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又恢复到了安全值以上,脸上那些开裂的皲裂纹路在香水的作用下渐渐愈合,但他眼里的玫瑰越盛放得嚣张。 已经绽开到了第十片花瓣,而完全盛放的干叶玫瑰有20片花瓣,还有十片,唐二打眼中这朵玫瑰就彻底开了。 那两个国王公会的成员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无奈地上前,抱起了累得满头都是汗,双手双脚发颤都还倔强不肯停下来刘佳仪,叹气道:“小女巫,这个就交给我们这些成年男性吧。” 虽然他们不清楚这个小女巫到底是真是假,但是觉得这个刘佳仪和记忆中的好像有些微妙的不一样…… 小女巫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去做苦力活,她知道自己不擅长,一般会去寻找更合适的方法去处理这种任务――比如利用道具。 刚刚刘佳仪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故意在他们面前卖惨,让他们替他做一样――这感觉更像是那个无耻的新人,白柳喜欢用的手法――利用别人。 想到之前齐一航和他们说的话,国王公会这两人相视之后,又是一声长叹,不由得苦笑一声。 就算这个刘佳仪是假的,他们看到小女巫那么拼地用自己做挡箭牌拦在白柳这人面前保护他,就算是心里又恨又酸又难受,磨牙磨得牙痒痒了,真要让他们不帮,他们也狠不下这个心。 ――那么万一这是真的小女巫呢? 刘佳仪可是真真切切地救过他们的命啊!难道真要看她完不成任务出事吗? 他们认命地一个举起铲子翻炒,另一个举起麻袋往里倾倒干叶玫瑰,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滴落在防护服里,被他们甩开。 两个人精疲力尽地喝了体力恢复剂之后,又强行振作精神继续做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刘佳仪低着头喝着体力恢复剂,似乎累坏了,呼吸里都还带着喘,人也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 但时不时就用余光扫一下这边情况的唐二打眉头紧锁――他看着铁锅里刘佳仪带过来的那360kg的干叶玫瑰,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他是真的不信白柳和刘佳仪这两个脑子转得极快的家伙就只能晒出360kg的干叶玫瑰来,这也太恰好了,360kg是刚好可供一个人继续做加工员的玫瑰重量。 但如果这两个人搞到了超过360kg的干叶玫瑰,不拿来继续晋升,其他的玫瑰被弄到哪里去了? 唐二打其实没有猜错,他们的确征收了远超360kg的玫瑰――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从采花工那里征收足足有九百千克,达到了他们两个单日可以征收玫瑰的极限重量。 刘佳仪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玫瑰花留下的汁液――这是今早她帮忙偷摸搬运玫瑰离开工厂的时候留下的。 第190章 玫瑰工厂 废弃工厂内部。 被采摘下来的新鲜干叶玫瑰在工厂里的空地上堆成了小山, 旁边之前被白柳恢复神志的流民目瞪口呆地仰着头看着这堆今天早上才被运到这里的“赃物”。 几个满头大汗的流民扶在玫瑰丛旁边,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汗滴,吁出一口长气, 他们就是今天早上被白柳带走的那几个帮忙晾晒玫瑰花瓣的,有过玫瑰工厂工作经历的下岗流民。 这堆数量不少的干叶玫瑰也是他们搬运回来的。 有人被这堆运回来的玫瑰花瓣吓到了, 磕磕绊绊地上前问这几个人, 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恐惧:“你们怎么偷了这么多玫瑰回来啊!要是被工厂的人抓到了,是会被处死的!” “是啊是啊快还回去吧!” “偷盗干叶玫瑰1kg以上, 除了击毙当事人, 三代表亲都无法从事玫瑰制作相关行业的!” 干叶玫瑰瓦斯全球弥漫开之后, 在玫瑰工厂相关人士的呼吁下――为了保护干叶玫瑰这种珍贵又有限的资源,各国应该为其专门出一套保护法律。 在各种争议下,这套律法还是出了。 这套法律的内容囊括了攻讦干叶玫瑰, 宣扬干叶玫瑰有害论的平民都会被罚款拘留,干叶玫瑰瓦斯的香水独家版权可以使用一千万年不与任何人分享,私下研究该香水配比的行为属于严重侵权, 可以处以一千万元以上的罚款。 任何偷盗,窃取, 走私, 违规交易干叶玫瑰一公斤以上,低级玫瑰干叶瓦斯三瓶以上五瓶以下的普通公民处以死刑, 若玫瑰工厂愿意私下交接,或缓为无期劳役刑。 