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课的专业课老师是一个老干部气质的中年男人，平时除了讲授专业课，还喜欢顺带教育人，课上经常以长辈过来人姿态跟学生吹嘘自己以往的人生经历。 大概课前的闹剧让这位老师又有了感想，讲完课让大家自习的时候，他开始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别以为大学生了不起，学校成绩再好也不是万能，还是要学会圆滑，要搞好集体关系，别老一个人呆着，多跟周围人多交流，在踏入社会前多积攒人脉关系也很重要...” 明明没有指名道姓，但叶见安却感觉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到了自己身上，他抬头和讲台上的老师视线相对，老师的眼神仿佛在询问“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叶见安低下头，咬紧牙关，红了眼眶。 上完课回到宿舍，他发现自己的床位被泼了水，唯一一床被子几乎湿透，床单也湿了大半，水渍滴滴答答流淌到了下方桌面上。 他赶紧拿纸巾和抹布擦拭书桌，把淌了水的书本擦干。 “谁干的！” 他愤怒地质问，但另外三个舍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看书的，打游戏的，睡觉的，没有人理他。 他还来不及把被子搬到外面晾晒，就接到通知，辅导员叫他去趟办公室。 办公室里，辅导员一副苦口婆心、劝人回头是岸的口吻，对他说：“有同学反馈，你，咳，对他造成了困扰，个人性取向是私事，但是人家对你没意思，你也不能骚扰同学，还是注意些平时言行。” 叶见安满脸通红，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哽咽道：“我没有...骚扰，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做错什么了...” 办公室里人来来往往，其他导员和进出的学生都好奇地看向这边。 辅导员皱起眉：“大男人哭什么，我也没说你什么。” 叶见安知道哭没有用，一个男人哭更只会让人看不起，也不会得到任何同情和怜悯，但是他止不住，实在太难受了。 亲人的过世，同学的欺凌，针对他的谣言，迷茫的前途，甚至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吃上饭...这一切的一切压得他透不过气。 他眼里噙满了泪水，扭头朝办公室外面走去，他打算去找杨洪质问，为什么要造他的谣，明明是对方骚扰他在先，昨天晚上他也挨了揍，他要杨洪澄清，他没有骚扰他... “喂，看路啊。” 办公室门口，叶见安和一个高大的男生迎面相撞。 “抱歉...”叶见安夹着鼻音，红肿且泪水模糊的双眼仓促地看了那男生一眼，埋头往走廊外走去。 “额，你...” 对着匆忙走掉的叶见安背影，陆峰抬手又放下，皱眉挠了挠额角。 “怎么了？” 旁边的好友孙承东挥挥手里的纸张，先一步迈进办公室，“走啊，赶紧把表交了，吃饭去了，哎，饿死了，早点去抢卤鸡腿。” 陆峰没说什么，进了办公室，把球赛申请表交给辅导员，又按要求填额外的几张表，听到隔壁工位两个男辅导员的谈话： “我又没说什么，他就哭了，哎，现在的学生真是脆弱...他啊，作风有点问题，同学对他有意见，我提点一下，哎，真是辅导员太难当了...嘘，喜欢同性...小声点，别跟你们系的同学说啊，影响不好...” 陆峰皱起眉，脑海中浮现刚刚那位同学梨花带雨的脸，嗯，可以称之为梨花带雨，挺让人揪心的。 “什么？！” 办公室内一声大吼，隔壁正在聊天的那个男辅导员举着电话，站起身匆匆往外走。 “我马上到！你拉开他俩...哎都是什么事儿啊，打架啊，我去一趟，别等我吃饭了...就刚刚那个叶见安，这人怎么老是给我找事儿...” ...... 叶见安把杨洪打了。 他本想到找杨洪质问，却没想到会无意间偷听到教室里面杨洪和汪志强的对话。 “干得不错，话传得挺效率，改天请你喝酒。” “班长客气了，我的助学金名额还是靠你才拿下的，该我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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