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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顾轻舟笑道:“是啊。” 缺不缺的,顾轻舟并不知道,她也从来没在乎过。 只不过,她很想去贝霞路看看。 一路上,顾轻舟和掮客闲谈:“那位金老板,他如今还住在贝霞路吗?” “住的,太太。”王先生笑道。 “那他不怕左邻右舍骚扰他?毕竟他那么红。”顾轻舟又问。 王先生笑,意味深长道:“太太,哪怕他再红,到底只是个戏子!如今买得起贝霞路房子的,谁想见个戏子,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骚扰的?” 顾轻舟闻言抿唇笑了。 张太太也摇头笑了笑。 王先生忙解释:“我说话粗俗,让太太见笑了。” “就是这个理儿,倒也不粗俗。”顾轻舟道。 王先生又问:“太太,您也是金老板的戏迷?” “是啊。”顾轻舟道。 旁边的张太太,诧异看了眼顾轻舟。 张辛眉也懂了,道:“你喜欢那个戏子啊?” 顾轻舟道:“嗯,喜欢的。” 她带着张辛眉送给她的红宝石耳坠,说话的时候坠子轻晃,就有薄薄的红光,她的眉眼越发彰显了娇媚。 张辛眉自然不懂欣赏女人的美,他只是对顾轻舟喜欢其他戏子不高兴:“来人,去剁了他!” 张太太使劲打了下张辛眉的手背。 张辛眉吃痛。 张太太狠戾,盯着张辛眉不说话。张辛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姆妈,当即委委屈屈低了头。 掮客早已知晓张龙头的这位老来子是个恶魔,对张辛眉的话不敢露出半分异样,好似理所当然。 “你能带着我去见见金老板吗?”顾轻舟又问。 王先生道:“只怕我没这样的面子,倒是张太太……” 张龙头是整个上海滩的大鳄,张太太随便一句话,谁敢不听? 张太太则始终心存疑虑。 她是见识过顾轻舟的手腕,这样年少老成的女子,能专门跑到上海来捧戏子吗? 顾轻舟这次来上海的目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让张太太摸不着头脑。顾轻舟不肯说,张太太也问不出来。 掮客说自己没办法登金晓阐的门,张太太却可以。 顾轻舟看了眼张太太,这意思很明显,她非常想去。 张太太也不好拂了她的兴头,笑道:“我们也逛了很久,去金老板家里喝口茶,倒也不错。” 她同意了。 于是,车子在金晓阐的门口停下,随从给金晓阐的佣人递了名帖之后,金晓阐衣裳都来不及换,穿着睡袍和拖鞋就迎出来了,生怕怠慢了张太太。 “请坐,请坐!”金晓阐笑容满面,丝毫没有名角的架子,请张太太和顾轻舟喝茶。 招待完毕,他才回房更衣梳头,片刻之后就是一副小分头、西装马甲的时髦公子模样,站到了顾轻舟面前。 “……张太太是稀客啊。”金晓阐很巴结张太太。 若是张太太捧他的场子,以后这碗饭更容易吃些。 “我只是路过。”张太太态度不冷不热,有些淡淡疏离。 她不是很喜欢戏子。 张龙头并不介意她捧戏子,可张太太不太热衷此道,她喜欢画油画和弹钢琴,甚至学英文和法文。 反而是顾轻舟,很热络:“我姓司,是岳城军政府少帅的夫人,仰慕金老板已久了。” 张太太再次诧异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这自报家门的态度,怎么看都有点谄媚。 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戏子?”张太太忧心。 顾轻舟到底只是个十九岁的年轻人,她被美色迷昏了心窍,一反常态,张太太倒是能理解。 “原来是司少夫人!”金晓阐更是吃惊,心想怎么今日这么好的运气? 顾轻舟和金晓阐谈起了戏词,她似乎涉猎不多,却又强行装行家,让金晓阐啼笑皆非。 张辛眉在旁边不高兴,使劲瞪金晓阐。 一盏茶之后,顾轻舟起身告辞。 然后,她们去看了金晓阐斜对门的房子,顾轻舟笑道:“是我想置办一处别馆。” 金晓阐当即在心中盘算着。 一番交谈之后,顾轻舟对这栋宅子挺满意的。 掮客在旁边道:“太太,您若是喜欢,可以先给一成的订金。” 顾轻舟非常喜欢,可谈到订金的时候,她又推辞:“我还是喜欢一次性付清。这样吧,你先给我留着,我再考虑几天。” 掮客连忙道是。 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掮客也不敢拿乔,说多少天就是多少天了。 从贝霞路回来,张太太专门给顾轻舟送了下午茶。 屏退了左右,张太太语重心长给顾轻舟聊天:“轻舟,你是救过辛眉命的人,我把你当小妹妹!我妄自尊大,也就跟你说几句托大的话。” 她很严肃。 顾轻舟笑道:“是不是想说那个戏子?” 张太太微愣:“你既然如此通透,怎么办起糊涂事?” 顾轻舟颔首笑了:“阿姐,我没有做糊涂事,我是做戏的,我怎么会喜欢戏子呢?我今天去,是带着目的的。” 张太太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满心的话,全部堵住,张太太不解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总感觉顾轻舟似乎在欺骗她。 “……其实呢,那个戏子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您知道是谁吗?”顾轻舟道。 张太太摇头。 顾轻舟道:“您见过的。” 张太太蹙眉想了想。 她见过的人太多了,喜欢戏子的也多不胜数。 让她记得是谁,她则毫无印象了。 顾轻舟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张太太大惊:“你说她?” 顾轻舟含笑:“就是她。我来岳城之前,特意搜集过情报,我没有说错。” 这个“她”,张太太很熟悉,却没什么交情。应该说,是“她”没资格和张太太结交,她地位不高。 只是,张太太记忆中的“她”,从来不跟戏子来往的。 “真没想到!”张太太感叹道,“我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他们说起了那个戏子金晓阐。 顾轻舟道:“我觉得金晓阐是青帮的人。” 张太太笑道:“不是的,他的背景倒算是清白,就是穷苦出身。” 顾轻舟笑了笑。 张太太又觉得不妥,问她:“你怎么会觉得他是青帮的?” “青帮堂主那贝霞路的房子,损失惨重,正好金晓阐出现了,正好他五行缺土,难道是巧合? 青帮的人用他造势,然后给他请名医治好了嗓子,又给他安排戏,让他一场一场的红起来,贝霞路的房子现在卖的高价,肯定是赚翻了。”顾轻舟笑道。 哪怕当时不是青帮的人,如今也肯定是了。 张太太闻言,越想越觉得顾轻舟所言不错。 此事一开始就是个炒作的局。 张太太沉了脸。 沉思片刻,张太太抬眸对顾轻舟道:“轻舟,你这个人心思真是缜密!” “我也就是乱猜。”顾轻舟笑道。 顾轻舟则去了趟潘姨太下榻的饭店,对她道:“晚上可以出去玩,我听说仙乐门是很有名的舞厅,不仅政要名流云集,就是大红的电影明星,也要去捧场。” 潘姨太当即大喜。 她正想去仙乐门看看,顾轻舟的话,正中了她的下怀。 第464章 我不杀生 顾轻舟在上海住了十天。 这十天里,她主要做了两件事:第一是去看贝霞路的房子,拜访戏子金晓阐;第二是让潘姨太逛遍大上海滩,而且很摆架子,上海地界上的人都知道司慕的宠妾到了上海,潘姨太为此还结识了几个人。 当然,潘姨太实在太摆架子了,还得罪过一个人,被人打了一巴掌。 顾轻舟去帮腔,也没讨回来公道。这件事,让潘姨太耿耿于怀,顾轻舟却不是很在意。 这两件事,是顾轻舟计划铺垫的部分,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其他的,则是完全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的事也要做,这是为了避人耳目。 于是,顾轻舟还真的带着潘姨太去了趟西医院,看了西医。 这件事倒是跟她的计划无关,只是将来有人非要问她来上海做什么,她有个遮掩的借口:“还不许我到上海来看病么?” 医生告诉顾轻舟说:“太太没什么问题,心里不要有太大的负担,迟早会有子嗣的。” 当时潘姨太也在场,她当即露出的失望遮掩不住,导致旁边的护士看了她好几眼。 顾轻舟眸光幽冷射过去,潘姨太脸色白了白,才把情绪敛住。 自己看完了,顾轻舟又对医生道:“这是我家的姨太太,您也帮她看看吧。” 女医生很温柔,也给潘韶做了检查。 得到的结果是和顾轻舟差不多的,医生道:“也放松精神,不要太担心,都没有问题的。” 潘姨太虽然知道自己很健康,生孩子是迟早的,听到这话还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潘姨太更是放心的吃喝玩乐。 潘姨太爱炫耀,爱显摆,顾轻舟就出钱给她显摆。 终于到了第九天,王副官拿到了一张照片给顾轻舟。 顾轻舟微笑了下:“还不错。” 拿到了照片,顾轻舟去找张太太,请张太太帮她一个忙。 她把事情全部告诉了张太太。 张太太神色变了又变。 “……这件事,我就拜托给您了。”顾轻舟道。 到了四月底,顾轻舟准备回程。 她临行前,张太太交给她一张照片,和一个很小的长命锁。长命锁上,带着长长一排四个小璎珞。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男人是背影,孩子是正面照。 张太太叹气:“我做这件事,若是龙头知道,只怕要杀了我!” 话虽然这么说,做起来则是丝毫没有迟疑,说明张太太有恃无恐。 的确是这样,张太太的儿子可是张庚唯一正常健康的儿子,这点底气张太太还是有的。 顾轻舟越发欣赏张太太。 “谢谢阿姐,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以后我结草衔环来报答你!”顾轻舟笑道。 张太太失笑:“别油嘴滑舌的。” 顾轻舟来的时候下了雨,回去的时候又下了雨。 细雨如愁丝,缠绵温柔。 顾轻舟穿了件天水碧素面旗袍,围了一条天蓝色的长流苏披肩。她的旗袍是中袖的,一段纤细雪白的小臂就从披肩下露出来,似玉藕般。 张辛眉闹了起来:“不许走,你不许走!我的房子给你住!” 顾轻舟则蹲下身子,轻轻拥抱了他:“辛眉乖。” 张辛眉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他委屈嘟嘴:“你不要走,你跟我过日子!我让你摸头!” 顾轻舟只是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他就像一只很温顺的小兽,把头搁在顾轻舟的肩膀上,还是不高兴,却没有再闹腾。 张太太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他们以前对张辛眉的疼爱或者严厉,都走错了方向。不管是张太太还是张龙头,从来没有在孩子生气发脾气的时候,温柔拥抱他。 不知是感动还是愧疚,张太太眼眶微红。 “……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张辛眉最终同意顾轻舟走了,只是很关切问。 顾轻舟想了想:“这个说不定。但是,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给我写信啊。” 张辛眉轻轻点头。 老太太在后面笑道:“少夫人真会哄孩子!” 张太太颔首。 顾轻舟上了火车,张辛眉还站在窗口,冲顾轻舟挥手。 等车子离开了之后,张辛眉小跑着跟了一段路,直到火车越来越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停止。 顾轻舟以为,回到岳城之后会时常收到张辛眉的电话,结果那小子一个也没打,转身就去玩了,把顾轻舟忘了个精光。 这是后话了。 顾轻舟回到新宅时,一切表现得都很平静。 司慕在自己书房。 