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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色一闪而逝。 好一会,在陈容地凝视中,他点头道:“好,我许你尊严。” 几字一出,陈容灿然一笑。她站了起来,慎而重之地朝他一福,“多谢将军成全。” 慕容恪向后一仰。 面具下,他那深邃的双眸,依然定定地盯着陈容。 盯着盯着,他清声一笑,突然说道:“本来,我也与你所想一样。” 在陈容询问的眼神中,他扯了扯嘴角,“我想他们不会来。掳你来,也就是让王七和冉闵添添堵而已。不过,” 他定定地看着陈容,目光中毫不掩饰着他的赞赏和惊艳,“现在我不这样想了。陈氏阿容,他们会来,就算不是亲身涉险,也会为你尽力。” 在陈容蹙眉不信中,他低而磁沉的声音宛如风飘过,“这么好的一个妇人都不试着救一救,以后的日子,活着也没啥意味了。” 这却是极高的评价了。 陈容看向慕容恪,看到的,却是他对着天空失落伤神的侧面。青铜面具铸成的侧面,在火光中散发着千古的寂寞。 陈容挥了挥手,示意慕容恪的一个亲卫走近后,轻声说道:“拿琴来。” 那亲卫一怔,转头看向慕容恪,见他出神着,想了想,点头离去。 不一会,一把七弦琴摆在陈容面前。 陈容盘膝而坐,素手放在琴弦上。 随着她手指一勾,一串悠扬的乐音流泄而出。 在宛转的,悠扬中带着沧凉寂寞的琴声中,陈容清声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佳人再难得……” 这首诗,本来是歌颂美人,充满欢乐的,自陈容的口中唱来,却颇有伤感缠绵之意。 而且,那‘佳人难再得’一句,陈容重复了又重复,唱尽了其中的相思之意,无望之苦。 似乎,它在告诉众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那一个永远只是那一个,它不会再有。 就算别的美人更美,可她们不再是她。 似乎,它在告诉众人,这世间事从来如此,人也罢,事也罢,都是独一无二的。 它从你的生命中滑过,从此后,再无踪影可寻。 你白发苍苍时回望,才发现,那一瞬间的美好,已定格成永远……再不会有,再不曾有。 偏这琴音这歌声,又透着清冷,透着一种自持,透着一种华丽和灿烂。 于是,那种沧凉更让人泪下。 不知不觉中,慕容恪眼眶红了。 不等琴声止息,他腾地一声站起,大步向前走去。 众亲卫见状,连忙跟上。 这时,大步流星地走出几步的慕容恪回过神来。 他定定地盯着正奏着琴,神态宁静美好的陈容,低声说道:“通令下去,谁也不许动她!” “是!” “谁也不许动她”的命令声,清楚地传入陈容的耳中。 瞬时,陈容的手一滑,那琴声更加悠扬婉转起来。 媚公卿 第177章 应对 慕容恪走了良久,琴声才悠然而止。徐徐把琴一推,陈容站了起来,曼步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来到帐篷中,陈容挥退两个女婢后,仰躺在塌上,细细寻思起来。 慕容恪既然许诺不会折辱于她,那这几天她是安全的。 只是,这孤身一个女子,置于万军当中,又被看得紧,要逃出去,还得好好寻思,好好寻思…… 外面,笑闹声和哄叫声一阵又一阵地传来。 在她的辗转反侧中,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七天。 这一日,一阵马蹄声冲入主帅营帐。 “禀大王,有急报。” 慕容恪缓步走出,伸手接过那士卒手中的帛书。 见他盯着那帛书沉吟不语,两个幕僚走上前来,轻声问道:“王?” 慕容恪把手中的帛书朝他们一放,道:“看看吧。” 两人连忙接过。 看了一眼,两人大喜,“王,这是极好的消息啊。” 另一个幕僚也欢喜地说道:“正是正是。我们运气实是不错。” 三人都是喜笑颜开,这一次慕容恪率兵潜入,实是冒了险的。要知道,随着石虎的病情加重,冉闵对南阳这一片地带的控制力,已大大增强。