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终,种种情绪再也无从忍耐。 蒋韶华不禁讽笑出声:“你到底是把她当家人不肯让她走,还是你心里对她有什么龌龊心思不敢说……” “蒋韶华!” 钟承霆怒目圆瞪,厉声呵斥:“我看你是疯了,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最后,他撂下一句“我去厅里睡,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后转身就走。 房中只剩蒋韶华一人。 她低头看着手里还残留着红药水的棉签,自嘲一笑。 最终她将棉签扔下,收起药水后,盯着日历发了愣。 从她接到去首都当播音员的调任书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还剩13天,就是离开的日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 起来后,蒋韶华打开抽屉,就从里面翻出了自己和钟承霆的结婚证。 黑白合照上,两人幸福的模样让蒋韶华一阵恍惚。 她还记得结婚那天,钟承霆脸上洋溢的笑容。 一向寡言的他,搂着蒋韶华说了好多话。 他说:“韶华,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可前世,他却让她足足受了一辈子的委屈。 今生,这样的苦她再也不想受了。 蒋韶华将两本结婚证都揣进兜里,转身就出了门。 往外走去时,正在院里洗漱的钟承霆问她:“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儿?” 蒋韶华没回头,只说:“有点事。” 钟承霆视线紧盯她,还要再问,可里面的钟心燕突然焦急的叫唤:“小叔……” 他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担忧看过去:“怎么了?心燕。” 蒋韶华再也没多留,径直离开了院子。 她目的地明确,坚定来到了婚姻登记所。 将两张结婚证和申请材料递上去。 “你好,我要申请强制离婚。” 工作人员很快接过资料,接手了她的申请。 离开前,蒋韶华问:“离婚证最快什么时候能下来?” 窗口的人回:“最快十天吧。” 蒋韶华松了口气,转头去了广播站。 十天,那还等得起,她离开前能拿到离婚证。 而经过这一遭,蒋韶华也终于彻底死心,她不再去在意钟承霆和钟心燕的种种,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马上就要调任了,手头上的工作也一点点交接给了同事。 一周后,她彻底交接完成。 站长拍着她的肩膀,将这个月的先进职工奖颁发给了她。 “韶华,这是你在我们玉川县拿的最后一个先进职工了!以后你就要拿首都的先进职工了!” 蒋韶华被逗笑:“借站长吉言!” 周遭当即响起同事送别的掌声。 交接结束后,蒋韶华就不需要来广播站了,只要在家收拾行李,等着7天后坐上火车前往首都赴任即可。 因此这天下班,蒋韶华请同事们一起去国营饭店下馆子,算是道别饭。 谁料,刚进国营饭店。 有同事看向了饭店最里面的一处方桌,眼尖认出:“韶华,那不是你爱人钟营长吗?” 蒋韶华循声抬眼看去。 只见钟承霆和钟心燕坐在一块,桌上点了一桌子菜,钟承霆背向门口,并未注意到这边。 此刻,钟承霆正在细心给钟心燕挑着鱼刺。 蒋韶华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刺痛了下。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也没有受到钟承霆这样贴心的照顾过。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她很快收回视线:“没事,我们吃我们的。” 一桌人最中央的大圆桌坐下,热闹着点了菜。 见状,有眼力见的同事心领神会没多说。 但也有没眼色还热心的同事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后,颇有些替蒋韶华不平。 “蒋同志,我可听说钟营长这侄女跟他不是亲的,他俩这未免有点过分了!你也是真能忍。” 其他同事当即打断他,转移了话题。 蒋韶华眼底不由得泛起苦涩。 是啊,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了。 她也不例外,所以也不准备继续忍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几名同事起身正在给蒋韶华敬酒。 “韶华,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们敬你一杯送别酒!” 蒋韶华应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杯刚空,身后却猝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什么送别酒?韶华,你要去哪儿?” 第7章 饭桌上一瞬寂静下来。 