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鹿衔枝眼里泛起怒火。 而封烬羽却是根本就不想再理她。 直接带孩子就离开了咖啡厅。 一路到家。 踏入家门时。 一直安静的鹿凛突然说：“爸爸，我不想鹿衔枝当我妈妈了。” 封烬羽一怔：“你说什么呢？” “妈妈只会让你伤心，江姐姐就不会，我想换个会对你好的妈妈。”鹿凛认真看着他说。 封烬羽心口紧了一下。 鹿凛伸出小小的手臂，紧紧抱住他：“如果您和妈妈离婚会开心的话，你就跟她离婚吧，我只想让爸爸开心。” 孩子的话让封烬羽怔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更多的是苦涩。 江珊…… 她已经成为了当初他们讨论的那种高悬天上的科研巨星。 现在的自己，平白没了7年时光，别说追赶上初恋的脚步，光是能跟她走上一条路都变得艰难了。 他跟江珊，已经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 半个月后。 封烬羽以特招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清大。 成绩名单在官方账号上公示出来后，评论区一下就炸了。 舆论轩然不止，再度翻出当初的买题风波。 就在这个关头，百战成王节目组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百战成王官方：本节目在此严肃声明！从不存在泄题可能性！前段时间网络盛传的泄题副导演早在节目录制前就被开除了，每次现场都是随机刷新的新题！ 官方澄清一出，再度冲上热搜第一！ 鹿氏集团总裁室。 鹿衔枝默默注视着官方澄清许久，眸色渐沉。 原来……是自己一直误会了他。 她不觉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之前两人拟好的离婚协议。 鹿衔枝拿着离婚协议视线凝重，沉默一会儿后将其收入了抽屉关上。 思虑片刻，她叫来助理：“去预定两天后的云桐酒店露天餐厅。” “两天后……”助理很快了然，“是您和先生的结婚纪念日？” 鹿衔枝红唇紧抿，并没说话。 助理见状，识趣离开：“好的，我这就去。” 鹿衔枝凝眸看着手上的婚戒，静静思考。 从一开始被下套逼婚，她就无比厌恶那个男人。 这五年，她明明已经受够了他，可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她一见他就恶心的情绪没了。 甚至，总是忍不住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也许，人是真的能变好的，她不该被以往的印象禁锢。 收到鹿衔枝约他吃饭的信息，封烬羽一时惊呆了。 自从上次咖啡厅跟鹿衔枝大吵一架后，这是鹿衔枝第一次联系他。 沉思片刻，他很快想明白。 看来，鹿衔枝是正式准备提出离婚了。 也好，分开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两天后，封烬羽应约而至。 见到座位上盛装打扮的鹿衔枝，封烬羽稍显诧异。 他忍不住腹诽：看来要提离婚她心情果然极好，居然还特意打扮过去领离婚证？ 餐桌上。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鹿衔枝竟然莫名罕见地有点紧张，还有种奇怪的期待。 安静片刻，她侧身正要拿出助理擅自给她准备的花。 封烬羽下意识一个抬手，先一步从包里抽出离婚协议书就砸在了她面前—— 语气是抢先一步的得意：“鹿总，我签好了！现在就去民政局吗？” “你说什么？” 鹿衔枝的眉头紧紧拧起来。 她的视线沉沉落在他推过来的离婚协议上。 触碰到花束的手也在一瞬松下，她心底升起那点莫须有的期待也在这一刻全然消失殆尽。 鹿衔枝的所有情绪，封烬羽并未感知分毫。 他神色间带着些许诧异，反而有些奇怪她为何会这么问。 封烬羽问：“你今天这么正式隆重找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吗？” 他说着将离婚协议翻到签名页，以为是她不放心，还特意强调。 “你不用担心，看，我真的已经签好名了。” 封烬羽说这话时，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的勉强之意。 然而鹿衔枝的脸色却当即更黑了，她眼神冷下来：“条件呢？” 她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不想相信他会这么容易放弃。 可封烬羽却没有跟她预料中那样张口提条件，而是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除了鹿凛的抚养权，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他看起来是真心实意想跟她离婚。 确认这一点后，鹿衔枝的心仿若遭受闷捶，她伸手将离婚协议拿过来，目光从上方一一浏览而过，眼底的怒气一点点凝聚。 看了不知道多久，她捏着协议的指尖也在一点点收紧。 鹿衔枝向来很能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唇线紧紧抿着，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比平时略显起伏的胸膛彰显着此刻她心里压抑的巨大怒火。 