”云姒拧眉看着霍影。 他早就知道了武宗帝说给他的成婚对象是谁,结果他都不说出来的! 还是苏韵柔告诉自己的? “现在你同摄政王的婚事,京城里面的人,已经都知道了。”苏韵柔的声音,在云姒身后幽幽响起。 云姒拧眉看向了苏韵柔:“你每天没有别的事情做吗?李善慈当时被你害成那样,你没事,不如去找她赎赎罪。” “蠢人活着做什么,蠢人就该死,应该赎罪的是她自己,做人应该先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我要是她,蠢成那副模样,我早自杀了,怎么有脸还活啊,啧啧啧。”苏韵柔笑盈盈地看着云姒。 云姒没有再理会苏韵柔,直接上了马车。 苏韵柔伸出手,带着几分得意跟调侃,朝着云姒弯了弯手指:“风水轮流转,倒霉轮到你。” 战奴这时候过来,伸手握住苏韵柔的手腕,将她的手按下去。 苏韵柔不满地瞪了过去。 战奴的脸伤了,时常带着面具。 云姒只能看见战奴的目光稳定而平静,冲着苏韵柔摇摇头,不要这样。 苏韵柔收敛了神色,看向了云姒:“这几日我都在京城,我要走的话,战奴也要随我离开。云姒,你找人来保护我,这几天战奴得为你们做事,不能时刻在我身边,我在京城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也不想再开杀戒了。” 云姒方才拉开车帘:“依照苏大小姐的本事,是你保护暗卫吧。” “你……”被云姒刺了一句,苏韵柔才想要反驳,战奴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下,苏韵柔就没有再开口。 远远地,云姒还能看见战奴低头同苏韵柔说着什么。 恍惚间,她想到了六年前,第一次见战奴。 是苏韵柔派战奴给她送那半块腰牌,她知道了那一夜的人,不是霍临烨。 而战奴假死,她也没有狠心下杀手,才有了现在,峰回路转的局面。 思虑之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云姒不解地拉开帘子。 霍影下了马。 “我是主子的亲随,且t?身负要务,轻易不能离开。且,千金易得,良将难求。想要培养出一个事事顶尖的暗卫,实在是难。主子手下七星,玉衡,开阳,摇光三人,在军中是有职务的,已经随太子大军离开。” 云姒:“所以呢?” 第1424章 从前说你笨,现在倒是开窍了? 所以…… 天色暗淡,霍影吹响骨笛。 几乎是立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到了云姒眼前。 “天玑,拜见我主!” 霍影:“天枢跟随在嬴棣身边,天璇在景昀身边,这是天玑,从今往后,便是云大夫你的人了。他在暗,十一在明,从今往后,你能光明正大的带着十一在身边,不用在因为自己是西洲公主的身份,而孤身行动。” 云姒抿唇,静静的看着天玑。 半晌之后,她摇摇头:“不用了,我有十一就足够了。现在,我能够光明正大的带上十一。而他的人,自有他的用处。跟着我,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想来,天玑也是不甘心的。” “云大夫!”霍影想要开口说两句,但是想到早前自家主子的叮嘱,又将那些劝慰的话咽下,只道:“那先在这里等等,等十一过来,再替换天玑。” “等等,我有暗卫!”云姒把“霍慎之”名字报出来,霍影愣住了。 - 十一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 云姒在前面走,十一跟在后。 十一就像是个影子一样,云姒不开口,他就闭着嘴。 不知走了多久,快要到城中心时,云姒停下,转头看向了十一:“你厉害还是七星厉害?” 十一张了张嘴,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当然是七星啊,他们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能随军上战场的,更是在危机时刻,顶替大军主将,去调兵遣将的人物,文武双全,精通不少,非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至于我……我们这些人,只是为了杀人跟服从而出现的,跟他们,没法比。” 云姒这才点点头:“这样的人,应该在战场上,在重要的地方。” “主子,我好像看见南绛往兰园的方向去了。” 就在云姒沉思之时,十一忽然说了一句。 他是个暗卫,各样都是最敏锐的。 才说完,伸手就抓住云姒的肩膀,一个跳跃,带着云姒上了房顶。 “南绛身边怎么还有旁人?”云姒拧眉,朝着下面看了下去。 马车里,晃动了两下,车帘被风掀起。 南绛伸出手,又将其按住,转头才看向了马车最里面的人,打扮的,很像是自己,但是比她丰腴一些,矮一些。 “你想好了……” “你啰嗦不啰嗦?我可不想要听你说教,你连你自己都管不好,就别成天建议别人了!”