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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我会亲手打你那一枪!” 她的话音刚落,下颌就被司行霈用力箍住。 他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良久之后松开,他的情绪很紧绷。 “小东西,不许你再发狠!”司行霈言语失去了温柔,“在我面前放狠,你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敢故意说话刺我,我现在就剥了你的衣裳!” 他也会难过。 他知道实情,却不想听她说。 司行霈可以接受顾轻舟的每件事、每句话,独独不能听她说她不爱他! 况且,她根本下不了手,非要逞强! “你……”顾轻舟的眉眼也凛冽。 她这般冷冽,更刺激了司行霈,司行霈又按倒了她。 三番四次之后,顾轻舟终于低垂了眼帘,不说话了。 司行霈松了口气,轻轻摸她的头发:“这才乖。” 又是吻,又是哄,一下午就过去了。 黄昏的时候,顾轻舟学会了开车、停车、打弯、上坡下坡,急刹等。有了这些,她就能驾驭汽车了。 司行霈很满意。 “……可别真的开车跑了。”司行霈低声,将她抱在怀里,“轻舟,你什么时候能温顺些?” 第496章 挨枪的顾轻舟 什么时候能温顺些? “这世上温顺的女人很多。”顾轻舟冷漠。 “可我就想要你。”司行霈道。 “那是你犯贱。”顾轻舟道。 司行霈气得又捏住了她的脸:“顾轻舟,我早晚要收拾你的!” 他特意把“收拾”两个字咬得极重。 顾轻舟撇过脸,不想说话。 这种气氛,她居然觉得很好,她堕落至斯! 应该说,她也不是今天才这样的。自从被司行霈缠上,她就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最可怕的事,她后来接受了。 “我要回去了。”顾轻舟道,“副官还在咖啡店门口等我。” “放心吧,唐平懂得轻重,他不敢乱说。”司行霈道。 司行霈知道,跟着顾轻舟的是副官唐平。 怕顾轻舟再次换掉唐平,司行霈就没有伸手去拉拢,唐平算是顾轻舟自己的亲信。 “汽车开回去吧。”司行霈道,“敢不敢开?” 顾轻舟颔首:“多谢你。” 她果然开了回去。 司行霈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任由顾轻舟开着回城。 他送她到城里,才会离开。 千里迢迢八个小时疾奔而来,居然只有四个多小时的相聚 司行霈安静站在那里。 他们到咖啡馆门口时,已经是掌灯时分,路灯橘黄色的光,笼罩着繁华的街景。 司行霈站的地方背光,他整个人融在阴影里。 顾轻舟回眸时,感觉司行霈是伤感的,甚至失落的。 司行霈从前过得飞扬跋扈,万事随心所欲。他强取豪夺顾轻舟,顾轻舟也在侵占他,收服了他,让他一心一意念着她,却又丢开了他。 于是,他很寂寞。 他看着顾轻舟回去,做司慕的妻子,做司公馆的少夫人,而他孑然一身。 顾轻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转身疾步上了车。 回到新宅时,顾轻舟的眼睛还是红的。 情绪作不了假,骗不了人。 她进门之后,却看到很久没有回来的司慕,立在大门口。 “你去了哪里?”司慕脸色铁青。 顾轻舟收敛了情绪,道:“出去了一趟。” 说罢,她绕过他想要上楼,司慕却没有松开手。 他用力:“你过来!” 他把顾轻舟拉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顾轻舟也想听听他要说什么,就没有反抗。 关上了房门,司慕才道:“说啊,你今天去见了谁?” 顾轻舟看着他神色不对。 “……司行霈回来了。”顾轻舟决定实话实说 她话音刚落,左边脸颊就重重挨了一耳光。 疼痛沿着她的双颊,席卷了她的整个脑部神经,顾轻舟被打懵了,半晌都没有动。 司慕却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他身子高大,将顾轻舟压住时,顾轻舟无法动弹,就听到了裂帛的声音。 他撕开了顾轻舟的上衣。 顾轻舟只感觉浑身都疼。 被打的脸疼,牵动了她的头也疼;被撞倒在地,头又直直落在地板上,再次剧疼;后背也疼。 衣裳被撕开时,布滑过她的肌肤,肌肤火辣辣的疼。 司慕的唇凑上来,吻住了她的唇时,她才清醒了几分,强迫自己从疼痛中回神。 顾轻舟用力,想要击中司慕的脖子,却见司慕快速解下了皮带,将她的双手绑起,捆在头顶。 “司慕,你要这样做?”顾轻舟口齿不清,“你确定吗?” 司慕根本不理会她,他似发疯的兽,眼睛已经是通红。 他是学过捆绑的,皮带绑住顾轻舟的手腕,顾轻舟越挣扎越紧。 顾轻舟被他那一巴掌打懵了之后,失去了先机。 “司慕,你清醒些!”顾轻舟咆哮,她心底升起了恐惧,“司慕,你瞧得起这样的自己吗?” 司慕坐在她身上,脱了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将衬衫堵住了她的嘴巴。 顾轻舟坐起来,又被司慕推下去。 “你以为你很强吗?”司慕冷眼看着她,“不,只是我让着你而已!你不知道轻重,只因你没经历过。顾轻舟,做了我的妻子,你休想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 他知道了南京离婚书的事? 司芳菲最终还是告诉了他? 司慕是不是以为,是顾轻舟和司行霈一起合谋害他的? 顾轻舟看着司慕。 司慕在她的注视之下,开始脱裤子。 顾轻舟拼命的挣扎,用被绑起来的手去捶他,却很轻易被他按住。 她不停往上拱。 挣扎间,她的手碰到了椅子。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顾轻舟那么纤弱且被捆绑在一起的双手,居然一下子把椅子给拉了过来。 椅子全砸在她自己身上、头上,同时也砸到了司慕。 顾轻舟在求生。 她早已疼得头晕眼花,砸中之后,司慕有短暂的松懈,她就从他的身下钻了出来。 