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么清楚?”王厘冷声道,“不会是信口胡说的吧?” “绝不是胡说,”袁承嗣道,“去搜出来,也便知道了。” 不管王嵁这人能不能抓到,那些账目与林镜偷出的账册和裴衍家中账册核对,银钱的流动便清清楚楚,太子贪腐一事,便昭然若揭。 大理寺卿崔玉路小心地看一眼李璋。 李璋没有下令,而六皇子李璨,却神色复杂后退一步,像是要离开。 崔玉路顿时心中一急,道:“去搜!” 大理寺差官挤出去,直奔大兴善寺。 李璨没有动,他的神色错综复杂,有些失望,还有些担忧。他那双时时闪烁微光的眼眸,比以前更加明澈,让人不敢细看。 无论如何,先等证据吧。 大兴善寺距离此处不远,无需很久,他们就回来了。 可太子道:“在此空等,浪费时间。不如先审盗墓的事吧。” 崔玉路短促地吸了一口凉气。 今日先审太子,再审楚王,大理寺真是蓬荜生辉。 “卑职不是去盗墓,”燕云根本没有招认的打算,“卑职是回去取楚王殿下留下的东西,却被误认为是盗墓贼。” 崔玉路问:“取什么东西?” 燕云声音憨厚,答道:“衣服。是贤妃娘娘给楚王亲手缝制的衣服,可因为殿下当时从皇陵走得急,都落下了。” 生母亲手缝制的衣服,的确珍贵。楚王惦记着差人去取,也是孝道。 几位朝臣轻轻点头,又意识到不能同太子作对,微点的头僵住,再慢慢抬回原位。 “你取的衣服呢?”崔玉路问。 燕云一脸委屈道:“当时三皇子殿下抓住我,把那些衣服扔了。” 一直沉默的李策此时抬头,对李璟道:“给三哥写信,让他赔我衣服。” 李璟苦着脸,一面答应,一面低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衣服。” 难道不应该先惦记性命吗? 虽然哥哥我很想相信你没有盗墓,但是你的钱,的确有点多。坊间传言,你可是把长安城的金头面全部买光,讨叶娇欢心呢。 李策举重若轻地回答:“好时候。” 惩治恶人的时候,当然是好时候。 李璋听他们闲扯,并未动怒,只是冷冷道:“三皇子李琏搜走的可不只有衣服,还有别的。带上来。” 把燕云抓来的随从此时颇有些战战兢兢。 他已经知道抓错了人,把楚王的证人给送回来了。太子没有杀他,不是仁慈,是因为众目睽睽不方便杀。 此时太子唤他拿证据,这随从立刻跑进来,把一个包袱打开。 “叮叮咣咣”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也落在包袱上,同时“啧啧”出声。 包袱里面琳琅满目。 翡翠摆件、瓷器花瓶、拇指大的东珠,还有些别的东西。 朝臣震惊,神色扭曲。 不,他们今日已经震惊太多次,以至于脸有些僵硬,做不出什么表情了。 难道楚王真的盗墓吗? 以盗墓发家,这在本朝皇子中,还是独一份。 其罪可诛。可不知为何,却让人恨不起来,觉得惋惜。 “请工部或者太常寺官员来看看。”崔玉路谨慎道。 几位官员相互谦让,许久,才走出来一个人。 他单膝跪地,拿起一件件宝物,仔细地看。时不时,他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哦,咦?嗯?” “说话!”有官职高的人不客气地催促。 工部官员起身,神情复杂。 “这个,”他拿起一尊翡翠摆件,道:“不是翡翠,是琉璃做的,而且据下官所知,京都琉璃厂,直到今年,才能烧出这样清透的成色。” “所以这不是陪葬品!”有朝臣几乎是欢呼出声,又连忙低头藏在别人身后。 工部官员又道:“而这个瓷器花瓶,也不是陪葬品制式。至于别的……”他挑挑拣拣,略有疑惑的,也很快道,“不是,不是……” “东珠呢?东珠贵重!”有人提醒。 工部官员拿起那一串东珠,仔细看看,抬头道:“假的。” 皇陵当然不可能有假东西。 “那块玉!那块玉!”有眼尖的道,“快看!” 那是一块白色的方形玉佩。 “这是一块真玉,”工部官员道,“真玉!” 对太子来说,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即便只从皇陵偷了一块玉,也是偷了。 但李璋的脸色并不好,他看到了那块玉上雕刻着的鹿。 他的心沉下去,沉到最深的谷底,闷痛得像要炸裂。仿佛那里长刀林立、淌满鲜血。 “这块玉本官认识,”已经有朝臣看出来,替李策解释道,“这是楚王随身佩戴之物,是贤妃娘娘很早以前就送给楚王的。” 所以,抓到了燕云,说燕云盗墓,可他盗出来的,要么是今年才能烧出来的琉璃,要么是假东西。唯一一块真的,是李策的玉佩。 好一招连环计。 打草惊蛇、以逸待劳、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崔玉路却还在问。 问得越多,燕云解释得也就越清。 “你为什么带着楚王的玉?” “是信物,让三皇子相信卑职。但三皇子不信,不由分说把卑职抓住了。” “包袱里的这些是干什么的?” “路上给殿下买的,准备带回去。” “你为什么说袁承嗣是知情工匠?” “他们抓住我,不停地打,让我供出知情人,正好之前我们的人帮朝廷查出了袁承嗣的下落,那干脆顺便把他抓回来吧,我就把他供出来了。” 天衣无缝。 而李策又在催促:“把本王的玉还给我。” 崔玉路一个头两个大,觉得今日实在漫长。 李璋已恢复镇定,他的视线在堂内掠过,停在禁军统领白泛兮身上。 而此时,大理寺差官拿着从大兴善寺搜来的账册,跑进堂内。 “找到了!”他们道。 …… 第406章 与其说是账册,不如说是账页。 一页页,尚未装订成册的纸上,记着某年某日,从裴府拿银两多少,用何种方式倒手,最后干干净净变成合规收入,再交给东宫詹事。 裴衍的账、东宫的账、大兴善寺的账页,三账联查,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大理寺计簿司摆开桌案,十几个人共同核对,查得清清楚楚,只有一项银两,从裴衍账上支取,没有送交东宫。 那是五百两黄金。 “巧了,”王厘低声问道,“从刘砚府里,也搜出五百两黄金。看来……” “大人您是说,刘府尹偷盗吗?”林清问,像是立刻找到了能够弹劾的地方。 崔玉路皱眉。 今日这“偷盗”二字,出现得实在有些频繁。 “暂不问刘府尹的事,”崔玉路道,“太子的事,怎么交代啊?” 他们三个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敢大。 “查得如何了?”朝臣们已等得有些不耐烦,皇帝的弟弟康王甚至已经在打瞌睡。 几个御史拿出随身携带的笏板,把康王打瞌睡这件事记下来,准备日后弹劾。 “此事,”崔玉路扬声道,“需要即刻回禀圣上。” 早该如此。 圣上下令要大理寺彻查,要太子和楚王当堂对质,但却没有说,大理寺也有资格对他的儿子们评头论足、下令判罚。 朝臣们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明白,大理寺八成是查出了太子贪腐的证据,但是今日这里里外外,有能做主惩治太子的吗? 没有,他们全都是大唐的臣子。 “好,”李璋仍旧坐着,询问崔玉路,“查了东宫,不知道崔寺卿有没有查一查楚王府,查查楚王靠什么起家,怎么做的生意。或者——”他转头看向李策,问:“楚王自己,能给出解释吗?” 今日没有查出盗墓,不代表真的没有。你那些做生意的本钱,总要有个来处。 李策微微咳嗽,若有所思似在回忆着什么,最终却淡淡道:“不能。” 他答得云淡风轻,又补充道:“太子若有本事,不妨自己去查。但本王一未盗墓,二未打劫,三未贪腐,清清白白、经得起查。” “清清白白?”李璋冷笑一声,道,“那便到父皇那里去吧!” 他说着起身,朝臣连忙俯身,做出恭送的礼节,可太子尚未踏出大理寺的门栏,便又有人跑了进来。 这一次来的是内侍。 这内侍身穿紫色圆领窄袖袍,说明他至少三品以上。他跑近了跪地抬头,众人看到他的面容,认出是正二品殿前公公姚维。 姚维四十来岁,微卷的头发被他束进官帽中,皮肤瓷白眼神狡黠,鼻翼两侧有深深的纹路,令人印象深刻。 他原本是东宫内侍,李璋监国后,让高福去伺候皇帝,把宫中内侍省权柄,全部交给姚维。 如今姚维慌慌张张跑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内侍,阵仗很大。 “出事了!”他跪地叩头,额头渗出汗珠,声音悲切,道,“圣上病危。” 圣上病危! 终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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