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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完整的灵魂,要么同时和苗飞齿苗高僵的本体让灵魂卖给他,也就是系统所说的集全灵魂,这个可能性为0。 苗高僵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并且之前张傀的事情让这家伙警惕性很高,虽然没有猜到具体的白柳的技能的运作方式,但苗高僵估计已经猜到了白柳的技能没有明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今天一整天白天,苗高僵没有从白柳手中接过任何东西,也没有答应任何白柳的语言陷阱,他几乎不回答白柳的祈使句和疑问句,都是采用主动句式来和白柳搭话――这是白柳控制技能的一大弊端,在对方绝对防守的情况下,白柳很难拿到控制和交易的主动权。 当然还有第二种可能性,就是杀死苗飞齿和苗高僵的本体,让灵魂归位副身份线。 这种可能性甚至比0还小。 但并不是完全没有。 “小白六,你用这个技能的时候不要忘记我和你警告过的话。”白柳提醒道,“这个交易技能限制的是双方,你答应了带着苗飞齿和苗高僵带他们逃出去,你就要做到,不然你也会――” “――变成半张灵魂纸币被关在旧钱包里对吧?”小白六很平静地说。 白柳一静,他从头到尾没有和他说过任何关于自己身份的信息,他们登记的名字也只是一个投资人的身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系统似乎有意不让这些小孩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对于这些福利院里系统根据他们生成的儿童npc而言,他们更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象征。 估计也很难有小孩会想到这些面目诡异阴森的是未来的自己。 但小白六能猜到他是谁这一点,白柳并不惊奇。 小白六声音里一点波澜也没有:“你在拿给我这个硬币的时候就应该猜到,我会根据你硬币里的信息猜到这点,我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看到信息就会思考,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愿意为我去死了。” “我和其他小孩一样,是你的副身份线,是你的半个灵魂,对吧,未来的白柳?或者说一直匿名的好心投资人先生。” 第101章 爱心福利院 “我很好奇生活对你做了什么,把你变成了这样一幅――”小白六冷冰冰地说,“――让我稍微有点讨厌的样子。”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知道我喜欢钱,知道我会为什么类型的人好奇触动,明白我的动机和心理构建,并且用这个不断地诱使我为你毫无芥蒂地做事,并且我是你的副身份线这一点也是你故意让我现在知道的吧?为了确保我在成功逃离福利院之后还和你保持联系。” “你需要确保我不会背叛你,确保我继续为你付出超出你给我的金钱额度之外的东西,你很明白金钱无法支撑那么久和我的联系。” 小白六的呼吸声透过信号不太好的电话传来,听着就像是突然卡顿的水流一样,有些粗重和急促,“你现在不说话,是在等我冷静下来对吧?” 白柳没有说话,他一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抱胸扶肘,神色淡淡地靠在墙上,他的确在等小白六冷静下来。 小白六是一个很理智的小孩,电话对面的呼吸声快速地起伏了两下,像是在深呼吸平复情绪,又恢复了正常的频率,语气平和下来:“不得不说,你真的很了解自己,我的确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 自己是一个要对抽血的诡异投资人的半个灵魂这么离谱的事情,十四岁的小白六也仅仅只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来接受,他就很快地清醒地切入了正题。 “今晚我逃离的两个问题是老师和畸形小孩,全部受洗过后的孩子的睡房,老师会来巡视,我们也不允许在外面待到很晚,刘佳仪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福利院很熟悉,就好像是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样。” 白柳用带一点微妙的语调说道:“她摸清了老师巡视的规则,告诉我老师一般会在九点十五巡视完我们这个睡房,九点半巡视完她的睡房,那么九点半之后我们就可以五个人离开睡房往外跑,刘佳仪根据她对这个福利院的熟悉度还给我们规划了一个大致的出逃路线图。” 