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是言官的诬告。 事实上因为人多,又有些爱看热闹的百姓来瞧女武侯长的风采,有些推挤而已。 走到东市时,有商户照例往武侯们手中塞吃的。 商户常常跟武侯打交道。平时打点好关系,出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白羡鱼拿着两只活鸡,被叶娇逮了个正着。 “还给人家,”叶娇道,“你是官,不是匪,怎么能敲诈勒索呢?” “谁稀罕啊。” 白羡鱼红着脸把两只鸡扔上天,所谓“鸡飞”,就来自此处。 走到西市时,有人大喊“抢劫”,叶娇带人纵马去追,把一条野狗吓得掉进煎饼锅里,这便是所谓“狗跳”。 那个劫匪总算逮着了。 他拿着抢来的首饰,面对百十个正气凛然的武侯,吓得瑟瑟发抖又疑惑不解。 “现在抢个东西,这么多人逮了?” 叶娇不由分说把他拿下,再往前走,就到了赵王府门外。 赵王府啊…… 叶娇抬起头,瞧一眼正门上的红漆牌匾,想起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她曾在这里同李策说话,他们坐在走廊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她曾照顾病重的他,给他买豆腐脑吃;她还买过好多人参,送萝卜一样送进来。 开心时,想的都是他的好。 难过时,想的都是自己的付出,他的负心。 真是心肝被狗吃了! 陪同的武侯不明所以,见叶娇看牌匾,便跟着齐刷刷看牌匾。 赵王府的门房见这么多武侯盯着自家牌匾看,还以为主子犯事儿了,连忙哆嗦着回去禀告。 好在叶娇看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 赵王府的围墙很长,走着走着,便走到一处熟悉的地方。 围墙的某个位置,墙头草缺了一块。 是那次翻墙出来时,李策蹭掉的。 一墙之隔,里面就是他的宅院。 坊街里有两个身穿短衣手拿扫帚布袋的老汉,见叶娇过来,连忙施礼。 这是京兆府派到各处坊街的杂役。他们平时负责清扫街道,以免繁华的长安城内到处都是马屎牛粪。 刘砚那个人管武侯有些力不从心,杂役却管得很好。 “不用扫了。”叶娇对他道,“以后这条街,都不准打扫。” 杂役还以为赵王府嫌他们嘈杂,连忙应声。 “你这布袋里,都有什么?”叶娇又问。 杂役连忙退开一步,唯恐熏到叶娇。 “是牛马的粪便,还有一些落叶果皮之类的。等小人忙完,会倒进粪池。” “不用了,”叶娇指一指院墙,“扔进去吧。” 杂役瞠目结舌。 “小人……这……里面是赵王府……这……” 叶娇见他不敢,就要自己下手。武侯们连忙拦住她,顺手抓住粪袋,丢进院墙。 里面“嗵”地一声,分外响亮。 赵王李璟先是听说武侯聚集在门外,跟要抄家似的。他慌忙自己去看,武侯们已经离开。 于是李璟骂骂咧咧回到李策住的宅院,正看到那袋粪便从天而降。 李策正坐在屋子里,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但他没有出去看,只认真盯着棋盘,苍白的脸颊上没有半点血色。 随从青峰刚刚回来,正在同李策说话。 “卑职藏在武侯铺房梁上,见叶小姐武艺高强、安然无恙。卑职没有机会出手,这会儿他们去巡街了,便回来禀告。” 李策浅浅地点了点头,捏着手中的黑色棋子,淡淡道:“知道了。” 她当然会安然无恙,是自己多虑了。 好在武侯铺里都是功夫不好,不能入选禁军的。只那个白羡鱼有些麻烦,如今既然打败了白羡鱼,其他人就算不服气,也不敢造次了。 李策转头看向门外,日光正落在走廊里,在地板上形成清晰的界限,温暖炙热,却不屑于照进屋子。 此时一个结实的身影进来,遮挡住日光。 “你知道那个女魔头在干嘛吗?”李璟已经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气喘吁吁,气到跳脚。 “不是在巡街吗?”李策知道李璟说的是谁。 女魔头,李璟喜欢这么称呼叶娇。 “不是,”李璟认真地摇头,眼中冒火,手指向外面,“她在往咱们家——扔屎。” …… 第56章 牛马粪便和那些落叶果皮虽然被油布袋包着,但因为高高抛落,洒下来不少。一个值守的侍卫直接被淋了一脸,李璟勒令他不准去洗,等着李策出来看看。 看看他造的孽有多大,女魔头有多可怕。 李策听完李璟的详细描述,询问道:“她走了吗?” “扔完就走了,”李璟道,“我爬上梯子看了,那阵仗,父皇出巡也不过如此。” 