后面那个刑罚的简单翻译一下, 意思就是, 如果这个犯了干叶玫瑰相关罪行的犯人,如果玫瑰工厂想要,可以把这个死刑犯移交给玫瑰工厂处理――生死不论。 一开始这个律法颁布的时候, 半个世界的人都在抗议刑罚过重,但没有人质疑这套刑罚存在的合理性,后来随着干叶玫瑰的普及,以及愈发高涨的价格,越来越多的人买不起干叶玫瑰瓦斯,反抗的声浪变大。 此时玫瑰工厂出台了一个条例,那就是举报你周围窝藏违规获得的干叶玫瑰以及研制香水的人,工厂愿意给你十年的免费香水供应。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互相攻击的声音,据说峰值的时候,玫瑰工厂一天可以接到十万个举报电话,经此一战,玫瑰工厂干脆利落地查处了不少犯罪平民,反对的声音就渐渐微弱,再没有多少人质疑这套规则。 大家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了现在一看到这堆被偷出来的玫瑰就害怕――不仅是害怕规定本身,还害怕他们之中有人背叛。 因为玫瑰工厂这个举报奖励至今仍然存在,但奖励已经从十年降低成了一年,但仍然有源源不断的人去拨打这个举报电话。 甚至有绝望不已的的母亲或者是儿子,为了让自己濒死的孩子,或者是父母存活下去,主动去偷盗干叶玫瑰成为罪犯,然后逼自己的家人举报自己,让对方得到这可以续命的十年香水。 但现在大家都没有说出这一层他们害怕的原因。 “死不死的我已经无所谓了。”其中一个搬运了玫瑰的流民喘匀了气,抬起头来看着周围这些恐惧的流民,苦笑一声,“白先生为了我们冒了那么大风险把这堆干叶玫瑰搞出来,他都没有怕死,轮得到我们怕吗?” 有人撑着玫瑰站了起来,神色复杂地长叹一口气,随机目光坚毅地抬起头来:“白先生,他一个加工员,本来衣食无忧,可以富贵过一辈子,却愿意拼命帮我们,还这么坦荡地把这么大的把柄放到了我们的手里……他是真的信我们这些贱民烂民。” 场面顿时一静,大家看着那堆玫瑰的眼神都沉重了下来。 “我也知道你们都苦,你们都害怕。”这人说,然后转头看了看另外几个站起来的搬运工,“这些花是我们几个人搬运的,刚刚在路上我们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们当中的谁真的想通过玫瑰工厂那个举报得到那一年的香水奖励――” 他看着这些流民残缺惨白的脸:“那就举报我们这些搬运工吧,本来也就是我们搬走的,总不能让替我们出头的好人送死。” “这个年代当好人就要犯法,大家都不敢冒着风险当好人了。”他眼里含泪地笑笑,声音哽咽地抬手擦了一下迸裂的眼角,“现在没了这个白先生,下一个白先生,可能要我女儿外孙被拖死之后才有吧,我不想他死,他太难得了。” 这人说完,大家都没动,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一分钟,两分钟……终于有人动了。 之前那个抱着孩子提问白柳的少妇放下手中的孩子给旁边的人,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弯下腰抱了一大堆玫瑰在怀里,转头看向这些还没有动的人。 “这堆玫瑰应该超过1kg了。”玫瑰衬得她原本死白的脸上有种活人的红润生气,她仰头看着这些人,说,“这玫瑰算我偷的,和白先生没有关系,你们要举报就举报我吧。” “我相信白先生会给我的孩子一个崭新的,自由的,不会再有偷盗玫瑰死刑的世界。”她双目灼灼,眼中玫瑰艳丽如火,吐词清晰笃定,“我愿意为此去死。” 有人的眼神变了。 渐渐地,这些流民缓慢地,迟疑地,好像是下定了决定般朝着玫瑰山动了。 他们上前抱住一丛又一丛的玫瑰,不会枯萎的干叶玫瑰在他们的胸膛上,在他们的眼底火一般灿烂热烈地盛放。 “这一公斤算我的吧……” “我们一家除了小孩三口人,麻烦给我3kg……” “我能一人领10kg吗?反正都是死刑了,总不能比现在更差了……” 巨大的玫瑰山渐渐消失不见,变成每个流民怀抱中的一小丛玫瑰花束,他们就像是被献花的演员般站在一个空荡的工地厂地上,按照白柳之前安排和所想演绎了一场名为的幕布戏。 而作为对他们完美,热情,全心全意演出的赞赏,白柳是为这些寂寂无名的流民演员,献上了一束代表感谢的干叶玫瑰。 站在一旁的,最先说话的那个搬运工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流民。 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反抗干叶玫瑰的合作能不被玫瑰工厂那个举报奖励瓦解,他只不过按照白先生告诉他的做了而已…… 这次居然没有一个人举报他们这一千多公斤的偷盗玫瑰。 