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离开病房后去看了林佳音，医生说患者的情况有所改善，需要家人多加陪伴，莫淮声想着做完这单就不接其他的活儿，专心陪伴母亲，等到可以出院，他想把客栈再做起来，也当是有个生计。 林佳音于他而言是特殊的，在车祸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莫淮声都活在过往的阴影里，那是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刻，而林佳音以一位母亲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更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爱。 虽然莫淮声知道，她是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可他不敢说，也无路可退。 下午的时间林佳音在昏睡中度过，莫淮声等到傍晚，从窗口望出去，院子里那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已经消失不见，他猜测赵晴已经走了，所以又等了会儿才回去病房。 贺修正在小桌板上处理工作，他带着防蓝光的眼镜，刀削的五官在屏幕反光下给人一种冰冷凌厉的感知。 贺修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锐利而冷漠，难以亲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疏离的气息。 莫淮声走到床头柜前站定，检查今天的药是否都打完了，然后听人问：“你去哪了？” 他摩挲着手里的药盒，“去看了看我妈。” 床上的人不置可否，在沉默后询问：“她好些了吗？” 莫淮声点头，觉得贺修并不是真的关心，但能这样问已经很让人欣慰。 两人晚上各做各的事，贺修大概很忙，接了几个电话，又用电脑处理工作到医院的熄灯时间，莫淮声劝他：“早点休息，医生说你的伤不能劳累。” 贺修合上电脑，然后想到什么指了指床边的柜子，说是赵晴带给他的礼物。 莫淮声循声望去，柜子上放着一盒蝴蝶酥，是平市一家点心店的招牌，不算特产。 但经常会有游客慕名前往，买来做伴手礼。 莫淮声小时候特别爱吃那家的曲奇饼干。 但是莫涟卿限制他吃甜食，所以也就逢年过节，贺家人多的时候他才能偶尔吃上几块。 他小声说谢谢，贺修从床上起来洗漱，路过莫淮声身边顿了下脚步，似是不经意的道：“我妈临走前提起你了。” ？ “她说你长得跟一个人很像，如果他还在，应该和你一样大。” 莫淮声低垂下睫毛，随眼睫轻颤，贺修平静的问：“你不好奇是谁吗？” 莫淮声摇头，他害怕听到有关于过往的人和事，害怕想起那次车祸，想起莫涟卿、林别、乃至一层相隔、他有所亏欠却无法弥补的林佳音，在十年间无数次的成为他的噩梦。 他当晚跟贺修请了假，明天上午要陪林佳音作检查，贺修没说什么，只是嘱咐点心别忘了拿，自己不吃甜食。 莫淮声点头答应，然后将蝴蝶酥的盒子拆开叠好，拿了两个独立包装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他晚上依旧是背向着贺修入睡，月照的银辉散落在被单上，给潮热暑气蒙了一层冷清剪影，被子搭在腰间一起一伏，仔细听，有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 第二天一早，莫淮声起床帮贺修量好体温，又看护士打上针，调节好点滴流速后才离开。 他到达三楼病房的时候林佳音已经醒了，护士说林姐今天醒的早，精神也好，看起来状态不错。 莫淮声很高兴，陪着林佳音吃了两个包子，还喝了碗粥，算是表现很好的早餐。 他拿出口袋里的蝴蝶酥，说是朋友带回来的特产，只有大城市才有的卖。林佳音拿着点心稀奇，拆开尝了口，表情好像吃不惯。 她说这玩意儿说硬不硬，说软不软，还酥的掉渣，吃起来不好打扫。 莫淮声有些尴尬的接过手里吃了半截的点心，小心包好，想着一会儿自己吃了不浪费。 他等医生查完房问了问情况，得知林佳音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医生说再观察几天没有异常就可以出院。 莫淮声还记得她在住院前精神时常混沌又偶尔清醒，清醒的时候会跟他唠家常，言语间尽是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而闹起来又像是变了个人，会指着莫淮声的鼻子骂他是骗子，是魔鬼，不是自己的儿子。 莫淮声有时会觉得林佳音是发现了什么，或许根本不是生病。毕竟母子间心有灵犀，可她却从来不知道林佳音是怎么想的，他经常看她拿着林别小时候的照片发呆，照片上是他们一家三口，还有早年的林守生。 然后当她发现有人在看时会笑着解释：你看你小时候多可爱，是村里最可爱的孩子。 林佳音前两日说想看林别小时候的相簿，让他回家去拿。莫淮声得空回了趟家，相簿就放在自己的帆布包里。 他在送走医生后将相簿递过去，林佳音翻开，开始一张一张的给他讲小时候的故事： “这张是你刚上小学的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去照相馆拍的全家福，就是你张叔叔开的那家，现在还在，生意做大了改名叫「影楼」了，等过阵子咱再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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