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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怎么讲得清? “这是事实吗?”顾轻舟问他。 牛怀古道:“是的。” “那我相信你。”顾轻舟道,“既然你欠我的钱,又欠了我人情,接下来就替我做事吧。我要你就在总督府里,至少呆半个月。 你可以表演得神经质一点,像你就是做贼心虚的人。你放心,他们哪怕打你,也不敢打坏,我这边有分寸。” 牛怀古忐忑看了她一眼。 顾轻舟就问他:“我一直相信你的,这次你相信不相信我?” 第1527章 钓鱼之后撒网 “相信不相信我?” 当牛怀古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是思索了三秒钟就点头了。 “我相信您的,司长官。”牛怀古道,“既然您觉得我无罪,需要我扮演嫌疑犯,我能做到。” 顾轻舟又笑了:“不怕我坑你?” “您如果想要坑我,手段多的是。”牛怀古道,“我从一开始跟着您做事,就知道您很厉害。 后来几次案子,也证明有您在的时候,容易很多。我自己处理案子的时候,手头积累了很多,都弄不明白。 我相信您的。您的智商于我,是人与猩猩。您如果要害我,我哪怕不相信您也无法反抗。” 顾轻舟被他逗乐。 司行霈在旁边听了半晌。 事情办妥了之后,夫妻俩离开总督府,叮嘱总督府的人要仔细查。 “要拿到铁证,否则我们落个以权压人,以后没办法在华民圈子里混。”司行霈道。 他带过来的人反应给总督听。 弗尔斯总督很尊重司行霈,除了司行霈让他大赚了一笔,也是因为他很尽忠职守,让弗尔斯总督面子上有光。 “放心吧,不会稀里糊涂结案的。”总督回答。 司行霈带着太太回家。 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想到了什么,自己笑了起来。 顾轻舟狐疑打量他:“有什么可笑的吗?” “不是可笑,而是欣慰。牛怀古那些话,挺有意思的。你的确是声名在外。”司行霈道。 顾轻舟说:“这么多年了,做过什么总有痕迹的。其实都归功于王珂。他给了咱们那么多的钱,还帮我写了一本传记。” 如果不是王珂,顾轻舟也很难扬名天下。 虽然她也没想过要出名。 不过,名声也有好处的,在很大程度上能起到震慑作用,除非那个人自不量力。 稍微有点自觉的人,都会避开顾轻舟,不敢设计陷害她。 “是啊,得谢谢他。不过,他也要谢谢你,你的经历成就了他大作家的名声。”司行霈笑道。 两人都是得益者。 回到了司府,顾轻舟坐下之后要了一杯凉水,司督军就亲自过来了。 此事他是很关心的。 “如何?”他问顾轻舟和司行霈,“牛怀古是背后的人吗?” “不是,背后的人应该是白远业。”顾轻舟说,“他把牛怀古推出来,就是为了转移视线。” 司行霈也说:“我已经想到,一旦牛怀古落网,最终的计划就要开始,白远业肯定要先离开新加坡,再运筹帷幄,所以我派人去堵住了他。” 司督军诧异:“堵住了吗?” 司行霈看了看手表:“应该是抓到了。” 司督军微微蹙眉:“万一错了呢?他可是护卫司署的长官,你们这样做,等于是蔑视了护卫司署的权威,这个机构即将崩塌。它真的崩塌,绝大多数人失去了约束,对咱们没好处。” 一个白远业,一个牛怀古,算是护卫司署的两根顶梁柱。 “阿爸您放心吧,我们是合理推测。排除了牛怀古的嫌疑,就只剩下白远业了。他自以为黄雀在后,让司家和护卫司署争斗,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实则做得太明显了。”顾轻舟道。 司督军不解:“你如此肯定?” “嗯,因为我买通了秘书林小姐,她以前给我做秘书的,我知道她很虚荣很缺钱,也很好收买。 牛怀古被抓的时候,秘书小姐就在白远业身边,她看到了白远业的表情——很得意,而且和牛怀古撕破了脸。 因为他确定护卫司署不会再存在了,他和牛怀古也不会再有机会共事。他这个翻脸,就等于告示了一切,他在背后操控着。”顾轻舟道。 司督军听了,沉默了片刻才问:“那接下来呢?审问他吗?” “不,接下来是演戏。”司行霈道,“把白远业先关起来,我们都不去见他,等事情差不多成功了,再看看他们藏了多少势力。” 这次不是钓鱼,而是撒网。 每个落入网里的鱼,都别想跑掉。 顾轻舟道:“阿爸,我们估计了下,事情爆发不是今天,而是要等我生产的时候,他们想要让司家放松警惕。” 司督军道:“但愿这次能成功。” 接下来的几天,护卫司署正常工作,牛怀古和白远业却都不在。 司家派人去了趟护卫司署,想知道他们给个什么解释,护卫司署的人却说白长官不在,需要等待。 “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司家的副官问。 护卫司署的人说:“要等白长官回来。” 这么一拖,就足足拖了半个多月,顾轻舟终于到了临盆的日子。 她提前两天住到了医院,司行霈把玉藻和两个孩子交给司督军,自己和司琼枝都在医院陪同顾轻舟。 “名字真的要叫青庄吗?”司琼枝很牙疼,“读音有个字跟你的名字撞啊,而且很难听。” 顾轻舟笑:“这话你敢跟阿爸说吗?” “我不敢啊,可阿爸已经毁了两个孩子的名字了,不能再毁一个。”司琼枝道。 顾轻舟就问她:“你是有什么好的名字吗?” 司琼枝道:“叫怀仁如何?” “怀仁,读音像坏人。”司行霈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做姑姑的,是有多恨我儿子?” 司琼枝:“……” 原来,再好的名字也经不起挑刺。 她心里有好几个名字的,但将来她也要生孩子,需得备用。 又过了两天,顾轻舟傍晚的时候,羊水开始破了。 “要开始了吗?”司琼枝和司行霈一样紧张。 顾轻舟被他们弄得很不自在,就道:“还早呢,这才哪到哪?琼枝,你去帮我买份冰淇淋。” “能吃冰淇淋吗?”司行霈诧异。 