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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把这个门给我砸了!” 立马就有随从下楼。 很快,随从拎了个大锤子上来。 雕花木门的门锁,很快就被砸松了。 房门推开,张庚和蔡长亭先进了屋子。 蔡长亭看到,颜一源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穿着他的衣裤,顾轻舟拿出金针,扎颜一源的额头。 “我的儿子呢!”张太太没看到孩子,一时间竟然松了口气。 没看到,说明孩子没死。 “张太太,您的儿子不见了,怎么找我要?”顾轻舟好奇。 “少夫人,您别耍花枪了!”蔡长亭也沉了脸,“有人看到九少爷在这屋子里。” 顾轻舟摇摇头:“那你们搜一搜好了。” 她又道,“真是奇怪,我一进来就看到我五哥躺在屋子里,还穿着蔡龙头的衣裳。金管事不知怎么回事,转身锁上门,把我关在这里,我还想找蔡龙头讨个说法呢!” 蔡长亭看了眼金树。 “快去搜!”张庚大声道,呼吸有点不稳。 他的儿子呢? 董中自告奋勇:“张龙头,我来吧!” 说罢,董中抢先一步,打开了衣柜的门。 第一扇,没有;第二扇,也没有。 然后,董中开始找床底下,再把沙发底下和床头柜、阳台和窗帘后面,全部找了一遍。 的确没有! 孩子呢? 所有人微愣,董中已经变了脸色。 “孩子呢?”张庚扭头,问金树,“你不是说,你看到了孩子,你还上锁,特意不许他们跑吗?” 金树脸色煞白,额头有细汗。 “说啊!”张庚气到了极致,一下子就拔出了手枪。 黑洞洞冰凉的枪管指着自己,金管事腿脚发软,立马跪下,这样矮下了身子,就离这枪口远一点。 “龙头,我的确看到了孩子啊!我不仅看到了九少爷,还看到他没气了,脸上都凉了。他的脖子上,有个很大的淤青,像是被人掐死的。”金管事声音哽咽了起来。 张庚眼前一阵阵发黑。 怒意几乎要淹没他。 “……我还看到,九少爷脖子上,有点血迹,不像是他受伤了,而是掐死他的人手上有伤口。”金管事继续道,“前后不过几分钟,孩子肯定还在这楼里,能找到的!” 张太太再也站不稳了。 董中在旁边,正好用力扶住了张太太。他是个年轻男人,张太太想要推开他,可惜身子不受控制,全身无力。 张庚见状,上前扶住了太太。 董中往旁边挪了下:“张龙头,肯定是小少爷跟什么人结仇,亦或者撞破了什么事,才被人灭口。” 顿了顿,董中突然迸发恨意,“我们岳城这位少夫人,最擅长抹灭罪证。当初我的兄长,也不知是撞破了她的什么罪行,她就杀了他们,还给他栽赃!” 董中直指顾轻舟。 在宴会上,张九少拿笔戳顾轻舟,差点杀了她;如今颜一源衣衫不整,顾轻舟也出现在这房子里…… 跟张九少结仇的是顾轻舟,跟颜一源孤男寡女怕被传出去的也是顾轻舟…… 顾轻舟有杀人动机! 况且,金管事亲眼看到了孩子的尸体。 顾轻舟抬眸:“董中,别牵三扯四的,张少爷根本不在这屋子里!” 张庚却疾步过来,抓住了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双手嫩白,没有任何伤口。 他在抓起颜一源的,发现颜一源的左手,的确有个新结痂的口子!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张庚用枪抵住了颜一源的额头,厉喝道,“你怎么对我儿子的?” “张龙头,您冷静点,这可是军政府的少爷。”董中在旁边煽风点火,“他的命可值钱了。” 颜一源的命值钱,自己儿子的命就不值钱吗?张庚几乎想要开枪。 颜一源也急了:“张龙头,谁说你儿子死了?” 张庚一愣。 董中立马道:“金管事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吗?” 颜一源就朝着衣柜的方向喊了句:“小鬼,快出来吧。” 衣柜的门轻轻被推开。 在衣柜里,一个小孩子面容苍白,脖子上有很清晰的瘀痕,他坐在那里,定定看着众人。 董中和金树只感觉头皮发麻。 特别是董中,他明明检查过了衣柜,他也明明亲手把这个倒霉的孩子给掐死了,怎么会…… 董中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屋子里倏然安静,静得落针可闻。 第426章 铁证 屋子里诡异的沉默,不过持续了短短几秒,张太太扑过来,几乎是步履踉跄,抱住了儿子。 “辛眉!”张太太哽咽,太过于激动,哽咽中带着颤抖,声音就没有控制好,格外的尖锐,似指甲在玻璃面上滑动,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听着这声音,都身不由己颤栗了下,包括顾轻舟。 “辛眉,你没事吧辛眉?”张太太不敢用力抱孩子。 她只是摸着张辛眉的手和脸,见他还有热乎气,口鼻也能喷出热气,不是诈尸,心中大喜。 孩子没死! 只要孩子没死,天大的事都可以放在旁边。张太太此刻什么都不顾了,一颗心只剩下自己的儿子。 张庚也弯下了下身子,仔细看自己的儿子。 张辛眉脸色惨白,脖子上有很清晰的瘀痕。 张庚和张太太见识过大风浪,心中全明白:“我儿子是死里逃生了!” 看张辛眉这模样,的确是被人掐过,而且掐得半死过。 “辛眉,你哪里难受?”张太太拉着孩子的手,不敢用力搂抱,怕孩子喘不过来气。 “他!”张辛眉不回答他母亲,声带受损导致声音嘶哑,他却用力发声,伸手指了董中,用粗粝不可闻的声音说,“他掐我!他想要掐死爷!他说,让爷下辈子投个好胎,别投胎到张家!” 董中转身就想要跑。 蔡长亭长腿长胳膊,一拳过来,将董中击倒在地;反身又是一腿,蔡长亭已经把他的管事金树踢倒。 整个过程,非常的快,而且利落。 蔡长亭的身手很厉害,只怕司慕也要输给他。 