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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围似乎有急刹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大步流星的脚步声, 我努力想分辨,却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 是那个病,又发作了。 宋吟好像看见了什么,冲着我身后大声哭喊起来。 我想让她闭嘴,脸上却突然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脖子被紧紧掐住。 “她要是有什么事……我真怕自己亲手杀了你。” 声音里是我这些年最熟悉不过的厌憎和怨恨, 我抬过头,终于勉强看清来人。 能看出许澈来得很急,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眼睛血红。 宋吟还在哭喊,他松开我的脖子,将对方打横抱起颤声安慰,急匆匆越过我上了车,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我半边身子被他狠狠撞了下,有腥甜的液体从鼻孔中滴答落下。 脸还在火辣辣的疼,脑海里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们还在上大学。 操场上,许澈牵着我的手,笑嘻嘻一遍又一遍叫我的名字。 “安然,安然,安然……” 我羞恼地打断他,问他到底想干嘛。 他却从背后掏出一个平安符放在我手心,很认真地看着我: “这个名字起得真好,安然无恙,安然如故……安然,我一定要让你像你的名字一样,永远平安健康。” 我握紧手里的平安符,抱住了他。 彼时的他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医学生,朝夕相处的那几年,我的每一次头疼脑热,他都紧张兮兮,第一个为我诊治。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第五年。 他不知道我生了很严重的病,快要死掉了。 他扇了我一耳光,掐着我的脖子说,他真怕自己亲手杀了我。 我抹了把鼻血,在晕倒前,没忍住笑了一下。 好像真的是时候了。 宋吟还是流产了。 看得出许澈那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因为从两年前就拉黑我一切联系方式的他,破天荒主动给我发了无数条消息—— 每一条,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怒,质问我到底在哪里。 听起来,他似乎真的要亲手杀了我才解恨呢。 不过很可惜,他不用赔上自己的命,我也要死了。 从病床上醒来时,医生的面色很凝重。 其实不用看报告,从我身上插着的那几十根管子也知道,我的病,真的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 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我笑了笑,执意让医生拔掉那些束缚我的管子,办理了出院。 出院前,手机又响了一次。 我接起来,轻声开口: “就今天吧,许澈,挑个地方去拟离婚协议。” “宋吟的事,原本也是你有错在先。我弄掉你跟她的孩子,就当我们扯平。往后,我跟你两不相欠。” 4 电话那头一愣。 他大约原本携着滔天怒海,却在我说完这番话后,突然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我听到许澈陡然提高音量,冷笑着说: “两不相欠?行啊,早该这样了。太好了,你总算肯放过我了,我真是谢谢你。” 嗯,我放过他,他也放过我。 我跟许澈,从今以后,两不相欠。 离婚协议拟定很顺利,他没有要我名下任何财产,我也没有主动分割。 领离婚证那天,我看着镜子里面无血色的自己,化了一个浓妆。 口红选了很亮眼的色号,这样看起来,我仿佛还是那个光彩照人,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许澈看到我时愣了一下,然后不住冷笑: “前几天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是又去国外出差了吧?你这样的大忙人,连今天来民政局,都是好不容易抽出来的空吧?” 我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何还要阴阳怪气,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点头: “嗯,最近是比较忙,所以我们尽快吧。” 走出民政局,外面天气好得过分。 我抬起头看着阳光,忽然有些目眩。 包上悬着的一个东西突然掉落,许澈跟在我后面,盯着地上那东西,目光一沉。 他沉默许久,捡起来道: “你居然还留着。” 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疑惑。 似乎很熟悉,可我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你说这个平安符吗?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了,今天随手拎了个包,都没发现上面挂着它。” 说着,我从他手里接过平安符,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看起来用了挺久了,是该扔掉换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澈冷眼看着我的举动,忽然笑了笑。 “你故意的是不是?不记得了?你真能装啊安然。