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跟随进来救你,总得来说她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在保护你。” 刘怀在进入游戏之后,害怕自己死掉,不得不在送刘佳仪去福利院的那天,那个小小的女孩子蜷缩在刘怀的怀里,抱着他的脖颈,好似担忧一般对他说,哥哥,佳仪对你来说是负担和麻烦吗?你要送我走吗? 他笑着摇头,说不是,佳仪对我来说是未来,抱歉暂时要送你到这里,但总有一天,如果哥哥活着,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给你最明亮的未来。 刘怀低着头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然后呆滞地抬起头:“……原来从那个时候起,我要活着,对她来说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吗?” “麻不麻烦另说,但她肯定不需要你救了,甚至她为了救你,很有可能会对其他小孩下手,因为她作为一个有过一定经验的老玩家,刘佳仪肯定明白这个二级游戏的机制了。”白柳目光平缓地移到了刘怀身上,“那就是光她自己的血是不够的,她至少还需要一个孩子的血才能救你。”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她会找哪个小孩抽血。”白柳顿了顿,“以及刘怀,因为我在上一场游戏里控制过你,以她对你的保护欲,我觉得很有可能她会觉得我对你有危害,为了杜绝我这个比牧四诚对你还要危险的这个因素,她大概率会杀死我的儿童,也就是小白六。” “我怀疑她会抽血我儿童,但庆幸的是,现在我的儿童在教堂。”白柳平静地说,“而不幸的是,以我的行动力,小白六很快就会摸到他们关禁闭的地方,带他们今天出逃――而现在虽然我推理得知了这些信息。” 白柳摇晃了一下他手上的大哥大,罕见地皱起了眉:“但因为这个电话是单向的,我不能打电话通知小白六这些信息,一定要等凌晨六点过后他打过来,我才能告诉他我知道的事情。” 白柳静了两秒:“但我很怀疑他是否能活着打过来。” “所以现在是我们这群残兵败将即将面临要苏醒的联赛玩家苗飞齿和苗高僵……”木柯看着白柳和刘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那边我们的儿童还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付你的妹妹,新星第一的小女巫。” “大概是这样。“白柳不冷不热地说,“很可能我们要死了,木柯。” ―――――――――――――――― 凌晨五点三十七分,福利院后方手工教室。 私人医院爆炸带来的混乱到将近凌晨三点才结束,小白六在确认教堂附近没有任何巡视的老师之后,从背后沿着小树林一路飞跑,包绕了福利院一圈寻找木柯他们本关禁闭的地方――一般这些老师关禁闭都是两个地方,一个是食堂仓库,还有就是这个只有一面有窗户朝向走廊厕所的监狱一样的两间手工教室。 白六去食堂看过一眼,那边没有小孩,那么很有可能木柯他们就被关在手工教室那边,白六十分警惕地从福利院女厕所里的窗口里翻进了楼里,然后安静地等在女厕所的门后。 在等到有老师进来上厕所的时候发出了腰间钥匙碰撞的声音,白六毫不犹豫地从门后出来偷袭老师。 他用从教堂拿过来的烛台砸晕了老师之后,从腰间取下了老师的钥匙,他躲在女厕所门口警惕又冷静地调整自己粗重急促的呼吸,在确定走廊没有老师和护工过来之后,白六手脚动作非常轻地跑向了走廊对面的两间手工教室。 白六贴在门前,他左右望着走廊提防有人走过来,手下动作很快地开了外面那间手工教室。 门一打开,木柯就惊愕不已地看着一个闪身就钻进教室来的小白六,他简直高兴快要蹦起来了:“白六!你怎么来了!” “来带你们跑路。”白六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我踩好外面的点了,昨晚我发现那群身上缠满输液袋的吹笛子小孩是从教堂神像背后的一个地道来的,它们也是通过教堂的这个地道把孩子带出去的,昨晚被在教堂的我看到了,我跟着他们在地道里走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个地道有股浓重的消毒药水味道。” “趁天还没亮老师都还在睡,我们可以从这个地道跑出去,我根据这个地道里的浓重消毒药水味道猜测,地道通往的方向应该就是这群被抽过血的小孩来的地方――也就是私人医院附近,医院那边所有投资人离开病房的活动时间都在九点之后,我们要在九点之前跑过去,避免正面撞上这些我们的投资人被抓到。” “医院附近肯定有车,上车我们就安全了。”白六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这是之前我的投资人和我商议的备用计划,他说如果昨天晚上开放日我们无法跑出去,福利院的大门已经锁了,那就可以启动这个备用计划――我们可以试着跟着这群吹笛子的小孩跑路试试,找他们是怎么跑出福利院的。” “昨晚我已经踩好了逃跑的通道,综合分析下来,现在我觉得这个计划可以实行,你们收拾准备给一下,我们动作要快一点。” 