张家和蔡家的随从,守在门口,见状全部进来,将鼻血横流的董中按住,又将被蔡长亭一脚踢到脖子昏死过去的金树拖到门口,同样按住。 蔡长亭是很懂得审时度势,他见风使舵。金树和董中若是成功了,或者有半分成功的希望,他都会帮他们的。 可惜,他们惨败了! 蔡长亭就要在张庚面前拿出态度:他舍弃了金树和董中,选择站到张庚这边。 “张龙头,我冤枉啊张龙头!”董中疾呼道。 董中被蔡长亭打了一拳,脑袋中像被什么搅动,翻江倒海的晕眩,只差吐出来。良久,眼前逐渐清晰,他明白需要辩解。 于是,他大呼冤枉。 “……他掐我!”那边,张九少继续用他那嘶哑的气声说话,还上前想要踢董中几脚。 可惜,他太过于虚弱,身子摇摇晃晃。 张庚似宝贝般,扶住了儿子:“别急,辛眉,阿爸会替你报仇!” 张九少终于平静了几分。 张庚和张太太见儿子的确是活蹦乱跳,只是脸色凄惨、声带受损,其他没有大毛病,都松了口气。 一旦放松了,他们想起了顾轻舟。 这个时候,顾轻舟还在给颜一源针灸太阳穴。 “少夫人……”张太太迟疑着,慢腾腾开口。想要说的话太多了,全部堆积在舌尖,让她的舌头千斤重,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五哥被人下了昏迷的药,现在头疼欲裂,我给他针灸,很快就好了。”顾轻舟没有回头。 这个是真的。 颜一源是头疼极了。 通过顾轻舟用针,他的头疼慢慢被止住。 顾轻舟刺入最后一根金针,这才抬眼,望着屋子里的众人。 每个人的表情都各异。 董中已经被张家的随从堵住了嘴巴,张庚现在不想听他的狡辩。 张辛眉虽然顽劣,却不会诬陷别人。董中掐死张辛眉,是铁证如山。董中的辩解,只会叫张庚恶心。 “少夫人,多谢你救了犬子!”张庚上前,给顾轻舟鞠躬。 若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枉做一帮之主了。 他知道是顾轻舟救了张辛眉。 “少夫人,多谢您,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张太太也上前道,说着眼眶就红了,声音也慢慢哽咽住。 “举手之劳。”顾轻舟笑道。 旁边,董中使劲挣扎。 他还算很有力气,随从一个不慎,就被他咬住了手。 “啊!”随从忍不住吃痛,捂住董中嘴巴的手已经被咬伤,鲜血流了出来。 “松开他的嘴,让他说话。”张庚冷冷道。 随从就放开了手。 他们已经反剪着董中,却不再堵住他的口舌。 董中被蔡长亭那一拳打伤了鼻子,现在说话就嗡嗡的:“张龙头,我没有害九爷,我冤枉的!” 张庚冷冷看着董中。 他走过来,慢慢蹲在董中面前:“你说你没有害我儿子?” 张庚上了年纪,声音低沉,却似寒冰轻覆,董中不由打了个寒颤。 董中知道,今天承认就是死罪。他咬定小孩子不懂事,被顾轻舟收买。 他道:“是!您看九爷脖子上的指痕,肯定跟颜一源手上的一致!您再看……” 张庚却阴恻恻的笑了:“你从一开始进来,就笃定我儿子死了!我当时急晕了头,可我不傻!你若不是凶手,如何敢一言断定?” 董中梗住。 “我……我是听金管事说的。”董中急忙辩解。 “金管事说我儿子死了,可少夫人说我儿子没死,你怎么不听少夫人的?”张庚继续问。 董中语塞。 他急得眼睛乱转,想要找点词来辩解,让张庚信任他。 张庚却继续道:“你笼络巴结我儿子的时候,我还没想到你要做什么。你故意给我儿子钢笔,让他去戳少夫人,当然不是为了杀死少夫人,是为了寻一个诬陷少夫人杀人动机的借口。” 董中要做的,是让顾轻舟和张九少结仇。 要不然,顾轻舟凭什么掐死孩子?当然,假如那孩子真能得手,董中就要烧高香感激菩萨保佑了。 “……你和那管事联手,把少夫人和她的义兄关在一起,弄成衣冠不整,再把我儿子掐死放进来,是吗?”张庚继续道。 张庚说得都是实情。 董中如此大胆,一是被仇恨冲晕了脑袋,觉得张庚龙头出现在蔡家机会难得,他需要把握这个机会,借张家的手杀顾轻舟;二是,他料定死人不能说话。 他通过和他母亲合谋,再联合蔡家的旧管事金树,一起唱了这出戏。 这管事叫金树的,的确是蔡家大少爷的亲信,对蔡长亭这个外室生的儿子回来接替家业,深恶痛绝。 蔡长亭匆忙被顾轻舟揪出来,又着急开办宴会,根本没有细查这种上门来的佣人,才让金树钻了个空子。 有了金树的里应外合,又有董中获得了张九少的好感,故而他制造了“顾轻舟与义兄颜一源私通,被张辛眉撞破,既为了泄私愤,也为了灭口,从而让颜一源掐死了张九少。” 张九少死了,死无对证,哪怕张家不是很肯定顾轻舟的罪行,也会找顾轻舟做替罪羊,给儿子报仇。 当初,顾轻舟不也是让董铭死无对证吗? 孩子是死了,张家绝不会在意细节,他们只会迁怒顾轻舟和军政府。 董中一切都计划妥当,却没想到张辛眉没死! 怎么会没死?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 他明明是看着这孩子断气的,而且断气了片刻。 “好,你不老实交代,那么我就要杀了你全家!”张庚站起身,“来人……” 董中脑子里嗡了下。 他知道张庚心狠手辣,他父亲又是洪门的人。 假如他承认,再使劲求情,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他不认…… “还有这位佣人,也派人去杀了他全家,甚至全族。”张庚继续道。 被踢晕的金树,早已醒了过来,一直没敢说话,指望张庚能忘记他。 闻言,金树吓得半死,他只是帮凶,没有亲手害张少爷,他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还有妻子和七个孩子! “龙头,龙头饶命啊!”金树大哭起来,“我只是收了董夫人一根金条,才答应帮忙的!我财迷心窍,我该死!” 他想要扇自己耳光,可惜手被反剪,他继续求饶:“龙头,您处死我吧,求您放过我的家人!” 