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散的声线把霜序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拨得倏然紧张起来。 沈聿当他又有什么艳遇,一笑置之:“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没把人掀下去,还让她坐了半小时。” 贺庭洲也是一笑:“她抱得紧,没辙。” 口气听上去不见多无奈,反倒能细品出一丝不可言说的深意。 霜序整条脊椎骨僵得比竹子都直,好像也变脆了,但凡贺庭洲再多说出点什么,她就要当场断成两截。 察觉她惊弓之鸟的模样,贺庭洲瞥她一眼,闲聊似的:“小公主喜欢喝酒吗?” 沈聿说:“她酒量一般,不怎么爱喝酒。” 贺庭洲道:“以前不爱喝,现在说不定喜欢了。” 这话让沈聿沉默下来。 霜序不在他身边的这五年,的确发生许多改变,是他所不知晓的。 “现在也不喜欢。”霜序声带都是紧张的,偷偷瞪贺庭洲一眼,希望他大发慈悲住嘴。 “那挺好。”贺庭洲唇角勾起一点含义不明的角度,长兄般的关心口吻,“酒量不好就少沾酒,喝多了怕你闹人。” 第61章 礼物 直到贺庭洲上车,霜序紧张兮兮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他干嘛当着沈聿的面说这些? 难道在用这种方式暗暗警告她,以后再占他便宜,就告诉沈聿? 这个方法的确很奏效,可她真的并非有意。 她不常把自己喝到烂醉,舒扬说她喝醉了挺老实的,不撒酒疯,只知道睡觉。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哭又闹非要抱抱这种事,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沈聿带她去了一间以前常带她去的餐厅,点的都是霜序爱吃的菜。陪她吃完饭,他就要出发前往德国了。 沈家的四季在外面等着,他送霜序上车之前,叮嘱她:“我一个星期后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霜序点头:“知道了。” “回去吧,早点休息。”沈聿说,“明天有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啊?”她问。 “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沈聿眉眼间尽是温和的笑意,替她关上车门。“明天你就知道了。” 惊喜最吊人胃口,霜序临睡前还在想这件事。 翌日早晨去上班,一个上午无事发生。 临近中午时,接到一通电话,对方讲话语调一板一眼:“霜序小姐,您的礼物已经送达公司楼下,请下楼签收。” 霜序正在签财务单,用肩膀夹着电话:“子封哥,你干嘛?” 岳子封不装了,声音恢复平时的吊儿郎当:“听出来啦。” “你用的自己的号码。”霜序都无奈了。 “哎我去,我这脑子。”岳子封喊她,“那赶快下来。” “你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霜序匆匆签完字就往电梯厅走,小廖伸着脖子问:“你要去哪里?” “下楼取个东西。”霜序回答。 “我陪你!”小廖蹭一下从座位上蹿起来,跑到她旁边,冠冕堂皇地,“我怕你拿不动。” 霜序还真不知道沈聿送的是什么,就带她一起下去了。 到楼下,岳子封已经恭候多时。 他穿着一件奶油黄的衬衣,配浅灰色西裤,靠坐在一辆白色跑车的车前盖上,双手环胸,头向左转45度,摆好了能直接登上杂志封面的帅气姿势。 “哇!”小廖说,“好油腻。” 霜序噗嗤笑了。 “谁说我油腻?”岳子封耳朵尖得很,终止了他的耍帅时间,“小小年纪,一点审美都没有。” 霜序走上前,岳子封捏着一张机动车驾驶证:“呐,今天开始你可以有证驾驶了。” 她原来的驾照是美国的,国内用不了,沈聿帮她走流程更换过了。 “原来我哥给我的礼物是这个。” “开玩笑,你哥能这么小气?”岳子封手一抬,抛过来一个东西,霜序连忙双手接住,是一只车钥匙。 岳子封拍拍他身后的跑车:“这才是你哥给你的礼物。” 深厚的小廖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爆鸣,霜序差点被她吓一跳。 “啊!保时捷918!我的梦中情车!” 没来得及回头,小廖的身影就如箭一般从她余光里闪过,扑向918,从车前盖摸到车尾翼。这车起售价就要1400万,她只在街上见过它飞驰而过的身影,闻过它昂贵的尾气,从来没亲手触碰过。 “这车多少钱?”她小心翼翼地问。 岳子封笑着说:“顶配。” 