小白六评价:”她制定计划的行动力非常高,虽然一开始我和她交涉要出逃的时候她有些慌张,但很快她确定我是她哥哥派来的之后,刘佳仪就开始向我输出有效信息了,不像是一个眼不见的八岁女孩体现出来的计划水平,比苗飞齿和苗高僵两个人加起来都有用。” “如果她不是看不见又有畸形小孩在游走,我觉得她今晚完全可以靠自己摸出福利院。”小白六最后总结。 白柳没出声,他沉默地让小白六继续说了下去――刘佳仪了解这个福利院是很正常的事情,她的确在这里待过,而且从现实世界的毒蘑菇事件来看,刘佳仪心理素质和智力都很出色,白柳完全不担心刘佳仪在出逃过程中拖白六后腿。 小白六继续往下说:“但是这些游走的畸形小孩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不过我在察看了你给我的硬币里的道具之后,我发现有一个道具可以在这里起作用。” 白柳和小白六异口同声:“。” 这个buff类型的道具也是白柳把硬币给小白六的主要原因。 白柳在第二个副本中集齐怪物书所获得的奖励道具,系统给的道具解释是 但交通工具不可为玩家自己强行携带,必须为原场景原本固有的。而且一个游戏里也只能使用一次。 这个道具在之前白柳假装死亡的过程中并没有掉落给苗飞齿他们,是留在了硬币,也就是游戏管理器内,因为这是一个buff类别的道具,这种道具的使用并不依附于实体,而是依附于玩家,是一种无法掉落的道具,所以苗高僵也并没有起疑。 “我们儿童乐园里有那种玩具车,我认为也算是福利院这个场景内的一个交通工具了,但这个玩具车会在下午六点上锁,锁在老师身上。”小白六特别镇定,就像是他要做的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而是玩玩具,“刘佳仪说她可以把携带钥匙的老师单独骗过来,然后让我们打晕老师偷走钥匙,开走这个玩具车。” “但这个玩具车,我记得只能坐四个人。”白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们还有一个人坐在哪里?” 小白六诡异地静了两秒:“我们还准备偷一个大型的学步车,福利院内有,专供残障儿童,可以挂在玩具车上一起跑。” 白柳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 学步车是那种像是开裆裤装在一个四角轮子上的小型玩具,速度全靠两只脚在下面跑,并且要叉开腿坐在车里,小白六一行人最小的都有七八岁了,坐这种车别的不说看起来是真的丢人――宛如正在穿着一条花布绵裤衩放肆奔跑。 “你们准备让谁坐这个学步车?”白柳问。 “刘佳仪坐后面她看不见太危险了,所以――”小白六顿了顿,语气里有点隐藏得不是很好的恶趣味,“只有我们当中最矮的比较合适,我不是最矮的。“ “木柯才是。” 小白六和白柳交谈间,白柳的病房门外传来护士的高跟鞋咄咄踩在地面上远去的声音,但在护士离开后不久,很快门外又传来新的脚步声,听着不止一个人――白柳眸光微沉,这种沉稳快速移动的脚步声,应该是苗飞齿他们。 苗飞齿很明显是卡着护士巡逻离开的点来到了白柳的门前,这就是玩家移动速度比npc快的好处,可以抓住这种npc移动速度的空隙,不像是白柳昨晚那样被追得要死不活。 “哒哒哒。”白柳的门被敲响了,木柯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我是木柯,我来了。” 白柳眼神移到门上,他对着电话低语了一声:“我挂了。” “等等。”小白六顿了一下,问,“那我下次什么时候打给你?” 白柳漫不尽心地说:“九点半之后吧,你随时可以打给我,通话时间依旧按照分钟计费。” “如果我还可以活着接你的电话的话。” 小白六静了一秒:“从金钱角度上来看,我希望你活着,但介于你告诉我的计划和你的身份,你活着我会很麻烦,而且你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在我身上了,从这一点看,我还是比较希望你死了。” 说完之后,小白六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白柳无所谓地,习以为常地笑笑,把电话背到自己身后,他拿着电话的手是一只猴爪子,白柳垂下眼帘看向自己手上这只猴爪子――他在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在系统界面中操纵,把牧四诚的灵魂纸币面板固定在了他身上,这让白柳在把游戏管理器给白六之后仍然可以使用牧四诚的技能。 但也只能使用牧四诚的技能了。 他无法再切换回其他人的灵魂纸币,小白六那边也无法操纵白柳这个主身份线的面板,只是因为白柳的游戏管理器硬币同时绑定了他主副两个身份线,让小白六可以大致看到他的生存状况,个人属性面板,能够接收到白柳这边的系统提示,知道白柳这个主身份线是死是活。 从刚刚听到脚步声开始,白柳一直保持着猴爪技能半激活的状态,他昨晚的体力槽也被耗尽了,所以白柳之前是没有办法使用牧四诚的任何技能的,他只能抛出去木柯这个诱饵,迂回地把苗飞齿他们引到病房上来,拖延时间不正面对决。 