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尴尬：“我那时候个子小，好多人都说我像小姑娘，你当时也那么说，忘了？” 莫淮声不置可否，听人继续往下，“那时候我妈大概真的想要个女孩，加上我一直没长个儿，她就老喜欢给我穿小裙子，村里人都说我像小姑娘。” 莫淮声有点想笑，两人恢复正常距离，扭头问：“然后呢？” “然后啊……”祁蒙想起来也觉得滑稽，“然后那时候属你欺负我欺负的最狠，音姨就当着我和我妈的面打你屁股，说我要真是小姑娘，就让你娶我。” “啊？” 莫淮声没想到是这么个发展走向，反应明显吃惊，祁蒙也没多想，笑着说：“你还真不记得了？什么记性啊！” 他从河滩上顺手捡起颗小石子往河里丢，石子落水发出「噗通」声响，莫淮声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祁蒙问：“你就不好奇自己怎么答的吗？还是已经想起来了？” 莫淮声摇头，他猜不到林别会说什么。 即使自己已经以这个人的身份生活了十年。 可对于以往的记忆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 他见人撇了撇嘴，表情略显失望，“我还以为你不会忘呢，当时你可答应的好好的，现在连有心事都不愿跟我说……” 答应的……好好的？ 莫淮声思忖片刻，在脑海中重复两人对话，想林别答应过什么？娶他？ 他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觉得自己的猜想有够荒唐，回头看祁蒙的表情，傲娇中带着点别扭，不知是不是灯光缘故，耳朵尖还透着点粉。 不会是真的吧？ 他歪着头试探：“我答应过什么？娶你？” 祁蒙扭头瞪过来，表情似乎给出了答案，莫淮声笑道：“我还说过这个呢？你穿裙子什么样啊，我都忘了，有没有照片？” 他觉得穿裙子的小祁蒙一定很可爱，照他的说辞，应该是软萌萌的一小只，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下。 他心血来潮话多了不少，对面的人好似松了口气，半晌才道：“你终于笑了。” 当月色的银灰被乌云覆盖，河畔的蛙叫蝉鸣一时变得混乱不堪，雨滴落在石子、水面、树梢发出音色不同的声响，祁蒙用胳膊帮他挡雨，另一手搂着莫淮声的肩膀，喊着：“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那晚莫淮声做了一个梦，前半段梦幻旖旎，是仲夏夜的萤火虫森林，自己被黄绿色的星海环绕，在天地间如浪波般浮动。 之后画面一转来到风雪交加的冬夜，白雪覆盖的路面印着深深的两道车辙，鲜血混在泥里变得肮脏不堪，他回头看不远处的人，倾倒模糊的视野里是那张被血染红的面庞，他努力向自己伸手，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听不到声音。 酷络洣 梦境颠倒往复，时而是站在森林中的自己； 时而是雪夜中的少年，手中攥着母亲留下的信； 时而又是林别的脸，重复诉说着「我是为了救你才丢了性命，所以你欠我一条命」。 当画面转向祁蒙时莫淮声猛地惊醒，冷白色的墙壁映着窗外树影婆娑，他坐在床上大口喘气，把脸埋进手心里。 - 小林别和小祁蒙的故事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错了！” 九岁的林别趴在妈妈腿上，被扒了裤子打屁股，竹条编的戒尺抽在屁股蛋上印出七八条红印，他疼的去抓林佳音的裤子，乞求母上大人开恩饶他一命。 林佳音像是半点心疼都没有，一竹条抽下去又是道印儿，林别知错求饶，林佳音问他：“还欺负人吗？还说不说蒙蒙是小姑娘了？要不要给人家道歉？” “不说了不说了！道歉！道歉！” 林别疼的蹬腿，找准时机从林佳音腿上蹦下来，提上裤子别别扭扭的系裤腰带。 林佳音斥他：“蒙蒙要是女孩还好呢，以后娶来咱家当媳妇儿，专治你！” 她气的直喘，林别暗戳戳的嘀咕：“娶就娶，谁怕谁啊……” 林小青见状上来劝阻，摸着林别的脑袋问他疼不疼，又回头说：“姐姐下手也太狠了，多大点事，不至于……” 事情的起因是两个村的小孩打架，拿着竹枪泥巴到处扔，一时间弄得鸡飞狗跳。 祁蒙个子小，躲在篱笆后面不敢吭声，被发现后浇了一身泥巴汤，模样好不狼狈。 林别看他这个窝囊样气的不行，说你是小姑娘吗？ 被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的！他抄起家伙扔过去，祁蒙没接住，被竹枪敲了头，脑门上接着一个红印。 这场面被闻讯赶来的林佳音看到，顿时火冒三丈，拉着林别就是一顿揍，说他欺负弟弟。 林别也是虎，嗷嚎着说就他弱鸡，跟个小姑娘似的，被欺负也活该！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出：林佳音拉着林别跑去祁家赔不是，连着当面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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