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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韵薇脚步猛地一顿。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记忆中无比深刻的一幕。 五年前,沈浩州向江思萱求婚的那个晚上,他单膝跪地,眼底泛红,真挚地向江思萱告白。 那时候江韵薇就在人群里,就像现在这样,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的爱情,甚至他们脚下的花束和仙女棒都是她花好几个小时亲手布置的。 只是最后,江思萱哭得梨花带雨,可说出来的却是一句:“对不起,浩州,我得和别人结婚了。” 从那以后,沈浩州便再也没有在新年买过仙女棒。 而现在,江韵薇看着沈浩州笑着点燃了江思萱手中的仙女棒。 好像五年过去,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还是是那个路人甲。 江韵薇攥紧了手,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不停地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情绪平复下来,本来打算绕过他们从小区的另一边上去。 但就在此时,夜色中忽地蹿出一道黑影,猛地扑向了江思萱大喊! “江思萱!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居然就敢给我戴绿帽子!” 江韵薇愣在原地,就见江思萱尖叫一声,往沈浩州身后一躲。 沈浩州当场便和男人扭打在一起。 江韵薇这才反应过来,稳住情绪报了警,便迅速地走到男人面前,冷静劝道:“这位先生,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希望你能马上停手……” 可那男人却根本不听,凭着一股戾气,竟将沈浩州掀翻在地。 然后又扑向了江思萱,目眦尽裂:“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就这么急着想和我离婚?” 江思萱避之不及,居然惊恐地尖叫道:“是江韵薇怂恿我离婚的!你要怪就怪她好了!” 江韵薇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思萱,却只看见她因恐惧而面目狰狞的脸。 下一瞬,本来要打在江思萱脸上的耳光,就打到了江韵薇的脸上! 江韵薇被打得直接倒在地上,脸颊瞬间红肿一片。 而江思萱也因为惊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男人还要上前打江韵薇,沈浩州已经站了起来,在路人的帮助下将男人牢牢按在地上。 然后他立即紧张地蹲在江思萱面前问:“思萱!你有没有事?孩子还好吗?” 见江思萱哭着摇头,他才松了口气,但又立刻不悦地看向江韵薇,眼底一片冰冷。 “江韵薇!思萱还怀着孕,你就不能替她挡一下吗?” 说完,沈浩州抱起江思萱便朝停车场走去,完全不管江韵薇此刻还躺在地上。 江韵薇恍然地站起,露出脸上清晰的巴掌印,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许久,才慢慢往医院走去。 除夕十点的医院,除了几个值班的医生护士,基本上看不到病人了。 江韵薇木着脸忍受护士的包扎,包扎完后,她给沈浩州打去了电话。 “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沈浩州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说:“笔录已经做完了,我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江韵薇嗯了一声,轻声问道:“还有两个小时就新年了,沈浩州,你会回家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浩州才低声回答:“会的。” “好。” 江韵薇点点头。 这样就行,他们还来得及说上一声再见。 从医院回来后,江韵薇便开始打包自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大部分她之前已经陆陆续续寄到北京去了。 一切准备好了,江韵薇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看下手表。 时针一点一点地转动着,离十二点越来越近。 可家中仍是一片死寂。 直到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手表上的时针也过了十二点。 江韵薇看着门口,沈浩州还是没出现。 最终,这声再见还是没能说出口。 江韵薇眼睛慢慢红了,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突然间碎了一地,只剩下空空的洞。 可能沈浩州只是太忙了,忙着照顾江思萱,忙着跟警察打交道,所以把她给忘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时间到了,她该走了。 江韵薇干脆的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摘下她戴了五年的结婚戒指,压在上面。 出门前,她给沈浩州发了最后一条微信。 江韵薇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住了五年的家,提起了行李箱。 她和沈浩州的开始,是沈浩州亲自将她从机场接到这个家。 她和沈浩州的结束,是她独身一人从这个家离开。 去机场的路上,江韵薇看着窗外过往的人群,他们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快乐。 有人庆来年,有人庆团聚,有人庆重逢。 而江韵薇,庆的是一个结束和新的开始。 新年伊始,上海的天空升起了今年第一架飞机。 目的地是离上海一千二百公里的首都——北京。 冰冷寂静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 沈浩州从江思萱的病房出来,坐在走廊,一脸的疲惫。 