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过去。 刹那工夫,戚白商只来得及轻慢地眨了眨眼。 回过神的葛老惊愕地望了眼那个其貌不扬、此刻端是煞气骇人的“扈从”。 她快步过来,拽了下戚白商袖子:“姑娘,这二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地出手如此、如此不留余地呢!” “或许,”戚白商想了想二人来历,“这已是留余地了。” “??” 葛老和医馆众人扭头,对上那恶仆断腿间的森森白骨。 压着外面围观人群的议论,两名布衣玄铠军前后踏出门。 不等那两个扶着他家公子吓蒙了的家丁再说什么,另一个没动腿的抬手抖袖,一截羽箭箭尾便甩出去,不轻不重地点在了惨白了脸的青衣公子胸口。 戚白商看得分明,虽是随后一丢,却正中心骨。 青衣公子从身前僵抬起头,显然也懂了这一下的震慑,更是气怒又惧怕:“你们,你们当街行凶,目无王法!” 围观的路人间,有人闻言笑出了声。 “万衙内还知道王法呢。” “哈哈,往日里都是旁人说这番话,能教他说出这话来,了不得啊。” “这医馆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这万家一个太府少卿虽算不得什么,可这个万墨狗仗人势,背靠宋家呢,得罪了他,怕是要出事哦。” “……” 似乎小有名气的衙内气得面如金纸:“好,今日我就去京兆尹,看——” “公子!” 旁边小厮忽然出声拦住了他。 不等万墨呵斥,小厮颤着手,将方才捡起来的那枚箭羽抬起,刻字一面朝向他家公子。 万墨仓促看了眼,眼珠就定住了。 透着玄紫色的箭羽之上,描金圆圈内赫然一个“谢”字,走笔清疏而冰冷。 墨锋如剑。 万墨愣了几息,瞬间汗如雨下:“玄玄玄——” 小厮一把给他家公子捂住,重重点下头,他和对面仆从对视了眼,竟是二话不说,捞起他们家公子,扭头就跑了。 “哎!别急着跑啊,这儿还落了一个呢?” 连翘幸灾乐祸地出声。 可惜那边跑得头都没回,只余下百姓们惊讶又舒坦地议论着医馆来历,渐次散去了。 “连翘,回来。”戚白商出声。 “…哦。” 连翘探回身,皱眉看地上这个:“他怎么办?” “折在医馆里,算他祸福相依,”戚白商望向旁边的医女,“我记得巧姐儿擅折疡之症,你来吧。” 叫巧姐儿的正是方才被调戏反手抽了万墨一巴掌的姑娘,她并无迟疑地点了点头,跟着忧心道:“姑娘,他们会不会再回来?” 戚白商还未答话。 “不会。”踹人的那个瓮声瓮气道,“他们不敢。” “……” 尽管没了方才动手时骇人的煞气,又其貌不扬地敛下来,但几个医女显然都有些怕他二人了,怯怯看向戚白商。 见戚白商轻颔首,她们才放心,各自散去忙医馆中事了。 “今日之事,多谢二位解围。” 戚白商朝二人作礼。 两人忙抱拳还礼:“是属下分内之事!” 齐声铿锵,气吞山河,震得刚四散馆内的葛老和医女病患们惊愕望来。 “……” 戚白商凝滞两息,尴尬地收手遮眼,转身往回走。 向来乖慵懒慢的脚步难得轻快,像被什么撵在身后似的。 “连翘,紫苏还未来么?” 进到屏风内,戚白商匆匆转移话题。 “珠儿说她每日这个时辰都该过来了的,怎么今日还没……” 连翘说着,半身踏出医馆门。 她眼尖,轻易便在门外长街往来的百姓间望见了那道身影。 “紫苏!”连翘喜声,朝惊愕望来的紫苏挥手,“姑娘今日回京了!你快——” 没说完,连翘就不解地停住了口。 对面的紫苏俨然一脸“快把你的嘴给我闭上”的凶劲儿。 不等她茫然地问,就见紫苏身后,一个青年文士模样、脸色也病恹恹的男子,听见她的话后眼睛一亮,急忙忙朝她扑过来。 “你家姑娘?哪位是你家姑娘??” “……?” 