蒋韶华脸色泛白,攥紧了手里的酒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身旁的同事都知道她想瞒着钟承霆调任的事,反应很快替她接话:“陆营长,你听错了!不是韶华的送别酒,我们敬的是小郑同志!他调去了省里,过段时间就要走了!” 被提到的‘小郑’就坐在蒋韶华身旁,听见这话立马硬着头皮应下来:“对对对!是我!” 见状,钟承霆眼里闪过疑虑。 可旁边的钟心燕拉住了他的手臂:“小叔,我肚子疼,想回家了。” 钟承霆很快打消疑虑,目光打量桌上吃得差不多的饭菜,抬眼看向蒋韶华:“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蒋韶华身形并未动:“不了,我晚点自己回去。” 钟承霆眉头皱起,深深看了她一眼。 是他的错觉吗? 这段时间,他总觉得蒋韶华对他有些过分疏离,可细想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身旁的钟心燕还在叫嚷着难受,钟承霆只能压下疑虑。 离开前他拧眉嘱咐:“你酒量不行,喝完这杯,就别多喝了,早点回来。” 蒋韶华‘嗯’了一声,钟承霆很快带着钟心燕走了。 同事问她:“韶华,你准备什么时候跟钟营长提要走的事?” 蒋韶华笑笑,又倒了杯酒:“时间到了就会说的。” 几人互相看看没再多问,气氛很快恢复。 晚上八点,蒋韶华才回到家里。 钟心燕已经睡下了,钟承霆还亮着屋里的灯,正伏案在写着什么。 蒋韶华没多关心,兀自拿上衣物去洗漱。 等她洗完澡出来回到屋里,钟承霆向她递来了户口申请书。 “之前说好的,心燕孩子出生后就挂在我们名下,她马上就足月了,手续也可以开始准备了。” 听见这话,蒋韶华动作一顿。 她也没有反驳,只是说:“先放着吧,我可能没时间,到时候你自己和心燕去办就是了。” 到时候,她已经跟他离婚了。 他跟钟心燕领证结婚,再给孩子上户口都跟她没关系了。 钟承霆并未注意到她话里的不对劲,应声将申请书放在了桌面上:“好。” 随后他又道:“我记得明天你休假,我们去趟百货大楼,心燕快足月了,得去给她备点母婴用品了。” 他口口声声提的都是钟心燕。 好像他们夫妻之间,除了钟心燕就没有别的话题了。 不过,蒋韶华现在也已经不在意了。 她没有拒绝,正好她也该去趟百货大楼,买个大点的行李包了,不然自己离开的行李都不好装下。 第二天,蒋韶华和钟承霆叔侄一起去了百货大楼。 进母婴柜台时,售货员险些认错了夫妻。 还是钟承霆主动先说:“我侄女马上要生了,看看要买点什么。” 挑到一半,钟心燕直呼肚子疼,让蒋韶华陪她去上公共厕所,钟承霆则在店里继续逛。 公共厕所外面。 等钟心燕出来后,很快被旁边的黄金柜台吸引了视线。 “婶婶,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逛逛。” 蒋韶华应了一声好,便迈脚去几米远到买了行李包。 谁料,她刚挑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蒋韶华回头一看,就见钟心燕竟然晕在了地上,裙下满是血迹! “心燕!” 蒋韶华心下一紧,连忙冲过去。 钟承霆的身影却先一步从她身旁掠过,一把将人抱起来,送去卫生院! 因为摔倒,钟心燕的羊水破了,早产。 产房的灯亮了足足五个小时,蒋韶华就这么看着钟承霆在外站了五个小时,直到手术灯熄灭,告知母子平安,他紧皱的眉头才一瞬松懈下来。 孩子还需要在保温箱里待着,蒋韶华便跟着钟承霆去了病房看钟心燕。 没想到,刚进去。 钟心燕红着眼的哽咽声便响彻在病房里:“小叔,你别怪婶婶,是我知道她不想陪我逛,让她先走的,她应该也没想到我会摔跤……” 一句话,当即让钟承霆神色一变。 蒋韶华定在原地,喉咙涌上无尽腥甜。 她说不出话来。 因为钟心燕说的是事实,可她也知道这话变了味。 在病房里,钟承霆没有多说什么。 可出了卫生院后,钟承霆的声音冷冽至极—— “我知道你不喜欢心燕,但你再怎么样也不该放她一个人!” “孕妇出事,那是要人命的!” “蒋韶华,你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变得这么冷血了?” 第8章 蒋韶华僵在原地。 寒意从她脚底蔓延至心口。 她本以为自己放弃钟承霆后,他已经不会再伤害到她了。 可此刻,从他口里每个字却还是像尖锐的匕首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死死咽下喉间涩苦,蒋韶华自嘲一笑:“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已经认定了她冷血,认定是她丢下钟心燕。 她解释再多,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狡辩。 看见她这副模样,钟承霆眉头一皱,还要说什么,里面传来了护士的喊声:“谁是钟心燕的家属?过来缴费签单子了!” 钟承霆立马应了声,随即看向蒋韶华的神色缓和下来:“不管怎么样,心燕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以后好好对她,好好弥补就是了。” 落下这话,他转身便回了卫生院。 