他刚抽根烟出来,点烟时却想起医院禁烟,于是将烟勾在手指间,摩挲着烟蒂,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将江思萱带到医院后,她就有点出血的征兆,大概是真的怕了,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眼里全是糊作一团的泪。 “浩州,我会不会死啊?”她声音透着点绝望。 沈浩州心猛地一跳,连忙回握住她的手:“不会的,你别想这种事。” 可江思萱仍哭哭啼啼,甚至更用力地抓住了他:“如果这次我熬过来了,你就和江韵薇离婚,然后娶我好不好?” 沈浩州瞬间愣住了。 江思萱苍白的脸因为这句话而滋生出点红晕,她就这么央求着他:“我只有你了,浩州。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沈浩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沉着脸,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哑声道:“别想这么多,医生说了,你只是有点胎动,心情平静下来了就好了。” “我出去透口气。” 沈浩州像是落荒而逃般起身离开,连门都没来得及掩上。 身后,江思萱脸色骤然一变,攥紧了被子,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思绪回笼。 沈浩州脸上流出一丝不解。 他不是一直喜欢江思萱吗?听见她这么说不应该开心吗?为何真的听见时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反而……不知从何处生出了点不安来。 沈浩州莫名的拿出手机,这才发现快到零点了。 他忽地想起江韵薇之前的那通电话,心里一慌,正要回拨。 护士却忽地从病房冒出头来:“302床的家属在不在?” 沈浩州立刻抬头,回了声:“在。” 便见护士朝他招了招手:“医生有医嘱要和你说,麻烦来一下。” 沈浩州便迅速地把回电话的事忘在脑后,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一进去便听医生耐心嘱咐道:“病人现在因为惊吓有流产的趋向,一定不能再刺激到她了,否则这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 沈浩州一怔,沉默了一会,才回道:“知道了。” 再回病房的时候,便看见江思萱闭着眼入睡,一张脸毫无血色,透着几分可怜。 他心一软,便走过去给她掖了掖被子。 就在此时,窗外炸开了烟花。 黑色的天幕上一簇簇颜色各异的烟花,夺人心神。 零点到了,新的一年到了。 沈浩州怔愣了一下。 无法自持地想起了江韵薇,胸口猛地一闷,他拿出手机想给江韵薇打电话,却见手机屏幕上江韵薇先他一步打了过来。 沈浩州一愣,刚要接,却听见寂静的病房里响起江思萱沙哑的声音。 “你在陪我的时候,就不能只想着我一个人吗?” 沈浩州一僵,浑身血液都冰冻住了。 他看了看江思萱,她眼底满是祈求,更带着一丝虚弱。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徘徊。 沈浩州迟疑着,心中反复挣扎,最后还是看着这通电话从亮起到挂断,一动没动。 沈浩州照顾了江思萱一整晚,直到第二天他叫的陪床到了,才空出时间来给江韵薇回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皱了皱眉,只好把手机又放回口袋,起身离开。 开车回家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个借口来解释昨晚的事情。 毕竟江思萱这回有流产的征兆,那么他照顾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江韵薇应该能理解的吧? 不,她一定一定会原谅他的,毕竟她是那么地爱他。 沈浩州想着想着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心一松,结果回家的第一瞬,心便被瞬间揪在了一起。 没有,江韵薇不在家里。 沈浩州第一时间就找遍了整个家,心里越来越慌,迅速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充电到可以开机的时间里,他却无意间瞥见桌上有一份打眼的文件,封面印着深蓝事务所的标。 沈浩州一愣,心中有某种冲动促使他过去拿起。 可刚站起身,手里的手机便是一响,然后叮叮咚咚的微信铃声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又看了眼文件,还是先低头回了微信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新年祝福。 滑到最后,才在最底下看见了江韵薇的信息。 打开一看,就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新年快乐”,以及送给了他一份礼物,居然是一封合同?还让他签字? 他们两之间有什么文件是需要签字的? 沈浩州疑惑不已,走过去,打开封面,便从头凉到脚,再动弹不得。 这是一份签过字的离婚协议。 离婚理由,双方感情破裂。 沈浩州呼吸一滞,难以形容的阵痛突然从心脏某个角落开始蔓延开来。 他强行镇定下来,给江韵薇打去电话,却没人接。 只有越来越冰冷的关机语音一遍又一遍地打着他的心。 沈浩州呼吸又紊乱几分,简直坐立难安,又给她助理打去电话:“江韵薇是和你去见当事人了吗?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江韵薇基本上没什么额外的娱乐活动,不在家中就是在律所,助理有时候比他这个老公还清楚她的行程。 可这一次,助理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了。 “我还和她见什么当事人啊?江律都已经从深蓝离职了。” 沈浩州犹如当头一棒,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艰难地问道:“你说……什么?” 离职? 他瞳孔一点点地散开,颇有几分失魂落魄。 “江韵薇离职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律的离职手续走的是王律那边,你当然不知道了,那段时间你满心不都只有江思萱嘛。” 