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着鲜血淋漓的鞭子走进逆神,“你体术技能很不错,刚好克制我。” 白柳居高临下地俯视隐忍喘息的逆神,脸上没有任何人性化的表情,淡漠得就像是一尊雕像。 “我没有必要拒绝送上门来的优质练习对象。”白柳平静地说,“之前把攻击范围限定在你的右手,也是为了练习。” 鞭子上的涂料就像是欣喜般飞快地向上跑,很快就染黑到了四分之三。 “不过现在,不肯拿出技能武器的你已经失去练习价值了。”白柳平淡地举起鞭子,“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不断滴落鲜血的鞭子被高高扬起,上面的狰狞的骨刺根根分明地绽开。 逆神眼神逐渐变冷,缓缓背手虚握住什么东西,深吸一口气。 真是没想到,白柳这家伙还没得到邪神的全部继承就可以把他逼到这地步。 该怎么说,不愧是邪神等了这么久的继承人吗? 一根纯黑色的骨鞭突然从湖的对岸蛮不讲理地甩了过来,直接打在白柳的腹部,把他拦腰给狠狠甩飞。 逆神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向后瘫软在地面上:“……总算来了。” 黑桃几个连跳,落在了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柳面上,脸上第一次出现那种接近于凝神的认真表情:“你拿了你讨厌的东西。” 白柳呛咳两声,他拍拍自己的膝盖上的灰尘,站直了身体,平淡地对视黑桃:“我以为我会很讨厌,但现在也没有那么讨厌。” 黑桃面无表情地打断白柳的话:“你说谎,你在害怕。” “人总是会恐惧未知的自己。”白柳抬眸看向黑桃,“但并不代表未知就是坏事,未知里如果有你想要的东西,那未知也不是坏事。” 黑桃的视线下移:“那你为什么不肯攥紧这根鞭子?” 白柳一静,他猛地攥紧了鞭子,鞭子上的黑色突然向上窜了一截,然后抬手,毫不犹豫对着黑桃的面门就是一鞭。 黑桃灵巧地后退躲开,神色冷淡地横向甩出自己被用得坑坑洼洼的纯黑色骨鞭。 两个黑色的鞭子瞬间在空中就交织在了一起,被黑桃和白柳分别拉着,在中间缠绕成了一条荆棘。 白柳顷刻就要往回拉自己的骨鞭。 黑桃并不松手,他手腕发力,紧紧握住鞭子上抬,鞭子在他主导下分开。 同时黑桃行云流水般地起跳,目光冷酷地踩在白柳抽回去的鞭子上,飞快地朝着另一头的白柳靠近,在眨眼间就靠近了另一头的白柳。 白迅速快地松开了鞭子,要从技能面板里抽出其他武器,但黑桃已经靠近了他,没有给他操作反应的时间。 黑桃腰部发力,侧身飞起一脚,完全不留力地踢在白柳的颈侧。 白柳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被黑桃踢得碎裂开的声音,他能看到黑桃的眼睛,里面纯然冷淡地倒映着自己。 黑桃……生气了。 下一秒,白柳被黑桃踢得在地上连翻好几个滚,在湖岸边撞了一下之后呛出一口血之后,直接掉进了湖泊里。 缠在一起的骨鞭终于分开了,看见白柳握住骨鞭掉入湖泊,黑桃紧跟着跳下了湖泊里。 旁边被柏嘉木和柏溢搀扶起来的逆神看见这一幕咋舌:“黑桃这家伙,用全力了,他认真了。” 柏溢都看傻了:“我草!我从来没见黑桃的速度有这么快过!我看都看不清楚!” 柏嘉木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黑桃突然用全力?” 逆神摸摸下巴:“……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你好不容易喜欢上某个人,那个人却完全否定了自己,强行地把自己变成了另一幅模样,问题是他自己也很厌恶这副模样,却偏偏要强迫自己忍着恶心一直扮演。” “自己不接纳自己,也不肯让周围的人接纳这副面目的自己,这个世界上没人接纳那样的白柳,他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抹消了,但还非要平静地对所有人说,这就是我想要的。” “喜欢的人被这样虐待。”逆神看向湖面,“生气了吧,黑桃。” 第309章 密林边陲 刘佳仪死死地盯着湖面,她转头看向逆神:“我是绝对不能过去吗?” “最好不要。”逆神看向握住枪的唐二打,“你也一样,你两要是被白柳看见了,说不定又会被送到其他地图里去,你们可没有黑桃那种划破空间的能力,再被送一次,估计就直接退出游戏了。” 刘佳仪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理智告诉她,这个逆神说的是对的,但…… “我们是白柳的队友。”刘佳仪盯着逆神,“就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吗?” 逆神耸肩摊手:“我也是黑桃的队友,但现在你看看,有我可以做的事情吗?” “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逆神转过头,看向波澜不惊的湖面,“可不是我们这些队友可以插进去的。” 