哭求不止,金树还继续道:“龙头,我愿意指证,九爷没有撒谎,是董中掐死了他……” 说到这里,金树一怔。 金树亲眼看到了董中掐死了张九少,现在依偎着张太太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诈尸? 金树吓得全慌了。 那孩子是从衣柜里出来的,然而董中亲自检查了衣柜,根本没发现这孩子。 是不是鬼? 金树这会儿,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一股脑儿全招了:“龙头,是我亲自将颜五少弄晕,将他背到了龙头的卧房,反锁了门,任何人都进不去。 我脱了颜五少的衣裳。 我也是照董夫人的吩咐,绕路将司少夫人一路领到了这里,然后派人拉闸,我将司少夫人推入房间,反锁了门。 我还有帮手,就是咱们后院看门的老四,他知道的,当时是他关灯,我才偷袭成功。” 金树不仅招了,他还把证人都找出来了。 他这边一招,那边董中几乎要昏死过去,再也没有狡辩的立场了。 蔡长亭这时候才出面,道:“把他们带下去,回头再发落。” 他说罢,看了眼张庚。 张庚摆摆手。 站起身,张庚看到自己的儿子,病恹恹依靠着自己的太太,心中五味杂陈。 同时,张庚也好奇:“辛眉之前是藏在哪里的?” 董中不是把衣柜给检查了一遍吗,怎么张辛眉还从衣柜里走出来? 第427章 爷的女人 张庚好奇,看着张辛眉。 蔡长亭这时候却笑了。 他上前,打开了衣柜的门。 “这看上去是两架衣柜,其实中间我做了个通道。”蔡长亭道。 他转动衣柜中间的门给张庚瞧。 中间不是木板,而是一个镂空的小架子,上面放了很多的刀具和枪。这个小架子能转到,随便打开哪个门,都能取到武器。 蔡长亭做这个,是为了防身。 可是机关却藏得很隐秘,不知怎么被顾轻舟发现了。 “顾轻舟此人,果然是狡猾多端。”蔡长亭想。 同时,他对顾轻舟也心生敬畏,不敢轻敌。 “……我之所以没有出声提醒,是因为这个机关里不能藏人,再小的孩子也藏不进去。”蔡长亭笑着解释。 其实,这是原因之一。 他之所以没有到怀疑这个机关上,是因为董中和金树说孩子死了。 蔡长亭觉得,既然是安排好了计谋,董中和金树说孩子死了,那张辛眉就肯定是死了的。 这个机关里面不能藏人,死人是没办法通过机关转移自己的尸体。 所以,董中打开第一个,再打开第二个,都没有孩子尸体时,蔡长亭没有多想。 直到张辛眉推开了衣柜。 他没死。 在检查的时候,他一直藏在机关旁边。蔡长亭衣柜里全部都是黑色的衣裳,又是夜里,灯光照不到那个角落,张辛眉个子小,悄无声息溜来溜去,心急如焚的董中没发现异样。 “原来如此!”张庚感叹。 张太太还在抚摸孩子的胳膊,张家的三位小姐,也纷纷上前关切弟弟的安危。 “疼不疼啊?”五小姐哭了,“辛眉,你以后不要乱跑,大人都很坏的,他们欺负你。” 张辛眉不耐烦,用他那受伤的声带嘶哑着说:“爷没事,女人哭哭啼啼好讨厌!五姐,你不要做讨厌的人。” 五小姐破涕为笑。 “好了,我们要告辞了!”张庚对蔡长亭道,“贤侄,以后岳城分舵就靠你了。” 蔡长亭连忙应是,要送张庚下楼。 张九爷却用嘶哑着的嗓子对他母亲道:“让爷的女人也跟着!” 什么? 张太太微愣。 张庚失笑看着孩子:才九岁的儿子,知道什么是女人?听着孩童这样说话,张庚不知是觉得有趣,还是觉得儿子长大了,竟然笑起来。 张九少回头,指了顾轻舟:“她啊!她方才嘴对嘴亲爷了,爷的贞操被她夺去了,她以后就是爷的人。” 张家众人愕然。 顾轻舟和颜一源忍不住笑喷。 一个九岁的娃娃,说出这么一番话,还是用嘶哑的嗓子,实在很好玩。 果然很有童趣! 什么贞操…… 顾轻舟努力忍住,才没有笑得更失态。 看到顾轻舟笑,张辛眉甩开了他母亲的手,上前就要拉顾轻舟:“走啊,跟着爷以后吃香喝辣的,爷不嫌弃你丑!” 顾轻舟再次笑出声。 张太太一脸尴尬,张庚却也忍俊不禁。男人的思维和女人不一样,张庚就觉得他儿子有担当! 这么小,就知道护住自己的女人了。 “对不起,少夫人!”张太太给顾轻舟道歉,过来拉张辛眉,“别胡说八道,快给你的恩人道谢!” 张辛眉却茫然看着他母亲。 张庚龙头看着顾轻舟。 顾轻舟解释:“他之前的确是被人掐得休克,我给他做复苏急救了,所以……” 张太太在教会学校念过书,张庚龙头见多识广,他们夫妻俩知道了顾轻舟的意思。 西医的急救法,他们见识过,甚至学过。 顾轻舟给张辛眉吹气,正好吹到最后几口时,张辛眉醒了。 这孩子哪里懂什么男女之事? 只不过,帮会里谁都要巴结这孩子,他问了什么话,对方都要恭敬而且正确的回答,不能将他视为孩童而哄骗,所以这孩子一知半解的,反而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男女亲嘴,意味着什么,他是知道的,却又不是真的清楚,囫囵吞枣罢了。 “少夫人,咱们能下楼说几句话吗?”张太太拉过了儿子,对顾轻舟道。 顾轻舟颔首。 把九少爷交给随从,张庚夫妻以及蔡长亭,陪同顾轻舟在楼下的客厅坐下,颜一源跟着下楼,坐在顾轻舟旁边。 颜一源穿着蔡长亭的衣裳,非常不合身,导致蔡长亭好几次欲言又止。 “……董中在军中待过,他不至于杀个小孩子还失手。少夫人,您是如何做的?”张庚沉吟了一瞬,开门见山问道。 说完,他和他太太都打了个寒颤。 儿子还活着,真是奇迹,是顾轻舟给他捡回来一条命。 “张龙头,董中的确是下了狠手,救少爷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顾轻舟道。 张庚和张太太不解,定定望着顾轻舟。 顾轻舟道:“我之前还问,小少爷是否经常腹痛?我看得出他体内有热,这热邪会阻碍气机,说不定会导致尸厥,就是人所有的气机都被阻碍,六脉全无、气息不畅,就跟死了一样。 小少爷原本就有这种疾病在身,董中下狠手掐他,阻断了他的气机,人为导致了他的尸厥。 