助理轻描淡写的讽刺他不是听不出来,可他此刻哑口无言,连一句争辩的话都再说不出口。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先挂了。” 助理不冷不淡地挂了电话,沈浩州却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 江韵薇到底想干嘛?又是离婚又是离职。 总不可能……她真的想和他分开? 这个念头从心里往外冒的那一刻,沈浩州便为之一震。 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惶恐席卷了他,偏生他找不到一个方法去找她。 就在此时,江思萱的电话却却忽地响起。 沈浩州心中难以抑制地涌出一点烦躁,忍了又忍,还是接通了。 可接通的第一秒,电话里便传来江思萱绝望的喊声。 “浩州,快来医院,救我!” 沈浩州心猛地一跳。 还没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便听江思萱在电话那头无助地哭道:“我爸妈知道我离婚的事了,他们要把我送出国!浩州,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从前一听就揪心的哭音,此刻听起来倒有种无孔不入的心烦意乱。 沈浩州却只能认命一般地忍下烦躁,松口道:“我现在过来。” 可当他拿起衣服准备离开时,看见桌上的离婚协议,顿了一下,又迅速离开。 好似这样就能将这事直接掀过去。 下楼梯的时候,他还在想。 可能这次真的是他做错了,但江韵薇那么爱他,离婚协议应该只是她用来挽回的手段而已。 只要他弯下腰去解释几句,她会原谅自己的。 沈浩州僵硬着脸,可心中却怎么也挥不去一抹深深的不安。 刚到医院,便看见江思萱被江母止不住地责怪。 “当时是你说一定要嫁给他,我们怎么劝你也不听。现在为什么又要和他离婚?你还大着肚子呢!离了婚,还有谁愿意要你?” “把孩子打了,我们出国,重新开始。” 江思萱没吱声,只是用潮湿的眼神看他,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沈浩州心又重了几分,不得不开口安抚道:“阿姨,话不是这么说的,思萱是受害者,这件事她没有错。” 江母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孩子不是你的你不心疼!这可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什么时候又吃过苦头,这孩子必须打!这国也必须出!” “妈!我不想走!” 江思萱话是对江母说的,可人却直直地扑进了沈浩州的怀里:“浩州,你娶我好不好?只要你娶我,我就不用出国了,孩子也能保住了!” 沈浩州眉头一紧。 心中瞬间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感,连抱着她的手都僵硬了起来。 见状,江思萱眼底一片讽刺,又迅速消失不见。 泪水一盈便开始发疯,自暴自弃道:“对,什么都是我的错!我被人欺辱是我活该!我就该当时被我前夫打死,你们才满意!” 说着,就要扯掉输液的针头。 沈浩州心一揪,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他抱住了江思萱,语气里是明显的无奈:“你好好养病,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 江思萱一下子温顺了下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沈浩州:“所以,你会和江韵薇离婚,对吗?” 沈浩州一僵。 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 等到沈浩州出门找医生,江思萱瞬间变了张脸,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了。 江母也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得意:“思萱,还是你有主意,这么一闹,这么轻易就得到沈浩州的承诺了。” 她说着却还是有些遗憾:“就是可惜沈浩州的身家还是比不上豪门。” 江思萱啐了一口,眼里不屑。 “豪门算个什么,我那个前夫光有钱,对我抠的要死,结婚五年我什么都没得到,还不如和沈浩州谈恋爱。” 她挑了挑眉,语气讥诮又讽刺。 “不然,我怎么会离婚找上沈浩州?难不成,还真是因为忘不了他?” 江思萱如此说着,可看向门口的时候,脸色却情不自禁铁青。 一切她都想的很美好,一个经年之后的再见,一次暧昧丛生的约会,足以勾起沈浩州那些的回忆。 然后顺理成章地取代江韵薇,成为新一任的江夫人。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当年跟在他们身后跑的一个小丫头,居然现在也成了颇有资历的律师,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她竟隐隐都落入下风。 简直可笑。 不过即便如此又如何,只要她略微实施手段,沈浩州还不是要抛下江韵薇? 江思萱冷笑一声,眼里又冷了几分。 另一边的沈浩州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给江韵薇打电话,时隔一天,他竟有些不敢面对电话接通之后的江韵薇。 他害怕她依旧不接电话,更害怕她接电话。 没等几秒,这一次,电话终于通了。 沈浩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去。 但凡这个电话早一点接通,是不是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是不是就不会想离婚了? 沈浩州攥紧了手,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慌张。 “桌上的离婚协议你看见了吗?” 一阵沉默后,反倒是江韵薇先开口说了话,却是再平静不过的态度,像是离婚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沈浩州一下就被惹火了,接连的压抑情绪排遣不出去,在胸膛里烧个没完。 