这个搬运工回忆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他在偷偷搬运玫瑰的时候,忧心忡忡地和白柳说了举报奖励的事情,又焦虑地表示他们这些帮忙搬运的人肯定都愿意帮白先生做事,不会出卖白先生,但是就怕有人有异心啊! 举报这种行为根本杜绝不了!白柳作为他们的领导人肯定是最容易被针对的! 白柳站在太阳下,掀开眼皮,他右眼里的玫瑰是流民从未见过的生机勃勃与美丽。 白柳脸上带着一点很奇异的笑,反问这个流民:“为什么要杜绝这种行为?” 这个流民一怔:“但杜绝不了的话,您带领我们做的这个事情,就彻底报废了啊……” “第一,人都是利己生物,没有人会放着眼前自己可得的利益不要,而选择为另一个人要做的事情承担风险的,这不符合逻辑,所以这种可以得利的检举他人的行为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杜绝。” 白柳扫他一眼,继续说,“第二,我觉得你们一直都搞错了一件事情,我并不是带领你们做这个事情,这个事情的主体是你们自己,我只是一个你们购买了解决方案的经理人而已,你们才是付出了代价的交易方。” “综上,唯一能彻底解决检举到举报这件事的办法就是,让反抗这件事的主体成为你们群里的每一个人,而不是我这个虚无缥缈的象征物。” “当你们自己可以从这件事里得到最大利益的时候,举报这件事的利益逻辑本身就不成立了。” 白柳淡淡地看着他:“你要做的就是让里面每一人都在你的煽动下,认清自己才是犯罪的主体,而不是客体,他们要举报的对象就包括了自己。” “那,那我要怎么做?”这个流民有点云里雾里,又满含希望地看着白柳,“白先生,我应该怎么煽动他们?” 白柳勾起了嘴角,他露出了那个牧四诚,木柯,刘佳仪和唐二打看了都会背后一麻的友善微笑:“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这样说……” 这个流民目光恍惚迷离地看着工厂里发生的一切。 刚刚发生的事情,几乎每一步都是按照白先生和他说的那样进行的,白先生甚至提了几句让他在说话的时候多强调孩子和后代,多和昨天那个提问他的母亲进行眼神交流―― ――这样这个母亲就会成为第一个被他成功煽动的人。 只要第一个人踏出了脚步,窗户被破开了,后面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那位白先生淡淡地评价――这种被压迫到极致的共同利益群体,是最好被煽动的。 因为他们没有比现状更差的选择了。 第191章 玫瑰工厂 流民们将玫瑰分配后称重。 这堆玫瑰大概有一千四百多公斤, 白柳用光了刘佳仪和他两个人的征收单日配额900kg,除了留给刘佳仪那360kg,其余的玫瑰全被白柳偷偷运送到这里了。 分配完玫瑰之后, 流民们有些迷茫地看着那几个负责搬运的人:“这么多的玫瑰,白先生是要让我们做什么?” “白先生为了尽快地缓解更多人的症状, 决定自己把玫瑰弄出来, 酿造香水分发给流民。”配送人说。 如果说之前说起酿造香水的事,这群流民还会大惊失色地表示这是在犯罪快打住, 但有了之前的事情做底子, 这一步对他们而言就是理所当然的。 有人疑惑反问:“白先生是已经拿到了香水制作的配方了吗?” 玫瑰工厂之所以拥有这么高的地位, 原因有两点,第一点就是独特培育出来的干叶玫瑰。 第二点就是玫瑰干叶瓦斯的制作秘方。 采摘下来的干叶玫瑰的香气非常容易消散,如果不及时地处理加浓保存下来制作成香水, 花得最多只能维持几十分钟。 将玫瑰花从花田运输到废弃工厂的时间都不止这点。 比如现在,这些被运送到工厂的干叶玫瑰香气已经很浅淡了,不把头埋进花里凑近闻根本就闻不到, 而这点香气对于这些濒死的流民根本就毫无意义,也不用说拯救更多人了。 说来也奇怪, 香水的制作都是大同小异, 在已知一款香水的主要原材料只有一种花卉的前提下,要破解复刻一款香水是很简单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 就算无法完美复刻,通过采摘晾晒蒸馏烘干这些基础流程, 至少是可以制作长期保存原材料的香气的精油的――只要能做到这一步, 这种初步加工出来的粗产品已经可以推广给流民使用了。 但可惜的是,尝试的人无数,之前有不少人冒死前赴后继地偷偷研究干叶瓦斯的制作过程, 用的办法也有很多种,但依旧没有一个人可以研究出确切秘方。 甚至不少人都清楚干叶玫瑰的前面的基础处理步骤的情况下,制作出来粗略精油最多只能维持香气半个小时。 这还是在不开瓶的情况下,一开瓶香气瞬间就散了。 只有玫瑰工厂出品的香水,玫瑰干叶瓦斯,可以长久地保持住玫瑰浓郁的香气。 这说明后面的处理步骤,和常规的原材料处理步骤完全不一样。 “白先生还没有拿到秘方。”搬运工长叹了一口气,“他还只是一个加工员而已,秘方起码得要调香师那个级别的制作人士才知道。” 