潘姨太很想见司慕,就亲自去敲门,结果司慕一出来,直接对她道:“你先回去吧。” 态度疏离。 潘姨太一腔热情被浇灭,悻悻离开了。 司慕则走到了客厅沙发坐下。 顾轻舟上楼,换了件家常月白色斜襟衫,葱绿色澜裙,一双小巧精致的布鞋,这才缓步下楼。 司慕看到她莲步轻移时,裙摆间露出一双葱绿色的鞋袜,格外的动人心魄。 他慢慢的收回了目光。 顾轻舟向他解释:“在上海每天都要穿旗袍,我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提着一口气,累死我了!” 穿旗袍就要昂首挺胸,一口气提住,就不会露半分小腹,这样才有仪态。 顾轻舟不喜欢穿旗袍,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了。所以一回家,她赶紧换了衣裳,身躯在宽大的斜襟衫里,自由自在。 “不喜欢就别穿了,没必要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司慕无所谓道。 顾轻舟笑笑,没有辩驳。 司慕又问她:“事情办得如何?” 提到这个,顾轻舟就不得不感叹:“真是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 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真是不假。 顾轻舟把握了时机,其他的事顺利到了她不敢想象的地步。 司慕颔首。 顾轻舟就把正事,仔细跟他说了一遍。 司慕认真听着。 听完了,司慕就道:“那行,慢慢等待吧,蔡长亭哪怕不想插手也不得不插手了!” 顾轻舟点点头。 正经事说完了,顾轻舟想起他们之前的争吵,话题一转,问司慕:“此事落幕之后,我们就把离婚给办了。离婚之后,要如何相处,怎么跟家里人交代,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司慕眼神一凝。 他没想过要离婚。 当初怒气冲冲说那句话,是在试探顾轻舟。 顾轻舟孤立无援,一旦离婚了之后,司行霈肯定会把她抢到平城去,司慕赌她还有三分孝心,还知道师父和乳娘的仇没有报,不会愿意跟司行霈,故而不敢离婚。 不成想,顾轻舟一口就答应了,没有半分迟疑。 也许她真的想跟司行霈走了。 离婚了,对顾轻舟不利,对司慕更不利。 “你之前说的,不管能否除掉蔡长亭,此事结束之后,我们都要离婚的。这话,还算数吗?”顾轻舟道。 司慕抬眸。 顾轻舟眸子很浓郁漆黑,似一块墨色的宝石。她看着司慕,似乎能把司慕看穿。 司慕知道,顾轻舟是不会给他台阶下的,除非他主动认错。 他抽出了雪茄,捏在手中转了转,半晌才道:“我说了很不适合的话,你的狼也把我砸晕了,我还以为我们算两清了。” 顾轻舟沉吟一瞬,问:“你又不同意离婚了?”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 当初威胁顾轻舟退亲的是司慕,一转眼死也不肯退的也是司慕;如今提出离婚的是他,转脸又反悔的也是他。 司慕的出尔反尔,简直比翻书还要快。 顾轻舟定定望着他,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性格的男人? 在顾轻舟和司行霈的事还没有暴露之前,顾轻舟觉得司慕很高冷、绅士,如今又觉得,他性格多疑、犹豫不决。 “你难道想离婚?”司慕瞥了眼她。 顾轻舟当然不想。 一旦离婚了,她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司行霈侵略她的脚步。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司行霈还没有解释,顾轻舟是不会跟他的。她虽然有某个瞬间的动摇,立场却是很坚定的。 顾轻舟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们协议的是三年。”顾轻舟认真看着司慕,幽静的眸光落在他脸上,“现在离婚,你我都是措手不及。我只是在迎合你……” “那我先不想离。”司慕最终把问题堵死。 顾轻舟道:“那好,你下次如果再说这种话,就多给我十根大黄鱼!” 司慕忍俊不禁。 他觉得不应该笑的,笑容还是溢了出来。到底是好笑,还是开心? 司慕不敢确定。 这些日子,司慕想明白了很多。他和顾轻舟一样,不愿意走下高台,需要人捧着求着。 司行霈则不同,他愿意死皮赖脸缠着顾轻舟,供着顾轻舟,故而他能得到顾轻舟的心,司慕却做不到。 司慕想要的,是另一个女人供着他、缠着他。 显然,顾轻舟永远做不到那样。 两个人沉默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副官提了个笼子进来。这笼子里装了只通体漆黑的猫儿,很温顺的样子。 “给,你让我准备的。”司慕将猫儿抓出来,递给顾轻舟。 顾轻舟惊喜接了:“真漂亮!” “有什么漂亮的,不就是一只黑猫吗?”司慕腹诽。 然后,他又问顾轻舟,“你确定这猫不会真的死吧?” “不会,相信我,我不杀生。”顾轻舟道。回神般,似乎觉得这话不对劲,顾轻舟笑着补充一句,“我不亲手杀生。” 第465章 打断你的狗腿 闫琦气势汹汹杀到了岳城,怒指顾轻舟:“我儿子呢!” 这位闫堂主,就是当初顾轻舟让郭半仙去上海忽悠他来岳城挖坟的那位。后来,顾轻舟和司慕带人,连夜将闫琦抓了,关到了监牢里。 虽然闫琦不知道郭半仙是顾轻舟派过来的,但是顾轻舟和司慕将他抓起来,死也不肯放人,还是得罪了他。 闫琦很恼怒。 顾轻舟去上海,打着游玩的名义。 其实这也说得过去,不少贵妇人去上海游玩,顾轻舟跟姨太太去了,也无可厚非。 闫琦却留意到了。 他不得不留意。 司家的姨太太潘韶,跟闫琦还算远房亲戚。只是在闫琦看来,潘姨太的父亲在政府做个小官,实在上不得台面,又是八竿子远的亲戚,从来不来往的。 到了上海之后,潘姨太实在是招摇,每晚都要去仙乐门舞厅,还利用军政府的位置,占了首席。 不少人捧场。 