婴妹冷冷开口,捂着心口,轻轻咳嗽了一声,心底忍不住又把萧慈骂了一通。 南绛也没有再开口。 她穿着婴妹的衣服,特地的多穿了两件,看起来很是臃肿。 临下马车时,南绛转头去查看婴妹的易容。 战奴是非常厉害的人,都快做到完全一样的地步,当然,只要不是婴妹的脸跟她不一样的话。 远远地,云姒跟十一看见了马车在兰园停下。 南绛下了马车,云姒不由得诧异:“你看那进去的是南绛吗,怎么还弯着腰?” “南绛大晚上的来兰园做什么,这不是云大人的地方吗?”十一也是不解,揣测了一下:“云大人生病了?生病应该找陆鹤啊,韩大夫也在,找韩大夫也行,怎么这大晚上的,要找南绛呢?主子,我们是回去,还是在这等等?” 这几年,南绛跟他们都没有在一起。 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云姒心中存了个疑影,道:“在这等等看。” - 天色昏暗得厉害,婴妹推开门,里面也暗色一片。 忽然,外面有了声音。 婴妹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先前在西疆,很多的男子都愿意围绕在她身边,足以可见她的魅力。 现在,只不过是借着南绛的身份,让他认识自己罢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兰园是新的,里面的奴仆也是新的。 他们对这位主子还很陌生,对来的“南绛”,也很陌生。 云令政进了门,屏退了左右,侧眸,就看见了屏风后面朦胧的人影。 “躲这么远做什么,过来。”他回来便沐浴完了。 初初带着嬴棣接触大周的事,这才发现,大周的政务一切,可比西洲多多了。 这些年,居然就都扛在了摄政王一个人的肩上。 可话音落下,云令政并未见人上前,反而往里去了。 他浅浅勾了勾唇角:“从前说你笨,现在倒是开窍了?” 清隽的嗓音传进婴妹耳朵耳中,她整个人紧张极了。 在西疆,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比她的那些爱慕者都要好。 不,她的那些爱慕者,根本跟云大人没有办法比。 云大人通身风华,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让她说不出的感觉,很高贵,又拒人千里。 想想,婴妹都觉得被西疆那些庸碌的男子爱慕自己,简直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听着过来的脚步声,婴妹腼腆又娇羞,脚趾都卷曲了起来。 她背过身去,隐没在阴影里。 夜色蛊人,云令政眼底开始浮现出一抹不寻常。 他看着那个背影,伸手,就将她揽入怀,贴上身的那一瞬间,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脸,云令政的脸色,就是一变! “啊~”婴妹吓了一跳,没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这样…… 可是还没有等婴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推到在地。 “来人!” 云令政的嗓音冷了下去。 烛火,瞬间将这个屋子点亮。 婴妹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还不适应的眼睛。 等她放下手,便看见一身月白长袍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那一双眼睛,忽然之间,叫婴妹有些害怕。 但是这会儿更多的,是局促跟尴尬。 她从地上起来,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云大人,我是婴妹~” 扬起天真烂漫的脸,婴妹紧张,找了话:“我的小名叫顺顺,今日是……” “送这位姑娘下去。”没有等话说完,云令政转过身去,打断了婴妹的话: “天色暗了,姑娘来错了地方,进错了房间,情有可原。但女子需自尊自爱,若是让人误会顺顺姑娘是个自荐枕席的,那就不好了,毕竟妓子,也要收钱才能上床的。” 第1425章 我对着自己养的女人,还需要用一张什么圣人 婴妹现在紧张得厉害,没有听出这话没有脏字,却歹毒无比。 她按着乱跳的心口,点点头:“好……好的……” “慢着。” 云令政转过头去,已然服下一颗药,眼底的赤红消弭:“同姑娘来的南大夫呢?我身子不适,她有良方。” 南绛没想到,她在马车上,没有等来婴妹,而是等来了云令政。 她抿唇,往后退了退,想要下马车。 可是屁股还没离开座位,就叫云令政抓住了手腕,整个人,直接拉到了怀里。 南绛瞬间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婴妹没有成吗? 婴妹人呢? 大魔头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婴妹被他杀人灭口了吗! “故意惹我生气是吧?”