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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眼说瞎话。 顾轻舟将满心的郁结都压下,顺便替他脱了军装,然后换上了长衫。 成品的长衫,很凑巧的是正合他的身量。 司行霈的五官格外俊朗,常年从军的他,身材更是好,肩膀平稳开阔,蜂腰长腿,穿军装是军人的威严,穿长衫又有遗少的矜贵。 这套长衫穿在他身上,气质远胜过顾绍,甚至比霍钺穿都好看。 顾轻舟心想:“这个人真讨厌,出身比绝大多数的人好,生得又胜过所有人,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尽了,不公平!” 她喃喃的腹诽,眼神就放空,静静看着他。 在司行霈看来,这小妮子是看呆了的模样,不免失笑。 他上前,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说我好看,说我真英俊。” 这话有点耳熟。 不就是她说顾绍的吗? 顾轻舟道:“司行霈,你有时候好幼稚!” 司行霈却不依,微恼道:“快说!” “我不要,很肉麻!”顾轻舟拒绝,她转身要走。 司行霈将她拽回来:“不说?你想知道我会怎么收拾你吗?” “你真英俊。”顾轻舟无奈道。说罢,她几乎要翻白眼。 她的不耐烦,司行霈听得出来,他很不快:“你敢敷衍我?” 他不依不饶的样子,让顾轻舟有点害怕,当即抬起头,很认真看着他,说:“你穿这长衫,真的很英俊。” 不知为何,有股子热浪倏然扑上了双颊,她的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幸而是在灯下,她气色原本就不错,倒也没有特别明显,只是她自己知道。 “顾轻舟,你太没用!”她暗暗骂自己。 反正她这慎重的态度,司行霈是满意了。 “我的轻舟真有眼光。”他洋洋得意道。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司行霈让裁缝给他量尺寸,准备做五套长衫放着,以后哄顾轻舟开心就穿一套,反正她喜欢。 布料也由顾轻舟选。 “全要石青色的。”司行霈在旁边道。 顾轻舟则觉得不妥,于是选了一套石青色、一套青灰色、一套天水碧色,一套湛蓝色,一套月白色。 “真麻烦。”司行霈说。 选好了,差不多就到了晚上八点。 “我可以回家了吗?”顾轻舟道,“我真的好饿!” “跟着我,还能让你饿肚子吗?”司行霈道。 司机开了车子,司行霈带着顾轻舟,去了城里一家餐馆。 餐馆人不多,等司行霈进来之后,店家就陆续清场,挂起了歇业的牌子,厨师专门给司行霈做菜。 “我喜欢吃岳城的菜,你呢?”司行霈问,“你若是不喜欢,下次请你吃西餐。” “我吃不惯西餐。”顾轻舟道。 司行霈笑。 这一点上看,顾轻舟还是蛮像他的,他很满意。 司行霈的女人,总能打上他的印记。他就是要培养她,让她越发像他,将来谁也抢不走,她只是他的。 他们两个人,店家却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菜色有清淡的,也有肥腻的。 顾轻舟喜欢吃狮子头,又吃不掉一个,司行霈就帮她夹开,剩下半个放在自己的碗里,半个给她。 这一桌子菜,明明是要浪费九成的,他却想跟她分食一个狮子头。 “这些日子放假在家,无聊吗?”司行霈问,“若是无聊,就去跑马场玩,请你的同学朋友一块儿去。” “天这么热,不想出门。”顾轻舟吃着狮子头,腮帮子鼓鼓的,含混不清回答他。 “懒!”司行霈戳她的额头。 司行霈菜吃得少,酒喝得多,洋酒他只喜欢威士忌;而最爱的,莫过于花雕。 他一杯一杯的喝,还倒了半杯给顾轻舟。 顾轻舟不怎么喝花雕,她推回去。 “我不喜欢这个,我喜欢葡萄酒。”顾轻舟道。 店里没有葡萄酒,顾轻舟今天也没打算喝,司行霈便没有坚持。 吃了饭,顾轻舟还是想回家。 想到他去营地半个月,很久没见女人了,这次回来,又不知该怎么折腾她,顾轻舟就浑身发寒。 从餐馆出来,站在门口时,司行霈吩咐司机去开车,顾轻舟瞅准了机会就跑。 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她跑得很快,平底的布鞋很方便,她专门往黑暗中跑。 司行霈目瞪口呆。 而后,他笑了半天,怎么也没想到顾轻舟会这样跑。 他闲庭信步,知道去哪里抓她,一点也不着急。 顾轻舟跑了半晌,出了一身的汗,扭头见四周黑漆漆的,早已没了人影,也没有路灯。 她生怕司行霈追过来,所以两步一回头,猛然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东西。 定睛一瞧,是司行霈。 她浑身冒冷汗,尖叫了声继续跑,早已被司行霈按在墙壁上。 司行霈几乎要笑死:“你就是这样逃的啊?” 如此简单直接,让司行霈刮目相看。 “蠢不蠢?”他问她。 “我不要去你的别馆,你太坏了,你太恶心了!”她道,挣扎着又要跑。 司行霈按住她,轻轻吻她的唇:“今晚不折腾你,好吗?别跑了小东西,不累吗?” 当然累,顾轻舟都累死了,但还是逃不出司行霈的五指山。 她浑身都是汗。 到了别馆,司行霈就食言了,他一进门就直接将她抱到了浴室里。 浴室里有顾轻舟又骂又叫又哭的声音。 完事之后洗了澡,司行霈又替她擦头发。 他说:“轻舟,你的头发真好看!” 这是真的。 司行霈见过很多长头发的女人,可她们的头发,都没有顾轻舟的好看。 他的轻舟,每一样都是最好的,司行霈越看越喜欢。 