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这个林别,又是何方神圣…… 周廷记下电话去厕所洗漱,出来换了衣服出发,他走到楼下发现忘记带身份证,以防万一又上楼去取,刚到楼梯口听到里面快速纷乱的脚步声,“21床,快去叫医生!” 说话的是个清亮的女音,听起来像是护士。周廷想到21床住的是贺修,心急的跑过去,见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走进病房,后面跟着自己昨晚在307病房门口见到的人。 林别显然不是医务人员,应该是听见动静自己跟去的,他没看见周廷,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停在那探头张望。 护士大概是想叫人,到了门口见着林别,顺手把人拉了进去。 周廷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进去,见到病房里的景象,着实让他意外: 床单、被子、枕头散落一地,水杯打翻在地上,还有纸巾盒、体温计等本该在柜子上的日常用品此时均不在原位,贺修穿着病号服,头上的绷带给眼前的荒诞景象增添了几分合理性,他抓着头发,像个小孩似的在床上打滚,边打滚边喊疼、头晕、想吐…… 周廷觉得自己一定是车祸撞出毛病了,如果贺修没病,那病的就是他。他本想上手帮忙,恍惚间觉得自己被瞪了眼,定在原地不敢动作。 医生让护士和家属把人压在床上,林别被护士支使,只能听话照做。他按着贺修的手臂,等医生检查完瞳孔对光的反应、和颅骨的伤口愈合情况,注射了镇定类药物,让去做个CT。 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 护士在病房里探寻,然后看向周廷。 周廷看向贺修,指着林别说:“有事找他。” 他说完脚底抹油,头也不回的跑出病房,林别还没来得及反应,被贺修抓住手腕,听来虚弱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安、以及请求,“别走……” 第9章 西 图 澜 娅 护士开了CT的检查单交给林别,问他忙的过来吗,张叔那用不用先帮他照看着。 林别看贺修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自己没时间两头兼顾。于是请护士姐姐先帮忙照应,等自己回来给张叔的女儿打电话。 他推着轮椅往病房走,进屋见到床上的人,正乖巧的坐在那儿,跟刚刚撒泼打滚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将轮椅倒过来推到床边,说自己先去楼下看看排队情况。 贺修说不急,让他先坐,于是林别坐到旁边的空床位上。 他很听话,和以前一样——贺修那么觉得。 贺修问:“你叫什么名字?” 床上的人低着头,“林别。” “几岁?” “二十七。” 他说着不自觉的蜷起手指,然后又放开,贺修动了动嘴唇,将目光挪开望向窗外。 他原本有很多问题:林别和莫淮声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在这,不是出国了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以及,为什么不联系我? 在他的众多疑惑中,或许其他全部加起来都不如最后一个重要,贺修曾经觉得如果莫淮声过得好,不联系也算正常,自己就当是良心喂了狗,活该牵挂;可若他过得不好…… 贺修觉得自己起码可以帮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怨,就算当初莫涟卿的事真有什么隐情,那也跟他无关,莫淮声怎么能当完全没他这个人?说忘就忘了。 病床上的人低着头沉默,贺修不问,他也不说。 护士进来换药,看到床头的检查单问:“怎么还不去做CT?这会儿人少,下去不用排队……” 林别如梦初醒,将单子对折放进兜里,然后推着轮椅抵到床前,问他能自己站起来吗。 贺修其实根本不用坐轮椅,可他还是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抬手要人扶。 林别扶着他的胳膊让人慢慢起身,然后套上拖鞋,贺修很不习惯的站到轮椅的两个踏板中间,坐下,然后将脚放在踏板上。 ——他看起来真的很像病人。 许是这样觉得,林别拿了件外套披到贺修腿上,并问他:“这样可以吗?” 轮椅上的人干咳了声,抬手撑着眼眶,像是不想让人看到。 CT检查室在一楼,电梯年久失修,运行起来有叮叮咣咣的声响,贺修觉得这里存在安全隐患,并打算让周廷联系人来维修,如果修不好,就换一台。 他们到了检查室门口,如护士所说,人确实不多,等里面的人做好,下一个就是贺修。 林别很熟练的找到地方,并将检查单交给护士,询问贺修身上是否有金属制品,要摘下来,不能带进CT室。 贺修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应该重复过不下百余次,甚至形成了肌肉记忆。 CT平扫很快,机器扭转、滑动,在耳边发出规律嗡鸣,贺修出来的时候林别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他一只手搭在轮椅扶手,另一只手抱着贺修的衣服。 甚至在隔绝辐射的金属门打开又闭合后都没有注意到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 “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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