湖面下。 尸体面目狰狞腐烂地来回游动,暗无天日地遮挡了所有光。 白柳将自己掩饰在一众尸体的后面,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缓慢地下沉。 一根纯黑色的鞭子左右挥舞,击打开遮掩白柳的尸体,湖面微弱的曙光伴随着尸体被甩开而落在白柳的脸上。 黑桃冷淡的脸浮现在了白柳的面前,他单手握住白柳挥舞过去的骨刺长鞭。 骨刺刺入他的手掌内,随着白柳将鞭子回收下扯,在水中黑桃的手掌内爆发出一阵血雾。 但这丝毫没有阻挡黑桃靠近白柳的步伐,他攥住白柳的挥舞鞭子的手腕,用了极大的力道猛地向上拉扯。 白柳被扯得下意识张开了嘴,大量的水涌入喉腔,他被直接甩出了水面,摔在地面上转了两圈,才呛咳着抬起手背擦掉嘴边的水,试图站起来。 黑桃突然出现在了刚刚站起来的白柳身后,屈膝腾空,膝盖跪在了白柳的后颈上,他面无表情地往下一压,白柳就被摁得单膝跪了下去。 白柳下意识想抽鞭回击。 但黑桃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用手掌控住白柳两边的肩膀顺着下滑,握住了白柳的手腕,向上反剪一提,而左膝盖还压在白柳的后颈上。 完全就是一个,逮捕的姿势。 白柳跪在地上隐忍地喘息着,手指蜷缩好像在挣扎一样试图往回缩,他的长发散开,遮挡住他的侧脸,蜿蜒地垂落地面上,水滴从白柳的睫毛上摇曳坠落。 长有骨刺的黑鞭掉落在一旁,上面的黑色涂料有气无力地停留在染黑了四分之三的地方,不再向上蔓延了。 黑桃的膝盖用力,白柳被这力道压得不得不后仰头看向压住他的黑桃。 白柳的眼神有种涣散的空洞,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因为刚刚窒息过,眼眶泛着一层很浅的红。 黑桃垂下头望着白柳,眼神很专注,但脸上的神情却很陌生,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白柳,你不是说你要赢我吗?” “你现在这副自我厌恶的样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原本的你就能赢我,赢任何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种自我放逐,自我抹消的事情?”黑桃冷静地质问他,“――看着现在只是一个别人欲望和武器载体的自己,你不会感到恶心吗?” “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你,在游戏里赢过我的。” 黑桃缓缓伸手,想要取走白柳脖颈上的逆十字吊坠。 白柳的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瞬,旁边的鞭子上一直停滞的黑色就像是沸腾了般,开始在整条鞭子上扭动,他忽然笑了一下。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白柳抬眸凝视着黑桃,脸上的微笑变得极其危险,颜色浅淡的唇瓣轻微开合,水滴顺着下颌划过喉结,“――自我抹消这种事情,不是你先做的吗?” 黑桃微不可查地一怔。 一只巨大的尸块组成的,扭曲的手从湖泊里猛地冲出,狠狠地砸向黑桃,黑桃试图拖着白柳躲开,但白柳一个翻身就握住了旁边的黑色骨刺长鞭。 翻身跪地的一瞬间,白柳眼神冷厉对准靠近过来的黑桃抬手就是斜向上的一鞭。 黑桃侧身躲过。 白柳不停自己的攻击,骨刺全张,瞄准黑桃的喉咙处回拉,企图直接用鞭子的骨刺拉开黑桃的大血管。 逆十字吊坠在动作间从白柳的衬衣领口里荡出,泛出一层近乎血色的暗沉光晕。 这光晕照耀在白柳身后的巨大尸手上,这尸手就像是癫狂了一般,扭动着不断朝着黑桃击打。 巨大的尸手重重地锤在地面上,地面上不断有裂纹绽开,而黑桃在这只巨大的尸手面前,只有一颗豆子大小,敏捷地跳跃躲避。 黑桃的鞭子一次次落下,打在尸手上,尸手被打得散落成尸块,而尸块不死,很快又聚集起来,挡在白柳面前。 白柳提起鞭子,在尸手的防守和帮护下,和不断进攻的黑桃打了个旗鼓相当。 湿漉漉的长发在白柳身侧散乱地飞散,而他手里的鞭子越来越黑,脸上的笑有种近乎漫不经心的残忍: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和我玩游戏,又擅作主张抹消自己的存在,挖掉自己的心脏,抹消我的记忆离开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白柳的眼中有种近乎火的光,在他漆黑的双眸间摇晃着: “――我都还没说什么。” 白柳的鞭子在尸手的遮掩下突然从黑桃的侧方出现,黑桃迅速闪避,白柳从另一侧突然出现。 黑桃对面的鞭子就像是残影一般消失了,回旋镖一般回到了白柳的手中,白柳挥出鞭子,语气冷淡无比: “――你有什么好在我面前生气的。” 鞭子轰隆一下砸在黑桃的背部,直接把黑桃砸进了一个坑里,紧接着尸手也呼啸锤下,砸出了巨大的烟雾。 