男人低低的嗓音,像是野兽磨牙,在南绛耳边响起。 南绛忽然就紧张起来,开口便是:“不是我惹你生气,是你自己选择了生气!” 话说出口,南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凝固了一瞬。 恍惚间,云令政清清冷冷的嗤笑响起:“拿我当年教你的来堵我?” ——“就是你们那一党有个大人,我说什么他都要跟我辩一辩,辩驳之后,又要说我故意言语激怒人。” ——“这是你激怒的吗,这不是他自己选择生气的吗?” 回忆近在咫尺,南绛干干笑出声:“我……我觉得你跟婴妹很合适,她很喜欢你,而你又需要个女人,你们一拍即合。” “呵呵……” 云令政的笑声里,都夹杂着让人畏惧的冰凉:“是么?” 他的手一转,直接将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南绛,翻转到眼前,让她整个人躺在怀里,且牢牢按住: “先前听过一句粗鄙之言,牲口配种还知道找好的,有些男女还不如牲口。我竟不知,我是个什么腌臜货色都能咽下去的人。” 南绛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她求生意识起,本能地开始挣扎:“云令政,他们知道你私底下是这种样子吗!” “我对着自己养的女人,还需要用一张什么圣人嘴脸!” 言语之间,已经多了一丝切齿的味道。 云令政今天的确是被气得不轻。 而男女力量悬殊,他按着南绛,南绛简直动弹不得:“是你说的,你说我当你外室,你就答应我一件事的!” 云令政的手一顿,挑眉看着她:“你说什么?” 南绛趁机挣开,躲到了马车最里面:“你忘记了?当时说让你帮忙,你就答应了!” 云令政拧眉看着南绛,想到t?了那一夜。 他甚至没有问南绛是帮什么忙,在他眼里,南绛遇到的难题,算什么难题。 可他没想到,这所谓的忙,居然是送个想要爬他床的女人到他床上。 看着云令政忽然笑了起来,南绛更害怕了。 她不断地往马车角落挤,几乎就要跟马车融为一体。 可是地方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她能躲到哪里去。 “你觉得什么是外室?”云令政没有去抓她。 南绛却如同被按在铡刀上,她知道会死,但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这种感觉,很折磨心智。 听着这话,她开口:“就是……就是不用成婚,也不用生孩子,花男人的钱,也可以睡觉的那种……那种人……你……我也见不得光,你也见不得光。等腻了,就……就离开,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云令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你想的还挺美好。” 南绛更害怕了。 她没有说错啊。 外室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的额头滴下汗珠子,口不择言:“没有没有……是你教得好。” 云令政看着南绛谦虚的样子,更是气笑了。 也不再跟南绛废话,只朝着南绛伸出手:“过来。” “不了……天黑了,我想回去了,我……啊!” 南绛才动了一下,整个人就被云令政按在了身下:“你要是想要这里行走过去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就叫大声点。” 南绛吓白了脸:“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原本是体谅你,想要给你一个好一点的初次,只是现在看来,你是不需要的。” 云令政眼底没有什么情欲,反而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可见是被婴妹恶心透了。 在南绛的挣扎之中,他的手触碰到她。 忽然之间,整个马车里面都安静了下来。 南绛涨红了脸,这次顺利地推开他,从他身下坐起来:“我……我想要说的,是你不让……你……你太急了……”这事儿都怪你自己,跟我没有关系的。 云令政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得南绛心虚。 南绛慌乱地解释:“我……我的月事原本就不准,什么时候来也没有个定数,今天晌午用了饭,贪凉了,睡了一觉醒来就……” “你认为我会信?”云令政冷冷开口:“方才只是触碰到了那个东西,但没有亲眼所见,如何知道你是故意带了骗我?” 看着他起身,朝着自己而来,南绛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我……” 话还没有出口,云令政已经重新将南绛拉了过来,他眼底没有半点温度,唇边勾起的讥讽,尤其刺眼:“除非我亲眼看见,亲手查验。” 