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地方以官爵谋获私利,安仲德作为吏部尚书,必难逃其咎。更有甚者……” 不知想到了什么,戚白商脸色沉了下去。 她将两封信收起叠好,藏入枕中:“紫苏,明日一早,你便叫连翘去信兆南医馆分堂,请他们借行医之名前往蕲州,务必设法查清兄长下落。” 紫苏皱眉:“姑娘的意思是,长公子那儿当真出事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戚白商轻叹,攥紧了身上覆着的薄衾:“一来一往,最多三日。若三日之内仍无定信,我们便必须要去一趟蕲州了。” - 两日已去,蕲州那边却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去了两次,绯衣楼回回都称不问朝政,对蕲州那边的消息闭口不提。” 连翘抱怨道:“依我看,全是借口,他们根本就是不知道,什么无所不知无所不至,哼,骗人的鬼话。” “未必。几次试探来看,绯衣楼于朝政之事上持节中立,在宋、安两大氏族党派内两不相帮,若再不规避敏感议题,难免惹出祸事。” 戚白商评罢,放下了药茶杯盏,眉心蹙起,不知所思。 “最气人的是,姑娘你可知,他们楼里这两日最紧俏的‘消息’是什么?”连翘攥紧了拳头,气鼓鼓问。 戚白商心不在焉:“嗯?” “是一张流传市井的画像,原稿是副楼主亲笔所绘——那笔法,还有脸叫什么上京第一绝色美人图!” 连翘气得叉腰:“您是没见,把您画得丑了至少三分、不,五分!!” 戚白商一顿,扶额:“…可传了身份?” “放心,”连翘没给戚白商松口气的机会,“重阳宴一结束,第二日,琅园得二皇子青睐的绝色医女竟是戚家大姑娘的消息,就已在上京城中传遍了。” “……” 戚白商按着额,深吸气,慢吞吞吐息。 “幸亏姑娘这两日称病,否则,我看相看的都要络绎不绝了。” 连翘瘪了瘪嘴,“这样说起来,还得谢谢绯衣楼那位副楼主,他那画像一传出去,市井间嘘声一片,都说您名不副实呢。” “那是好事。” 戚白商拈起茶盏,望了眼手边还未收起的信纸与笔。 她轻叹声:“只是如此一来,绯衣楼都断了消息,便只有等蕲州回信了。” “最后一日了,姑娘,”如今连翘显然也忧心起来,“长公子那儿,不会……” “我信仁者多助,兄长能化险为夷。” 戚白商这样说着,但未能松下的眉心也曝露了她的忧虑。 连翘问:“若明日,蕲州还未传来消息,姑娘准备如何?” “若真那样……” 戚白商轻攥拳,“我与紫苏快马轻骑,赶往蕲州。” “啊?那我呢?” “你须留在上京,通消息往来,”戚白商道,“何况,我入安府留了一封信。若来不及赴信中之约,还要你去代我相见。” 连翘眼巴巴地看着戚白商,但见她们姑娘神色清然不改,便知此事没了商量的余地。 “好吧。可是只有姑娘和紫苏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府中并无帮衬,也未必信我之言……” 戚白商忽地顿住,想起什么。 “倒是有一个人,若他愿意,定帮得上忙。” “谁?” 思及昨夜,戚白商眼底如春湖微皱:“谢清晏。” “嗐,我当谁呢,那位大驾,便是搬出婉儿姑娘来,现下都请不动吧?” 连翘叹气,端起空了的纹银壶转身:“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出面帮——啊!” 院中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吓得连翘惊声叫了出来。 戚白商抬眸望去,便看见了谢清晏身边那个如鬼魅不离的护卫。 连翘将手里纹银壶横握,颤巍巍地指着对方:“你你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 却未料及。 