尸厥的病人,六个小时之内都有救,只需要用针灸刺激。我给小少爷针灸,又为他度气,故而他活了过来。” 张庚没来由出了一身汗。 张太太也是惊叹,自己儿子居然还有这等好运气! 真是因祸得福! “少夫人,我张庚给您道谢!”张龙头站起身,突然再次向顾轻舟鞠躬行礼,“少夫人,多谢您救了犬子一命!” 这个“救命”,是感谢顾轻舟的医术,跟之前的救命不同。 若没顾轻舟这样的本事,只怕送到了教会医院,医生看孩子没了生命体征,也给孩子判个死亡,到时候白丢了一条命! 这种“假死”的脉象,很难碰到,一般医生认不出来。哪怕能认出来,也未必能救,顾轻舟是真的救了张辛眉! 张辛眉是张庚唯一健康的儿子,这份恩情,张庚牢记住了! “张龙头,您不必客气!”顾轻舟笑道,“今天小少爷也吓坏了,还是要送去西医院做个检查。对了,小少爷的腹痛,等他好转一些,我再给他开药方吧,他那是慢性病,不用着急。” 张庚道:“好,全听少夫人的!” 张太太也道谢。 蔡长亭站在旁边,脸上已经没了半分的笑意。 顾轻舟对张辛眉的救命之恩,彻彻底底落在了张庚夫妻的心上,从此她就是洪门的恩人。 蔡长亭再想要复仇,就会添很多的阻力,至少明面上不能太过分。 张庚不像霍钺,他的恩情其实也没什么作用,过些日子送了礼,他就当揭过去了。 蔡长亭脸上的温和,慢慢恢复。 顾轻舟似看明白了般,瞥了眼蔡长亭。 蔡长亭心中一凛。 “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顾轻舟笑道,“蔡龙头,能否借您的电话,我想打个电话给颜家。” 颜一源失踪,霍钺他们已经去找了,顾轻舟想给他们报个平安。 “少夫人请便。”蔡长亭道。 打了电话,颜太太在那头差点哭了:“让那小混蛋快回家!” 顾轻舟失笑。 颜洛水常骂小混蛋,原来是跟颜太太学的。 顾轻舟头一回见颜太太发怒,感情她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骂儿子的。 “好,我们马上回去。”顾轻舟道。 张庚两口子,连夜将孩子送去了教会西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并安排孩子住院。 蔡长亭陪同。 张庚道:“长亭,你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先去帮我解决此事吧。” 蔡长亭就懂了,这是说董中和管事金树。 “是,龙头。”蔡长亭答应了,离开了教会西医院,回到了蔡公馆。 宾客们纷纷离席,管家替他相送,董夫人和董家的第三子董阳却还在等,等蔡长亭。 一见到蔡长亭,董夫人立马眼泪涟涟:“龙头,中儿他是被顾轻舟陷害的,我们是至交,您要帮帮他呀!我家元帅,始终敬重您,您这次帮了我们,我们会感激不尽的!” 董夫人先否认了董中的罪行,然后搬出了董晋轩。 董晋轩的支持,对蔡长亭站稳脚跟很重要。 董夫人希望蔡长亭帮忙求个情。 蔡长亭在张庚面前说得上话,要不然张庚堂堂一帮龙头,也不会亲自过来给蔡长亭捧场。 “龙头已经说了,的确是误会。”蔡长亭道,“你们接二少爷回去吧,以后别犯浑了。” 董夫人几乎喜极而泣。 董阳心中却咯噔了下。 很快,蔡家的下人就把董中给搀扶了出来。 董中没有挨打,只是手脚被捆绑多时,走路不便。 董夫人和董阳一左一右架住他,将他带上了汽车。 董阳低声对董夫人和董中道:“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董夫人略微沉吟。 董中气得脸色全变了:“该死的顾轻舟,我绝不会放过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董夫人道:“以后要更加小心,我们不能轻敌。” 董阳却沉默不语。 到了董家的大门口,董夫人下了汽车,董阳随后。 回身去搀扶董中,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呼啸从自己的身侧闪过,董中的身子微微后仰。 董阳一愣。 再看过去,发现董中的额头,正中一刻子弹。 旋即,四面八方响起了枪声。 第428章 狡猾的男人 在董公馆的门口,四面八方响起了枪声,董三少董阳吓得魂飞魄散。 “我就知道,张庚不会放过二哥的。”董阳一瞬间,整个人如堕入冰窖,浑身全凉了。 董阳立马矮下身子,钻到了汽车底下,董夫人也吓得抱紧了头。 枪声四起,惊扰了整个董公馆。 等董家的佣人冲出来时,发现外头一片狼藉。 汽车被人打成了筛子,司机、董夫人、董阳和董中全部中枪。 一片狼藉。 董家的管事喉咙里抽筋,半晌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快,快给元帅拍电报!” 远在海上的董晋轩,那边不通电话,只通电报。 …… 顾轻舟把颜一源送到颜公馆时,所有人都在场。 就连义父颜新侬和司慕也从驻地回来了。 霍钺亦在。 满屋子的人坐下,顾轻舟和颜一源就把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张庚的儿子死了一个又一个,老三说是残疾,其实不止身子残疾,脑子还坏了,智力不及三岁孩童,故而他唯一继承香火的希望,都在这个老九身上。”颜新侬道。 颜新侬点燃了雪茄,评价张庚的儿子们。 张庚活下来的,除了身心皆残的第三子,就只剩这位九少爷了。 “张庚现在特别宝贝那个儿子,主要也是因为他老了,他可能再也没办法让他的女人怀孕。这个孩子若没了,他真要断子绝孙。”霍钺补充道。 若此计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霍钺和颜新侬都下意识松了口气。 