不过――白柳看了一眼挂在病房墙壁上的钟,九点十五恢复体力槽的玩家,可不止苗飞齿一个。 有配合队友的玩家,也不止苗飞齿一个。 白柳缓缓抬眸,他看向屏住呼吸静静站在门后的刘怀。 刘怀这个刺客两只手紧握匕首,就像一个真正的杀人的刺客那样带着孤注一掷的冷厉和决绝,安静地站在门后的阴影里,在得到白柳的眼神示意之后,刘怀轻点一下头,他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跳跃,悄无声息地用双腿悬吊着挂在了天花板的灯上。 看着下面的白柳,刘怀现在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他的目光放落在白柳已经装备好的猴爪上――刘怀想不到,那么久之后他居然还会以这种方式和牧四诚的这个技能合作。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合作了。 刘怀闭了闭眼睛,他摸了摸他放在胸前那个和他长得很相似,但是制作很粗糙的娃娃――那是刘佳仪今天送给他的礼物,也是送给的礼物。 一个自己摸索着制作的,她想象的刘怀的样子手工娃娃。 刘佳仪就是很喜欢各种娃娃,虽然看不见,但她很喜欢用手去触摸然后制作娃娃,好像是在弥补她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虽然刘佳仪制作出来娃娃都很丑。 也是因为刘佳仪喜欢娃娃,刘怀才会笨手笨脚地也给刘佳仪做小熊娃娃给她,当然做出来也很丑,这对兄妹在这点上还蛮相似的,但好在刘佳仪看不见这小熊娃娃到底有多丑陋,她还挺喜欢的。 或许这也是刘怀最后一次看到刘佳仪做的丑哥哥娃娃了。 刘怀深吸一口气,他宛如没有重量般的身形一晃一带,就用手轻轻拉开了病房的门。 门在寂静的黑夜里缓缓打开,发出吱呀作响声音,门外站着的人在完全显现在白柳的眼中之前,突然两柄双刀闪着弧光从白柳的正对面横滑过来,伴随着木柯的一声惊叫:“白柳!!”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六冷冰冰地说:“我很好奇生活对你做了什么,把你变成了这样一幅让我稍微有点讨厌的样子。” 白柳:上班 小白六:……? 害,谁不会在做社畜的过程当中渐渐失去人的样子呢(? 第102章 爱心福利院 还在外面游荡的小白六看了一眼被挂掉的手机,他神色微凝,胸前的硬币一直在震动,小白六点开胸前的系统面板,看到很多提示: 小白六深吸一口气关上了系统面板,他看着黑夜中逐渐向他的睡房靠近的老师,小白六在外面逛了一圈和白柳打完电话踩完出逃的点之后,他蹑手蹑脚地回去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躺在了床上,呼吸均匀就像是熟睡一般。 在躺在床上确定老师巡视完他们这间睡房过后,装睡的小白六手脚轻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同时,小苗飞齿,小苗高僵和小木柯也从自己的床上跳了下来。 他们看向了走到睡房门边的小白六,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跟在小白六的身后出了睡房,走入了不见光的走廊中,小木柯看着被黑暗吞噬的一间间睡房和走廊,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给自己打了打气,紧张地跟在小白六的后面走入了茫茫夜色中。 白六所在的睡房的楼正对的楼的一层,就是刘佳仪所在的睡房,两栋楼的中间是个儿童游乐场一样的小广场,上面已经有畸形儿童在游荡了,白六他们不可能直接从这个游荡着畸形儿童的小广场上横穿过去,只能另找路。 从那边的女厕所的窗户翻出去,然后从楼的背面可以绕到刘佳仪所在的楼层的一楼,而且这样可以有效避免被畸形儿童看到追上――这条路还是刘佳仪告诉他们的。 白六闯女厕所的动作很利索,直接左右看了一下,就直接进去了,利落地从女厕所最后一个隔间旁边的通风窗口翻出来落到草丛里,他们的楼的背后都是生长很茂盛的灌木草丛――白六摸着墙,顺着墙的边沿往另一栋楼那边走。 他们走的时候还能听到从楼里传过来的,若隐若现的小孩清脆又缥缈的笑声。 这笑声越来越近,最后变成如影随形地跟在白六一行人的身后,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楼里翻了出来,跟在他们这些摸着墙往另一栋楼的人的后面,也在摸着墙跟着他们走,在和他们一起玩这个好玩的游戏 走在最后的木柯时不时就要因为那个靠近的小孩笑声回头,他脸已经快被吓得煞白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 “别回头。”在木柯又一次听到有人踩在草地里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的时候,小白六突然冷静地开口了,“的确有东西跟着我们,但它可能觉得我们在玩游戏,快走,别被它追上了。” 