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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的作风。 “来看看你准备什么时候抽死自己。”白柳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陆驿站手边垃圾桶顶盖里的堆成小山的烟屁股,“怎么, 不存钱娶点姐了,花这么多钱买烟来抽?” 陆驿站举起自己指尖的烟屁股抖了一下,缓慢吐出一口烟:“便宜烟,你别和点姐告状, 我心里实在是烦躁难受,昨晚有几个小孩又出事了。” 白柳不冷不热地顺着陆驿站的话往下问了一句:“哦, 出什么事了?” 陆驿站沉默了一会儿,猛吸了一口烟屁股:“福利院那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五个小孩,昨晚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接二连三地晕倒,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来。” “但是查各项指标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严重贫血,而且他们前天才查过,贫血根本没有这么严重,结果凌晨的这些孩子开始出现一定的昏迷休克甚至痉挛症状,医生说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可是孩子都好好待在医院里,医生根本找不出失血过多的原因。” “刘佳仪呢?”白柳好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散漫地岔开了话题。 陆驿站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孩子也很奇怪,她昨天早上跟着她哥哥后面突然溜了出去,今天早上我们才找回来,问她去干什么了,她也不说,查监控也查到一半就断了,根本没有人知道这小孩昨晚去哪儿了,我们只能派人加紧守着她,她刚刚回来之后我们让医生给她过血了,现在正在送去检查。” “她脸色看着比昨天白多了,和那些昨晚出事的小孩很像,很有可能也有很严重的贫血现象。” “有警察本来想提审她的,因为刘佳仪跑出去的点太寸了,很惹人怀疑,但她的情况实在是很不好,所以就还是先让医生看看。” 陆驿站的话闸子一旦打开,就滔滔不绝,他可能也是憋了一个晚上了,也找不到人商量,好不容易白柳送上门来了,他就源源不断地冲着白柳吐苦水。 陆驿站叹气:“还有,不光是这个,福利院这个事情明显不对劲,我还是觉得和那些投资人有联系。” 说到这里,陆驿站有点焦躁地用大拇指怼自己的额头,似乎用大拇指把自己的额头戳一个洞他就能找到破案思路,“我打听了一下,调查这个案件的同事好像也是这个想法,他们已经出动了整个部门的人往上查,但还是太难找到线索了,福利院里那些失踪的孩子都是自己跑出去的,根本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还有就是那些投资人的身份特殊,没有拿到关键性证据面前我们也不太可能硬查。” 白柳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开口却是:“我能看看这些孩子吗?” 陆驿站思索了一会儿,点了头:“可以,我可以给你做担保,现在很多有收养意向的好心人来看这些孩子,你应该可以看看他们。” “其他孩子都还好,刘佳仪可能麻烦一点,我们摁着她强行让医生给她抽完血之后,她一直躲在床底下不出来,我们一进去她就开始尖叫还会有过激反应,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让你进去。” 陆驿站领着白柳去看这些小孩。 这些失血过多的畸形小孩都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体温很低,连心脏都跳得很缓慢,生死的界限在这些孩子的身上似乎已经模糊了。 孕育成年人求生欲望的血灵芝在贪婪无节制地吸取着这些稚嫩孩子身体里的新鲜血液,他们正处在造血速度最快的年纪,依旧无法满足贪恋肮脏的成年人吸血的速度。 “他们查不出来生了什么病。”陆驿站根本不忍心看这些躺在病床上的小孩,看一眼他就要眼眶泛红,“太遭罪了,才多大一点啊。” 白柳轻轻用手指抚摸了一下孩子干燥的嘴皮,声音很轻很淡,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别难过了,会好起来的。” 白柳: 白柳感觉自己心口的十字架开始发烫,连带着硬币的温度也像是运行过度的升温。 小孩的喉口奇异地隆起一块,就像是吃了什么东西,然后被他皱眉下意识地吞咽下去。 病床上虚弱的小孩的脸色在瞬间就奇异地红润起来,不到几秒就缓慢地恢复了意识,他艰难地睁开了一点眼睛。 