她的上衣被撕破,只剩下裙子。 顾轻舟爬起来,司慕也站起来了。 离门更远,离桌子更近。 桌子上有一把手枪。 顾轻舟当机立断,扑向了桌子。 就在顾轻舟握住手枪的瞬间,司慕从地毯底下也掏出一把。 他的手更快,利落放了一枪。 顾轻舟身不由己往后倒。 她很想让自己清醒,很想在这个瞬间告诉司行霈:不管他怎么对她的,她还是爱他。 可惜,她只听到了血汩汩流淌的声音。 “我中枪了。”她心中无比的清楚,“中在哪里的?” 她不知道。 她只记得,在她和司慕俩较量的时候,司慕手更快,枪法更准,击中了她。 “不想死。”她喃喃,睁大了眼睛,却好似又什么都看不见。 她想司行霈了。 若是还活着,顾轻舟一定要告诉司行霈,司慕和顾轻舟结婚的时候,婚书上他是用左手签名的。 司慕很多时候都是右手签名,却独独在婚书上用了左手。 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字体。 司慕跟土匪一样的司行霈不同,司慕是练习过书法的,他的书法非常好。很重要的文件,司慕都用左手,只是司行霈没见过而已。 只要顾轻舟拿出婚书,司行霈伪造他们离婚书的事就会败露。 而且,帮司行霈办这件事的南京官员也要倒霉。 顾轻舟最近一直在计划这件事。 可是现在,她想告诉司行霈,她不再诓骗他了。 “你怎么不能温顺些?”司行霈常这样问。 顾轻舟想:“也许,是你对我太好了,从来没有让我真正吃过亏。没吃过亏,才会天不怕地不怕,才会那么要强。” 她心中混沌。 思绪一点点滑过,顾轻舟和司行霈的过往,也全部飘荡在眼前。 她很后悔。 后悔在师父和乳娘去世的时候,没有委屈求全,留在他身边,没有相信他。 醍醐灌顶的清晰! 可是有什么用,她要死了! “轻舟,轻舟!”他的耳边,传来凄厉的声音。 是司慕吗? 他在做什么,是在猫哭耗子吗? “来人!去备车,快去!”顾轻舟还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后来,她彻底陷入黑暗中。 她似乎走在一处高温的沙漠,触目是无边无垠的黄沙。她口干舌燥,脚下虚浮。 她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走。 “……高烧,退不下去。” “再打退烧针!” “至少要隔四个小时,才能再打,可少夫人已经高烧到四十一度了。” 顾轻舟听到了人声。 她回过头时,又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全部寂静下来。 她口干舌燥,又感觉热。头顶的日头一直照着她。 顾轻舟想要喊司行霈。 她很痛苦,只有司行霈能带着她脱离苦海。 她坐下来,再也不想走了,却到处都烫。 后来,她再也没听到谈话。 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 “我是不是死了,下了十八层地狱?”顾轻舟想。 她生前有积德行善,也有为恶,功过相抵,为什么她要下十八层地狱? “不,我不会被困在这里的。”顾轻舟想,“我还没有找到司行霈。” 她爬起来继续走。 双足似乎磨破,她仍是在前行。 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她在走动,她在求生。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清凉。 “退烧了。”她又听到了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快去告诉少帅。” 这些声音,又渐行渐远。 顾轻舟一直糊里糊涂的,她在走,不知该走到哪里去。 她似乎走到一个雨夜。 她看到了司行霈。 有家铺子的帘幕半垂,司行霈坐在屋檐下,神色落寞而凄凉。那是冬天,薄雨似愁丝萦绕。 司行霈还是很年轻的模样,约莫十四五岁。他身后铺子里的红豆糕,散发阵阵热气。 顾轻舟想要走近他,却听到了乳娘的声音。 “轻舟,快过来。”乳娘温柔喊她。 站在乳娘身边,还有几位男女。 顾轻舟扬起脸。 其中有位女士,半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顾轻舟的脸。 然后,女士问顾轻舟的乳娘:“你能带好她吧?” “主子放心。” “那我们走了。”女士道,“你们藏好了,我们迟早要回家的,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乳娘道是。 “轻舟,再见。”女人冲顾轻舟摆摆手。 顾轻舟不懂什么,却想回头去看司行霈。 结果,司行霈不见了,眼前的人也不见了。 她又变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雨夜里,只有身后铺子泛出阵阵白雾,混合着红豆的清香。 第497章 别告诉他 军医院里乱成了一团糟。 上次是少帅进军医院,脸上一个大巴掌印子,人昏迷不醒;这次是少夫人,脸上同样一个大巴掌印子,腹部中枪。 这两口子! 胡院长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军医院最好的外科军医进手术室,同时吩咐所有人:“立马封锁消息,谁敢泄露半个字,就地枪毙!” 胡院长很少这样发怒的。 上次少帅挨打、昏迷,也没见胡院长如此紧张。 这次是怎么了? “是!”众人立马道。 司慕呆呆坐在长椅上。 胡军医喊了他两遍,他都没有听到,他呆若木鸡,只是反问:“她会不会有事?” “我们在尽力,少帅。”胡军医道。 见他这样,胡军医知晓他靠不住,立马给颜新侬打了个电话。 颜新侬正好在军政府。 这次司慕回来,他也回来了。 闻言,颜新侬立马清楚胡军医的意思,于是赶紧带着人去了趟顾轻舟和司慕的新宅,把所有人全部扣住。 处理好了之后,颜新侬这才赶去了军医院。 “真是冤孽。”颜新侬心急如焚。 顾轻舟和司慕的新宅里,那么多副官和佣人,肯定有司行霈的眼线。 