这个曾在玫瑰工厂里工作过的搬运过回忆:“据说……只有厂长,才知道玫瑰干叶瓦斯完整的制作秘方。” “那我们现在拿这些玫瑰花怎么办?” “白先生说先烘干炮制成半成品,我们这里有不少老手,附近的工厂也有不少曾经是玫瑰工厂的山寨香水加工厂,但后来都因为涉及侵权而被查封了……但这些工厂里很多炮制工具都没有搬走,可以直接用……” “如果我们炮制好了,白先生还是没有拿到秘方怎么办?干叶玫瑰的半成品最多只能保存三天就没有调香作用了……” “我们这里没有人当过高级厂工,都不知道半成品下一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器皿,如果到时候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这么多半成品全都得报废了……” 搬运工深吸一口气:“白先生说,三天之后他会当上厂工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的。” “开工吧!” ―――――――――――― 深夜,花田。 贬职为采花工的那个刘佳仪坐在田边,她正往身上穿采花工的防护服,旁边是默默跟了她一天的齐一舫,也在默默穿衣服戴手套。 齐一舫放弃了晋升机会,他和另一个刘佳仪一起被贬职成了采花工。 这个刘佳仪穿好后把头发从防护服的领口里撩出来,调整了一下眼睛上戴着,抬起头来隔着防护镜淡淡地直视着齐一舫。 齐一舫看着刘佳仪的小脸上那个有她半张脸那么大的,他送给她的防护服,心里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分不清这个动作和白柳很像,但有时候又有点莫名小女孩娇气的小女巫,到底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那个。 最终齐一舫叹一口气道:“在这个地图我们完成保底任务,也就是采摘40kg,应该就不会下岗变成流民。” 他静了一会儿,感受到了这个刘佳仪对他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装出来的漠视,没忍住开了口:“等下你要是凑不够,你可以来我这里拿,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不会走远,你需要就叫我一声就行。” 说完齐一舫就提着麻袋准备往花田里走了,但走之前他背影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你有什么要避开我的小电视做的你就做吧,我不会往这边看的。” 说完齐一舫耸了一下肩膀上的麻袋,干脆地走了。 刘佳仪眨了一下眼睛,她别过头安静地看着齐一舫离开的背影,灰雾一般的眼眸里氤氲成一团,什么都看不出来。 夜色渐深,花田下开始有流动的触须出现,面目狰狞的重现江湖。 但这次刘佳仪却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她在齐一舫离开后就躺在了离花田很远的一个帐篷里,还给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把自己圈住,通过限制禁止任何生物进入空间,将自己完美地保护了起来。 刘佳仪悠闲地打了个哈切,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准备下田采花,而是准备睡觉了。 的使用规则是有一个具体的使用上限数值,在空间比较小的时候,使用时间就会更长。 刘佳仪这样只能包住她大小的范围,在理论上是可以让她安睡到第二天早上的。 但这样做只是确保了她的安全,却并不能确保她的收获――尤其是在她已经被下岗,没有固定收入,而且给流民的香水支出还要进一步扩大的情况下,这种做法看起来就不太明智了。 如果站在远方的齐一舫稍微鸡贼一点,或者是忍不住好奇心地回了头注意到了这边的刘佳仪什么也没干,一定会惊到过来帮忙。 毕竟在这个精神漂白剂就等于香水的游戏里,一天不劳动,香水跟不上供应,发疯就是必然的结局。 但这位目前正开着大风卷呢,很诚实地信守了自己的诺言,没有转过头来看刘佳仪花田这边的情况。 但很快情况出现了逆转。 刘佳仪这边的花田,开始出现了一些背着背篓,目光如电飞速采摘干叶玫瑰的流民。 这些流民谨慎地贴在田边游走,避开脚下涌动的触须和那些随时可能来偷盗他们玫瑰的小偷,双手在玫瑰灌木丛上飞快舞动采摘,快到几乎只能看到残影,一双手唰唰唰地在花丛中上下游走,不到一两秒手上每个指关节都夹满了刚刚摘下来的玫瑰。 他们大部分都是有采花工相关工作经验的流民,只可惜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下岗之后成为了流民,但今天早上那些搬运工运输玫瑰回来的时候,在工厂里提问了一句,有人愿意晚上去花田里帮白先生偷玫瑰吗? 