湖岸边的泥泞全部裂开,黑桃落入的那个坑随着龟裂塌落直接陷进了湖水里。 白柳站在尸手上,垂眸看着那个落进水里的坑,手中的鞭子只剩下最后一丝白色了。 他静了片刻,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缓缓抬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两个人之间约定好的游戏的胜负这种东西,在有一个玩家做了逃兵的时候。 就没意义了。 巨大的尸手高高举起,凶狠砸下,水浪滔天。 旁边的柏溢眼睛都看直了:“……我靠,这尼玛得是几个s级别的怪物了……” “逆神。”柏嘉木猛地转头看向逆神,“黑桃不会出事吧?” 逆神犹豫地看了一眼还在剧烈晃荡的水面:“应该不会吧?黑桃防御力很高的……” “黑桃被这些尸块打到,就会和这些尸块连在一起,只要反抗就是掉的自己的血。”唐二打迟疑地建议,“而且黑桃刚刚一直在反抗,我感觉他的生命值应该掉了不少,你们确定真的不下去看看?” 刘佳仪现在见白柳没事,十分冷静地在旁边补充:“我们见到黑桃的时候,他和我们说他生命值只有37点了。” 柏嘉木:“……” 柏溢:“……” 逆神:“……” 完了,黑桃不会真的变成他们的“尸体”队友吧! 逆神神色凄凄惨惨地双膝盘起斜跪坐在湖边,抬手拭泪:“黑桃!黑桃!你快出来啊黑桃!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严厉地教育你了!” “是我不好,所托非人,我以为念在你和白柳的旧情上,白柳会对你手下留情,至少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呜呜呜。”柏溢嚎啕大哭,“黑桃,我再也不会因为你在赛场上认不出我是你队友而诅咒你去死了,你还是别死了,你死了我更容易死在赛场了,你快回来吧!” 柏嘉木凝固了一会儿,然后神色郑重地对着湖岸边沉重地击一下拳头,默哀道:“黑桃,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个队友的。” 刘佳仪和唐二打:“……” 这支队伍怎么回事?! 黑桃还没走呢,你们怎么就像早就做好了给他办流水席的准备了! “喂!”刘佳仪警惕地打断逆神假模假样地哭泣,“你们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黑桃不会出事吗?” 逆神脸上哀戚的神色顿时一收,变成了一张笑呵呵的脸:“怎么说呢,黑桃这家伙的生命值不要说只有37了,就算只有7,要弄死他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嘛。”逆神脸上的笑意收敛,他看向跳入湖中似乎在搜寻黑桃的白柳,“――我也是真没想到,白柳居然真的对他赶尽杀绝了。” “黑桃现在的生命值不会那么容易死,但要赢白柳,估计还是很困难,但黑桃应该知道自己在这个有邪神和世界线加持的情况下是赢不了白柳了。” “白柳果然说到做到,他赢了黑桃,黑桃经过这件事,应该也有了新目标。” 逆神揉揉肩膀上的伤口,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我的目的基本都达成了,基本可以收拾收拾准备退出游戏了。” 刘佳仪警觉地躲开:“你怎么知道黑桃真的没死?” “因为这是游戏池,可以随时退出游戏啊。”逆神微笑,“黑桃那家伙看起来很没脑子,但也不会硬来的,真知道自己赢不了的时候,他也会逃跑的。” “你们都可以准备退出游戏了,我整理整理,完成只剩最后一个目的了。”逆神眼神定在白柳潜下去的地方。 刘佳仪警觉道:“你要对白柳做什么?” “阻止白柳成为完全的邪神继承人啊。”逆神随口说,笑呵呵地挥了挥手,“不用太感谢我帮忙,保护珍稀战术师资源,人人有责。” 刘佳仪疑虑地望着逆神肩膀上碗那么大的伤口:“你刚刚被白柳打得跟狗吃屎一样,你能阻止白柳?” “……什么屎不屎的。”逆神佯装生气,“你个小姑娘,你嘴也太脏了,小心我等下和你们家战术师告你的状。” 刘佳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的确有可以钳制白柳的东西。”逆神向前一步,背对着刘佳仪,声音还是带着笑的,“我的技能武器可以钳制邪神,是不是很厉害!” 刘佳仪怔愣了一瞬,脸色变得很惊异。 牵制邪神的技能武器,这个逆神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刘佳仪疑虑地顿了一下,问道,“你是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事吗?” 逆神回过头来,笑得眉眼弯弯地对刘佳仪露出八颗牙齿爽朗一笑,比个大拇指:“我毕竟叫逆神的审判者嘛,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逆着邪神做事。” “只要邪神有够不爽,我就爽了。” 刘佳仪怔怔地望着逆神的笑脸。 