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十几年的人生中大多数精力都放在经典学问上,但跟随老师在外四处游历,怎会不通庶务? 那些东西他并非不懂,只是之前没有必要多沾惹,现在他有家要养,有夫郎要护着,自然要做出改变,主动做一些此前无意的事情。 君子顺势而为,杜云瑟对此没有什么不愿,只是迫切地想更快强大起来,强到可以撑起一座云上天宫,让华哥儿能轻松安心地靠在他怀中享福。 杜云瑟再三确认过秋华年的身体状况,和舒家夫妻叮嘱了许多,才在酉时出门前往缘正街爱河旁的明凤台参加百味试。 郑意晚专门把舒五从客栈叫来,让他跟着杜云瑟去百味试,以防杜云瑟遇到什么事没人去办。这种轻松又能沾一沾文气的差事,舒五自然十分乐意。 明凤台建在爱河西岸,是一座三面临水的一层水榭,台高一丈,站在上面临河远瞰,可以将爱河两岸的繁华市井之景尽数收入眼中。 襄平府现任知府司泾喜欢这个地方,上任后专门拨款重新修缮了明凤台,把它当做官方宴请用的场地。 杜云瑟来的不早不晚,离百味试正式开始还有三刻钟时间,他此前虽与襄平府学子没什么交集,但参加过端午赛诗会的人都认识他的样子,见新院案首到了,纷纷上前道贺。 杜云瑟与他们寒暄,不时说一些游历时的见闻和对经史子集鞭辟入里的观点,其中的博学与中正之风令这些秀才佩服不已。 就连郁闽都在别扭了一会儿后,忍不住过来和他们一起说话了。 时间渐渐过去,快到百味试开始之时,学政、知府、清风书院山长和襄平府的各级官员纷纷到了,看见新秀才们自发聚在一起探讨学问,学政冯铭均不免点了点头。 “今年这一榜秀才取得好,日后多考中几个举人、进士为朝廷效力,都是冯大人这位学政的功绩啊!”知府司泾笑道。 冯铭均闻言反而想起一个人来,这榜秀才大多不错,有一人却是他看漏了眼,虽能勉强看出几分才气,但品性着实不堪。 本以为那个读书人作为杜云瑟的族弟,能从兄长身上学到些可取之处,多沉淀几年,日后说不定能成就一族双举人、一族双进士的佳话。 谁知此人竟心胸狭隘、鼠目寸光到愚蠢的程度,与杜云瑟相比,简直是浑浊鱼目之于华美南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冯铭均放眼看去,没有看见那个中午时在贡院门前放肆胡言的叫杜云镜的读书人,厉眉紧蹙。 “新榜秀才可都到齐了?” 一旁盯着的小吏连忙回话,“二十四人已到,一人因家中突发急事无法前来,已经传信请过假了,现下只有一人没有传信也没有到场。” 离百味试开始只剩不到一刻钟时间了,这个人既不出现,也不传信告假,着实奇怪。 冯铭均冷哼一声,“那未到之人可是漳县学子杜云镜?” 小吏不知道冯大人为何专门记着这个人,回想确认后点头,“是他。” 冯铭均怒道,“知府、学政与各级朝廷命官具已到明凤台,这杜云镜真是好大的架子,竟要我们这些人一起等他。” 知府司泾尚不知杜云镜中午在贡院前的荒唐表现,心中疑惑冯学政今天怎么像吃了火药似的,脾气比平时还爆。 为了让接下来的百味试不受影响,他打圆场说,“或许是突然出了什么急事,不如派人去这位秀才住的地方看看?” 冯铭均怒火未消,对一旁的小吏吩咐,“你立即带上人去贡院查记录,到杜云镜在襄平府的住处一探究竟!” 第32章 “杜云镜行事荒唐,不堪大用。” 这一番动静不小, 整个明凤台上的人都看了过来,杜云瑟听到杜云镜的名字,眉锋轻微挑动。 “云瑟, 此人可是你的同族?”有位刚结交的新秀才低声问。 周围其他人也发现二人名字相似, 看向杜云瑟。 杜云瑟坦然颔首,“杜云镜与我同出一村一族, 但我两家之间素有仇怨, 所以来府城后我还未与他交谈过,也不知他此时为何没到。” 至于具体什么仇怨,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杜云瑟不会当众细说。 不过私下里大家听了这话后怎么议论, 怎么查证, 杜云镜的名声又会因此下降多少,杜云瑟就管不着了。 杜云镜和他的家人是怎么欺辱陷害秋华年的,杜云瑟一直没有忘记。 杜云瑟几句将自己与杜云镜之间的关系撇清, 在场的人有的喜欢他的干脆利落,也有的觉得他过于独善其身, 无论有什么私怨,两人毕竟同出一族, 在外面还是该互相帮衬才对。 面对这些看法,杜云瑟泰然处之,毫不动摇。 冯铭均对杜云瑟的做法很是赞赏,在他看来,是非对错是一个读书人最该铭记的东西, 一味徇私情开私法, 最后定会损害公义,令朝廷威严无存。 杜云瑟不为族亲遮掩、但也不借机泄愤抹黑, 正合了冯铭均为官为臣的准则。 冯铭均看着眼前一身清正之气如雪中青松般的杜云瑟,对比中午贡院门口丑态毕露的杜云镜,更觉得杜云镜如朽木般不堪入眼。 冯铭均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倔,当初做御史大夫时,因为平贤王出行仪仗不合礼法,冯铭均曾当朝参了他十几本,同僚们怎么拉都拉不住,气得平贤王脸都绿了,元化帝没有办法,只能下旨斥责平贤王,免了对方三个月的俸禄。 如果不是院试榜单已经贴了出去,杜云镜的秀才确实是他自己考中的,冯铭均甚至想直接把杜云镜的名字从榜上划掉,免得取中此人为秀才成为自己学政履历上的污点。 冯铭钧动了怒,小吏们不敢耽搁,出了明凤台后立即骑马去贡院查看杜云镜记录在案的信息,再去他租住的地方探寻究竟。 