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因为自己受难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自己,的确是个既得利益者。 “这段时间的金州城,想来是不会太平的。你无事就呆在浅月居里,不要四处乱走。” 萧祈安并不知道夏韶宁想了这许多,他只是一句一句细细地叮嘱着她。 “我最近可能会很忙,忙起来便顾不上你了。只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若是你想我了,就让张全和给我递个话,我得空来瞧你。” “好。”想说的话有很多,只是如今到了嘴边上,夏韶宁却只说得出这一个字了。 …… *** 显庆二十六年冬月初八,御史大夫叶维上书直指顺国公秦文远私自在府中豢养死士。 帝大惊,命大理寺彻查此事。却没想到就在大理寺查这件案子之时,意外发现之前二皇子与六皇子在马场狩猎遇袭之案居然与秦府豢养的死士有关。 这些死士随身背着的箭筒上赫然画着只有秦府才有的绿竹记号,大理寺再往下查,居然发现秦府豢养的死士里刚好少了七人。 大理寺少卿将秦府的管家“请”到了大牢里,让他对着仵作画出的七幅死者的画像指认这七人是否是秦府莫名消失的那七名死士。 谁知管家抵死不认,竟在大理寺的大牢里触柱身亡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诡异,终于惊动了显庆帝本人。于是,他连夜将顺国公秦文远召来了紫宸殿。 夜,紫宸殿。 秦文远已经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了。 他虽是秦皇后的胞弟,只是也就比她小了两岁,如今也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人了。 冬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了,虽然帝王所住的紫宸殿早已烧起了地龙,但是跪在那坚硬地板上的秦文远,还是觉得膝盖冷得刺骨。 显庆帝一直坐在书桌前的龙椅上批改奏折,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跪在地上的秦文远。 “陛下。”秦文远终于忍不住颤巍巍的开口了,“求您听微臣解释!” “哦,秦卿要解释什么?”显庆帝放下了手中的朱笔,锐利的眼神就那样扫到了秦文远的身上。 “你是要解释你身为本朝唯二的国公、正二品尚书令、皇后的胞弟、太子的亲舅舅,为何要在府中豢养死士?还是要解释已经在你府里当了二十多年的老管家为何禁不住大理寺的正常询问从而在大理寺触柱身亡?” 显庆帝的语气很冷,直听的秦文远的后背忍不住沁出了满满的汗。 “陛下!陛下!微臣真的是冤枉的!”此时的秦文远下意识地想要辩解。 “微臣养的那批人明明是保护府内安全的侍卫,不知为何到了那叶维的口里就成了死士了!” “至于那管家……,他是在微臣父亲手中从外头被买来的,他不是我秦府的家生子啊,他的所作所为,真的不能等同于秦府啊!” “至于大理寺查出的二皇子与六皇子两月前在马场遇袭的事情,那更同秦府无关了!微臣真的不知道为何那群杀手所用的箭筒会有秦府的独有记号啊!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也未可知,求陛下明查啊!” 此时的秦文远,早就没有了人前那般风光。他狼狈地跪在地上,不住地朝着显庆帝磕头,希望显庆帝能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秦卿,想来朕平日里对你们还是太过放纵了。” 显庆帝摇了摇头,从龙椅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秦文远的面前。 “你与皇后还有太子背着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要今日朕一件一件地数给你听啊?” 第039章 清算与处罚 “去年青州轰动一时的卖官大案,当时朕派了大理寺去查,查到一个名叫廖游的人身上,线索就断了,因为他跳河自杀了。这件事情,你有印象吧?” 显庆帝转过身来,捻了捻手里的檀香手串,随即又对着秦文远道。 “那个廖游,就是你们秦家一个旁支姑娘的夫君,说起来那人与秦卿关系甚远,只是这整件卖官的事情,都是那廖游一手策划的。” “想来他不过区区一个青州最底层的同参事,他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走通吏部那么多门路,让那群花了钱的人都有官当。这其中,不乏秦卿你的手笔吧?” 说到这儿,显庆帝忽然笑了。 “世人都说生而为人,是不会知足的,想来这句话放在你们秦家身上,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秦文远跪在地上,显庆帝每说一句话,他的心便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原来之前青州的卖官案,不是圣上他没有查出来,只是他替秦府掩盖了过去。 “这些年来,你们秦家做了多少事情,朕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看在死去的老顺国公以及太子的面上都替你们遮掩过去了。