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行雪又问。 萧复暄:“……” 他没忍住,提醒某人:“我留在那的只是个躯壳,以及一抹碎灵。作何要找架打。” 是生怕自己暴露不出来吗? 他的表情着实好玩,乌行雪没忍住笑起来。但他笑了没一会儿,又收了笑道:“不知乱线上那位眼下是什么情况,他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乱线么?” 他想了想道:“我其实有点不知怎么看待那位……‘灵王’。” 那其实应当算是他的一部分,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汲取着他的灵力仙元,由此供养而成。 这与他们分出的躯壳、捏成的傀儡本质并无区别。但分出的躯壳和傀儡由他们本人驱使,同思同想。 那位“灵王”却不一样。 他不知道那位“灵王”现今的所思所想,有多少是从他而来,受他影响。如果是全部,那再好不过。 如果不是全部,那剩下的是那“灵王”自然而有的,还是……受过灵台天道的影响? 如果是后者…… 那便是真的麻烦。 乌行雪把这个疑虑提了出来。 萧复暄沉吟片刻,答道:“难说。” 乌行雪心下一紧:“何意?” 萧复暄并不总会盯着乱线,多是留那具躯壳跟着碎灵日常行事,他回想一番道:“我接触其实不算多,就我所见,那位‘灵王’有时候反应会有些古怪。” 或许是因为乱线的“天宿”和“灵王”本不存在,而是借着萧复暄和乌行雪的灵力仙元才得以成形。 所以他们与真正的“人”之间存在着一些差别。 他们的语气、习惯以及乍看之下的脾气与本尊几乎如出一辙,但又会在那基础上浅淡几分。 就像是只学到了一层壳。 “他像你一样,称礼阁桑奉他们几人一声‘仙友’。”萧复暄道,“但你当年同桑奉他们常有往来,他却寥寥无几。” “云骇也相似。” 但因为云骇常主动提酒到访,稍显得多一些。 “同乱线那位‘天宿’呢?”乌行雪问道。 “亦是如此,否则我早被识破了。” 他们会同现世的本尊相仿,在仙都众人口中“常同行”、“常有往来”,“常会传书”。众人常说的是如何,他们便是如何。再多就没有了。 依然只有一层壳。 仿佛所有都笼罩着一层雾似的。 乌行雪听着,咕哝道:“这么听起来确实有点古怪。不仅仅是浅淡一点了。就好像乱线那位“灵王”长成了仙都众人认知里的样子。” “换句话来说……”他顿了一下,道:“那不就是灵台天道所认知的样子?” 怪不得萧复暄会答“难说”。 由此想来,古怪之处甚至不止如此。 那位‘灵王’既然去过现世,甚至试着往前追溯,找过现世的开端和源头。还引发过二十五年前那场仙都混战。 依照常理,这些事情过后,他多多少少会心生一些疑虑。 但他疑虑很浅淡,依然如常过了许多年。 先前在乱线大悲谷底,那位‘灵王’明明看见了花信的诘问,突然现身同花信说梦铃一事时,那语气分明已经觉察到自己所在的世间不太对劲了。 可当他与乌行雪、萧复暄两厢对峙时,话锋和态度便陡然转了向。 仿佛他的疑虑又只是倏然冒了一下头,便生硬地转了个角,变淡了,甚至消失了。 乌行雪边回想,边缓声道:“那位‘灵王’的情绪确实不似常人,寻常人哪有那样改主意的。倒像是……” 他顿了一下,萧复暄接话道:“半途受了影响。” 乌行雪:“没错。” 就好像那位“灵王”每每要到豁然开朗的节点,便会受到某种影响,于是一切又都会被闷下去,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朝前走。 这种影响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乌行雪其实之前就纳闷过—— 天道觉得现世不可控,转去了乱线。那它如何确定乱线是可控的?如何笃定乱线的‘灵王’不会反叛? 倘若也反叛了,它又要找谁再引一条乱线出来? 如今看来,倒是清楚了几分。 乱线的‘灵王’虽然由乌行雪的灵力仙元而生,算是乌行雪的一部分。但恐怕真的有灵台天道的影响和干涉在其中。 所以天道才笃信他不会反叛。 乌行雪问萧复暄:“你何时感觉他有些古怪,有可能会受天道影响的?” 萧复暄道:“略早些时候。” “那为何还要试着将人和物往他面前引?”乌行雪疑问道,“不怕做了无用之事吗?” 萧复暄道:“天道影响并非一直都在。” 他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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