顾轻舟则气哼哼的不说话。 “我的轻舟连头发丝都漂亮。”司行霈低低吻了下她的后颈,“任何女人都没有轻舟好看。” 顾轻舟几乎要哭。 他说这些话,顾轻舟感受不到他的赞美,却只知道她逃不开,他还没有厌倦她。 “不想听你说话,你言而无信!”顾轻舟道,“你说好的……” “说好什么?”司行霈追问。 顾轻舟回头,扬手就打在他的胳膊上。 他夸张的惊呼了声,然后就笑着吻她,吻着吻着就滚到了床上,将她压得紧紧的,顾轻舟透不过来气。 “我忍不住。”司行霈低喃,“在轻舟面前,我总像个贪食的。轻舟,你知道为何会这样吗?” “因为你色,你变态!”顾轻舟道。 “不,因为你从来没有喂饱我。”司行霈轻轻啃她的耳垂。 顾轻舟扬手推他,他又把顾轻舟的手都吻了一遍。 闹好了,司行霈从军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顾轻舟。 “送给你的礼物。”司行霈道。 顾轻舟不想要。 司行霈却非要她打开。 等她真的打开时,那璀璨的钻石映衬着床头灯的光,顾轻舟的眼睛被刺痛,她木然就呆住了。 她的胳膊变得沉重而僵硬,双手托住这只钻戒,她愣愣的,全身都弹动不了。 有一股子温热,缓缓流入心房。 顾轻舟是惊呆了。 她的心头,好似有了种依靠,暖,坚实,亦如这钻戒,是最强大的依靠。 司行霈却在耳边道:“我见你喜欢钻戒,这个送给你。轻舟,我和你都是老派的人,戒指求婚是新派的,我们不讲究这些。这个不是求婚的,你就戴着玩。” 顾轻舟慢慢回神。 拥挤在她心头的热,一点点散去。 而后,凉意铺天盖地涌上来。 凉意像潮水,几乎要淹没了顾轻舟,心尖的热全没了,凉的发疼,宛如这钻石生冷的光,再次刺痛了顾轻舟的眼睛。 她猛然阖上,用力往旁边一丢:“我不喜欢!” 她突然发脾气,司行霈也习以为常。 他的猫就是这样。 他捡起匣子,硬塞到她的手里,顾轻舟却狠狠的,从窗口扔了下去:“我最讨厌钻戒!” 她转身进了洗手间。 她无力依靠着冰凉的大理石洗漱台,双腿发颤,她一点点滑了下去。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从未想过娶她,从来没有! 他一次次将她按在床上,却从未想过给她婚姻。 这世上最绝情的,大概就是司行霈吧? 而看到钻戒的瞬间,顾轻舟误会了。 她没有母亲,父亲狼心狗肺,她像一颗漂泊的种子。 当她看到了钻戒,她以为终于有了可以落地生根的土壤,有个男人会给她一个家,成为她的依靠。 原来不过是一个误会。 第118章 不一样的手链 顾轻舟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神色如常,修长的羽睫轻覆,她的情绪深敛。 她哭过。 但是,在这次哭之前,被司行霈按住的时候,她就哭了很久,所以眼睛红红的,没什么异样。 她躺下睡觉。 没有逃跑,因为跑不掉,只有杀了司行霈,才有机会逃脱。 司行霈从背后搂住她,搂得很紧。 “轻舟,你喜欢什么首饰?”司行霈问。 不喜欢钻石,那就换别的,反正司少帅有钱。 顾轻舟心中冰凉,声音也是凉的,她毫无情绪。 “我什么首饰也不喜欢。戴首饰俗气,我撑不起来。我喜欢钱。”顾轻舟道,“反正你是把我当伎女的,下次直接给钱好了!” “不许胡说。”他低声道,然后亲吻她的耳垂,“你不是伎女,你是我的猫!” 顾轻舟心里凉,身上也凉。 一颗心,凉得像石头,她无法起任何的涟漪,任由他抱紧她。 “轻舟,你想嫁给我吗?”司行霈突然问。 顾轻舟发脾气的样子,他是看见了的。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她看到钻戒的时候,虽然僵住,却有点开心。 他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很开心。 顾轻舟哭得的时候,感情是真实的,其他时候,她表情收敛,司行霈猜不透她想什么。 “我不想!”顾轻舟紧紧咬唇,“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变态!” 顾轻舟觉得他很残忍。 他从来没想过娶她,却要问她这种问题! 要她怎么回答? 看着她尴尬难堪,甚至卑微,他很有成就感吗? 他说,你是我养的猫。 顾轻舟,只是他的宠物而已。 她不想再说话了。 今天很累,心情又不好,顾轻舟沉沉睡着了。 司行霈则考虑了良久。 翌日早起时,顾轻舟睁开眼,司行霈已经离开。 她梳洗好了,换了套旗袍。 司行霈的衣柜里,一半都是照顾轻舟尺寸做的旗袍,足有二三十套,挤得满满当当的。 她随意挑了一套,和她昨天那件颜色类似的。 下楼时,朱嫂已经煮好了早饭,回家去了,只有一名副官等着。 副官告诉顾轻舟说:“昨夜码头来了一批军火,少帅连夜去了营地。最近半个月,营地都要实验新式武器,少帅没空回城,让顾小姐万事小心,有何事直接告诉属下。” “多谢。”顾轻舟道。 她简单吃了点早饭。 副官要送她,顾轻舟不同意,自己乘坐电车,回到了顾公馆。 顾公馆现在是乌烟瘴气。今天一大清早,顾圭璋就陪同四姨太去了医院,听说是去查胎儿是否健康。 这些检查,顾公馆的女人们不太懂,只是暗地里议论四姨太矜贵。 顾轻舟回来,没人留意到。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顾轻舟打开手袋,却发现那只钻戒,司行霈放在了她的手袋里了。 钻石比黄金贵多了,这只钻戒,可能值五根大黄鱼。 “我给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绝不会收回。”