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先接电话,现在白柳接完电话了,伸手把瓶子拿起来喂刘怀,刘怀看了白柳一眼。 白柳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地把瓶子往前递了一下。 刘怀还是伸头去喝了。 刘怀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满脸是灰黑,像条流浪狗一样从别人的手上喝水,他知道有很多观众正在看着他这一幕丑相,随着精神值的恢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情绪的激荡让他脸上大滴大滴地流下眼泪。 “你哭什么?”白柳举着瓶子淡淡地问,“不是活下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刘怀的精神值还没有完全回复,他就像一个好面子,这个年纪很容易觉得自己丢脸的的男大学生一样偏头遮脸,不让白柳看他。 刘怀蜷缩脖子,低着头嗓音沙哑:“……我好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是有点像。”白柳不带任何情绪地点评了一句,他抬眸看着刘怀,另一只手臂被切断下来的伤口还在渗血,“我们两个现在都很像流浪狗,但至少我们是活着的流浪狗,所有人都活着,你妹妹也是。” 刘怀死死咬住白柳手上那瓶精神漂白剂的瓶口,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呜咽着痛哭出声。 没有手臂的刘怀哭着弓起了身子,他弯下腰,头抵在白柳的手上一直深深地弯到地面上,就像是在给白柳磕头,含糊不清地哽咽着道谢:“……谢谢你救我,谢谢另一个你救我妹妹。” 离爆炸还有几秒的时候,刘怀以为自己会死,因为没有双手,用尽体力的刺客可以说对于白柳这个利益至上的人来说没有一点作用。 但是白柳冒死地从火光里冲过来,用鞭子把他拖进了镜子里。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另一个会救你妹妹,他的理由我不太清楚。“白柳垂下眼帘,他平举手臂,把抵在他手腕上弯腰的刘怀给扶直,不冷不热地直视刘怀泪流满面的脸,“但我救你是有理由的,因为你也救了我,这是我们之前就商议好的交易合作的内容,如果你成功拖住了苗飞齿,那么我就会尽力救你。” “一定要说的话,我是个守信的流浪……”白柳看着刘怀不停流泪的眼睛,他很平静地说,“流浪狗吧。” 三十七分钟前,913病房。 刘怀不安,焦躁地来回踱步,他时不时转头过去看坐在床边的白柳,他深吸一口气:“你真的要埋伏击杀苗飞齿和苗高僵?!这两人是S-级别的玩家,如果我们不能一次成功,那我们都会死!” “所以我们必须要一次性成功。”白柳不疾不徐地说,“他们应该对木柯这个身份起疑了,这个点,我觉得他们应该去病房里找过我了,但我现在不在病房里,那么他们就会搜寻其他的地方来抓我这个。” “但他们应该都猜不到木柯会在病案管理室里,所以他们在医院里是找不到木柯的,但是木柯在九点十五之前肯定要回病房,因为医院的其他地方护士会出来清场,我猜他们应该会木柯守株待兔。” “守在哪里?”刘怀紧张地问,“木柯的病房里吗?那他们岂不是不会过来了?” “守在木柯的病房里面太蠢了,因为一旦木柯不回自己的病房,而是回了的病房或者其他的空病房内,那么这两个人就会被困在木柯的病房里,因为护士会巡逻,当然他们可以钻护士巡逻的空隙出来在其他病房找木柯,但是这样麻烦就翻倍了,并不是一个很明智的方案。” 白柳看着刘怀:“如果我是苗高僵,我觉得更有效可行的方式是守电梯。” “木柯不可能走安全通道,因为他的个人面板完全不足以抵抗那边的怪物,他们木柯更有可能的方式就是走电梯,苗高僵他们只需要在九点到九点十五这个空隙等在电梯的门口旁边,看电梯动了就摁下按钮就行了,因为这个点所有的护士都在交班,会坐电梯的只会是偷偷跑回自己病房的病人――也就是木柯。” “抓到木柯之后,苗高僵一定会想弄清楚木柯和我的计划,但木柯不会轻易开口,他自然就会想到在那个我和木柯用来交流的键盘上下功夫。”白柳神色平缓地继续说,“我会从这个键盘透露一些他可以理解的信息过去,比如,在这种情况下,苗高僵不会怀疑自己得到信息的真假。” “并且因为明天就要领养小孩,为了避免我们在明天关键的时刻造成影响,苗高僵一定会今晚来杀我。” “而这种他们主动来杀我的情况下,主动权在他们那边,他们不会对906房间内的人有过多心理防备。”白柳抬眸看向苗飞齿,“这为你偷袭成功创造了有利条件,刘怀,这次的计划的主要人物是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你之前和牧四诚玩的的常规套路,但这次是你这个刺客担任主要任务。” “……我知道。”