幸好顾轻舟聪明,力挽狂澜,救下了那孩子! “张庚是不会放过董晋轩的。”颜新侬道。 顾轻舟沉吟:“要看张庚怎么办了。” 颜新侬不解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笑道:“张庚总不会亲自带人过来收拾董家,他会吩咐蔡长亭去办。蔡长亭跟军政府和我,也是有仇的,他估计会想方设法保董家一命。” 霍钺瞥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跟霍钺一样,都很清楚蔡长亭是敌人,依旧与他虚与委蛇。她的胆量的和见识,胜过了男人。 “看看情况吧。”颜新侬道。 事情说完了,霍钺起身离开。 临走时,他对顾轻舟道:“轻舟,你能否送送我?我有句话说。” 司慕猛然抬眸,看着顾轻舟。 顾轻舟就冲司慕招招手:“少帅,我们送送霍爷吧。” 司慕眼中的狠戾,顿时化为吃惊。 他似中了魔一样,站起身来。 霍钺微笑,笑容却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顾轻舟夫妻俩就送霍钺。 霍拢静那边还跟颜一源拉着手,霍钺估计她今晚要住在颜家,也就没有叫她。当然,霍钺站起来的时候,霍拢静也丝毫没有起身跟着走的意思。 “……上次那个照片,你证实了吗?”霍钺问顾轻舟。 顾轻舟颔首:“已经证实了,多谢霍爷。” 司慕却在想:什么照片?为什么顾轻舟有如此多的秘密,他都不知道? 霍钺点点头:“我知道你有些秘密不能对人言,我也不问了,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来找我。” 司慕跟着,沉默不语。 顾轻舟道:“我会的,多谢您了。” 然后,霍钺又说起了蔡长亭。 到了颜公馆门口,霍钺上车离开,顾轻舟和司慕立在门口的台阶上送他。 霍钺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深深吸了口气,脸色阴沉。 司慕的神色也不好看。 “怎么了?”见司慕望着霍钺汽车远去的方向,顾轻舟笑着问他。 司慕收回了眼神,敷衍着说了句没什么。 凝眸看了眼顾轻舟,司慕问她:“晚上吓到了没有?” 他以为,顾轻舟肯定会说没有,肯定要说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不成想,顾轻舟却道:“真的吓到了,因为太意外。我原本觉得,董中好歹是个正常的人。是人,都不应该伤害无辜的孩子,董中真是突破了做人的底线。” 她是绝不会杀害孩子去对付别人。 她也觉得,再穷凶极恶的人,对孩子都会有几分怜悯。 董中利用张九少,顾轻舟以为到了极限,不成想他居然掐死张九少。 幸而张九少自己生病了,他的病,反而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他一命。 “……不过你放心,董中活不过今晚。”顾轻舟道,“张庚是不会放过他的。” 顾轻舟和司慕略微坐了坐,见颜新侬没什么要紧话说,颜一源也没受什么刺激,顾轻舟和司慕就回家了。 第二天,军政府的探子一大清早就来报信了。 “少帅,少夫人,昨晚董家的汽车在董公馆门口遇到了枪击。”副官回禀。 司慕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接过情报。 情报上说,董家的汽车上,乘坐了四个人:董夫人、董中、董阳和司机。 董中和司机被人打成了筛子,董夫人大腿中了两枪,董阳左边肩膀被打穿,左边胳膊中一枪。 “我就说嘛,蔡长亭是不会杀掉董夫人和董阳的,董家是他很重要的帮手,他会留下董家。”顾轻舟道。 张庚的儿子没有死。 董中死了,董夫人和董阳挂彩了,张庚虽然不会特别满意,可也能交代过去,毕竟董中是抵命了。 “这个蔡长亭!”司慕蹙眉,“要及早除掉他!” 顾轻舟道:“他这个人很狡猾。你若是轻举妄动,除不掉他,还会落入他的陷阱里。” 司慕的眉头蹙得更深。 当天无事。 顾轻舟听说,张庚夫妻还在岳城。 第三天,张家的小少爷出院了,张太太带着他,亲自过来拜见顾轻舟。 “……丑女人,你跟我回上海去!”张辛眉上前拉住顾轻舟的手。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几分,说话还是有点嘶哑。 他拉住顾轻舟的手,旁边的司慕就蹙眉。 张辛眉也看到了,见如此英俊的男人站在顾轻舟旁边,他不高兴,问:“这是谁?” “他是我丈夫。”顾轻舟笑道。 张辛眉非常清楚什么是丈夫,因为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就是顾轻舟的丈夫,怎么还冒出其他丈夫来? “哦,你敢跟我抢女人?”张辛眉学着大人的模样挑眉,“来人,毙了他!” 顾轻舟再次笑出声。 司慕也啼笑皆非。 第429章 蔡长亭的挑拨 张辛眉才九岁,穿着背带裤,外头是咖啡色格子小西装,梳了很整齐的小分头,十分的时髦派。 然而,这小鬼认定了顾轻舟夺去了他的清白,非要顾轻舟负责。 “你离我的丑女人远一点!”张辛眉很不客气踢司慕。 他的小皮鞋,踢在腿上也是很疼的。 司慕吸了口气。 “辛眉!”张太太秀眉一横,重重打了下张九少的手背,“快赔罪!” 她自己也给司慕道歉:“对不起少帅,我这孩子实在顽劣不堪!” 张九少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自己亲娘,当时就萎了,往张太太身边躲了躲,依旧不肯松开顾轻舟的手。 “对不起。”张辛眉将头往他母亲身后埋,不情不愿对司慕道。 司慕自然要给张太太面子的,道:“不妨事,小孩子都调皮。” 张辛眉半晌才松开顾轻舟的手,偷偷瞪司慕。 瞪了片刻,张辛眉冲司慕使眼色,才到司慕腰间的个子,扬脸对司慕道:“我有话跟你说!”