出事的时候,正院只有几个亲信副官,其他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旦传开,传到了司行霈耳朵里,依着司行霈的个性,他只怕要把司慕千刀万剐。 司慕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 两下打起来的话,伤及无辜百姓,岳城要动乱,顾轻舟也要背负骂名。 颜新侬最担心的,是司行霈知道了此事闹腾了之后,顾轻舟如何自处。 他只担心顾轻舟和岳城。 当初可是司行霈死死纠缠顾轻舟的,这点颜新侬最清楚不过了。 “处理好了,少夫人如何?”颜新侬到了医院,就问胡军医。 胡军医算是司行霈的亲信,前年顾轻舟受伤,他还去过司行霈的别馆救治。要不然,胡军医也不会打电话给颜新侬了。 “还在手术。”胡军医声音很低,“可能打中了脾。” 颜新侬一瞬间手脚冰凉。 就在这个时候,开车过来的副官唐平,突然走上前对颜新侬和胡军医道:“少夫人认识一位从英国回来的外科医生,也许可以去请了他来。” 胡军医一愣。 颜新侬也看着唐平。 唐平见状,低下了头。 “我去请。”颜新侬道,“唐副官,你可知道地方?” 唐平道:“知道,就在平安东街,叫宋氏诊所。” 颜新侬颔首。 他立马去了。 宋一恒今天休息,手术都做完了,没有新的病人住入,他准备进行手术设备的清点。 不成想,颜新侬进来了。 “宋医生,请您跟我走一趟。”颜新直接道。 颜新侬上了年纪,看上去颇有威严,而且带着数名副官。 宋医生懵了,不知什么情况。 颜新侬就上前,小声说了几句话。 宋医生立马变了脸:“好好,我这就去。” 他回屋拿起了自己的行医箱,又放了一些他常用的手术器械进去,这才跟着颜新侬走了。 “如何?”他问颜新侬。 “听说很危急。”颜新侬道,“子弹有可能伤及了脾。” 宋医生的心,猛然沉了。 他没问顾轻舟是如何受伤的。 宋医生的猜测,大概是军政府的少夫人遇到了刺杀吧。 到了医院,胡院长亲自接待了宋医生。 宋医生进了手术室。 他知道军医们处理外伤也很娴熟,就站在旁边。 后来,发现子弹的位置,可能会引发大出血,军医们踌躇了起来。 “我来吧,不能耽误。”宋医生道,“这点枪伤我也处理过好几回。” 众人看着他。 胡院长却道:“让宋医生接手吧。” 经过宋一恒六个小时的手术,很顺利取出了顾轻舟体内的子弹。 万幸的是,没有真正伤及脾脏。 顾轻舟却陷入昏迷里。 她手术之后一直高烧不退,情况很危急。 宋一恒和军医们不眠不休。 司慕也坐在旁边。 消息封锁得很牢固,除了军医之外,几乎没人知道顾轻舟中枪。 颜新侬和司慕两个人蹲在军医院,军中其实也有流言蜚语:“是谁受伤了?” “是不是少夫人?” “不可能吧,少夫人怎么会受伤?不会是督军吧。” “督军在南京。” 总之,各有猜测,却没人敢来问。 四十八小时之后,顾轻舟的情况才算稳定。 宋一恒很肯定道:“渡过了最危险的情况,接下来就靠天意了。” 颜新侬要送他回去。 宋一恒摇摇头:“少夫人是我的恩人,她救过我儿子的命。我要守在这里,至少等她彻底醒过来。” 颜新侬看了眼宋一恒。 随便聊了几句,颜新侬也了解了宋一恒。 司慕一直没说话。 颜新侬也没理会他,只顾跟医生们说起顾轻舟的情况。 “看看今晚能否苏醒。”军医道。 司慕的脸色苍白,这两天他都没有吃饭,只是喝过两次水。 颜新侬还是没跟他说什么。 实在不知该说什么。顾轻舟没醒,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顾轻舟是这天下午黄昏的时候睁开眼睛的。 她看到了床边站着一个人。 其实,她这两天做了很多的梦。 梦里她走过很多的地方,路过很多的崎岖,危险次次都在威胁她。 可是她没有看到司行霈。 她知道,他一定在找她,于是顾轻舟拖着疲倦的身子,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不停的前行。 她没有停下脚步,她累到了极致,却还是坚持在走。 她从黑暗中走到了阳光底下,她看到了他。 他身上有雪茄的清冽。 她猛然伸出手。 对方一愣,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顾轻舟终于安心了,她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于是,军医们都看到,少夫人醒过来短暂数秒,拉住了少帅的手,重新陷入昏迷。 “这是很好的情况!”宋一恒道,“她能醒过来一次,体内也没有水肿,再次醒过来是迟早的。” 这话一说,悬在众人头顶的剑落地了,他们全部松了口气。 “总参谋,您也去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吧。”胡军医劝颜新侬。 颜新侬看着紧握住手的顾轻舟和司慕,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顾轻舟这一睡,凌晨就醒了过来。 这次苏醒的顾轻舟,眼前逐渐清晰。 她看到了司慕。 司慕一动不动坐着,不知想什么。 “司慕……”顾轻舟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司慕大惊,回过神来,喊道:“快,来人!” 他的声音比顾轻舟的声音还要嘶哑。一开腔,嗓子里火辣辣的疼。 司慕这三天,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睡,眼睁睁等着。 顾轻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司慕也似乎在地狱里走了个来回。 军医立马进来了。 司慕却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有点虚浮,不知是累的还是饿的。 “少夫人,能听到我说话吗?”军医问。 顾轻舟嗯了声。 她的意识没那么明显。 “轻舟,能认识我吗?”有人问。 顾轻舟仔细去看,半晌才把眼前的人脸和记忆中的人重叠起来,叫了声:“义父。” 颜新侬高兴极了:“轻舟,是我,你别害怕。” 然后问军医,“这种情况,算是怎样的?” “算是非常好的!”