刘怀也坐在了床边,他旁边坐着白柳,刘怀低下了头,他双手握成拳抵着额头,“但白柳,我从来没有担任过主攻手,一直都是四……牧神做的这个事,你把计划的所有筹码压在我身上,风险太大了。” “这个计划有三步。”白柳轻声说,“第一步,苗飞齿苗高僵前来突袭,打开门你偷袭拖住苗飞齿,我从苗高僵的手上偷出木柯,让他下去找护士,那么在木柯下去找护士的情况下,苗飞齿必然就会缩短进攻你的时间,转而来进攻我。” 刘怀没有抬起头,他的声音越发嘶哑:“这种情况下,如果苗飞齿想要缩短对决我的时间,并且不想被我这种时不时找时间就能扰乱他进攻刺客打扰攻击,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缴械。” “直白来说,也就是砍断你的双手。”白柳毫无情绪起伏地说道。 刘怀的头埋得很低了:“……是的,这是最快的制裁一个……很善用双手的玩家的办法。” “但这也有好处,在砍断你双手之后,他绝对不会怀疑你还有攻击能力,会放松对你的监管,这就进入了计划的第二步,我会拖住苗高僵和苗飞齿给你面板爆发的时间。”白柳把同时拖住两个S-级别的玩家说的极其轻描淡写,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做不到这件事,“在你面板爆发之后,你可以使用你的那个技能,使苗高僵陷入僵直状态。” “那这样就进入了计划的第三步,你挡住苗飞齿攻击,只需要一两秒我就会拖出炸弹……” 刘怀猛得抬头打断了白柳的话,他脸上全是惶恐:“白柳……我觉得我做不到在刺了一次苗高僵之后,又挡住苗飞齿对你的攻击,这个方案风险太大了白柳,你把后方完全交给我,你会死的!我也会死的!” “但你和牧四诚合作那么多次,他把后方交给你,你不也没有让他死吗?”白柳的眼神平静地就像是激不起波澜的湖面。 刘怀哑然无声许久,闭了闭眼睛:“……但是我让他失去了双臂。” “你的确用你的手中的匕首背叛了牧四诚,但你现在没有手可以背叛我了。”白柳好似在询问意见般看向刘怀,“刘怀,我做事情的风格是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一向喜欢先假设对方能做到,你的确能对吗?” 刘怀轻声说:“我不知道。” 白柳毫无波动地收回了目光:“那就先试试吧,做不到再说。” “如果……死了怎么办?”刘怀声音有些发颤地问。 “你挡住了苗飞齿,我就不会轻易死,我不死,我就不会让你死,如果你没有挡住苗飞齿,死了。”白柳很平淡地说,“那我多半会跟着你一起死。” 刘怀怔愣地看着白柳,白柳斜眼看他:“怎么,我给你陪葬还不满意?” 居然真的没有死。 刘怀从镜子里被白柳拖出来的时候,他恍惚之间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地狱,直到看到自己依旧断裂的双臂才有些恍然地反应过来他还活着,白柳很迅速地就给他灌了精神漂白剂,刘怀呛咳着喝了,很快小白六的电话就来了。 在白柳挂断电话之后,刘怀被他喂得精神值恢复了,才踉踉跄跄站起来,苗飞齿和苗高僵被护士抬下去之后,他和白柳才敢从镜子里出来,这样导致了护士以为上面没有人,现在还没有护士来救治他们。 白柳倒是不怎么着急地躺在还在发烫的地面上:“等下木柯会上来找我们的。” 白柳这个的壳子皮十分的厚,这种刚刚爆炸过后的地面躺着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烫的,他的稻草床也被炸了个稀巴烂,刘怀盘腿坐在地面上,他靠着也被炸得漆黑的残墙,仰头看没有光亮的天空,不知道看了多久,刘怀突然低下头看向白柳,他犹豫踌躇片刻。 “我现在把灵魂卖给你,你要吗?” “要。”白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是我现在游戏管理器在小白六那边,等他还给我再拿你的灵魂,你开多少钱?” 刘怀怔了怔,他似乎被白柳这幅放在眼前的便宜一定要占的模样逗得笑了一下,很温柔地弯起了眉眼:“我以为你不会要,毕竟我多半会死在这个游戏里,死掉的我的灵魂对你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吧,应该。” “但如果你真的要买的话。”刘怀轻声说,“四哥卖给你,你给了多少啊?” 白柳略有些警惕地看向刘怀:“你不要想开牧四诚那个价钱,那个太高了,那个价我就不买了。” “……我不要那么多。”刘怀真的被白柳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他刚刚也是鬼使神差地随口一问,没想到灵魂交易这种听起来很邪恶的事情在白柳这里居然变成了讨价还价的普通交易,他沉重的心情也散去不少。 刘怀垂下脏兮兮的眼皮,声音很轻微,“卖给你,一积分吧,一积分就行。” 第110章 爱心福利院(64w加更) “我只是想给我的灵魂, 找个可以嘱托的人,我听公会里有个人告诉我,死在游戏里的玩家灵魂会被系统回收。” 他静了静:“我不想那样。” 刘怀静了静。 “除了灵魂, 我还有东西可以给你,白柳。”