司琼枝道:“可以的,不能喝水、不能吃饭。孕妇等待生产,长时间无法忍耐,冰淇淋既能解渴也能提供体力。” “不怕冷吗?”司行霈又问。 顾轻舟道:“没事,反而能刺激生产,这是琼枝的吴老师说的。” 司行霈这才放心。 司琼枝就转身走了,怕自己呆在顾轻舟身边,先把自己急死。 第1528章 维护 司琼枝从病房出来,去了冰室。 冰室在他们肿瘤科室的后面,抄近路的话,需得绕过他们自己的科室。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新加坡的新历十月仍然暑气逼人,墙角蛩吟阵阵,微风里带着海水的咸湿。 司琼枝刚绕到肿瘤科室那条路,就瞧见裴诚路过二楼。 他好像刚结束一场手术,脚步有点慢,身上的白大褂也黏糊糊贴着他,眼镜拿在手里。 他太累的时候,就会把眼镜取下来,反正整个科室他都很熟,借助模糊的光就能回自己的办公室。 司琼枝有点心疼。 正好有个护士路过。 司琼枝拉住了她,对她挤出满满的笑容:“你能去帮我买份冰淇淋,送到妇产科室,给司太太吗?” 护士知晓司家拥有医院四成的股份,也知道司琼枝即将是裴家的少奶奶,过了明年这个医院就是她和裴诚的。 这是未来最大的老板。 老板好言细语,拜托她去买个冰淇淋,只要不是脑子有坑的,都不会拒绝。 护士受宠若惊:“要什么样子的口味?要不要给您也带一份?” 司琼枝说不用了,又说买一份樱桃味的。 她还掏出钱给了护士。 护士欢欢喜喜去了,司琼枝则转身进了肿瘤科室。 她刚走到三楼,就看到有人把裴诚堵在三楼的楼梯间。 裴诚正要戴上眼镜看个仔细,那人却一把夺了他的眼镜,笑道:“裴医生,你这个眼镜挺好看的,送给我行吗?” 裴诚听出了她的声音,是马来皇室的公主伊莎贝尔。 他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楼梯下面传来一声厉喝:“伊莎贝尔!” 一阵风卷了上来。 伊莎贝尔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眼镜已经被来人夺走了。 她这才看清是司琼枝。 伊莎贝尔本能怯了下,她也知道司琼枝是裴诚的未婚妻了。 “公主殿下,抢人家眼镜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是土匪强盗吗?稍微要点体面不行吗?”司琼枝道。 说罢,她就把裴诚往身后推了推。 裴诚站定,戴上了眼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无声笑了,浑身的疲倦一扫而空,他眼眸灼灼看着司琼枝。 他不顾伊莎贝尔恼怒的脸,暗自心花怒放。 “怎么叫抢?”伊莎贝尔果然恼羞成怒,“裴医生是人,又不是东西,人怎么抢?” 司琼枝立马瞪眼:“我说你抢了他的眼镜,你听不见我的话吗?就你如此聋的,还想抢人不成?” 伊莎贝尔就差点气成了一只河豚,整个人都要炸了。 “抢人就不必了,你又抢不走。你自以为很美丽,和我相比不过尔尔。裴医生最有眼光,他知道谁是最好的。”司琼枝道。 裴诚就搂住了她的腰,补刀道:“琼枝是最好的。” 伊莎贝尔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死死握住了拳头,对着司琼枝笑了下:“司小姐,还没有到见分晓的时候,你别太得意!” 她自以为笑容美丽,实则气得太狠,那笑容格外狰狞恐怖。 司琼枝不为所动的翻了个白眼。 她挽住了裴诚的胳膊,两个人上楼,去了裴诚的办公室。 裴诚觉得今天的司琼枝太帅了,简直是将门虎女,伶牙俐齿得如此可爱。 想不久之前,他还苦恼她的刻薄,如今却是欣喜不已。 一回办公室,他就忍不住将她按在门上,狠狠亲吻了她。 司琼枝快要窒息时,才推开了他。 “我很高兴。”裴诚道,“谢谢你如此维护我。” “那当然,你是我男人嘛。”司琼枝喘气说,“有些话你说出来不够风度,那么我来。” 裴诚又笑了。 司琼枝的呼吸慢慢平顺,又觉得不太对劲:“她怎么又来了,这次是她自己生病还是其他人?” 上次弗尔斯小姐出院,伊莎贝尔就跟着走了,司琼枝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她。 她突然杀个回马枪,司琼枝有点意外。 “弗尔斯小姐说有点不舒服,想要做个复查。下午才到,说要住几天。”裴诚道。 司琼枝错愕。 弗尔斯小姐是她的病人,她已经做好了安排让她出院,就是说她的肿瘤暂时不会复发。 突然又要住院,是什么情况? 司琼枝推开裴诚:“我得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诚拉住了她:“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司琼枝笑出声。 她踮起脚尖,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裴医生,你居然也会幼稚吗?” 裴诚没了眼镜,顿时就温顺得像只小猫,伸手去摸司琼枝:“快别闹,眼镜还给我。” 司琼枝把他的眼镜放在桌子上,免得他跟自己捣乱:“你来找吧。” 裴诚找眼镜的时候,就让开了门,司琼枝跑了出去。 等裴诚把眼镜带好,司琼枝的脚步已经下楼了,他无奈笑了笑。 他是真的很累,想要洗个澡小憩片刻,故而没有去追司琼枝。 他的办公室里有个小卫生间,平时能冲澡。 书柜里也有他的换身衣裳。 裴诚就去洗澡。 水声放了起来,他就没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上轻微的响动。 司琼枝去住院区看弗尔斯小姐,走到了半路上感觉有点奇怪。 住院部外面有个小房间,专门给家属准备的,没有床,只有椅子。晚上可以打地铺,反正新加坡一年四季也没几个冷天。 平时这边大约三五人,多的时候十来个人。 