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竟沈大人是他未来岳父,又不是他的。 “是皇上赏给我娘,我爹又从我娘那顺走的。” 沈文强打起精神看向了那壶酒。 竟是御赐之物! 萧渊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几分慵懒。 “前些日子藩国进贡了几十坛当地烈酒,入喉温和不辛辣,但烈性极高,两杯就能让寻常男子醉的不省人事,沈大人方才喝了那么多杯,能坐着,也算是海量了。” 沈文,“……” 他头晕目眩,可脑子尚有一丝清明。 他抬头看向萧渊,眸底浸着一言难尽。 想说您既然知晓,为何不告诉老臣。 萧渊垂眸点了点酒杯, 语气平静中带了几分无辜,“凌世子换了酒壶,我没有认出来,也是提到御赐才猛然想起,这味道和父皇御书房中的有些相似。” 沈文默默收回视线,能让四皇子开口解释几句,已经够给自己面子了。 凌辰逸晦暗的目光睨了萧渊一眼,玩的好一手事不关己,清白无辜。 “沈大人这个样子回去想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还要沈夫人替你操心,酒楼有雅间,不若你躺下歇息片刻,等醒了酒再离开。” 沈文很想说不用,可他更不想被下人架着回府,夫人一定会念叨他的。 女儿的终身大事还没有解决明白呢,竟醉成了这个样子。 “沈大人放心,耽搁不了多长时间,这酒虽烈,但醒的快又不会头疼。” 他不由分说起身扶着沈文起身。 离开之际,沈文迷离恍惚的眸子朝一侧的萧渊瞥去一眼,说不清什么意味。 凌辰逸将沈文安置在了三楼雅间回来,庆丰正在屋中向萧渊禀报着什么,他头垂的很低,有些忐忑。 凌辰逸敏锐的察觉到了屋中的异常,抬眸看向了面色冷沉,紧捏着酒盏的萧渊。 “怎么了?” 他走上前,萧渊周身都散发着冷肃的气息,他自觉偏头看向了庆丰。 庆丰咽了咽口水,小声说,“吏部那边的人递来消息,说是……张业扬赴任的日子推迟了半月。” 凌辰逸闻言立即转头看向了萧渊。 沈文今日寻王大人果然是为了这事儿。 这说明什么? 岂不是说明那书生和沈家姑娘已经定了情,二人两情相悦?沈家会出手,不也就是表明已经认同了这门婚事! 且要扶持那书生。 如今只是推迟赴任,接下来就该是动用人脉安排官职留京了吧。 他没敢去看萧渊难看的脸色,沉默的坐在了椅子里。 突然,他脑海中浮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身影,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刚从香觉寺回来,就出了这等事儿,莫不是二人正是那日…… 他抬头看向萧渊,有几分欲言又止,不知晓该不该说。 萧渊已经压下了心绪,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转动着拇指扳指的手骨节隐隐青白。 他看了眼凌辰逸,声音淡而冷,“想说什么?” 凌辰逸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如今想来,那日在寺庙院中离开的应就是沈姑娘,只是当时她丫鬟守在那,我就没有太过在意。” 不曾想,那姑娘竟这么大胆子,敢在寺庙中和男子私会。 萧渊面色沉得滴水,下颌线条紧绷着,浮着愠色的墨眸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 那日。 就那一日,他没有跟着,那个女人,动作倒是快的很。 凌辰逸没敢说话,安静沉默坐着。 若是知晓她是去见张业扬定情的,怎么说他也得给拦住啊。 他斟酌再三,沉声说,“萧渊,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端着了,若真中意那姑娘,不拘什么手段,将人娶回去就是。” 凌辰逸知晓,只要萧渊肯动手,这桩婚就铁定成不了,再有沈贵妃加持,想成就好事并不算难。 再差,就来个皇命难违,圣旨一下,沈家还敢抗旨不成。 萧渊垂眸盯着桌案,眸光晦暗不明,一时沉默着没有说话。 凌辰逸又道,“如今沈太尉正醉着,沈长赫在宫中鞭长莫及,你若是要动手正是最好的机会,让人往吏部送个信,将人弄走,等沈文醒来还能将人追回来不成。” 只要婚约不定下,就有的是手段搅黄了二人,况且天南地北不相见,二人有多深情厚谊才能守得住初心。 他灌醉沈文,思量的就是这一招。 萧渊缓缓抬眸,视线落在了那壶酒上,又似在看别的,墨眸中明明灭灭,晦暗不明。 他五指几次收拢,骨节泛着青白,才强压着胸腔中挤压喧嚣的燥火,保留一丝清明。 他抬眸,声音冷的结冰,“让你派去江南查探的人最快多久能回来?” “最快也要十日上下。” 凌辰逸眉梢拧着,“你问这做什么?就算他老家有什么问题,等人递消息回来也已经晚了。” 萧渊不语,起身走向窗棂前,推开窗子,看着街里人流攒动的百姓。 微风徐徐,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吹散了心中上涌的妒火和压抑不住的阴暗想法。 “萧渊。” “不插手。”萧渊负手而立,逆着光,声音平静又冷淡。 凌辰逸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这个时候了,这人还要嘴硬吗? “萧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就不怕以后后悔吗?” 萧渊唇侧掀起一抹轻嘲,回头看向凌辰逸,“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想他留,那就留下好了。” 他嗤笑一声。 人品高洁,君子端方,不同流俗,志士仁人,是吗?…… 她还真是天真,那他就让她好好看看,那书生究竟是什么货色。 这世上,从没有完人,只有善于藏匿黑暗的聪明人,寒门崛起的聪明人,又哪来那么多情爱。 他垂头不紧不缓的转动着玉扳指,唇瓣浮着冷笑。 凌辰逸站在他身后,后背窜起丝丝凉意。 这般阴沉晦暗的萧渊,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让人控制不住的生出畏惧。 —— 沈文从酒楼醒来时,太阳已经隐没了一半,只余淡淡余晖映照出黄色昏光,照亮着天空。 凌辰逸和萧渊已经离开了。 他急急忙忙收拾一番回了府。 沈安安已经收到了张业扬推迟赴任的消息,一半欢喜一半愁。 她怕爹娘会动让张业扬留任京城的念头。 “墨香,梳妆更衣,我们去娘院子里坐坐。” 两刻钟后,沈安安出现在沈夫人院门口,刚步入院中,就听见了沈夫人生气的指责声和沈文低低的解释声。 “我头发都要愁白了,你怎还有功夫在外面喝酒?” 沈文揉着依旧有些晕的额角,讪讪解释,“凌世子盛情难却,我也不知那酒竟是御赐之物,那么烈,几杯就给醉倒了。” 沈夫人依旧生着闷气,也不说话了。 沈文将妻子半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沈安安在外面站了片刻,才使了个小丫鬟进去传信。 沈夫人立即从沈文怀中退了出来。 沈安安进来时,沈文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爹。” 沈文点头应了一声,想对女儿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这些女儿家事儿,还是由夫人说更合适些。 父女二人打了个招呼,沈文就离开去了书房。 沈夫人吩咐嬷嬷奉茶,让沈安安坐在自己身旁,“你爹寻了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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