昨晚一切惊心动魄的遭遇就被白六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带过,他目光扫过整个教室,最终定在一言不发的苗高僵和木柯的脸上:“还有两个人呢?苗飞齿和刘佳仪呢?” 白六反应很快,他目光冷凝地看向木柯:“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被老师关到另一间教室?” 木柯吞了口口水,他上前向白柳解释了发生的事情,小白六眸光沉了沉。 白柳说过苗飞齿的确有吃人的习惯,在不知道自己今天会不会得救的情况下,苗飞齿这个蠢货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且付诸行动,白六不觉得奇怪。 但是刘佳仪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孩,居然毫无反抗地就跟着苗飞齿过去了……考虑到白柳之前和他交代过的一些信息,刘佳仪有很明显的疑点,但白六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处理这些疑点了。 他的投资人,未来的他,还在等着他带着其他人逃出去――白柳需要他救下刘佳仪,无论刘佳仪身上有多少疑点。 毕竟白柳给过钱了。 “我过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白六转身就要离开这间教室,但在打开门的时候,他心中的疑虑让他略微地停顿了一秒,他转头看了一眼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木柯,“如果我没有来得及回来,十分钟之后你们就从女厕所的窗口跳出去,从丛林那边自己绕路跑到教堂那边。” “离开这里的出口在逆十字神像荆棘缠满的正下方,受洗池的下面,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会带着刘佳仪他们来追你的。”白六看向苗高僵,略带威胁地眯了眯眼睛,“木柯有心脏病,苗高僵你最好带着他一起跑照顾好他,不然的话……你知道你把什么东西抵押在了我这边。” “好的!”苗高僵听到白柳又给了一个出逃计划出来,现在脸上隐隐有些激动,赶忙应下了。 听到小白六的交代,木柯的心跳不安地加快着:“只是去另一个教室,会出什么事情吗?苗飞齿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你可以回来和我们一起跑啊!” “我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只是我运气一向很差,好事都轮不到我头上。”小白六撑在门边转头过来看木柯,熹微的晨光从他背后落下,在地上拉出绵长不祥的影子。 小白六的目光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苍白的,染着血迹的脸上一点一点被金色的阳光染出镀金的表层,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那些像是还没成熟的水果般的细小绒毛,嘴角似乎带有一点说不出的很莫名的笑意。 小白六弯起眼睛轻笑了一声:“不过昨晚的我好像运气还不错,可能是因为我改了名字吧,好像突然就被很奇怪的东西保佑了,有好事发生在我头上了。” 他推开了门,背对着木柯随意地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间他给白柳画了两幅礼物画的手工教室。 第115章 爱心福利院(双更,日 看着白六消失在晨光里的奔跑背影,木柯忽然心脏停了几秒,他想到刘佳仪那个奇怪的微笑,突然想拉住白六的手让他不要去那一间教室,但小白六跑得太快了,他很快就贴上了另一间教室的门,冷静地拧开锁侧身钻了进去。 木柯的呼吸很快地喘息了两下,他猛得想起――他已经快一个小时没有从那间教室里听到过任何声音了。 “白六!回来!”木柯下意识就冲出去想把白六喊回来,他焦急地拍打着这间教室的门,“这个教室不对劲!你快出来!!我们不管刘佳仪了好不好!白六就我们两个人跑吧!” 但无论木柯怎么崩溃地大喊大叫,跺脚吼着,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自己喘不上气来的声音,这声音再也无法传递到这个被放置了的道具里的另一个手工教室里。 很快木柯就被自己情绪激烈的砸门耗尽了力气,他捂着心口蹲在了白六进去的教室面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上泛起了一层青紫,而走廊那边也出现了老师听到这边动静,走过来的脚步声声响。 苗高僵跟着出来,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死死抓住另一个教室门把手的木柯,一根一根掰开了木柯的手指。 