白柳一点情绪都没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孩呼吸微弱,胸膛很轻地起伏着,他怔怔地看着他面前这个在他眼中面容模糊的奇怪叔叔,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不知道在消化了什么的胃里升腾而起,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皮,一种很成熟的,馥郁的菌菇味道在他的口腔内弥漫开来。 和他从老师手中吃过的,那个让所有孩子都中毒的蘑菇味道很像,但比那个更香甜甘美,一点都不苦涩,就像是已经彻底成熟的蘑菇的味道,有一种饱满的,不像是人类的血液,不来自于儿童血液的邪恶味道。 ――来自神明的味道,被拯救的幸福味道。 “走吧,下一个。”白柳拉走了还没有发现孩子醒来异常的陆驿站,把还有点懵的陆驿站推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在这个小孩看到这个奇怪的叔叔已经离开的时候,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轻微的遗憾和难过,放在病床旁边的瘦弱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离去的那个叔叔。 然后白柳的头就从门缝里伸了出来,他很平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无耻地对病床上的小孩说:“小朋友啊,叔叔我记得你的名字,要记得是叔叔救了你。” “叔叔叫白柳,你长大之后记得还我你的医药费,现在你太小了还不起,我可以暂时先让你赊账,欠条我放在你床头了。” 小孩怔怔地看着白柳说完这句话就把门关上了,然后他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想笑。 于是他就开心地,又虚弱地笑了起来。 门外传来陆驿站奇怪的质问声:“你刚刚把头探回去看什么?” “……没什么,以为我手机忘拿了……” 在走过了五间病房之后,白柳终于来到了刘佳仪的病房前。 陆驿站已经开始感到有些诡异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大发善心,有探病小孩的冲动了?” “找线索,你不是让我帮你查吗?”白柳面不改色地随口胡说糊弄陆驿站。 陆驿站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他已经看过这些小孩很多次了,难道还有什么他遗漏的线索吗?不应该啊。 还没等陆驿站想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遗落,白柳就已经拧开了刘佳仪的病房门。 里面尖利的女孩叫声瞬间要掀翻顶棚,旁边负责守着病房的民警不由得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耳朵,比划手势让白柳赶快把门给关上。 白柳不为所动地说了一句:“刘佳仪,我是白柳,我们谈谈。” 里面女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看守的警察和陆驿站都用很惊异的目光看着白柳。 在看守警察惊疑不定的眼神和陆驿站的大力担保下,白柳还是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刘佳仪的病房,前提是要开着监控带着接通外面的录音笔进去。 在白柳进去之后不到一分钟,就有警察举着电话神色难看地走了过来:“刘佳仪的哥哥刘怀死了,刚刚交通部门那边通知的我们,今天早上刚出的交通事故,现在看来是意外,这小姑娘她哥哥不来谁来都叫,叫得自己昏倒过去都不开口,现在怎么办?” 陆驿站神色复杂地打开了录音笔接通的扩音器,里面白柳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刘佳仪,我们能聊聊吗?” 隔了很久很久,一个嘶哑干裂的小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想聊什么?” 举着电话的警察愕然地看着录音笔:“里面是谁?刘佳仪怎么突然愿意开口了?!” “我的一,不对,他应该也算是刘怀的一个……网友。”陆驿站神色越发复杂地说道。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白柳是怎么和刘怀交上朋友的。 病房内,从床下爬出来的刘佳仪蜷缩在墙角的位置。 她的头还是埋在自己的膝盖内,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自我防卫的姿势,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和手指都白得吓人,一点血管的青色都看不到。 很明显刘佳仪也处于失血过多的状况中,这点白柳是完全可以猜到的――因为解毒的道具只有集齐《爱心福利院―植物患者》这一页才会奖励,但刘佳仪基本从头到尾都待在福利院,根本没有时间去集齐这一页。 “你想和我聊什么?”刘佳仪嘶哑漠然地问,她的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白柳向来喜欢单刀直入:“你知道刘怀死了吧?” 