结果,那天潘姨太去了,首席被其他政要先占了,潘姨太往旁边挪,就占了闫琦的雅间。 闫琦气死了:“我说大侄女,你怎这样不懂事?” 潘姨太也恶心这位闫堂主的嘴脸。闫堂主混洪门的,在潘姨太的父亲口中就是小痞子。结果这小痞子得势了,潘家刻意亲近,反而被闫琦羞辱。 一来二去,两家虽然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却也彼此看不顺眼,甚至结仇。 “这是我的雅间!”闫琦当时对潘姨太道。 潘姨太不高兴了:“那您请了老板来问,到底归谁。” 还没等到老板,军政府的副官就凶神恶煞,直接把闫琦哄到了一楼。 闫琦的随从也有枪,却没有军政府副官的枪好,也没有军政府副官的枪法准,再加上岳城和上海很近,闫琦敢带人围困潘姨太,岳城军政府就会出兵围攻闫家。 闫琦忍了一口气,从仙乐门离开了,可到底气不过。 然后,他就换了个面容,让自己的七姨太出面,请潘姨太去家中做客。 闫琦的七姨太最是机灵懂事,做了和事佬。 结果吃饭的时候,闫琦当桌泼了潘姨太一脸的酒:“你是个什么下贱东西,也敢在老子头上嚣张?” 潘姨太又羞又怒,指着闫琦骂,却被闫琦扇了一个耳光。 于是,潘姨太哭着去找顾轻舟。 那时候顾轻舟正好在张家,看着潘姨太一身狼藉,顾轻舟就去了。 找到了闫琦之后,顾轻舟带着张龙头家的管事,以及自己的副官。 “闫堂主,你自扇三个耳光,给潘姨太赔罪,此事就算过去了。”顾轻舟当时这样说的。 闫琦更是大怒。 他大怒之下,把家里全部的随从都叫过来,跃跃欲试想要打顾轻舟。 顾轻舟见状不好,只得赶紧离开,灰头土脸的,闫琦在身后哈哈大笑。 当时虽然离开了,没过一个小时,顾轻舟派了副官登门,对闫琦道:“我们少夫人说,她的一只很名贵耳坠子掉在你们家了!” “还想找事?让她滚!”闫琦道。 闫家的大太太却做主,让佣人帮顾轻舟找耳坠。 没找到。 于是,闫家所有人都知道了,顾轻舟丢了人又丢了耳坠在闫家,他们津津乐道。 又过了两天,顾轻舟就离开了上海,回到了岳城。 闫琦还在高兴呢,七姨太却哭着跟他说:“峰峰被人抢走了!” 闫峰是闫琦最爱的小儿子,今年才三岁半,聪明机灵,见人就笑,又是闫琦最疼爱的七姨太所出,闫琦宝贝得不行。 闻言,闫琦也是震惊:“抢走?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抢走我的儿子?” 带着闫峰的乳娘只是哭。 乳娘是吓坏了,直打哆嗦:“是两个男的,那么高,还带着枪!” 七姨太在旁边哭道:“是不是司少夫人?她受了大辱,岂能不报复?” 闫琦想也没想,立马就冲到了岳城,几乎是紧随顾轻舟的。 七姨太也跟着来了。 新宅的副官收到了顾轻舟的指示,若是闫琦到了,就放他进来。 果然,闫琦没有辜负顾轻舟,气势汹汹的来了。 “我儿子呢?”闫琦怒指顾轻舟。 顾轻舟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猫儿,那猫漆黑,而她耳朵上,挂了单独一只鸽血宝石耳坠,看上去不伦不类。 闫琦也顾不了这么多,他儿子要紧。 司慕慢慢站起身,手里的枪利落上膛,对准了闫琦,冷峻道:“后退几步,再来说话!” 闫琦的随从也有枪。 可这里是岳城,闫琦不想吃暗亏,让随从不要拔枪。 “你问问你的女人,她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闫琦转而怒视司慕,“司少帅,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司慕冷哼。 “你儿子不见了,你不是应该在上海找吗?你跑到岳城来大呼小叫,是不是活腻歪了?”司慕神态倨傲,手里的枪几乎要戳到闫琦的额头。 司慕是高大的个子,气势上就稳胜闫琦一筹,再加上他手里拿着枪,更是把闫琦逼得后退了半步。 闫琦稳了稳心神,怒道:“你的女人在上海吃了亏,就绑架我儿子!我告诉你司少帅,你这是跟整个洪门作对!” 他准备再说什么时,副官进来禀告道,“少帅,蔡龙头来了。” 闫琦还没有到岳城,就派人打电话给蔡长亭。 虽然闫琦和蔡长亭有仇,到底同属于洪门的。 闫琦到岳城来闹事,自然需要蔡长亭给他撑腰。蔡长亭敢不来,就是无视洪门的三十六条。 违反帮规是要受到重罚的! 闫琦和蔡长亭的私人恩怨放一边,蔡长亭必须过来帮衬闫琦。 司慕听到说蔡长亭来了,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妩媚的眉眼微弯,有了个淡淡弧度,心想:“主角差不多都到了,好戏可以开演了。” 她冲司慕颔首。 司慕就让副官把蔡长亭请进来。 蔡长亭依旧是全身黑衣——黑色衬衫、同色马甲,再是黑色的外套,就连胸前佩戴的怀表,也是乌金的链子。 这人对黑色追求到了极致。 蔡长亭容貌艳丽,进门就是淡然微笑:“少帅,少夫人,给您二位添麻烦了!” 一转脸,却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颜,“闫堂主,你也实在没规矩,冲上门就大呼小叫,洪门的颜面都叫你丢光了!” 闫琦气得吐血。 这小白脸当自己是谁啊,居然敢教训他? 两个人几乎要当场翻脸。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要紧,闫琦将所有的不快全部忍住。 他没有说话。 蔡长亭先把场面顾好,这才问:“出了什么事?” “那女人……”闫琦指了顾轻舟。 蔡长亭重重咳嗽一声。 闫琦只得改口:“司少夫人她在上海游玩时跟我有点冲突,她怀恨在心,离开的时候居然绑架了我的儿子!” “谁?”蔡长亭问。 “峰峰。”闫琦焦虑道。 闫峰是闫琦最疼爱的小儿子,绑架了他,闫琦才会方寸大乱。 蔡长亭颔首,转过脸来问顾轻舟:“少夫人,可有此事么?” “当然没有了。”顾轻舟微笑,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明媚。她挽了低髻,露出一段纤长白皙的颈项。 