这是司行霈的话,言犹在耳。 钻戒是他定制给顾轻舟的,他既然送了,就不会再收回去。 顾轻舟去了趟银行,将戒指存在保险箱里。 她虽然没有真正被他睡,却也是一整夜和他在一起,这是他开出来的价格,顾轻舟等于把自己卖了。 卖了就卖了,值钱总比廉价。 她值一只钻戒呢,五根大黄鱼,能买很多的房子! 她望着那钻戒,想起她第一眼看到它时的那点温暖,她的眼泪差点涌上来。 而现在,那点温暖就成了她最尴尬的事。 她有什么资格,以为司少帅会向她求婚? 哪怕他说过要帮她退亲,他也从未想过娶她。 关上保险箱,顾轻舟再也没想过那只钻戒。 她甚至想拿去卖了! 只是她暂时没有门路。 从那之后,她又有一段日子没看到司行霈了。 偶然去趟司家,除了老太太,也没见过司家其他人。 到了月底,霍拢静给顾轻舟打电话,说:“明天是我的生辰,我阿哥说邀请你和洛水到家里来玩。” “好啊。”顾轻舟笑道,“我明日一准去!” 而后,洛水也打电话给顾轻舟,问她:“轻舟,咱们给拢静送什么礼物啊?霍家什么都有。” “正是什么都有,所以送什么都无所谓啊。”顾轻舟笑道,“你打算送什么?” “不知道,我们见个面吧,去圣母路的那家咖啡店碰面,可好?”颜洛水道。 顾轻舟颔首。 两人见面,商量送什么礼物。 最终,颜洛水和顾轻舟都觉得,她们来烤个西洋的生辰蛋糕,送给霍拢静。 “你们太小气了!”她们做蛋糕的时候,颜五少在旁边道,“一个蛋糕值多少钱?” “走开。”颜洛水推他。 “你弄我一身面粉!”颜五少抱怨着走开了,然后站在门口道,“我也要去!” “拢静没邀请你。”顾轻舟道。 “那我不请自来,岂不是更惊喜?”颜五少道。 “看!”顾轻舟揉了一个面饼,给颜五少瞧。 “看什么?”颜五少不解。 “五哥你的脸皮,比这个面饼还要厚!”顾轻舟笑道。 颜五少气得要打人。 不过,他打不过顾轻舟和颜洛水,落荒而逃,临走的时候说:“明天等我一起去!” 翌日,顾轻舟和颜洛水出发,颜一源非要赖着去。 颜太太道:“带着他去吧,他在家里烦得我头疼。” 到了霍家,才知道霍拢静只请了顾轻舟和颜洛水。 霍家也准备了一些生辰宴席的吃食和酒水。 颜五少的到来,让霍拢静很不自在。 霍钺也在场。 颜五少现在知晓了霍钺的身份,在霍钺面前很拘谨,失去了往日的活泼。 宴席很简单,就像是几个朋友围坐一起。 饭后,颜洛水去厨房,教霍拢静煮酸梅汤的时候,颜五少也跟着去了,整个大厅里只剩下霍钺和顾轻舟。 “你喜欢听评弹吗?”霍钺问她,“前几日看到了你。” “也不是很喜欢,正巧那天没事,跟我阿哥出来逛逛。”顾轻舟笑道。 霍钺就知道,她的男伴是她的哥哥。 顾轻舟想起保险箱的那只钻戒,她憎恨它,故而问霍钺:“霍爷,您的生意里,有珠宝行吗?” 霍钺准备了一条钻石手链,准备送给顾轻舟的,算作上次的答谢。 他还没有送,顾轻舟突然这样问,霍钺微感吃惊,问:“有几家,怎么了?” “现在钻石戒指,能卖到什么价格?”顾轻舟又问,“是成品。” 钻石戒指的价格,以那枚点缀的钻石来衡量。 就像上次司行霈买走的那只,价值五根大黄鱼。 其他的,可能三四根小黄鱼就能买到了。 “你想买戒指?”霍钺道,“现在比较流行的钻石首饰,是项链、手链和耳钉,戒指多用来求婚的……” 顾轻舟的脸却白了下。 是那种惨白,好似听到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 “你若是喜欢戒指,买宝石的更好。你喜欢红宝石吗?”霍钺安慰她,虽然不知道顾轻舟这个瞬间的惨白是怎么回事。 “我不喜欢戒指。”顾轻舟道。 霍钺不解。 “我有只戒指,是家传的,我想卖掉换钱。”顾轻舟道,“可惜没有门路。” 家传的钻石戒指? 霍钺道:“你何时方便,拿过来我瞧瞧,青帮的铺子,不会压你的价。” 顾轻舟点点头,道:“我也不是现在就打算卖,等哪天真的缺钱了再卖。” “也好。”霍钺笑道。 而后,颜洛水和霍拢静煮了酸梅汤,放了冰块端上来,就打断了顾轻舟和霍钺的话。 霍拢静拿出一个小匣子,送给顾轻舟说:“轻舟,上次你治好了我阿哥的病,这条手链送给你。” 顾轻舟微讶:“怎么还给我礼物啊?” 这条手链,是霍钺买的。 但是霍钺送给顾轻舟,这就有点暧昧,所以他让霍拢静送。 “你救了我哥哥的命,一点小礼物,你收下吧!”霍拢静道。 霍拢静不像其他女孩子,她比较敏感,若是不收,她会觉得顾轻舟不把她当朋友,于是她只得收下了。 颜洛水不嫉妒,她知晓顾轻舟对霍钺的恩情。 她甚至帮顾轻舟戴上。 快到下午的时候,霍钺的姨太太梅英来了,给霍拢静送了生辰礼物。 “阿静,生辰快乐。”姨太太梅英笑道。 梅英身段很好,穿着一件雪色绣繁花盛绽的旗袍,婀娜多姿的进来。 一进门,姨太太梅英的目光,就落在顾轻舟的手链上。 她的表情突然就变了。 顾轻舟不知何意,把手往身后藏了几分。 姨太太也自知失态,收回了眼神,心底却很是震撼。 顾轻舟走后,姨太太对自己的亲信女佣道:“那个顾轻舟,以后不能再让她登门了!” 女佣不解,问:“怎么了,姨太太?” “那条手链,戴到了她的手上!”姨太太表情阴暗又惊悚,“居然戴到了她的手上!” 女佣仍是不懂,说:“不过是钻石手链,您想要的话,去铺子里拿一条便是了,霍爷对您素来大方的。” “你不懂,这不一样!”姨太太梅英咬了下唇。 “怎么不一样?”女佣是被姨太太说糊涂了,不解问道。 第119章 重金求医 顾轻舟戴上了霍家送的手链,其他人没什么感觉,倒是姨太太担忧了很久。 姨太太说,那条手链不一样,女佣不懂为何不一样。 “……我前些日子去老爷房里,见他就是拿着那条手链出神。