刘佳仪全身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她越缩越小,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个不让人注意的,棉被上的气球的小团,呼吸声也急促了起来。 她今早跑出去就是去找刘怀了。 但她还是没能来得及阻止刘怀的死亡。 “他的灵魂在我这里,或者说是部分在我这里,部分在系统哪里。”白柳话锋一转,又不疾不徐地继续往下说了下去,“你想复活他,就需要他的灵魂,我不会白给你,你需要拿东西来交换。” 刘佳仪沉默片刻,问:“你想要什么?” 白柳斜眼看她:“你应该猜得到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的灵魂,我需要你陪我参加今年的联赛,然后赢得联赛你就可以用积分你的哥哥了,同时还可以用愿望脱出游戏,我也答应过刘怀要带你离开游戏,这就是我带你离开的方法。” 刘佳仪终于舍得把头抬起来了,她灰蒙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柳,周围一圈还泛着明显的红肿,很明显哭过了。 她说:“你倒是野心很大,我要是想赢联赛,为什么不直接跟着国王公会,他们赢得几率大很多,而且就算你拿着我哥的灵魂,只要我赢了联赛,我可以用愿望直接许愿从你手里拿过我哥的灵魂,系统会帮我办到任何事。” “包括和刘怀永远没有芥蒂地当哥哥和妹妹吗?”白柳语气很平静,“我以为你已经吃够了系统这个满口谎话的东西的苦头了。” 刘佳仪的拳头攥紧,她想起了红桃轻佻散漫的微笑和系统那个名为的道具。 神级道具已经是游戏里最高等级的道具了,但还是没有实现她的愿望。 “你可以和我做交易,我可以把我的技能完全摊开告诉你,我是无法违背交易的,违背了我的灵魂也会被关押起来。”白柳直视着刘佳仪,“至少在守信这一点上,你可以相信我。” 刘佳仪抿紧了嘴唇,然后她很轻地问:“如果我答应和你的灵魂交易,你会怎么安排我?我需要继续呆在福利院吗?我每个星期需要失踪一天进入游戏,或者你要让我回乡下,那可能方便一些。” “这个福利院应该开不下去了。”白柳没说木柯已经在整理证据匿名举报的事情,“我也不可能让你继续回你亲生父亲那个村子,我倒是有一个朋友想收养你。” 刘佳仪好像早就料到了,她反问:“是那个看守我的警察吗?” 白柳:“对。” 刘佳仪又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她偏过头,灰色不透明的眼睛“看”向窗户外面,她的窗户外面正对着街道,此时窗户没关,能听到楼下一些早餐小商贩喇叭的吆喝声,喧闹又充满人间的烟火气,和蜷缩在病床上的表情麻木的刘佳仪格格不入: “红豆饼,又甜又香的红豆饼!十块钱三个的红豆饼!” “豆腐脑!五块钱一碗!” “牛肉面……” “今天早上,这个警察给我买了红豆饼。”刘佳仪很突然地开口了,“因为我被抽血了,然后他好像从监控看到我一直在看窗外,大概是以为我想吃甜的东西,他就下去给我买了。” 白柳注意到刘佳仪的病床的床头柜上放了一个装红豆饼的纸袋子,已经冷了,却还没有开封。 “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好人。”刘佳仪又很缓慢地把头偏了过来,她神色很平宁,“所以我这种贱种,就别去祸害他了。” “我是一个游戏玩家,和我接触说不定会被卷进游戏里,所以算了吧,白柳。” 她说完又别过头看向窗外。 晨日的风和煦温暖地吹着,夹杂着红豆饼被烘烤过后的甜蜜香气吹拂在刘佳仪冰凉的额头上,日光金灿灿地照耀在她苍白的脸上,在她的身体周围闪烁成一片暗黄色的光晕轮廓,她恍惚地闭上了眼睛。 她连更差的好都不配拥有,更不用说陆驿站这种纯然的好了。 这个世界上愿意花十块钱对她好的人已经很少了,她虽然贱,但也没有必要遇见一个害一个。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但考虑到我朋友的特殊性,你对他的影响把他卷进游戏的可能性不大。”白柳客观冷静地分析。 “毕竟连我都做不到这件事,而且收养小孩更需要他自己主观来选择。”白柳的语气很平静,“他很喜欢你,喜欢到在你还没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为你的到来做好万全的准备了,我想他也做好了迎接你之后会面临的所有可能性。” “你真的想好要拒绝他了吗刘佳仪?” “陆驿站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白柳很笃定地说,“他会把你宠上天的,要是你愿意,陆驿站可以从他家每天跑五公里跑到这个医院这里给你买红豆饼,送你去上最好的残疾人学校,熬夜给你做布娃娃,他会很开心为你付出的。” 刘佳仪本来想嘲笑一句你把你朋友形容得真的很蠢,但是在她开口的一瞬间,她的语气却是有点模糊哽咽的:“不要了。” “白柳!!”陆驿站面红耳赤猛得打开了门,他对着白柳疯狂使眼色,“你和人家小姑娘说什么呢!” 陆驿站在外面听到白柳斩钉截铁地说那一句就喷了,在两位同事诡异的目光下赶忙推门进来打断了白柳的话。 