再加上慕容鲜卑的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经过裁决,慕容鲜卑已决定放弃这一片区域,专心守住蓟城那一片。 而慕容恪这次轻骑南下,实是背着族人而为。那一次败在王弘手下,他愤恨不甘,非要出那口恶气不可。 做为部下,他们对慕容恪的轻率行为颇有微词。 现在嘛,就不怕了。如果能把新任莫阳城主带来的钱财掳掠而回,便是陛下也无话可说。那些族人,更是会争先恐后的恭贺自家太原王。 三个幕僚笑谈了一会,转向慕容恪。一人欢喜地说道:“王鸿运滔天啊。” 他笑到这里,却看到慕容恪摇了摇头,脸上不见欢愉。 众幕僚一惊,齐道:“我王因何不愉?” “没有不愉。”慕容恪背着双手,在帐中踱起步来,转了一圈后,他沉声说道:“此事我早就知道。” 他仰起头,抿着唇寻思起来:南阳,莫阳,奇阳几大城池,对晋人来说,非常重要。任何人想攻入建康,第一步就要攻下这几座城池,再渡过河,晋人便无险可守。 他想着,晋人便是再不团结,也应该想到这一点。他料到建康城的情形一稳,晋人便会重派城主驻守莫阳城和奇阳等城。 事情确实被他料中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晋人行事如此隐密,他的人查了许久了,一直杳无音信……可是今天,不但有了确切音信,还得到了对方的确切行进路线。 这好事来得太快,太突然,太全面 慕容恪踱了两圈后,脚步一顿,伸手拿过那帛书。 看着手中的帛书,他抖了抖,突然哧笑道:“是了,是王弘那厮” 他转向三个幕僚,认真地说道:“这消息,定是王弘那厮泄露给我的。” 三人皱眉寻思中,慕容恪冷笑起来,“按这行程,两天后,莫阳城主便可入城。只要他入了城,我们便奈何不了他。”三个幕僚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要知道,现在这块地方,已全部被冉闵所控制。慕容恪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兵力,在攻城的同时又应对冉闵的攻击。 他要动手,只能在路上。 慕容恪的声音继续传来,“时间紧迫,我已无法再派人探查实情了,可我又断断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王弘这是在用阳谋,逼我分兵啊” 说到这里,他哈哈一笑,仰头说道:“为了一个妇人,王弘这厮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提,喝道:“来人” “在。” “传令众将,速速前来。” “是。” 那传令兵领命离去,一个幕僚皱着眉头靠近他,不安地问道:“王,既然知道是那王弘所使,那?” 慕容恪挥了挥手,没有回答。 转眼间,众将已经来到了帅帐中。 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图的慕容恪,头也不抬地说道:“慕容于。” “在” “你带三千士卒,走明阳道,若遇晋人,抢其钱物,人嘛,可以放过。” “是。” “胡衍成。” “在。” “你带三千士卒,走出云道,若遇晋人,尽抢货物,速战速退。” “是。” 连下两道命令后,慕容恪双手撑几,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地图,眉头越蹙越紧。 这时,一个幕僚走到他身后,还是说道:“王,这消息真是王弘所放,那真假?” 慕容恪笑了笑,淡淡说道:“不会是假。” “为何?” “假消息,骗不了我的哨探”说到这里,他盯向陈容所在的营帐,笑了笑,道:“而且,那样的妇人,他舍不得放弃的。” 他后一句声音很轻,众人没有听清。不过前一句很有份量,众人大点其头。 慕容恪又盯向几上的地图,他修长的手指,在那线路上缓缓划过,不一会,他朝着其中一指,定定说道:“慕容秀” 一个清秀灵动的少年走上前来,大声道:“在。” “你领二千人埋伏于此。” “是。” 