当时我只当是某位姑娘所赠之物,让他魂牵梦萦的,特意试探他,能否送给我,他不肯。”姨太太道。 姨太太觉得,霍钺很看重这条手链,像是毛头小子送心上人礼物。 有些事,最瞒不过女人的眼睛了。 等她说完,女佣抿唇笑了,没有反驳,心里却觉得姨太太疑神疑鬼了。 “一个手链而已,姨太太防其他女人,跟防贼似的。” 老爷原本就买来送人的,所以姨太太去讨要,他肯定不给,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姨太太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脾气太骄横了。 女佣没当回事,听姨太太担忧了一阵,没法子感同身受,笑着下去做事了。 梅英姨太太却牢记心上,想方设法阻止顾轻舟到霍家。 “我倒是有个主意,让老爷去了对她的心思。”姨太太心中盘算。 这个主意,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最信任的女佣。 顾轻舟也留意到了梅姨太太的目光,心中起了警惕,心想:“我以后还是少到霍家来,这姨太太疑心病太重了。” 她带着钻石手链,那钻石的光芒映衬着她滢滢的眸子,流光璀璨。 霍钺觉得她好看。 再好看,也是别人的未婚妻——想到这里,霍钺心神收敛。 霍拢静留他们吃晚饭。 饭后,顾轻舟跟颜家的姐弟,去了颜家。 颜太太问他们:“好玩吗?” “就我们几个人,是挺好玩的,都是自己人,自在。”颜洛水道。 颜洛水不喜欢太热闹。 颜五少则想了想,对颜太太道:“姆妈,我好像爱上了拢静。” 颜太太失笑,对这个儿子无可奈何:“你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那是青帮龙头的妹妹,你可别给你阿爸惹事!” 她怕颜一源去招惹霍拢静。 “怎么惹事?”颜五少不满意,“姆妈,要不你让阿爸派人去求亲呗!” 顾轻舟和颜洛水正在喝水,听闻都呛了下。 “你要死啊!”颜洛水骂她弟弟,“拢静的性格,可过不了你妻妾同室的日子,她别害人家!” “我是真爱上她了!”颜五少道。 “你爱的人,都能从岳城排到南京去了!”颜洛水道。 顾轻舟在旁边笑。 当晚,顾轻舟住在颜家,第二天才回去。 天气更热了,顾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过了几天,顾轻舟听到顾缃在房里大声的说话。 她们的房间临近,顾轻舟听了一会儿,听到顾缃说:“我那时候帮过她多少次,她如此势利眼!” 后来才知道,顾缃一个女同学结婚,算是高嫁,男方比较有钱。女同学请遍了亲戚朋友,连闹过矛盾的都请过,独独没请顾缃。 顾维被退学、离家出走,再也满城风雨,身为长姐的顾缃,名声也不好听。 顾缃的同学不想婚礼上扫兴,索性不跟顾缃来往。 当然,也可能是听说秦筝筝被赶到别馆、差点被强盗糟蹋的事。 圈子就那么大,一点风吹草动都知晓,顾缃因为妹妹和母亲而声名狼藉。 “我一定会嫁得比她好!她婆家再有钱,也不过是商户!往前五十年,商人都是贱籍!”顾缃骂道。 秦筝筝让她悄声。 后来就没有听到了。 顾轻舟对顾缃没什么兴趣。 顾缃是典型的草包女,秦筝筝的心机和手腕,她都没学会;倒是那个逃跑了的顾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顾轻舟很久没想起顾维,直到这天顾缃一闹腾,她倒是有了点兴趣。 “要不要去找找顾维呢?”顾轻舟心想。 托人办事,又要花钱。 顾轻舟没钱。 她想了想,算了,随便顾维去了哪里,不管她将来有什么成就。 转眼就到了七月。 顾轻舟窗外的梧桐树,被阳光晒得奄奄一息,蝉昼夜不歇的嘶鸣,热浪就从树梢的缝隙涌进来,热得心烦气躁。 厨房煮了绿豆汤,仍是解不了这酷暑。 顾轻舟在家里没事,早起时练一会儿钢琴,就是伏在房间里写字。 她身子轻盈,不动的时候,出汗是有限的。 这日,她接到一封信。 封信上的字,是一笔很漂亮的蝇头小楷,出自慕三娘的女儿何微。 顾轻舟有些日子没见何微了。 何微写信给她,说最近又找了个家教,暑假打两份工。 “微微真厉害,这么小就做这么多份工。我要不要也去打工呢?”顾轻舟想。 家教顾轻舟做不了,顾轻舟插班念书,比不上何微扎实,教不了小孩子;而何氏药铺生意惨淡,姑父自己都闲着,更轮不到顾轻舟。 真去做工的话,顾轻舟也没什么擅长的,还会惹得顾圭璋不高兴。 顾圭璋觉得丢人现眼。 信中,何微又说,她父亲在药铺门口煮了甘草汤,免费给路人解暑,赢得了口碑,附近的人都很喜欢他们。 最后,何微在信里邀请顾轻舟去何氏药铺,好像有件事想跟顾轻舟商量。 顾轻舟好笑:“她一个小毛孩子,能有什么事?” 如此想着,顾轻舟还是去了趟何氏药铺。 她是一大清早就去的。 到何家的时候,何微刚刚起床,准备去她教书的人家上工。 看到顾轻舟,就兴奋抱住了她的腰:“轻舟姐,你好久没来了!” 顾轻舟见她瘦了很多,心疼摸了摸她的胳膊:“你都累瘦了。” “不值什么。”何微笑道。 何微上工的人家,附近有书局。 顾轻舟可以去书局打发时间,等何微中午结束了,下午一块儿去玩。 “别闹腾你姐姐,也别让你姐姐破费,知道吗?”姑姑在身后叮嘱。 何微说知道了,就拉着顾轻舟走了。 她们先乘坐电车,换了一趟车,到了法租界。 一处红瓦白墙的别墅,隐没在高大的梧桐树后面,深绿浓翠的树叶,投下阴凉的树影。 何微指了一户人家的彩色玻璃窗:“我上午在这家教书,是姊妹俩,一个八岁,一个六岁,算是启蒙吧,教她们写字,主人家说我的字好。” “你的字原本就很好啊。”