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到了京城,达官贵人更多,你父亲也不在身边,你要小心些。” 闵乐逸连连点头,“自从那次出门差点闯了个大祸后,我再也不会没弄清楚就乱来了。” “嗯?你还闯过什么大祸?”秋华年失笑,闵乐逸身上的故事真是挖都挖不完。 “是差一点啦,我之前提过一句的,就是没细说。” 秋华年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郁氏大夫人来的那几日,我不是偷偷溜出门玩了嘛。当时我在外面看见一个人欺行霸市,没忍住打抱不平,结果那人才是好的,差点叫我冤枉打伤了好人。” 闵乐逸庆幸地说,“幸好那人身手不错,没有伤到,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赔罪。自那之后我就长记性了,行事前一定会三思的。” 秋华年觉得这故事有些耳熟,一时没想起来在哪听过。 闵乐逸和兄长来信很频繁,趁这个机会,秋华年也了解了一些在京城安家的行情。 杜云瑟明年殿试之后,如果留京任官,他们一家也得过去,秋华年想提前有个底。 京城的房价比襄平府翻了近一倍,如果要靠近皇城,方便上班,又要贵上一番。 闵乐施买了一座什么都不带的二进小院,就花了足足三百两银子。 秋华年在府城已经住惯了大宅子,到了京中,也不想住得太局促,到时候光是买宅子,恐怕就要花费大几百乃至千两银子。 京中的物价和人情往来也要贵得多,哪怕秋记六陈每月都能赚二三百两银子,秋华年也不能完全放心。 毕竟秋记六陈最赚钱的货品之一的花露,是季节性的,等秋冬百花凋零,就做不了了。 最近玫瑰花已经不够用了,不过秋华年举一反三,又做出了木樨清露、茉莉清露等应季产品,弥补了空缺。 他心算了一下家中的银钱,大致有了计较。 …… 甜水巷,舒宅。 天色近晚,朱霞一个人坐在屋里,一边刺绣一边发呆,针尖不小心戳到手,刺得她一个激灵。 如棠走进来劝她,“手还没好全呢,你着急绣花干什么?大家都说让你好好养着。” 朱霞垂首不语。 她在舒宅住了许多天了,朱家三番两次想把她领回去,都被舒华采等人回绝了。 朱霞生长环境复杂,心思比同龄人成熟,她知道自己一旦回去,绝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一直缩在舒宅里不出门。 但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留得了一时,留不了一世。 “我心里乱,做点活计静一静。” 朱霞没有说,她是想试试能不能以此为生。家里对她要求一贯严格,她的女红手艺学得很好,一件绣品卖个几十文,一月也能攒几钱银子。 朱霞想到晦朔不明的未来,心中一片凄然。 离开朱家那天,母亲破天荒出了小祠堂来看她,却对她一顿训斥。 母亲说她行事不小心,被拐子拐去秦楼楚馆一趟,丢尽了家里的人,不配做朱家的女儿。正巧当时舒家来人请她,母亲立即把她赶了出去。 这些日子,也再没派人来问过她。 如棠见朱霞眼眶红了,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敢再提她的伤心事。 朱霞在家里住的这些日子,性子好了不少,或者说,终于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加上共患难的情谊,如棠已经把早先的那些不愉快忘了大半。 当天夜里,朱霞在如棠隔壁的房间睡下,一直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夜半时分,她突然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动静,赶紧起身披衣出来,其他人也都被惊动出来了。 “怎么了?我怎么听有人喊走水了?” 舒华采开门朝外看了一眼,脸色惊愕凝重,“朱家,起火了。” 第90章 “自作孽,不可活啊。” 朱家的大火烧了整夜, 甜水巷上方的天空都被映红了,火兵和邻里们忙了数个时辰,才勉强扑灭了这场蹊跷的大火。 而此时的朱家, 所有房屋尽已烧毁, 官衙的仵作从废墟中找出数具无法肉眼辨认的尸体,还待进一步的确认。 天光破晓, 喉咙嘶哑、脸上布满黑灰的朱霞愣愣地跪在废墟旁, 仿佛丢了魂。 衙役们过来,要带她这个朱家的幸存者去问话。 舒宅的几人不放心,只能又找上秋华年。 “朱家被大火烧没了?” 秋华年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杀人灭口”四个字。 他曾经写帖子告知过知府司泾, 朱家手里有人命官司, 但司泾一直没有动朱家。 秋华年问杜云瑟,杜云瑟说这条线索指向了拐子案,为免打草惊蛇, 知府暂且按兵不动。 现在朱家突然这样蹊跷的满门尽灭,恐怕是幕后之人动手了。 秋华年站起来又坐下, 看了看自家的宅子,心跳砰砰不停。 心里上的紧张瞬间牵动了病弱的身体, 让他无法自制地呼吸困难。 那幕后黑手在一夜之间杀死一府之人,纵火灭迹,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金三,去书院请云瑟回来。” 金三知道这事紧急,立即赶车去清风书院, 不多时候杜云瑟便匆匆来了。 乡试在即, 杜云瑟课业繁重,还有许多暗处的杂事缠身, 面色有些疲惫。 但听见秋华年找自己,他立即推掉所有事务,赶到了爱人身边。 两人避开别人,去正房里间说话。 