手落在腰腹之间,南绛瞬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眼里含了泪,委屈地看着云令政:“大魔头,你……你别……你别欺负我……你只说是做外室,可是……可是没说你能这么欺负我啊……” 哭腔起,云令政的目光沉了下去。 看着她的眼眶里面的湿润,云令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烦躁。 她已经答应做他的女人,等上了床,便是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又是哪里不能看。 现在只是看她真假,都不曾对她做什么,甚至于他连她的衣服都没有解,她便开始要哭。 可还未等云令政做出反应,他的手腕就叫南绛握住。 小姑娘可怜极了,拉着他的手,要如他的愿。 “好了。”云令政的手在被带到腰腹时,及时抽回,起身。 正襟危坐,又是首辅大人清隽绝伦的样子。 南绛抽噎着起身做好,看了一眼云令政的手。 虽然但是……他还是有一点碰到了。 “你……你要用艾草洗手的……” 云令政拧眉看了过去,似乎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南绛:“都说……我们那里也这么说的,碰了女人的月带跟沾了经血,会倒霉。” 第1426章 看了多久了?好看吗? 云令政心绪本就不佳,听见南绛的嘴里,居然能说出这种鬼话,他便是毫不掩不喜,开口: “说这话的,是不是不知道他是从女人胯下爬出来的,是不是还信那套,下大雨你娘把你从茅房里面捞出来的鬼话,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是从他爹魄门里面被拉出来的。” “你你你……”南绛的眼睫上还挂着一颗眼泪,此时满眼震惊,指着云令政,思来想去只憋出来两个字:“粗俗!” “我哪句话有错?”云令政整理着衣衫,是要下马车了:“觉得女人的天葵晦气,夜里入的时候,浴血奋战的时候,倒是不觉得了,他的子孙根不比手宝贵,毕竟那叫根。” “你……你……”南绛这会儿更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云令政说话毒,但是不知道,他能在私底下…… 谁能相信,外人面前冷血理智,说话见血的首辅大人,私底下居然是这种荤素不忌的鬼样子! 云令政起身,作势要下马车,看南绛这样,心头的不悦多增了一些:“愚蠢!你最好改掉这个毛病,我不希望我养的女人,听别人说一句就信了附和一句,连自己身上出来的天葵都嫌弃,跟那些愚蠢的女人没两样,起码是没有自己的思想跟自我的。” “可是……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南绛没有去思考过这些的对错,像是一个规矩,出来了之后,她知道了,就开始遵守。 从始至今,今晚云令政说这些,有些让她诧异。 “沾点女人的血就能倒霉一辈子,那也是个窝囊废,窝囊废给自己找的借口,偏你这么蠢,揣在怀里当真。别让我再看见你这种样子,我不希望自己养的女人是这样的,跌了我的份儿。” 云令政下了马车,丝毫没有注意,他那一句“偏你这么蠢”,给南绛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南绛在马车里,真的哭了。 她错了一次,害了全家,现在还连圣女都做不得了。 从那次开始,她就一直害怕犯错,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现在说句话,也错了。 马车外,又有声音传来,是云令政—— “天葵来几日?” 南绛不说话。 马车帘忽然被人拉开。 云令政将好就看见她转过身去去抹眼泪。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他皱眉看着她,语气自己也没意识的缓和了许多:“怎么了?” 南绛一直低着头,捂着肚子闷闷的说了一句:“疼。” “下马车,今晚歇在兰园。”云令政漠漠开口。 南绛吓得瞪大眼:“我……我不能……来月事不能做那事,你……你真的很急的话,青……青楼里面……” “唰”! 马车帘忽然之间就叫放下了。 “今日是看在那草包对我们去西疆有用的份上,她活着出了兰园。南绛,你别忘记了,先前想要爬我床的女人,都没有能活到第二天的。那个草包,是第一个例外,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犯这种蠢。下次还有,我让那个草包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一个“蠢”字,让南绛脸色苍白。 她在里面,不管云令政看不看得到,还是点了点头。 也不管云令政看不看得到,她的头,低的不能再低。 月色明明,马车前行。 