刚刚有一瞬间,的确从这个一直看起来很温和的逆神神色察觉到了一种,很不一样很有威慑力的气场。 逆神回过头,他的手虚虚地放在背上似乎要抽出什么武器来,声音的笑意难得带了点认真:“――而且白柳这个战术师,能在继承仪式上和邪神盛放在他身上欲望抗争这么久,没有迷失本心被完全吞噬――” “――我很欣赏他。” 湖泊里。 刚刚尸手狠狠砸那么一下,搅动得整个湖水里浑浊不清,不断有气泡上升,白柳向左挥手,阻挡了他视野的尸块就纷纷散开,露出湖底。 原本流动着粘稠泥沙的湖底现在被砸出了一个硕大,下陷的坑,坑里什么也没有。 白柳的眼神无波无澜地看着这坑洞的最凹处停了半晌。 他拥有《密林边陲》整个世界线的编辑权利,他在这里感受不到黑桃的存在。 黑桃退出游戏了。 白柳的视线仿佛定格在了这个坑洞里,他眼帘半垂着,握住的鞭子不断上升的黑色就停留在还有一线的地方,不再动了。 是因为刚刚……觉得他那种情绪和欲望都失控的样子都很恶心,已经失去被认真视为对手的权利,所以黑桃才离开的吗? 白柳的长发在水中散开飘摇,遮住他脸上的一切神色,鞭子随意地垂落,一直垂到湖底。 又是……这样。 明明说要一直要陪他玩恐怖游戏的人是这个人,明明说要在恐怖游戏里和他重逢的人也是这个人。 但先离开,先毁灭,先退出的人也是这个人。 第310章 密林边陲 ……走得那么干脆,只给他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容器。 白柳很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骗黑桃为喜欢他,然后随之他的死亡,他的痛苦,他的背叛痛苦。 黑桃是很特殊的玩家,他没有灵魂,只是单纯地以容器的形式存在,所以白柳无法和他完成灵魂交易控制对方。 而这具名为黑桃的容器防御力极为强悍,就算有什么攻击突破了防御力的屏障打到了黑桃,甚至把黑桃打得半死不活,也无法让黑桃这个直觉系生物产生这种感觉。 这家伙脑中直白得只剩下胜负,根本不会为任何外在的攻击产生生理性的痛苦。 要献祭黑桃的痛苦,那只能是心理上的。 也就是让黑桃对谁主动产生情感上的依附,再通过这个媒介让黑桃感到痛苦。 白柳就是这样做的。 而黑桃如果有灵魂,整个过程就简单多了。 白柳只需要和黑桃进行灵魂交易,因为灵魂交易后,把灵魂卖给他的玩家会对他产生一种无法抵抗的情感依赖感,白柳可以轻易地通过自己的“死亡”让对方感到痛苦。 比如刘佳仪和唐二打。 好在黑桃很单纯,整个过程的操作对白柳来说并不算难,虽然最后不清楚好感度的层级,但黑桃的确对他产生了至少是朋友以上的情感。 黑桃的痛苦,只不过是白柳献祭给邪神最珍贵,最虔诚的祭品。 所以他现在悬停在这里,对着这具容器停留,自我挣扎…… 有价值吗? 没有价值。 祭品在献祭过后,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根本不值得他为之回忆停留。 白柳垂落身侧的手指轻微地收拢握住鞭子,鞭子上原本被控制住的黑色又开始缓慢上爬,只差一丝就能完全染黑整根骨鞭。 他平静地收回落在湖底的眼神,在水中转过身,抬起头来的时候神色浅淡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柳抬了抬手,巨大的尸手温驯地向上升起,准备将站在它手背上的白柳送出湖面。 落在湖底的鞭子缓缓升起,即将彻底地离开湖面的那一瞬,一只冷白的手猛地从湖底冒出,死死地攥住了鞭子,狠狠往下一拉。 被从尸手上拉下去的白柳转头看向那只手,嘴角有气泡溢出。 ……怎么可能,他在这个游戏里根本感觉不到黑桃的存在了。 现在拉他的这只手,给白柳一种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好像是黑桃,又好像不是黑桃。 又有一只手从泥沙里冒出,同样攥住鞭子往下拉,动作又用力又快,白柳被猝不及防地拉了下去,极快地向湖底坠落,在他要砸进泥沙里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湖底破土而出,稳稳地接住了白柳。 银蓝色的长卷发在浑浊不清的湖底飘散开,纯澈的眼神宛如神明垂怜世人般落下,怀中抱住唯一的信徒,声音轻柔又平缓。 “你是我唯一的信徒,那就不能去信仰别人。” 塔维尔一只眼睛是泛着微光的银蓝,一只是深不见底的纯黑,他屈身下伏,神色平静地握住白柳怀里的鞭子上拉,白柳被拉得身体腾起靠近了塔维尔: “随便臆测我抛下你,到处去搞破坏,背弃我去信仰别人,伤害自己,抹消自己。” “我会生气的,白柳。” 白柳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 湖面上。 蹲在岸边等的逆神似乎是察觉到了湖里的改变,猛地站起,神色剧变:“黑桃这家伙太乱来了!” “居然为了能不退出游戏和白柳对下去,在游戏池这种地方用技能,游戏池里的世界线根本承受不起他的怪物化,他是想毁灭这个游戏世界线吗!” “你们全部立马给我退出游戏!”逆神转头怒吼,“迅速!” 