她话没说完,那个冷面如铁的护卫忽然折膝,朝戚白商跪了下来。 “戚姑娘,侯爷病危,请您随我速归琅园。” “……!” 戚白商手中杯盏碰倒,她倏然起身:“你说什么?” 第32章 日后待你与她成婚… 谢清晏走在一片血海漂橹中。 数不清的尸首堆砌起他的来路, 一颗颗人头从他脚边滚落。 那些狰狞枉死的每一张脸他都见过,每一个人他都记得。他们曾经望着他,或慈爱, 谦和, 欣慰, 景仰, 呵护…… 如今却全化作了不甘与怨毒。 那些如恶鬼般的狰狞虚影嘶吼着扑向他, 撞在他如雪的衣袍上, 染作一块块墨似的污黑。数不清的人影朝他扑下,哭叫, 尖啸, 满是欲啖肉吮骨般的恨。 [该死的是你……是你!] 他衣袍染上了太多的血, 越来越沉, 越来越重,拖着他的身躯与步伐。叫他每一步都艰难,每一次抬脚都重逾千钧…… 可他不能停。 身后像是有世间最可怕的东西追着他,叫他不得不拼命向前。 直到他听见一声低唤。 [哥哥。] 谢清晏的脚步蓦地僵停。 他慢慢低头, 看向自己脚边。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提起了一把还滴着血的长剑, 顺着剑尖汇下的血, 他看见了地上血海成泊, 亮如镜面。 只是镜子里是另一个世界,被火吞没的世界。 “——” 失重感在这一瞬袭来,谢清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巨力拉向地面血海—— 也或许, 是整个世界从他脚下颠倒翻转。 他重新站在镜子里的另一面。 火舌从四面八方围上来,舔舐着他的衣袍, 躯体,滚烫与炙热叫他窒息。 而原本低轻的呼唤, 在这一面世界里终于清晰起来。 他看见了面前,在宫殿残骸似的火海深处,挣扎着的幼小身影绝望地哭泣着,朝他伸出手来。 [哥哥,火好烫啊……] [救救我……我太疼了,哥哥……] [哥哥……] 谢清晏颤栗着,朝那噬人的火海走去。 三步。 两步。 一步…… 就在他即将迈入那场燃尽一切的炽烈盛大的火海中。 “铮——” 一声清幽的琴鸣,不知自何处而来,如清泉飞泻,长瀑似玉。 谢清晏停住,回身,向来处望。 层层白雾之中,他望见了一道纱幔后的人影。 薄裙飘荡,琴弦衔指。 呦呦琴鸣涤荡过梦中四野。 炙热的火舌从他周遭褪去。 [夭夭……] 谢清晏涩声张口,朝那道身影踏出。 却如悬崖前一步凌空。 他直坠而下。 “夭——!!” 谢清晏猛地惊醒,从榻上惊坐起。 琴音袅袅,嚼徵含宫,泛商流羽,伴着屋中铜制香炉里丝丝缕缕的雾气,依稀萦绕在幔帐外。 “——锃。” 琴弦缓缓按定。 戚白商坐在琅园这座临湖阁楼内,那架白梅映雪的玉雕影壁前,她指按琴弦,有些不解,缓抬了眸。 妖? “公子,您醒了!”床帏外,董其伤连忙上前。 “抚琴何人。” 谢清晏低哑的声音自幔帐后传出。 董其伤最低声道:“您高热昏沉三日了,云三说您的病只有戚大姑娘能治,我就把戚姑娘请来了。” “……” 帘内忽寂了声。 “哟,还真醒了?” 云侵月原本靠在一旁圆窗下的矮榻上,此刻正了身,神色间颇为意外,回头望向影壁前面覆云纱的女子: “没想到啊,琴曲竟真能治病,我当是什么江湖骗子的把戏呢。” 戚白商正以绢布拭过琴身,闻言不卑不亢道:“宫正脾,商正肺,角正肝,徵正心,羽正肾——五音律身,自早有之。” 云侵月摇扇而笑:“如此,倒是我短见了?” “人贵自知,云公子既已自知,何短之有?” “嗯?” 云侵月摇着的扇子一停,扭头看向床帏外站着的董其伤:“木头,她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董其伤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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