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顾轻舟道:“要不,你先带着他过去吧,我和张太太说句话。” 司慕生得高大,一把将张辛眉夹起来,带到了旁边的偏厅。 张辛眉哇哇大叫:“你你你……你快放爷下来,爷不是孩子,爷自己能走路!” 呼喊声慢慢隐没在门的背后。 张太太松了口气,无奈摇头笑了笑。 顾轻舟请她坐下,又让佣人端茶来。 “……前天晚上出了件祸事。”张太太见没人在跟前,才放心说话,“董中死了,那个叫金树的管事也死了。董夫人和董三少受了重伤。少夫人,你以后出门也要当心,最近不太安稳。” 看似是提醒顾轻舟注意安全,实则告诉她结果。 董中和金树全死了,张家拿出了态度,他们算是给了顾轻舟一个答复。 顾轻舟微笑:“我会小心的,多谢太太。” 张太太略微颔首。 她道:“我们给辛眉做了检查,医生说这孩子声带有点受损,肠胃不太好,可没有其他毛病。 然而,他时常腹痛,已经快一年了,每隔三五天就要发作一次,我们是没了办法,医院也说不出病因。” 顾轻舟沉默听着。 张太太知道,顾轻舟是有办法的,她前晚救张辛眉的时候,就提到了张辛眉的腹痛。 张太太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也不好贸然,就试探道:“我在岳城包下了饭店,准备小住数日,不知能否请少夫人给辛眉瞧瞧病?” “当然可以啊。”顾轻舟笑道,“能解除病痛,是我的荣幸。” 张太太则松了口气。 这位少夫人,丝毫没架子。张辛眉差点伤了她,又闹出董中那件事,张太太还以为需要费劲才能说服她。 不成想,她轻松就答应了,果然很善良。 张太太道:“我们包下了莱德饭店,少夫人明天方便吗?” 明天才要去问诊,说明张太太还有点顾虑。 顾轻舟素来对求医的人很宽容,道:“可以。” 她给了张太太准备的时间。 谈妥了,张太太松了口气,说了些闲话,又说董夫人住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等,这才起身要告辞。 顾轻舟去敲了偏厅的门。 司慕和张辛眉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张辛眉威胁司慕道:“你给爷小心点,不许你说爷的女人是你老婆!” 司慕没有笑,沉默看着这孩子,略有所思。 张太太再次赔不是。 张辛眉走的时候,使劲拉顾轻舟:“你跟我走啊,我养你!” 什么乱七八糟。 这孩子的爱情观,都是跟谁学的,什么吃香喝辣,什么养你,怎么都有点奇怪,肯定不是张太太和张龙头教的。 张太太再次发火:“辛眉,不许无礼!” “姆妈,她亲了我!”张辛眉摆出证据,表明自己没有胡闹,顾轻舟夺了他的清白。 顾轻舟无力扶额。 张太太更是尴尬,再三给顾轻舟夫妻俩道歉。 上了汽车,张太太耳提面命的教自己的儿子,什么是西医急救。 “那是给你治病,治病没有任何清白可言,懂了么?你再胡说八道,禁足三天!”张太太厉声。 张辛眉不依不饶。 “我不管,那个女人趴在我身上亲我,她就是我的人!”张辛眉坚持道,“我让阿爸去把她抢过来!” “她结婚了,不能抢人家的妻子,知道吗?”张太太的忍耐,到了一定的限度。 “我就不,我要毙了她丈夫!”张辛眉道。 啪的一声,张太太忍无可忍,扇了孩子一耳光。 张太太不是为了顾轻舟这件事,而是担心儿子长大了,真的做出抢人家妻女的事来。 他是洪门龙头唯一的儿子,他若是不知道此事的轻重,会弄得对方家破人亡。 张太太在教育孩子这方面,素来苛刻,可惜她丈夫和婆婆实在宠溺这孩子,有时候张太太的严厉效果大打折扣。 “不能抢人家的妻子和女儿,懂了吗?”张太太厉喝。 张辛眉哇的哭了。 张太太抱着胳膊,沉默坐在旁边,一脸阴沉。 张辛眉哭了半晌,偷偷看他母亲的脸色,终于投降了:“姆妈,我错了。” 张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将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坐下,给他擦了眼泪。 这边刚刚教好,回到饭店的时候,却被告知,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就是张庚的母亲。今年七十六岁的老太太,身体健朗得不得了,一听孙儿出事,立马就火急火燎过来。 “哎哟,你这脸上怎么了?”老太太看到了张辛眉脸上的巴掌印。 张辛眉委委屈屈瞥了眼他母亲。 老太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冷哼了一声。 张太太叫了声“姆妈”,小心翼翼跟着上楼。 “我请到了司少夫人。”张太太坐下,把自己今天出行的成果,告诉张庚。 “什么少夫人,请她做什么?”老太太一肚子火,心疼自己的孙儿,问张太太。 其实,老太太是明知故问。 在张太太回来之前,蔡长亭已经把此事告诉了老太太,说:“太太带着孩子去求医了。” 蔡长亭有自己的考虑。 顾轻舟救了张辛眉的命,张庚就要杀了董晋轩的妻儿,既是报仇,也算是安慰顾轻舟的。 若顾轻舟再治好了张少爷的顽疾,那么张庚全家肯定要将顾轻舟视为恩人。 顾轻舟害死了蔡长亭的妹妹,她娘家的司督军府,更是害死了蔡长亭的父兄,蔡长亭注定要报仇雪恨。 若是顾轻舟结交上了张庚,蔡长亭以后的路更难走。 蔡长亭很清楚的知道,张家的老太太,非常讨厌中医,就在老太太面前说:“张太太估计是听说少夫人医术不错了。少夫人是军政府的,多少人巴结她,医术嘛……” 言外之意,是顾轻舟的医术并不好,只是旁人吹捧她的。 张家的老太太勃然大怒。这老太太憎恨中医,是有个缘故的。 老太太的丈夫,是突发颅内出血,别人劝她去找西医。