待慕容秀离去,慕容恪挺直腰背,自言自语道:“便是剩下二千余人,你也无法从我手中救出你的妇人的”声音阴冷中有着郁恨。 几个幕僚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不清楚王弘与自家太原王是怎么结仇的,只是知道,太原王对那个王弘,那股郁恨是不死不休 说到这里,慕容恪命令道:“把那妇人带来。” “是。” 不一会,陈容的身影出现在帐外。 自从得到慕容恪的承诺后,陈容便把头发如男人一样束起,再穿上一袭男袍,又足不出帐篷,一天一天过去,总算令得胡卒们不再感兴趣。 此刻的她,也是那样,一袭男袍,发束得一丝不苟。 慕容恪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陈容片刻,慢慢的,他轻笑道:“何必如此?难不成本王的承诺,还不能令得阿容安心?” 陈容缓步入帐,闻言回道:“太原王自是一诺千金,然,阿容实是不喜欢火上浇油。”那些时不时掀开帐篷,不分昼夜都来偷窥的胡卒,她是想想都打寒颤。 慕容恪嘴角扯了扯,继续低下头来盯着那地图细看。 见他不理会自己,陈容轻轻地走到一角,在塌几上安静地坐下。 低着头,持过一壶浆,陈容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地抿了几口。 慕容恪盯着那地图寻思一会后,抬头看到的,便是一派悠然自在的陈容。 他紧紧盯着她清艳明亮的面容,突然问道:“你那男人若派人来此,见到你这个模样,不知会做何想?” 陈容头也不回地回道:“他不会派人来此。” “是么?” “自然。” 陈容把手中的浆放下,重新倒了一杯酒,也小小地抿了一口,说道:“他又不傻,怎会做这种无用功?” 慕容恪哈哈一笑。 他顺手把地图推开,大步向陈容走来。 走到她的对面塌几坐下,他把自己的酒杯朝她一推,命令道:“满上。” 不用他说,陈容也会为他满上。 端起酒杯,慕容恪仰头饮尽,他把酒杯朝着几上一放,问道:“阿容以为,王弘若要动手,会如何行事?” 陈容抬起头来,她朝着漫不经心的慕容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不会来救我。” 慕容恪哧地一笑,道:“他已经动手了” 声音一落,陈容嗖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看着慕容恪,陈容的眼神有点恍惚,她唇动了动,又动了动,慢慢低下头来。 望着杯中摇晃的酒水,她低声道:“他不应该动手。” 这话就奇怪了。慕容恪诧异地看向她。 陈容举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依然低眉敛目着,“很多人都盯着他呢……我的命,连他的一根毛发丝也比不上。他若冒险,只怕以后难以服众了。”顿了顿,陈容笑道:“反正都逃不掉,真不想人死都死了,还让他日后恼我。” 她声音平静,在说道‘我的命,连他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时,没有半点自怨自艾,完全是就事论事的语气。 可是这样的平静,还是太出人意外。慕容恪盯着她半晌,道:“你这妇人,还真是痴心。” 转眼,慕容恪把酒杯朝几上一放,道:“他日后不会恼你。” 再一次,陈容怔忡抬头。 对上陈容的目光,慕容恪举起酒杯晃了晃,说道:“你那个男人,他不想出仕的。世人如何看来,他不会在意。” 陈容摇头,道:“不可能。” 慕容恪也不与她争持,站起说道:“以他的为人,便是真想出仕,也不会怪责你的连累。他那性格便是这样,做之前想好一切后果,一旦决定,便不再瞻前顾后,责人责已。” 慕容恪与陈容说起王弘时,似是随口道来,只是说着说着,他的眉头便越皱越紧。 这句话一落地,他便腾地转身,冲到那地图前望了望,慕容恪低声叫道:“不好” 他声音一提,命令道:“来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 慕容恪命令道:“通知慕容千,带上一千五百人追上慕容秀,与他一道埋伏于津元口。” “是。” 