如果在之前,有人这样让他们帮忙偷玫瑰,这些流民一定不会愿意。 但在今晚――这些流民拿出了自己久违的手速,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整个花田的玫瑰花给薅干,眼睛里都在冒光。 要是白柳真的成功地升上了厂工,最后当上了厂长,搞到了玫瑰干叶瓦斯这款香水的完整配方,那这些采摘下来的干叶玫瑰全都会被顺利加工成他们梦寐以求的香水,然后再分发给他们! 这能让他们多活好长时间了! 想到这里,这些自己自愿前来的流民越发采摘的动作越发得警惕和快速,他们一边采摘一边左右张望,在避免被这些疯子袭击的同时,还要避免被其他的采花工发现举报。 但好在这片花田把守玫瑰的采花工是刘佳仪。 他们之前也是被搬运工通知了,在知道这片花田是安全的情况下,才敢趁着夜色过来偷采玫瑰的。 之前打击他们这些偷盗玫瑰的人最厉害的人就是采花工,因为采下来的玫瑰被偷走是一件让每个采花工都恨得咬牙切齿的事情,有时候采花工被偷盗的玫瑰过多,如果被上级发现了,这些采花工还要挨罚款甚至下岗! 但现在地位调转,这些偷盗玫瑰的流民,或者说下岗的采花工看着自己怀里越来越多的玫瑰,甚至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采摘玫瑰是一件象征着收获的事情,是一件快乐的劳动。 因为他们辛苦劳动,甚至付出生命采摘获得的玫瑰不再被上面的人层层盘剥,而是真真正正属于他们自己的成果。 这种快乐是之前他们这些每天生活在痛苦中,兢兢业业害怕自己哪一天下岗就没有活路的底层平民感受不到的。 但现在是可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白先生的运作。 在经过了彻夜的辛苦劳作后,这些忙碌到脸色苍白,走路虚浮的流民们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 他们安静地来到了帐篷区,在找到了对的帐篷之后,他们安静虔诚地,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采摘的一部分干叶玫瑰放在了刘佳仪熟睡的帐篷面前。 这是他们情愿付出的报酬。 第192章 玫瑰工厂 流民在花田里偷偷采摘玫瑰的同时, 帐篷里化身成的白柳因为体力槽耗空,他脸色苍白地恢复成了白柳的样子,蜷缩在帐篷里小小的床上微微喘息, 休息没一会儿就因为极度的疲惫闭上眼睡了过去。 而且作为一个基础面板比较低的玩家,白柳没有再使用红桃这张高阶技能卡的体力了, 他透支体力槽有点过头, 也没有办法通过饮用体力恢复剂恢复体力,更不用说白柳现在的精神值也偏低。 各项因素的作用下, 白柳清楚自己是真的需要休息了, 今晚他没有力气再去采摘玫瑰了。 好在白柳之前打造出的场面, 留给了他自己足够的休息时间。 但在帐篷里没睡几个小时,白柳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了一只极其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轻轻地,似乎是在唤醒他一般拉扯着他。 这里要说的是,白柳目前整个人是被这个道具包裹着的。 前天发生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有什么东西突破了这个屏障物, 触碰到了白柳,同时一股让人头晕眼花的, 浓郁玫瑰花香开始在帐篷里弥漫开来。 白柳本来因为那个抓住他脚踝的东西清醒地睁开了眼, 但不过一瞬,他的意识就开始在这个过于浓烈的香气冲击下开始变得模糊。 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 白柳的大脑可以维持一定的思考运作,但他的四肢肌肉在这个香水的作用下变得麻痹, 动弹不得, 呼吸声都变得缓慢无比,眼前开始出现万花筒般的红色梭形花瓣叠放旋转。 就像是被鬼压床了一般。 白柳感觉到那只握住他脚踝的手似乎意识到他已经清醒了,放开了他的脚踝, 手指温顺地贴下来钻进了白柳防护服的裤腿里,贴在白柳的肌肤上缓慢地向上爬行,纤细冰凉的光滑手指宛如玉雕般顺着白柳温热的大腿向上移动。 那种轻微的,似沾非沾,似人非人,但的确又是肌肤相亲肉感让白柳忍不住弓起腰部战栗了一下。 白柳的喉结不适地上下滚动,微微半闭上眼,吐息声变重。 那只右手已经快爬到他的…… 哪怕是白柳不是一个很在意这方面的人,在意识到裤管里这只手很有可能是谢塔的手的情况下,他现在也有点后颈发麻,呼吸不畅。 白柳在香气的催生下眼尾发红,昏昏沉沉,竭力地摇晃了一下腿,那只右手一个反应不及,就顺着他的裤管滑到了外边。 