陆驿站极为难为情地抓了抓腮,走上来拉着白柳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数落白柳:“我说你白柳,你怎么能和人家小姑娘直接就说她哥哥的事情然后又给我当说客呢,你是人是吗你,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逼哭了,我找你来是来查东西的,你给我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可就送走你了啊!” 说着陆驿站一瞪眼睛,就又要批评白柳几句。 但刘佳仪却声音很轻地唤了一句:“白柳?你走了吗?” 一边说,刘佳仪的手还一边在空中抓,配上刘佳仪那副脆弱要哭不哭的表情,陆驿站简直头皮一麻。 白柳转过头去,耸了耸肩膀对陆驿站用口型说了一句。 在陆驿站憋闷无语的注视下,白柳又走了回去坐在了刘佳仪的床头柜旁边,刘佳仪轻轻抓住了白柳的衣角,像是对白柳极为依恋信赖。 “陆驿站,你帮我也买三个红豆饼上来吧。”白柳很自然地吩咐,“我也没吃早饭。” 陆驿站:“……” 陆驿站憋了一口气,他举起手对着白柳挥舞了两下,用口型骂他多大脸,但看到刘佳仪不安地攥紧白柳衣角的小手,陆驿站这口气又无奈地泄了下去,他用手隔空点了一下白柳的脑门,恼怒地白了一眼白柳:“你给我等着,白柳!” “白柳小时候也不讨小孩的喜欢啊,怎么这小姑娘就给他好脸色呢……”陆驿站嘟嘟囔囔地关门往下走了,似乎真的准备去给白柳买红豆饼,“……大老爷们还吃红豆饼,也不嫌�J得慌。” 等陆驿站把门一关,白柳看向刘佳仪:“你真的不愿意被陆驿站收养?” 刘佳仪嘴唇紧抿,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可以在游戏里跟着你,但在现实里没必要被人收养,我可以表面上回我亲生父亲的乡村当遮掩,那个乡村里没人会注意我死活,然后我一直待在游戏里,我付得起一直待在游戏里的积分。” “那也太浪费积分了,你确定在游戏里跟我?”白柳又问了一句,“陆驿站是七十亿人里都罕见的好人傻瓜,你错过了就很难遇到了,我是真心实意在向你推销我的朋友,因为他真的很喜欢你,不然我不会在游戏里救你。” 刘佳仪一怔,然后缓慢坚定地摇了摇头,像是自嘲一般轻笑:“算是谢谢他的三个红豆饼吧,我不害他了。” 白柳前倾身体,他坐在了刘佳仪病床旁的凳子上:“我和陆驿站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他是为你付出什么都不需要回报,但我哪怕给你买一个红豆饼,我都会记住到你还给我为止。” “如果你同意和我的灵魂交易,我会榨干你的价值到最后一刻,当然我也会给你相应的酬劳,你想好了吗刘佳仪?” 刘佳仪能感受到白柳的位置,她直勾勾地“看”了白柳一会儿,忽然指着门道:“那你现在下去给我买红豆饼。” ―――――― 陆驿站提着三个红豆饼上来了,他在下面接了一个点姐的电话被耽误了,上来的时候红豆饼已经有点凉了,结果他一上来就看到刘佳仪捧着一个红豆饼在小口小口地吹着吃。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他之前买的红豆饼――还在,没拆封。 “佳仪,是谁给你买的?”陆驿站上前好奇地问,“其他警察吗?” 刘佳仪小口咬在红豆饼的边缘上,又甜又糯的饼咬开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去,让她整个身子都温暖了起来,刘佳仪咬了两下,她突然地呛咳了起来,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在红豆饼里吃到了一小块蘑菇,带着一点血的味道――是血灵芝。 太难吃了,她不喜欢在红豆饼里吃到蘑菇的味道。 “白柳给我买的。”刘佳仪低着头攥紧了红豆饼。 陆驿站惊了:“他还会花钱给其他人买东西?!” 刘佳仪摇摇头:“不是免费的。” 陆驿站的神色一言难尽了起来:“我就知道,他要你钱了吗佳仪?不对啊,你也没钱啊……”陆驿站正疑惑着,他扫到了床头柜上放了一张纸,陆驿站拿起来看了一眼,脸瞬间裂开了。 “这混账!!”陆驿站真是服了,“一个饼三块三收你五块钱的跑腿费,他倒是会做生意,你红豆饼用什么抵债的,你可不要轻信他啊!他可会驴人了,多半是拿了你不止三块钱的东西,你和警察叔叔说,警察叔叔等会儿帮你追回来!” 刘佳仪吃完最后一口红豆饼,她拍拍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窗外,眯着眼睛,很像个小女孩那样很天真笑了一下:“我用价值一个红豆饼的东西抵债的,他没有多收我的。” 陆驿站越发迷茫:“什么东西?” 刘佳仪不是很在意地回答:“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再怎么不值钱你也别和白柳交换啊……”陆驿站头疼地说,“他可奸诈了,什么东西都要和人换,算的可清了。” “这样不好吗?”刘佳仪抬头望着陆驿站,语气有种天真的缥缈,“我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交易得到,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不会给我无缘无故的好和坏,这样不好吗?” 