军医也高兴,“少夫人基本上没有大危险了。” 颜新侬重重点头:“好!好!” 他眼睛有点涩。 顾轻舟却问他:“义父,司慕呢?” 她想要问很多,可声音很沉,嗓子里也难受,气息没那么稳。 颜新侬道:“他在外面。” 说罢,看了眼军医。 军医去把司慕叫进来。 司慕走到了顾轻舟床边。 顾轻舟握住了他的手。她有很多的话想告诉司慕,可她没那么多力气。 她只是拉住他的手。 “别告诉他。”她对司慕和颜新侬道,“别说,别说!” 司慕和颜新侬都明白。 顾轻舟害怕司行霈知道。 一旦司行霈知道了,他会杀回岳城,必然也要杀死司慕。 顾轻舟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嗯。”司慕点头。 颜新侬也道:“没有人告诉他,轻舟你放心吧。” 顾轻舟又看了眼司慕:“我有话说。” 司慕道:“慢慢说。” 颜新侬就退了出去。 顾轻舟眼睛很疲倦,又阖上了眼睛。这次她无梦,睡到了翌日上午。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顾轻舟的思维就很清晰了,说话也很利索。 司慕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颜新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也是托腮打盹。 所有人都累了。 屋子里还有两名军医,他们发现顾轻舟睁开了眼睛,就上前道:“少夫人。” 司慕和颜新侬被惊醒。 “……我没事。”顾轻舟说话流畅了些,还是没什么力气,“就是很疼。” 军医们做了检查。 检查之后,他们才出去,颜新侬和司慕围在床边。 “义父,您先回去吧,别叫姆妈和洛水知道了,白跟着担心。”顾轻舟道,“反正我已经好了。” 颜新侬点点头。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顾轻舟的额头:“好孩子,已经没事了。” 顾轻舟的眼眶发热。 颜新侬道:“你已经没事了,军医院的确不方便,等你出院之后,我再告诉你姆妈。” 顾轻舟点头:“这样最好了。” 说罢,她看了眼司慕,似乎还是有很多话想跟司慕说。 颜新侬会意:“我先出去了。” 他走后,病房里就顾轻舟和司慕二人,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 “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吗?”司慕道,“你说吧。” 第498章 离婚 顾轻舟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司慕,我终于不再欠你什么了。”顾轻舟道。 司慕身子晃了下。 “……我们由家长从小订下婚姻,可是我没有答应你什么,你却始终觉得我应该遵守承诺。”顾轻舟慢慢道。 司慕没有言语。 “你发现我和司行霈在一起,你觉得我背信弃义。我虽然嘴巴上不承认,心中始终有个疙瘩,面对你没有底气。”她又道。 这一点,顾轻舟也说不明白为什么。 她从骨子里受乳娘的影响,有点传统。哪怕不是她亲口承诺的婚姻,她始终也有负罪感。 这种负罪感一直跟着她。 她常跟司行霈说他们是奸,夫,淫,妇,八成是故意刺激司行霈,二成是她真的这样认为。 “我治好了你的病,这算是我还了你一样;我帮你和军政府渡过了两次危机,这也算我还给你了;如今,我挨了你一巴掌和一枪。”顾轻舟说话气力不足。 她说得更加慢了,声音也轻,“这五样加起来,还我的背信弃义,够吗?” 司慕喉咙嘶哑:“你没有背信弃义,我一直明白!我只是用这样的话来约束你,你从未背叛过我。” 他知道的,指腹为婚的婚约,是一场滑稽,她没有错。 他们俩,并不是她亲口答应做司慕的未婚妻再去跟司行霈,而是她从未见过司慕,又和司夫人协商一定会退亲时遇到了司行霈。 司慕心中非常清楚,她没有错。 只是,一旦她没错,司慕就没有把握得到她。 “你救了我,你治好了我的病,对我有恩。我枪击你,对你有愧。”司慕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似乎知道她想要什么。 走到这一步,司慕对前路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什么都知道了。 “离婚吧。”顾轻舟道,“这次,离婚的协议由我来写。” 司慕沉默。 沉默了半晌,他抬眸。 “好。”司慕道,声音却哑了,潮潮的,潮湿得像能滴下来水。 他看着虚弱的她,问,“是现在写,还是等你出院了再写?” “现在。”顾轻舟道。她一刻也等不得了。 经历过生死,顾轻舟似乎看明白了很多。 她再也不想陷入这样的婚姻里。 司慕还是点点头。 他出去要了纸和笔,拿到了顾轻舟床前。 顾轻舟在司慕小心翼翼的搀扶之下, 她的头部微微垫高了几分。 这么轻微的挪动,顾轻舟一阵阵钻心痉挛的疼。 “我说,你写。”顾轻舟道。 司慕颔首。 顾轻舟受了重伤,说话很慢,思路却清晰极了。 这说明,她早已想过要离婚的。 司慕一直安静,只是握笔的手有点发抖,字写得工整,却失去了平日里的美观,笔锋收得不好看。 顾轻舟这一说,就说了将近一个小时。 她很疲倦,还是坚持把自己想要说的,都告诉了司慕。 说完了之后,她让司慕签字:“你用左手和右手一起签,签上你的名字。” 司慕点点头。 他重新看了眼条款。 看完了,心中一片冰凉。 “笔给我。”顾轻舟道。 司慕递给了她。 她就在协议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司慕从护士那边借来红泥,他和顾轻舟都按了手印。 “拿好,安心养病吧。”司慕将协议书叠放起来,然后又把自己的私章送给顾轻舟,这才转身离开。 他这次走了之后,就是到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再来。 他到的时候,颜太太和颜洛水也来了。 看到他,颜洛水脸色微落。 司慕略微问了几句,知道顾轻舟恢复得比昨天好多了,司慕转身就要走。 