他把精疲力尽的木柯给拖回了教室里,小声对木柯说:“你别喊了,会把老师引过来,白六也要遭殃的,你先按照白六说的等够十分钟再说吧,他比我们厉害多了,你要相信他啊!” 木柯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了一眼苗高僵,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因为呼吸太急促了,木柯什么都没有说的别过了头,他看着教室上的石英表,默默咬着嘴唇数着十分钟。 ―――――――――――――――― 另一间手工教室。 白六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他看着蜷缩在角落里抱住自己的肩膀不停颤抖抽泣的刘佳仪,刘佳仪身上有很多血,还有一些像是被人狠狠咬出来的伤口和痕迹。 那些牙齿印的确是一个苗飞齿这个年龄的小孩会咬出来的牙齿印。 小白六眉头皱起,心中的怀疑的天平又缓慢地倒向了苗飞齿是不是吃人了的猜测。 但白柳没有轻易地靠过去,而是警惕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轻声问:“刘佳仪,苗飞齿呢?他是攻击了你是吗?” 刘佳仪缩在角落里自己的布箱子小声的哭泣点头:“对。” 她抖着手指向了另外一个被阴影密布的角落。 白六转过头去看向那个角落,那个角落里的确有一个很高大的人影,苗飞齿他们几个小孩当中身高仅次于白柳的,现在这个人影站在角落里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废弃手工品的后面,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准备偷袭。 苗飞齿似乎是看到白六进来了准备隐藏自己。 “苗飞齿?”白六握住烛台,他检查了一下苗飞齿的灵魂纸币,一步一步地试探着走了过去。 有灵魂纸币在手里,白六不担心苗飞齿攻击自己,他拨开那些冗杂的还带着蜘蛛网和灰尘的东西,终于看到了藏在这一切东西之后,眼神惊恐的苗飞齿,就算是见过了很多恐怖的事物,眼前看到的一切也让白六的呼吸停顿了几秒。 苗飞齿被一堆输液管就像是提线木偶那样捆绑住了四肢,悬挂在天花板上吊了起来,脸上手背颈部密密麻麻地被扎满了针管,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里都插了针头在源源不断地往输液袋里流动着鲜血。 他已经被这些吸血袋吸得嘴唇干燥,皮肤都有些纸质的枯干质感,手脚不停地颤抖着,连舌头上都扎满了针头,这让他只能疼痛不已地轻微呼吸着,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苗飞齿被吊着手脚,眼神涣散,在看到白六的一瞬间流出眼泪,啊啊用气音轻叫两声,眼里甚至流露出几分求死的绝望,他手里握住的是一个整个头被无数的针头贯穿的布娃娃,穿得衣服和苗飞齿现在的一模一样。 抱着腿哭泣的刘佳仪的哭声渐渐变成了诡异的笑声,她背着手缓慢地站了起来,转身笑靥如花地歪着头“看着”挡在了苗飞齿身前的白六,她很是可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骗你的呢,苗飞齿这种大傻逼才伤害不到我呢。” “这些伤口都是我逼他咬我的,嘛,我可能给他吃人肉造成了不太好的第一次印象,一边咬一边哭得很大声地求我放过他呢。”刘佳仪随意用手指着身上那些被咬出来的伤口,笑嘻嘻地说,“但不这样做骗不到你进来呢,聪明的,冷酷的,一点正常乖小孩子样子都没有的白六小哥哥。” 白六斜眼看了一眼他背后还在呜咽的苗飞齿,他平举起烛台,做出要攻击的手势:“在这一点上,我觉得你没有资格说我,你故意没有弄死苗飞齿,是怕我察觉什么不对不进这间教室吗?” 如果从他手里苗飞齿的灵魂纸币上可以看到苗飞齿死了,白六是绝对不会过来的。 “你的技能,是可以看到自己控制的人的死亡状态的吧?”刘佳仪一步一步地垫着脚,散散漫漫地往白六这边走。 白六举着烛台警惕地和她保持距离。 但刘佳仪也不怎么在意,脸上依旧带着很甜美的笑意,“灵魂控制技?你的投资人,或者说未来的你在我面前聊过这个技能呢,真是非常完美的技能,可以交换灵魂,只是需要对方同意吧?是个有一点限制的规则技能,但已经相当不错了呢,对白柳这种新人来说。” “宛如成为了另外一个可以对自己控制的人生杀予夺的系统。”刘佳仪脸上的笑意微微浅淡了一些,她雾蒙蒙的眼珠子动了一下,透出一股居高临下,厌烦至极的嫌恶,“收购灵魂这种充满野心的控制欲,真是肮脏的成年男人特有的欲望衍生出来的恶心个人技能呢。” 刘佳仪一步一步地靠近小白六,脚步却越来越快,小白六飞快地后退着。 刘佳仪蹦蹦跳跳地绕过杂乱无章的手工制品,带着一脸就像是画上去的乖巧笑容,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洋娃娃般跳跃过各种各样的箱子,语调轻快: “白六,原来你这个年龄,就已经开始于沉迷于这种掌控于别人的快感了吗?这点倒是和生我那个男人很像,难怪会在上一次的游戏里对我的哥哥做出那样的事情,原来都是有根源的。” 