顾轻舟的耳朵上,带着一只鸽血宝石的耳坠,摇曳的红光映衬着她。 只有一只! 另外,她怀中抱着猫儿,那猫通体漆黑,一双眼睛阴森森看着蔡长亭。 蔡长亭看到了,心想:“顾轻舟这耳坠上的宝石很名贵,她是故意弄丢了,还是丢了一只自己也不知道?” 还有那只猫,看上去真有点可怕…… 这让蔡长亭有点走神。 走神不过片刻,他重新聚精会神,对顾轻舟道:“少夫人,您说没有就没有?难道不是心虚?” “这话好笑了,蔡龙头堂堂一分舵之主,居然用激将法?我是没办法自证清白,那么闫堂主又有办法证明的确是我抢走了孩子吗?”顾轻舟笑道。 “分明就是你。”闫琦怒喝。 顾轻舟冷笑:“想太多了,你是个什么狗东西,我凭什么要绑架你的儿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头有脸?告诉你,在我们军政府眼里,你不过是大流氓,捏死你还不是捏死蚂蚁?” 蔡长亭就感觉顾轻舟在指桑骂槐。 顾轻舟的毒辣,素来不加掩饰的。 闫琦只是大流氓,蔡长亭自然也是了。 顾轻舟在骂闫琦的同时,还不忘扇蔡长亭一耳光。 蔡长亭含笑,笑容越发璀璨温柔。 “你……”蔡长亭没法子,闫琦却是忍不住了,几乎要大怒着咆哮。 顾轻舟才不理会他。 “回去吧,别耽误了你找儿子。”顾轻舟冷冷道,“再敢到岳城来狂吠,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她用狠戾的言语骂闫琦,其实也是在打洪门的脸。 上次顾轻舟去闫家叫嚣,替潘姨太讨回公道时,可没这么嚣张。 闫琦的七姨太站在旁边,看着顾轻舟。不知为何,顾轻舟那一只单独的耳坠,血红宝石的艳光,照得七姨太心中莫名其妙忐忑了起来。 正在这时,副官进来,跟司慕耳语。 司慕再跟顾轻舟耳语。 顾轻舟含笑:“快请进来!我就不去亲自迎接了,这里也走不开!” 第466章 谁是你爹? 又有人来了。 来人是谁? 蔡长亭、闫琦和闫琦的七姨太都在想。 而闫琦的七姨太,眼睛总是身不由己落在顾轻舟手上的猫儿身上。 猫是漆黑的,顾轻舟的素手一下下抚摸它,越发显得她的手赛雪白皙。 “这只猫,是她的宠物吗?”七姨太总感觉有点什么不对劲。 她正在出神,门口传来了笑声。 “……老闫啊,你看我带谁来了?”说话的人声音如洪钟,连说带笑。 闫琦太熟悉这声音了,这是洪门的副龙头黄彪。 黄彪是个笑面虎,又高又胖,像尊弥勒佛,实则杀人不眨眼,是张龙头最得力的帮手。 闫琦不知道他怎么从上海跑到了岳城,连忙转身准备打招呼,却看到黄彪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孩子圆嘟嘟的小脸,看到闫琦就笑,奶声奶气的喊:“阿爸!” 正是峰峰! 闫峰穿着小格子藏青蓝的小西装,梳着分头,实在是讨人喜欢! 闫琦大大松了口气:“峰峰!” 他急忙上前,从黄彪手里接过了孩子,一颗心终于落地,“你跑到哪里去了?” 峰峰笑嘻嘻的,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粉雕玉琢的,像个瓷娃娃。 原来,是找到了闫峰。 屋子里的人,则是表情各异。 蔡长亭微微蹙眉,不知上海这些人在搞什么鬼;顾轻舟和司慕对视一眼,眼底都有淡淡笑意。 只有七姨太,刷得脸色惨白。 此刻最应该关心孩子的七姨太,却转脸去瞧顾轻舟。 她正好看到,顾轻舟摸了下自己的耳垂,摘下那只鸽血宝石的耳坠子。 七姨太总感觉不对劲,却看到顾轻舟把那耳坠放到了猫儿的嘴边。 这猫贪嘴,什么都吃,舌头一揽就把顾轻舟手里的红宝石耳坠吃了下去。 七姨太的脸色更加白。 黄彪放下来孩子,跟顾轻舟和司慕寒暄:“少帅,少夫人,冒昧登门,得罪了得罪了!” “您是贵客,平日我们请都请不来,欢迎欢迎。”顾轻舟客气说道。 那边,闫峰已经高声道:“姆妈,姆妈!” 七姨太回神般,上前抱住了孩子,很是用力。 怎么会这样? 七姨太心中惊骇万分,那边闫琦已经问了黄彪:“你在哪里找到了峰峰?” “说来也是凑巧了,我家三闺女今天出发去香港读书,我送她去码头,就看到一个小孩泥鳅似的从邮轮上跑下来。 我一瞧这孩子,不是峰峰吗?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弟妹和你,更是没看到闫家的家仆。问了峰峰,峰峰说跟爹哋和姆妈去玩。”黄彪笑道。 七姨太身子不由轻晃了下。 她这点小反应,没人看在眼里,除了顾轻舟。 顾轻舟微笑。 “……我送峰峰去你家,才知道你误以为丢了孩子,来了岳城。我正好今天没事,就把孩子送过来了。我也想打电话,怕你们不相信,更着急。这不,现在亲眼瞧见了,放心了吧?”黄彪笑呵呵的,又拍了拍闫琦的肩膀。 闫琦轻轻舒了口气。 这真是太巧了! 只是,峰峰不是被人绑架了吗,怎么会在邮轮上呢? 闫琦有点糊涂了,就上前从七姨太手里接过了峰峰。 七姨太不肯给。 她抱不住,好像摇摇欲坠。 闫琦瞪了她一眼。 七姨太神色惊惶,松开了孩子。 闫琦抱住峰峰,问他:“峰峰,谁把你带到了邮轮上去?” “爹哋!”峰峰奶声奶气的回答。 闫琦笑起来,黄彪也笑,顾轻舟和司慕站在旁边,也微微含笑。 只有七姨太,脸色更白。 蔡长亭看着顾轻舟,又看着眼前的一切,总感觉有什么在酝酿。他心中莫名生出不安。 而且,蔡长亭突然发现,顾轻舟怀里那只黑猫,好像一动不动了。 猫死了? 蔡长亭心底莫名有点寒意。他跟顾轻舟一样,是个敏锐且多疑的人,今天这件事,从闫琦通知他来司慕的新宅开始,就透着不对劲。 可蔡长亭必须来,他是此地的洪门龙头,他需要遵循帮规。 一路上,蔡长亭都在揣测,顾轻舟要怎么对付他,蔡长亭还是不太清楚,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只黑猫身上。 “这是谁教他的?”那边,黄彪摸了摸峰峰的小脑袋,“爹哋这称呼,真够时髦派的啊!” 闫琦也高兴。 这么小的孩子,都会说英国话,将来肯定特别有出息。 “谁教你的,告诉你黄伯伯。”闫琦若无其事逗孩子,丝毫忘了他之前对顾轻舟的不敬,也没想起这是司慕和顾轻舟的家。 