顾轻舟笑道。 何微得意笑了笑,还是小孩子心气。 然后,何微就告诉顾轻舟:“姐,你往前走,拐弯的街对面,就是书局。书局里有茶喝,你先去,回头我结束了去找你。” “你到底有什么事?”顾轻舟好奇,“先透露一点。” 何微却只是笑,小小年纪,鬼精鬼精的:“姐你先别问了。” 顾轻舟无法,叮嘱她好好教书,就先去了对街的书局。 书局不小,门口有两株偌大的梧桐树,树荫遮蔽了浓日,铺子里颇为凉爽,墨香宜人。 顾轻舟买了三本书,又说:“我要在这里等人。” 老板就寻了个里间靠后窗的位置给她,端了一壶绿茶,让她边喝边看。 快到十一点,何微就来了。 “姐,你写信给我,说过你的医术很好,是不是真的?”何微低声问顾轻舟,颇为神秘。 “怎么,你哪里不舒服?”顾轻舟紧张问。 何微摇摇头,道:“我没有。” 顿了下,何微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报纸,指了指她用笔圈出来的地方,给顾轻舟看。 顾轻舟看了眼,发现是一条广告。 “重金求医?”顾轻舟最先看到了这几个字。 她慢慢读完,发现是一家珠宝行的老板,便秘多时,痛苦不堪,中医、西医都请过了,疗效甚微。 如今,他愿意出三百块,求一民间偏方,解了他的便秘之苦。 “三百块!”顾轻舟惊叹。 若是小门小户的,三百块都他们一两年的生活费。 的确是重金! “姐,我想让我阿爸接下,我阿爸说肯定是骗子,还不知藏了什么阴谋,哪有人花如此巨款求医?”何微泄气道,“可万一是真的呢?” 何微想让顾轻舟去拿下这笔钱,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是她前几天看到的。 小孩子心气,就蠢蠢欲动:“姐,你要不要去试试?反正是放假,你在家里也没事,赚些钱不好吗?” 何微小小年纪,已经出来做家教赚钱,补贴家用。 顾轻舟比她大两三岁,岂能不如她? 况且,若对方真的遇到了疑难杂症,自己也能解了他的痛苦,互赢不是么? “好啊。”顾轻舟笑道,然后又问,“那你干嘛在信里不说,非要我跑一趟?” 何微痴笑了几声。 她很久没见顾轻舟了,有点想念她,同时何微没想到顾轻舟这么痛快答应,所以想当面说服她。 信里先说了,万一她不同意,反而先入为主不太好。 “我是想约你出来玩嘛,整日在家憋得慌。”何微道,“我今天下午的家教,那个小孩子临时吃喜酒去了,正好我有空闲。” “你又念书,又做家教,会不会很吃力?”顾轻舟问。 “不会的。家家户户不都是这样过日子么?幸好我的字好看,在学校又肯努力,教员帮我写了推荐信,否则我也找不到家教。能找到就很好了,辛苦点不妨事的。”何微道。 顾轻舟很佩服何微。 在何微这样的年纪,都是很虚荣而且懒惰的,她却早早懂得了自立。 “若是成功了,钱分给你一半。”顾轻舟道。 “我不要!”何微道,“那是姐姐你的!” 第120章 说服 何微下午没事,那报纸上的重金求医也是四天前登的,时间紧急,顾轻舟决定,下午就找报纸上的地址去看看。 准备要去了,顾轻舟觉得自己应该拿样东西。 “快要吃午饭了,我请你吃西餐好吗?”顾轻舟道,“病人家里也要吃饭,我们别饭点去打扰。” 何微点点头。 顾轻舟先把何微引到了餐厅,点了餐之后,顾轻舟先吃完,然后又叫了冰淇淋作为饭后甜点,招待何微。 “微微,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顾轻舟拿着自己的手袋,起身要出去。 “姐,你干嘛去?”何微不解。 “有点小事。” 顾轻舟让她安心等着,顺便去把账结了,然后乘坐黄包车去了趟银行。 她从保险箱里,取出了自己的手枪——就是那把勃朗宁。 就像姑父猜测的,万一是阴谋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阴谋,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带把枪更安全。” 有只手枪防身,哪怕真的是阴谋诡计,对方见顾轻舟用枪,就知道顾轻舟来头不小,会放过她们的。 这年头,能有枪防身的,多半是军政府或者帮派有关,谁敢惹这两行的人? 这叫威慑力。 枪不仅是武器,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她背后的身份,才叫人胆怯。 将勃朗宁放在手袋里,关好保险,顾轻舟回到了西餐厅。 何微吃完了,正在温习功课,非常的乖巧。 顾轻舟给了侍者两块钱的小费,所以侍者没有赶何微,反而给她加了杯酸梅汤。 “姐,你去哪儿了?”何微看了看手上的表,“快一个钟头了。” “我回了趟家。” “啊?”何微吃惊,“跑回家干嘛?” “回去拿了张药方。”顾轻舟道,“关于便秘的药方。” 何微就略感惊悚看了眼顾轻舟:“姐,你治病还要临时翻药书啊?” 十分怀疑她的医术。 顾轻舟轻轻捏她的脸:“温故而知新嘛!” 还乱用典故! 何微嘴角抽搐了下。 到底吃人嘴短,何微也不好意思太打击顾轻舟,就识趣闭上了嘴巴。 按照报纸上的地方,顾轻舟和何微乘坐黄包车,直接就过去了。 到了地方,只见是一栋还算奢华宽敞的花园洋房,上书“赵公馆”。 远远的,能看到赵公馆的三层乳白色小洋楼。 高大的缠枝大铁门,透过铁栏杆,可以瞧见赵家的花圃。在炎炎烈日之下,花圃里的红白玫瑰奄奄一息,落了满地的碎红,似铺着锦缎。 院子里很干净,独独花坛周围落英缤纷,可见主人家很懂得情调。 顾轻舟敲门。 胖胖的女佣冒着烈日,上前给她们开了门。 瞧见是两个小丫头,都是一副老式斜襟衫、夏布长裙,就以为她们俩是来找工的。 “我们这最近不招佣人,你们旁处看看。”女佣抹了把汗,说罢就要关门。 顾轻舟上前抵住了门,道:“这位阿婶,我们不是来找工的,请问贵府是否有人生病?” 这女佣胖墩墩的,五十来岁,也有两个女儿,和顾轻舟、何微年纪相仿,见这么大的热天,两个孩子小脸热得红扑扑的,就心生怜悯:“你们是看到了报纸?” 赵公馆登报寻医,这些日子常有人登门,女佣都习以为常了。 顿了下,女佣打开了门,道:“先进来吧,到倒座里说话,外头热。” 女佣就把她们俩引到了下人们聚集的倒座,给她们一把蒲扇,又倒了两杯温水。 何微渴得很,端起来就喝了。 顾轻舟则留了个心眼,水就没喝,只是用蒲扇打了几下风,问:“贵府可是有人生病么?” 胖胖的女佣道:“是啊,是我们家老爷。” 女佣看了眼顾轻舟,问她:“你们是线人,认识神医?” 赵公馆登的消息上说,不仅神医可以登门,若是能引荐神医,也给五块钱的辛苦费,所以这些日子常有人来。 不过,大半是打闲的,没几个人的消息可靠。 “不,我就是大夫。”顾轻舟道,“我是中医。” 女佣愕然看着她。 一个小丫头,说自己是大夫? 其他几个佣人都在做事,听闻停下了手中活计,都看着顾轻舟,然后全笑了。 “小丫头,你才几岁啊?”众佣人道。 顾轻舟也不言语。 引她们进来的女佣,狐惑看了眼顾轻舟,然后道:“这是赵公馆,小姑娘可不能胡闹。快回去吧,否则告诉你们家大人,少不得回去挨打,吃苦头” 说着,就要赶她们走。 她胖胖的,很有力气,顾轻舟和何微被她推了个跄踉。 何微着急了,道:“阿婶,我们真的是来看病的,绝不是胡闹。我姐姐是神医,她什么病都会治。” 这话,也是没什么可信度的。 谁能相信孩子? 顾轻舟的师父慕宗河,看病“望其形,知其病所在”,望闻问切中,望而知病,乃是真正的神医。 顾轻舟从小师从名医,望而诊断,不能像师父那么十分的确诊,却也有六七成的把握。 赵家的下人不相信她们。 顾轻舟和何微是奔着赵家的诊金来的。 既然是赚钱,就不可能轻松,更不能拿乔,要放低身段,顾轻舟就得拿出点能耐来不可。 顾轻舟看了眼这位女佣,知晓对方对她们姊妹俩略有好感,更多是同情,故而顾轻舟问:“阿婶,您贵姓?” “我姓刘。” “刘婶,我的确是学过几天中医,看到了贵府登的消息才过来的。若是您不信,我可以给您诊脉?”顾轻舟道。 刘婶仍带着疑窦看顾轻舟,心想这孩子闹什么呢,还是让她死心快走。 她伸出手,给顾轻舟诊脉。 顾轻舟诊断,发现了刘婶有个老毛病,因为天长日久,早已不再留心,这几年也不请医吃药了。 “刘婶,每年开春的时候,您是不是偶然犯头热腹痛?一旦头热腹痛,十指就紫黑,而且针扎一样的疼?”顾轻舟粗略诊脉,就说道。 倒座里倏然一静。 几个佣人都错愕着顾轻舟。 刘婶在赵公馆做了十几年的工,她这个人毛病,别说同为下人,就是主人家都知道。 这病没法子,她患病十几年了,以前也请医吃药过,都没什么效果,后来就随它去,只是发病的时候痛苦不堪,熬过去就好了。 所有的佣人都吃惊看着顾轻舟。 假如这孩子不是刘婶的托儿,那她确有鬼才! “这……这你怎么知道的?”刘婶比所有人都震惊,她哆哆嗦嗦的问,“我这个病,能治吗?” “当然可以治。”顾轻舟道,“三贴药就可以彻底根除。” 刘婶嘴唇使劲哆嗦:“那那你快给我开个方子!” “刘婶,您这是伏邪,小半年之内不会发作,至少要等明年开春。贵府主人的病,应该更紧急。”顾轻舟道。 “是是是,我糊涂了。”刘婶急忙道。 下人们也议论纷纷,都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整个岳城藏龙卧虎,老爷的病有救了。 不过,也有下人认定,顾轻舟就是刘婶的托,骗老爷钱的。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佣人,冷冷瞟了眼顾轻舟,说:“小丫头,你也给我诊诊脉?” 他态度很不好。 刘婶大概也不喜欢这个人,当即冷脸。 顾轻舟道:“您的病很明显,不需要诊脉也知道。您是不是常胃疼,吃多少治胃疼的药都无效?当您饥饿,或者天凉更衣少的时候,疼得更加厉害?” 这男人突然就变了脸。 剩下的佣人,更是惊诧。 若说顾轻舟是刘婶的托,那她不可能也是胡四的托,因为刘婶跟胡四不太和睦! 做工的平常百姓,特别是胡四这么消瘦的,身体肯定会有点小疾病,平素注意保暖,尽量不挨饿,倒也没事。 但是顾轻舟说准了! “哎哟,这小丫头神!”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佣,沉不住气道,“刘婶,您快给领了她去见太太,老爷的病有救了!” 佣人们也怕赵老爷死了。 赵公馆的主人,从上到下都很客气。佣人们做工,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善待他们,工钱不差,平素从来不打骂,逢年过节还有赏赐。 现在这年头,这等好的主人家,去哪里找? 若老爷死了,太太一个人不可能养得起这么大的家业,佣人里会有些人被辞退。 再去找这样的主人家,就很难了。 老爷一死,五成以上的佣人要失业,会丢了饭碗,他们更害怕老爷去世。 一见顾轻舟真有能耐,佣人颇为热切,让刘婶快点带了她去见太太。 刘婶也就不含糊,当即带了顾轻舟,去见太太。 “唉小丫头,我这到底什么病啊?”那个枯瘦的男人胡四也着急,追在后面问。 刘婶赶走他:“是你的病要紧,还是老爷的病要紧?” 胡四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暂时退到了旁边。 