鹿衔枝脑子里不觉闪过一个人脸，忍不住语带讽刺，“据我所知，你那个江教授可是在赔钱做研究，你确定和她在一起，能捞得到好处？” 她再次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谈论江珊。 封烬羽的脸色骤然冷下来。 “鹿衔枝，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不必牵扯到别人。” “我跟江珊没有任何你想的龌龊关系，她赔钱做研究，那也是因为她有崇高的理想！” “至于我，不需要任何好处。” “你只需要看完所有的条款后，尽快签了字，趁着民政局还没有下班，我们可以去离婚。”封烬羽看了看手表，冷静看她。 这一刻，鹿衔枝所有的讽刺都被堵住，她心里一紧，短短几个月，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封烬羽竟然变得如此稳重。 她沉着眸子，目光重新落在了离婚协议上。 见她没有多说话，封烬羽也自然没多言，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 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合奏声缓缓从旁边响起。 是真人在演奏。 封烬羽目光不觉往周遭看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这里的环境竟然很是浪漫，如果不是来谈离婚，倒像是个极佳的约会圣地。 能在这种环境谈离婚，以后倒也是个难以忘怀的回忆了。 他刚这么想着，就见对面的鹿衔枝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猛地冷下脸朝后面厉斥：“谁让你们过来的？给我下去！” 悠扬乐曲戛然而止。 拉小提琴的男生和弹钢琴的女生互相看一眼，悻悻退下。 封烬羽眉头不觉拧起，搞不懂这女人怎么能将脾气乱发在别人身上。 人家演奏者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苦命的打工人罢了。 就在这时。 鹿衔枝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她将手里的协议随意一扔—— “这个离婚协议，我不签。” 封烬羽神色一滞。 他的眉头疑惑蹙起：“当初是你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的，我现在同意了你怎么能反悔不签？” “我没说不同意离婚。”鹿衔枝态度冷漠。 封烬羽不理解：“既然你同意离婚那为什么不签？” 鹿衔枝抬眼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 “要离婚可以，鹿凛的抚养权要归我。” 耳边轰然一下。 封烬羽神色霎时凝结住，他不可置信：“你当初亲口说你不要鹿凛，说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现在又要跟我抢鹿凛的抚养权？” 他是真的不理解，更多的却是气愤。 鹿衔枝简直没有心！ 当初她能将鹿凛扔给穿越男，任其遭受虐待；她缺席着鹿凛幼年时期的所有陪伴；在鹿凛生病出院时她不在；自己将鹿凛从封家接回来时她不在…… 甚至后来，她无视了他，也无视了鹿凛。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在乎鹿凛却能说出这种话，她到底把鹿凛看作什么？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处置的所有物吗？ 显然，鹿衔枝自己大抵也是意识到了这点。 她的脸色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被她掩盖过去，她指尖敲击着桌面，态度强硬。 “就凭鹿凛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不可能让你带着我儿子去喊别人妈！” 封烬羽的心骤然沉下，这种难听的话他从鹿衔枝嘴里已经听多了，可每次听都能让他再一次感到失望。 他冷冷望向对面的女人：“那我们就打官司！” “可以，但你现在刚考进清北，还没有工作，我想你恐怕没时间能兼顾养好孩子，法庭也不会站在你这边。”鹿衔枝气定神闲。 封烬羽的手不觉攥起，他很想反驳，可偏偏鹿衔枝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他深知，她说得没错。 “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了，抚养权归我，我就同意离婚。” 鹿衔枝微昂着下巴，冷漠的脸庞显得恶劣至极。 封烬羽死死瞪着她：“我一定会找到工作，获得拥有鹿凛抚养权的资格！” 鹿衔枝的眸色一变。 “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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