你与叶维政见不合,总是在大朝的时候各执一词,朕也觉得无伤大雅,因为你们的确是朕得力的左膀右臂。” “秦家和叶家一直不对付,皇后和珍贵妃在朕的后宫里斗,你们这些人就在朕的朝堂上斗!斗便斗了,为何如今闹到要伤害朕心爱儿子性命的地步了!” 说到这儿,一直语气平淡地显庆帝突然就严厉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秦文远,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煜儿这辈子再也不能人道了,他也再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便是你与皇后和太子想看到的结果吗?” “太子就这般容不下他的亲兄弟吗?!” “陛下!陛下!太子他性子纯良,他真的做不出这种残害亲兄弟的事情的啊陛下!” 听得显庆帝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太子身上,秦文远立刻慌了。 他们秦家这些年,都在倚仗着太子,因为太子是储君,是下一任皇帝。甚至太子如今的太子妃秦瑶,也是他唯一的女儿。 太子只要不倒,他们秦家的女子便永远能坐稳这后位,这大容国以后世世代代的皇帝,身体里都会流着他们秦家人的血。 可是如今圣上居然怀疑起了太子,这对秦家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好兆头! 此时的秦文远,大脑里在飞速运转着。说实话,刺杀二皇子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也不能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否与秦家有关。 毕竟秦家的门客众多,支持太子的那些官员都可以算是秦家的门客,这其中难免有那么些脑子不清楚的人不与他商量就乱做决定。 如今若是他还一味否认,瞧着圣上的样子,那就必定要继续让大理寺将这件案子查下去了。 而顺着这件案子,谁知道会不会又牵扯出其他案子。 秦文远根本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个多么廉洁的好官,他的屁股,根本不干净。 这些事情就好像一个漩涡,圣上要大理寺的人将这漩涡搅分明,那里头什么臭鱼烂虾迟早都得暴露出来。 不管这其中的事情太子知不知道,是否有参与,又参与了多少,圣上都会怀疑到太子的身上。 这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再想拔除,便没那么简单了。 而接下来的一切……秦文远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么为今之计,便是他将这所有的事情都一力承担下来,再将太子和皇后撇得干干净净。 只要太子还是储君,他们秦家就倒不了! 他还有儿子,他的儿子还在官场上,他也还有女儿,他的女儿可是太子妃! 想清楚了这些,秦文远便朝着显庆帝深深地跪了下去。 “求陛下原谅微臣一时糊涂,这才犯下了这等错事!”秦文远对着显庆帝磕了好几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是微臣害怕二皇子抢了太子的位置,这才糊涂到出此下策,是微臣该死啊!只是还望陛下明查,这一切事情都是微臣一个人做的,与秦家的所有人都不相干,与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更加不相干!求您看在秦家先祖有从龙之功的份上,处罚微臣一人,不要牵连无辜人啊!” 此时的秦文远,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四十来岁的人了,就这样毫无形象地在显庆帝面前失声痛哭,什么脸面啊身份啊,他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显庆帝冷着脸看着秦文远跪在他面前不住地忏悔,内心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说实话,他没想过秦文远会认罪认得这样干脆,只是他也多少能猜到秦文远为何要这么做。 秦家在大容国的根基太深太深了,区区一个秦文远,根本无足轻重。 他还有儿子,他倒台了,他的儿子孙子照样可以继承顺国公的爵位。因为先祖曾特许秦家的爵位世袭罔替,永不削减。 这便是秦家天然的优势,哪怕是显庆帝的外祖家叶家,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办法与秦家相提并论。 他的确心疼二皇子此番遭遇,但是他也从没想过要为了二皇子将秦家连根拔起。 一个二皇子不值得他如此做,而且如今,也还远远不到时候。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显庆帝终于开口了。 “潘德忠。”他开口,将一直守在门外的潘德忠唤了进来。 “顺国公秦文远,突发恶疾,需要休养。着撤去其顺国公爵位,免去其正二品尚书令的职位,即日起送往辽州别院养病。” “其长子秦云深,即日起继承顺国公爵位,免去其正三品太子詹事职位,降为从三品殿中监,让他好好去殿中省学习学习礼仪吧!” “朕为了太子已经给你们秦家留了足够的脸面了,秦卿去了辽州的别院,可要少说话,好好养病啊。” 留下了最后的处罚,显庆帝又转身回到了龙椅上,继续开始批改奏折了。 “臣叩谢陛下大恩!” 眼见着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秦文远也终于死心了。他趴在地上对着显庆帝行了一个君臣之间最大的礼,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失神落魄地被潘德忠带了出去。 而坐在高位上的显庆帝,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第040章 权衡之下的可用之人 无人知道那一晚的紫宸殿了发生了什么。 众人只知道那晚之后,老顺国公秦文远大人被撤了爵位免了尚书令的官职,一驾马车便被送去了辽州别院养病。 秦大人的长子秦云深承袭了顺国公的爵位,但是他的官职却由与太子密切相关的太子詹事,变成了殿中监。 虽然只是由正三品变成了从三品,但是这其中散发出的信号,却足够让人深思的。 而后,圣上下旨重新彻查去年悬而未决的青州卖官案,此番下来,又是牵扯出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官员。 这其中有金州的京官,也有其他州的地方官员。 在这之后的半个月,金州城内天天都有官员被砍头抄家,金州城外的护城河,都变成了红色。 …… 还有二十多天便是农历新年了,只是显庆帝心中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 青州卖官案牵扯出了太多的人,他的案上每日求情的折子就和雪片一样多。 他一封一封看下去,只觉得心都沉到了谷底。 显庆帝从没想过,只这一件案子,他成年的八个皇子中,有六个都与这件事情有所牵扯。 其中居然还包括一开始的苦主二皇子和身体一直都不好鲜少在人前露脸的三皇子。 这六个皇子,包括太子,都向他上了折子为某些官员求情,只不过有些人说得直接,有些人说得隐晦罢了。 他粗粗看来,居然发现只有六皇子和七皇子未与这件事牵扯在内,他心里到底还有那么点安慰。 又联想到之前在马场时六皇子的表现,以及坊间和官员们对他的评价,显庆帝心中忽然就有了个决定。 几日后,紫宸殿。 显庆帝坐在上首的龙椅上,萧祈安则低着头站在下首,一声不吭。 “你知道朕今日为何叫你来吗?”眼见着萧祈安并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显庆帝便出声了。 “儿臣不知。”问什么答什么,萧祈安没打算说多余的话。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青州卖官案,你怎么看?”显庆帝眯着眼睛看了看萧祈安,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儿臣只觉得这些买官的人心术不正,若想报效咱们大容,实在不需要用这等方法。为官是为百姓谋福祉的,是要通过正规的科举考试才能层层选拔出优秀人才的,若是人人都想着用这种走捷径的下作方法,咱们大容的明天真的堪忧啊!” 萧祈安这话说得不亢不卑,此时的他仿佛并不是大容的六皇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所以他的心中才会觉得震惊,气愤以及担忧。 “你只说了那些卖官的人,那参与卖官的那群人呢?”显庆帝换了一个坐姿,饶有趣味地看着萧祈安,“你可觉得朕对待这群人的处罚太过了?” 听得显庆帝的话,萧祈安心中一滞。 他在心中认真地思考了许久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显庆帝倒是也不催他,只是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萧祈安终于开口了。 “儿臣永远与父皇站在同一边,此等国之蛀虫,当杀!” 简简单单一句话,从萧祈安的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带了一丝果决的杀气。 “好!”听得萧祈安的回答,一直坐着的显庆帝终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带着笑,三两步就走到了萧祈安的身边。 “朕从前总觉得你小子心眼多,如今看来,倒是朕的心眼多了。”显庆帝拍了拍萧祈安的肩膀,朗声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朕想着就派你去都察院历练一番,你帮朕好好看着,咱们这大容,还有多少蛀虫要杀!” 萧祈安没想过显庆帝居然就这样将他放到了都察院这等重要的机构去了,心中略微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吃惊。 吃惊过后,他的心中忽然觉得异常的激动,他如今,也算是被父皇看到了! 于是他跪了下来,对着显庆帝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道,“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让老七也跟着你一道去看看学学,不愧是陈卿教出来的外孙和学生,你们两兄弟,很好。” 显庆帝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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