可司琼枝路过时,发现整个家属区坐满了人,而且全是低头或者挡住脸在休息。 “难道是弗尔斯小姐带过来的人吗?”她正在狐疑着,心中预感不太对,打算先回去叫来副官。 不成想一转身,她就遇到了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可能是哭过了,眼睛有点红肿,灯火下她那双眸子似幽蓝的大海,格外深邃美丽。 美丽里,生了一株带毒的藤蔓,缠上了司琼枝。 “司医生,你是来看弗尔斯小姐的吧?”她冷笑道,“怎么了,不继续往前走吗,住院部还没有到呢。” 司琼枝的后背莫名爬上一层冷意。 她默默后退了两步,然后就撞到了一个人。 司琼枝转身,看到一个高大的汉子,静静站在她身后。 第1529章 食人花 那人很高,差不多赶上了司行霈,居高临下看着司琼枝。 司琼枝眼疾手快,突然飞起一脚,踢中了那人的胯下。 汉子没有想到能中招,几乎疼出了眼泪,手里的枪哐当落地了。 司琼枝立马捡了起来。 伊莎贝尔对这一变故惊呆了,上前就想要抓住司琼枝。 司琼枝回手,一巴掌重重扇在她脸上,把伊莎贝尔差点打懵了,然后挟持住了她,枪口对准了她的后脑。 家属休息区的人陆续出来,个个都是身形彪悍,全部带了枪。 “别动!”司琼枝的冷汗浸湿了后背,她一只手捏稳了枪,另一只胳膊死死勒住了伊莎贝尔的脖子。 伊莎贝尔先是被她打懵了,然后又被她勒得喘不上气。这位公主跟司琼枝差不多的身高和体重,却远远没有司琼枝能站一台手术五六个小时的体力。 司琼枝是医生,这双手又稳又重,伊莎贝尔直翻白眼,声音微弱:“放开我,你放开我……” 走廊上形成了对峙。 司琼枝发现得及时,又有伊莎贝尔捣乱,她还没有深入狼窝,她瞧见远处的住院部和休息区,时不时冒出人来,可后面却只有医院尖叫的护士。 于是司琼枝挟持了伊莎贝尔后退,把自己靠在了墙角,让后背处于安全死角。 “小姐,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保护公主的,不是坏人。”对面有个汉子走过来,试图和司琼枝讲道理,“你先松开我们公主。” 司琼枝不理会。 伊莎贝尔去挖她的胳膊,已经在她手臂上挖出血痕累累,徒劳挣扎:“你放开!” 司琼枝额头布满了汗,不知是疼的还是累的。 她忍无可忍,对着地板放了一枪:“后退!” 子弹击中了地面,然后反弹到了天花板,最后却把旁边医生办公室的窗户打碎了。 杀手们大惊。 这个走廊修建得很豪华,地面是大理石的,结实不容易打穿,子弹容易反弹,那么只要开枪,所有人都不安全,可能最后子弹会击中自己。 “小姐,您放松!”汉子一身冷汗后退了两步。 他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也跟着退了两步。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哄骗司琼枝,而是道:“小姐,你这样是毫无意义的,你知道今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全部都在这里,还有数十名住院病人,以及弗尔斯小姐。我给你三分钟,你如果不放开公主,我就杀一个护士。” 说罢,他再次一挥手。 一名杀手进了住院部,抓住花容失色、瑟瑟发抖的护士。 枪口对准了护士,护士吓得大哭大叫:“司医生,救命啊司医生,我什么也没做,我不想死啊。” 汉子故意笑了下:“原来小姐是医生啊?挺好的,医生都要救死扶伤,小姐愿意看着她死吗?” 司琼枝眼神格外的镇定。 可能是身处险境,把她一生全部的聪明才智都激发了。她想起她大嫂说,遇到了问题先冷静,把全部精力放在问题上,什么后怕先丢开。 怕死的人,往往是死得最快的人。 此刻,她没想过恐惧,她只想到这些人要做什么,也想到她手里的公主。 “可以,你开一枪,我就在你们公主身上开一枪。”司琼枝毫无人性的说,“你威胁不了我,这家医院我是董事,只要我活下来,怎么编造护士医生甚至病人的死因,都可以。来吧,你先开始。” 小护士听了她的话,整个人吓得双目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汉子狠狠咬了下牙:“董事?怪不得如此厉害。” 司琼枝笑而不答。 “你想要什么?”汉子让手下人把晕死的护士推回去,他又往前一步,想要找个角度,出其不意击毙司琼枝。 然而他也知道,在这个走廊上开枪,很危险,可能子弹打穿司琼枝,也会反弹到公主身上。 如果公主死了,他们这些人活着也没了价值。 公主是他们的主子。 “蠢货,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司琼枝冷冷道,“你如果知道,就不会问我要什么了。” 汉子一惊。 伊莎贝尔拼了命,大声道:“她就是司家的人,司行霈的那个司家。” 汉子神色骤变。 司琼枝这个时候就明白,他们是借助保护公主,偷偷藏在这里,目标不是肿瘤科室这些人,而是司行霈和顾轻舟。 伊莎贝尔还想要说什么,司琼枝快速出手,狠狠在她额头敲了一枪柄,一下子就把她的额头砸出了血。 她疼得头晕眼花。 她记忆中的司琼枝,是个矜娇傲气的大小姐,是个漂亮的花瓶,借助家庭的权势在医院做了医生。 不成想,她居然是一朵食人花。 “公主,出师不利吧?”司琼枝轻轻在她耳边说,“你再挣扎,我就先勒死你。” 伊莎贝尔见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只得停止了,心里又急又怒,不停给对面的汉子使眼色。 汉子只得先退了出去。 走廊上数十人,拿着枪和司琼枝对峙。 伊莎贝尔想要等司琼枝体力不支的时候甩开她,不成想她自己的双腿先站软了,而司琼枝的胳膊,没有丝毫的松懈。 她一直觉得司琼枝是个花瓶,毫无用处,却不知医生的艰苦。 司琼枝经过几年从医的磨砺,已经是一把利剑了。 