南绛从马车帘缝隙看出去,却见到云令政没有进兰园,而是朝着城中心去。 他是去青楼吧? 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南绛在里面吗?” 南绛心神恍惚之际,马车外传来了声音。 熟悉且温润,叫南绛脸上的欢喜一下子升起。 她拉开车帘,笑盈盈地看出去:“五哥!” 云江澈夜里才回来,依稀看见了马车里面的南绛,唤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 南绛拉开马车帘,自己往边上坐,朝着云江澈招手:“五哥,快上来,这些天你上哪去了?” 云江澈摆摆手:“夜里入你马车,不太好,你下来,我同你说。” 远处,云姒跟十一一直瞧着,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是看还是能看见的。 她看见云江澈让人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这次回来,送你的礼物,有两份,还有一份,你帮我交给小六。” 南绛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是极好的翡翠头饰,都是女孩子最喜欢的东西。 “五哥,你送给阿姐就行了,不要总是送给我,我们的婚盟,毕竟只是……只是……” 云江澈道:“虽然婚盟只是帮你脱困的一个借口,你我终究不会成夫妻,但我帮你一场,亦是将你看作自己的妹妹对待,你在我这里,与她也没什么不同。我先前受制于人,伤了她的心,如今也不好见她,你帮我转交吧。” “好。”她会两样都给云姒的。 “过几日你们当会去西疆,我便不能相陪了。但若你有麻烦,就写信告诉我,我马上就能赶过去给你撑撑面。”云江澈给身边的亲随河溪递了一个眼色。 河溪马上就捧着些吃食上前,放在了南绛的马车上:“这是公子在外回来是见到能保t?存长久的点心,特地带来的,有三份,你们好几个姑娘,可以一起分着吃,足够的。” 南绛看着那些香气馥郁的点心,心中感激无比:“阿哥,等着一趟从西疆回来,解决我的事情,我就不占着你未婚妻子的名头了,免得耽误真正喜欢你的人靠近你。” 云江澈对儿女私情之事,不甚看重。 他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这未婚妻子的名头,在他看来,能帮衬妹妹的妹妹,也是好事。 “你不必觉得愧对于我,别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重,变成负累。婚姻大事的确重要,但要看跟什么比,放在什么事情里。南绛,别太钻牛角尖了,灵活一些,也别太迂腐,我从前就是太钻牛角尖,太固执于一个看不见其他。天太黑了,你且先回去吧,你我孤男寡女,虽然有外人在,但这样终究不好。”云江澈骨子里都是克己复礼的,那眼神,也是看着小妹妹的目光。 “阿哥明明就不一样了,那一日在堂前,云夫人来的时候,怎么还会说起从前大魏公主的那些话。” 云江澈看着南绛,眼底无悲无喜:“因为很多话,需要一个引子,我便做了这个‘出头鸟’。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他退后几步,示意南绛先上马车。 南绛知道,终究是没有感觉,如果喜欢一个人,哪里会这么平淡的无动于衷。 云江澈不喜欢她,也点明这是帮她,这让她好受些。 “十一,我……”远处,云姒收回眼,转身过去,就看见身后的人不是十一—— “看了多久了?好看吗?没人的地方,你不再装装傻?” 第1427章 慎姒夜行,是个不婚主义 “二哥。” 云姒看着云令政,目光环视了周遭:“十一呢?” 云令政抬抬手:“他没必要留在这里。” 云家的其他人,是拿她当做自己人的。 唯独云令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云姒大约知道了这种聪明人应该是猜出来了点什么,但是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把话戳破,也没有那个必要。 她暗暗地打量了云令政一眼,方才开口:“看来你是来找我的。” 云令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方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街巷之中,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济民堂之内,白天黑夜都有人,夜晚,更是灯火通明。 看见云姒来,里面的人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在最快的时间,空出了诊室来。 云姒拿出医疗箱,但看着云令政这个样子,想了想,还是说:“你先说你哪里不舒服。” 