刘怀抬起泪水干涸的眼睛, “这个东西比我灵魂有用, 毕竟我要死了, 我的灵魂对你来说就是一张纸币而已,你没有办法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价值,但只要你和我签了这个, 在我死后,你可以随便使用我的个人技能,就像是这个个人技能是你拥有的一样。” 刘怀面前浮现出一张很奇异的, 泛黄羊皮纸质地的纸张。 纸张像一张没有燃烧完的灰烬,飘飘摇摇地下落, 白柳伸手去够, 羊皮纸便落在了白柳的手里。 白柳抬眸看过去: 在简单浏览过之后,白柳看向刘怀:“我现在签不了,系统不在我这边,签完了我也无法录入,并且从各种层面上来讲,你的这个协议对我限制都太大了,我需要继承你的欲望,获得的你的技能作为我的第二技能也并不是可以完全发挥作用。” 说着,白柳看向了刘怀被斩断的双臂,刘怀的一对匕首被他召回放在他的脚边,纯黑反光的刀面上浮凸雕刻着。 白柳顿了顿:“但你的技能的确很有意思,的确是你最有价值的东西了,但是在我身上发挥不出最大的功效。” “而且你的主要目的是想让我继承你的欲望吧――保护刘佳仪。”白柳不冷不热地说。 刘怀惶恐地抬头看向白柳,他已经拿出他压箱底的筹码了,但白柳并没有表现出热切的想要得到的欲望,这让他有些慌张。 “你不要我的这个技能吗?”刘怀发颤地问。 “也不会不要,你的技能很有用,但不是在我身上,这份协议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他比我更适合你的欲望,也更能发挥你的技能的能力。”白柳掀开眼皮直视着刘怀,“看你愿不愿意改变转让人了。” 刘怀有些迷茫地问:“是谁?” 白柳说:“木柯。” ―――――――― 木柯满脸黝黑咬牙切齿地从被炸得一片废墟的下层楼往上层爬,一边爬一边被还滚烫的水泥断面烫得斯哈斯哈。 木柯因为疾病原因不算体能很好的类型,爬这种东西很花他时间,但好在护士都去抢救被炸得半死不活的病人去了,他拥有足够的时间往上爬。 他费了吃奶的力气,终于爬上了白柳他们所在的九楼,一上去木柯就疯狂地飞奔906病房,跑得自己都摔了几跤,眼泪花都给摔出来了,当看到断了一只手的白柳面色寻常地在和刘怀交谈着什么的时候,木柯没忍住哇地一声跪地就给哭出来了。 他担惊受怕一晚上,下去喊护士的时候看到九楼爆炸的时候差点魂都飞了!连滚带爬不要命地往上冲! 幸好白柳没事! 木柯一边擦眼泪一边往白柳身边蹭:“你吓死我了!” “先别哭,谈正事。”白柳用那只手捏住木柯的肩膀把他往刘怀旁边一转。 眼泪汪汪的木柯有点懵地看着一脸严肃正在审视他的刘怀,刘怀的那目光盯得木柯有点发毛地止住了眼泪,他往后缩了一点,声音也小了不少:“……什么正事啊?” 白柳拍拍木柯的肩膀:“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几岁了,家里条件怎么样,未来对婚姻家庭是怎么安排的,准备要几个孩子,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什么学历,交过几个女朋友男朋友。” “??????”什么东西?!我是要和这个叫刘怀的相亲吗?! 木柯愈发摸不着头脑,但白柳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木柯,示意他开始。 木柯虽然还一头雾水,还是很顺从又拘谨地开始自我介绍了:“哦,哦,我家里条件还不错?反正几百个亿应该有吧?我也不算很清楚,你需要了解我回去帮你问问,我今年快21了,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未来的婚姻……这个我还没有想过,没有交过男朋友女朋友,学历的话是本科,但是想念硕士我随时可以考。” 说完,木柯用一种求救的目光看向白柳,使眼色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柳扬了扬下巴:“你也介绍一下自己吧,刘怀。” 刘怀沉沉地深吸了一口气,他用一种略微挑剔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木柯:“我内心满意的人选其实不是你,我更想要白柳来,但没办法他不接,你看起来也还可以。” 木柯惊愕未定地看向面不改色的白柳,眼神里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你已经和他相亲相过一轮了?!你不要让我来?! 白柳把羊皮纸递给木柯,示意他看,木柯低下头看了起来,等再抬起头看向刘怀就是满眼复杂了。 ……这人是要把他的个人技能转让给他吗?虽然很早之前白柳定计划的时候他就知道刘怀的死是一个不可调和的定局,但没想到…… “我有一个妹妹……”刘怀絮絮叨叨地和木柯念了一会儿刘佳仪的一些事情。 白柳耐心地等他念完,然后才开口,他用一种近乎洞察一切的目光凝视着刘怀:“你欲望的核心是什么?