小白六后小心翼翼地后退着,一边退一边利用各种物品来掩盖自己,他大脑飞速转动着:“你是想救你的哥哥刘怀是吧?但你现在已经拿了苗飞齿的血了,加上你自己大概率已经可以救你的哥哥刘怀了,没必要对我下手了吧?刘怀和未来的我现在还是合作关系。” “合作?”刘佳仪轻灵的笑声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从教室的四面八方朝白六靠近,“用各种各样的条件限制,然后言语诱导逼迫我的哥哥在我和他之间做出选择的那种合作吗?多么恶心透顶的的合作。” 小白六在教室中央四处打量着,观察着刘佳仪有可能出来的每一个地方,他语调还是沉静的:“但你也没有阻止是吗?” “你明明可以打电话告诉你哥哥告诉他你不需要他救,这样他就不会被另一个我给胁迫合作,可你还是眼睁睁看着刘怀在你和他之间做出这种让他痛苦不已的选择,或者说你也在等他在你和他的命之间做出选择的这个答案。” “如果说这是一个恶心透顶的合作。”小白六眼神平静,“那你也是这个合作的参与者和促进者,刘佳仪。” “明明你比我们还想看到刘怀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命达成这个合作,想看到你的哥哥为了救你保护你备受折磨求死不得,如果不是拖到刘怀确定会为了你死的最后一刻,你甚至不会暴露你自己吧刘佳仪?说到恶心透顶,我们还远远比不上你。” 刘佳仪的笑声突兀地停了。 走廊里亮着的微弱的灯突然闪了一下,再等下次亮起的时候白六就看到刘佳仪抱着一个头和四肢都被扯得要掉不掉的娃娃,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地,站得很近地仰头眼睛一眨眼不眨地,呼吸很轻凑得很近地看着白柳。 刘佳仪手里的娃娃穿着白衬衫,西装裤,脖子上带着一个奇怪的中间破了一个空洞的硬币,头被拧了几乎一百八十度,脸上带着诡异呆滞的微笑和刘佳仪一起仰头看着小白六。 就算从来没有见过未来的白柳,但通过白柳口中对自己的描述,小白六也认出了刘佳仪怀里这个粗制滥造的娃娃就是未来的自己。 小白六目光停在刘佳仪怀里的娃娃上,他的呼吸微微顿了一下,喉结因为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上下滑动着――原来死亡的恐惧离得很近是这种感觉,小白六甚至在一瞬间走神地想到,好像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可怕。 刘佳仪声音很起很低,她低头抚摸怀里的娃娃,恍若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知道中世纪的女巫为什么要做巫毒娃娃的吗?当她们开始诅咒一个人和开始爱一个人的时候,她们就会开始做这个人的娃娃,希望娃娃里可以装着对方的灵魂,讨厌的人讨厌的方式死去,喜欢的人以喜欢的方式留在身边。” 小白六已经退到了墙壁边沿,他神色还是镇定的:“你的这种做法和白柳有什么区别吗?” 刘佳仪长久地沉默着,然后她突然歪着头,眨着眼睛很愉悦地笑了一声:“本质上来说是没有的,所以我也是很恶心的存在,不被我的哥哥好好对待也是活该。” "但刘怀为你付出了一切,你完全得到你想要的。"小白六呼吸声很轻,他的脚尖贴上了墙壁,眼神看向已经贴上他面孔的刘佳仪,“你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刘佳仪终于抬起了头来,她神色浅淡又漠然,那个雾气和灰色氤氲的眼珠镶嵌在她稚嫩又毫无情绪的脸上,有种古怪的,诡异的,让人悲伤的违和感。 她像个很乖巧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那样弯起嘴角和眼角,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沉沉的雾气般的缥缈和浮动: “因为我从来不敢真的相信我的哥哥,因为不肯相信,所以我没有得到过。” 刘佳仪的眼中倒映着小白六,是一种很雾蒙蒙的质感,就像是灵魂脱壳印在她的眼睛里那样: “我的哥哥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他不会,也不敢为我付出一切的。” “背叛是他的一个恶劣习惯,他是一个懦弱的惯犯。” 小白六看着刘佳仪,想起了白柳和他讲过的刘怀的事情,刘怀这个人的确似乎一直习惯于背叛别人,从牧四诚到张傀……如果说背叛和懦弱是一种恶劣习惯,那么被这个习惯所害最深的,一定是朝夕相处过的人。 小白六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看向刘佳仪:“刘怀背叛过你什么?” 刘佳仪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她直勾勾地看着小白六。 “他背叛过我……什么?”她轻声低语着,笑着,“你不如问,他什么时候停止对我的背叛的。” 所有人都会对她用那种欲言又止的恶心语气说话。 