柏嘉木和柏溢听到黑桃用了个人技能之后,就是脸色一变,柏溢更是忍不住卧槽了一声:“在这种地方开技能,黑桃是想让我们团灭吗!” “别逼逼了,快走!不然真的要变成黑桃那家伙的尸体队友了!”柏嘉木打了一下柏溢的脑袋。 柏溢和柏嘉木调出面板,干脆地退出了游戏。 逆神一见唐二打和刘佳仪还没走,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崩溃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快走啊!” 刘佳仪定定地盯着湖面:“白柳还没出来。” 唐二打侧头看向逆神:“黑桃用技能白柳是最受到冲击的人,我们要见到他,和他一起走。” “你见到用了技能的黑桃就疯了好吗!”逆神无奈地扶额,“那家伙的个人技能破坏力大到恐怖,而且对技能的掌控也不够,每次使用技能之后只能维持短期意识,然后就是失去自我意识的无差别攻击。” “黑桃自己也清楚自己技能的破坏力,无论是怎么样的情况,几乎从来没有在游戏里使用过技能。”逆神转头看向湖面,神色莫名深吸一口气,“……但他这次,逞强到了这地步,是真的不想轻易离开啊……” “这就很糟糕啊……两个邪神等级的人物一起出现在一个游戏里,还不肯走。”逆神的手放到了后颈,他转了转后颈,眼神冷厉,语气里却还带着散漫的笑意,“我可不知道我能不能控住。” “两个处于热恋期的小兔崽子真是擅长给周围的人添麻烦。”逆神呼出一口气,“不过现在也只能硬上了。” 。 一把巨大十字重剑斜跨出现在逆神的背上,剑的把柄刚好被逆神放到脖颈后的手给握住。 这剑巨大,剑身长约两米,宽约两个成年人的巴掌,横向的把柄也有五六十公分,打眼望去就像是一个十字架,看起来十分沉重,压得逆神都肩膀都矮了一点。 “真重啊……”逆神抱怨了一句,“为什么技能武器会这么重?不是从我的欲望变的吗?给我变轻一点啊。” 他话音未落,面前一直风平浪静的湖面突然在中央形成了一个漩涡,转动着把周围的一切东西,无论草木,枯树,尸体,还是岸边的东西都变成了某种抽象的彩色线条给吸了进去。 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触碰到bug之后崩解失效的游戏,开始以湖里的漩涡为中心一点一点消失,而这种消失很快弥漫到了岸边的逆神和唐二打脚下。 唐二打迅速地把刘佳仪背了起来,跳到了还没有崩解的地方,神色凝重。 “出去吧。”逆神头也不回地冷静说道,“我会把你们的战术师给安全地带出来的。” “我不喜欢伤亡。” 流动的色彩线条疯狂地被吸入漩涡内,唐二打看了逆神和他肩膀上的重剑一眼,拍了拍刘佳仪,镇定道:“先走,我们留在这里帮不上忙。” 刘佳仪死死地盯着逆神的背影,咬了一下下唇,最终点出了面板:“我知道。” 白柳不让他们插手的事情,他们从来都插不上手。 刘佳仪和唐二打退出了游戏。 逆神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走了。 他可没有把握在两个邪神等级的人物手下护住刘佳仪和唐二打。 逆神看了一眼漩涡越来越大的湖泊,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提着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朝着吸走一切的漩涡中心游了过去。 ……黑桃真是太乱来了。 明知道邪神到处在搜罗陨落的他的怪物书灵魂身份――旧邪神塔维尔,要将这张身份牌彻底污染。 然后黑桃居然还在一个全是邪神污染源的游戏里把自己的灵魂封印解除了,把塔维尔这个怪物身份给召唤了出来,结果就触发了世界线崩坏,要被迫吸收储存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东西。 要是塔维尔这个怪物身份被邪神完全污染,黑桃这家伙的灵魂就彻底没救了,真的会变成游戏里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攻击的npc。 ――会变成一只完全的,不可能再离开游戏的怪物。 漩涡的中心已经卷到了湖底,是一片裸露在外的泥地,跪在泥地上的是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或者说怪物。 整个世界的线条混在湖水里不断地灌入塔维尔的后背,他环抱住白柳,眼神越来越涣散:“我没有抛下你离开,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想留在你身边,想来见你。” 白柳双手紧紧抓住塔维尔的肩膀,头埋进塔维尔的怀里:“……我知道。” “不要讨厌我。”塔维尔的声音轻得几乎空灵,他抬手想要拥抱白柳,但抬到一半又无力地垂落了下去,“不要……向邪神献祭你的痛苦,不要为了我去做你讨厌的事情。” “我会很生气……很难过的。”塔维尔很轻很轻地说着。 白柳深呼吸:“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塔维尔低头,把头放在白柳的肩膀上,嘴唇苍白得没有任何血丝。 