刘怀,你要让木柯来承担你的人生欲望和妹妹,你就要对他坦诚一切,不然我不会让他轻易签这个协议,这个协议是镌刻在他灵魂内的,而他灵魂完全归属于我,我需要对我手中的灵魂负责。” “我需要知道一切。” 刘怀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刘怀侧过了头,眼眶发红地干涩开口了:“……我和佳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我们的家,在很远很小很偏僻的乡下,你们可能想不到这种乡下有多偏,下车之后要穿筒胶鞋走一个半小时,下大雨之后甚至会封路,路上全是泥巴,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刘怀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那个泥泞的,黑漆漆的小乡村。 “我小时候有过姐姐,但后来在一个下雨天淹死在堰塘里了,我爸就站在那个堰塘旁边等我姐姐挖鱼给他,他没有下去救在泥巴里挣扎的我的姐姐,我那个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爸虽然有送我去读书,但他别的事情什么都不管,之前是我姐姐养我,后来他偶尔会养我,我爸说我妈很早就跑了,我也不知道她跑什么地方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刘怀脸上流下眼泪,他目光游离而空洞。 “我很想地离开那个地方,我很努力地念书,但我并不聪明,所以念得不好。” “后来有一天我们村考上了一个名牌大学生,是我姑姑的女儿,村里给发了两万块钱奖金,那对于我们来说可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从那天开始我爸就变了,他之前从来不关心我的成绩,从那之后他会每天每天地问我的成绩,只要我考得不好他就开始打我,面红耳赤地骂我说都是我爷爷的种,怎么我一个男的就考不过我姑姑的女儿,她一个女的除了能怀孕到底比我这个正经刘家的根强在什么地方。” “但是他打得越厉害,我就越害怕,我一考试拿笔手就开始抖,我的成绩越来越差,他终于有一天觉得我可能真的就是个窝囊废,他放弃了打我,我松了一口气,他说要找我堂姐,也就是那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堂姐来给我辅导几个月,我当时很开心。” 刘怀静了特别特别长时间,久到白柳以为他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但他突然像是完全接受不了一样弯曲着腰,咬着牙关深吸一口气,最终凄荒地惨笑了一声: “你们知道为什么佳仪生下来就看不见吗?” 白柳明白了,他也静了几秒,目光看向夜空,语气很淡:“很多先天缺陷的畸形儿是因为近亲生育导致的,刘佳仪也是,对吗?” 木柯猛得意识到了白柳的话的意思,他惊疑未定的目光停在刘怀身上,背上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我操……不是吧?!这么无法无天?!没有人管吗?” 刘怀就像是一根被残酷重担压垮的骨头,他的头深深,深深地垂了下去。 刘怀声音嘶哑干裂,好似嗓子里含了一块木炭,他好似嘲讽地又哭又笑: “不会有人管的,因为太脏了,脏到没有人愿意管,所有知道的人都当做是丑闻遮遮掩掩,不被允许说出去,堂姐怀孕之后想要报警堕胎,但是我爸说她肚子里的一定是个新大学生,各种耍泼皮无赖,他又是刘家的唯一的儿子,在我爷爷的协调下,最终他得逞了。” 刘怀的眼睛闭了闭:“……而我的堂姐在几个月之后没能回去继续上她的大学,在佳仪早产之后不久,她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样,自己去挖鱼淹死在了堰塘里,而我的爸爸也站在堰塘边,看着表姐在泥泞里挣扎,没有去救她。” “我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学习,我考上了名牌大学,拿着那两万块带着佳仪从那个小乡村里跑了出去,但很快我爸爸找上了门来,他要求我给他钱赡养他,他折磨佳仪折磨我,我千万次在暗处窥探着这个男人,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但我又不敢,我舍不得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舍不得佳仪。” 刘怀哽咽着,他的眼泪砸在地上,压抑地,沉闷地嘶吼嚎哭着,就像是一头被刺伤却依旧不敢明目张胆反抗的懦弱野兽,跪在地上,头颅点在地上眼泪肆意崩流。 他的头旁边是那把镌刻了的匕首,仿佛从血液里自带的罪恶进入了他的欲望和灵魂,让他变成一条在泥泞里不断挣扎却无法逃离的痛苦的鱼。 “你就像是一个想要杀人却不敢下手的刺客。”