那个男人喝醉了之后会对她拳打脚踢,一下一下地扇她耳光,逼只有几岁的她下堰塘摸鱼,恶狠狠地说抓不到多少斤鱼就不准上来。 堰塘里好冷,只有几岁的她踩下去水似乎能没到咽喉处,全是泥和水,里面的鱼就像是死人的肢体那么滑,在她的周围游来游去,却很难抓到。 她就像是她死去的母亲一样陷落在这个永远不被允许爬起来的堰塘里,刘佳仪永远抓不够让那个男人满意的鱼,她明白的,他就是想在堰塘里淹死她这个没有用处,只会浪费粮食的小崽子。 就像是淹死她的姐姐和她的妈妈那样。 在刘怀不在的,上学的时间里,刘佳仪就躲在鸡棚或者猪圈里,和动物待在一起,或者藏在壁橱和床底下,防止那个男人不知道遇到什么恼怒的事情时候会满屋子找她出来打。 大部分时候她藏得好不被发现,就还好,但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然就会被那个男人抓着头发摔到地上,用沾满水的竹条鞭打,或者是扯到堰塘里抓鱼。 刘佳仪有记忆的时候,她就躲在屋子里所有见不得光的地方,静静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数着时间流逝,等刘怀放学回家,她感受着乡村里的夜幕来临的时候的冷意,从皮肤一直浸染到她心底。 有时候她会控制不住地大哭或者凄厉地惨叫,像那些人嘴里的智障或者疯子,或者神经病一样,打着那些和她关在一起的动物,好像这样就能发泄她心中那些无法排遣的怨恨和痛苦。 她永远不敢让刘怀看到她这一面,在刘怀的面前,刘佳仪永远是温顺的,乖巧的,天真烂漫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会对着放学回来的刘怀仰着头甜笑着叫哥哥的妹妹。 哪怕是她刚刚才从挣扎了一个下午满是泥淤的堰塘里奄奄一息地爬起来,哪怕她十分钟前还疯叫地差点掐死了一只鹅。 不乖的坏孩子是得不到爱的,刘佳仪从小就明白,她一直知道刘怀给予她的所有情感都是她用自己伪装的外表换来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像是藏在床下或者黑漆漆的壁橱里一样保持着警惕,不想自己的真面目被刘怀像是用那个男人一样的粗鲁手法扯出来,然后狠狠鞭打,失望质问,说你怎么是一个这种狗崽子?! 或许也不会,哪怕她露出真面目站在刘怀面前,刘怀也会瑟缩地别过脑袋不敢看她。 因为她的哥哥是一个害怕面对真面目,懦弱的人。 记忆和意识一起沉入漆黑不见底的泥泞深处,刘佳仪站在小白六的面前,她看着小白六带着质问的漆黑眼珠子,刘佳仪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乡村里小破屋里。 她刚刚学会躲在床下和壁橱里逃避那个男人醉酒后的殴打,只会在刘怀回来之后,或者那个男人入睡打鼾之后偷偷跑出来。 有一天,那个男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火气特别的大,翻箱倒柜找了她半天都没有找到她,一直等到刘怀放学回来了那个男人也在不依不饶地找她。 碗筷碎裂的声音在地上噼啪作响,刘佳仪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屏住呼吸聆听那个男人对她的辱骂。 “……妈的这小逼崽子越来越会躲了!我他妈想找点东西来打发一下时间都找不到,刘怀!刘怀给老子滚过来!” 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男孩压抑的哭声害怕地响起,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咕噜咕噜地灌了两口酒,那大口喝酒的声音似乎也从刘佳仪的耳朵灌了下去,她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嘴里开始泛起一股让她晕眩的苦味。 然后是流程般的,喝了酒之后的粗壮的,中年人的手脚摔打在刘怀的背上的那种殴打声,发泄地响起,很快就在刘怀颤抖的哭声里停了下来。 “妈的。”那个男人醉醺醺地骂道,“操,你是刘家唯一的根,老子也不想打你,但老子喝醉了之后手痒,小贱种又不在,她这个逼崽子可会躲了,只在你在的时候出来,老子装你的声音骗她出来……嗝,她都不出来。” “去!”那个男人口齿不清地踢了刘怀一脚,“你把那个小贱种骗出来,老子就不打你了。” 刘佳仪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她以为天都亮了,然后听到了刘怀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响起: “佳仪,哥哥回来了,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你出来一下行吗?外面,外面爸爸已经不在了!你出来吧!没有人会打你的!” “你出来吧!外面真的……只有哥哥在!哥哥想见你!” 刘佳仪静了很久很久,那些声音在她灵敏的,带着泥垢的耳朵里晕成一片让她听不懂的耳鸣,然后她从藏了一整天的,刘怀的床下,发着抖钻了出来。 