何微不会治病,佣人们见她年纪小,又乖巧安静,就重新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着慢慢等。 “阿姐真厉害。”何微心想。 短短几分钟,顾轻舟就说服了佣人,带着她去见主人家。 何微觉得这家主人有福气,能遇到阿姐这样的神医,肯定药到病除! 第121章 白虎汤 刘婶带着顾轻舟,去见了赵太太。 赵太太服侍老爷吃了点米粥,此刻正在小憩。 刘婶是家里的老佣人了,做事很有章度,她禀告了赵太太。 “是个女孩子?”赵太太微讶,“多大啊?” 刘婶怕赵太太不愿意见,就道:“太太,您去瞧瞧就知道,您一定要见见她!” 赵太太好奇看了眼刘婶。 刘婶性格稳重,她非要赵太太去见,说明对方有点能耐,至少说服了刘婶。 赵太太知晓是女客,衣裳也没换,就穿了件丝绸睡裙出来见顾轻舟。 赵太太是很典型的江南美人,个子小巧玲珑,略有肉感,反而显得精致和善。已经上了年纪,保养得却不错,眼尾只有细微的纹路,目光明亮清澈。 看到顾轻舟,赵太太无奈回眸看了眼刘婶,不知所以。 “太太,您别看这位小姐年纪小,她的医术是真厉害!”刘婶就把顾轻舟在倒座里的出色表现,说给了赵太太听。 自家的老佣人,刘婶不会撒谎的,赵太太挺信任她。 见刘婶推崇,赵太太心中起了点涟漪。 “你真的会医术吗?”赵太太略感吃惊。 “是。”顾轻舟道。 赵太太又看了眼刘婶。 刘婶道:“太太,方才她是真的诊断,随随便便就看出了我和胡四的病。” “是什么病,你春天发的黑指甲病吗?”赵太太问。 刘婶这个病,赵太太也知道。 “正是正是。”刘婶急忙道,“您说神奇不神奇?” 赵太太略有所思。 顾轻舟太小了,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像个学生。 她浓浓的刘海盖下来,乌黑明亮的眸子就藏在刘海之下,更显得眸光熠熠,很有精神的模样。 “……你姓什么?”赵太太又问,“师从何人?” “我姓顾,我的恩师是个乡下野郎中,没什么名气,太太未必知晓。”顾轻舟道。 赵太太略感犹豫。 年纪太小,又非名门之后,得了失心疯的人才会相信她会医术吧? 医术非等闲,不小心会害了性命的。 赵太太的不信任,顾轻舟看得出来,她道:“太太,既然贵府登报求医,可见老爷的病很严重。哪怕是微略的希望,也要试试,不是么?” 这句话,中赵太太的心思。 对于赵老爷的病,赵家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请个小孩子看病,实在荒唐。 可病到了赵老爷那个程度,赵太太的心思,已经不能用正常人来衡量。 一些渺茫的希望,外人一看明知不可能的希望,病人家属也要抓住。 这就是为何有的人冒充大夫行骗,骗的手腕很低劣,却照样有人上当。外人不懂,看着好笑,真身临其境的时候,未必就能不上当。 赵太太现在也是这种心思。 她明知道这小姑娘不可能有医术,但人家来了,带着微茫的希望来,赵太太就要试试。 试了,也许会失望;不试,将来会有无尽的后悔。 后悔会逼疯一个人。 况且,赵家是不治好不给钱的,带着顾轻舟去看看赵老爷,也不损害什么。 于是,赵太太拢了拢凉滑的丝绸睡衣,对顾轻舟道:“顾小姐,请随我上楼。” 赵太太亲自把顾轻舟领到了二楼的卧室。 赵太太是个很有格调的女子,二楼的卧室乃是意式风格,一张很奢华的大床,铺着绸缎被子。 屋子里有点热,却带着玫瑰的清香。 人生病了,更需要新鲜的空气,赵太太每日都换新的鲜花。 赵老爷阖眼打盹。 赵太太上前,轻轻推醒了他:“老爷,来了位大夫。” 赵老爷小睡了片刻,睡意很浅,赵太太推醒了他。 他睁开眼,赵太太扶他坐起来,他环顾四周,只看到刘婶,和另一个小丫头,并没有看到大夫,就问:“大夫呢?” 赵太太指了指顾轻舟:“老爷,这位就是了。” 赵老爷愕然。 他是个中等身段的男人,不胖不瘦,和他太太一样,他脸上有肉,故而看上去很慈善。 这家的主人,面目都很和善。 他们是生意人,赵家是开珠宝行的,平素与人结善缘。赵先生和赵太太出身都富贵,一直过着很优越的生活。 生活的平安和优越,养成了他们宽容温和的性格。 “你是大夫?”赵老爷好笑,转颐去看他太太,眼眸温柔道,“怎么回事?” 赵太太就把顾轻舟的事,说给赵老爷听。 顾轻舟看了赵家登报的消息,说服了刘婶,刘婶将她引荐给了赵太太。 赵太太将顾轻舟请上楼。 微弱的希望,也胜过没希望! “哦……”赵老爷意味深长道,“我们是登报求医的,既然你登门了,就没有将你拒之门外的道理,你来诊脉试试看吧。” 赵老爷很大度。 顾轻舟道是。 刘婶将床头的椅子搬过来。 顾轻舟坐下,赵老爷也很配合将手伸出来。 她切脉的时候,格外认真,也不多说话。 顾轻舟生了副很恬柔的面容,而且她眼神镇定自若,沉稳内敛,少了些同龄少女的娇憨活泼,多了几分沉着稳重。 无形中,旁人会信任她。 她认认真真切脉。 切脉之后,她收回了手。 “老爷,太太,医家治病,医缘最重要,诊断在前,结缘在后。”顾轻舟老气横秋道,“这样,我先诊断,若是我说的不对,就当咱们没这个医缘。” 赵老爷略感兴趣。 其他的大夫来了,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检查之前都要把病情仔仔细细问一遍。 顾轻舟却不问,直接说她的诊断。 “若是行骗,也应该派个中老年人来。派个孩子来行骗,是绝无仅有的。”赵老爷很有见识。 他知晓世人对中医的认知,孩子是不会有医术的。 假如有人来行骗,也不会派个十来岁的毛孩子。 谁信呢? 赵老爷就明白,这位顾小姐八成不是行骗的,可能这孩子真有点鬼才。 