连翘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朝医馆内:“姑娘,有人找你——唔唔唔!” 话没说完,连翘就被扑上来的紫苏一把捂住了嘴,跟要灭口似的往里面拖。 可惜还是晚了。 戚白商莲步轻挪,正懒倦地掀眸回望:“又何事?” “——” 连翘站得近,看得分明。 病秧子文士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抖了抖,更褪出覆了霜似的白,连带着那张有些清峻却枯槁的脸一起,眼白也攀上血丝,鬼似的骇人。 那人几次张口都没能出声,终于在戚白商和他对上视线,神色微微凝停之时: “夭夭!……我、我是你舅父啊!” 门外站着的病书生赫然便是当朝太傅安惟演之子,安仲雍。 此刻他声音沙哑哽咽着,只这一瞬,苍白眼眶就沁作深红,长泪伴着痛彻心扉的哑声直下。 第45章 若夫人介意,我认罚便是。 戚白商凝伫在医馆内, 足有五息之久。 紫苏皱眉松开了连翘,认错道:“姑娘,是我办事不周。那日代姑娘赴约后, 今日街上遇见, 没防备被他缠上了……” 戚白商屏息, 轻抬手, 止住了紫苏的话音。 她颤垂了长睫, 清音徐徐:“安府门庭显赫, 目下无尘,母亲与我岂攀得起。” 说罢, 戚白商转身向内。 “夭夭……” 身后, 安仲雍痛意颤栗的哑声缠住了戚白商的脚步。 她眼前像模糊晃过幼时被舅父拿着铜铃铛逗乐的残影。 六亲孽缘, 终如泥足深陷, 难以自拔。 戚白商背身对着门外,慢慢垂低了长睫,压下泪意,也一并吐出微颤的息声。 “连翘, ”她偏首, “领他到内堂。” 最贪趣的连翘此刻也大气不敢出, 小心应声:“是, 姑娘。” “……” 戚白商在医馆中坐了半个时辰的诊,才姗姗迟来了后院。 此间,安仲雍已擦干了泪, 手里紧紧攥着那方绣着海棠的帕子。 在未找来时,他在府里寝食难安地焦急了好些日子, 想过许多该如何与那个孩子确认身份的问题,只是如今只见了一眼, 他就知晓,什么都不必问了。 她是,她一定是。 这世上再找不到一个孩子,与望舒那般像了。 于是亟待确认便成了近乡情怯,安仲雍时时去内堂,隔着屏风,眺看那个在外堂坐诊的姑娘。 他情不自禁地观她言,观她行,观她与病人轻声慢语时的眉目神色,看着看着便又忘了打好的腹稿要说什么,只是又恍惚又难受,时而又喜从中来。 就像是他那个去世多年的妹妹,又一次回来他身旁了。 戚白商进到后院,落座而抬眼时,撞见的便是安仲雍这样似念故人的目光。 她微微垂眸,清音徐懒:“安大人。” 安仲雍醒过神,仓皇又无措地否认:“我如今只是布衣,偶去崇文坊的公塾教书,你若实在不愿唤我舅父,就,就唤我一声先生也好。” “先生。”戚白商从善如流。 “好,好……”安仲雍攥着海棠帕子的手紧了紧,“你这些年家住何处,过得可好?” “还好。” 戚白商轻抚过茶盏杯沿。 “你既是借着重阳宴将帕子与信放去了我那儿,想是本就知晓自己身世,这些年为何不回来安家呢?”安仲雍急切问。 戚白商轻撩眸,缓声:“我记得,十五年前,是安家将母亲与我驱离。” “——” 安仲雍一哽,嘴唇嗫嚅了下,面色也苍白几分,“父亲并非本意……” “是不是本意,重要么。我以为,结果才更重要。”戚白商轻声说道,“母亲病重将去之时,我都未能等到安家的一个人。” 安仲雍颤声:“你母亲离家那两年,断不肯再与安家往来,更不肯告知住
相关推荐:
人妻卖春物语
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弟
魔界受欢之叔诱(H)
铁血兵王都市纵横
寡妇门前桃花多
大唐绿帽王
自律的我简直无敌了
重生之霸婚军门冷妻
修仙有劫
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