峰峰则道:“姆妈教的!” 黄彪又哈哈大笑。 闫琦更高兴了,故意问:“谁是爹哋?” 他以为峰峰会指他,不成想峰峰满场看了半圈,最后伸手指了指蔡长亭:“爹哋,我爹哋!” 闫琦的笑容,一瞬间僵持在脸上。 黄彪的笑声急促刹住,嘎然一声,特别 的尖锐刺耳。 屋子里很安静。 每个人似乎都忘了吸气,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峰峰一直在吮吸手指,七姨太这时候才看到,峰峰手指间,有一点浓艳如血的红,是一只鸽血宝石耳坠。 七姨太急忙转脸去看顾轻舟,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 同时,七姨太看到,顾轻舟刚刚喂了那只猫吃她的另一个耳坠,那猫已经僵硬躺在她怀里,好像是死去了。 七姨太浑身发抖,几乎站不住。 “……你说什么?”只有闫琦最先开口,“谁,谁是你爹哋?” 小孩子好像看懂了大人之间的诡异,神态有点害怕,往闫琦怀里缩了缩,半晌重新指了蔡长亭:“我爹哋,姆妈说让我跟爹哋去香港。” 蔡长亭素来稳重,此刻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他转头去看顾轻舟。 顾轻舟耳朵上的耳坠已经不见了,她怀中的黑猫已经死了。她眉目深邃,瞳仁似黑黢黢的墨汁,浓得化不开,什么情绪都荡漾不出来,深敛其中。 只是她似笑非笑的神态,叫人胆寒。 蔡长亭觉得事情很突然。 他应该察觉什么不对劲的,可顾轻舟的耳坠和猫,一直在吸引他的注意力。那耳坠实在名贵,又只有一只,叫蔡长亭身不由己去想为什么。 而顾轻舟手里那只黑猫,通体的黑,黑得诡异,总预告着什么不同寻常。 现在,蔡长亭知道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你过来!”闫琦暴怒,一下子就拽住了七姨太的头发,将七姨太拖了过来。 七姨太苍白的脸色,此刻全部有了解释。 黄彪立马上前,稳住局势:“闫堂主,家务事回家处理,你非要在这里闹?” 这是军政府司家。 闫琦的儿子喊蔡长亭叫爹,而且无缘无故消失,此事疑点太多了,不适合当着顾轻舟和司慕闹。 闫琦以后还要脸? 哪怕闫琦不要脸,洪门也要面子的! 而且,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就不止是面子,还关乎帮规,绝不能在这里闹。 黄彪的嗓子特别响,这么一大声,立马就把闫琦惊醒了。 闫琦松开了七姨太。 七姨太已经吓得泪流满面。 峰峰很懵懂,继续吃手里的鸽血宝石耳坠。 七姨太急忙想要去抢:“快吐出来。” 峰峰好像对这个耳坠很有兴趣,也以为他姆妈在跟他玩闹,咬住不肯松口。 顾轻舟这时候插嘴了,道:“快吐出来吧,可别咬破了。” 闻言,七姨太手猛然缩住,因为她发现自己越是抢,小孩子咬得越紧,隐约是要咬破了。 “快给我,吐给姆妈!”七姨太着急,一边哭一边哄孩子。 峰峰却不肯,隐约也要哭了,咬得更紧。 七姨太吓得唇色发白。 “你快点吐出来!”七姨太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峰峰还以为母亲在跟他玩闹,更加不想给了,笑嘻嘻的。 闫琦却没有理会。他知道这耳坠不太正常,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头。 他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在逆行,理智早已被冲没,只剩下一个念头:老子被小白脸戴了绿帽子!全上海都要知道,老子做了绿毛龟,最疼的儿子是个野种! 这个野种吃什么,闫琦不在乎,他只想赶紧把问题弄清楚,搞死小白脸和七姨太。 “走!”闫琦甩手,准备先出去。 结果,军政府正院里,从门口到院墙以及屋后,已经排满了亲侍。他们架着长枪,对准了屋子。 闫琦的脸色更难看。 “司少帅,你这是要做什么?”闫琦厉喝。现在有团火在灼烧着他,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焚烧殆尽。 司慕这边的阻拦,让闫琦几乎暴跳如雷。 黄彪也道:“司少帅,这样不合适吧?” “不合适?”司慕冷笑,“在我自己的家里,用我自己的亲侍,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以为司家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蔡长亭已然是很清楚,自己入了圈套。 顾轻舟接下来要做什么,蔡长亭更是明了。他跟顾轻舟一样,五步一算。顾轻舟的筹谋,蔡长亭看在眼里,甚至带着几分欣赏。 果然了得! 心中有数,最镇定的除了顾轻舟,就是蔡长亭了。 第467章 做个选择 司公馆岂是来去自如的地方? 顾轻舟安静站着,怀里抱着一动不动的黑猫,眼波幽幽,眉宇间的秾艳化不开,全部凝聚内敛,让顾轻舟看上去面无表情。 “你敢拦老子?”闫琦是没了理智的,转身就要往外冲。 他刚下台阶,就听到了枪声,吓得他后退数步。 他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被子弹打出一个深坑。 司慕的副官冷漠道:“退出去,否则下次就打在你的额头上!” 闫琦这么一吓,人也清醒不少,万般无奈之下退回屋子里。 七姨太一直抱着孩子,哄孩子把红宝石耳坠交给她。 顾轻舟走到了她身边,低声道:“你别总是引起他的注意力,你越是说,他越是想咬。一旦咬破........” 七姨太额头的冷汗如雨。 她一脸的汗,又一脸的泪水,漂亮精致的小脸,此刻狼狈不堪。 闫琦回了屋子,上前想要抢孩子,再次问清楚时,七姨太死死护住了峰峰。她的举动,说明她担心闫琦会伤害峰峰,也从侧面证实了峰峰并非闫琦的儿子。 