草丛里那些畸形小孩的面容终于在惨白的月光下显现出来,它们抬起残缺或者不残缺的面容,露出那种天真过头反而显得阴森的,巨大笑容,举起一双在泥地里爬动之后被深红色的泥土沾染得发红的双手,嘴里断断续续地说: “玩!陪我玩!留下来玩!” 木柯看得心脏都快吓爆了,一群人一个劲地狂跑,终于在被背后的畸形小孩撵上之前,成功从另一栋楼女厕所的窗户里翻了进去。 苗高僵心有余悸,满脸苍白地跌坐在地,他是最后一个翻进来的,鞋子都被那几个追赶他们的畸形小孩扯掉了一只,好在白六反应迅速回头给他抢回来了,这些畸形小孩大多肢体不便,不太能做出从一个小口翻窗子进来的高难度动作,此时,这些无法翻窗进来的畸形小孩都簇拥在女厕所那个小小的通风口旁。 几张近似人类但又十分离奇的面孔,在月光下惨白地拥挤堆叠在那个通风窗口,几双大大的,死气沉沉地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柳他们,还在不断地试图攀爬伸手进来,嘴里念念有词: “我要玩!你们要陪我玩!出来!” 白六把他抢回来的鞋子递给了苗高僵,余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畸形小孩:“他们暂时进不来了,穿上,等下好跑路。” 苗高僵神色复杂地接过了,他道了一声谢,白六可有可无地应了,转身出了女厕所――他们终于到了刘佳仪睡房所在的这栋楼。 小白六他们从走廊走去刘佳仪睡房的时候,正听到刘佳仪细声细气地正缠着一个老师撒娇老师说:“老师,我好像不太舒服。” 她语调十分虚弱,口吻演得逼真,还带着一点轻微的呛咳声,作为一个明天就要被领走的,在头天晚上生病对于这个福利院的老师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老师在反复询问了刘佳仪的症状之后,刘佳仪又是磨磨蹭蹭地演了一会儿,在白六在外面学着猫轻叫了两声之后,刘佳仪才对老师说好吧,我们去看医生,老师牵着她的手从床上下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刘佳仪突然又是一声哎呦倒在地上,老师吓得下意识回头,就把背面暴露给了早就在门口等候的小白六一行人。 小白六领着一群小孩一拥而上,求生的意志让苗飞齿和苗高僵这两个已经具有成年人雏形身形的儿童下手勒老师的时候分外卖力,很快老师就眼前一翻眼白晕倒在地。 “虚弱”的刘佳仪瞬间松开了老师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去爱,她迷蒙的眼睛有点焦急地“看向”小白六他们:“我看不见,你们快找她身上钥匙!等会儿会有其他老师过来巡逻的!今晚逃跑的时间很紧!” 小白六他们很快就从这个老师的腰间找到了一串钥匙,刘佳仪看不见,跑路很麻烦,小白六让苗高僵这个身形相对健壮的男生背着刘佳仪,他们跨过这个躺着正面朝下被勒得两眼一翻的老师,飞快地往外跑了。 除了木柯,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回头看这个被他们勒的生死不知的老师。 他们好像都是小孩中天生的犯罪者,对于谋害别人这件事有一定天赋,是不会为被谋害的对象产生负罪感的坏孩子,而木柯这个相对三观正常一点的小孩格格不入地跟在他们身后,回头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老师,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忐忑不安地跟着跑了。 毕竟今晚,他们没有浪费给同情被害者的时间了。 苗飞齿苗高僵这两个跑得快先冲了出去,进入了广场把那些畸形小孩引开了一会儿,小白六趁这个机会打开了锁在儿童乐园边沿的儿童车,苗高僵背着刘佳仪过来了,这两人跑得气喘吁吁地上车了,而小木柯―― 小木柯两腿叉在学步车上眼睛飙泪地嘶吼两脚曲起来奔跑:“白六你开车开快点!!别他妈打电话了!我后面的小孩要追上来了!” 小白六坐在驾驶座上,这个玩具车本来速度就不快,加上上面硬塞了四个小孩,除了刘佳仪算是轻一点的,其他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了,也不轻,开得就更慢了,几乎是在苟延残喘地挪动着。 他们背后的畸形小孩很喜欢这个追逐的游戏,嘻嘻笑着,拖着在地上的双脚,或者是四肢着地地爬动着,眼看就要追上了小白六他们了,但是在这些喜形于色的畸形小孩伸手要去触碰这个玩具车上的小白六的一瞬间,玩具车上猛得冒出一股火焰般的黑烟。 黑烟沸腾滚滚而上,翻腾出无数嘶吼张牙舞爪的焦尸,像是烟雾又像是真实,虚幻交错间,它们大吼口中喷出熊熊烈火着驱赶跑过来的畸形小孩。 畸形小孩被吓到了,它们目露惊恐,叽叽喳喳地一哄而散,但依旧隔着一段距离,警惕,好奇,又不甘地追随着小白六他们。 叫得撕心裂肺眼泪汪汪的小木柯看到这个场景惊奇地打了个哭嗝,小白六一只手举着儿童手机,一只手握着玩具车的方向盘,目光沉静淡然地对着听筒里说:“喂,白柳,你那边还好吗?” 