甘罗十二岁任宰相,才学有时候跟年纪没关系。 “顾小姐请说。”赵老爷道。 顾轻舟点点头,她诊过脉,故而先说脉象:“您的脉象弦长有力,重按甚实,此乃伏气化热。” 不等赵老爷说什么,顾轻舟继续道,“您应该是开春的时候,有过一次风寒,当时发烧了,也没有请医吃药就自己好了。 而后,您就开始排便不畅。特别是到了暮春的时候,病情越发严重,至今差不多三四个月了。 如今,不仅十六七天不能通大便,小便也不畅通,腹胀疼痛。” 她说到这里,赵老爷和赵太太的神色就认真了起来。 假如没有人提前告知的话,这位顾小姐是猜对了的。 她连发病的时间,也说得分毫不差。 “……您现在之所以登报求名医,乃是因为您的病又遇到了新的问题,您喝药的时候总是会吐,任何药汁都无法入内,而西医吊盐水,反而让您越发难受。您现在是盐水不敢吊了,口服药又喝多少吐多少。”顾轻舟道。 她站在背光的地方,眉眼安静,却如一朵盛绽的白茶,幽香馥郁,叫人魂魄微微一震动。 赵老爷和赵太太彻底震惊了。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夫! 这未免也太神了! “西医西药我不太懂,不过中医用过的,应该是承气汤。”顾轻舟又道,“可惜作用不大。” 赵太太回神,快要失态:“顾小姐,你说得分毫不差!我们登报,就是因为饮食和药物都服不进,而吊盐水加剧了老爷的疼痛。” 赵老爷也怔怔看着顾轻舟。 顾轻舟青稠般的黑发,有淡淡的光晕,她好似一樽救苦救难的神像,赵老爷都想顶礼膜拜她。 “顾小姐,老爷的病就劳烦您了!”赵太太一激动,紧紧攥住了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笑道:“您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叫老爷痛苦的。” “顾小姐,我这个病要怎么治?”赵老爷问。 “用大剂量的白虎汤。”顾轻舟道。 赵老爷问她:“何为白虎汤?” “白虎汤是出自医圣的《伤寒论》,用来生津清热,重用生石膏。生石膏乃是大寒之物,可以祛除体内的热邪。”顾轻舟道。 赵老爷和赵太太不太懂,茫然看着她。 顾轻舟就解释说:“您在开春的时候,当时受风寒,却没有真正发作出来,寒邪内附,受困于三焦。 三焦受寒,阻塞了升降。一旦有了阻塞,就会慢慢化热,酿成热邪。热邪烧灼您肠道内的津液,津液干涸,便物无法通畅,成为躁矢。” 顾轻舟又道:“其他的方法,只是让您的体内便物排除,但是您肠道里的津液干涸,下次仍是燥结便秘,治标不治本。 白虎汤重用生石膏,第一是清热,让三焦内附的热邪散去;第二是生津,肠道津液充沛,才能排便。” 她的诊断,取信了赵先生和赵太太。 病人和医者的缘分,就算结成了,他们相信顾轻舟。 于是,顾轻舟开了白虎汤,添了一味鲜茅根,让何微回何氏药铺去抓药。 何微就急匆匆去了。 药抓来之后,先煎了三碗。 喝第一碗的时候,赵先生仍是吐了一大半。 “怎么办?”赵太太着急。 第122章 病愈 顾轻舟给赵先生开了药方,赵先生和赵太太相信了她,喝了下去。 可是第一碗,赵先生还是吐了大半,赵太太立马慌了。 “无妨的太太。”顾轻舟安抚慌乱的赵太太,“老爷三焦阻塞,药物可能无法到达。但是还有一小半留在他胃里,会慢慢起作用。” 一点点的药物,也能让体内的热邪去掉几分。 顾轻舟的安慰,让赵太太的焦虑暂时得以缓解。 顾轻舟叮嘱,让四个小时之后,再服侍赵老爷用第二碗。 “第二碗最多吐一半。”顾轻舟道,“到了第四碗或者第五碗,就不会再吐了。” 赵太太点点头。 “药已经开好了,我过几天来复诊,您安心给老爷用药。”顾轻舟道。 赵太太道是。 已经快到了五点,顾轻舟和何微准备回家。 赵太太更衣,亲自送顾轻舟和何微出门。 “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小姐家的公馆在哪里?”赵太太问。 她问这话,略有所指,似乎在暗示什么。 何微不太懂。 顾轻舟却明白,她笑了笑,道:“太太,药还没有起效,我对赵老爷还没有恩情。既然没有恩情,就不敢托大请您送,我们自己搭黄包车回去好了。” 赵太太清澈的眸光微动,含笑站在旁边,不再坚持。 她们乘坐黄包车。 到了何氏药铺时,已经晚上七点,可天还没有完全黑,晚霞的余晖如火,点燃了西边的层云。 气温也降了很多,没了之前的燥热。 何微带顾轻舟去给人看病,可为很大胆。 怕慕三娘和何梦德骂,何微让顾轻舟先保密,等以后拿到了诊金再说。 “姐,你真厉害,我还以为赵家不会相信你呢!”何微感叹道,“你真有本事,口才了得!” “他们相信我,不是因为口才。”顾轻舟笑道。 何微不明白:“那是因为什么?” 想到何微上次卖关子,顾轻舟也卖了个关子,就是不告诉何微,她到底是如何取信赵家的。 “姐,你告诉我啊!”何微依依不饶,拉着顾轻舟不让走。 顾轻舟就笑着跑开了:“以后再告诉你。” 天色不早,顾轻舟将何微送到了药铺,和慕三娘说了几句话之后,自己再乘坐黄包车,回到了顾公馆。 她回来的时候,顾公馆的晚膳都吃完了。 顾轻舟也不怎么饿,就回房睡觉了。 晚上,女佣做了宵夜,顾轻舟吃了一碗鲜虾馄饨,甜甜睡了一觉。 赵家夫妻则没睡。 赵太太服侍丈夫喝第三碗药的时候,果然如顾轻舟所言,三焦的热邪散去了些,这次就只吐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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