他看到了白柳身边那根还在不断变黑的鞭子,很轻地说:“你在说谎,你骗我。” “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还是想要那个邪神赐予你的力量,为什么?” 白柳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塔维尔垂落长睫:“你已经讨厌我到,连回答我都不愿意了吗?” 背后被塔维尔吸收的湖水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粘稠,邪神的旧木雕在湖水里微笑着,木雕上的心脏缺口越来越大,大量的红色涂料从这个缺口涌出,将所有湖水都变得一片赤红。 随着这些湖水涌入塔维尔的身体,他原本泛着微光的银蓝色眼眸变得失焦,声音变得越发生涩和恍惚:“――你真的不愿意再信仰我了吗?” “你真的那么想要他给你的一切吗?”塔维尔的声音断续,透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情绪,“他能给你的一切,我也能给你。” 塔维尔猛地向下压住了白柳,单手握住面色愕然的白柳的双手摁在地上,他眼神里透着一种失控的执着,语气却很柔和: “我是你信仰的唯一的神,神不允许你背弃信仰。” “如果你真的要被哪个邪神完全污染,那个邪神也应该是我。” 塔维尔的长睫轻颤,他伏身下去,将额头抵在白柳的心口,同时动作生涩地将手伸入了白柳衬衣下摆:“我要彻底地污染你,白柳。” 第311章 密林边陲(日+163) “谢塔。”白柳仰躺在地面上,他罕见地用一种近似于反应不过来的表情望着垂着头压制住他的塔维尔,呼吸完全乱了,但语气还是冷静的,“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塔维尔银蓝色的眼眸中什么情绪都没有,他用鞭子圈住白柳的双手,单手摁压住,垂眸专注地望着他: “白柳,向邪神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一开始就索取了我的感情,陪伴,心脏和爱,要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塔维尔的长发蜿蜒拖地,和白柳的头发混在一起,他直视着白柳,“与之相对的,你也要对我付出同等的东西。” 塔维尔的眼瞳中完整地倒映着白柳的影子: “你是我的唯一的信徒。” “你的感情,心脏,爱,痛苦和信仰只能是我的祭品,不允许向其他任何一个邪神供奉。” 被燃料完全染红的湖水越发欢欣地往塔维尔背部灌去,他银蓝色的眼睛里隐约出现一个逆十字,而白柳倒映在这个逆十字之上,就像是被逆十字禁锢在了塔维尔的眼睛里一般。 塔维尔的手伸入白柳散开的衬衣下摆里,冰冷的指尖触感从腰侧一路似触非触地上滑,最终伸开蜷缩的手指,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你的心脏跳得很快,是因为恐惧现在的我吗?” 白柳用被绑住的手盖住了眼睛,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喘息:“――不是。” “我能感受到你在害怕。”塔维尔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白柳能感觉到对方靠他靠得很近,“一个快要完全变成怪物的邪神,不愿意放你离开,很可怕,是吗?” “但就算这样――”塔维尔握住白柳的手腕,猛地拉开了白柳盖住眼睛的手臂,神色平和地强制地固定住白柳,让白柳直视他,“我也不允许你逃避我。” “从你自己要直视我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害怕我的权利。” 白柳纯黑的眼睛里慢动作般地倒映着塔维尔的脸和翻飞的银蓝色卷发。 满是骨刺的鞭子上的黑色停滞了一瞬,彻底爆发般地向上。 白柳抽出鞭子瞬间解脱了禁锢,鞭子缠上塔维尔的手臂,往旁边一甩,把塔维尔从他的身上甩开。 塔维尔望着从他身下逃开的白柳,眼眸一空,背后的湖水宛如沸腾一般地疯狂灌入他的背部。 他抬头望着站在另一端的白柳: “――对我的信仰,被你抛弃了是吗?” “我对你不再是信仰了,谢塔。”白柳握住垂落身侧的鞭子,上面只有一个点是纯白的了,他语气非常平静。 “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塔维尔问白柳。 白柳静静地望着塔维尔,纯黑的眼眸里倒映着湖水里的红色涂料,折射出一种隐约的红色,鞭子上仅剩的白点被吞得只剩一个边缘。 “而我们之间的其他关系,在你无法作为一个个体存在我的身边的,连记忆,灵魂都不能够保留的情况下,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现在探讨任何关系,都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所以我想了想,觉得实在没有探讨的必要。” 