那边悄无声息――没有人接他的电话。 小白六还在不停地拨打电话,他已经十五分钟没有听到白柳的声音了,从九点十五分那次简短的通话过后。 小白六目光沉冷,他迅速地点开了系统面板,发现白柳的生命值已经在刚刚他坐上车出逃的几分钟间从6下滑到了3,还在以一种触目惊心的速度持续下滑着,各项数值也眼花缭乱的横跳着。 尤其是体力值,几乎只有全满和全空两种状态,个人技能更像是不要命一样疯狂地使用着。 系统硬币不停地震动着,弹出这各种红色的警告框和提示。 从福利院的是可以看到对面那栋私人医院的,小白六抬头看向那栋黑沉沉仿佛要吃人的建筑,他眼珠子漆黑地倒映着那栋另一个他所在的建筑,嘴唇紧紧抿着。 突然,小白六背后的福利院亮起了灯光,有老师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有孩子打晕老师跑了!” 就像是全福利院的灯都是声控灯般,被这一声尖叫喊得透亮,老师们脸色沉郁恐怖地站在窗户边上,他们的影子被灯光拉成倒映在窗户上,就像是那般隔着窗户阴森森地注视着这些不听话的,逃跑的孩子。 在这一刻,这些老师好像褪去了白天和善可亲的外衣,变成了和医院投资人一样的怪物。 “把他们抓回来!”院长的声透过广播喇叭在整个福利院内密不透风,阴沉地响起,她就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控制欲爆棚的家长那样咆哮着,“把这些想要跑出去的孩子抓出来狠狠地惩罚!把领头的孩子淹死在受洗池里!” 第103章 爱心福利院 那些老师和护工从一个一个亮起来的房间里跑出来,在夜幕里变成一条条看不清人脸的阴影,扭动着向着小白六奔跑过来。 这是一个有两百多名护工的私立福利院,一个成年人的脚步速度足以追上一辆超载还负荷了一辆学步车的儿童小汽车,她们怒气冲冲又面目狰狞地从教室里走出来,在夜色中看着神志比那些傻笑的畸形儿童更可怕。 这些追逐着白柳的畸形儿童似乎也害怕这些老师,它们看到老师就像是遇到了天敌,叫唤着,远远地就散开了。 小白六佩戴的硬币震动了一下。 畸形儿童跑走了,而那些老师越跑越近。 这些老师很明显不是怪物,那么就不能被这个buff道具拦在外面,而福利院的大门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小白六抬头看向那扇在夜色里半掩盖的大铁门。 门外有着晃动的月光,能听到草被风吹过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门外的草丛里走动着诱惑他们往外跑,跑出去。 小白六当机立断地下令:“下车跑!” 顿时几个孩子慌乱地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木柯还差点没办法从学步车上下来,在小白六的帮忙下才慌慌张张地跨出来,但这种集体分散跑的方式就会出一个弊端――那就是跑得快的会不管跑得慢的。 苗高僵一下车就把刘佳仪给丢下了,苗飞齿和苗高僵这两个最年长最高体力最好的跑得最快,很快就把后面的人抛下了。 刘佳仪和木柯就跑得很慢,这两个人一个是先心一个看不见,年龄又小,被小白六拽着跑,但小白六的体力也不算很好,很快这三个小孩的步调就慢了下来。 小白六咬着牙气喘吁吁,他迅速冷静下来,拿出灵魂纸币命令苗飞齿和苗高僵:“过来背他们两个。” 苗飞齿和苗高僵不想背,但迫于灵魂纸币的那种任务般压制力,他们不得不回头背。 这两人很快背上了刘佳仪和木柯,现在两个人背着小孩,白六一个人跑,五个人的速度基本算是持平了,但这个速度并不快,后面奔跑的老师越追越快,小白六都能听到这些人咬牙切齿的咒骂他们这群肮脏的小崽子的声音,还有人在大叫着关门。 小白六不顾一切地奔跑着,他肺部就像是生吞了一根正在燃烧的火炬那样疼痛,这迫使他着嗓子大口地喘着气。 汗水染湿了小白六病号服一样的睡衣,从他死死盯着渐渐闭合的大门的眼睫毛上滑落,月光照在他汗湿苍白的侧脸上,氤氲出一层星辉般散落的光泽,风从他的耳朵旁擦过,好像有人在低语。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你这个不被神明眷顾的坏孩子,你要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没有人喜欢你。 白柳深呼吸,他跑得越来越快。 苗高僵突然叫了一声,小白六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去,他以为这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结果看到刘佳仪在苗高僵的背上捂住嘴巴大口大口地吐血,黑色的血液从这个脆弱的女孩子雪白的手指指缝间渗透出来,她瞬间就衰弱了下去,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 刘佳仪像是害怕打扰到奔跑的其他人,她蜷成一只小虾米那样竭力小声的呛咳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血液还是从她的手指间溢出,同时流下的还有她一直在忍耐的眼泪。 “好痛啊……”刘佳仪忍不住开始呕吐,她没有焦距的眼睛流着眼泪,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色的血液。 刘佳仪一边咳嗽,一边神色恍惚地轻声念着,呼唤着并不在这里的,属于她的保护神:“――我好痛啊,哥哥,哥哥。” 温热的血液瞬间就润湿了苗高僵的背部,苗高僵惶恐地看向他们的主心骨:“白六,她在吐血!” 小白六很快反应过来这刘佳仪今晚和老师说的不舒服不是在说谎,也不是在演――这小女孩是真的不舒服,只是为了配合他们才一直忍着不说。 他想起白柳白天和他聊过的关于刘佳仪这个小盲女的事情。 很快刘佳仪吐到没有力气,她开始缓慢地从苗高僵背上滑落,苗高僵根本兜不住她,但是小白六一定要苗高僵背着刘佳仪,很快苗高僵就崩溃了,因为他不断地固定背上的刘佳仪让他的速度减缓。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苗高僵呼哧呼哧喘着气,双目赤红地大吼道:“白六!放弃她吧!她没有用了!跑出去她也活不了的!她吐了好多血!让她留在福利院内说不定还有医生给她看病!” 背着木柯的苗飞齿也要跑不动了,他满头都是汗,龇牙咧嘴地吼:“白六!你他妈哪里来的这种好心!放弃他们吧!不放弃这两个累赘,我们就要被追上了!” 如果是以前的小白六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就放弃这两个拖油瓶,所有的事情都要以自身的利益为先,这是他的准则。 当然这个准则现在也没有变过,但现在有两个他。 而这两个拖累他的人很明显是和另一个他的利益挂钩的。 小白六的目光落在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小声呼唤他名字的木柯脸上,然后缓慢移动到痛到已经快失去意识的刘佳仪脸上。 他用一种毫无情绪的眼神在这两个人的面孔上逡巡着――他在衡量这两个人的价值,要怎么取舍他和另一个自己的利益。 丢掉小木柯和刘佳仪,小白六可以顺利跑出去,他的利益可以得到保护。 而不救,很有可能他们就跑不出去,但另一个他的利益会得到保护。 刘佳仪终于失去所有力气,从苗高僵的背上滑落,她的小脸上沾满血污,求生欲让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苗高僵的脚,苗高僵被绊了一跤,正好摔到了苗飞齿身上,这两个人摔了一跤之后,苗飞齿顺势就把身上的木柯给甩了出去,骂骂咧咧拉着小白六就想走。 “没有用处的人你带着干嘛!” “快走吧白六!他们跟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一切在小白六的眼中都变得像是慢镜头一样缓慢,他急促的呼吸声,脚踩在沙地上的沙沙奔跑声,背后越发靠近的老师的大声叱骂,她们挥舞着手上不知道什么东西靠近了他们。 被扔在地上木柯惶恐的,害怕地伸手向他求助的脸,和刘佳仪满脸都是血,仰着头看向他无意识叫哥哥的脸,和苗飞齿和苗高僵阴沉冷漠,咒骂这两个拖油瓶的扭曲脸在小白六的眼中以一个奇特的分界线,就像是他曾经在看过的卡顿的露天老电影的镜头般,在他的眼前不断地以一条和的界限反复播放着。 如果他停下,那么小白六应该就是个好孩子;如果他逃跑,小白六应该就是坏孩子。 按照世俗的定义来讲,似乎就是这样界定孩子的好坏――小白六有些恍然地想到。 但他本来就是一个坏孩子啊。 不过另一个他好像不是这样觉得的,哦,还给他起了一个奇怪的新名字――白天的白,柳暗花明的柳。 ……我……答应了会帮他救刘佳仪和木柯,并且他给过我报酬了――小白六的右手握住自己胸前的那枚硬币状的游戏管理器,这就是白柳给他的报酬。 小白六的意识从很远的地方飘落回来,这些似乎很长的思考片段在他脑中似乎只有几个毫秒就完成了,小白六刚被苗飞齿扯着走,他就顿住了。 苗飞齿惊诧地回头看小白六。 “停下。”小白六无比冷静地说,“回去把木柯和刘佳仪背起来。” 苗飞齿以一种惊愕到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小白六:“你疯了吧白六,我他妈……” “我说回去把他们背起来。”小白六的语气毫无波澜,“我是在下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懂吗?” 小白六抬眼:“回去,把他们背起来。” “操!!!”苗飞齿和苗高僵彻底疯了,他们回去背起嚎啕大哭的木柯和已经痛得不行的刘佳仪,抱着对方像是被狗撵一样疯跑,超大声辱骂着小白六: “你他妈真的是有病白六!我以为你和我们一样是一个脑子清醒的人!结果是个圣父!要是跑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 “跑不出去――”小白六忽然笑了一下,他像一个真正的小孩那样,毫无顾忌地风中和夜色里飞跑,他就像是要蹦起来那样跑着,喘着粗气,很顽劣任性地笑起来,“反正有人说帮我收拾残局,这是他的事了。” 