男人扯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地上摔打,带着爽快和酒气的巴掌落到她身上,他用小拇指粗细的鞭条抽在蜷缩在地上的刘佳仪的身上,用脚踹刘佳仪柔软的腹部,每落下一次,站在旁边的刘怀都会闭着眼睛颤抖一下。 但刘怀不敢上前,只是懦弱地靠在墙角,沉默地等待着这一场酷刑的结束。 在酷刑结束之后,刘怀抱着奄奄一息的刘佳仪大哭,说哥哥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哥哥一定会考上好大学出去! 你再帮哥哥承受几次,哥哥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很快了!很快了! 而刘佳仪只是茫然地睁着看不见的眼睛,她听着耳边这个和那个男人渐渐变得相似的,刘怀的声音,刘佳仪的手指蜷了蜷,又缓缓落了下去。 “好,佳仪会帮哥哥承受的。”她虚弱又温顺地说道,她知道刘怀需要她用这幅的外壳安抚他愧疚的内心。 刘怀,她的哥哥永远是如此懦弱的,不敢反抗那个男人地背叛着她,哄骗着她,站在她为了他爬出来然后被殴打的昏暗堂屋旁,闭着眼睛不敢看这一切。 她的哥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弱的暗杀者,连武器都没有伤害别人的能力。 但她一辈子得到过的最好的东西也就这么一个懦弱的哥哥。 背叛和怀疑,本就是天生一对兄妹。 第116章 爱心福利院 她静静地看着小白六:“你也有过这种时候吧,当一个满口谎话的懦夫骗子突然开始对你好的时候,你会反复地,反复地去想他有什么目的……” “……他们给你的这种无缘无故没有由来的好就像是蝎子漂亮的毒尾巴,蜜蜂带着蜜的针,你吞下口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想这毒这刺什么时候会刺破你的心脏和胸膛,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你好的?他会不会背叛你?” “你对白柳这个满口谎话的骗子不也是这样吗?小白六?在他昨晚真的愿意为了你死之前,在你知道他是另一个自己之前,你有真的相信过他给你的好吗?” “你在这个过程中,不也一直在试探吗?” 小白六抿了抿嘴,他没有回答刘佳仪的这个问题。 刘佳仪嗤笑一声:“你和我一样,都是生来就不相信任何人的类型,我也是不断地在重复着这个试探的过程,但我没有你那么幸运,另一个人是自己。” 她顿了顿,呼吸声渐渐变得微弱,语气迷茫:“我永远不可能知道我的哥哥在想什么,因为我不是他,他是一个拥有这那个男人血缘的男人,他拥有着和生我的那个男人一样的声音,我永远停止不了怀疑他,每一天我听到他的声音,我都忍不住那种恨意,但在他微笑着喊我佳仪的时候,对我好的时候,我又会控制不住地想着――他要是能多活一会儿,和我多待一会儿就好了。” “……就算他做过背叛我,出卖我给那个男人的事情,但他要是可以一直那样笑着都做我的哥哥就好了。”刘佳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带我逃离一切的人是不一样的。”刘佳仪恍惚地低语着,“……但就算我努力过千百次想要去相信他,无论他怎么对我许诺,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去怀疑他,就像他控制不住背叛是一样的。” “……就算他前一天痛哭发誓不再哄我出来,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但第二天只要那个生我的男人一开始打他,哥哥就开始到处找我,哭着求我出来,等我终于出来了,我的哥哥就会颤抖着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到那个男人手下打……无论多少次,都是这样。” 刘佳仪露出那种违和感很强,像是被她自己训练了千百次的柔顺小女孩儿特有的微笑:“我们都不能确认另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会不会背叛自己,所以控制对方才是最好的选择,看你现在在做的事情,你和我的选择也是一样不是吗?小白六?” “不,我和你不一样。”小白六很平淡地反驳了刘佳仪,“我选择了被他控制。” 刘佳仪一怔。 “白柳,也就是另一个我,在我们出逃之前,对你的生命值只有百分之五十这个奇怪的地方,他给了我两个猜测,让我自己选择。”小白六已经被刘佳仪贴得很近了,他不得不低着头看着已经快踩到他脚背上的刘佳仪。 小白六垂下眼眸,语气很平静:“第一个猜测是你因为在外面中了一种蘑菇类毒物,导致你的生命值被削弱,他对这个猜测有比较多的证据和信息佐证,但这个猜测有一个很不合理的点就是――这个猜测无法解释刘怀的生命值也被削弱。” 刘佳仪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握住娃娃的手慢慢缩紧,但语调还是大致平和的,她看向小白六问:“所以呢?