行,你干得漂亮,都到这一步了,确实没必要留着它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分明在笑,我却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微微皱眉,不明所以。 大脑一片空白,我只隐约回想起,出院那天,医生告诫我,烟雾细胞瘤末期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记忆会出现缺失混乱。 平安符…… 似乎的确有什么东西被我忘记了。 不过都不重要了。 我脚步不停,上车离开。 我花了好几天时间,把公司一切事务都做了交接。 我卖掉了跟许澈婚前一起买的房子, 买家来看房时,对着几处别出心裁的设计感叹: “这个也不要了吗?这应该是您以前跟家人一起定制的吧,确定也扔掉吗?” 我愣了愣,看着客厅的顶灯,墙上的画作, 却始终想不起来当初跟谁一起,怎样选中的它们。 脑海深处好像又疼痛起来,所以我没再多想,只是点点头,轻声说道: “对,都不要了。” 我搬到了之前买好的一处公寓里,面积不大,却很有安全感。 处理好一切后,我又将名下财产的绝大部分捐给了医学机构。 只留一小部分,足够我充裕度过剩下的日子。 不过我没想到,捐完财产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许澈的电话。 他还是那副厌憎我的样子,语气冷淡: “听说你捐了三千多万给T大医学院?你一向钻进钱眼里,现在为什么这么大方?” 我默然片刻,忽然有些迷茫。 是啊,我从前好像确实爱钱如命,。 不然怎么会为了赚钱那么拼命,连身体透支了都还强撑着? 可是为什么,我在捐钱时,又没有一点不舍。 我那么执着的赚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5 见我沉默,许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声讥嘲: “我明白了,T大医学院在脑科肿瘤学方面是国内顶尖。安然,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跟我示好吧?” 我更茫然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澈似乎有些不耐: “你装失忆上瘾了吗?T大是我跟你的母校,我在附属医院做脑外科医生,你捐这么多钱给母校医学院,难道不是为了提醒我,跟你的那些过往?” 过往…… 我跟许澈的过往…… 我开始认真回想起那些所谓的过往,可是一思索,脑海深处又传来剧痛。 剧痛停止后,我惘然睁眼,一无所获。 那些记忆就像用毛笔蘸水在地上写下的字, 水迹干涸后,一丝踪迹也寻不到了。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许澈对我来说,就像路人一样陌生。 而对待陌生人,我一向冷漠无情。 于是我冷硬回道: “我不记得跟你有什么过往,就算有,也都是以前了。我捐钱只是因为我想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还有,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被你打扰。” 挂断电话,我毫不留情将他的号码拉黑。 时日不多,我不想再为莫名其妙的人烦心。 我没想到唯一的心愿还是没能实现。 三天后,我正在公寓悠闲插花时,有人急促猛烈地拍门。 我打开门,不禁皱眉——又是许澈。 他从来都冷静从容,整洁挺拔。 可如今站在门外,他胸口却剧烈起伏,眼底发红。 情绪明明极不稳定,却还是在我开门的一瞬,极力克制, 像是完全不想被我看出自己的失态。 “卖房子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不解:“离婚协议的财产分割里,那栋房子的确归我,卖掉怎么……” “不是这个!”他骤然打断,厉声道: “我是说,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我们一起……”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压下声音,换了个问题: “还有里面的东西,为什么都丢掉不要了?” 我刚想回答,鼻孔却突然一湿—— 大串血滴落在地上,像是身体仅剩的一点生命力,绽放出最后的花朵。 许澈神色一动,下意识朝我伸出手: “安然……” 我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搀扶,强咽下喉间也泛上来的腥甜,抬头道: “卖不卖房子,没必要告诉你。至于那些东西,就算放在我面前,对我来说也很陌生,索性丢掉来得干净。” 许澈一愣,悬在空中的手落下,随之是更大的怒火。 “没必要?陌生?安然,你演失忆没完了是吗?” 他看着我刚才淌下的大滴血迹,冷笑出声: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会演戏,亏我刚才差点以为你真出了什么事。” 像是还嫌不够难听,他又咬牙补充: “都说‘祸害遗千年’,我看像你这种没心肝的人,肯定得熬到所有人都死了才舍得走吧。”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简直无法沟通,心里有些不快,脸色更冷。 “离开这里,半分钟内还不走的话,我会报警。” 他气极反笑,连连点头: “好,很好。你不想看见我,我看见你也恶心得要命。别误会,我今天只是好奇来问问而已,没别的想法。那些东西我也觉得累赘,你丢了正好。” 他说完,我“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关上了门。 外面脚步声离去,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头颅里像是被人用利器大力敲砸,剧痛简直让我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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