那只手似乎有点懵,看起来它似乎是因为没有眼睛看不见,只是单纯地想顺着白柳的身体爬上去,但现在白柳这个抗拒的,把它给一脚甩开的态度,让这只手有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最终这只右手五个手指头缩在了手掌下面,做了一个有点像是乖巧蹲坐的姿势,缩在白柳的脚旁边,腕部低着朝着床外,侧面看着就像是一只蜷缩着触手低着头自闭的小章鱼。 白柳垂下眼帘看向这只蹲在他床位的右手,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只右手这个很像是猫揣手的动作觉出了一点委屈的感觉来。 白柳:“……” 耍流氓的不是对方吗?为什么感觉像是他做错了…… 右手没有自闭很久,很快就振作起来,开始艰难地抓住白柳层层叠叠的防护服往上爬,最后在白柳的脖子周围一顿乱摸,摸到了一根挂着硬币的绳子。 纯白的手指顺着挂绳往下捻动,似乎是在寻找绳子上的什么东西,在第一遍没有找到的时候,顿了顿,又开始执着地捻动第二遍。 白柳看到右手这个动作的时候,知道对方在找什么了。 ――塔维尔在找逆十字架。 逆十字架是邪神与信徒沟通的载体,白柳虽然不清楚在玫瑰工厂这个副本中塔维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一只手的塔维尔显然没有办法和他顺利交流,那么这个时候逆十字架的存在就格外重要。 在逆十字架的引导下,残缺的神明可以下达神谕给它的信徒。 但逆十字架在进入游戏之前,就被唐二打从白柳身上给拿走了。 在右手第四次捋白柳脖颈上的挂绳的时候,白柳身体微微前倾,抬手打断了右手的动作――他在工厂以及花田一天一夜玫瑰香的侵蚀下,现在稍微有点适应这个浓度的玫瑰香,虽然依旧感到晕眩,但好歹能不会昏迷过去,也能稍微动作一下了。 白柳握住了他面前的这只右手,但这只右手似乎并不相信白柳会弄丢它给他的逆十字架,轻微挣动地想要出来继续寻找,手指固执地往白柳被它搞的微微敞开的领口里钻。 白柳的力气是没有这只手大的,在玫瑰香的作用下,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软的,只有一点微弱的力气,挪动一下手都是费尽全身力气才能做出来的动作。 看这手一副耍流氓而不自知的情况下,要是真让它钻进去了那就会发生一些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但为了让这样的事情不发生,也为了让这一章可以顺利通过审核,白柳拿出了一个晋江男主打工人的职业操守,他迅速冷静地想出了在不能话语交流的情况下,和一只手的沟通办法。 白柳用指尖在右手的掌心里写了一句话: 右手停止了挣扎,它缓慢地后退了两步,然后又做出了那个小章鱼蜷腿蹲的自闭动作。 白柳:“……” 白柳罕见地感到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奈,他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把头靠过去抵着“小章鱼”的指节,然后用手指轻微地顶开塔维尔包裹在一起的手指,垂眸,在对方白皙的掌心上面一笔一划地写道:。 塔维尔顿了顿,舒展开骨节分明的五指立起,用指尖在白柳的手掌上写: 写完之后,塔维尔的手掌笼罩白柳的面部,白柳微微扇动了一下睫毛,对方的食指点在他的额心,冰冷温柔的指腹触感,就像是塔维尔曾经在降下神谕的时候浅吻白柳的额头那样轻柔。 然后纯白的右手化成纷散的浅粉花瓣落于地面,被冒出来的藤蔓拖入地底。 白柳沉睡在缱绻无比的玫瑰色预言里。 翌日。 白柳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坐了起来,周围什么也没用,和之前的情况一样,一切都看起来像是一场梦,但白柳侧头闻了闻枕头,他闻得到上面的玫瑰余香。 而且他的大腿上,颈部,甚至腰上都有一股很浓的玫瑰味道,浓到就像是他在玫瑰花里睡了一晚。 昨晚的确是有一只右手不请自来。 ……塔维尔出现似乎也有很大的限制,不知道为什么是一块一块的碎裂形态,和那些不断把它拖入地底的藤蔓都是最好的证明。 但就算这样,在重重限制之下,塔维尔还是几次三番地出现了,似乎是为了提醒白柳注意什么东西。 白柳眯起了眼睛。 塔维尔提醒了他之前和他说过一次的神谕。 是他还有什么遗落的,没有想到地方吗? 一切的关键在女巫的手里……毒药和解药是你选择的关键…… 在真正的死亡到来之前,你身上的时间唯一且不可逆转。 在白柳还在思索的时候,帐篷外面传来愈发清晰脚步声,休息了一夜的白柳瞬间装备好了红桃的技能卡,在外面的人近到影子投射在靠近帐篷上的那一秒,白柳的身体形态从成年人变换成了小女孩,甚至连身上的防护服都随着变小了。 齐一舫的声音在帐篷外惊奇地响起:“你昨晚打了这么多玫瑰吗?!” 