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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可伤害太重,新伤叠着旧伤,也是会疼的。 长久的不表态,江岚月失去了耐心。 她拎着包,摔门而走。 之后的一段日子,她们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许芸京从晓晓嘴里知道了一些关于江茉的事情, 「看吧,小姑娘被你气走了,后悔了吧。」 我又是摇头。 或许以前,我会担心,会在意。 如今,却不是这样了。 她来或者不来,我其实并不在意。 或者说与我无关。 可能是以前的生活过的心累,她们不出现在我眼前,到觉得有说不出的轻松。 不得不说,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 「苏景时。」 我循声望去。 是江岚月和江茉。 机组成员齐齐回头,好奇的目光来回逡巡。 「你们先去吧,我等会过去。」 走近了,江茉低声喊了句:「爸爸。」 我摘下墨镜,「有什么事吗?」 「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你了。」江岚月上下打量我。 我不自然地侧了侧身,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刚迈出一步,江岚月说:「茉茉现在念书很认真。」 「那很好。」 「你——」 她抿了抿唇,「家长群里老师发的东西你应该看到了,茉茉那么努力都是为了你。」 我正了正色,「她努力读书不是为了别人,是为她自己,还有家长群我已经退了。」 江岚月错愕地望向我, 「为什么?」 「我并不是她的监护人。」 我拉着行李箱准备走。 江茉红着眼,声音哽咽,「爸——」 温热的眼泪掉在我手背,却烫进我心里。 江茉四岁的时候,江岚月事业正在上升期,我则到处飞。 她被迫交由保姆来带。 某次半夜,下飞机回家。 竟发现,江茉瑟缩在被子里,小小的脸满是泪水。 「爸爸,我怕。」 也就是这四个字,让我毅然放弃了工作,回归家庭。 小时候的江茉,因为我能每天陪伴她,开心极了,黏我黏的不行,甚至有一度,她只喊「爸爸」,让江岚月嫉妒不已。 随着孩子的成长,她会逐渐发现爸爸并不是「英雄」,只是一个普通人。 当她发现,周围的孩子都有个牛轰轰的父亲,她就对我越来越不喜欢了。 「爸爸,为什么你不像别的爸爸有工作?」 「他们说,待在家里靠老婆养的都是没用的小白脸,吃软饭的。」 「……」 霍深出现后,她直言: 「我妈妈这么好,就该和霍叔叔在一起。」 站在我面前的,是我倾注心血的女儿。 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却再也激荡不起我心里的波澜。 手机忽然响了,同事的讯息。 「抱歉,我时间要来不及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初夏。 「哎,你家孩子今年高考怎样?」 「别提了,就比本科线高几分,这几天可把人愁死了。」 听见同事的议论,我才知道高考已经出分了。 手机里也陆续收到了几个亲戚朋友的询问。 我淡淡回复:「不清楚。」 但我很快就知道了江茉的成绩。 那天一大早,我就被门口的吵闹声惊醒。 我有点起床气,烦躁地拉开门。 就看见门口挤了乌泱泱的人,架着「长枪短炮」,争着抢着问我: 「你是江茉的爸爸吗?」 「你和江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茉考状元是不是为了让你原谅她?」 「……」 听了半天,我一头雾水,有人举着视频给我看。 视频里,江茉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公然喊话: 「爸爸,我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原谅我?」 记者们还在追问,显然不想放过这个大新闻。 我好心提醒:「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江茉的爸爸。」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看着彼此面面相觑。 「不会啊,我查过了,是这啊。」 「搞错了吧,应该不是他女儿,不然谁会不认状元当女儿啊。」 「而且我听说江茉很有钱,她妈是总裁,这应该不是她爸。」 记者们将信将疑地离开。 刚打开手机,就疯狂弹出数条消息。 全都是向我表示道贺的,甚至掉出九服的亲戚都发来消息。 人有时候真的很绝情,曾经视为生命中最重要和珍贵的人,如今也可以做到视而不见,无悲无喜。 甚至觉得烦。 我一个也没回复,关了手机,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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