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芒毕露都不够,她却看不穿他目的。 “因言获罪,若传扬出去,你也不怕旁人说你暴戾专横、朝堂上奏你目无法纪?” 谢清晏不见忧,反轻声笑了:“死我都不惧,还惧恶名?” “……你不是要我陪你休沐消遣么,我陪。” 戚白商起身,犹豫了下,她握起谢清晏顺着桌沿垂下的广袖,扯他离席。 “我不喜欢看戏,地方我选。” 谢清晏有些意外地一怔,随即又笑起来,他任由她那点捉雀鸟都不够的力道将他牵离:“夭夭要带我去哪儿?” 那人嗓音低哑缱绻,好端端的问话都暧昧如私语。 戚白商忍住没剜他一眼:“送你进无间地狱。” “当真?” 谢清晏反而起了兴致,反手紧紧扣住了戚白商的,“谢某求之不得。” 戚白商:“……” 罢了。 不跟脑子有疾之人计较。 半个时辰后。 上京城,西南城门外。 在临时搭起的简陋帐篷里,谢清晏挑起一角,望见帐篷外面,布衣百姓甚至不乏褴褛乞儿排起的长队。 他轻狭眸,回身:“这个义诊摊子,便是你要带我来看的消遣?” 戚白商刚示意身侧妙春堂学徒,叫她领看完诊的老婆婆到一旁稍作等候。 听到谢清晏的话,戚白商眼都不抬地写着方子:“我是为谢公积善行德。” 谢清晏微微一停,继而自嘲地笑:“可惜我罪孽深重,十年杀伐,医仙也救不了我。” “为何救不得,”戚白商笔尖悬停,稍作思索,又继续写下去,唯有话音不曾停顿,轻缓自若,“你杀一人,我救一人;止戈有日,悬壶无涯,百年之后,我总渡得尽你的杀孽罢。” “……” 直到一张药方写罢,戚白商也未闻那人再言,她不由奇怪,趁着将药方交予学徒的间隙,瞥向身后。 却见谢清晏停在原地,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那眼神至深,也至暗。 竟分不清是愉悦还是痛楚,只觉着陷人。 戚白商莫名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我在想。” “想什么?” 谢清晏袍尾轻晃,银白暗纹如粼粼波光,他踏至戚白商面前,低下头颈。 “想我是该为你塑金身、奉你入庙堂,还是拉你下云端,藏你入罗帐?” “……” 戚白商将将忍下,冷淡瞥他:“谢…你若实在闲得遐思难断,不如替我磨墨。” 她坐了回去,叫人领下一个病人入帐篷。 戚白商本是戏言,却不曾想,谢清晏当真从善如流,束起袍袖,到一旁站着为她磨起墨来。 被抢了活的学徒小姑娘对着谢清晏那副祸害至极的模样红了脸,跑到抓药那边和另一个小学徒窃窃私语起来。 戚白商无奈回身,给落座的病人问诊搭脉。 病人一拨拨入,一拨拨出。 谢清晏玉白指骨间抵着的那根墨条,随着日头西落,也渐渐短了下去。 直至妙春堂每逢初一十五的义诊时辰结束,带来的常规药材也用尽了。 收拾帐篷内的残局时,谢清晏忽问。 “为何要行医?” 戚白商正在看今日的医案,查漏补缺,闻言敷衍道:“母亲曾向老师托孤,老师是位岐黄圣手,我自然随他学医。” “你自己没有原因么。” 戚白商顿住,她轻托腮:“也有。一定要说,大概是因为母亲和阿羽吧。” 谢清晏收拾笔墨纸砚的手停顿了下。 安望舒是遭人毒害,病故,自不必说。 那人声音压得极低,低得近乎带上一丝颤:“为何是为阿羽?” “她应该才算是我救的第一个病人。” 戚白商想起晨间梦里,大雪素裹,冰天雪地。 “可惜那时我还不认识老师,不曾学医术,没能救下她的姨母。” 戚白商叹出很轻又很长的叹息:“这个世道太残酷,好像弱者就不配活着。身不由己是错,无能为力也是错,恃强者自当凌弱……阿羽在遇见我之前,受尽苛待。