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守则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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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阿川知道自己早晚会暴露，却不能离开天界。眼下玉婆重病在床，自己必须要照顾她。他就在这躲躲藏藏，心惊胆颤的日子中一日一日煎熬着。这日，阿川睡醒起来。他便看见玉婆坐在床边慈祥地望着他。精神头极好的样子，玉婆亲切道：“阿川，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阿川心里隐约察觉到什么，却默不作声。 “我的好孩子，你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 “阿婆不能再陪你了……” 玉婆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便无力地瘫倒在床榻边。刚才那幅温情的画面仿佛昙花一现，一下子便消逝没了。阿川连忙把她抱到床榻上，那副年迈的身体已经被体内游离的妖气折磨得骨瘦如柴。阿川哀戚地轻声唤她：“阿婆，阿婆。” “阿婆别走，别丢下阿川！” 可是玉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回应他了。 “阿婆……”阿川绝望的悲号在空中回荡，再也没有一双慈爱的眼睛望着他了，再也没有一双粗粝的双手拥抱他了…… 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和关爱永远地离他而去了。翌日，天刚破晓，天边翻着鱼肚皮。蒙蒙亮。阿川便要带着玉婆的尸首回到桃花源去。他必须要尽快，以免夜长梦多，留在天界，早晚都会被发现的。阿川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悲伤，便用木车拖着玉婆的尸首，用麦草遮掩上木车上路了。他来到南天门口，忐忑不安地来回环视，握着车把的手因为紧张不断地收紧，指骨捏得泛白。正要通过南天门的关卡时，来了许多凌霄灵殿的侍卫巡查。阿川惶恐不安，只得退了回去。回到休息的屋子，阿川思前想后找不到下界的办法。可是玉婆的尸首再也拖不下去了。他只能趁着夜色，再次来到南天门的关卡碰运气。阿川在内心祈祷，凌霄灵殿的巡查士兵不要出现。深夜，南天门门的士兵寥寥，不过几人。阿川心中大喜。可是就在他即将踏出南天门门时，被一群凌霄灵殿的侍卫拦住。功归一篑，万念俱灰，他被带到傅知星面前。傅知星大喜过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将阿川一把抱住。 “执寒，是你。”她的运气里全是欣喜。阿川却一动不动，面色冷若寒霜。傅知星轻轻放开他，语气激动，眼神里满是缱绻的思念。 “我很想你，我以为你死了……”她言无伦次，“是我对不起你，执寒……” “那些都是误会，都是宋流沙陷害你的，我们都知道了。” “天帝和天后他们都知道了真相，都是误会。我们都很后悔……” 以前多么殷切希望得到他们聆听一句自己的解释，此刻听到这迟来的道歉却再也没有任何触动了。她的话语就好像一粒石栗扔在大海，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阿川还是默不作声，视她作陌生人。傅知星见状，露出落寞受伤的眼神。语气悲伤道：“你该怪我的，是我不相信你，竟忘却了我们儿时多年的情谊，竟然相信了宋流沙。”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他的话送你去天牢……” 她提起天牢，是阿川心里那磨灭不了的痛处。阿川终于维持不住坚强。傅知星还在自我感动般诉说着自己多年来压抑的情愫：“执寒，你死后我才知晓自己的心意，我心悦你……” 闻言，阿川眼眸通红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个仇人。他不明白，心悦他却会把他送到天牢，心悦他却会不断伤害他，心悦他却会一次次地误会他…… 可笑讽刺极了。阿川打断她：“金乌神女，我不是宋执寒，我是阿川。” “你口中的往事与我无关。” “请您放我下界。” 说着，他跪下不断地磕头。像以前的无数次下跪一样，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活下去。傅知星上前来阻止他，阿川却不依，仍旧固执地不断磕头。口中执拗地念道：“请神女放我下界。” 傅知星只得放他下界。望着他瘦弱的身影推着木车远去，傅知星沉声道：“跟着执寒，看他去哪。” 阿川回到桃花源，马不停蹄地将玉婆葬在屋外不远处的小小山头之上。给她立了一个碑。推开窗户便可以看到玉婆的坟头。就好像，玉婆还没有离开一样。阿川披麻戴孝，悲伤地望着窗外的小小坟头。口中喃喃着：“阿婆……” 这间小窝满载着他和玉婆的回忆，嬉笑眼泪悲伤难过所有情绪都在这里发生过，阿川无比怀念不舍。他抱着玉婆常背着的竹篓子，在回忆中安然入睡。就好像玉婆就在他身边似的，在梦里阿川觉得温暖而安心。 “阿川，阿川。”万秀茵温润的声音将他唤醒。 “玉婆的事我都知晓了，你还好吗？”她担忧地望着阿川眼下的青紫。 “我没事，阿婆在天上也会希望我好好的。”阿川勉强地勾起嘴角的一抹笑，却在下一秒潸然泪下。万秀茵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抚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玉婆在天上也会祝你幸福的。” 玉婆去世后，阿川在桃花源的日子孤寂，但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想过，那些人早晚都会找到自己，与其一直东躲西藏，他只想守着和玉婆的回忆在桃花源多待一天，又一天。而一路跟随着阿川的侍卫很快就把他在桃花源的事情禀报给了傅知星。傅知星于是常常来到桃花源看望阿川，可是他都闭门不见。这天，傅知星又站在阿川屋外静静地望着。她孤身玉立在树下，增添几分寂寥。 “他终究不愿原宥我。”傅知星沐浴在月色之下，表情落寞，语气遗憾。阿川坐在屋内一言不发，他也知道傅知星此时正在屋外。可是他没办法替七年前的自己原谅所有人。有些伤害一旦施作便无法当作无事发生。阿川心里悲苦，一切都已经无法如初，为何他们还要来打扰他的生活。为何不能放过他，他不需要这些无用的歉意，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他。这时，万秀茵提着一盒糕点敲响了阿川的房门。傅知星见有人来，她侧身隐在树荫中。 “阿川公子，是我。”万秀茵的声音温润，将阿川从痛苦的遐想中唤醒。阿川缓缓打开门，惊讶道：“秀茵小姐，你怎么来了？” “阿姐做了些糕点，让我带给你尝尝。”万秀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阿川看着她羞赧的模样，不禁噗呲一声笑出来。 “阿川谢过秀茵小姐。”阿川接过她手中糕点。指尖相碰，一丝温热的暧昧蔓延在空气中。万秀茵喃喃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你要多笑笑，阿川公子。” 阿川闻言，不知觉地摸了摸脸颊。摸到脸上那道浅红疤痕，又变了脸色。直到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道伤是从何而来，又怎么可能原谅。万秀茵浅聊了几句，便要回去了。 “阿川公子，夜深了风凉，快进去吧。”万秀茵眼中似有万千柔情。阿川对着她一笑，便转身进门。不远处，树下的身影愈加落寞失意。窥见两人亲密的模样，傅知星不禁蹙紧眉头。万秀茵回去的路上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而正是傅知星用狠厉的目光冷冷地望着她。天亮以后，阿川推开门发现傅知星站在门前。她的眸色晦涩不明，正目光不移地凝视他。沙哑的嗓音带着疲意开口道：“她是谁？” 阿川旋即知道她在说万秀茵，他心中暗自担忧，生怕傅知星对万秀茵出手。他连忙想撇清关系道：“只是村民。” 垛硈埏賤珇醂壮覱鞬昳矕獭烀磷驎百 “执寒，为何你和她如此熟络？”傅知星语气闷闷的，像是蒙上一层细纱，落在阿川耳中却朦胧得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