杜云瑟拉着秋华年有些冰凉的手,心疼地放在唇边蹭了蹭。 “你脸上都没血色了,先躺一会儿,我就在这里。” 他把秋华年抱起来,放在炕上,蹲身帮他脱掉鞋袜,解开外衣。 秋华年突然伸手紧紧抱住杜云瑟,带着杜云瑟一起倒在炕上。 柔软的绢帘飘动,将他们笼罩在内。 杜云瑟低笑了一声,“又淘气了。” 与心上人紧紧贴在一起,听着有力的心跳,给了秋华年无与伦比的踏实感,所有未知的恐惧都被杜云瑟宽阔结实的胸膛挡在了外面。 杜云瑟一下一下拍着秋华年单薄的脊背,两人的体型差让他可以将秋华年完全包裹在怀里。 秋华年闷声说,“我刚才眼前突然看见了家里着火的样子,一下子慌神了。” “那现在呢?” “现在你回来了,就看不见了。” 杜云瑟吻着他的脸颊。 “华哥儿别怕。” 秋华年轻颤了一下。 杜云瑟低沉中带着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循环念着,“十方正神,三魂七魄。魂魄自在,身无挂碍。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来。” 这是漳县一带流传的给小孩子叫魂的口诀。 秋华年静静听了一会儿,笑了一声。 “你把我当小孩子呢。” “你比小孩子还让我牵挂。” 叫魂口诀好像真的有用似的,秋华年的手脚渐渐不冰凉了,麻木的身体恢复了知觉,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上次不是说,知府大人查到朱家牵扯了拐子案吗?朱家的大火,与此事有关吗?” 杜云瑟嗯了一声。 “知府大人查到青芜庵,线索便断了。他索性设了个局,让夫人大张旗鼓地去青芜庵礼神,故意惊动他们,顺着他们慌忙处理罪证的路线摸查。” “还刻意捣乱让贼人自乱阵脚,没有处理干净罪证,当场被发现,这样之后动手,贼人们便不会怀疑是朱家那条线暴露了。” 秋华年皱眉,“结果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困兽之斗而已。”杜云瑟淡淡说。 “上次是为了钦差,为了他背后的二皇子,这次你又是为什么打工?” 秋华年听出来,杜云瑟又在这件事里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这批拐子不止在一个地方作案,他们背后有官员庇护,专门拐骗大家出身的女子,按容貌才情等分为几等,最顶尖的会送到南边,训练之后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隐有证据指向其中一些甚至改名换姓,进了达官贵人家的后院,组成一张不起眼的大网,帮助幕后之人收集情报。” “皇城里的那位怀疑,此事真正的受益者,是晋王。” 晋王嘉泓瀚,在皇子中行三,岁数不比太子小多少,母妃颖妃出身世家大族,素有贤德之名。 作为第一位封王的皇子,他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但他并不像二皇子那样把野心明晃晃摆出来。 “先是二皇子,又是晋王,你……决意要站在太子一方了吗?” “是皇位上的人要我站在那里。” “而且……” 杜云瑟的眼睛在昏暗的帘子中亮起寒光。 “不想坐以待毙,任人揉捏。从龙之功,怎能不搏?” 这个时候的杜云瑟,锋锐、深沉、仿佛积雪压成的寒冰,但他的怀抱依旧是柔软的、温暖的。 怀里的人是他此生最大的软肋。 秋华年紧紧抱着杜云瑟,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人,当真与他相爱相守,将他视若珍宝了。 “太子是什么样的人?”秋华年忽然问。 “虽然晋王有潜心好学、爱重士人的美名,但论才学,所有皇子加起来也比不得太子。” 杜云瑟是真正和太子同窗读过书的,他知道那个病弱的、目前地位看似岌岌可危的皇天贵胄,有怎样的能量。 “太子素以宽和闻名,宫中之人都说他像先皇后。” “实则不然。” 杜云瑟言尽于此,妄议储君,就算是背过了所有人,也十分危险。 秋华年现在离这些还太远了,知道的多了,反而增加风险。 秋华年也没再问。 从之前太子把农事作为人设,至今还在皇庄里研究耕种和农书时,秋华年就知道他绝不简单。 看似不争不抢,一心远离权势,实则握住了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命脉。 如今三皇子领先一步,二皇子声势浩大,倒是让半废不废的太子避开了最激烈的斗争。 …… 朱霞在衙门内堂的房间里抱着膝盖坐了很久。 因为打过招呼,办案的差役没有为难她,她只是感觉不断有人进来问她问题,到最后,她已经忘了问题是什么,她是如何回答的。 傍晚时分,仵作确认了朱宅所有尸体的身份。 朱宅连同仆役与回家探亲的大小姐朱露在内,一共十九口人齐齐葬身火海。 烧得面目模糊的尸身上有刀刃的痕迹。 朱霞被再次请回了废墟。 衙役们在她母亲近几年最长待的小祠堂废墟上开挖,原本蒲团所在的地方掘地三尺,挖出了一只密封的盒子。 朱霞突然明白了一切。 她脱力地跪在地上,张大嘴嚎啕,发不出一丝声音,流不出一滴眼泪。 次日,圣旨查抄提刑按察使司,皇帝的手依旧是早就到了襄平府。 襄平府按察使畏罪自尽,把一切明面上的线索断在了自己身上。 朱家大火的始末也被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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