白柳垂下眼帘,很平静地评价,“最后生成的个人技能都是砍掉人的精神值,不带伤害技能。” “是的。”刘怀的额头撑在地上,他睁着没有神采的眼睛,“……我是一个懦夫刺客。” 刘怀缓慢地直起身子,他看向木柯,泪眼朦胧:“你能替我勇敢地活下去,拿起我的匕首好好地在这个游戏里保护刘佳仪吗?这是我唯一的欲望,你有承担的觉悟吗?” 木柯侧头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白柳,他没有做好承担这么沉重的东西的准备,他在下意识地寻求白柳的建议。 白柳神色很淡然地看着木柯:“木柯,如果你是想问我的建议,那我现在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我建议你接受,拥有一个技能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接不接受是你自己的事情。” “能力和欲望都是挂钩的。”白柳说,“当你选择拿起刘怀给你的匕首,你就要成为和他一样的刺客。” “……我可以拿起你的匕首试试吗?”木柯略有些小心地问。 刘怀点头同意了。 木柯看着躺在地面上那两把镌刻了的黑色匕首,它们的表面流动着就像是不祥的禁忌黑色血液一般的光泽,木柯伸出手去握住匕首的柄,入手的瞬间他忍不住颤了一下。 这对匕首的柄在他的掌心轻微的搏动着,温热得就像是人的脉络和血管从他的手上生长,木柯虚弱的心脏因为匕首里强烈的欲望开始忍不住急速的跳跃起来,勃勃生机和仇恨从匕首里沿着木柯的手掌一路回溯至心脏。 一瞬间,木柯感觉自己好像能感受到刘怀的一生里所有激荡怨恨和极端感情。 他怔怔地和没有双臂的,狼狈不已的刘怀对视着,刘怀的脸上沾满块状的泥土,他的呼吸微弱,奄奄一息,就像是一条在干涸的堰塘里没有被捞起来的鱼。 泥泞里的挣扎的鱼的一生,原本是住在水晶盒子里的名贵猫不会理解的东西,但这一瞬间木柯和刘怀前所未有地前列共鸣着,他们虚弱的心脏以一个频率扑通扑通地跳动,似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们都只不过想活下去而已。 可惜不被世界允许。 “我同意。”木柯攥紧手中的匕首,他嗓音沙哑地说,“我要继承你的技能,做刺客。” 刘怀头颅和眼皮都疲惫地垂下去,他嗓音轻得像烟:“……谢谢你。” 第111章 爱心福利院(双更) 白柳和刘怀终于被姗姗来迟的护士给抬了下去。 这注定是一个混乱的夜晚,木柯跟在后面慌乱地跑,医院里那些小孩怪物似乎也被这场动静很大的爆炸吓到了,纷纷消失不见了。 在经过短暂又不专业的治疗过后,白柳和刘怀这两个没有受到什么爆炸伤,只是单纯失血过多的患者很很快又被抬出了手术室,送回了原来的病房。 其实本来护士们也想把他们两个送进重症病房的,但现在重症病房已经被其他的病人给填满了,白柳和刘怀这种伤势相对较轻的,只能待在自己的普通病房。 比如受到了重伤的苗飞齿和苗高僵,现在就待在二楼的重症病房,目前还都处在昏迷当中,眼看短时间是不会醒了,白柳当然也生出过现在就下去刺杀这两位的想法,但可惜的是重症病房里全是护士,他们根本混不进去。 并且他们现在也没有主要攻击力了。 刘怀双臂没了,白柳的体力和生命值也几乎耗尽了,碰一下就能死,只有木柯还好点,但也只有六点生命值了。 但木柯就算是拿着匕首下去砍,苗高僵躺在那里不动,木柯平砍一个小时都不带砍得破的苗高僵的防御的。 而且要是把这两人搞醒,先死的可能是他们――所以目前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白柳和木柯的病房都被炸烂了,他们回不了自己的病房,病房被白柳这次爆炸搞得极其稀缺,他们又不可能和其他怪物投资人住一个病人,在协调之后这三人如愿以偿地被护士安排在了一个病房――501,刘怀的病房。 刘怀躺在床上,木柯和白柳用书撕成一张张的纸垫在地上,准备凑合着过一晚上。 白柳布置完自己晚上的床之后,他并没有躺下来,而是拿着抽屉里的笔,把撕下来的纸张上铺在膝盖上,似乎在随意地写写画画着什么。 木柯好奇地探头过去看:“白柳你在写什么?” 白柳说:“我在整理目前的线索,游戏内和游戏外的。” “哦!说线索,白柳!”木柯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始向白柳认真汇报起来,“我在下面翻病历档案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虽然里说挑选小孩的的意思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最好,但我在下面看病案资料的时候,发现大部分的投资人病人挑选的取血儿童――” “――和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但最终也取得了比较良好的治疗效果,对吧?”