颜洛水追了出来。 “二哥,你等一等!”颜洛水有种说不出的冰冷。 司慕停下了脚步。 “二哥,你为什么要开枪打轻舟?”颜洛水问,“你就这么想要让轻舟死?” 为什么? 那个瞬间,他是真的气昏头了吧! 手指扣动扳机,完全是出于本能。可扣下没一秒钟,他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惜子弹出膛速度极快,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 “我不想她死。”司慕道。 他脸色不变,沉默而冷清,薄唇微微抿了下,有了点淡淡冷傲。 “……只是意外。”司慕道。 颜洛水还要说什么,司慕已经抬脚,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司慕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是顾轻舟要求的。 司慕也答应了。 他的东西不多,能带的更少。墙角的藤皮箱找出来,司慕装了一大箱子,就把自己必要的东西装满了。 他盖上了箱子。 找一样文件的时候,司慕到处翻抽屉,却突然从最下面抽屉的角落里,寻到了一帧照片。 那是聂芸案子,顾轻舟救了司慕,司慕高兴极了,吻了她的额头,被记者拍到。 照片角度特别好,两张极其好看的侧颜,吻得缠绵却又温柔,似相爱的两个人。 司慕看完了之后,让人去找记者要了底片,他洗出来一张,放在自己的书房。 后来常跟顾轻舟怄气,这照片也被司慕收了起来。 再次拿出来看。 司慕沉吟着,决定把这张照片带走。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司慕才发了封电报出去。 随后的几天,他天天去医院看顾轻舟。 顾轻舟也一日日康复。 她住院的事,至今还没有任何人透露给司行霈。 家里的佣人全部被控制了起来。 “少夫人,若是您不喜欢军医院这药水味,可以回家静养。”军医笑着告诉顾轻舟,“家中环境更好。” 这就说明,顾轻舟的枪伤,已经没什么大碍,接下来耐心休养即可。 “太好了,终于可以出院了!”颜洛水和颜太太道。 霍拢静也在,却是沉默的时候多。 顾轻舟也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去告诉少帅一声,让他来接我吧。”顾轻舟道。 颜太太、颜洛水夫妻,霍拢静和颜一源都不说话了。 顾轻舟看着他们,不由笑了笑:“没事的,都过去了。让司慕来接我回家吧,我有事跟他说。” 颜洛水和颜一源拼命给颜太太使眼色。 颜太太就表明了她的态度:“还是住到颜公馆去,这件事,督军和夫人还不知道,说清楚了,再接你回去吧。” 顾轻舟立马拉住了颜太太的手。 “姆妈,别这样!”顾轻舟声音微提,“您一直很疼我,让我自己做主吧,我能处理好。” 颜太太不同意。 他们的态度,好像顾轻舟是被家暴的妇人,如今正需要娘家人撑腰。 顾轻舟却是哭笑不得。 幸而颜新侬来了。 颜新侬很信任顾轻舟,他对这次的事还是保留了意见。 故而,顾轻舟想要回新宅时,颜新侬给司慕打了电话。 司慕很快就来了。 他要抱顾轻舟下地,顾轻舟却坚持要走。 “走吧。”顾轻舟扶住了司慕的胳膊,走得缓慢。 颜家众人送顾轻舟和司慕回到了新宅。 回来之后,将顾轻舟安置好,颜太太再三肯定没事,才肯回去。 等他们一走,顾轻舟就让司慕去拿纸笔,写了离婚书。 顾轻舟也亲自写了手谕,盖了军政府的印章,交给副官:“去趟民政部门,拿了公章给我。” 她之所以等回来才办此事,是因为公章都在家里。 副官道是,很快就拿了回来。 顾轻舟在她和司慕的离婚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岳城军政府的印章、市政厅民政部门的印章,以及司慕的私章。 他们原本就是岳城办得结婚书,现在又办了离婚书。 “把公章拿回去,就说我有份文件,过些日子再送过去,让他们留白。”顾轻舟对副官道。 副官道是。 一切办妥,司慕把离婚书收好,协议也折起来。 一人一份,假婚姻维持了七个月,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走了。”司慕道,“你的枪伤,应该不会恶化。” 顾轻舟没言语。 “我到了之后,会给你发电报。”司慕又道。 顾轻舟再次颔首。 直到司慕出门,顾轻舟才在背后补充了一句“再见”。 司慕下楼,拿着自己的藤皮箱,当天晚上就乘坐邮轮,离开了岳城。 第499章 巨大的改变 顾轻舟在家里静养。 她从中枪到出院,不过一星期。 回家之后,颜太太和颜洛水几乎每天都在这里。 顾轻舟的吃喝,全部不用经过自家佣人的手,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少帅呢?”到了第三天,颜太太问顾轻舟。 这几天,颜太太早上过来,晚上八九点才回去,天天守着顾轻舟,几乎是充当了佣人的作用。 可是,她一直没见到司慕。 “额,可能是去了驻地吧。”顾轻舟支吾。 她在等电报。 接到了电报,她才会说司慕的去向。 颜太太半信半疑。 把自己妻子伤成这样,他却去了驻地,似乎说不通。 颜太太更生气了。 顾轻舟反而安慰她。 晚夕,颜太太去问了颜新侬:“二少帅是去了驻地吗?他真是过分,轻舟还没有痊愈,他居然不管了。” 颜新侬则吃惊:“他不在家吗?” 夫妻俩面面相觑。 已经晚上十点了,他们不好打扰顾轻舟休息,只得等明早再去问。 第二天一大清早,颜新侬就去了顾轻舟家的新宅,问司慕的去向。 “……轻舟,你说实话!”颜新侬厉色。 顾轻舟沉默了下。 “轻舟,少帅他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在姨太太那边?”颜太太很生气。 顾轻舟不能告诉任何人,可她不想撒谎骗颜新侬和颜太太。 在她心中,这就是自己的父母。 他们也跟父母一样,疼爱着顾轻舟。 顾轻舟略微沉吟,把自己和司慕的离婚书,以及协议书,拿出来给颜新侬和颜太太瞧。 看完了,颜太太反而平静了。 颜新侬也沉默。 “这个……只怕督军和夫人不会答应。”颜新侬道。 “他们不会知道。”顾轻舟道,“我和司慕已经说清楚了。他若是回来,我一定会枪杀他,将他那枪还给他。” 颜太太却微微一笑。 又看了眼纸,颜太太道:“做得好轻舟,这原本就是你应得的!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了。” 顾轻舟轻轻笑了下。 颜新侬道:“那我们就当不知情。轻舟,你也要小心点,督军可是很睿智谨慎的。” 顾轻舟点点头:“我知道的。而且,阿爸他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他。” 颜新侬微微颔首,不再说什么。 他们果然装作不知。 顾轻舟也一直安静养伤。 这件事,颜新侬处理及时,新宅除了司慕亲信的副官,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军医院那边,胡院长也封锁了消息。 他们都是怕司行霈知道会发疯。 一旦司行霈发疯了,岳城就要遭殃。 然而,司行霈那边的情报网,还是听到了消息。 “顾小姐中枪住院了,很危急。”这样的情报,在顾轻舟出院那天,送到了司行霈那边。 虽然迟了几天,还是准确无误送到了。 只是,那天司行霈正好去视察铁路近况,不在平城。 司行霈身边第一谋士看到了,大惊失色:“我的天!” 说着,他就把情报收起来,还警告其他人:“谁也不许在师座面前泄露半个字!” 等顾小姐好了,师座那时候看到健康的顾小姐,只怕火气就没那么大了。 现在一定要瞒住。 众人都见识过司行霈为了顾轻舟不要命的样子,然而顾轻舟已经安全出院了,这个当口,还是别让师座发疯。 他们一起隐瞒了这个消息。 司行霈则算着日子,等着去接顾轻舟过来,根本没想到顾轻舟出事。 日子到了六月,一日日热了起来,顾轻舟的伤也慢慢好了起来。 换了三次药,拆了线,军医给顾轻舟做了检查,道:“一切都无碍了,少夫人。” 顾轻舟淡淡松了口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轻舟接到了司慕的电报。 与此同时,顾轻舟也接到了南京打过来的电话。 “二嫂,我是芳菲。”司芳菲的声音有点急,“二哥从日本给阿爸拍了封电报,说他早年申请日本陆军军官学校的通知下来了,他想去学两年,如今已经到了日本。这是怎么回事?” 依照顾轻舟和司慕的协议,他们离婚之后,顾轻舟可能会孤立无依,没有立足之地。 他们不可能在一个城市,总要有一个人必须先走。 于是,顾轻舟要求司慕离开。 司慕就说:“我一直想去日本再留学几年。日本的陆军,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德国军校的学习,让司慕意识到,德军的理论,并不适合亚洲。 所以,他想重新去念书。 “我会离开三年。”这是司慕自己提出来的,“当初你说过,你要三年的税收,你现在走了,这笔钱就拿不到。” 为了让顾轻舟避免颠沛流离之苦,司慕自己离开了。 同时,司慕也答应了顾轻舟,什么时候公布离婚的消息,都由顾轻舟决定。 这个消息是个大炸弹,不可能轻易公布的,需要一个机遇。 等于是,司慕净身出户,他离开了岳城,把岳城全部留给顾轻舟。 顾轻舟有本事把岳城搬空,这是她的能耐,司慕不管了。 顾轻舟答应了。 因为,司慕不走,司行霈会杀他。依照司行霈的个性,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非要杀了司慕不可。 顾轻舟不想司慕为了他而被司行霈杀。 司慕打了她一枪之后,她就不会再在乎司慕的生死,但是别因为她而死。 就这样,一切的主动权交给了顾轻舟。 “二嫂,这是怎么回事啊?”电话那头,司芳菲还在问,“我要不要告诉阿爸和姆妈?” 顾轻舟道:“我也是刚接到了他的电报。” 司芳菲沉默。 顾轻舟就把司慕枪杀她的事,也告诉了司芳菲。 “……二嫂!”司芳菲震惊,“我马上回去看您。” “不用了,你先把你二哥的事,告诉了阿爸和姆妈吧。”顾轻舟道,“顺便说清楚,他为什么要走。” 挂了电话,顾轻舟就安静等待着。 五个小时之后,一辆专列停靠在岳城火车站。 司督军和司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回到了岳城。 顾轻舟接到电话时,更衣下楼迎接。 “……你没事吧?”司夫人关切,只是这关切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他怎么会枪杀你?” “姆妈,您觉得是我错了?”顾轻舟反问。 司夫人哽住。她当然是这么觉得的,若不是顾轻舟做错了事,司慕绝不会拔枪。 可这些话,不适合当着司督军的面说。 果然,司督军瞪了眼司夫人。 “轻舟,你受苦了。”司督军叹气,“那个逆子,他倒是跑得快!” 司督军觉得,司慕这是畏罪潜逃了。 枪杀自己的妻子,司督军第一个饶不了他。若是他在跟前,司督军肯定要抽他一顿马鞭子。 “我原本告诉过阿慕,不会把此事告知父母的。”顾轻舟道,“只是我回家之后,他就一直不见了,我也没想到……” 司督军冷哼。 深夜,司督军去了驻地,召集将领们开会。 因为司慕经验不足,他在军中几乎没什么作用,有他没他一样。 他走了,营地一点影响也没有,大家该干嘛就干嘛。 只是,到底需要讲清楚。 于是,司督军就对众人道:“阿慕他在军中这些日子,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去了日本留学,充实理论知识。 他这么上进,好过瞎努力不得好,我挺满意。以后,岳城军政府就由总参谋长颜新侬代理军务。” 交代完毕,司督军回去歇了一觉。 休息好了,他再去了顾轻舟的新宅,安慰顾轻舟。 司夫人气得不轻,无奈她儿子自己跑了,她也怪不得顾轻舟。 顾轻舟还在新宅住着。 只是,她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离婚了。 她现在单身。 这个变化,除了颜新侬和颜太太、司慕,其他人都不知道罢了。 