她已经没有办法信赖其他人了,所以就干脆这样不能信赖地存在着吧。 白柳是她最好的选择,因为白柳理解她,理解她的低贱和邪恶,理解她不像小孩子又不像正常人的一切。 她永远不会担心伤害白柳,也不用担心白柳伤害她,他们之间就是银行的流水数据交易,永远都算得那么清晰合理,不会有任何背叛和怀疑。 陆驿站看着刘佳仪那个表情一怔,但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喊他了: ”驿站,其他五个小孩醒了!” 陆驿站眼睛一亮,放下给白柳买的红豆饼匆匆赶去。 白柳咬着红豆饼,他看着自己旧钱包里多出来的一张刘佳仪灵魂纸币,咬了一大口左手上的红豆饼,然后皱眉:“也太甜了,这东西也能卖到三块钱?早知道只买一个了。”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白柳把红豆饼包好提着,从裤兜里夹出手机,他扫了一眼屏幕――是陆驿站的电话。 ”你人呢?!我给你买了你倒是快来吃啊!”陆驿站的语气里透着兴奋,“我和你说,那五个小孩醒了!医生说情况好转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了!” “不用了,我已经理清这件事情了。”白柳慢悠悠地说,”你们应该也能马上解决这件事了。“ 陆驿站惊了:“?!你什么时候理清的!我们马上解决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白柳举着手机回头看了一眼医院,没有直接回答陆驿站的问题,而是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陆驿站,我发现十四岁的我,真的很吃你这一套。” ”幸好我现在不止十四岁了,不吃你那一套了。“白柳又吃了一口红豆饼,他拧着眉咽了下去,“事情解决了之后记得再请我吃一顿,不然我有点亏,我电话费要没了,挂了。” “?!?!?”陆驿站一头雾水,“不是谈案子吗,怎么又扯上――喂!!靠你真的挂了!白柳!白柳!!” 陆驿站骂骂咧咧地给白柳那个据说欠费的手机号码充话费,刚充完一转头,就看到和他一起守刘佳仪的民警恍惚地抬起了头:“驿站,有人把我们这个案子发到了网上……” “?!”陆驿站惊疑未定地打开手机搜索,“网络安全部那边没有卡吗?这个案件的情况不是说不让随便发吗?” 民警有点神志不清地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案子的情况,而是这个案子的线索,有人把当年这些孩子身上发生的事情,和那些投资人的病历整理发出来了,现在已经挂在热搜上了……” 陆驿站:“?!” 第133章 现实世界 ―――――――― “我让我爸找人去做的, 专业人士,海外地址,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追踪到, 我爸说被追踪到也有办法。”木柯在电话里和白柳说,他有点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这里面有人和我爸有商业竞争关系, 所以他就删减了部分不太可信的事实,比如血灵芝那一部分, 含糊地曝光了这些投资人拿小孩来做实验治病的事情, 搞大了事情你应该不介意吧?” 白柳用电脑检索着热搜: #□□企业家集团# #福利院中毒事件惊天内幕# …… “不介意。”白柳属于只要能达成结果, 不怎么在意过程的类型,他懒散地靠在自己沙发椅上,“但是现在那边应该在疯狂花钱撤热搜吧?” “对, 但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撤下去的,我们这边也在砸钱稳住热搜,到警方介入这件事情之前, 他们那边应该不太容易撤下去。”木柯说。 “麻烦你了,木柯。”白柳说, “先休息恢复状态吧, 今晚十二点进游戏,我下午还要去处理一点事情。” 木柯打了个哈切:“好的, 白柳。” ―――――― 下午三点,白柳带着一对夫妇又来了一次医院。 刘佳仪对面坐了一对夫妇,他们有点紧张地揉搓着自己的膝盖,期盼的, 又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这个小女孩,很快他们的眼眶就湿润了, 无法置信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白柳,声音发颤地询问:“白柳,我们真的可以收养她吗?” “……我们有资格收养她吗?” 白柳靠在门上,淡淡地扫了一眼刘福和向春华:“你们符合收养条件。” 独女凄惨死去,为人口碑良好家底殷实又疼爱孩子,而且两个人已经到了这个岁数,已经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了,这是完全符合收养条件的,可以说刘福和向春华就是最好的那一类收养家庭的条件,比陆驿站那个朝不保夕条件一般的小警察要好得多。 