白柳目不斜视地在纸面上写着一些东西,“像我们一样靠系统设定直接和自己的有血缘关系的毕竟是少数。” “按照常理和现实里的情况推断,大部分的投资人是不可能拿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儿童来搞这种偏方的,而且他们找福利院里的小孩也不是为了找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儿童。” 白柳随手画了一个福利院样子的小房子,又画了两三个瘦长鬼影样子的,在福利院和之间写了一句。 白柳的笔在纸上若有所思地点点:“所以血缘关系只是里的一重意思,很有可能只针对于我们这种系统给我们捏了和我们有血缘关系的npc儿童的玩家而言的,而对于这里的其他投资人和现实里的那些企业家,这个明显还有别的定义。” “也就是符合这个里这个定义的儿童不止是有血缘关系的儿童,还有别的儿童符合里的标准,我在下面翻病历资料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木柯点头赞同白柳的说法,很快他又有点迷惑:“但我其实不太明白投资人挑选这些抽血小孩的的具体标准是什么。” “如果是要求孩子的血型和标准一致的话,我记忆里的他们挑选的小孩血型无论是以ABO,还是以RH来分型,投资人和抽血儿童都有不一致的。”木柯按照自己的记忆,条例非常清晰地阐述分析着。 “并且我根据所有被挑选的小孩的查血指标做了粗略地记忆分析,但无论从生化指标,血红蛋白的含量,我连这些小孩的背景信息和地域都记下来了,也看不出挑选的标准,我其实搞不太清这个的定义。” 木柯的眉头越发困惑地紧锁:“并且我在大量地阅读记忆那些病案资料后,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点,那就是大量被挑选的用来抽血的儿童都不太健康……” “――都有各种不同的缺陷,或者说先天性疾病对吧?”白柳的眸光定在自己纸面上的某个点上,“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投资人不挑选健全的儿童,而是偏爱这些更加虚弱看起来有各种先天性疾病的儿童?” “对。”木柯飞快点头,他有点惊奇地看向白柳,“你怎么知道?这还是我在看了很多病例资料之后发现的一个规律。” “其实之前我有想过这个点,但我以为是我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想出来的方向,太匪夷所思了,但刚刚刘佳仪的身世验证了我的想法。”白柳眸光沉沉地在福利院上画了一个小女孩,用铅笔把她的眼睛黑涂黑了,语气莫名,“这个和血型,生化指标,血红蛋白的含量这些生理上的指标都没有任何关系。” 刘怀听到刘佳仪的名字,艰难地翻身坐了起来,他看向白柳。 而白柳垂眸看向那个纸面上的小女孩:“这个指的是这些小孩在伦理上保持了血缘的纯正。” “他们都是近亲繁衍出来的儿童,所以充满了先天的缺陷。” 白柳这句话一说出来,病房里安静了好几分钟。 木柯才脊背发凉地轻声问道:“……不会吧?这些投资人是在故意寻找存在先天残缺的儿童?” 白柳在纸上随意地画了一个方框和一个圆圈,中间用一道代表交配的直线连接起来,然后在上面又写了一个和一个――木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生物遗传图谱。 “常规来讲,我们每个看似正常的人都有携带一定不正常隐形基因的概率,而近亲繁衍会加大这些隐形基因集中的概率,也就是导致先天性畸形儿的产生,这个概率叫近婚系数。”白柳神色说,“我的医学常识一般,但为了做游戏看过一些相关书籍,据说近亲繁衍也会增大染色体畸变的几率。” 木柯心情复杂地想,白柳平时为了做游戏都在看些什么东西啊……难怪做出来的游戏大部分过不了审…… “这些投资人要的的儿童和并不是直接对等的,近亲繁衍的确会加大畸形儿产出的概率,但不代表畸形儿都是近亲繁衍的,这两者之间的条件既不必要也不充分。”木柯陷入了思索,他撑着下巴反问,“而且这些小孩到福利院的时候,很多都是无名无姓的,并不知道具体家庭背景,只知道来的地点,这些投资人是怎么确定这些小孩就是呢?” “这里面还存在一个筛选机制。”白柳缓缓抬眸,“他们在选择特定疾病的畸形儿童来收养,比如白化病,先心,包括刘佳仪的这种情况,然后在从剩下的小孩里再次筛选出的小孩。” 木柯有些迷茫:“但是小孩的父母之类的相关信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怎么从这些小孩里筛选出的小孩?近亲这种标准根本没有筛选的办法啊……” “有办法的。”白柳淡淡地说,“你不是已经看过一遍这种筛选过程了吗?” 木柯一怔:“我已经看过……” 他猛得意识到了什么,偏头看向了白柳手上的纸张,白柳刚刚画了一个血灵芝状的大蘑菇。 木柯有些无法置信地恍然开口:“……福利院毒蘑菇中毒事件……” “血灵芝是吸儿童血生长的真菌菇类,它需要的小孩的血才能正常生长,血灵芝就是一个很好的筛选标准。”