第二种猜测呢?” “第二种猜测就是――”小白六淡淡地说,“他猜测你可能是一个已经进入过的玩家,个人技能可能和死亡率和生命值有关,迫使系统不得不出手削弱你的存在,他给过我一个猜测的玩家名字。” 小白六低头直视刘佳仪,轻声低语:“我记得是叫――小女巫是吗?” 刘佳仪的呼吸停滞了几秒。 “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停下来救我?!”刘佳仪脸上的乖孩子的表情面具终于崩裂了一角,她脸上的表情几乎带出一种凶戾和狰狞来,还有一丝不意察觉的慌乱,“你明知道我是小女巫,那你为什么要停下来!你今晚为什么会走进这间教室来!你不怕我杀死你吗?!” “因为另一个我告诉我,要尽量保住你的命。”白六很平静地直视刘佳仪,“这是一个赌博般的选择,如果你的确不是小女巫,而当时你又中毒了导致了你吐血,如果我不救你,那你一定就会死,而另一个我花钱买了你的命,所以至少你不能死在我手上,这是我作为一个流浪者的交易的职业道德。” 刘佳仪的手都有点抖了,她眼泪涌出,有些无措惊愕地看着到现在都还维持着镇定的小白六:“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你今晚进来是来送死的吗?!你猜到了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小白六轻声说:“如果我今晚死在你的手上,这只能说明一开始的我判断失误而已,那在我选择救你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死亡的结局了,所以今晚无论我来不来都是注定的。” “但如果你不是小女巫,那我今晚进来就可以救你的命。”小白六很冷静地说,“从利益交换的交易角度上来说,无论你是不是小女巫,为了你不是的那个可能性,我今晚是必须进来的。” 刘佳仪突然弓起身子捂住嘴呛咳了起来,绿色,散发着蘑菇味道的汁液从她的指缝间渗透出来。 她咳嗽得非常厉害,整个脸肉眼可见地褪去血色,眼里因为剧烈呛咳迅速的泛起生理性的泪水,但她就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小动物一般,坚持恶狠狠地瞪着小白六,手上举着那个四肢和头都被扯掉的娃娃威胁着小白六。 白六就当没看见一样,他上前用一只手扶起还在大口大口地呕蘑菇汁液的刘佳仪,不冷不热地评判了一句:“看来白柳这两个猜测都是对的,虽然你吐血是装的,但你的确因为福利院的事情中毒了,也的确是小女巫,那个时候吐血是你用什么道具伪装的吧?” “我真的会杀了你的小白六。”刘佳仪凶狠地挥开了小白六过来扶她的手,但她的眼睛里却因为呛咳大滴大滴地涌现出泪水来,她原本脆弱的脸颊上布满泪痕,“咳咳,我刚才一直和你说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技能CD而已,现在我的CD结束了,你彻底跑不掉了小白六!” 小白六安静地看着刘佳仪。 刘佳仪的眼中腾起雾气,她别过头不看小白六,紧紧抿着嘴唇咬牙道:“……我不会相信你要救我的话的!你们都是骗子!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无缘无故突然对我好的人!就连我哥对我的好,也是我自己挨打换来的!” 她一直都明白,刘怀对她的好,很多是出于愧疚,而愧疚在背叛前,是最不值一提的情感。 刘佳仪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划过: 刘佳仪的身上猛得腾起一阵黑色的,扭曲的黑色瘴气,她身上出现一件黑色的蕾丝镂空批纱把她从头到尾的笼罩了起来,手中握住了一个巨大的,曲颈,细长的玻璃瓶子,玻璃瓶圆滚的瓶身里盛放了一些正在咕噜咕噜冒泡的黑色液体,所有的黑色气体都是都是从瓶子里这些破掉的泡泡里升腾而上的。 这些黑色的,黏稠的,烟雾缭绕的气体很快就像是章鱼的触角一般把捧着瓶子的,身形瘦小的刘佳仪包裹了起来。 她灰蒙蒙的眸子透过半透明的镂空蕾丝,好像带着眼泪般望向了白六,她的嘴角滴落黑色的,仿佛被诅咒般的禁忌血液:“你救了我,是你做过最错误的选择和判断,小白六。” “我从来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乖孩子,我是个不折手段的贱种。”她恶狠狠地说,“我绝对不会感激你救我的!” “我也不是。”白六抬眼看向刘佳仪,他就像是早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结局,很坦然地开口说:“你和我的技能还挺相似,我是流浪者你是女巫,我们看起来都像是被上帝被抛弃的人。” 刘佳仪咬了下下唇,她厉声反驳小白六:“我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小白六表示了解般的淡淡点头:“我也不信,这个福利院的人说不信神的小孩会被神惩罚下地狱,所以刘佳仪,你杀了我之后,我们下地狱再见吧。” “但刘佳仪。”小白六静了静,“木柯是完全不知道你的事情的,你可以不用杀他。” 