说完意识到不能折辱帝驾仪仗,便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无奈道:“你说怎么办?你要是不喜欢她,当初就不要惹她。现在好好的,拒什么婚啊?她今天扔,明天扔,我这赵王府就变粪池子啦!” 李策没有解释什么,他坐在室内照不到阳光的暗影中,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略带歉意地开口道:“楚王府快要建成,等我搬走,她就不会来了。” 他的语气谦恭有礼,反而让李璟不自在起来。李策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尊重了?他不是一向在占便宜吗? 李璟呆呆地站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他的衣袖晃了晃,手足无措道,“说什么呢?本王……我,赶你走了吗?” 李璟吞吞吐吐地转身,似乎生怕自己多埋怨几句,就要招致更奇怪的话。 “那个……”他挥手让满脸马粪的护卫去清洗,故意扬声道,“本王就不到父皇那里去告状了。扔屎好,地壮!明年在这里砌个花坛,种花!你开心点,得空带你逛花楼。” 李策的随从青峰站在门前,不知该送李璟出去,还是收拾一下马粪。过了一会儿,他见李璟仍怔怔地坐在蒲团上,忍不住开口道:“种花好,燕云快回来了,他会种花。” 自从三皇子被派去守陵,李策便让青峰把皇陵里他们的人调回来。 燕云便是那里的首领。 这句话仍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李策就那么坐着,仿佛人间烟火、流云时光,都已与他无关。 京兆府内,无心查阅卷宗的刘砚抬头,终于等来了消息。 “怎么样?叶小姐受伤了吗?” “没有。”衙役都头的脸上带着笑,幸灾乐祸道,“伤的是武侯们,最惨的是白羡鱼,险些就勒着脖子上天了。” 刘砚顿时有些担忧。 “可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您就放心吧,”衙役道,“白羡鱼平时有多嚣张,这会儿就有多老实。他正陪着巡街呢,卑职跟了半个时辰,见没出什么乱子,才回来禀报。” 对于曾经在骊山死里逃生的衙役来说,鸡飞狗跳已经不算乱子,不值得汇报。 刘砚捏着一张卷宗,欣慰道:“那些武侯,都听叶小姐的话吗?” “听得很,”下属一五一十地回答,“就连叶小姐下令往赵王府抛粪,都在所不辞。抢着抛呢!” 刘砚瞠目结舌,抖动的手撕烂一页卷宗。 抛粪?这是哪门子命令?巡街有这道工序吗? 今日稍稍放心的,还有禁军十六卫左威卫指挥使严从铮。 武侯归禁军辖制,传句话很容易。 “指挥使放心,”一个下属恭敬地回禀,“您让带的话卑职都带到了,几个队长说了,不会找叶小姐的麻烦。” 不会找麻烦,不代表就配合做事。 这些混子们,有的是办法阳奉阴违,让叶娇无法施展。 但很快,严从铮就听说了巡街的事。 十个队长整整齐齐,簇拥着叶娇转遍长安城主要坊街。看来叶娇今日立了威,已得不少人心。 “都很乖。”再次来汇报的下属道,“这会儿一伙人奔城门去了。” 一伙人…… 听起来像是山贼劫匪一般,可见声势浩大。 叶娇到城门去,是听说城门出事了。 一名脸上带伤的小武侯跑来抓住白羡鱼的手,哭道:“武侯长,咱们的人被欺负了,照死里打呢!” 白羡鱼烫手般甩开小武侯:“瞎喊什么呢?小爷我如今荣任武侯队长,不是武侯长了。” 他说完瞧向叶娇,把这个麻烦甩出去。 敢招惹武侯,且往死里打的,要么是哪个皇族跋扈的皇子公主,要么是有实权不怕被弹劾的将军朝臣。 那些人别说是他,连禁军都不敢得罪。 就让叶娇去碰这个石头,也叫她明白,不是擅长动手,就能在武侯长的位置坐稳当。 叶娇于是往城门去,百姓便看到数十匹马在道路上飞奔。天高云淡、树叶金黄的秋日胜景中,叶娇裙裾飞扬,像一抹天边的流霞。 至于她身后的武侯,倒像是野外的一群黑衣野狼。 这抹霞光很快在启夏门停下,城门已经无法通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虽然是看热闹,百姓们也都远远地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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