第104章 爱心福利院 又是折返又是背木柯和刘佳仪,三个孩子的脚力明显比不过成年人,但好在小白六他九点半一过就开始跑,还是有一定时间优势,后面的老师短时间内追不上他们。 眼看他们就要靠近大门,苗飞齿和苗高僵的脸上都露出了那种欣喜欲狂的表情,但是很快这表情就像是滴在冷水里的蜡一样凝固在苗飞齿的脸上。 他僵立在了原地,停在了打开的门口边缘,没有往外走了。甚至还后退了两步。 门外影影绰绰地徘徊着的,是无数带着帽子,脸上缠满了绷带的般的投资人。 它们的嘴嚼烂了用来束缚它们的绷带一样赤裸地露在外面,大张着尖利的牙齿,就像是笑着一直裂到了耳根,鼻子仰头在空气中不断嗅闻着将要靠近它们的新鲜儿童猎物,嘴里滴出黏稠的口水。 它们浑身都是黑的,在夜里根本看不太清楚,一直跑到跟前苗飞齿才看清门外面影子般飘动白色斑点的不是什么月光。 而是这群东西缠满绷带的脸。 它们被福利院半张半合的大门拦在了外面,伸出细长的手穿过栅栏般的门想要来够门里的小孩,嘴里的尖利的牙齿咔嚓咔嚓上下闭合,就像是在模仿咀嚼什么东西一样,不断地往下滴落口水。 看着门外的怪物,所有的小孩都不动了,背着木柯和刘佳仪的苗飞齿和苗高僵脱力地跪坐在地,满脸恍然。 小白六也坐在了地上,他调整着呼吸,很平静地扫了一眼门外:“……失败了啊,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就能逃出去。” 这些怪物应该就是那些没有得到合适儿童血液而病重惨死的投资人,深夜的时候在儿童福利院外面徘徊,逃出去的孩子很有可能被这群投资人给拆分了。 后面的老师追了上来,她们唾骂着这些胆敢逃跑的孩子,小白六被一个老师的一个耳光给扇进了地上。 他被摁着狠狠地用扫把捶打了几下,但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些行为,紧跟而来的院长锁上了大门,转身阴森地,居高临下地审视这些调皮的孩子。 她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转身看向这群孩子,语气森森:“现在交代给我逃跑是谁的主意,交代的孩子可以不必受那么严厉的惩罚,不交代的话……” 还没等院长的威胁说出口,跑得七荤八素的苗飞齿和苗高僵就含恨地看向了小白六,毫不犹豫地指认了他:“是他!” 院长的目光移到了还在被打得趴在地上,正缓慢爬起来的小白六身上,她顿了顿,语气不明:“看来今天白天的那样的受洗还没有洗去你的罪恶的,白六。” “你需要被洗涤得更干净一点。”院长和蔼地微笑起来,但是她的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就在今晚,在你周三被送去医院和其他投资人进行配对之前,我会彻底洗干净你身上的罪恶。” “其他小孩关在一起禁食一天,白六我单独带去教堂关禁闭。” 小白六刚刚站起来,就被院长单独拎着了后领子,被粗鲁蛮横地拖拽着朝着教堂的方向走了。 他跑了一晚上,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毫无反抗之力的仍由院长拽走,跌跌撞撞呼吸凌乱地被甩进了教堂里。 好在院长也只是故技重施地惩罚他,就是把摁进受洗池里让他反复窒息而已,折磨小孩子的把戏这个院长好像就这么多。 但是这次因为白六带着小孩出逃这件事似乎彻底触怒了这个院长的底线,她不厌其烦地把他的头摁入受洗池的水中,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些,小白六其实听不太真切的咒骂他的话。 “恶心的小畜生。” “你能活到现在全靠投资人好心的施舍,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小白六无力地半睁着眼睛,睫毛上挂满的水珠,他一次又一次地从挣扎着从溺水的感觉里爬上来又被摁下去,鼻腔里涌入的水让他想呛咳,但小白六常常是还没来得及呛咳,就又被愤怒至极的院长给摁了下去。 “你知道你跑出去会给我们惹多少麻烦吗?!”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拽着小白六的头发在水中摇晃着,“你这种没有人性的小怪物,你的父母丢掉你真是给我们添麻烦,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淹死你造福社会……” 小白六的眼睛渐渐耷拉了下来,他开始对这样游戏失去了兴趣。 也失去了力气。 在又一次小白六浮上来吸气被摁入水中的时候,他换气没有换够,呛了一声。 院长面无表情地隔着水面把小白六的头摁在水底,气泡从小白六的口鼻里溢出,他表情没有溺死的人的扭曲恐惧,是很平静的,尽管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淹死了,但是他已经有点习惯这样痛苦的溺死感了。 