裴诚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 他洗了澡之后,躺到了沙发上,他对自己说休息五分钟就去找琼枝,也要去妇产科看看。 可今天一台手术做了六个多小时,加上昨天没休息好,他的体力太过于透支,不知不觉就睡了很久。 他惊醒时一看手表,已经睡了半个小时。 “琼枝说去看看弗尔斯小姐,还没有回来吗?”裴诚坐了起来。 他重新洗了一把脸,打算去找司琼枝。 然而等他开办公室的门时,却发现门无论如何也拉不开了。 他这个办公室的门,外面是有个锁扣的,可以从外面挂上大锁,门上也有暗锁。 裴诚见状,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用力再拽了几下,门纹丝不动,反而把里面的把手给拽了下来。 裴诚大惊失色,不知司琼枝现在是什么处境。 第1530章 狗进来了 裴诚拿着拽下来的门把手,心中很澄澈:伊莎贝尔要对琼枝下手了。 他用力把门把手摔在地上,推开了窗户。 裴诚有点恐高,这事他从未告诉过旁人。 他的职业是医生,平素也不需要爬高,故而没什么影响。此刻他往下一看,差点吐出来。 他的心狠狠直跳,无法自控的出汗——恐高导致他心律失常,胃里翻滚,眼前发花。 然而司琼枝身处险境,他不能躲在办公室里。 裴诚死死咬住了牙,把自己的几件大褂全部找了出来,快速撕开做成了简易的绳子。 绳子一头系在办公桌的桌腿上,另一头握在手里,裴诚爬上了窗台。 他尽可能不去看下面,贴着墙壁,死死抓住衣裳的布料绳,慢慢往下滑,终于勾到了三楼的窗台顶端。 他的眼神一刻也不敢乱移,人顺着窗台的旁边勾了下去。 三楼的办公室窗口没有关紧,裴诚小心翼翼勾开了窗户,爬了进去。 进去的瞬间,他所有的克制好像都消失了,整个人出现了生理性的颤栗,他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顾不上清理秽物,裴诚吐完,大脑更加清醒了点,他急忙去开门。 幸好,门是暗锁,从外面开需要钥匙,从里面开很容易。 裴诚疯了一样往住院部跑。 快靠近住院部时,他看到幢幢人影,很多彪形大汉,手里拿着枪,对准了一个方向。 从他的角度,看不见那个方向,那个方向好像是个死角。 “琼枝!”他知道琼枝在哪里。 裴诚数了数走廊上的人数,约莫七八人,而住院部的窗口还有人走动,可能在屋子里的人更多。 他赤手空拳,冲上去只是靶子。 裴诚的舌尖被他咬出了血,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紧张和无能为力。 他一转身,往妇产科那边跑去,他想司行霈手里肯定有枪。 他需要一把枪,否则他救不了司琼枝。 时间很紧,他不能耽误,故而跑得脚下生风,像一阵风刮到了妇产科的病房。 妇产科的楼下,有两名副官正在扛枪巡视,医生和护士们全部躲了起来,整个楼道鸦雀无声。 副官认识裴诚。 “裴医生,您从哪里过来的?”副官问,“这里不安全,你快进来。” 裴诚的眼镜被汗水和自己跑出来的热气蒸腾了,他拿在手里胡乱的擦了下:“司师座呢?” “在病房里。”副官道。 裴诚冲了上去。 他体能还不错,平常也有运动,一股脑儿就到了病房外。 顾轻舟的羊水刚破,阵痛的时间间隔也长,暂时还不会生。 司行霈守在她床边。 “……司师座,您借我一把枪。”裴诚冲进来,直接道。 司行霈看了眼他:“你会开枪吗?” 裴诚很着急:“琼枝那边有二三十人,全部拿了枪,她已经和他们对峙了很久?至少一个多小时。” 司行霈淡淡道:“我知道。” 裴诚更急:“我要去救她。” 司行霈又问:“你会开枪吗?” 裴诚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术业有专攻,他是专门救命的,不是杀人的。他生于繁华安定的南京,又一直在国外读书,身边不曾出现过暗杀,故而他也不需要枪支防身。 司琼枝是会开枪的,她的副官专门教过她,因为她会遇到暗杀,但裴诚不会。 他都没摸过枪。 他一顿,答不上来。 司行霈道:“方才我就知道了,那边的楼被人占了。不过,他们那么多人,能活活把琼枝踩死,但他们一直按兵不动,你知道原因吗?” 裴诚让自己沸腾的脑浆静下来。 “琼枝手里挟持了人质,是那个公主吗?”裴诚问。 司行霈点点头:“不错。” 裴诚见他气定神闲,再次问:“你不去救她吗?他们那么多人……” “你没下过棋?”司行霈的目光一直很平静,“将军了之后,再多的士卒有什么用?” 司琼枝挟持了公主,就等于是将了那些人的军。 整个棋盘已经输了,士卒再多又不敢冲。 裴诚蹙眉看着司行霈。 顾轻舟躺在病床上,刚过去一阵疼痛,让她的精神稍微缓和了些。 她对裴诚道:“我们在等……” “等什么?” “等所有人都落入大网。你放心,我们都在这里,琼枝不会有事的。”顾轻舟道,“有两名副官已经翻进了她身后的办公室里,只要一生变故,就能护住她。” 裴诚的拳头握得死死的。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裴诚疾步走到了窗边,掀起窗帘一看,有很多人涌入了医院。 在妇产科门口待命的副官们,立马退了回来,并且关上了大门。 裴诚整个人都要疯了:“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围困这里?” 司行霈这个时候才站起身。 他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了裴诚:“小心,这里是保险,开枪的时候要记得开。你守在病床外,谁过来就开枪,我去琼枝那边。” “我……” “你没有用,那边的人都带枪,反而是进来的这些人,手里的武器乱七八糟,没有枪支。”司行霈道。 裴诚又看了眼。 黑压压的影子,已经涌入了医院,正在试图撞门。 他们自动分成了两拨,一部分来了妇产科,一部分绕道去了后面的肿瘤科。 “他们是什么人?”裴诚的声音不稳了。 司行霈道:“马来皇室豢养的走狗,他们是来找他们公主的。