那时候西医院刚刚建起来,四周的百姓都害怕,老太太也害怕,拒绝将丈夫送去西医院,结果她丈夫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这原本也没什么,颅内出血,本就是必死的病。 没想到,过了几年,张庚的妹妹,也就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女儿也发了同样的病。 张庚手下的人,将小姐送到了西医院。 小女儿活了下来。 老太太这时候幡然醒悟:“原来,是中医害死了我那老头子!” 不知是憎恨中医治疗不力,还是心怀内疚,所以老太太从此痛恨中医。 后来,全国又掀起了骂中医的狂潮,老太太更是憎恨至极。 张辛眉久病不愈,老太太也拒绝请中医来看病。 蔡长亭说,张太太带着孩子去求中医,回来的时候还打了孩子一巴掌,老太太的新仇旧恨全起来了。 “……岳城的人都知道,司家的少夫人是中医大家。别看她年纪小,医术却非常厉害。”张太太道。 “什么中医,全是骗子!”老太太厉喝。 张太太尴尬:“姆妈……” “你是不是也要害死我孙儿?”老太太重重将拐杖扔在地上。 张庚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张太太咬唇。 晚上,张太太对张庚道:“少夫人前天不是说了吗,辛眉的病,越拖下去越危险。我们看了那么多的西医,吃了那么多药,都不见成效,还是请少夫人试试。” 张庚沉默。 张太太道:“此事我心意已决,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我就跟你离婚,孩子归我,我去找少夫人来治病!” 张庚这才笑了:“这么大的气性?” 顿了顿,张庚又道,“我不是担心姆妈吗?她可是很憎恨中医的。” “你去说服她。”张太太道。 张庚说:“还是你去比较稳妥。你们婆媳之间的事,我插一脚,事情就复杂了。” 结过三次婚的张庚,对婆媳关系那是太敬畏了。 张太太沉吟,最终道:“好,我去说!” 第二天,她一开口,就遭到了老太太的厉喝:“你存了什么心,要害死我的孙子?” 就在这个时候,随从进来禀告道:“太太,司少夫人来了……” “请她上来,让我会会这个骗子!”张太太还没有开口,老太太先发话了。 老太太要当面羞辱这个骗子,让她无地自容! 第430章 机灵的小鬼 顾轻舟站在莱德饭店的大堂。 今年的春景很好,大堂安了宽大的落地玻璃窗,阳光暖暖照进来,落在顾轻舟身上。 一束束的阳光里,有轻尘慢慢起舞。 顾轻舟头发挽起,一缕低垂在颈侧,暖融融的金光下,她肌肤胜雪、头发鸦青,衬托得她五官格外精致。 略微站了片刻,张太太才亲自下楼。 一见面,张太太就亲热携了顾轻舟的手,道:“少夫人,咱们先寻个地方吃茶。” 不是请顾轻舟上去,而是要带顾轻舟出去。 顾轻舟微愣。她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今天不方便看病?怎么了?” 顾轻舟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庚不会怀疑顾轻舟的,张太太更是信任顾轻舟,他们两口子会同意让顾轻舟看病的。 倏然生变,是谁来了吗? 顾轻舟询问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张太太见她这般聪慧,也不遮掩了,直接道:“辛眉他祖母来了……” 还要说什么,却听到了脚步声。 声音恢复七成的张辛眉,正搀扶着一位腿脚便捷的老太太下楼,还高兴道:“祖母,我的女人可乖了,您不能骂她……” 张太太闻言蹙眉,心想这孩子又欠打,昨天那一巴掌,全被老太太给抹去了,要不然张太太能下更狠的手。 这话传出去,对顾轻舟的名声有损! 张辛眉是九岁了,而不是三岁!他的话,若是有心人编造,还不知传出什么不堪的谣言。 张太太眉头紧蹙。 顾轻舟也听到了声音,无奈摇头笑了笑,她倒不是很在意。 旋即,她看到了张家的祖母。 这位老太太今年七十多了,不管是从外貌还是表情,都看得出她依旧健朗,没有半分老态。 司慕的祖母比这位老太太年纪小,却似比她苍老了十来岁。 “祖母,您瞧!”张辛眉高高兴兴的,跑到了顾轻舟跟前,想拉顾轻舟的手,把顾轻舟介绍给他祖母。 顾轻舟却绕开了,没有让张辛眉拉。因为,顾轻舟也看到了张太太眼底的忧色。 场面一时有点静。 “坐下说话吧,都站着算怎么回事?”老太太严厉,看了眼她自己的儿媳妇,又看了顾轻舟。 莱德饭店也是大饭店,旁边有偏厅和梢间,甚至还有个偌大的会议厅。 老太太见惯了大饭店,轻车熟路请了侍者领路,把她们带到了偏厅。 偏厅是宽大的圆桌,一整排的花梨木椅子。 老太太自己坐下。 张太太暗暗给顾轻舟递了个眼色。 这眼色,顾轻舟看得很明白:这是告诉顾轻舟,这位老太太不好相处,让顾轻舟多担待。 顾轻舟微笑了下。 张辛眉跟进来,坐在顾轻舟身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张太太时刻看住儿子,生怕他闯祸。 老太太上下扫视顾轻舟,徐徐开口了:“听说,你会诊脉?” 很轻蔑的口吻。 顾轻舟想起师父的话,想起背过的大医精诚,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淡然道:“是。” “读过几本医书?你师父是哪一派的?温病,还是伤寒?”老太太又问,始终没好气。 “我学得是全科。虽然温病和伤寒分开是十几年前的趋势,我师父却坚持都学。若论起学术的偏袒,我们更加偏袒伤寒派。”顾轻舟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背过《伤寒论》。” 老太太鼻孔里出气,又冷哼一声。 屋子里安静。 张辛眉看看他祖母,又看看顾轻舟,没说话。 