白六眼睛完全闭合了,他彻底地松开了抓在受洗池两边的手,滑落掉入水里,整个人就像是昏迷一样飘浮在受洗池清澈晃动的水中,胸前的那个硬币从他的衣服里飘浮出来,在水波里泛着闪闪发亮的光。 “好啊!”院长恶狠狠地拽住那个硬币一扯,她尖叫着,“你居然还敢偷投资人的东西!你这个罪恶的,魔鬼生的孩子!” 在她还要继续折磨小白六的时候,在小白六也真的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无聊的被淹死的时候,教堂外面猛得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小白六的面前蹦出了一个鲜红色的系统警告: 教堂也被爆炸震动得摇晃了几下,院长终于停止了折磨小白六,她转身骂骂咧咧地朝着教堂外面走去:“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的动静?” 小白六艰难地从受洗池里爬起来,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地坐在受洗池内,一边虚弱地呼吸着,一边仰头望着那个受洗池旁边奇异又年轻的的神像,眼睛里却倒映着系统不停弹出的红色警告界面。 没过多久院长又回来了,她脸色阴郁:“私人医院那边爆炸出事了,明天的匹配礼要取消,是不是你搞拿着从投资人手里偷得东西搞得鬼!”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暴躁地扼住小白六的喉部把他给摁回了水里。 小白六没有挣扎,他的确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他躺在水底,半张着眼睛,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黑色的,因为窒息和缺氧有点涣散的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他眼睛里红色透明的现代数据化面板后面是那个被被荆棘绑在逆十字架上的奇怪神明睡着的了脸。 这个诡异的场景让被摁在水底的小白六的思维有点发散。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那个他不是说改过名字,改成白柳神明就会眷顾他吗? 他今晚,大概勉强可以算是个好孩子了吧,神明为什么不保佑他? 神明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它睁开纯白的,没有瞳仁的眼珠子看向水池中正在被迫受洗的小白六,身上泛出一种温润洁白的光,荆棘在他的身体上奇异的滑动似乎想把他捆得更紧,但那种圣洁的辉芒依旧让小白六恍惚了一下,好像他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庇护了一般。 院长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空气波动东西给弹开,狠狠撞在了教堂的柱子上,发出一声惨叫。 但惩罚还没有停止,逆十字架上的荆棘茂盛生长,从地面衍生出无数枝条包裹住院长,她被带刺的荆棘包裹着全身,只剩一双眼睛透过荆棘交织成的丛林惊恐地看着从受洗池中爬出来的小白六,和小白六背后那个睁开眼睛的神明,她恐惧地浑身颤抖起来,跪在地上祈祷求饶。 ”不,神,我没有要淹死他的意思,我只是在教导一个罪恶的孩子,不,神,请不要这样惩――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荆棘缠紧。 院长的鲜血溅落教堂的大理石地面,她仰着头发出刺耳无比的尖叫声,荆棘从她的的肌肤,大张的口腔钻进去,就像是绞肉机一般在她的身体内部剧烈翻滚着,很快她就浑身抽搐着歪着头被绑在了荆棘上。 血污从她的身上就像是从小白六身上的水滴一样,滴答滴答地滴落地面,汇合在一起。 她瞬间变成一具尸体,荆棘条缓慢把尸体放在了地上,这具尸体的存在也不过几秒钟,很快又变成了数据光点消失在了教堂内。 第105章 爱心福利院 那些沾着血的荆棘条迅速地从地面上收拢,有几条还从小白六赤裸湿漉的脚背上划过,但是很轻的力度,完全不痛,就像是一个人对他安慰性的抚摸。 最终这些荆棘回到了十字架上,但是上面的神明也被荆棘包绕得更紧密了,它之前还能露出一整张脸,现在只能露出半张脸了。 荆棘下的神明睁开了眼睛,安静地看着小白六,然后又像是困倦般缓缓眨了眨眼睛。 小白六看着自己赤裸脚背上被那几条荆棘轻轻滑过。 荆棘还绕了绕小白六的脚踝,就像是一种很亲昵的撒娇,有点痒。 小白六翘了翘自己的脚的大拇指,眼神有些诡异从自己的脚背抬到了这个神明被荆棘掩盖住的脸上,小白六微妙地看着这个像是又要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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