当然,这个单身,和从前那个未嫁时候的单身,又有极大的不同。 有利,也有弊。 第500章 司行霈的眼泪 顾轻舟还是顾轻舟,却已然不是从前那个顾轻舟了。 第一,她是离婚过的妇人了。这个社会,人家会把未婚的女子当孩子,却把妇人当成年人。 不管顾轻舟现在在做什么事业,都更有说服力,别人更愿意去相信她。 第二,顾轻舟得到了司慕的赡养费,还有当初和司慕约定的岳城的二成税收,这是足够让她以后在任何地方立足的资本,她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这笔钱,不是司行霈的施舍,也不是司督军的赠予,是顾轻舟的婚姻合理带过来的,真正属于她的。 有了这样的身份和财产,顾轻舟终于能把腰板挺直。 坏处嘛……当然也有。 对普通女人来说,离过婚再想在华夏高嫁就很难了,世俗不容。 这算是离婚的坏处了,顾轻舟却没放在心上。 她的未来,要么单身,要么跟司行霈,若是嫁给其他人,估计会害得丈夫全家不得善终——司行霈对其他人,可没有对司慕那样的容忍。 至于他司行霈,他想要娶顾轻舟的时候,是不会在乎任何流言蜚语的。 司慕离开之后,潘姨太特意来找过顾轻舟:“少帅他怎么走了?” “是去学习。”顾轻舟道,“少帅说日本的陆军学校,经验更适合咱们。” 潘姨太微微低垂了脑袋。 她略有所思。 顾轻舟看着她,没言语。 “少夫人,那我先回去了,以后少帅来了电报,您派人告诉我一声,让我知道他平安无事。”潘姨太道。 顾轻舟颔首。 潘姨太出了正院的门,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沉吟良久,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正院。 顾轻舟则端茶,慢慢抿了一口。 她看了眼潘姨太远处的背影。 顾轻舟是医者——用世俗的话,她是神医,她可以望其形知其病所在。她观察潘姨太的面色就知道:潘姨太怀孕了。 这种状况,从面上可以反应。 “怀孕了不告诉我,这是害怕我吗?”顾轻舟想。 不过,潘姨太的确应该害怕。若她生下的是儿子,就是庶长子,这是普通大家庭都要忌讳的,何况是军政府这等豪门。 “……姨太太那边的人,都要给我勤快点。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会用军法处置。”顾轻舟让副官去吩咐。 副官道是。 顾轻舟不会害潘姨太,却也要防止潘姨太自己作死,好好的把孩子给作没了。 既然怀了,那就生吧。 潘姨太是司慕领进门的,司家光明正大的姨太太,她有生孩子的权力。 别说顾轻舟已经和司慕暗中离婚,哪怕没有离,顾轻舟也不能剥夺潘姨太生育的权力,这是她和司慕协议婚姻时写下的。 她这边想着,那边就接到了电话。 “顾小姐!”电话里很焦急。 顾轻舟微愣。 已经很久没人叫她顾小姐了。她的同学朋友,都是叫她少夫人,除非是司行霈那边的人。 她神色一紧:“哪位?” “顾小姐,我是平城这边的参谋,师座知道了您中枪的消息,已经赶去了岳城,您快准备准备。”对方道。 顾轻舟耳边嗡了下。 司行霈终于还是知道了。 也如顾轻舟所料,他会怒气冲冲杀到岳城来的。 “二少帅早已离开了岳城,你放心。”顾轻舟声音微低。 电话里那头微愣,然后明显松了口气,道:“顾小姐,您自己也当心。” 顾轻舟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七成,只要不颠簸就不会出现大问题。 她沉吟。 司行霈应该是刚走不久,他肯定要七八个小时才能到岳城,除非他是飞…… 飞? 可岳城没有飞机场啊。 顾轻舟蹙眉,刚才应该问一句,司行霈是打算怎么过来的。 顾轻舟对副官道:“去买好船票,我想去香港走走。” 副官诧异:“少夫人,您这伤口……” 车子是不能坐的,容易颠簸,还是邮轮更加安全些。 暂时避开吧。 出了这种事,司行霈一定会把顾轻舟掳到平城去。 可顾轻舟还有她的计划。 “没事,快去准备吧。”顾轻舟道。 副官道是。 顾轻舟也不准备了,只是叫了两名可靠的副官随行,路上能照应。至于她自己,就无需旁人服侍。 简单拿了点行李,顾轻舟暂时把印章和钥匙交给义父保管,免得顾轻舟不在家时,耽误了军政府的事务。 木兰和暮山,顾轻舟让佣人送到洛水家。她收拾了藤皮箱,一个小时后就出门了。 她直接到了码头。 副官给顾轻舟买的是头等豪华船舱,还重新给顾轻舟换了自家带过来的干净被褥,屋子里摆了一束红玫瑰。 一进屋子,就有玫瑰的清香。 “你们去休息吧,我有事叫你们。”顾轻舟道。 左右的船舱,都被顾轻舟买下了,这样副官都可以休息,还能随时冲过来保护她。 去香港是一时兴起,为了躲开司行霈。 顾轻舟也听闻,香港很繁华,比岳城更加繁盛,她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她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却发现离开码头的邮轮,突然折回了码头。 顾轻舟大惊。 “不好!”她只感觉自己估错了司行霈。 司行霈知道她会溜的,故而他乘坐飞机过来,及早堵住了她。 城外的跑马场,成了临时的飞机降落跑道。 顾轻舟翻身下床,想要溜出船舱,逃到下面通铺暂时躲避,再考虑其他。 可打开房门,却看到了司行霈。 他身材高大,堵住了房门,似笑非笑看着顾轻舟:“挺灵活的嘛!这么能跑,是伤得太轻了吗?” 一个打横,已经将顾轻舟抱了起来,重重关上了舱门。 他气得想把顾轻舟扔到床上,又不知她到底伤得如何,故而轻轻放下了她。 司行霈居高临下看了她几眼,感觉她瘦了,比从前更加单薄了,心就像被一只手攥住,他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了她的面颊。 顾轻舟则没有动。 逃不掉了,她也就干脆懒得逃,睁着眼睛,静静望向了他。 “疼吗?”司行霈开口,声音有种蚀骨寒意,似要把司慕千刀万剐。 顾轻舟笑了笑,坐起来道:“有趣了,司师座挨过那么多枪,不知道挨枪疼不疼?” 