看到自己变回了小女巫的样子,白柳低着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忽然顿住了。 他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一个点。 这句话的核心并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刘佳仪。 因为在目前的玫瑰工厂这个副本里,有两个,根据后面一句解药和毒药是选择的关键可以得知,塔维尔这句神谕里的指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小女巫。 ――而是假女巫,也就是他自己。 白柳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脸上带着饶有趣味的笑。 塔维尔的神谕早就预见了他会变成小女巫来欺骗其他人,同理可得,如果这句神谕里的是假的,那么他这个拥有的和应该也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解药和毒药。 如果说塔维尔的这句神谕里的说的是《玫瑰工厂》的破局提示,那么从白柳这个游戏设计者的想法来看,和很有可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游戏通关结局选择。 按照这个思路下来,玫瑰工厂这个游戏里的太明显了,就是――选择,那就是把玫瑰工厂的秘方拿到,然后做到最极致成为厂长来通关。 塔维尔说可以选择和,那就证明他是有这两种东西的。 那是什么呢? 第193章 玫瑰工厂(一更) 虽然白柳告诉了其他流民他知道可以终结这一切的办法, 但其实现在的他对于具体的,解决玫瑰干叶瓦斯的方案还没有获得足够信息。 目前的白柳是不知道怎么解决干叶玫瑰的。 简单来说,就是白柳以自己的性命为抵押, 给流民们开了一张解决玫瑰香水空头支票,先让这些流民先为他办事。 但这张“支票”也并非毫无依据, 玫瑰干叶瓦斯这个东西一定有解法, 而他大概率是可以拿到的――这点从唐二打所说的,其他时间线的白六都可以得到可以推测出。 其他时间线的白六可以拿到, 那么白柳对于自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可能性评估就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而作为一个成功几率超过百分之十就敢全盘下注的玩家, 白柳现在已经把作为自己的前提条件来使用, 并且以此来忽悠其他人了。 一直到塔维尔再次提醒了白柳神谕的事情,他才确定了的具体解决方案是什么――是一味具体的。 如果是玫瑰香水是,那么这个对应的东西, 应该是某种可以稀释,或者中和掉干叶玫瑰毒性和成瘾性的物质。 但在游戏里,到目前为止, 白柳一直都没有获得关于这个的任何提示信息,系统也没有给出任何的相关任务, 那么从这里白柳推断――这个相关的游戏通关路径很有可能不是常规的通关路径, 也就是说和主线任务的没有联系。 恐怖类,或者是剧情类的游戏通常会有三种结局――, 和。 前两种就是比较轻松简单的,也不用打出游戏里所有隐藏信息的通关方式, 也是一般玩家最常走的通关方式, 但游戏设计者通常还会藏一个很深的,游戏世界的故事更加完成,有更多信息的真正结局, 也就是所谓的。 要打出,游戏路径会更加危险,有时候甚至要做一些和主线任务完全相反的事情来触发一些特殊的剧情点,以此来得到更多信息。 很显然《玫瑰工厂》就是这么一款游戏。 之前白柳也是按照这个思路来的,但他做了两手准备,那就是在暗中制备,准备自己的玫瑰工厂的时候,同时在真正的玫瑰工厂里寻找的踪迹。 要得到这种药剂,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但这个就要看会在工厂里不断晋升的刘佳仪的了,白柳把这一部分的任务委托给了这个小女孩。 白柳凝神,闭了闭眼睛收敛所有情绪,他完全变成刘佳仪的样子之后,撩开帐篷门帘走了出去。 帐篷前面站着惊叹地看着堆成小山玫瑰的齐一舫。 齐一舫见他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还以为你需要我这边帮一下……” 他手上也提着一小袋干叶玫瑰,应该是齐一舫害怕凑不够带过来补贴他的,但现在看起来,谁需要补贴还不好说。 白柳摇了摇头谢绝了齐一舫递过来的玫瑰,他透过刘佳仪灰色的眼睛看着那座烟囱里冒着烟,宛如重工业加工基地般的玫瑰工厂,眸光晦涩。 ―――――――――― 玫瑰工厂内。 新加工员的宿舍在玫瑰工厂一楼,不分男女,几十个人混住一个大通铺,倒也没有那些汗酸味,有的只是挥之不去的腐肉恶臭,和一种飘散在这些腐臭上的,淡不可闻的玫瑰香。 