霜序就没有那么激动了,甚至情绪有两分复杂。 沈聿疼她,她知道的,从小到大没少给她花钱,只是,陆漫漫本就介意她这个干妹妹的存在,这种关头沈聿又送她车,怕是更添堵。 “怎么不高兴,不喜欢这车啊?”岳子封指指小廖,“你看她,口水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这车多少钱?” “喜欢。”霜序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现在就连沈聿送她礼物,她首先感受到的竟然不是开心,而是怕有人为此不快。 “那是怕漫漫不高兴?”岳子封那根粗神经难得细一回,笑着拍拍她肩,“别想那么多!上回回来我跟漫漫聊过了,她想嫁给你哥,首先就得接受他有一个妹妹,要是接受不了这个,那他们俩的婚事就甭谈了。” 他对陆漫漫是挺待见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很讨喜,又是贺庭洲的表妹,亲上加亲。 但人心里总会分个亲疏远近,霜序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情分不一样。 娶了新老婆,就要妹妹被欺负,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霜序愣了愣:“这样说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这就是你哥的意思。”岳子封说,“从东禺山回来你哥就订了这台车,就是要让她们知道,你是他沈聿的妹妹。他对你好,谁都不能有意见。前几天你不在,要不这车早就送到你手上了。” 这些话,沈聿一句都没跟她说过。 岳子封离开后,霜序拿着车钥匙,在车旁站了一会。 小廖把车摸完一遍,热泪盈眶地问她:“你哥还缺妹妹吗,能吃能喝能花钱的那种?我虽然二十多了,但是也可以被领养的!” 那点微妙的情绪被她挥散,霜序失笑:“不缺,我家只能有一个宝贝。” “那我做你的宝贝行不行?” “看你表现咯。” 小廖狗腿地凑过来给她捏肩捶背,回到公司就像注射了鸡血一样精神亢奋,不仅不摸鱼了,还主动找事情做,打字的时候背挺得笔直,敲击电脑的手指浑然有力。 下班后,小廖背着自己的斜挎包美滋滋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坐得端端正正。 “我家比你家还远呢,不顺路,你真的要载我吗?” 霜序有条不紊地启动引擎,把跑车开上主路:“你不是我的宝贝吗。” 小廖再度热泪盈眶:“呜呜,我以后对你死心塌地!” 沈聿给霜序送了一台跑车,这事藏不住,何况他本就没打算遮掩。 不知道内情的只当沈公子又在宠妹妹,知道些内情的,联想到前不久在东禺山那事,都心知肚明,这是看妹妹受了委屈,给她的补偿。 这车送得高调,自然躲不过长辈的眼睛。 陆漫漫这阵子跟沈聿的关系有点僵,以前张口闭口都是沈聿,自从去了趟东禺山回来,整个人就跟蔫了一样。 也不跟沈聿联系,整天趴在家里抱着她养的那只布偶猫装死。 贺文婧看不下去,主动找上了沈家。 第62章 男朋友啊 “漫漫跟阿聿这么怄气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是看她不开心,我也不想为了这事找你。”贺文婧坐在沈家的客厅里,开门见山。 “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我本来以为阿聿是个脾气好的,会疼人,能让着我们漫漫一些,没想到这么久了,他也不说主动服软,哄一哄漫漫。我们漫漫什么性格他不知道吗,别人使坏,他不该怪到漫漫头上啊。” 东禺山上的事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贺文婧自然是向着自家孩子。 付芸忧虑归忧虑,还没到胳膊肘往外拐的程度。 “阿聿脾气一贯是很好的,从来不跟人急脸,这次实在是惹到他了,下着大暴雨,我们家霜序被丢在荒郊野岭的,他找了一晚上才找到,能不心疼吗。将心比心,要换成是漫漫,你跟老陆恐怕要把山都掀了。” 那倒也是,贺文婧不好再揪着不放。 “你们家霜序,看着是挺乖巧的,虽然不是你们亲生的,但在你们家养大,这么多年的感情了,阿聿对她好,我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贺文婧微妙地停顿一下。 “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也听过一些。我当然不想用那种眼光看待阿聿,不过他对霜序是不是好得过头了,送她房子,又大张旗鼓地送车,对我们漫漫都没见这么上心。” 