这小恶魔也是蛮有眼色的。 张太太则很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有露出厌烦和嗔怪。 老太太实在过分。 “那你看过什么病?”老太太问,态度仍是不善,“我听说你救活了我孙儿,所以我儿子和媳妇对你深信不疑。焉知不是我孙儿好好的,被你钻了空子?医术,又不是仙术!” 张庚和张太太说顾轻舟可以救活死人,老太太不相信。 神仙才可以医活死人。 肯定是辛眉福大命大,根本死不了。 就像张太太,她有次遇到袭击,一枪正中心脏,却打偏了那么一点点,捡回来一条命。 辛眉是张太太生的,他这死不了的命,也许就是随了张太太吧? “姆妈,这是岳城军政府的少夫人,哪怕您不相信她,也要客气点吧?”张太太忍无可忍,“她可是我的客人。” 顾轻舟是张太太请来的,不给顾轻舟面子,就是打张太太的脸。 老太太变了脸。 她们婆媳俩眼瞧着就要吵起来。 张辛眉立马跺脚,道:“烦死了!” 婆媳二人,立马将情绪收敛,没在最宝贝的孩子面前翻脸。 顾轻舟不知这孩子是无意,还是会察言观色,反正这一跺脚效果极好。 顾轻舟则笑道:“老太太,我的确不会仙术。您若是需要我问诊,我自然会尽心尽力;若是你不愿意,我也绝不勉强。” “我要我要!”张辛眉道,“我要你治!你治好了我,我娶你做姨太太!” 顾轻舟哭笑不得。 张太太警告瞪了他一眼。 老太太依旧冷哼:“我不同意!中医都是骗子,我岂能让这个骗子害了我的孙儿?” “祖母,您别对我的女人这样严厉,你会吓丑她的,她原本就够丑的!”张辛眉焦急叫起来。 张太太一张脸气得通红。 老太太愕然。 只有顾轻舟不合时宜笑了出声,问:“人会被吓丑吗?” 张太太生得圆脸杏眼,不算是个娇媚的,可非常招孩子的喜爱,小孩子都喜欢这种脸型。 故而,张辛眉觉得他母亲是世上最漂亮的。 张辛眉的姐姐,也跟张太太面容相似,张辛眉觉得她们也漂亮。 到了顾轻舟这里,则是完全相反的面容。顾轻舟纤柔的下颌,衬托一张单薄的小脸,没有张太太的圆润。 张辛眉的审美里,跟他母亲相反的脸型,就是“丑”了。 虽然丑,但是他不嫌弃啊! “是的。”张辛眉认真道,“你别怕,我护着你,不会让你更丑的!” 张辛眉是个恶魔一样坏的孩子,可他有很强烈的认知感。 一旦他认定此人是亲信,或者说这样东西属于他,他就会努力去维护,这是他父母教给他的。 顾轻舟闻言,心中倏然有点暖。 她承认,她曾经很讨厌过这熊孩子。到现在为止,她也没觉得这孩子有多可爱。但是他看似荒诞无稽的话,总是叫人莫名心中发暖。 顾轻舟想到了司行霈。 假如司行霈的母亲没死,他小时候肯定也是这样的调皮捣蛋,却又不失侠义。 “少夫人,请回吧!”那边,老太太已经下了逐客令。 张辛眉口中“我的女人”,老太太也明白了,因为张辛眉兴高采烈的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她。 老太太信仰西医,自然知道西医的急救。和张氏夫妻一样,老太太没放在心上,也就懒得多问。 张辛眉时常语出惊人,老太太都习惯了。 “少夫人,请您跟我来吧!辛眉,你过来!”张太太不多言,起身道。 “做什么?”老太太立马警惕,对张辛眉道,“辛眉,你到祖母跟前来!” 张辛眉看看他母亲,又看看他祖母。 两边都要他过去,他到底跟谁? 不管跟谁,都要得罪一方,还会引起祖母和姆妈双方的仇恨。 张辛眉墨玉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 最终,他利落脱下鞋子,道:“扔珓吧。笑杯的话,我就跟祖母走;哭杯的话,我就跟姆妈走。” 所谓“珓”,是佛前抽签时占卜用的木片。两片珓正反不一样,就是“笑杯”,说明这支签准了;反之就是哭杯。 张辛眉利落脱鞋,然后将两只小皮鞋脚掌对脚掌合拢,往上一抛。 落地时,两只鞋子全部反扑在地上,成了个“哭杯”。 他可以跟张太太走。 张辛眉耸耸肩:“祖母,这是天意,让我跟姆妈走!您不能违逆天意啊!” 他又捡起鞋子,笑嘻嘻穿了,去拉顾轻舟的手:“走啊,咱们去哪里玩?” 留下老太太,目瞪口呆了片刻。 张太太不由抿唇笑了。 顾轻舟这时候才由衷赞许。 出了饭店的大堂,门口早已停了车子,张太太带着顾轻舟和孩子上车,对司机道:“去宝森路9号。” 宝森路9号,住着张太太一位远房表兄。 表兄和表嫂很巴结张太太,张太太这次到岳城没去探望,一是交情生疏,二是担心辛眉。 车子行驶过程中,顾轻舟对张太太道:“辛眉好聪明!” 婆媳关系的难题,连张庚都避之不及,可这孩子利用他祖母和姆妈都信佛,很利落解决了,谁也不得罪。 这份聪明机灵,就连大人都自叹弗如。 “是啊,他从小就聪慧!”张太太摸着孩子的脑袋,却没有喜色。 她忧心对顾轻舟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教育,总是不能统一。我这厢做了恶人,那边龙头和老太太立马助阵。再不好好管束,聪明反而是祸害!” 顾轻舟看了眼张太太。 她想,这位张太太,真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 “你也别太担心了。”顾轻舟安慰她。 说着话,车子就往宝森路九号去。 第431章 热邪 顾轻舟没有生养过孩子,教育的问题,她难以跟张太太引发共鸣,也帮不了张太太。 张太太抱怨几句,也沉默下来。 车厢里顿时很安静。 张辛眉依偎在他母亲怀里,又拉着顾轻舟的手,意外的没有出声。 沉默片刻,张太太则跟顾轻舟解释,为何老太太态度那么差。 “我婆婆对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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