这三个地方离得不算远,几个小吏到杜云镜租住的宅子时,时间才过去不到两刻钟。 宅主听闻外面来了几个骑马的官差,吓得亲自出来迎接。 见他们问自己宅子的租客,宅主赶紧让常在外院的小厮回话。 小厮擦了擦汗道,“杜公子中午看榜回来后神情愤愤不平,进屋到现在都没出来,我以为他没考中秀才,一直没敢叫他。” 谁能想到杜云镜回来时那怒怨冲天的样子,是考中了秀才呢! “到现在都没出来?”小吏皱眉,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们在外面这么大动静,杜云镜居然还不出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宅主怕惹麻烦,努力撇清关系,“几位官差,这家人自称是来府城考院试的,在我家租住了一月有余,一直很正常,我真不知道他们的事啊!” 小吏摆了摆手,“他们住哪儿?直接叫门。” “他们租了这两间倒座房,左边的是杜秀才的父母和弟弟在住,右边是杜秀才和他表妹。” “他表妹今年多大?”小吏听得云里雾里。 “具体不知,估摸着已过二八年华。” “简直荒唐!”小吏皱眉去杜云镜的那间屋子敲门,连敲几下都无人应声。 冯学政那边可还等着回话,小吏没耐心等待,叫来几个人,直接从外面把门闩踹开。 宅主心中苦不堪言,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道木头断裂的闷声后,倒座房的低矮的小门豁然洞开,时近傍晚,屋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只能依稀看到小炕上有人影。 见这么大的动静下那人影还是不动,小吏心生警惕,“多来几个人拿蜡烛进去。” 丫鬟们速速送来点燃的蜡烛,办差的小吏们和宅主以及丫鬟小厮一起进屋。 数根蜡烛跳跃的光芒汇聚在一起,一步步逼近,终于照亮了炕上的情景。 “呀!——”一个年轻小丫鬟满面羞红,差点没拿稳蜡烛。 这炕上、这炕上怎么躺着两个交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男女! 小吏们没想到屋里是这样荒唐□□的景象,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本以为杜云镜真出了事,小心翼翼进来,却发现人家早就温香软玉在怀,睡倒在温柔乡里了! “你们认认,这炕上的男女是谁?”小吏做最后的确认。 得到宅主的示意,宅中小厮上前借着烛火看了几眼,“是杜云镜和他表妹李故儿。” “此二人可是夫妻?” “未曾听说。”小厮眼睛一转补充道,“前阵子杜云镜母亲赵氏还想给李故儿许府城的人家呢。” 小厮没有把看到李故儿下药的事说出来,在官差面前,多说多错,他可不想被抓去仔细问话。 另外今天中午杜云镜踢了他一身草料的事,他也记着呢!不把下人当人看,就别指望下人为他说话! “学政还等着,我先回明凤台禀报,你们在这里看住杜云镜,把他们叫醒细细问话。” 为首的小吏出了宅子,上马赶回明凤台,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刻钟有余。 明凤台上的人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排名末尾的小秀才专门等待,百味试已经开始了,在正式评选开始之前,宽阔的水榭中先摆了几桌酒席,供在场各级官员、新秀才和襄平府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享用。 但来这里的人的主要目的都不是吃饭,因而有许多人离席三三两两地攀谈。 看到冯学政派出的小吏回来,大家不约而同放缓了声音,都很好奇方才之事的后续发展。 百味试办了这么多年,不告假就不来了的新秀才还是第一次出现呢! 冯铭钧的怒火已经消了些,等小吏上前后问他,“如何?那杜云镜现在何处?” 小吏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当众回报。 冯铭钧见状皱眉,“究竟出了何事,竟弄得畏首畏尾?给我如实讲来。” 小吏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到了杜云镜租住的宅子,没有看见杜云镜。宅中小厮说他中午看榜回来后神情愤愤不平,进了屋一直没有出来。” “因为叫门不应,我们担心出了什么事,只能踹门而入,谁知却看到……” 冯铭钧是个等不得的急脾气,“看到什么?” 小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看到杜云镜……和他的表妹李故儿躺在炕上,还未醒来。” 虽然小吏没有明说二人在炕上干什么,但从他难以启齿的样子上,谁会联想不到? 冯铭钧一口怒气提到胸口,怒极反笑,“好、好!不过是刚中一个秀才,竟已经学会那朝中蛀虫得意忘形、狎玩美色的恶习了。” “嫉妒同族,口出恶言,被我训斥后心怀怨愤 ,故意放着百味试不来,白日乱|淫,是想给我脸色瞧吗?这就是我取中的新榜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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