白柳在蘑菇上漫不尽心地涂涂画画,“儿童食用它之后能被它寄生不会出现明显中毒迹象,而是轻微贫血迹象的小孩,那就说明血灵芝在吸这些小孩的血,那这个小孩就是符合的标准的。” “现实里的福利院时不时就会出现儿童菌菇类中毒的事情,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在筛选符合标准的儿童,但之前可能因为控制了食用的含量,这些小孩并没有大规模的中毒导致死亡,而吃了之后没有出现中毒的小孩,也就是符合标准的小孩,我猜测很有可能在六一儿童节前后,在和投资人简单核对确认过后,这批小孩就逃离福利院失踪了。” 白柳懒懒地说:“但是到底是这些小孩自己跑的,还是被投资人挑选好了之后,被福利院偷偷运送到这些投资人的家里当成血包,这可就说不定了。” 木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自己的双臂,迟疑地开口问道:“……但是这样的话刘佳仪这次的中毒案件就说不通啊……” “对!!”刘怀面色黑沉地加入了讨论,他的脸上还有恐惧,“佳仪出事的时候,这个福利院已经没有投资人来筛选他们了啊!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中毒事件!” 白柳掀开了眼皮,他淡淡地看向床上的刘怀:“现实中的福利院濒临倒闭,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些被抛弃的,但这些的实际价值却是很高的,等同于生命的价值,如果你是这堆商品的保管人,你会怎么做?” 坐在床上的刘怀惊愕未定地看着白柳,似乎畏惧这个人如此冷漠地把儿童比作商品。 白柳无动于衷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是这个福利院的院长,为了进一步从这些上获取更多利益,我会自主地开始筛选程序,挑选这堆商品里最有用的,并且销毁那些无用的浪费资源的商品,并且以这些被筛选出来的优质商品作为,开始进一步接触新的投资人。” 说着白柳看向了木柯,木柯猛得想起自己的爸爸似乎准备投资这个福利院,他疯狂摆手:“虽然我爸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是如果福利院的院长向他提出这种……这种建议,他不会接受这么丧心病狂的提议的!他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 “真的吗?”白柳骤然放低了语气,他前倾身体靠近了木柯,木柯下意识地被白柳眼神看得后退了几步。 白柳漆黑的眼珠子在朦脓昏暗的病房里显得鬼魅又充满一种很奇异的专注,他那样看着你,似乎要用眼神从你的大脑深处勾出你最见不得人的想法。 “如果我告诉你父亲,这五个孩子已经马上就要被身体里的血灵芝吸血吸干了,你不要他们也会死,你去报警我就现在立马杀死他们,你这样做真的是在浪费这些孩子的命……” “……你年纪这么大了,有个癌症三高什么难免的,不准备为自己准备点什么后路吗?你的孩子也是先心吧,这个血灵芝可以治百病,包括对你的孩子……” “……这些孩子你死前让他们过够好日子就行,反正也都是畸形的孩子,长大之后也没有办法进入社会,活着就很辛苦,只能一直活在这个狭隘的福利院里……” “……有些孩子其实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和自杀倾向,我们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有纾解,因为是先天的,你也知道近亲生的,活不了多长时间,他们都是自愿的,对,怎么会强迫这些孩子呢?我们都是好好和孩子说的,说未来一段时间给他们蛋糕糖和玩具,然后他们都高兴得不得了…… “……你让他痛苦地过二十几年,越长大越痛苦,还不如让他简单快乐给他充足的物资活这几年,而且有些就算不这样做,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们是福利院,是做好事的地方……”白柳垂下眼帘,用一种就像是在勾引人堕落的声音对已经吓得瑟缩到墙角的木柯轻声说,“我们比你更爱这些孩子,怎么会害他们呢?而且你这样做是在救他们,让他们这辈子过得好点,然后送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白柳缓缓抬起眼皮,用一种早有预料的眼神很平静地看着木柯:“现在呢,你的爸爸会怎么选?” 木柯被白柳那个眼神看得心脏一阵一阵地发麻,他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要奢望用人的道德去约束他们获取利益。”白柳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因为这只会导致获取利益的方式最终以道德的样式呈现。” 