你拿着枪,乱开就行,哪怕有人能冲上来,他手里没有枪,也会被震慑。” 马来皇室的人很穷酸的,能配备几百人的枪支就不错了,剩下的这些没有枪,在司行霈眼里跟蝼蚁一样。 说罢,他走到了顾轻舟床边,俯身道:“你行不行?” “行的。”顾轻舟道,“快去吧。” 裴诚拿着沉甸甸的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边是撞门的声音,一边是司琼枝的处境,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 好半晌,他才诧异问顾轻舟:“你们家的副官呢,海军呢?” 为什么这边不见司家的人? 顾轻舟正好被阵痛席卷了下,她咬唇忍住,喘气回答他:“我们的人如果都来了医院,狗怎么敢来?所以先开门引诱狗进来,再打狗。你放心,援兵马上就到。” 裴诚觉得,现在的处境,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人“放心”。 第1531章 身后的家人 顾绍一晚上心绪难宁。 他昨天才去了医院,知道顾轻舟是这几天要生了。 “会不会是今晚?”他想。 他很想陪在她身边——不是替代她的丈夫,而是作为她的亲属,陪伴左右。在她和她丈夫看到孩子欣喜时,他安静看她一眼。 然而,他又不是很确定。 吃晚饭开始,他的心情就很浮躁,也觉得十月的天气格外炎热。 他大哥还问他:“阿绍,你怎么了?学校里有什么事吗?” 顾绍回神,忙说没有。 “是担心轻舟吗?”阮大太太很懂儿子的心思,问道。 其他人还不知顾轻舟已经住到了医院,都问顾绍,顾轻舟是怎么了。 “……可能这两天就要生了。”阮大太太帮顾绍解释。 众人会意。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你如果不放心,就去看看吧。”阮大太太说。 顾绍摇摇头:“未必就是今晚生,去了也看不到。” 阮家其他人对此事不感兴趣,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顾绍却愣愣的。 一顿饭尚未吃完,门口突然传来了声音,好像是佣人疾呼。 众人一静。 餐厅静下来时,外头的声音更响了,有个女佣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老爷太太,不得了,不得了,外头来了好多人,手里就带着刀,直接往咱们家里砍。” 阮家所有人都震惊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个头破血流的男佣人跑了进来。 “快快,关门!”阮家有个人大喊。 “可外头还有佣人呢!”有位少奶奶说。 “咱们这里有孩子啊!”之前说话的那位少爷立马道。 这句话,好像给了众人借口和理由。 大家立马开始关餐厅的窗和门。 餐厅只有一扇大玻璃窗,和一扇大门。 全部关上之后,他们通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大门口涌入了不少的人。 足足进来二三十人,个个手里提着刀,有一名跑进来的佣人,被一刀砍伤了肩膀,倒地血流不止。 然而,还有人不停的涌入。 阮家餐厅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吓得哭了,瑟瑟抱成了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阮家的大老爷面色铁青,唇微微发颤,“他们是什么人?快给总督府和护卫司署打电话,让警察来!” 佣人们纷纷往后躲,躲进了内院。 那些人则看到了餐厅的灯火通明,就围了过来。 他们手里的武器,全部是刀和棍,没有枪。 他们有的人围着餐厅,有的人往内院去,打算去后头搜刮。 “这么多人……”阮佳寒也汗毛林立,“他们是土匪吗?这样是要抢劫吗?这可是法治之地。” 只有顾绍很冷静。 他看了眼外面的人,多半是马来人的容貌。 马来人皮肤稍微黑一点,南洋充足的阳光,形成了他们特定的面貌。 “我知道了!”顾绍大声道,“轻舟对我说,有二十多年前的工厂爆炸案的遗孤,他们在组织人报仇。他们和马来皇室也有牵连,这就是……” 说到这里,顾绍说不下去了。 他看了眼餐厅,整个餐厅没什么武器,顾绍只得用力把一把椅子拆了。 这椅子是西洋货,靠背和椅腿都是铁棍焊成的。 阮家其他人就看到顾绍一用力,就把那焊成的椅腿拆了下来。 他们震惊看着这个学者模样的顾绍,对他突然之间的力大无穷有点难以置信。 “我出去看看,你们别动,关好了大门!”顾绍道。 大门一时间推不开,但窗户上的玻璃很容易碎。 幸好只有一扇窗户。 顾绍跳出窗户,又紧紧关上,转身大声道:“全部住手,我是邵家的朋友,你们是马来皇室的人吗?” 领头的人站在人群后面,淡淡看着顾绍,并不答话。 顾绍此刻才知道,原来邵家的面子,毫无意义。 “自不量力的小崽子,赶紧让开!”有人手里的长刀仍在滴血。 是阮家佣人的血。 顾绍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他狠狠咬住了牙关。 那人靠近时,他手中的铁棍挥出,正中那人的颈侧,一下子就把他敲晕在地。 顾绍麻利捡起了他的长刀。 餐厅里的所有人都吓坏了,顾缨吓哭了:“阿哥,阿哥你快进来,快进来啊!” 顾绍没有动,他仍是站在窗口,防止那些人砸破窗户冲进去,伤害他的家人。 歹徒们见状,停止了撞门,全部围着顾绍。 阮大太太的心都揪了起来,她恨不能亲自去把顾绍拉回来。 却见顾绍一手铁棍,一手长刀,两不耽误的挥舞——长刀刺入了一人胸腹,又快速拔出,铁棍将另一人的脑袋击碎了,连铁棍都变形了。 脑浆和血溅了顾绍满头满脸。 这些歹徒全部是马来皇室和白远业豢养的私兵,他们说到底就是那些走投无路的马来人,并没有什么过硬的军人素质。 