那人刚刚转身,慕容恪叫道:“且慢” 在那士卒不解的眼神中,慕容恪皱着浓眉,盯着地图又寻思起来。 盯了一阵,他负着双手踱起步来,自言自语道:“如此一来,我身边岂不是只剩五百人了?不妥,不妥……以王弘为人,不动则已,一动便思虑周全。我得再想想,再想想。” 寻思一阵后,他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那士卒领命退下。 这一想,便想了大半天。 转眼,又入夜了。 陈容被强迫留在慕容恪的营帐,不能出去,她也不敢出去,陈容便摆弄着慕容恪的七弦琴。 望着外面腾腾燃烧的火焰,陈容一遍又一遍地抚着‘清风曲’,这曲子,极清静,极平和,可以让人心平气和。只是陈容弹来,这平和的曲子有点华丽,不免让人想到家乡那绮丽的山河,那延绵的山脉。 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的人在倾听,越来越多的胡卒们,唱起了故乡的歌谣。 一阵脚步声传来。 慕容恪倚着帐篷,面具下的双眼明亮含笑,他晃了晃杯中的酒水,低沉道:“阿容这是想让我的士卒思念故乡,无心战事么?”他似是很好笑,“当年项羽那是四面楚歌,阿容你太势单力孤了,若不,我再助你一臂,叫几个乐伎伴你一伴?” 乐伎相伴?陈容打了一个寒颤,她现在是一听到这个‘伎’字,便想到那一双双野兽般的目光。 苦笑了一下,陈容轻缓地按在琴弦上,抬头看向他。 对上慕容恪面具下深邃的双眼,陈容强笑道:“君过虑了。”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说道:“这等无用功,我何必做来?” 慕容恪深深凝视着她,也不再多说,转身便走。 望着他的背影,陈容垂下双眸,重新坐好。手中的曲子,已换了一首愉悦轻快的。 她竟是从善如流。 慕容恪回过头来,朝着她深深盯了一眼。 直到他的脚步声走远,陈容的琴声,还在悠然传来:也许,王弘的人会在这附近,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 也许这还是无用功,也许不是。谁知道呢?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马蹄声匆匆而来,冲破夜空。那骑士一看到慕容恪,便翻身下骑,急匆匆跑近,禀道:“王,慕容于将军与胡衍成将军,今日午时起分道,一个时辰前,两路人踪影前无,并无音信回报。” 什么? 慕容恪腾地抬头,沉沉地盯着那人。不一会,他腾地站起,大步朝着军帐中走来。众将见状,连忙跟上。 而军帐中,正奏着琴的陈容,连忙按下琴弦,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个帐篷口退出。走到帐外时,她并没有走远,而是低眉敛目,安静地站在那里,盯着灯火中自己的身影,倾听着帐中传来的低语声。 送上四千字。今天有点不想写。明天再试着能不能多更。 媚公卿 第178章 衣裳不整 奉上第一更,求粉红票。 ## 不一会,众将一一离去。他们在经过陈容时,都转头盯了她一眼。 慕容恪的声音从帐中传来,“进来。” 陈容低头进入。 慕容恪盯着她,慢慢的,唇角一扯,说道:“要动身了,准备一下。” 陈容哪有什么可准备的? 不过她还是低声应是。 堪堪转身,慕容恪声音微提,道:“穿上那套红裳,不可扎成男子发髻。” 他命令的,是一直跟在陈容身侧的两婢,两女怯怯地应了一声是,筹拥着陈容走向她专属的那帐篷。 坐在塌上,两双素手在她的头发上,脸上不时动着,转眼间,一个妖娆美艳的妇人,出现在铜镜中。 只是这个妇人嘴唇轻咬,表情有点严肃。 陈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凭直觉,她知道慕容恪是有行动了……偏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让所有人一眼便能注意到自己,看来,凶多吉少啊。 