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贺修甩着拳头站在门口，还没等人清醒过来，冲进去拎着领子又是一顿揍。 外面惊呼声此起彼伏，相比刚刚的两方推搡，事态显然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 有女生担心出事七嘴八舌的喊别打了，还有学生去办公室叫老师。莫淮声浑身颤抖的站在隔间门口，看着里面的人浑身是血，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步都挪不动。 他的耳边有风呼啸而过，所有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其间秦舟冲进去阻止，被贺修误伤，其实贺修想揍他也不是一天两天，被顾城宇抱着腰往外拖。 顾城宇想让莫淮声帮忙劝两句，却见人只是目光空洞的站在那，面无表情，始终都未及张口。 有老师收到消息赶来阻止，郭浩已经被打的神志不清，参与者皆有不同程度的轻伤。 他们拉开贺修把人架到一边，直接送去了医务室。莫淮声看到贺修的身上血迹斑驳，染红了校服的白衬衫，随着呼吸胸口起伏。 “你们干什么呢！就这么看着不知道拉架啊！都傻了吗！” 体育老师把在场的人劈头盖脸一顿骂，还给郭浩旁边的俩「跟班儿」膝盖后面一人来了一脚，他见着贺修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还净给他惹事。 他让贺修去办公室站着，还有另外俩，指的莫淮声和秦舟。 轰轰烈烈的闹剧以上课铃响而短暂收场，围观的学生被赶回教室，尚有自理能力的五个当事人在教务处里一字排开。 除了郭浩的班主任陪同去医务室观察情况，听说要送医院，其他几个班主任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场面鲜有的壮观。 教导主任钟启明被气的头疼，嗷嚎着说：“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好学生！一个个的都知道打群架了！” 他冲着在场的人一顿骂，对面也不敢吱声，跟着郭浩的俩人是他的同班同学，崔健和李宇，其中一个颤巍巍的举手，说自己没参与。 他这话说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没占，还没等钟启明发话，体育老师给他小腿又来了脚，李宇差点跪那儿，他收回手来老实站着，大气不敢喘一声。 钟启明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来说！？” 他本意是想听莫淮声说，因为他是这五个里面最听话、也最没心机的，可莫淮声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灵魂出窍，叫他也没反应。 钟启明指着秦舟，语气十分不悦：“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谁先动的手！” 办公室里的气氛安静的可怖，秦舟说：“郭浩先动的手，他嘴欠，活该挨揍。” “你??胡说！”旁边的崔健第一个跳起来，指着秦舟的鼻子骂：“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郭浩都躺那儿了……” “够了！”钟启明厉声打断，恨不能一耳瓜子抽过去，他手抬到半空不知道先打哪个，硬生生被秦舟的班主任拦了下来。 秦舟的班主任是个教英语的女老师，说话温声细语的，多少起到点缓和作用。 钟启明坐回椅子上，问贺修：“你说，为什么打架，他怎么招你了？” 贺家是学校最大的股东，即便校董会放给了老师最大的自主权利，但他也得顾忌贺家的面子。 贺修站在那不吭声，英语老师大概知晓缘由，靠近教导主任耳边说了几句，钟启明回头看她，表情错愕又不敢置信。 “真的？”他低声问。 英语老师点点头，表情也有些无奈。 她还想说点什么，正巧钟启明的电话响了，对面说郭浩的家长在医务室，要讨个说法。 他带着几个老师过去，让当事人在这站着好好反思，一个都不许走。 钟启明刚出门口又折返回来，让崔健和李宇换个屋站，不许再打架，不然通通开除。 等脚步声渐远，教务处里只剩下贺修、莫淮声、还有秦舟三人，秦舟拍了拍莫淮声的肩膀，问他还好吗，要不要坐下歇歇。 此时的莫淮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终于五感归位，抬头看了看教务处的陈列布置，然后看贺修，他脸上挂着彩，嘴角青了一片，眉毛上也有血迹。 他小声问：“疼不疼……” 贺修矮下身来牵他的手，扶着手指放在自己伤口的地方，笑着说：“你摸摸，摸摸就不疼了……” 莫淮声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悲伤，嘴角向下压着，一副要哭的样子。 贺修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说，莫淮声会觉得真的很疼，故而改了口：“就他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能把我怎么样啊，一点都不疼……” 秦舟站在一边说出去透透气，他转身带上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莫淮声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下来，贺修帮他抹完一道，又是一道，后来他干脆不动了，就让人那么哭，然后环过他的背，将人搂进怀里。 莫淮声像是根木头似的杵在那，贺修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感到校服袖口里的指间一点点收紧，攥着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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