我常常想我若是早点遇到她就好了。” 记忆深处快要模糊了的那一幕也清晰起来,在那个破败的草屋里,阿羽满身被凌虐的新旧伤痕,却抱着那具已经凉透了的身体哭得绝望无声。 那应当是她尚年幼的岁月里,第一次对生死认识得那般深刻,被那个比她大三岁的孩子无声的恸哭攥得难以呼吸。 戚白商轻眨眼,回过神来,未曾注意站在身前那人的眼神。 她轻声道:“所以我从医的念头很简单,只是想要天下多几人看得起病,抓得起药,生机绝尽时,能逢一分活路。” “想像阿羽一样的孩子,不会再痛失至亲、自恨自艾。” “…………” 身边寂静漫长,戚白商回神,似听得压抑又深沉的气息。 她不解,刚要仰头。 只是下一刻便被那人骤然抱起,以狐裘藏入怀里。 几声茫然的“姑娘”被甩在身后。 戚白商还未醒神,人已经被带出了帐篷,径直抱入一旁候着的马车中。 眼前昏昧又遮下一重。 被压在马车软垫内的刹那,戚白商终于反应过来,她将身前的裘衣扯下,有些恼羞成怒地睖向昏暗里伏在她上方的人。 “谢清晏,你又发什么——呜!” 黑暗里,有人咬了她一口,在手上。 那人压抑的低低喘息在寂静的昏昧里也再无法掩饰,克制到像是濒死的兽,呼吸间都浸着仿佛要吞吃掉她的恶欲。 “救救我吧,夭夭……” 谢清晏像溺水的鬼,以近乎渴求的姿态,从她膝前攀上。 虔诚的祈语却伴着亵渎的欲求,他修长指骨不容挣扎地覆扣着她的腰身,吻上来的冰凉的唇犹如疯戾,从她唇瓣间拼命汲着她柔软的舌尖。 原来她是为他而济世从医,可他却无法克制只想拉她入地狱。 极致的痛苦与愉悦折磨着谢清晏,将他的理智一丝丝磨尽。 他在负罪感里沉沦,放任自己堕底。 “夭夭,再施舍一点你的善心,救救我,好不好。” 他将她的呼吸与呜咽都咬碎,一点点贪餍地吞尽。 “——或者索性杀了我。” 只有死才能让我将你放过。 第71章 “遵命,夫人。” “砰!” 一簇烟花在上京城的夜空里绽开了。 夜色下。 西南城外帐篷后的一驾马车内。 原本扣着身下女子手腕, 将人禁锢在身前肆意吻弄的谢清晏蓦地一停。 戚白商终于得了挣扎的间隙,抽出手腕,气恨至极地一甩袖, “啪”的一声, 便叫还伏在她身前的谢清晏微微偏过脸去。 “原本我还不信……如今看, 谢公当真是浪荡惯了。”戚白商气得擦拭唇角, “才会养得这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脾性!” 她指尖一点殷红的血痕, 那是方才她咬他留下的, 可吃了疼见了血都没能叫这人停住,反而更兴奋了! 谢清晏挨了一巴掌, 清醒了些。 他也轻抬手, 指骨蹭去唇角血痕, 低偏过脸笑了声。 “?” 原本怕谢清晏发火, 准备趁机下马车的戚白商生生停住了身。 她扭头,不解又震撼地望他:“你笑什么,疯了不成?” 却见谢清晏折膝后仰,坐回马车另一边, 好整以暇地理过方才有些凌乱的发冠与衣袍。 他散漫着声:“笑夭夭心软。” 戚白商蹙眉。 谢清晏道:“你既不愿意拿自己救我, 恨我纠缠, 又不舍得动手杀我, 不是心软是什么?” 戚白商别开了脸:“…无故杀人者偿命,与心软有何关系。” “我若为你谋划,叫你不沾因果, 摘得干干净净呢?” 谢清晏收束着腰间玉带的手指悬停。 月光自他身后窗扉间淌下,勾勒出那人清峻侧颜, 也愈发叫那双眸子显出漆冷平静,他竟似是笑了。 “那夭夭可愿, 在最后亲手杀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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