说罢,她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一样,云姒只觉得后颈上的那块皮肤,就是种下母蛊的位置,像是心脏,跳动了一下,很快又平息下去。 她还有些狐疑,这几日,后颈都没有再疼了。 “从你跟太子成婚的那一日晚开始,我在樊楼之上,中了毒。事后,萧子翼倒是无事了,但我身子便不大舒爽。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毒在作祟,或者可是没有解除干净。” 云令政倒是把他吃过用云姒血制成的药的事情说给她听了。 但是云姒诊断之后,并未发现不妥之处。 “那就是在你医术范围之外,在病痛毒理之外了。”云令政蹙眉,想到了几年前,南绛给自己下的蛊王。 蛊王最后到底是怎么解除的,他现在依旧不知。 只知道那天醒来,昏迷在床,而南绛,已经离开了。 而从樊楼那一夜开始,云令政便觉得不妥。 即便是他寻了别的女子,看着,也只有厌恶的份儿。 唯有南绛…… “蛊虫吗?”云姒倒是被点到,遂而开口:“南绛身边有个圣女叫婴妹,身上有一串蛊铃,可以试试看,是不是中了蛊。只是,二哥什么时候中的蛊,你这般的人,居然都没有察觉。” 云令政面色淡漠,收回手来,声音带着一股夜色凉意:“那种草包也能做圣女,可见巫族是真不怎么样了,此次过去,有难处,但也不会想以前那般难,能遇到些铜墙铁壁。” 他说完,抬眸之际,看见云姒看着他,冷淡挑眉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二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到没有这么热心肠的。”云姒静静地打量着云令政。 云令政轻蔑一笑:“当初冯刃天还在时,制造了瘟疫,九爷要送你出城,那时候你只要什么都不管的出去,今天的这些都不会发生。那时候,你们进疫区,我进皇宫,一人与大周百官‘商议’,染病百姓是治,还是烧。我是什么样,取决于我想怎么样,而不是你看见什么就来定义什么。” “口齿是没变的。”云姒眼底带着几分玩味儿:“方才你找南绛做什么?” 云令政起身,淡漠睨了云姒一眼:“一样。” 可云姒怎么会信。 如果是同找她一样地查问身体,何必让那个婴妹,穿着南绛的衣服,进兰园。 之后,这婴妹好像就没有出来,或者从后门出来了。 看着云姒眼底的审视,云令政却没有半点退让神色,坦然得让人害怕,他缓缓开口:“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景昀的病,九爷的身体。去西疆之事,不能再任性耽误了,小六,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我知道。”云姒的面色,沉了下来。 ——有一天算一天,我只要你的今天。 她没想到…… “‘今天’,这么短。” 云姒深吸一口气,缓缓叹息。 “对了。” 云令政走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还不忘转身开口:“有个人找到了我,说是他的眼睛,很可能适合齐王。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就是云姒,但求到了我,便让我问上一问,你能不能将他的眼睛,给齐王,让齐王,重见光明。” 齐王的眼睛是以为毒瞎的。 云姒的医术范畴,只有换眼睛。 但是后来,冯刃天有本事让齐王看见模糊景象。 之后后来,冯刃天死了,这种厉害的医术,也随着冯刃天的死,彻底被埋葬,就连齐王的眼睛,也只是被医治了一半。 “什么人?”云姒不免一问。 云令政将头发递给云姒:“他不愿意透露,我想着,应该是能通过头发检查出是否合适的,便让他留了头发。你去查查看,若是能成,他想尽快把眼睛换过去。至于他是谁,他说了,不想要任何人知道。” 云姒是个大夫,没理由过问这么多。 看着手中的头发,她点了点头。 而这时,云令政听见身后传来了自己亲随的脚步声,淡淡勾唇,睨了一眼云姒:“接你的人来了。” 熙熙攘攘的街巷,云姒站在济民堂门口暗处,看着远处的马车。 是摄政王府的马车。 可她没有过去。 却听见了云令政的声音:“武宗帝的确是个废物东西的,他现在成了傀儡,所有的一切,都要受你的男人摆弄。他一面要应付朝政,挑起江山社稷,力抗流言蜚语,一面要安抚你,还要着手看着其他几国的动向。前线,还开始了争端,嬴棣又还年幼,需要他一手托起。寻常人啊,胖了瘦下来都难做到,连改变自己命运的课业都难拿起。但九爷做的这些事情,是个人都能应付,肩挑帝国,是个人都能做到面面俱到,不是什么难的,都在想象之中。” 这轻声淡语的几句反话,分量极重。 云姒的目光,渐渐转深。 却又听见云令政开口:“不过换句话来说,男人如果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个为他生儿育女走鬼门关奉献一生的女人,着实不公平,你说呢,妹妹?” 