见顾绍像个索命的恶煞,武艺高强,手起刀落,他们毫无胜算,故而先跑了七八个人。 眼前剩下的十来人,个个身强体壮,并不害怕顾绍,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冲了上来。 顾绍的铁棍先横扫了一片,然后长刀利落,一挥一送,两颗人头落地了。 阮家餐厅里发出女眷的尖叫声。 害怕的女人们,全部捂住了孩子们的眼睛,抱头蹲了下去,不敢再看。 顾绍再次出手时,手里的刀卡在一个匪徒的肋骨上,他的铁棍也弯曲得不像样子了。 他仓促后退,刀已经脱手,只剩下一根铁棍。 而面前的匪徒,从十几人变成了三个人。 他们和顾绍一样,浑身是血,却不害怕,眼底流露了凶光,非要宰了顾绍不可,来弥补他们今天的损失。 而他们手里的刀,很明显更锋利。 顾绍一身血,一身汗。 “阿绍,快退回来!”突然,窗户被打开了,阮大太太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尖又厉。 生死关头,只有母亲敢为了儿子不顾一切。 顾绍听了这句话,感受到了身后敞开窗户飘出来的饭香,心头一热。突然之间,他觉得他有家了。 他在阮家生活,一直都是置身事外,他把感情寄托在顾轻舟身上,从不把这些人当成亲属。 他只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而已。 就连阮大太太,他也很难对她产生真正的亲情。 直到这一刻,他知道他的母亲站在他身后。 哪怕只有一根铁棍,他也毫无畏惧。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看到舟舟的孩子,我还想给他取个名字,比司老太爷的名字更好。” 一时间,顾绍手里的铁棍捏得咯咯作响,他大声道:“关好窗户,快点!” 餐厅里全是家人,妇人、小孩子一大堆,万一有歹徒冲进来,后果不堪设想。阮佳寒上前,拦住了他母亲。 然后,他拿了顾绍拆下来的椅子靠背,跳出了窗外,反身关上了窗户。 他也是男人,他要站在他兄弟身边。 第1532章 救场 顾绍一脸的汗,也被溅了满身的血,他此刻掌心粘湿一片。 他大哥阮佳寒突然跳出来,让顾绍吓了一跳。 他是个普通人,自身没什么拳脚功夫,又没武器,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出来? 顾绍看了他一眼:“大哥,你先回去!” 阮佳寒没有退,他道:“我帮帮你!” 匪徒再次攻击。 这次剩下的人,是匪徒们的精英,身手虽然很平常,但他们手里有刀,而且是长刀,让顾绍很难近身。 眼瞧着有个人冲向了阮佳寒,顾绍情急之下,把手里的铁棍狠狠砸了过去,然后就感觉后脑勺有风。 “完了。”他想。 这是策略。 阮佳寒出来,顾绍很感动,但阮佳寒没有武艺,真的帮不上忙,还会给顾绍添乱。 那三个人配合默契,一个攻击阮佳寒,让顾绍去救,另一个正面攻击顾绍,还有一个从背后偷袭。 然而,想象中挨刀的剧痛却没有到,而是背后响起了枪声。 顾绍愣住。 转眼间,枪声再次响起,有人一连放了三枪。 三个匪徒全部中枪倒地,片刻身亡。 顾绍还没有回头去看怎么回事,窗户被人大力推开,阮大太太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一把抱紧了他。 “阿绍!”她大哭着抱紧了浑身血污的儿子。 她是个端庄温柔的女人,哪怕是气得病倒了也不会情绪失控,此刻她却六神无主,把顾绍死死抱在怀里。 顾绍心头一热。 他想起秦筝筝曾经对他的伤害,再想到混乱中不顾一切开窗让他退回去的阮大太太,以及此刻失控大哭的阮大太太,他的心全部被温暖和蜜意包裹。 他也抱了阮大太太,感觉到了母亲的颤栗,和身上淡淡檀香的味道,低声叫了声:“妈。” 来救阮家的,是两名护卫司署的警察,以及一大群训练有素、手持长枪的将士们。 阮家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军队,又见他们全是中国人,就看向了警察。 警察解释道:“这是司家的海军。司行霈先生有一支海军舰队,平时雇佣给了英国人,保卫新加坡。救居住在新加坡的民众,是我们的责任。” 阮家众人这才想起顾轻舟对他们的提醒。 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军队的人进了后院。 后院十几名匪徒,正在搜刮阮家,把各位太太房间里的现金和首饰等,全部搜了出来,每个人身上沉甸甸的,反而把刀给扔了。 故而海军们把他们全部像串鹌鹑似的锁起来,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可有人受伤么?”有位海军军官模样的人问。 阮家老爷站出来,道:“阿绍保护了我们,我们当时全部在餐厅,没有受伤,不过佣人们……要赶紧送到医院。” “医院去不了了,医院也被人围攻了。”军官道,“我们来了两名军医,你们帮忙检查家里佣人的伤情,简单处理,等全部结束之后再去医院。” 阮家的男人们,就纷纷散了出去,去找寻受伤的佣人。 阮家的老爷问军官:“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攻击我家?” “是白远业和马来皇室合伙豢养的私兵,一是为了报私仇,二是为了制造混乱赶走华民,取代总督府。”军官道。 阮家的大老爷愣住。 家里的佣人死了两位,有七八个人或轻或重的外伤。 大老爷坐在餐厅,半晌没有挪脚。 阮佳寒进来,对他道:“爸,佣人们伤了好几位,都不是性命大伤,能养好……” 阮大老爷却陷入了沉思。 阮佳寒再次问:“爸,您怎么了?” “……当年苏州的爆炸案,是因为厂子里的管事私下贪污,暗地里给我们换了一批次等机器。 事情发生了之后,我们和徐家几乎是倾家荡产,每个人的赔偿都到位了,被报纸盛赞是良心企业家。 