这两种气味混合成了一种又香又臭,让人几欲作呕的气息,第一次走进来的人都会承受不住这扑面而来的浓烈气味,要在外面大口呼吸几次才敢进来。 刘佳仪和这两个国王公会会员,唐二打,以及其他的一些加工员睡在这个大通铺里。 一整天的辛苦劳作后,新加工员休息不到三个小时,天便又亮了。 在宿舍里的刘佳仪率先睁开了眼睛,她把那个留给了白柳便于他伪装,那是她最后一个可视化道具了,这让她昨天一直都是盲着操作的。 但好在这两个跟着她的国王公会会员有随身携带她常用的那几个可视化道具,刘佳仪接过之后礼貌道谢,作为回报给这两个人分别倒了一小杯解药,用以稳定他们的生命值。 这两人本想推辞,因为这道具本来就是给小女巫准备的,最终还是在刘佳仪执着地注视下,心情复杂地喝了。 他们都明白这是小女巫的习惯,从不亏欠任何队友。 刘佳仪之前几天被白柳护着都休息得不错,再加上昨天她并没有做太多的体力活,都是另外两个人帮忙做的,相比这些真真切切流了一天热汗的加工员们,刘佳仪的体力和精神状态都是最好的,所以目前大通铺里只有她一个人醒了。 其他人,包括敏锐度较高的唐二打都在体力耗尽的疲惫,以及空气中浓郁的玫瑰香催眠的在双重作用下沉沉熟睡。 但刘佳仪作为一个第一天就被白柳这个倒霉货带得直接闻了一大口玫瑰原始香(塔维尔手上的香气)的玩家,她受到工厂里的玫瑰香的影响小得多。 虽然有了可视化道具,但刘佳仪不想浪费,她在可以用耳朵定位正常行动的情况下,从昨天到今早一直都没有用过可视化道具,但她刚下床的时候,刘佳仪却突然听到了一阵不正常的声音。 一种就像是有一只巨大无比的八角蜘蛛在天花板上不断吐丝,织网,爬动的声音,淅淅索索在刘佳仪的头顶上来回窜动,动静很小,但刘佳仪依旧听到了 躺在狭窄床铺上的加工员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和鼾声,墙皮时不时剥落掉地的噼啪声,和那种隐隐约约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拽游走的声音。 她戴上可视化道具抬头往头顶上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陈旧斑驳的浅黄色墙壁上只有不断掉落的墙皮,和一些被熏烤,或者着色的深玫瑰色痕迹,看起来有点像干涸的血渍。 刘佳仪蹙眉――作为一个很长一段时间都靠着听力生存的人,比起视力她更信任自己的听力,特别是在这种很安静的早晨,她的听力更不应该出错。 除非是这个东西存在,但是她看不见。 想到这里刘佳仪当机立断地摇醒了睡在她旁边的一个国王公会的成员,在对方迷迷瞪瞪半梦半醒的时候,她贴在对方耳边低声询问:“嘘,你现在抬头,能看到什么东西吗?” 虽然还没彻底清醒,但是服从女巫的命令已经是这些被救过的队员的天性,他毫不犹豫地就抬头看去,过了一会儿迷惑地转头看刘佳仪:“……什么都没有啊……” 这个队员也看不见,那就不是她眼睛的问题――刘佳仪心思电转,她冷静飞快地思索着问题所在。 天花板上面一定是有某种怪物的,但是以肉眼和可视化道具都看不见,那在这个游戏里这个怪物应该是要符合某种条件才能看见。 但这个条件是什么? 刘佳仪思绪运转得极为迅速――他们才进这个工厂一天,一整天都是在各种劳动,信息获得根本不充分,试图从这个工厂里得到什么线索推断出这个可以看到怪物的条件,从目前来看,刘佳仪觉得她是做不到的。 如果说平时刘佳仪肯定会退一步保守一点,先离开这个宿舍,等获得了充足信息再回过头来解锁这个怪物。 但现在――她有了另一个信息获得渠道,白柳。 白柳在进入游戏的时候,和她说了塔维尔的神谕。 她虽然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每个游戏都黏在一起,让她起鸡皮疙瘩的关系,但如果白柳说的没错,塔维尔又是《玫瑰工厂》这款游戏的核心怪物,前晚还来找了他,那么塔维尔在进入游戏之前给白柳的那个神谕很有可能就是对这个游戏的一些提示。 刘佳仪闭上了眼回想白柳告诉她的神谕,一个字一个字地搜寻里面的有效信息,同时低声喃喃自语:“……不要用右眼去盛放欲望……” 白柳被玫瑰侵蚀了右眼,但这家伙的左眼是没事的! 这是一种暗示!塔维尔在暗示白柳用一只眼睛看东西! 刘佳仪念到这一句的时候猛得睁开了眼睛,动作快速地捂住了旁边还一脸懵逼的国王公会成员的右眼,用手托着对方的下巴抬起对方的头,对准她听到声音的角落,语调冷酷地质问:“现在能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那个国王公会成员原本睡眼惺忪的表情一下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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