刘佳仪攥紧拳头看了小白六很久很久,久到小白六以为这个聪明的盲女不会放过已经察觉到不对的木柯。 刘佳仪终于嗓音干涩地开了口:“……好,等下打开教室门,我给你们十分钟的出逃时间。” 小白六闭上了眼睛,他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这黑色的雾气,然后又缓缓吐出,他的头已经开始晕眩,小白六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捧着毒药朝着他走过来的刘佳仪。 “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救我。”刘佳仪缓缓蹲下,她的头靠在中了毒雾之后的蹙眉脱力坐在地面上的小白六的肩头上,就像一个不安又敏感的小妹妹那样垂下颤抖的睫毛,用带着一点嘶哑的嗓音,她轻声询问着小白六。 如果不是刘佳仪手上拿着那瓶还在不断冒着黑气的毒药,看到这个场面会以为即将受毒害的人或许是她。 小白六的嘴角缓缓滑落黑色的血液,又被他竭力吞咽下去,他很平淡地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 “可能是――做坏孩子太久了,突然有人想让我做一次好孩子了吧。”小白六难得有点苦恼地叹气,“果然普罗价值观这种事情我还是无法理解啊,明明做了好人什么都得不到,自己还要付出代价。” 刘佳仪额头抵在小白六的肩膀上,她闭上了眼睛,眼眶有些泛红,牙关隐隐紧咬,呼吸破碎,竭力忍住眼泪:“明明就是个彻头彻尾坏家伙,就不要做这种事情了,为了救我做到这个地步,我还是不会感谢你的,我绝对不会感谢你的,我比你还坏……” 小白六后仰着看着天花板。 他的意识渐渐有些迷离了,但他能感受到他胸前刘佳仪抵着的地方散开了温热。 小白六疑惑地,因为虚弱语速缓慢地问她:“刘佳仪,你不是骗到我了吗?你不是赢了吗……你不是如愿杀死我了吗?你应该很开心啊,你哭什么?” 刘佳仪沉默了很久,然后讥笑了一声,出口的声音却带着哭腔:“因为你把我给蠢哭了……蠢白六!” 第117章 爱心福利院 十分钟一到,木柯就像是一只被奶奶不知道遗落在什么地方的针扎了屁股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打开门探头探脑地往外面一看,确定老师没有走过来之后,木柯开始狂敲另一间手工教室的门。 “白六!”木柯眼中隐隐有焦急的泪意,“白六!我听了你的话等了十分钟,现在十分钟到了啊!你出来啊!!我不要一个人跑!” 苗高僵则是拦空从中央抱起了还在不停捶打他的小木柯:“等下老师就要来了!我们先走,等下白六会跟上来的!你还跑得比他慢!” “不要!”小木柯声嘶力竭地哭吼着,“我不要丢下他一个人跑!要跑一起跑!他也从来没有丢下过我!” 苗高僵一怔,被小木柯抓到了机会从他的肩头溜了下去。 木柯忍住哭腔用手肘胡乱地擦了一下自己流的满脸都是的眼泪,他一边看着走廊注意有没有老师过来,继续哽咽着疯狂敲门:“白六!!你打开啊!算我求你好不好!你打开吧!” 门很突兀地开了,小白六完好无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地站在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哭天喊地的小木柯:“我不是叫你自己走吗?” 小木柯抽泣着摇头,眼泪汪汪,像条没有人要的小猫就要扑到白六的身上看,语带受惊过度的指责:“你吓死我了呜呜呜!你怎么不开门?!” “刘佳仪不走了。”小白六避开扑过来的木柯,他脸色惨白地摇晃了一下,最后保持住了镇定的神色虽然定住了没有倒下去,但嘴角隐隐有血丝渗出,他垂眸看着死死抓住自己的手哭得伤心极了的木柯,露出一个有点迷惘和无措的表情。 他从没接受过这样奇怪又热烈的眼泪,这让有点疲惫的他稍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最终小白六拍了拍木柯的肩膀,推开了还在抹眼泪的木柯,他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想留在这里,让我画一幅画给她送给她的哥哥,我就给她画了,可能画得太专心没有听到你们喊我吧,现在我画完了,老师要过来了,我们快点走吧。” 白六强忍着五脏六腑的腐蚀感,他面色很淡然地跟在木柯的后面走了,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台上的刘佳仪。 刘佳仪仰着头闭着眼睛沐浴着初升的日光,她凌乱枯黄的发丝在阳光下就像是一根根包绕她的金色丝线笼罩在她的脸颊和头上,就像是一层圣洁的光环,她安详地靠在窗户上,睫毛也被漆上了一层鎏金的灿烂颜色。 在金色的,充满希望的晨光下,刘佳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和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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