蒋韶华站在原地,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许久才轻声回应:“放心吧,以后你们的生活里不会再有我了。” 她转身转过身,一步步往外走,没再回过头。 同时,卫生院的钟承霆仿佛有什么预兆似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莫名往外看了一眼。 他看着蒋韶华的瘦弱背影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中。 一抹莫名的心慌涌上心头。 好像她这一走,自己就再也抓不住她了一般。6 只是这股念头,被病房里钟心燕的喊疼声很快冲散。 剩下的几天里,钟承霆都在守着照顾钟心燕。 他也就不会知道,蒋韶华已经在家里收拾起东西了。 离开前三天。 蒋韶华算着日子,来到了婚姻登记处。 拿到了属于她的那本离婚证。 至于钟承霆的那本,窗口人员告诉她:“钟营长的离婚证已经送到玉川军区了,等他归队就能收到了!” “那就好。” 蒋韶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离开前两天。 蒋韶华重新买了行李包,回到家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 收拾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属于她的东西这样少。 她买的这个大行李包,甚至都装不满。 一切都收拾好后,她环顾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家,目光落在了家里的梳妆柜上。 蒋韶华记得,这个梳妆台,是结婚的时候是钟承霆亲自去找人打的。 柜子搬进新家的那一天,他那张冷肃的面容上却罕见挂着笑意。 “看看这柜子有什么特别的?” 蒋韶华左看右看,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直到钟承霆指着提醒,她才发现最深处原来刻着一行小字,是两人的名字。 如今,蒋韶华低头,再往刻字的地方看过去。 名字还在,可是“白头偕老”那四个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虫蛀得看不清。 显然,就连老天爷也知道,他们没机会白头到老了。 离开当天。 钟承霆依旧没有回来。 蒋韶华起了个大早,最后看了一眼这前世住了三十年,今生却只住了三年的‘家’。 以后,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随后,她提起行李包,带着属于她的所有东西去了火车站。 绿皮火车停在轨道上,蒋韶华踏上了火车。 随着汽笛一声长鸣。 火车哐当哐当启动,带着蒋韶华前往承载梦想与希望的首都! 从今往后,她将开启没有钟承霆的崭新人生! 第9章 卫生院里。 钟心燕正拉着钟承霆的手撒娇卖乖:“有小叔给我揉,心燕不疼了。” 这时,病房突然传来“砰砰”敲门声。 钟承霆挣脱开钟心燕的手,起身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自己的下属,他行了个军礼:“营长,政委找你。” 钟承霆牵挂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钟心燕,交代道:“心燕,部队还有事,我先去忙,你一个人在病房里好好待着。” 钟心燕依依不舍地喊了句:“小叔。” 随后通情达理地点头:“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小叔回来。” 钟承霆这才放心下来,他跟随士兵一起走出卫生院。 门口停着军用吉普,钟承霆军靴踩上去,开着吉普车很快到了军区。 摔上车门下了车,钟承霆直冲政委办公室。 他不知道这么晚了,政委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只能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到门口,钟承霆敬了个标准的军礼。7 “政委,您找我有事?” 李政委站在窗前,听到声音扭过头来,浓眉皱得极深。 “承霆,你怎么回事?” 钟承霆听到这话,可谓是一头雾水。 什么怎么回事?他任务超额完成,什么怎么回事。 钟承霆那张惯常冷肃如水的面庞上显露出诧异:“什么意思?” 李政委将一个黄色封皮的文件交到钟承霆的手里:“这是你夫人,发来的离婚证书。” “离婚”这两个字,就像是一声惊雷,再钟承霆耳旁轰然炸开。 他连忙打开信封拿出来,里面赫然是一纸离婚证书,女方那一栏,签上了“蒋韶华”力透纸背的签名,仿若做了重大决定一般。 他不敢置信,又惊愕无比,平日里从来都坚韧如白杨,看起来无坚不摧。 可是现在,钟承霆竟然脆弱得连一本薄薄的、没有丝毫重量的离婚证都拿不住了。 就像是有个无形的怪物,正趴在他的肩头,将他浑身的力气都吸了个干干净净。 蒋韶华竟然要跟自己离婚,连报告都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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