黄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感觉自己也被人算计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巧遇到了峰峰? 无缘无故蹚浑水的黄彪,满心郁结,还是要忍住,上前对顾轻舟和司慕道:“少帅,少夫人,闫堂主他鲁莽,我代他向您二位赔个不是。此事,我们还是要回上海去请龙头做主。” 顾轻舟流沔眸子横掠,淡淡道:“黄副龙头,你也别谦虚了。此事,你完全可以做主的。” 就是不肯放人。 黄彪还想说什么,那边闫琦已经在怒喝,踢了七姨太两脚:“说啊,你给老子说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儿子!” 顾轻舟恰如其时道:“闫堂主,不是喊蔡龙头叫爹哋吗?应该就是蔡龙头的儿子吧?” 蔡长亭脸上没了笑容,也没出声反驳。 他知道顾轻舟在这里等着他,他说什么都在顾轻舟的算计之中。 于是,蔡长亭就保持沉默,沉默能让他的心静下来,更加理智。 “说啊,你倒是说啊!”闫琦又狠狠拽了七姨太的头发,不理会顾轻舟。 顾轻舟看着这般情景,笑着对黄彪道:“副龙头,洪门的堂主打女人,您就这么袖手旁观?你若是不管,我可就要插手了。” 黄彪是副龙头,他应该处理帮中事务。 若是在上海,此事他当然可以出面。可现在被困在司家,司家的少帅和少夫人摆明了想要看热闹,黄彪什么也不想说。 只是,闫琦越闹越过分,今天这丑是遮掩不了了,再不管,更加不能收场。 他不能叫外人看了洪门的笑话去! “别急,有话慢慢说。”黄彪上前,拽住了闫琦的胳膊。黄彪个子高大,手上用力,闫琦的胳膊酸痛难当,就身不由己松开了。 “你说啊!”闫琦仍在咆哮,指着躲到了旁边的七姨太。 黄彪也看着七姨太。 峰峰吓坏了,手里还拿着红宝石耳坠。 顾轻舟见状,也看向七姨太:“是啊七姨太,到底是谁的儿子啊?我怎么看糊涂了呢?” 七姨太猛然转眸,盯着顾轻舟。 顾轻舟的眼神在这个瞬间,有寒芒缕缕。 七姨太打了个寒颤。 事到如今,七姨太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了。 原本,是七姨太算计顾轻舟的。 上次闫琦挖蔡可可的坟,被顾轻舟和司慕给抓了,他就很记恨顾轻舟,时常念叨要杀了顾轻舟夫妻。 顾轻舟到了上海,听说是去治病,然后再置办别馆小住,带着张太太去了趟贝霞路,还拜访了戏子金晓阐。 那个金晓阐,就是七姨太的青梅竹马相好的。 当初七姨太的父亲重病,金晓阐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拿出来给她救命。可惜,七姨太在放学途中被闫堂主的汽车给撞了,从此就认识了闫堂主。 闫堂主有权有势,办事利落,让一辈子受苦的七姨太感受到了金钱和权势的滋味。这滋味会上瘾,再也戒不掉。 她违背了当初跟金晓阐的约定,嫁给了闫琦做姨太太。 只是,后来她总是不满意,嫌弃闫琦年纪太大,又有新的八姨太,不甘心的七姨太,跟金晓阐藕断丝连。 怀上峰峰,实在是个意外。 最近几年,峰峰越来越大,家里的人常说,峰峰不太像闫琦,也不像七姨太。 七姨太越看这孩子,也越发觉得他像金晓阐。 金晓阐后来也暗中加入青帮了,成了洪门的对头。 他多次鼓动七姨太跟他走:“一旦事发,你和峰峰都活不成。不仅如此,还有你姆妈和弟弟们!” 七姨太不肯依,她还是舍不得闫家的锦衣玉食。 金晓阐是个戏子,地位低下。他加入青帮时间不长,还是小喽啰,跟着他以后也要担惊受怕。 而金晓阐则存了不少的钱,准备带他们母子,以及七姨太的母亲和两个未成年的弟弟逃走。 真正促成七姨太下定决心要走的,是因为七姨太和金晓阐的幽会,被家中二姨太撞破。 二姨太保证不会说什么,七姨太还是将她活活掐死,和金晓阐一起把二姨太给埋了。 当时二姨太不停的求饶:“别杀我,看在五小姐的份上别杀我,孩子不能没有娘啊。” 二姨太有个女儿,今年十三岁,是个天生的哑巴,闫琦很讨厌那个女儿。若二姨太死了,五小姐以后会更加可怜,二姨太不停的哭。 七姨太却没有手软, 家里突然少了个人,太太不停的派人去找,闫琦也很生气。 居然还真的被人找到了二姨太。 因为二姨太被埋的荒郊,今年被人买下来打算种果树了。 闫琦大怒。 死了人,一看就是被害死的,闫琦会请洪门帮忙查,七姨太觉得迟早要查到自己,一定要逃走。 于是,她就开始筹划了。 不成想,顾轻舟正好在七姨太筹划逃离的时候,到了上海。 而且,顾轻舟很高调,置办别馆,又是让姨太太去显摆。 七姨太知道顾轻舟和闫琦有点过节,鼓动闫琦去找不快,结果司家的那位潘姨太不顶用,很快就跟闫琦起了矛盾。 更顺利的是,少夫人还带着人去找麻烦。 七姨太是希望少夫人借助张家的势力,狠狠收拾闫琦一顿的,不成想这位少夫人认怂了。 闫琦更高兴了,只是和司家的仇怨越结越深。 “一切都很顺利。”七姨太去找到金晓阐,“等司少夫人走后三个小时,你就带着我姆妈和弟弟,以及峰峰,离开上海。我支开老闫,到时候从岳城逃离,跟你们在香港汇合。” 杀了二姨太是死罪,偷人也是死罪,她的情郎金晓阐还是青帮的人,更是出卖了洪门,极重的死罪! 只有逃走,七姨太和峰峰才有活路。 一切都很顺利的,可峰峰被黄彪送到了岳城。 峰峰出现,七姨太脸色就白了,她知道计划失败了。 人家能弄过来峰峰,说明金晓阐、七姨太的家里人,全部都在对方手里。 七姨太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谁,还在观望,直到峰峰喊蔡长亭为爹哋。 “爹哋”是七姨太教峰峰喊金晓阐的。 金晓阐也是白面斯文,峰峰才四岁,只怕是糊涂了,居然错将蔡长亭认为是金晓阐。 峰峰口中含着有毒的红宝石耳坠,那是顾轻舟上次说落在闫家的,闫家的佣人和太太们都知道。 这个时候,七姨太就明白了:这是岳城军政府想要扳倒蔡长亭! 这是顾轻舟的局! 七姨太在利用顾轻舟,转移自己的家人情人和孩子,不成想反而被顾轻舟利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司少夫人才是那只黄雀!”七姨太绝望的想。 