白柳弯起眉眼,歪着头笑了起来:“所以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白柳手里的鞭子一挥。 满是骨刺的鞭子直接冲向了塔维尔的正面。 “砰――!” 白柳用枪打开了塔维尔的黑色鞭子,他半跪在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满是伤痕,白衬衣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连发出声音都带着嘶哑:“黑桃,停下。” 塔维尔恍惚地低下头,他在自己手里看到了那根满是骨刺的黑色鞭子,上面正在滴血,而在白柳手里的是一把银色左轮。 ……而他刚刚看到在白柳手里的是这根满是骨刺的鞭子。 周围的一切都凌乱不堪,湖水消失不见,原本是湖泊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偌大的坑洞,湖底沼泽般的泥泞裸露了出来,上面遍布累累白骨,还有一个斜着露出来的邪神旧木雕,这个木雕的头颅在对着塔维尔微笑。 在隐约模糊凌乱的空间里,塔维尔听到这个旧木雕用一种悲悯的语气笑着对他说着: 塔维尔看向他面前的白柳。 白柳直直地仰头望着他,突然提枪冲了过来,对准他的头开了好几枪,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只要献祭了你这个旧邪神,我就能完全成为新邪神的继承人了。” 塔维尔被枪的后座力击倒在泥泞里,突然一阵暴雨从天而降,雨大到不可思议,瞬间又把湖泊填满了,地底的泥泞里迅速生长出蔓草将塔维尔缠绕了下去。 邪神的旧木雕的头颅滚到被缠绕到湖底的塔维尔旁边,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 湖泊内缩变窄,变深,面积变小,从一个大湖泊变成一个堰塘大小的水池,水从浑浊变得清澈,周围不断有小鱼和小虾游来游去地摇曳。 塔维尔的脚踝上套着一根绳索,将他绑在湖底,绳结打得非常的死,好像是打结的人生怕没绑紧他会被水冲走一般。 有人跳入水中,将塔维尔捞了起来,是头发湿漉漉的白柳,他是二十四岁的样子,但周围的环境却很明显是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待的福利院,白柳穿的也是那个时候福利院发的衣服。 “我来喂你了,谢塔。”白柳脸色苍白,他突然微笑起来,“只要你喝下这个,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再也不会因为遇到你这个让人畏惧的怪物,而让我的人生一团糟,一直痛苦那么久了。” 塔维尔看向白柳手上的东西――那是一瓶毒药。 女巫的毒药。 在白柳将毒药凑到塔维尔嘴边,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塔维尔只是略微地停顿了一下,就张开了口。 喝了之后的塔维尔被毫不留情地再次抛进了池塘,他半阖着眼睛下沉,下沉,下沉触碰到了水池的底部。 泥沙飞快地流失,水池的底部突兀地变化内缩,从坑坑洼洼的石底变成了光洁无比的陶瓷,下沉的塔维尔头部猛地被人抓住头发,从水里拔了出来。 塔维尔面前的池塘变成了浴缸状的受洗池,所处的环境从福利院的池塘变成了教堂内。 微弱的月光穿过教堂的琉璃窗照耀在被抓起来的塔维尔的脸上,氤氲出一层绮丽的光晕,受洗池台上供奉的神明原本是正十字架上的耶稣,现在却被换成了逆十字架和一个破碎的旧邪神木雕。 木雕望着被抓住头发的塔维尔露出微笑。 塔维尔刚刚被扯出了受洗池,有人抓住他的头,压迫他后仰着头面对神像,尖利扭曲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你这个怪物,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要在神的面前狠狠地惩罚你!” 塔维尔又一次被摁入了水中,再被扯出来的时候,台上的神明雕塑又换了。 白柳微笑着站在台上,他单膝蹲下来,垂下眼帘,用戴着手套的手撩开塔维尔额前的发,捧着塔维尔湿漉漉的脸轻语:“很痛苦吧?” “我当时在教堂后面,躲在窗帘后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很痛苦哦。” 白柳笑得十分温柔,透过窗户的月光在他的睫毛上落下一层五彩的晕: “――但你这个不会死的怪物在这个时候感受到的痛苦,可能还没有我为你感到的痛苦的十分之一呢。” 尖利的女声歇斯底里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再次把塔维尔摁入了水底。 “――白六那个怪小孩愿意和你混在一起,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塔维尔再次被拖出了水中,神台上面的雕塑又换了,那个福利院院长被抽干了血,尸体面部惊恐地被挂在十字架上,膝盖跪在地上,似乎是在向他们忏悔。 