司行霈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 他当然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这般着急。 那种痛苦,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落在他的轻舟身上。 他更心惊的是,她承担那些痛苦的时候,居然所有人都瞒住他,让她独自一人。 “我看看!”司行霈低垂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用力推倒了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他听闻她伤在腹部。 司行霈想要掀起她的旗袍,可旗袍上下一个整体,不管怎么掀都不方便,他索性伸手解她的纽扣。 顾轻舟则按住了他的手:“我没事!” 司行霈道:“我看看!” 斜睨了她,“你这身子,哪一块肉我没看过、没摸过?” 顾轻舟眉头一紧。 “……现在就看不得了吗?”司行霈冷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伤得多重。 顾轻舟沉默,就是不松手。 司行霈发狠了起来,用力一扯,旗袍的银扣一颗颗剥落。 她平坦小腹的上端,果然见狰狞伤疤,鲜红的肉长了出来,与四周肌肤完全不同。 司行霈的小猫完美无瑕,却愣是添上了伤疤。 当然,在司行霈眼里,她仍是完美的,伤疤是军人的勋章,也是她的。 他低下头,轻轻在她伤疤处吻了下。 唇有点干,也有点温热,似灼热的火团,落在顾轻舟的肌肤上。 顾轻舟身不由己发颤。 “真没事,已经全好了。”顾轻舟伸手去推他,想要坐起来。 她突然却感觉有滚热的泪,落在她的肌肤上。 顾轻舟震住。 她急匆匆去抬司行霈的脸,果然见他眼眶已经红了。 顾轻舟的心,似被什么重击。 她愣愣看着他。 司行霈的唇就凑了上来。 这次,顾轻舟没有躲。 他的气息包裹着着他,他眼眶的热泪竟顺着面颊滑到了唇边,顾轻舟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他一定心疼极了。”她这么想,自己的眼睛也莫名其妙发涩。 这个世上,如今只剩下他这般疼她了。 顾轻舟的思绪很乱,乱到了真假难分的地步。 直到两个人滚入被中,他肌肤的微热紧贴着她,顾轻舟才发现,他们竟是回归到了从前的亲密。 他身上,又添了伤疤。 他肌肤滚烫,而她肤质微凉,像最上等的锦缎。 “不行,不行!”顾轻舟慌了起来。 他们还没有结婚。 司行霈却捧住了她的脸,轻轻柔柔的吻她。 吻着她的唇,缓缓下滑,是她纤柔的下颌。 “轻舟,你乖!”司行霈低喃,“我会轻些的,你不要乱动。” 他吻她的颈。 她的颈修长而嫩白,吻落上去,酥酥麻麻的,让顾轻舟浑身乏力。 她的心早已乱跳如鼓,脑袋中很懵懂,任由司行霈牵着鼻子走。 第501章 和好如初 司行霈的肌肤滚烫,而顾轻舟的肌肤微凉,似最上等的绸缎。 顾轻舟的脑子全懵了。 她稀里糊涂的。 司行霈很熟稔,他对她的身体更是熟悉。 在他的牵引之下,顾轻舟茫然一步步往前。 “不行,还不行.......”她气息微乱,快要到最后一步时,她还是想要临阵脱逃。 司行霈按住了她的肩膀:“轻舟,我等了你三年了!” 她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还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杀了她的乳娘和师父;他也没有和她结婚,明媒正娶;而且,她没办法证明,她之前的落红跟司慕无关。 一切,都那么不恰当。 顾轻舟挣扎了起来。 “不行,我做不到!”顾轻舟倏然清醒了般,她大声道,“司行霈,你还没有娶我!” 司行霈微愣。 他轻轻吻她的唇:“很重要?” “是,很重要。”顾轻舟道,“那是最重要的。你从前拿我当个玩意儿,我也认了。如今你若还这么做,我今后也只当你是在玩弄我。” 司行霈就停了下来。 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痛快,让她留下芥蒂。 “好,我娶你。”司行霈道,“今天就跟我回去,我们准备结婚。” 顾轻舟没言语。 她突然反身,坐到了他身上。 司行霈微愣。 她低下头,轻轻吻着他的唇。 他方才的眼泪,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花哨。这个世上,只有他最疼她。 船舱里有洗澡间。 司行霈将她放在温暖的浴缸里,像从前那样,轻轻柔柔为她擦拭肌肤。 顾轻舟坐着,手有一下没一下撩拨着水纹,感受着水的温热。 司行霈淡淡笑了。 “.......还跟从前一样,像个孩子。”司行霈道。 他的手拿着巾帕,缓缓擦过她雪色胳膊。 顾轻舟则微微停下了手。 是啊,和司行霈在一起的时候,她简直像换了个人。 她有点稚气。 “什么跟从前一样,说得好像很多年似的。”顾轻舟低声,“也就是半年啊........” 也就是半年,这位自称孝女的顾轻舟,为了这个男人的几滴眼泪,把仇恨丢到了角落里。 她挺瞧不起自己的。 这种情绪,左右着她,她缓缓叹了口气。 她叹气,司行霈也叹气:“才半年吗?” 怎么感觉过了十年八年? 她不在他身边时,那种度日如年的滋味,司行霈深有体会。 “轻舟?”他低声喊她。 顾轻舟扬起脸。 浴室灯下,她沾满了水珠的面颊细嫩红润,眼波盈盈,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司行霈吻住了她。 “跟我走吧。”司行霈道,“明天在杭州下来,跟我去平城。” 顾轻舟没有言语。 她接过他手中的巾帕:“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司行霈不同意。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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