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小孩和他的孩子一样大,彭湖离开手术室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妻子。妻子正接孩子回家,父子俩讲了几句话,澎湖才稍稍冷静。 他换了衣服,在医院里散了一会儿步,心中抑郁仍旧无法排除,最后坐在院史馆前面的长凳上发呆。 初春很冷,但怎么也等不到雪落下来。彭湖看着头顶光秃秃的树杈子,忽然瞥见院史馆三楼的一扇窗不对劲。 那是院史馆三楼走廊尽头的6号手术室,已经废弃很多年了。手术室里只有一扇窗户,是旧楼改建的时候凿开的。那房间原本要做成器材陈列室,但后来不知为什么空置了,从此成了杂物房。 窗户上没有窗帘,总是雾蒙蒙的一片。 但当时,彭湖却看到窗户上印着一张小孩的脸。 “说是小孩也不对。”彭湖低声说,“那应该是婴儿的脸。太小了。” 他是医生,他一眼就看出这张脸不寻常。 “6号手术室那扇窗不矮,离地至少有一米三的距离。”他又说,“一米三的窗户,婴儿怎么爬上去的?我当时以为那手术室里还有其他人,是这些人把小孩带到那个地方的。太危险了,虽然窗子关着,可那房间特别特别脏。” 此时的彭湖看上去,醉意已经没有那么重了。 谢子京把酒瓶和自己的煎饼馃子放在一边,下意识看了看秦戈。 秦戈没有像白小园和唐错一样听得认真又紧张。他正用一种忖度的目光打量彭湖。 “然后呢?”秦戈问。 彭湖从院史馆的人手里拿到了钥匙,立刻赶到三楼。开门之后他便看到6号手术室里一片猩红的血光:手术台放在正中,病人正在挣扎嚎叫,身着无菌衣的医生和护士围在手术台周围,正在动手术。墙壁上不断流下浓稠血液,无论是天花板、地面还是四面墙,全都红得令人作呕。 而就在这红得不正常的墙壁上,一个接一个的婴孩正从墙面钻出来,看向彭湖。 白小园倒吸一口凉气,扶着桌子站起,脸色很不好。 唐错被酒味熏得难受,但这故事却没让他有什么反应。 谢子京又看了秦戈一眼,发现秦戈比唐错还冷静。 “除了这些呢?”他问,“还有什么你觉得比较特别的?我听言泓说,你当时描述的场景特别多细节,如果还记得,最好也跟我们说说。” “他们穿的不是现在的无菌衣。”彭湖十分详细地描述了自己所看到的的内容,甚至包括器械的名称和样式,他最后看着秦戈,“包括那里头的手术器械,也全都是以前才有的。我看到的那些医生护士,还有手术室里发生的事情,至少也有三十年了。” 秦戈盯着他的眼睛。 彭湖的眼里完全没有醉意,他直视秦戈。 “彭医生,你介意我巡弋你的‘海域’吗?”秦戈问,“你已经知道了,我是危机办唯一一个精神调剂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忙看看你的‘海域’。” 彭湖显得有些犹豫:“我的‘海域’不正常。” “正不正常,我可以判断。”秦戈平静地说,“你来找我,请你相信我。” 彭湖的“海域”让秦戈很惊奇:那居然是一条长长的、洁白的走廊。 走廊两侧安装着无障碍扶手,地板上有指示盲人行走的盲道,无数房门分列在墙上,有的门敞开着,有的门紧紧关闭。秦戈回头,看到自己身后也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一样的无障碍扶手,一样的门,一样的地面与天花板。 周围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秦戈还能听到呼叫铃的声音,从分不清方向的某处传来。 这是一条没有边际的医院走廊。 秦戈推开身边的一扇门走进去。这是心胸外科的诊室,电脑打开着,屏保正在闪动,室内空无一人。 他连续走了几个房间,发现都是一模一样的心胸外科诊室。 哨兵和向导的“海域”最忠实地反映着他们的精神状态与情绪波动。但秦戈没有在彭湖的“海域”里发现任何不妥。他在走廊上缓慢踱步,走廊往前延伸,最终消失在秦戈看不到的远处。 虽然这个“海域”很特别,但秦戈不觉得这是异常的。 他见过真正异常的海域,里面充满了无法用逻辑来解释的东西,而且无一例外地,都对进入“海域”的外来者散发出强烈的敌意。 在进行精神调剂师考核的时候,他参加了连续十一场实操测试,巡弋了十一个不正常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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