云姒听出来了,云令政在讽刺她,虽然不尖锐,不刻薄,但听着就是讽刺。 “二哥,你以后也会成婚的。”云姒开口提醒。 第1428章 九哥,我们的路,就走到这 云令政却是凉凉一笑:“我此生从未想过用婚姻束缚自己,你们眼中的婚姻,在我眼里,不过是一道枷锁。不论男女,人与人之间,合则聚,不合则分,非要成婚,说是为了自己,其实为了捆绑利益。我更不需要女人给我生儿育女,不需要什么香火后嗣。” 云姒抿唇看着云令政,马车快过来了。 她没想到,云令政还是个“不婚主义”。 “为你的不想负责任找借口?” 云令政:“成个婚就是负责的话,那这责任倒也廉价的很。” 云姒辩不过云令政,在这三妻四妾寻常的地方,成婚等于负责,这就是很廉价的。 即便是在后世,“成婚”也约束不了人性跟行为。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等云姒再去看云令政时,他已经同远处马车上下来的人见了礼,转身离开。 瞧着方向,似乎是去找战奴? “希望云大人别有被打脸的时候。”云姒低声喃喃,收回眼时,马车靠近。 车帘被拉起,里面的男人眼底是浓稠的墨色,他知她在心伤。 伤t?痛加身。 他神色却是平静:“倒是没见过天黑不归家的,是你自己上来,还是让我下去逮你。” 云姒仰起头,看着他,和缓笑笑:“王爷的暗卫,做的不是很合格。” 见过云姒哭,也见过云姒闹。 但是现在这么平静的云姒,他并不喜欢。 下了马车,在盈盈灯火之中,霍慎之满头银白的发丝,依稀之间,可见从发根的方向,有灰色显现,灰色渐渐加深,似乎是要变黑。 等他握住朝前一直走的云姒时,云姒没有回头。 只任由他抓着自己,慢慢朝前走。 声音,也似有若无的缥缈起来:“今晚就开始着手准备去西疆的事,你的毒,得解。至于景昀,即便是我现在怀孕,也要十月怀胎,他现在只有大半年的寿命,赶不及的。我们可以先去西疆找找办法,西洲白家白添翎,与我相识,为我寻药,约莫能找到延续景昀性命的药,到时候给他吃下,便能多一年的寿命。”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霍慎之握着她的手腕,像是拉着风筝的线。 这个风筝,就叫云姒。 听她说完,只平静应她:“可依你随时动身。” 他这些时间,忙的便是这些。 偌大的江山,身为摄政王的他,甚至还夺了皇帝的权,数以万计的黎明百姓,不能在还没有妥善安置之前,他就撂下一切离开。 “我随后写下,让王爷一并遣人去寻寻看。”云姒止住了脚步,像是拾起了勇气,也像是看开了,缓缓挣开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还有最后一件事。” “走之前,我们和离。” 霍慎之垂眸看她,夜色深浓,他眼底的情绪不见天日,看了她好一会儿。 云姒抿唇,也静静看着他,忽然间,又笑了笑:“你肯定能知道我为什么会装傻的,其实装失忆更好,但是装失忆容易露馅。我刚醒过来那会儿,实在是太痛苦了。我没有办法骗自己不爱,爱恨浓烈,我做不出最好的选择。但是我没有想到,还是被你一眼看穿了。” “和离这件事情,我没有跟旁人说过,我自己拿主意。嗯……你也知道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女人提出和离,不管女方经历过什么遭遇过什么,大家都会劝和,仿佛女人的命不是命了,就算是在很多女人的眼里,生儿育女仿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值一提,毕竟大家都生,‘怎么就你最矫情事儿这么多’?当然了,因为针没有扎在她们身上,她们怎么知道我的痛。” “但是我是个医者,在我眼里,我十月怀胎,生儿育女,身体的损伤永远没有办法修复,且不说我身体因为先前在楚王府就不好了,不能要孩子。可我想到那是你跟我的孩子,我还是存着希望,不要命的把孩子留下,还是双生子,我的身体又要承担多少,没人为我想过,那些人成天只会说谁欠谁了,谁爱谁又多一点了。一个女人,还是我这么个很爱自己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仿佛都证明不了我爱你。” “九哥。” 云姒说这些的时候,自始至终很平静。 “你有更广阔的天地,为了我,你承受了很多,我知道的。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有些恨的,但是因为爱你,所以恨你。我只要说得出的事,就一定做得到,尤其是男女之事,就如同当初我跟霍临烨说我要和离。” 霍慎之自始至终看着她。 昏暗的阴影里,两人的身影被夜色湮灭。 耳边唯有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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