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顾城宇瞧人上了楼，将目光转回来落到贺修身上，歪头示意门口的方向，“出去聊聊？” 山间的雨刚停不久，在他们到来之前。两人走到后院的河滩上，脚下石子湿漉漉的，顾城宇找了个干净的地儿站。 他觉得指望贺修坦白估计能给自己急死，故而直截了当的发问：“你和那小子怎么回事儿？你俩好上了？他什么情况啊？就因为跟小莫长得像？你真喜欢男的？” 顾城宇这些年没少逼问贺修的性取向，以及对莫淮声的态度。 虽然他打心眼里觉得俩人就是搞对象，可没什么真凭实据，作此猜测也是有迹可循： 刚开始两人都在英国，学校离得不远，顾城宇开趴总叫着他。贺修去过几次，跟圈里的留学生都混了脸熟，后来也便没怎么出现。 直到大四那年，也是巧合，顾城宇当时的小女朋友跟贺修同校，他去学校找人时正巧碰见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在跟贺修表白，打开了他对于这位不近女色的好哥们认知的新世界，加上贺修那些年都在打听莫淮声的消息，有此联想并不奇怪。 顾城宇旁敲侧击的问过：“你是不是不喜欢女的？” 贺修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顾城宇吃了瘪，也不拐弯抹角，打直球说：“你是不是喜欢小莫？所以这些年都在找他。” 这个问题犹如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应，顾城宇甚至看不出贺修的表情有所波动。 他权当默认，觉得不合适又往回拉：“也不一定是喜欢吧，我看你就是太久没见他，觉得有所亏欠，指不定见了就好了。” 贺修冷言冷语：“我亏欠他什么？” 顾城宇被问的一懵，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他这些年话里话外提过不少次，有时候也分不清贺修的态度，只是觉得如果有什么人是贺修认为重要且不可抛弃的，那一定是莫淮声，他们之间或许不能用友情、亲情亦或爱情的任何一种定义。 所以自己也不好说贺修是不是同性恋。 他刚刚问出那些个问题，其实心态不怎么好。如果说对方真是小莫，那是就是了，自己见不得兄弟受苦，找了十几年的人有朝一日回到身边，要是真喜欢他没话说。 可那人不是啊！他的样貌和莫淮声有五分相似，但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贺修要说他喜欢男的，还搞替身这套，那顾城宇真的大跌眼镜。 他不能放任兄弟干这种不人道的事，再说同性恋没结果，不如娶个媳妇儿老婆孩子热炕头来的靠谱，起码还有个法律约束。 顾城宇越想越焦灼，拉住贺修的胳膊问：“你不是吧？你真搞这个？” 贺修心情好，听人语无伦次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挑重要的，这么些个问题答不过来。 顾城宇快速整理思路，捡着重点问：“你跟那小孩儿在一块了？” 贺修纠正：“他27，不小了。” 顾城宇摆手，“我不是这意思……”他看那林别嫩生生的，个儿又不高，打心底觉得岁数不大。 但27确实出乎他预料，而且算起来跟莫淮声同岁。 他顿了顿道：“你认真的？” 贺修轻笑了声，“嗯……” 他的表情说不出的放松，带着股是个人能就嗅到的狗粮味，顾城宇觉得自己这比喻不太对，但也没回头细究。 他有点抓耳挠腮，一腔热血不知道怎么给他兄弟讲明白道理：替身文学不可取，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有损阴德。 顾城宇想了想调整措辞，说：“不是，哥，咱想清楚点儿，不能饥不择食啊！他是跟小莫长得像，但人终归不是，你这样拿人当替身不道德，要挨天谴的！” 顾城宇好心劝说，见对面没说话，像看傻子似的看他，然后笑了笑，“他就是声声。” “声……啥？” 顾城宇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复琢磨这话：声声？莫淮声？哪儿来那么恶心的称呼！ 他一口气没喘匀差点给自己呛着，手心往前撑在腰上，心里没底儿的琢磨： 从贺修前阵子找他要溧城民警的关系，又找了卢青，为着一份事故资料，现在说里面那个长得跟林别身份证照片一模一样的人是莫淮声，这是什么电视剧套路？拿他当猴耍呢？ 顾城宇缓着气说：“你说他是小莫？” 贺修点头，顾城宇觉得自己有点缺氧。 根据事故记录，当年在重伤患者：也就是林别身边发现了身份证，从而确定身份，贺修说那个叫林别的年轻人是为了救莫淮声以身犯险，猜想应该是那时钱包证件跟着飞了出去，加上两人年龄身量相仿，一边尸体焦黑，一边重伤面目全非，从而弄错了人。 顾城宇消化半天，觉得整件事不合情理，又抛出一系列问题。 比如他为何从来没有想过回去贺家？ 这有什么好？穷乡僻壤的但凡给贺修奶奶打个电话，或者联系任何人，他都有办法回去。 贺修垂眸，深知这才是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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