因为这个盛赞,咱们两家信誉极好,很多的钱庄老板为了拔高自己,纷纷借钱给我们,故而后来生意没有垮,几年也把钱还清了。 就这样,居然还有人记挂着,想要让我们家的人偿命。我们是做错了什么吗?”阮大老爷道。 他看上去很难受。 好像付出一文不值。 可当年阮家和徐家顶了多大的压力,他们是没有义务去赔偿那些死者的,因为没有这个律法规定。 他们是遵从了自己的道德。 当然结果很好,他们得到了极高的社会肯定。 生意人都精明,那些钱庄也是趁机炒热度,纷纷借钱给他们,没有让徐家和阮家从此倒闭。 “爸,人命是用钱买不回来的。”阮佳寒道。 “可那是意外。”阮大老爷道,“我们难道希望那样吗?天灾人祸,为什么要全部算在我们头上,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阮佳寒一下子就哑口无言。 他没办法去回答这个问题。 换个角度,如果阮家的人被炸死了,他们会怎么想?而如果是对方的工厂出事,他能不能给出阮家那么多的赔偿款? “老爷,人的心是不足的,他们只会记得自己失去的,而不是看见自己得到的。”阮大太太走了进来,对阮大老爷道。 大老爷深深叹了口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阮大太太又道,“咱们家二十年前出了大事,而后太平遂顺了二十多年,这次也是的。以后会好的。” 阮家众人彼此安慰着。 突然有人问:“七叔呢?” 阮燕峰已经很久不跟他们一起吃饭了,他们只当他还在屋子里,把自己灌得烂醉,没日没夜的折腾。 不曾想,等他们找了一圈,却没有在阮燕峰的院子里找到人。 阮家众人惊魂未定,这个时候格外容易受惊:“会不会是被人抓走了?” “怎么办,现在外头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又是半夜,去哪里找他?” 阮家的人不知道街上有没有歹徒,断乎不敢随便派人出去找。 “徐家!”有人突然道,“七叔会不会去了徐家?” 顾绍已经回屋,把自己浑身的血污洗掉了,换了套干净衣裳。 听闻此话,他道:“我去徐家找找他。” “不,你哪里都不许去!”阮大太太拉住了他。 顾绍道:“我跟着军队的人走,行不行?” 阮家这边没什么余孽,警察和军队的人要撤离,叮嘱阮家紧闭门窗,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冲击,但千万别出门。 顾绍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看看顾轻舟。 “我们不去医院,也不去徐家,徐家有另外的人去。”军官告诉了顾绍。 第1533章 多个儿子 阮燕峰一觉醒过来,已经是天黑了。 他看了眼时间,刚过七点半,外面还有迷糊天光,晚霞最后的一缕余晖还挂在天际。 吹面的风,已经带上了凉意,盛夏真的过去了。 徐培去世一年多了。 阮燕峰这一年过的浑浑噩噩,从来没有睁开眼睛看过自己,看过这个世界。他的眼前是灰白色的。 然而这次的酒不错,他醒过来之后没有头疼欲裂,也没有满腹怅然,他的精神很好。 他突然想:“如果徐培没有走,这个点应该是下班时间,我也许会送他回家。”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无法控制自己,想要走一走那条路,好像徐培真的还存在。 他开了汽车,从自家出发,往徐家而去。 阮家住的比较偏,从他家里到徐家有很长一段路,开车要将近四十分钟,不像以前在南京,两家步行的距离,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徐家大门口有段路,很像当初他们家在南京时候的家门口。 阮燕峰刚认识徐培的时候,他的状态真不好,那些时候他天天送他回家。 徐培在外面是很温柔,对谁都很好,私下里跟阮燕峰说起八卦,言语也是很刻薄的。那天他正在绘声绘色描述他大姐徐琼贞如何状似雄狮,正好被他大姐遇上。 当时被他大姐全部听到了,阮燕峰至今都记得徐培错愕到尴尬的表情。 徐家的大姐早已看出来了,其实不太讨厌阮燕峰。 她私下里还请徐培和阮燕峰吃过饭,虽然是暗示他们别弄得出格叫父母难做,也言语不太动听,可本意是好的。 如果满怀恶意,何必请他们吃那么一顿,直接找阮燕峰就可以了。 徐培死后,阮燕峰恨透了全世界,包括自家的家人和徐家的家人,可现在想一想,家里人再不能理解,也是给过他们温馨的。 他眼眶莫名有点湿。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徐家的哭喊声,声音很尖锐,好像谁被打伤了似的。除了哭喊声,还有脚步声和其他的声音。 阮燕峰一下子就清醒透了。 “怎么回事?”他想,“怎么像被土匪劫持?” 这种想法有点荒诞,新加坡哪里来的土匪? 他缓缓靠近,小心翼翼从院墙上看进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个时候外面能看到里面,里面看外面却是黑灯瞎火,什么也瞧不见。 徐家的位置不算太偏僻,四邻有街道和邻居,然而大家关紧了门户,并不探头探脑的查看,能帮他们打个电话报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阮燕峰伸头去看,果然看到很多人走动,他们手里都有刀。 “有枪没有?”阮燕峰心焦了起来。 他换了个地方,正好有棵树抵触了徐家的院墙,他爬了上去,看了个分明。 没有枪。 这些人把徐家所有人都集在一起,徐家的三少爷和老爷徐少安已经受了伤,特别是三少爷。 徐老三的小腹被捅伤了,他倒地不能动,脸色惨白,他妻子哭着替他按住伤口,不停求那些人让他们去就医。 就有汉子在徐家三少奶奶年轻的脸上摸一把。 还有个土匪,抱住徐家年轻漂亮的小女佣,方才那尖锐的叫声,就是那女佣发出来的。徐家的主子们,徐歧贞不在家,只有三少奶奶年轻点,故而她丈夫伤得很重,她自己也受到了轻薄。 