这话简直是戳在付芸的伤疤上。 “他把霜序当妹妹疼的,你也知道勉之对霜序不闻不问,他把她父母该承担的责任都承担了,不仅送房送车,将来还要送她出嫁的。阿聿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 “那我当然信得过。” 话说到这份上,贺文婧的怒意也消解了,转而道:“霜序跟漫漫一般大,今年也二十二了,是不是也该张罗一下婚事了?” * 付芸给霜序安排了一场相亲。 霜序知道的时候,正在吃饭的筷子都停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电话里,付芸说:“人我见过的,一表人才,做事也周到。你今天晚上正好没事,不如跟他一起吃顿饭。” 霜序嗓子有点干涩:“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你也二十二了,一直不谈恋爱怎么行?你看你妹妹乐颜,比你还小两岁呢,你崔阿姨已经在帮她物色合适的人家了。女孩子虽然不着急结婚,恋爱还是要谈一谈,才能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你。” 付芸的劝说很温柔,或者说,很小心地在避开一些雷区。 霜序推不掉,也不能推。 推了,好像就印证了她还对沈聿贼心不死。 喉咙堵得慌,她最后还是妥协:“好。我去见。” 男人叫魏谦,家世比不上宋家的三代官场背景,但付芸精挑细选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他事业有成,自己创办的餐饮品牌做得非常成功,年纪轻轻已经拥有数十亿身价,在同龄人当中也当得起一声出类拔萃。 魏谦看得出来对她很满意,毕竟是外交部司长家的千金,背后还有沈家那样的大靠山,家世上实打实是他高攀了。 燕城这地界不缺富豪,财富在真正的权势面前,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 而这位宋小姐本人,是让他第一眼就惊艳的漂亮。 整顿饭的时间,魏谦侃侃而谈,霜序的教养很好,倾听的神态很专注,偶尔回以微笑,或跟他聊上一两句。 在魏谦的角度,这次见面是非常愉快的。 但在霜序的角度,这个人口若悬河,从自己的创业历程谈到对当前国际形势的看法。 唯独没有问过关于她的任何一个问题。 饭吃到一半,魏谦终于问了一句。 “宋小姐,恕我冒昧,你之前交过男朋友吗?” 霜序在如实回答和说谎之间犹豫几秒,决定继续维持自己之前编造的玩咖人设,免得哪天对不上了自相矛盾。 反正在国外的事,没人能查证。 “交过。” “哦。”魏谦问,“对方是什么人呢?” 霜序看他一眼:“男人。” 魏谦尴尬地笑了一下。 霜序知道他真正想打探的是对方的背景,可能是对比,可能是别的心思,反正她不在意,这问题没有非回答不可的必要。 况且,她编不出来更具体的了,谎言有了细节,就容易出现漏洞。 吃完饭,魏谦叫来服务生结账。 戴着蝴蝶领结的侍应生弯下腰:“先生,你们的账单已经有人结过了。” 魏谦神情一滞,视线倏地射向霜序:“你结过了?” 女方偷偷结账,通常代表着对相亲对象的不满意和不再继续接触的意愿。 说白了就是没看上他,这让魏谦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霜序中间去过洗手间,她有这个作案时间。但她同样困惑:“不是我。” 她问侍应生:“账单是谁结的?” “是贺先生。”侍应生说话时抬头看向某个方向,霜序循着她视线一望。 铺着洁白餐布的长方形餐桌,贺庭洲跟几个穿西服的外国人在一起吃饭。 他们正谈论着什么,贺庭洲状似专注,却在霜序看过去的时候,恰恰好地侧眸瞥来一眼。 他搭着长腿,闲适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唇角淡淡一提,就转了回去。 霜序没领会那个微表情是什么意思。 魏谦问:“那位是?” “我哥哥的朋友。” 霜序没想多提,魏谦却拥有商人的敏锐嗅觉:“他姓贺?那个贺家?” 沈聿的朋友,大概率身份不一般,而贺庭洲那一身浑然天成的气度,是在绝对的权势中滋养而成。站在权力中心的男人,连衣角都散发出信手拈来的尊贵。 没等霜序回答,魏谦已经整整衣襟,起身朝那张桌子走去。 霜序拦都来不及拦。 “贺先生,幸会幸会。”魏谦春风满面地伸出手,“魏谦。” 贺庭洲掀眸扫他一眼,继而顺理成章地滑向他身后过来的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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