刘怀瘫坐在床上,他怔愣了好久,他感受到了很久违的抓心的恐惧,缓慢地开口:“……白柳,如果佳仪现在被这个蘑菇选中吸血的话,那是不是不尽快通关找出解决这个血灵芝的办法,佳仪会被……” 白柳静了静,他没有回答刘怀的话,而是退回了他原来坐着的地方,双眸沉沉地看着他手中纸面上那个被他画出来的小女孩。 黑白线条勾勒出的小女孩蜷缩着双腿,白柳在她身上写了一个血量――50(?)。 这代表了刘佳仪的血量未知并且处于持续消耗中。 爱心福利院,周三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手工教室。 除开白柳之外的另外四个小孩被关进了福利院后方的一个手工教室里,老师将这四个孩子关禁闭反锁在这里。 这个手工教室在福利院很里面的位置,三面墙都没有窗户,唯一一面有窗户的墙正对的也是走廊,对面就是厕所――护工和老师时不时地过来上厕所,这导致这个手工教室非常适合用来做一个小型监狱,锁住一些想要跑出福利院的不乖的儿童。 教室内有一些画布,涂胶,布头等等可以用来做手工的东西,随意地散落在地面上,这也是他们之前给投资人做礼物的地方,但这些东西散落在地面上陷入不是因为儿童们昨天做了礼物,而是因为暴怒且焦躁的小苗飞齿。 他疯狂地把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上,在教室内走来走去,苗高僵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作,苗飞齿突然转身对着苗高僵怒吼:“你他妈倒是想想办法!明天我就就要被抓去抽血了!那我们就都完了!死了!” 苗高僵刚想开口,教室的门突然开了,老师牵着刘佳仪和木柯这两个脸色苍白的孩子从医务室回来了。 刘佳仪和木柯刚刚因为都出了问题被送去检查,刘佳仪吐血,木柯心口痛,检查完了之后为了避免他们逃跑,还是被老师送到了这个小型监狱一般的。 老师对着木柯和刘佳仪说:“你们两个没有什么大问题,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等明天投资人来了,带你们去私人医院看病,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逃出来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木柯奄奄一息地捂住自己的心口蹲在了地上休息,刘佳仪蹙眉靠在了墙上深呼吸,她的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这两个小孩看起来都不像是老师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样子。 苗飞齿一见这两个拖油瓶就火大,手高高举起,向前冲过去嘴里骂道:“妈的,不是你们我们也不会没跑出去!”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他和刘佳仪的身上,木柯下意识地站起来挡在了刘佳仪的前面,伸手接住了苗飞齿落下来的手,嘴里辩解了一句:“没有我们你们也跑不出去啊!外面都是怪物!” 刘佳仪一脸虚弱靠在墙面上缓缓滑落地面,她浅色的唇在自己捂住的指缝间因为用力呼吸轻轻开合,看着比木柯的情况还要差一些。 苗飞齿看着这样虚弱的刘佳仪忽然吞了一口口水,他一把抓住挡在他前面的木柯,扯开木柯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墙角的刘佳仪,眼睛都有些一些发直了,喉结因为不停地吞咽唾沫而上下滑动着:“妈的,明天我就要被人吃了,我还没有吃过一口我想吃的……” 第112章 爱心福利院(66w加 被苗飞齿推开的木柯又想挡在刘佳仪面前,他在这个年龄受到的家教就是要保护女孩子,并且苗飞齿很明显不对劲,他警惕地,壮着胆子张开双臂又护到了刘佳仪的面前:“苗飞齿,和你说过了!你没有跑出去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敢对佳仪做什么,你信不信我告诉白六!” 一起逃跑又被抛下的经历让小木柯迅速地和刘佳仪单方面地缩短了心理距离,他现在就把刘佳仪当成一个和自己一样弱,但又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妹妹。 在知道自己没有反抗苗飞齿的能力的情况下,小木柯虽然不清楚这两个人和白六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很明显白六可以控制住苗飞齿,所以木柯这位小朋友无师自通地搬出了告状大法。 木柯瞪圆了眼睛,语气却冷静又有说服力:“你不敢违抗白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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