阮燕峰气炸了。 他不知这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是徐家得罪了什么人。 他看了下街道,想到了街角有个买纸马等祭品的小货棚子。 老板已经关门走人了,但小棚子很破,有个门聊胜于无,阮燕峰撬开了窗户翻进去。 小货棚里只有些纸钱纸马,阮燕峰翻了半晌,找到了一小串鞭炮。 他常年抽烟,身上正好有火柴。 阮燕峰拿了东西,重新回到了徐家的大门外。 “是谁报警的啊,开门!”他故意大声又似不耐烦,“今天大家都忙,这么晚了就我一个人值班,你们是有什么事报警的?” 里面的人一静。 徐老爷看了眼他的大女儿,听出了阮燕峰的声音。 阮燕峰最近一年被烟酒熏坏了嗓子,声音暗哑下去,真像个穷困潦倒的三十来岁警察。 护卫司署的警察,多半都是他这样的。 徐老爷深吸了一口气,见他假装是警察,就知道他在拖延时间。 邻居们肯定报警了,因为他们也怕被牵连,阮燕峰要拖住的,就是那些人不敢胡来,不敢伤害徐家的人。 否则,他们随意打伤徐家的男人,随意轻薄徐家的女人。 门口有个警察的出现,会给他们危机意识,让他们想到最关键的是抢钱,以及绑架好重要的人,而不是做些无谓的伤害。 “没有人报警,是误会。”有个人高声道。 阮燕峰的身影落在大门口,看见了屋子里的情况,然后他快速在腰上掏出了什么,好像是手枪,然后退避到了旁边。 他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投降,否则我开枪了啊。” 说罢,外面传来一声响。 屋子里的匪徒们手里只有刀,听到枪响先吓坏了,估计他们也不知道真正的枪响和鞭炮有什么不同。 他们都看到了阮燕峰“掏枪”,又先入为主以为他真是警察。 “快,谁出去宰了那个警察?”这帮人的领头人又是愤怒又是焦虑。 “他……他有枪。”手下的人害怕。 领头人怒了:“他一个人一把枪,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可谁先出去,都要被打死,匪徒们原本就是想着赚钱才卖命的,谁也没有牺牲精神。 他们不肯动。 就这样,匪徒们自己紧张了起来,他们在商量对策,也有人去翻徐家的抽屉和保险柜,再也顾不上欺负徐家其他人了。 阮燕峰就不停在外面喊,让他们投降,里面的匪徒更加紧张。 徐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尽可能让匪徒忽视他们,只管去焦虑外面的“警察”。 半个小时后,有真正的警察和海军舰队的人来了。 匪徒们试图用徐家的人做人质,都被海军舰队的军士们精准的射击击毙。 徐家人知道,这是司行霈的人,感激不已。 待海军舰队的人把匪徒们收拾完毕,又留下军医照顾徐家受伤的人,其他人全部走了之后,阮燕峰也要走。 “燕峰。”徐少安喊住了他。 阮燕峰停住了脚步。 徐少安的腿被砍伤了,他推开军医,一瘸一拐走过来:“谢谢你。” “我什么也没做。”阮燕峰道,“只是路过。” “不,我是想谢谢你,那些年一直照顾徐培。他很不好,这个我们都知道,遇到你之后,他重新有了活力。我不该……不该如此苛责……”徐少安说不下去了。 他想起有次氛围很好,大女儿徐琼贞开玩笑,说如果徐培真的死心塌地要跟阮燕峰,徐少安就又多了个儿子。 如果他放开了心胸,也许徐家不会失去徐培,还会多个阮燕峰。 “谢谢你。”徐少安道。 阮燕峰整个人愣在那里。他看着徐少安,很少在人前动容的他,倏然双目热泪滚了下来。 第1534章 擒贼先擒王 阮燕峰从小就性格坚毅,老谋深算,往自己认为对的路上去走,没有半分的犹豫。 和徐培的感情,是他的决定,他也义无反顾。他早已想到家人和世人的反对,再多的苦也不打算回头。 直到这一刻,徐少安几句话,把他的眼泪说得滚了下来。 原来这些年,他不是不委屈的——所有的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包括最疼爱他的父母,难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他需要的,也莫过于这么一句话。 他没有害过任何人,他和徐培填补了彼此的生命。 “我们保留了他的东西,如果你还想要的话,你可以都拿去。当然,我更希望你来我家里看。我们再也见不到徐培了,但若是能见见你,也跟有他在身边一样。”徐少安道。 他的声音也哽咽了。 阮燕峰转过身,含混应了。 正在此时,军官对他们道:“徐老先生,阮先生,我们要去审问白远业及其同党,你们可要去听听?” 徐少安立马道:“我要去。” 他很想知道这背后的动机。真的只是为了二十年前的旧案吗?当时,白远业的谁死在了徐家的工厂里? 他一条腿还伤着,此刻也顾不上休养了。 阮燕峰转过身,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他声音有点暗哑:“我至今不相信徐培是自杀,我要去问问。” 徐少安身子一颤:“你……你是说……” 他们拿到了徐培的遗书,做父母的知道徐培内心的苦,又知道徐培从小就有自杀倾向,故而没有深究过。 听了这话,徐少安去叫了他太太和长女、女婿,都要跟着去旁听。 “我们全家都去,行吗?”他问军官。 军官道:“当然行。” 审讯的地点在总督府。 总督府门口一片狼藉,路灯照着的地面上血迹斑斑。 徐家的汽车跟着诸位军官停稳,就看到有个人走了出来,是华民护卫司署的警察局局长牛怀古。 他身上穿着制服,此刻全部弄脏了,衣襟上还有血迹,可见这里冲突得多厉害。 徐少安和牛怀古打了招呼,就问他:“这是……” “有武装枪支的歹徒试图袭击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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