对于福利院里的孩子来讲,刘福和向春华要是想来收养谁,那小孩可能是要抢破头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和选择了。 刘佳仪也清楚这一点,她撑在病床的栏杆上,开口的语气有点警惕:“白柳,我说了我可以一个人待着,你给我找这个条件这么好收养家庭完全没必要,我不会感激你的,而且我也不想在别人面前继续演戏装下去了,你要清楚我是一个游戏玩家,他们和我待在一起说不定会……” “他们也是游戏玩家。”白柳不咸不淡地开口打断了刘佳仪的话。 刘佳仪一静,她脸上露出一种很惊愕的神色。 白柳直接抽了根板凳坐下来,截住了刘佳仪还想继续说的话:“他们知道你是小女巫,我让他们买来看了你所有的比赛小电视视频,他们清楚你是个什么小孩儿,你在他们面前可以不用伪装,进游戏就进游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之前向你推销陆驿站,一方面是因为他很喜欢你,另一方面就是你哥很希望陆驿站收养你,他也觉得陆驿站是个好人,可以给你一个完美的家庭。”白柳抬眼看向刘佳仪,“不过你不愿意,我也给你做其他安排,让你活动更自在,不用担心后患的安排。” 向春华和刘福都还是有些紧张。 向春华一直在搓自己的大腿,眼巴巴地看着这眼盲的小女孩:“我家之前也有一个孩子,但……出事了,我和老刘呢,的确不算很厉害,游戏里也不厉害,游戏外也不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让果果……” 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低下头用手掌擦了一下眼睛,“佳仪啊,我知道你是个可厉害的小姑娘,我们帮不上你什么忙,但白柳说你需要一个游戏外落脚的地儿,要合法合情合理,但你又是个小孩,没什么好地方可去。” “这个我们还是可以帮得上一点忙的。”刘福接了向春华的话,他身体前倾,说话也有些结巴和忐忑,“这个收养关系只是权宜之计,你要是嫌弃我们,不愿意让我们当你这个名义上的父母,等游戏结束了可以解除关系的。” “你要是需要什么,也可以随时和我们说,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全力做到,你看这样成吗?” 向春华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和我们待在一起,至少从游戏里出来能吃上一口热菜热饭,我别的不行比不上佳仪你,但我做饭可好了!” “我熬汤也熬得很好。”刘福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明明是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中年人了,和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说话的时候,却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吓跑了她的商量语气,似乎觉得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留不下她。 刘佳仪低着头坐在床边,她长久地,静默地,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有细瘦的手指缓慢抓紧了被子,悬在空中的脚趾蜷缩。 “游戏,住所,帮忙遮掩,一个安全的休息和恢复精力的地方都有了,他们也是我的人,我保证不会害你,也可以帮忙照顾你,毕竟你还未成年,很多事情不方便,有两个向着你的大人做事会舒服很多,你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白柳问,“你提出来,我都可以给你想办法。” 白柳所说的所有问题,一直都是刘佳仪自己解决的,她一直跌跌撞撞地躲躲藏藏,已经彻底习惯了靠自己解决遇到的一切问题,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你把问题提出来,我帮你解决。 刘佳仪终于抬起了头,她眼眶有些发红,但语气却很冷淡:“可以,我要怎么还你们的这些东西?” 向春华有点迷茫:“还我……什么东西?” “就住所,热饭热菜,你们熬的汤之类的东西。”刘佳仪觉得欠债还账天经地义,“你们要我用什么东西还?钱还是积分?” 向春华眼眶一红,刚想说不用还啊这些东西,白柳就先开了口:“我会让他们把每天花在你身上的钱用账单列好,等你从游戏里出来一次性结算完,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刘佳仪缓慢,迟钝地摇了摇头,她觉得她好像还欠了一些东西。 但这些东西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还。 向春华用一种充满感情的,想要拥抱刘佳仪的眼神紧紧地注视着她,犹豫了很久,这个脸上满是沧桑的中年女人才伸出手去轻轻触碰刘佳仪的脸,语气哽咽:“怎么这么�l啊,才这么一点点大,果果八岁的时候,都有两个你那么大了……” 刘福的眼眶也发红,他嗓音沙哑:“回去好好儿养,养胖点,多喂点红烧肉骨头汤,一会儿就长大了。” “和果果一样多吃点,长得可快了,没看两眼就要是个大姑娘了。” 