峰峰口中的红宝石耳坠,似乎是有毒的,然而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估计只有顾轻舟有办法让他吐出来。 亦或者,毒已经慢慢在孩子的身体里渗透,只有顾轻舟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顾轻舟手里的那只猫,不就是死了吗? 她在威胁七姨太。 七姨太很明白,顾轻舟想要七姨太做个选择:她帮顾轻舟咬定蔡长亭才是奸夫,然后她死,让蔡长亭死无对证;亦或者她说出实情,顾轻舟杀了金晓阐和她的母亲弟弟,洪门的人再次杀了峰峰这个野种! “承认是蔡长亭的孩子,峰峰就是洪门的人,哪怕老闫想要杀他,洪门也会想办法折中处理;若是说实话,孩子就是青帮的,必死无疑!”七姨太眼珠子急转。 她一辈子自私,此刻却需要她做一个决定了。 七姨太沉思间,下定了决心,噗通给黄彪跪下:“副龙头,是我错了,我不该被蔡龙头迷惑,我罪该万死!” 第468章 中计的蔡长亭 蔡长亭格外的平静。 顾轻舟对七姨太那无声的威胁,蔡长亭看在眼里。 这场局,顾轻舟精心布置了很久,而且她是去上海布局的,让蔡长亭分身乏术,没有留意到她。 她抓住了时机,她利用了矛盾,将蔡长亭推到了万劫不复的边缘。 洪门的帮规三十六誓,排在首位的就是:“自入洪门之后,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尔妻我之嫂,尔子我之侄,如有违背,五雷诛灭!” 所以说,染指同门兄弟的妻妾,是洪门大忌,是写在第一条帮规中的大忌! 蔡长亭现在不仅睡了闫琦的小妾,还玷辱了闫琦的血统,依照帮规,他必须死在万刀之下! 顾轻舟好狠! 她不会亲自杀蔡长亭,因为洪门会找她报仇,后患无穷。她要逼得洪门自己动手,替她处理。 帮规大于天! 这就是为什么峰峰被黄彪送过来。 黄彪是副龙头,哪怕顾轻舟不追究,闫琦能忍下这口气吗? 他们必定自相残杀! 蔡长亭看着顾轻舟,他潋滟的眸子微动,唇角有了个淡淡笑意。 这个女人真厉害,他欣赏这种势均力敌的对决。 顾轻舟的毒计,让蔡长亭感觉自己没有被辱没,好像只有这等毒计,才配得上用来对付他。 蔡长亭那边云淡风轻,闫琦那边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 他想要活活打死七姨太和蔡长亭,甚至在一旁吓傻了的孩子。 “弟妹,你说话可要讲究根据!”黄彪也恼了。 这叫什么事! 一旦坐实,洪门就会成为大笑柄,蔡长亭到底是怎么想的? “……峰峰都四岁了,五年前蔡龙头身在何方,你知道吗?”黄彪怒喝,“你不要信口雌黄胡乱攀咬,你要认真说清楚,到底是谁的孩子!” 七姨太只顾落泪:“黄副龙头,既然你怀疑我,我只得以死谢罪,求您做主善待我的儿子!” 她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司家的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七姨太抓起来,将刀架在脖子上。 这刀也是顾轻舟准备好的。 副官们立马将枪举起来。 “别动,都别动!”黄副龙头大喊,然后又站起来对七姨太道:“你别冲动,你儿子还在这里呢!” 七姨太泪如雨下。 顾轻舟一把将猫儿放在沙发上,抱起了峰峰。 她捂住了峰峰的眼睛,让峰峰趴在自己的肩头。 峰峰是个见人就亲热的孩子,并不会特意挑剔。 七姨太看着这架势,又瞧见了沙发上的猫,再看到顾轻舟怀里的峰峰,手里始终把玩着那只耳坠。 那是顾轻舟丢在闫家的耳坠,被峰峰捡到了,闫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哪怕毒死了峰峰,顾轻舟也没有任何责任。 “原来,她从那么早就开始算计了。”七姨太越想越后怕,她的水果刀放在脖子上,割出血痕。 顾轻舟真是个可怕的人! 七姨太觉得,顾轻舟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她今天要把自己的决定做完,不能半途而废。 “你这个贱人,枉我这么疼你,你居然敢做这种下作的事!”闫琦看到七姨太用刀了,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这女人不死,闫琦这绿帽子就摘不了! 既然七姨太动刀了,那么闫琦就可以趁机杀了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别冲动,都别冲动!”黄彪在中间维持稳定,再次重复这句话,“弟妹,你先放下刀!” 顾轻舟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峰峰的后背。 峰峰大概很喜欢温柔的女人,格外听话靠着顾轻舟。 七姨太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老爷,是我对不起您,我贪恋蔡龙头的美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七姨太哭道,“我那时候也是在蔡家见过他,他对我稍加温柔,我就昏头了老爷!” 蔡长亭从来没回过蔡家。 可他是蔡家的儿子,这话说出来根本不可信。 闫琦曾经是岳城分舵的堂主,蔡家什么宴会他都会带着心爱的小妾参加。七姨太得宠的时候,肯定去过蔡家无数次。 “是我陷害少夫人,想要调虎离山,偷偷把峰峰送走!”七姨太继续哭道,“对不起老爷!” 黄彪脑子里嗡了。 七姨太认了。 峰峰亲口喊蔡长亭叫“爹哋”了。 此事,还有什么转寰的余地吗?蔡长亭偷人小妾这种事,搁在洪门就是死罪一条,任何功劳都抵抗不了。 “长亭,你没话说?”黄彪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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