而从受洗池拉出塔维尔的人这次变成了白柳。 白柳轻柔无比地绕过塔维尔的脖颈,双手开始缓慢地变形,指甲变得锋利漆黑,变成了两只凌厉无比的猴爪,然后优雅地交错地虚握住了塔维尔的喉咙。 盗贼的猴爪。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白柳的爪子嵌入塔维尔的血管里,语气轻得就像是在耳语,“我只用做一个全心全意追随欲望的普通人。” “那该是多么幸福。” 塔维尔从喉咙里喷出的血液流入面前的受洗池内,瞬间染红一切,带着尖刺的血灵芝藤蔓从被染红的受洗池底部冒了出来,圈住塔维尔的四肢把他拖了下去。 白柳神色淡漠地站在一旁看着塔维尔被拖进了受洗池,双手的指甲上不断滴落鲜血: “谢塔,你赋予我的信仰毫无价值,只是从头到尾让我不停地痛苦而已。” “就算这样,你也自私地要我一直信仰你下去吗?” 藤蔓搅紧塔维尔的四肢,把他往更深不见底的地方拖拽而去,周围的血水变得越来越红,就像是某种红色涂料不断地渗入他的身体。 塔维尔被一些面目奇特的土著人从湖水里捕捞出来,用藤蔓吊起四肢,固定在一个逆十字架上做成木雕,然后绕着他欢欣鼓舞地吟唱着奇特腔调的歌曲,簇拥着白柳从人群中走到了他的面前。 白柳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匕首,微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被绑在逆十字上的塔维尔面前,把匕首的刀尖抵在了塔维尔的心口,轻柔低语: “谢塔,从我遇见你开始到现在,只有你死去之后我彻底忘记你的那十年我才是自由的。” “没有对你的信仰,没有对你的感情,没有对你的想念,我只是个俗世里为金钱欲望偶尔苦恼一下的平凡人,多么庸俗的幸福。” “你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我幸福,但在我进入游戏后却从来没有放过我,一次又一次地紧紧抓住我,在每一次游戏的时候守着我,迫不及待地在我身上打上你唯一信徒的印记,害怕我抛弃你,遗忘你,离你远去。” “你亲吻我,诱导我,影响我。”白柳撩开眼皮,神色柔和,“你自私地放任唯一的信徒爱上你,向你献祭他的爱欲与灵魂,不动声色地占有他长达十年的痛苦为祭品。” “对我来说,你对我卑劣的占有欲和现在这个邪神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吗?” 塔维尔低着头,他轻微喘息着,但没有否认这个白柳说的任何话,垂落的长睫上滴落水珠。 白柳笑着把匕首插进了塔维尔的心脏,鲜红色的涂料流了出来,滴在白柳另一只手举起来的近乎全黑的鞭子上。 刺客的匕首。 鞭子上那个仅剩的白点被塔维尔的血一点一点染黑。 “你看,你们的血都是一样的邪恶。”白柳笑意越发深,“对我起到的污染作用都是一样的。” 白柳满手是血地捧着塔维尔的脸,垂眸轻笑:“谢塔,到了这一步,在消逝之前做唯一一件对我有好处的事情吧。” 塔维尔抬起头,面上毫无血色地看向白柳。 白柳他嘴角的笑意灿烂无比: “――作为对新邪神的祭品,为我挣脱一切束缚成神,在自己营造出来的恐怖幻境里死去吧,谢塔。” 白柳手上漆黑的鞭子张开骨刺,宛如荆棘般的骨鞭绕在逆十字架上攀爬缠绕,盘曲在塔维尔的双手和双脚上。 骨刺刺入雪白的皮肤,骨鞭尖端停留在塔维尔心脏的部分,然后狠狠刺了进去。 血液渗透出来,滴落在鞭子上,鞭子上最后一个白点消失,变得漆黑无比。 白柳伸手拥抱住缠满骨鞭的塔维尔,他贴在塔维尔的耳边,带着笑意轻声说:“――谢塔,你的死去,对我而言才是最有价值的事情。” “我喜欢有价值的事物,所以我会在你死去的一刻爱上你,然后永远追寻和怀念死去的你。” “在死去之后,你永远地得到了我的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要和我做交易吗?”白柳微笑着。他的手贴在塔维尔的心脏上,“用你的死来交换我的爱?” 听到,鞭子末端插进去的塔维尔的心脏突然急剧跳动了起来。 邪神的神谕远远地传来,笑意盈盈: 塔维尔的血从骨刺上滴落,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银蓝色眼眸里的光泽渐渐散去。 等到下一秒他睁开眼睛,塔维尔又出现在了小镇上的小酒馆里。 他周围都是欢欣雀跃的人群,大喊大叫着,但仔细看去这些人脸色都是青白的,身上还有缝合的痕迹,全都是尸体。 而塔维尔穿着一身黑色的新郎西装,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他仰头望去,穿着白衬衣西装裤站在台上的白柳正举着一束鲜艳的捧花对他微笑。 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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