刘佳仪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着。 白柳看她一眼:“我给你找的一定会是最适合你生存的地方,你不用想这么多,该做什么做什么,今晚我会进游戏,你想进就跟着进来吧,不想进也没事,等刘福和向春华收养你之后你会方便很多,不用像之前一样什么都来躲着来了。” 静了很久,刘佳仪才轻声的:“嗯。”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 走出了医院的门,刘福不知道该说什么地用力握了一下白柳的手臂,白柳看过去,就看到向春华和刘福都眼中含泪地看着他。 “谢谢了,白柳,真的谢谢了。”刘福擤了下鼻涕,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谈正事,“晚上要进游戏是吧?我们也要进吧?” 他们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从没想过自己死前还能得到一个小姑娘当女儿,他们最痛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动过领养孩子的念头,但在进入游戏之后根本不敢生出这种念头,和人接触的时候都很小心,生怕把谁影响进游戏了。 “嗯,你们也要进,我会让牧四诚继续带你们,可能是二级游戏了,你们没问题吧?”白柳问。 刘福和向春华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没问题。” …… 处理完了刘佳仪的事情之后,白柳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看时间还早,精神状态很疲惫的白柳准备在进入下一场游戏之前休息一会儿,他调好闹钟穿上睡衣躺在床上,阖上了双眼。 白柳是个睡眠一向很好的人,很少做梦。 但这次不知道是因为状态消耗太多,还是太累,白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感觉自己的躯体从指尖开始蒙上一层白霜,无法反抗地被冻僵,身上出现一具冰冷的尸体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白柳觉得自己好像梦到鬼压床了。 就是这个鬼长得还挺好看。 塔维尔撑在他的身上,俯视着他,浅色的瞳孔里毫无人类的情绪:“你的厄运要到来了。” 白柳能感受到塔维尔的小臂撑在他耳边,是一种质地很冰凉的触感。 他半梦半醒地抬头看着塔维尔,很想说他好像从来没有过好运,倒是对厄运很习惯了。 但白柳的嗓子就像是被一块黏糊糊的不干胶粘住,始终是无法很好地发声,只能发出一切听起来有点奇异的,黏腻的短字音,配合上这个体位……白柳从善如流地停住了尝试发音的动作,用眼神示意塔维尔继续说下去。 而塔维尔俯身从白柳的脖颈上用手指勾起他挂在胸前的十字架,低头亲吻一下十字架,又放在了白柳的眉心,用食指轻轻点摁着。 “在墙上的挂钟走到九点一刻时,从除此之外的时间线里携裹着恨意而来的复仇者,会带着命运注定的死亡降临在你身上,于是神明显身,于此地启示于你,赐福于你,庇护于你。” 塔维尔垂眸看着在梦魇中皱眉挣扎的白柳,语调有种说不出的,来自神明的漠然和庄重。 他说:“我的邪恶的信徒,记住,要躲开猎人自杀的子弹,不要用右边的眼睛去盛放欲望,在真正的死亡到来之前,你身上的时间唯一且不可逆转。” 塔维尔用手盖在白柳的眼睛上,他低头亲吻白柳的额心上放着的那个逆十字架,然后用和十字架一般冰凉神圣的口吻说:“一切的关键在女巫的手里,毒药或是解药是你选择的关键。” “神明永在,灵魂永存。” 塔维尔把十字架放回白柳的衣服里,他凝视着白柳,瞳孔里却映着一支枝叶逐渐舒展绽放的浅粉色玫瑰:“小心玫瑰。” 话音刚落,他就化成了一堆艳丽的玫瑰花瓣散落在了白柳的身上,一股浓郁到让白柳不适的刺激玫瑰香气从玫瑰花瓣里卷出,然后这些花瓣顷刻就碎成了一阵粉红色的轻灵烟雾,这烟雾在白柳的被子上空迷恋盘旋,最后像是燃烧过后的灰烬般落在了他的床下,被风一吹,消散不见。 白柳猛得睁开了眼睛。 什么玫瑰,什么花瓣,什么塔维尔都没有,他在他高不到三米的廉租屋里,睡在一张床脚弹簧蹦出的旧床上,白柳坐了起来,他从自己的脖颈里掏出那个十字架。 他一直贴身放着的十字架是却很奇怪的是冰凉的触感,白柳把十字架凑在鼻尖嗅闻了一下。 十字架上残留着一种让他不适的玫瑰香气。 “厄运和死亡都即将降临在我身上……”白柳摩挲着自己手上的十字架,眯了眯眼,“……要小心猎人和玫瑰。” 塔维尔是神,他因为十字架获得的身份是,那么他刚刚从塔维尔那里得到的那些暗示性的信息用一种通俗的话来讲,就是。 从古至今的好像都似是而非不说人话,包括塔维尔给他的这个也是,很多东西都含糊不清。 如果是用之前的白柳的世界观的知识来解释这些含糊不清的,白柳会说因为神不存在,这些信徒神棍都是自己瞎编的,必须要说的含糊其辞,对发生的事情预见才能有较大的容错率。 