在她寻思中,陈容已被梳扮妥当。深吸了一口气,陈容让自己平静下来,静等着慕容恪的命令。 沙漏一点一滴过去。 等了两刻钟也没有动静后,陈容令婢女们把琴拿来,照样弹奏起来。 这个时代,弹琴是专属于士大夫的福利,许多的士大夫,处于困境当中时,会与陈容一样弹琴自娱。可以说,陈容这弹琴的举动,十分正常,不管是慕容恪和胡卒们都早就习惯了。 流畅如水的琴音划过,慢慢的,它沉淀了陈容那浮躁的,不安的心。 不知不觉中,琴声止息,陈容倦极睡去。 不知不觉中,一阵喧嚣声传来。伴随着那喧嚣声的,还有一个沉沉的喝叫声,“叫醒她,该出发了” “是,是。” 两婢连忙把陈容摇醒,轻声道:“女郎,要出发了。” “出发了?” 陈容坐直身躯。 在这当口,两婢趁机把她枕乱的头发理了理。 外面马嘶人乱,喝声不绝,转眼间,又是一个喝叫声传来,“还磨蹭什么?” “是,是,马上来,马上来。” 应答声中,两女推着陈容走出帐篷。 一出帐篷,陈容便仰头看向天空,天空中,东方有一道晨光若隐若现,拂面的风,也寒凉中带着晨气,摇晃的草木上,滚动着露珠。 快天亮了 陈容甩开扶持着自己的两婢,缓步向慕容恪的帐篷走去。 慕容恪的帐篷外,停着数匹马,他的亲卫们均已上马。看到陈容走来,嗖嗖嗖,几十双如狼似虎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盯着盯着,好几声吞口水的声音清楚响起。 这些仿佛要穿破她衣裳的目光太可怕,陈容连忙侧过头,踏入帐中。 帐中,慕容恪盔甲在身,正抚着一柄长剑。外面腾腾燃烧的火把映照中,他手中那寒森森的长剑,隐隐有一抹血光在流动。 他盯得十分专注,十分认真。修长白净的手指缓缓抚过剑面。让那剑锋上的寒光,与他青铜面具上的沉冷相互交融,让人胆战心惊。 外面越来越喧哗了。 慕容恪不动,陈容也不动,她低着头,专心数着沙漏流逝。 好一会,慕容恪按下长剑,抬起头来。 他一眼便看向了陈容。 盯着她,他轻声命令,“抬起头来。” 陈容应声抬头。 就着火光,慕容恪双眼如狼,他盯着她,“过来。” 陈容从善如流,安静地向他走近。 在离他一臂远进,慕容恪右手一伸,把陈容重重带入怀中。、 砰的一声,陈容的鼻尖撞到了他的盔甲,可不管是慕容恪还是她,都没有在意。 一只手锢制着陈容的下巴,令得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灯火熊熊中,两人的眼神都晶莹明亮,一个深邃,一个黑不见底。 两人静静地对望着。 慕容恪盯着她,几乎是突然的,他右手伸出,以一种粗鲁的,野兽的姿态伸入她的衣襟处。 衣襟束得太紧,他无法触及她的肌肤。慕容恪也不耐烦,他扯着她的中衣,双手便是一分 “滋——”衣帛破裂的声音传来 衣襟一布,寒风吹入裸露的胸口。陈容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慕容恪,又低下头,看向露出了里面粉色亵衣的自己。 分明,这个男人的脸上没有色欲了,他在这大军就要行走时,这般撕开自己的衣服,他想做什么? 在陈容寻思时,慕容恪两三下扯乱她的发髻,他的动作有点粗鲁,扯得陈容的头皮生痛,眼泪都出来了。 扯乱头发了,他低下头,盯着陈容细细打量起来。 盯了几眼,他再次伸出双手,扯着陈容的衣襟,朝着左右便是一分 “滋—滋——”裂帛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慕容恪满意地停下手时,陈容已是玉肌半露,**若隐若现,而外面的红裳,已撕到胸乳之下,白色的中衣凌乱破碎,几片布条在风中摇摇晃晃,粉色的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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