他分不清这火是因为江韵薇对自己的无视而生的,还是对她坚持要离婚而生的。 呼吸了几个瞬间后,他压抑下这愤怒,只说道:“如果是因为除夕我没回来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没必要了。” 一下子气氛哽住。 沈浩州有些怔住了,心悬在空中,触不到地,滋生出无穷尽的恐慌来。 “你认真的?”他的声音忽地有些哑,甚至带上了一点可怜劲的不敢置信。 他本来没想着离婚,只是安抚江思萱而已。 可江韵薇如此冷漠的态度,一下将他的心打着了,他攥紧着手机,声音又冷又硬。 “江韵薇,我的耐心不多,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我和江思萱……” 他刚提了个开头,便被江韵薇打断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冷酷无情。 “我也不喜欢说第二遍,签字吧。” 沈浩州一顿。 从未尝过的愤怒席卷了心头,他从未被人折辱过,就算是江思萱当年和他分手,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何时需要遭受这种态度来了? 沈浩州沉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行,那就如你所愿。”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江韵薇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是第一次,他被江韵薇挂了电话。 沈浩州脸色顿时黑沉,盯着手机,额上青筋暴起。 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无措。 …… 而此时的北京。 江韵薇正站在一家律所的玻璃门前。 隔着一扇玻璃,她能看见里头完全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工作环境。 这就是未来她要工作的律所——东文律所。 她都已经走到这了,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了。 江韵薇深吸一口气,将门推开,郑重地迈了进去。 鼓起勇气推开这扇门之后,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江韵薇迈着坚定的步子来到前台,还没开口,便听前台温和地问道:“您好,请问找哪位律师?” 江韵薇下意识攥紧了手,扬起礼貌的笑容:“我叫江韵薇,是今天入职的律师。麻烦叫一下程河律师。” 前台一愣,低下头去打电话:“稍等,我通知一下程律。” 江韵薇点头。 等待的途中,她顺便多看了眼这家律所。 律所摆着十几张办公桌,有咖啡的香气从里头氲出来,律所的采光极好,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北京这座城市最高的楼群和远处绵延的地平线。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江韵薇忍不住笑了笑,移开视线时,却和其中一间私立办公间房里的律师对上了视线,微微一愣。 他穿着律师衬衫制服,身形挺拔削瘦,小臂处的袖子往上折了折,露出精瘦的白皙肌肤,在冷光的照耀下透出一股几近病态的苍白。 这无疑是一位无论是气势亦或是外貌都极为出色的男人。 江韵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见越眼熟,却记不起在哪见过,见他还定定地望着自己,便只能礼貌地笑了笑,率先移开了视线。 “江律!你终于来了!快来我办公室!” 一道爽朗的男声猛然唤回了她的意识,江韵薇抬头看去,才知程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自己身前,便微微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去了。 而此时,那间办公室里的男人正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盯着江韵薇从自己面前经过。 直到她彻底消失,才愣愣地收回视线。 他下意识看向了桌子边上的照片,是他大学时候的毕业照。 他颇为心机地将其他人全都截去了,只留下了两个人,其一是他自己。 其二便是站在他身前的那个女孩,扎着马尾正冲镜头笑得灿烂。 江韵薇。 男人心脏又猛地一跳,连忙将照片扔回抽屉里,心上却开始蔓延起无止境的痒。 程河办公室里。 江韵薇一边翻着他递过来的案件资料,一边听他大概又讲了一遍案情。 “嫌疑人是阳光学校的校长,他以戒网瘾的名义将这十几个孩子关在他手中,对其长达几年的暴力、侵犯等手段,男孩女孩皆有之。” “这件事之所以会爆出来,是因为他下手过重,其中有女孩窒息身亡。可事发后,女孩的家长觉得这事难听,居然拿了赔偿就草草了事了。” 江韵薇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手中文件越发沉重。 “证据有吗?如果能拿到鉴伤证明,对我们很有利。” 程河遗憾地摇了摇头:“别说了,这十几名孩子的家长在事发后都将孩子接了回去,对此事再三缄默,只有一位女孩的家长愿意配合。” “但学校里同时也有人主动承认,是他动的手,与校长无关。” 江韵薇一挑眉:“被收买了?” “是。”程河颇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说,“不仅他,还有好些家长也收了钱,做了假证,嫌疑人在本市还是有些势力的……” 江韵薇的心不禁沉沉往下坠去。 一旦牵扯到性有关的刑事案件,一向是最难判的。 程河叹了口气,眉头紧皱:“我也知道这案子很难,否则也不会案发一年了,还没结果。” 江韵薇沉默了一会,忽地说道:“我能去见一下你说的愿意作证的那个女孩子吗?” 程河一愣,犹豫道:“恐怕是不行。” 江韵薇心里一急,追问道:“为什么?是怕我引起受害者的回忆吗?我会小心的。” 她再三许诺,却见程河仍摇摇头,无奈道:“不是这个理由。” 江韵薇这时才有些疑惑了:“那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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