但是这次塔维尔的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有点像是我被屏蔽了之后说的话,因为有些东西不能直说会被屏蔽,不得不拐弯抹角地用其他的说法来表达同一种意思……”白柳若有所思,“所以很有可能塔维尔也在被更高一级的存在屏蔽,不能直接告诉我要去规避什么,只能这样含蓄地暗示我,让我小心警惕。” 女巫倒是很好猜,指的是刘佳仪。 但是玫瑰和猎人暗示的什么呢? 白柳攥住那个浸满玫瑰香气的十字架,看着墙上那个破旧的挂钟上的时间,他眯了眯眼睛。 现在刚好九点一刻。 白柳听到了他家门前的走道里来是陆续地传来脚步声,这个出租屋的膈应不好,这让白柳能很清晰地听到外面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不密集,而且都直接从门前走过往上走了,似乎都是这栋楼里的正常住户。 但在第四个这个脚步声很有规律地再次出现的时候,白柳放轻了呼吸从床上下来穿好了衣服和鞋子,他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合理评估了一下自己从五楼跳下去能存活几分的可能性,最终选择了放弃。 他住的这栋楼从上到下都是廉租房,白柳住五楼,而五楼上一共只有四个租客,这说明这些来的人不是这栋楼里的正常住户,而且这种训练有素的脚步声白柳很熟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听到过―― ――那就是陆驿站。 那些脚步声最终停在了白柳的门前,白柳背后的门被猛得踹开,一群人厉声双手平举着枪对他厉声喝道:“警察!不准动!把双手举起来!” 白柳迅速地低头把挂在自己脖颈上硬币取了下来含入了自己嘴里压在舌面下。 在窗户灌进来的夜风中,白柳缓缓转身,不紧不慢地举起双手。 风吹拂着他额前的发丝,虽然白柳什么都没做,但却有一种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要被抓起来的平静感,他很顺从地让这些警察反拧着他的双手把他绑起来,什么都没有问,看起来也不怎么害怕。 虽然白柳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抓,但这些警察对他却十分恐惧,这些在九点一刻闯入他房间的警察都是全副武装,皮革手套防护服,还有一些,白柳目测了一下可能有2~3cm厚度的,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但看起来就很结实的盾。 这些装备让这些警察看起来就像是即将要去拆除一颗爆炸威力极大的炸弹的防爆警察。 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威胁力有炸弹那么大的白柳在坐在去局里的车上打瞌睡。 白柳坐得这辆车也是特质的,前面和后面用一个厚厚的金属板隔开,只留了一个15cm乘15cm小窗口,透过窗口能看到有一个小警察一边紧张地咽口水一边用枪对准白柳,似乎害怕这个手上脚上都被绑起来的年轻人突然暴起。 路灯的光从前面那个小窗口里一晃而过地照进白柳所在的车后厢中,墙壁上一个红色的三角符号里有上面画了一只章鱼正在狰狞地扭动着触手,旁边画了一个四肢分散血流满地的简笔画小人,然后在章鱼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叉。 标志下面注明着: 条状的灯光从白柳没有情绪的面孔上一闪而过,吓得从小窗口监视他的警察差点没有拿稳枪,旁边正在开车的警察也被这动静被这吓了一跳:“它怎么了?!出现异变了吗!” 小警察带着哭腔说:“它!它在呼吸!” “冷静!”开车的警察深呼吸两下,“它是我们分局抓获的第一个人形异端怪物,会呼吸很正常,不要一惊一乍的。” 第二卷 危险异端处理局篇 第134章 异端危险处理局 白?柳的舌头在口腔里动了一下, 冰凉的硬币在他的单薄的舌底粘膜下缓慢地移动,他眼里带着莫名的情?绪,神色平静地看着那个小窗口外面, 用的恐惧的眼神看守他的警察。 带着巨大厚重金属尾箱的货车在夜晚里荒凉的马路上飞驰而过,后面还接连跟着好几辆车, 驶向一个坐落在荒原中间?的圆顶状的, 体育馆大小的白?色巨大建筑物。 ―――――― 圆顶建筑的内部光滑银白?,是一种可以反射光线的光亮金属严丝密和地铸造而成的, 每一面都像是镜子, 巨大的灯就像是太阳一样悬挂在中央, 冷白?的光刺目地从墙壁上反射,然后从四面八方射过来,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员都带上了深色的护目镜。 而那些打着警察名号突然抓捕了白?柳的人走进这个硕大无比的建筑物之前?, 就熟练无比地给自己带上了护目镜,但被他们用金属链条捆住的白?柳并没有护目镜可戴。 在这种高亮度的光线中不戴护目镜并且睁开眼睛,只?需要?一两秒人的眼球就会失去正?常的视觉功能?, 只?能?看到一些光斑,长久地注视甚至会有雪盲的效果, 会让人的眼球被光线灼伤而失明。 白?柳本来想看一眼这个奇特建筑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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