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车后有佣人来迎接。 王家是很大的,你去到街上,左手边一面灰色的围墙,从东到西全是王家的院墙。 这样的建筑在中国许多城市都可以见到,不一而足,当然有风格上的差异,但都难逃一个“大”字,用老人的话说,是恢弘。 它们并不是近几年才建成的,而是纵跨了一段又一段历史,在每次历史的得失中,又刚好站在了既得利益之列,才得以沉淀、保存,每片砖瓦都少不了古旧的气韵。 王家祖上世代为官,翻遍家谱,名人辈出。徒有其名的大有人在,满腔热血和建树的也很多。 秦羽织曾戏言沈贺文为“没有商人气质的商人”,正是再合适不过,从这样的背景中长大,那一份浸淫骨血的自矜、不与人为舞丢不掉。 曾有一度,王家几乎走向没落,世代为官的家庭,一夕之间,无官可做,过去追逐之,供奉之的牛鬼蛇神尽数散去,单只剩下权贵的傲气,却不似书香门第那样肯忍寂寞,更无三教九流的开拓精神,一大家子,眼看就垮了。 彼时沈贺文刚刚学成归来,沈家的状况也很不好,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学生,勉强打通关节,重建沈家的遗业,连带着拉一把王家,王家倒真趁这机会站住了。 所以于王家来说,沈贺文即是亲人,亦是贵人。 举家迎接。 在院子里,秦羽织就已经见过了大舅母,二舅母,很快,进堂屋又见到老太太,大舅公和他的子女、姨娘,以及一群少男少女,有的叫沈贺文表兄,还有的叫他三伯,那是因为沈贺文的母亲家中排行第三。 大舅公的两个姨娘一个姓周,一个姓田,周氏斯斯文文的,不爱说话,无论见生人还是沈贺文,只管点头笑,牙齿也不肯露出。 姓田的倒是主动四处张罗,行事颇有点章法,老太太没制止,大舅妈脸上也不见愠色,就知她向来如此。 放在过去,姨娘很少会出来见客。大舅妈涵养很足。 老太太一高兴,招呼众人去自己院子里用晚饭,平时都是自己吃的,图清静。 “三伯几时再去国外,能否多拍一些照片?” 说话的孩子叫长泽,周姨娘的孙儿,他还有一个妹妹叫长生,缩在母亲方氏身后,秦羽织递给她糖,要方氏首肯了,才伸出手来,怯生生地。 羽织想起鹤子。 这会子功夫,大舅妈的孙儿长润挤了过来:“想看外国人,叫祖父带你去起士林,哪儿厨子都是外国人,”他对沈贺文道:“上回三伯寄过来的照片,他很是喜欢,多数都拿去自己房中了。” 长泽道:“我哪里单只为了看洋人?再者起士林的餐太俄式了,我吃不来。” 兄弟二人一人一句,明明是争执,但可以看出来关系很好,所以大人没有制止。 沈贺文道:“想见识何须照片,隔着一层纵有感慨也是牵强附会,待你十八岁,可自己决定是否游学。” 长润道:“我也可以去吗?” 沈贺文道:“只要你父母舍得,当然。” “表哥难得回来一次,还要周旋你们两人。”说话的是个姑娘,看上去比秦羽织大不了几岁。后来听长辈宛卿宛卿的叫,就知道大名叫王宛卿了,乃田姨娘的女儿。 长泽不再出声,长润道:“姑姑最爱说教了,可是人家秦小姐都没说什么,你却抱怨良多。” 四目相对,秦羽织与女子看向彼此,对方先别了头,教训长润:“那能一样?” 舅妈回头:“越说越不像话。” 三个年轻人终于熄声。 餐后,沈贺文将秦羽织带回房中便去到前厅与舅公及商会过来拜访的人议事。 过了阵子,婢子唤羽织去前头玩,说:“大家都在。”她虽然奇怪沈贺文为何不自己来叫,却还是去了。 一进屋子,就见长润、长泽聊得热火朝天,长生乖巧地坐在蒲团上,几个女子在一旁吃茶,沈贺文不在此地。 第十九章 长泽先看到秦羽织,忙上来:“秦姐姐你快来。” 羽织在门口站了瞬,笑道:“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长润迎出来:“我们正在讨论应该怎么称呼你,姑姑觉得该叫你秦小姐,长泽想叫你姐姐,我却觉得,你既是三伯的朋友,也当与三伯一个辈分,姑姑偏不让。” 与沈贺文一个辈分?那还得了,长泽长润比秦羽织小不了几岁,这下子都要被叫老了,她忙道:“不必拘泥。” 宛卿从容地走过来,亲热道:“怎好让客人站着,快来坐。” 长泽凑上前道:“秦姐姐,说一说上海的事情吧。”宛卿叱他:“怎似没有见识的小工匠?说你是管家的儿子也就罢了,偏是我那血亲兄弟的嫡亲儿子,实在不应该。” 长泽被埋汰倒是并未不快,真诚道:“本来就没有见识呀,所以要多听,姑姑你不也是一样?” 宛卿不易察觉地失态,她如今已有二十岁,学校是仔仔细细上过几年的,且是张先生创办的南开学校女中部,只是于她而言,读书是件实在枯燥无用的事,未及毕业就前功尽弃了,并不追悔。 地界儿也去过不少,北上的南下的,所过都是大城市,未出旅店的小房间罢了,餐饮自有侍应生送到房中。 过了十六岁,父亲以她成了大姑娘为由,不再带她出行,宛卿自己也深以为然,觉得女子不应该抛头露面。 对于秦羽织,她内心是当作异类和反面个例的。 长泽倒好,张口一个秦姐姐,闭口一个秦姐姐,反把她这姑姑抛到脑后,也不知道是羞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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